“哦不對, 你現在連乙骨憂太都打不過——”五條空輕輕轉動著匕首，銳利刀刃攪割著夏油傑的血肉。

夏油傑痛得滿臉猙獰，臉色煞白, 額頭滾落大滴汗珠。

五條空滿意一笑, 慢條斯理道：“這樣的你——憑什麽覺得自己能夠滅殺人類呢？”

五條空實在是想不通。

到底是誰給了夏油傑勇氣，讓他覺得自己能夠屠/殺、打贏五條悟等人？

在明知道終點是死路時，卻還要往前沖。

該說他愚蠢，還是不怕死呢？

五條空饒有趣味地欣賞著夏油傑的表情。

“他快死了。”裏梅面無表情提醒道。

頓了下，他轉而匯報起早已備好的資料：“這九年時間, 加上你——夏油傑總共斬殺了將近三百位人類，其中有小部分是資助盤星教的讚助者。”

單靠夏油傑自然是不可能支撐起盤星教, 他需要資金讚助, 以維持他們的日常。所以就算再厭惡人類，他也會選擇幫忙人類祓除咒靈，拉攏人心, 以此來獲得資金。

“厭惡人類，卻要人類讚助——？”

五條空輕蔑一笑：“不愧是你啊, 夏油同學。”

他邊說著，邊拔出匕首, 再讓井上織姬上前來給夏油傑治療。

“他共殺了多少人？”

五條空不是什麽好人，只是每次做事前，都會慣性給自己找一個理由，或是目的。

“截止於昨天, 共299人。”裏梅冷淡道。

聞言，五條空微挑眉，感慨：“夏油同學的運氣真不錯。”

殺了299條人命，卻沒遭到法律制裁。

刺啦。

這時, 紙門倏地拉開，室內的兩人瞬間擡頭看過去，便見浦原喜助從門外探出個頭，瞄了眼室內的情況後，眉頭緊皺：“空，這樣真的沒事嗎？”

“要是搞出人命，我可沒辦法替你處理。”

畢竟，夏油傑還是個活人。

當然，浦原喜助沒想過阻止五條空，他這樣做，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沒事，這位是咒術界的通緝犯，就算直接殺掉也不會有事。”五條空解釋著，視線重新落到夏油傑身上，笑得意味深長：“而且，這位是——當初殺死我的人。”

聽到這話，浦原喜助恍然大悟，點點頭：“好，那你慢慢玩。”

說完，他重新關上了紙門，不再打擾五條空。

不過浦原喜助的到來，倒是提醒了五條空一件事，他轉頭看向身旁的裏梅：“裏梅，虎杖香織聯絡你了嗎？”

“沒有。”裏梅搖頭，道：“她正在想辦法取走夏油傑的屍身。”

所以，對方根本沒空閑跑來聯絡裏梅。

目前，夏油傑的義骸還在咒術高專裏，由家入硝子負責處理。虎杖香織最快也得等到兩三天，屍體下葬後才能偷屍。

而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五條空利用了。

五條空點頭，對夏油傑笑著道：“別擔心，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足——”

這會兒，夏油傑總算是意識到他想做的事，大口氣喘息著，猙獰道：“五條空，你果然瘋了。”

“這樣折磨我有意思？”

刀子刺入皮肉、穿透內臟卻又無法在瞬間死亡的劇痛感，足以讓人想要自己昏過去，再加上五條空這家夥的惡趣味！

簡直讓人痛不欲生！

“嗯，挺有意思的。”

白發少年微垂眸，幾縷發絲隨風飄動，微涼的手搭在對方完好無損的胸膛上，緩慢勾唇說道：“這就是死亡的滋味。”

“你喜歡嗎？”

他的聲音溫和優雅，聽起來卻讓人不寒而栗。

夏油傑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獵物，逃不了，也掙脫不開對方的桎梏，只能任人宰割。

誰會喜歡死亡？

至少，夏油傑不喜歡。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死。

“299條人命。”

“我不是什麽聖母，沒興趣替那些報仇。”

五條空看向夏油傑，話剛說到一半，裏梅便捧著托盤從外面走進來，跪坐在他身旁，將托盤呈到他的身前。

“我準備了刀具。”

聞言，五條空低頭看向托盤，只見上面擺放著數十把各種各樣的刀具。

每一把都削鐵如泥。

五條空眉宇浮現愉悅，精心挑選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不過，倒是有了個借口——替你消除罪孽。”

頓了下，他在夏油傑胸膛上方比劃，問道：“你覺得應該從哪裏開始好呢？”

要讓人痛到至極，然而卻不能讓對方因為失血過多死亡。

這就很考驗動刀人的技巧了。

“你擁有299次機會。”裏梅斜睨了他眼，忽然伸出手，搭在五條空的手背上，冰涼的溫度瞬間傳達給對方。

“我教你。”

裏梅能夠跟隨在兩面宿儺身邊許久，除了實力強大之外，還因為他擁有處理人體的高超技巧。

“先從胸口劃開——”

五條空瞬間沈浸在裏梅的聲音裏，任由他帶著他操作。

感受到冰冷刀子劃破皮肉的那刻，夏油傑額頭青筋繃起：“五條空！你鬧夠了沒？！你要殺就直接殺了我！”

而不是這樣玩弄他！

要不是咒力全部被封印，沒法召喚出任何咒靈，再加上這裏還有個實力神秘的裏梅，夏油傑都想再次幹掉五條空逃跑了。

可惜，他根本不是對手。

“不行。”五條空拒絕了他的提議，擡起手，抹去臉頰上沾染到的血珠，聲線溫潤道：“當初那些人哀求你的時候，你有選擇放過他們嗎？”

“既然沒有，那你憑什麽覺得我會選擇放過你？”

兩者的目的不一樣，然而結果都是相同的。

夏油傑眥目欲裂。

這都是什麽歪理？？！

偏偏五條空還說得頭頭是道，夏油傑差點氣得暴斃。

“冷靜點。”

“你的心臟跳動太劇烈，會導致血液流動更快，加速死亡。”五條空專註著手上動作，絲毫沒註意到夏油傑的表情。

“你覺得這種情況下，我能冷靜下來？！”

夏油傑惡狠狠盯著他，眼神陰鷙地恨不得把五條空給吞了。

疼痛讓大腦無比清醒，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力在流逝，偏偏什麽都無法做，只能等死！

只是很快地，夏油傑逐漸冷靜下來，緊盯著白發少年，企圖擾亂他的心思：“五條空，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話音剛落，噗嗤聲驀然傳來。

鮮血噴灑而出，濺得五條空滿臉都是。

滴答。

濃郁腥味撲鼻而來，順著臉頰掉落在地面上。

五條空睫毛輕顫，還未反應過來，倒是身旁的裏梅動作極快，護住他略微往後退去，對井上織姬命令道：“治好他！”

剛剛不小心劃破了大動脈，鮮血像是洪水般止不住，要是不先治好夏油傑，他會立刻喪命。

過了一會後，五條空回過神來，感受著臉上流淌的溫熱液體，舔了舔唇角邊的血跡，含笑道：“味道不錯。”

“空，別吃骯臟東西。”裏梅面無表情叱喝他，取來幹凈毛巾，動作看似粗魯，卻輕柔地替他擦拭著臉上的血：“200刀，很大可能性會把他給整瘋。”

沒有人類能夠在遭受到這種折磨，而不發瘋。

這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這不是挺好的嗎？”五條空倒是不在乎夏油傑會不會瘋掉，看向他的眼神，像極了打量貨物的商家，道：“瘋了後，把靈魂給搞出來，然後再把這具屍體賣給虎杖香織。”

而且——

在這副軀體售賣出去前，他得稍微改裝一下，作為大禮送給對方，算是答謝虎杖香織盜取屍身的禮物。

“起價1千萬？”裏梅放下毛巾，掏出手機開始計算夏油傑的價值：“虎杖香織存活近千年，家底蘊厚，1千萬應該算不得什麽。”

“這種事，你來決定就好。”

五條空懶得繼續思考下去，換了把刀具，在裏梅的細心教導下，繼續研究如何解剖屍體、怎樣讓夏油傑在遭受劇痛、大出血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頭腦清醒。

這在他人眼裏或許是件很變態的事，然而對於五條空而言，只要自己心裏舒服，完全不用理會他們的看法。

更何況，浦原喜助和裏梅都不會阻止他。

等享用過晚餐後，五條空繼續興致勃勃地對夏油傑動手。

在黑崎一護前來接走井上織姬時，他們已經對夏油傑捅刀了50次，還剩下249次。

預計能在兩天內完成進度。

“今晚好好休息，我們明早再繼續。”五條空站起身，轉頭看向井上織姬。

在浦原喜助的幫忙下，他修改了對方的記憶，所以她完全沒察覺到任何不對勁，記憶還停留在幾個小時前。

“黑崎太太，這次非常感謝你。”

“明天還請你再過來一趟。”

井上織姬總覺得有種不對勁的感覺，然而她絞盡腦汁都想不通，呆楞地看向五條空：“啊……好的。”

送走黑崎夫婦後，五條空轉頭看向站在後方的浦原喜助：“浦原先生，我想和你做筆交易，有沒有興趣聽聽？”

聞言，浦原喜助視線落到他身上，眼裏閃過一抹精光，笑瞇瞇道：“當然有興趣。”

但凡是五條空說出口的交易，內容絕對不會讓浦原喜助感到枯燥。

“那我的條件是——夏油傑的義骸。”

在走進客廳裏時，五條空便率先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沒問題，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來吧。”浦原喜助無奈道。

第二天，清晨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

躺在床上的夏油傑，睫毛輕顫，下一秒，驀然睜開了那雙細長眼眸，茫然地看向天花板。

沒一會，關於昨晚的痛苦、深刻的記憶瞬間湧來。

明明身上沒有傷口，夏油傑忍不住悶哼。

他想要翻身坐起，逃離這個鬼地方，卻驚覺渾身乏力，連動一根手指頭都非常吃力，體內的咒力完全消失，一丁點都感受不到。

夏油傑知道，這是五條空的言靈術在作祟。

他只能重新仰躺在床上，大口喘氣著。

是他小看五條空這個人了。

只是——

夏油傑突兀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如果五條空的言靈術這麽強大，那當初為何還會死在他的手中？

在他捅刀的時候，五條空完全有辦法反殺他的吧？

那為什麽五條空沒有動手？

就在夏油傑陷入沈思中，房門倏地拉開，他驀然擡頭看過去，便見身穿黑色睡衣的白發少年站在門邊，笑意盈盈地看向他。

“早上好，夏油同學。”

“我們來開始新的一天吧。”

夏油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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