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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靜虛道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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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靜虛道長 (1)

寒雁突然又沖她笑了一笑,輕描淡寫道:“我只是說笑罷了,怎麽姨娘看著,倒是有些緊張?”

周氏一楞,立刻掩飾道:“什麽緊張?哪裏緊張了?”說完便快步離開,再也不看寒雁一眼。寒雁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仿佛背後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跟著她一般,差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汲藍和姝紅卻是強忍著笑意,只聽寒雁又道:“也不知姨娘到底怎麽樣了,咱們也去看看吧。”

待眾人到了芙蓉園,芙蓉園裏早就是忙做一團,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跡看著令人心驚,到處都是丫鬟們忙亂的身影。大周氏叫來一個丫鬟到跟前,問到底怎麽樣了,那丫鬟戰戰兢兢的答道:“周姨娘小產了,現在大夫正在診脈呢,流了好多血。”

周氏眉峰一挑:“無緣無故的,怎麽會就小產了呢?莫不是你們沒有將媚姨娘照顧好。”

那丫鬟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忙不疊的給周氏磕頭:“不關奴婢的事啊,是媚姨娘自己說見鬼了,有人要害她的孩子,起先奴婢們還以為姨娘是做了噩夢,誰知道…誰知道沒過多久,姨娘就流了好多血。”

好好地怎麽會見鬼,這話一出,眾人都是有些疑惑,面色也開始凝重起來,年關剛過,大家都是十分信奉鬼神之說,這樣聽小丫鬟一說,立刻就下意識的往惹怒了什麽鬼神身上想。大周氏面色一變:“你可是看清楚了,這事情不能亂講,真是如你所說,若是有一句假話,定不饒你!”

“奴婢不敢有一句假話,”小丫頭嚇得面如土色:“當時嬌夢姐姐也在的,姨娘可以找嬌夢姐姐問一問。”

“嬌夢在哪裏?”周氏皺著眉頭道:“來人,吧嬌夢叫過來。”

嬌夢很快被帶了過來,大周氏便將方才的話重覆了一遍,嬌夢也是面色一變,所說之話和剛才的丫鬟一般無二,這一下,大家都信了是鬼神作亂,一時間,恐慌的情緒極快的蔓延開來。

“這可怎麽辦?惹怒了鬼神,是要倒大黴的呀。”周氏說著說著就捂著臉哭泣起來:“難怪最近府中諸事不順,這可怎麽辦呀。”

大周氏拍了拍她的肩:“妹妹莫急,鬼神之事也不是全無辦法,只需找道行高深的道長來做法便可,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寒雁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只是這雲游四海的道長,不知道現在在哪裏。”

周氏看了一眼寒雁,開口道:“聽說前些日子京城裏來了一位靜虛真人,這位道長可是法力深厚,萬人尊敬呢。不如現在就將他請來,讓靜虛真人好好將我們府裏的臟東西請出去,也好保護家宅安寧。”

莊語山並不知道周氏姐妹到底要做什麽,因而難得的在一邊安靜的看戲,除了幾個許是知道內情的人,比如七皇子之流,其餘不知道這暗流洶湧的,還真當這是一個絕佳的辦法。

寒雁笑笑:“姨娘可真是糊塗,那道長既然這般尊貴,又豈是我們便能將他請來的,恐怕只會令我們失望。”

七皇子意味深長道:“這有何難,便拿著本殿的帖子,去請靜虛道長過來,莊府出了事情,本殿既然在場,也要管他一管。”

寒雁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七皇子還真是順水推舟,不過要的就是這句話,今日便是要把事情往大了鬧去,七皇子也別想明哲保身,要麽,就將他一道拉下水去。

寒雁微笑:“是寒雁考慮不周。那麽請吧。”

待七皇子的人真的拿了帖子出去後,眾人便接著等待緊閉的門內莊仕洋關於媚姨娘的消息,順便等待著那位尊貴的靜虛道長的到來。

七皇子的目光若有若無的往寒雁身上掃過,見她雖然是一副等待的姿態,卻是十分鎮定從容,這樣的冷靜…七皇子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可是寒雁除了冷靜,便再也沒有流露出一絲別的情緒,甚至於連她身邊的兩個丫頭,也看不出端倪,似乎不像是知道內情的模樣。這樣一來,七皇子的疑心反而更重了,被她這樣的態度弄得摸不著頭腦。

寒雁才不管呢,今日的事情就是有人特意為她演出的一幕戲,自己自然是樂的看好戲了,既能不需要什麽代價的看戲,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何樂而不為呢?而她所要做的,不過是在看戲的時候,適當的時機說上幾句話,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不過半柱香的時候,莊仕洋便從媚姨娘的房裏出來了。眾人紛紛上前詢問,莊仕洋陰沈著臉將大致情況說了一番,原來媚姨娘肚裏的孩子是確認小產了,產婆說應當是個男子。莊仕洋自然是痛不欲生,他本來就是一個註重子嗣的人,對待媚姨娘肚裏的這個孩子更是給予了無限的希望,中年喪子,這本來就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可是更悲哀的事情還不止於此,大夫說媚姨娘小產的原因看不出來,似乎是莫名其妙便滑了胎,起初莊仕洋勃然大怒,以為是大夫胡言亂語,可是產婆也這樣說,再加上聽到媚姨娘貼身丫鬟的一番說辭,莊仕洋便有些相信這是天意了。難道是老天不讓他有自己的孩兒嗎?媚姨娘躺在床上的時候,一直在說一句話:“別奪我的孩兒,你們這些惡鬼!走開!”一句一句叫的淒厲無比,她本來已經陷入昏迷,這些昏迷中的叫喊卻讓莊仕洋有些心驚肉跳。

周氏見莊仕洋臉色慘白,迎上前來:“老爺莫要憂心了,聽說可能是鬼神在作怪,七殿下剛才已經吩咐下人去尋最富盛名的靜虛道長前來,若是真的有什麽鬼怪,也能將它降服了去。”

“靜虛道長?”莊仕洋微微一楞,還是沖七皇子行了個禮:“多謝殿下。”

七皇子揮了揮手,表示不用在意。

眾人又繼續靜靜地等著,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廝領著一個道長模樣的人匆匆茫茫的走了過來。見到眾人,連忙行了一禮。

那是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看著頗為清瘦,穿著一件灰色道袍,雖說是道袍,可是若細心看去,便可以看到繡邊滾金的絲線。他行動間仙風道骨,只是那一張臉實在算不得正氣凜然,鼠眼鷹鼻,看著便有一絲邪佞陰森,他的目光在大周氏和莊語山身上流連,雖是極力掩飾,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一股淫邪。

周氏連忙上前:“這位就是靜虛道長了吧,勞煩靜虛道長了。”

靜虛道長沖眾人拱了拱手:“事情貧道已經聽說了,各位稍安勿躁,這宅子裏若是真的有怪魔鬼怪作亂,貧道自然能降服它們,諸位莫急。”

莊仕洋卻是忍不住了,急急忙忙的沖靜虛道長道:“道長所言極是,只是現在應當怎麽辦?”

在大宗,鬼神之論向來是十分嚴重的,個八尺大漢也許不會懼怕殺人無數的狂徒,可是對方變成了鬼神,就會嚇得面如土色。莊仕洋早在聽說可能是鬼神作怪時就慌了神,眼下總算是找到了一棵救命稻草,自然是病急亂投醫,對靜虛道長的話深信不疑。

靜虛道長微微一笑,轉過身子,道:“諸位,請是府上人的,站出來。”

他這話是對著客人們說的,自然不包括那些丫鬟,在場的只有周氏姐妹,莊語山,寒雁和莊仕洋。莊韓明在順昌武館習武,晚姨娘母女根本就沒有出來。

他們站出來後,那道長又雙手合十道:“請府上的小姐站出來。”

莊語山有些疑惑,不過在接觸到周氏的眼神後就安下心來,非常自然的走了出去,甚至於不忘了遞給寒雁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在她看來,寒雁這下子可麻煩了。靜虛道長頭也不擡,繼續道:“請待嫁的閨閣小姐站出來。”

這下子,就只剩下寒雁一個人了。

靜虛道長這才緩緩擡起頭,看清楚寒雁容貌的一瞬間,眼睛一亮。

寒雁本來就生的玲瓏可愛,最近許是長高了些,少女的柔美初現,雖然不及莊語山美艷逼人,但是勝在一股別樣的清新自然。而且湊近了看,皮膚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可人,一雙烏溜溜的眼眸清澈無比,假以時日,必定能出落成大宗數一數二的大美人。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那一股渾然天成的富貴,居然是公主都比不上的。本來以為只是一筆普通的交易…靜虛道長的眼睛微微瞇起…沒想到還有這樣意外的收獲。

寒雁只是任他這樣打量著,心中卻是有些不滿,只因為這道士的目光實在是太過於淫邪,這樣色瞇瞇的眼神,仿佛當她是可以隨意欺淩的女子一般。她擡起頭,沖著靜虛道長嫣然一笑:“道長,請問小女可是有什麽不對?”

莊仕洋早就急不可耐了,聽見寒雁這麽問,連忙跟著道:“對啊,道長,可是發現了什麽。”

靜虛道長撫了撫胡子,看著寒雁,搖頭晃腦道:“依貧道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小姐身上。”

------題外話------

感謝jyu1970姑娘的五朵鮮花~謝謝=3=

第壹佰零二章 克父克夫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一片嘩然,周氏笑著道:“道長這話是什麽意思?”

靜虛道長圍著寒雁轉了一轉:“此女命格奇特,又是待嫁之身,因此容易招來邪神,哎…”他搖了搖頭,似乎是極為惋惜:“因此府上才會晦氣沖天。”

莊仕洋一聽,看向寒雁的目光立刻變得嫌惡,卻是大周氏不慌不忙的開口:“道長此話當真,那麽可有什麽解決的辦法?”

“這也不難,”靜虛道長撚著自己的小胡子:“只需讓她跟著貧道回去道觀,貧道有法子化去小姐身上的晦氣,晦氣一除,自然萬事大吉。”

莊仕洋一聽,連忙道:“如此,你快帶著她走吧。”竟然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哪裏有半分擔心,現在的寒雁在他的眼中形容惡鬼,靠近一點便會沾染上晦氣。

大周氏也跟著附和道:“四小姐,為了府上的安寧,不如就跟著道長走一趟吧。”

“就是,”周氏心中樂開了花:“總不能因為你一個人,不顧我們所有人的性命。要知道媚姨娘剛剛小產,說不定就是那邪神的原因。”

見寒雁不說話,周圍人又紛紛附和,莊語山眼珠子一轉,嬌聲道:“死妹妹最是慈悲心腸,平日裏不是最信奉鬼神的嗎,跟著道長走一趟又不會怎麽樣,難道是故意留在府上,給府上添麻煩的?”

這話說得便有些毫無道理,可是卻也不好反駁,只見眾人七嘴八舌下,寒雁終於擡起頭,微微一笑。她笑的溫和可愛,絲毫看不出什麽不妥,就像是聽到一個普通的玩笑一般,可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出來,大家都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寒意。

寒雁的目光在眾人身上緩緩掃了一圈,也不知道為什麽,那眼睛笑得彎彎,偏偏含了一絲別樣的嘲諷意味,看得人心驚肉跳。

寒雁伸出手指搖了搖:“道長是說,是寒雁引來邪神的?”

靜虛道長眼中早就只剩下寒雁白嫩的臉蛋和窈窕的身段,忙不疊的點點頭。

“跟著道長走一遭,就能化去煞氣?”她繼續道,笑容越發的燦爛。

靜虛道長和大周氏對視一眼,裝腔作勢的點點頭:“不錯。”

“這樣啊,”寒雁輕快地說:“我聽說,但凡德高望重之人,必然要查看人的生辰八字,方可推算出一生的運道,沒想到,道長卻是這般能耐,居然不用看八字,只是看了寒雁幾眼,便能將寒雁的命道看個夠,真是好功夫啊。”說道最後,語氣陡然加重,眼眸深深,哪裏還有剛才半分乖巧柔順的模樣。

那道士本來就是那人錢財替人辦事,一聽到寒雁這麽說,一時間有些怔忪。

寒雁卻絲毫不理會他的表情,繼續娓娓道來:“道長想必不知道,我即將成了當今的玄清王妃,王爺好歹也是皇親貴族,之前我和王爺相處多日,沒想到還未將那煞氣化掉,依道長所說,王爺的皇家天威似乎比不上道長的能耐了。不如,我將王爺招來,王爺跟我呆在一起,怕也是染上了煞氣,不如道長一道替我們驅一驅邪?”她扭過頭,唇角的笑容淡淡,看在靜虛道長眼裏卻是無比驚心。

“不必了不必了,”他輕咳兩聲:“王爺千金之軀,自然是邪氣不侵。”之前並沒有人告訴她這個小姐是玄清王妃,要知道玄清王權勢滔天,要是真將他找來了發現自己的來頭,怕是會惹下大禍,可是這個莊家小姐又這樣咄咄逼人,他腦子飛快的轉了轉,笑道:“小姐說的也極有道理,貧道雖然有些異能,不過為了萬無一失,還是請小姐奉上生辰八字。”

寒雁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塊手帕:“這上頭有我的生辰八字,本想說是敬香的時候用的,沒想到現在還能派上用場,道長請過目。”

靜虛道長接過寒雁手裏的手帕,皺起眉頭看了看,許久才搖了搖頭:“小姐…這…。哎。”

莊仕洋急不可耐道:“道長這是何意?”

那道長動了動嘴唇,像是難以開口,最終又是嘆了一口氣。他這般的態度,倒是把周圍的人的好奇心提了起來。寒雁也笑笑道:“道長不必有所顧忌,但說無妨。”

靜虛道長嘆了口氣:“小姐有貴人命格,然,克父克夫,生就白虎命,白虎大兇,家宅不寧,哎…。”說完之後就連連搖頭。

周圍人一聽,立刻遠離寒雁幾步,好像她是什麽瘟疫一般,汲藍和姝紅冷眼瞧著,也不說話。衛如風有些覆雜的看向寒雁,他也在那群後退的人之中,這個時候的他,竟然有些慶幸,寒雁克夫,若是自己將她娶進門去,現在倒黴的就是他衛如風了,幸好自己沒這麽幹,想到傅雲夕可能遭受到的下場,衛如風有些幸災樂禍起來。

莊仕洋既恐懼又憤怒,他本來就極為不喜寒雁,沒想到寒雁居然克父,難怪自己諸事不順,原來是有這麽一個煞星克著自己,想到這裏,他對寒雁十分厭惡,恨不得寒雁立刻就死去。

寒雁冷冷看著周圍人的動作,人都是這樣,總是莫名其妙的相信別人的話,尤其是中傷之言,他們簡直像是親眼見到一般的信任。平日裏可以交好的人,一旦發現對方給予不了自己想要的或是會損害自己的利益,便會毫不留意的一腳踢開。何其自私,何其冷漠。

她突然笑笑:“道長說的可是真的?”

靜虛道長正要說話,突然屋中爆出一聲尖叫:“走開!你們這些惡鬼!走開!”

發出這聲音的,正是媚姨娘,她的聲音尖利刺耳,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青天白日的,直教人遍體發寒。可是越是這樣,人們就越不想離開,越想弄清楚到底是什麽東西在作怪。

大周氏看著靜虛道長道:“道長…這…”

周氏也跟著上前:“道長可有辦法驅走這些惡鬼?”

“對對對,”莊仕洋現在簡直是完全信任靜虛道長,一想到自己府上有惡鬼這件事情就不安之極,只希望能將府上這些惡鬼全部驅除才好,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寒雁。

靜虛道長閉上眼睛,掐指一算,突然睜開眼睛道:“貧道算出,此次災禍,全由人起,有人在府中行招邪之事,因此夫人才會被邪氣所傷。”

“道長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害媚姨娘?”大周氏急切的問道:“那人是誰?”

靜虛道長搖搖頭:“貧道不知,只知道在府中。”

“如此也簡單,”周氏靜靜道:“不如搜查一番,便可。”

“甚好。”靜虛道長道:“那妖邪之物必然是非常引人住目的,一眼便能認出。”

一直看熱鬧的七皇子突然一笑:“來人,將莊府房間搜查一番,每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底下的侍衛應聲而走,寒雁突然一揚手:“等等。”

七皇子瞇起眼睛:“莊小姐還有何事?”

寒雁微微一笑:“七殿下矜貴不凡,今日來做客恐怕手下人不夠,”她拍了拍手,身邊突然憑空出現了一位侍衛打扮的人:“沐巖,你去找幾個人跟著殿下的人一道搜查,務必不要放過每一個角落。”沐巖是暗衛,因為是傅雲夕信任的人,所以可以支使地下的一些侍衛,這也是寒雁知道的。

“四小姐,這是…。?”大周氏疑惑的開口,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不在她的思考範圍之內,乍看之下有些慌亂。

“啊,沐巖啊,”寒雁看了一眼大周氏,對上七皇子有些陰沈的眼睛,慢慢道:“王爺自從刺殺之事過後,怕我遇到危險,特意給了我自己的暗衛,順便讓幾個侍衛保護我。”她昂起脖子,轉向一邊有些僵硬的靜虛道長:“道長放心,這些侍衛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王爺的人一向仔細,不會放過每一個角落,那些個別有用心的人,一定會被逮到的。”

靜虛道長陪笑道:“是,是。”

沐巖做事,寒雁時一萬個放心,要是讓七皇子的下人去搜查自己相信才有鬼呢,一個坐壞的機會都不能給他。七皇子臉色不好看,大概是他也沒有想到,寒雁會用這種方式,直接明白的告訴他:“我不信任你,所以我還要找自己的人作證。”這未免也太狂妄,太不把他七皇子看在眼裏,七皇子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過,心中自然是憤怒無比。

莊語山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不過在看到周氏的眼神之後,又放下心來。

大周氏卻是一直在觀察寒雁的表情,見寒雁靜靜地站在原地,笑容安靜妥帖,連她身邊的汲藍和姝紅都是沈靜無比,一絲慌張也無,心中便有了一絲不安,可是寒雁不應當知道這事才對呀,這事情就連自己都沒有料到眼下會這般發展,她,周氏,和媚姨娘都有各自的打算,因此都隱瞞了計劃中的一部分,既然設這個局的人都無法掌控全局,她這個局外人又是怎麽知道的,或者說,難道她還有什麽辦法翻身不成?

第壹佰零三章 一個別逃

時間靜靜地流淌過去,不一會兒,就見著搜查的下人紛紛前來:“我們找到了這個。”

為首的侍衛將手中的東西拎起來,眾人這才看清楚,那是一個紅布包,鼓鼓囊囊的,看不清楚是什麽。周氏一喜,表情卻是十分:“快讓道長看看,這就是邪物的本源嗎?”

那侍衛剛想說話,卻被寒雁制止了,只見靜虛道長提起那布包看了看,肯定道:“貧道肯定,那妖邪之物便是被布包裏的東西給引來的。”

“道長真是神機妙算,”寒雁微笑道:“東西未曾打開,便能知裏頭到底是什麽。寒雁佩服。”

靜虛道長輕咳兩聲:“貧道見過不少妖邪之物,也降服過不少,小姐不知道,這妖邪之物會釋放出一股邪氣,這邪氣貧道只要一靠近就能感覺出來。”

寒雁“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真的嗎?還是打開看看吧。”

周氏見寒雁到了現在都還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心中一惱,不過想到一會兒就能看見寒雁有苦說不出的樣子,心中便暢快無比,便催促著靜虛道長打開來看看:“道長,不若就看看裏頭到底是什麽吧?”

靜虛道長便伸手將它打開,一只手正要去拿布包裏的東西,一下子動作突然頓住了,寒雁微微一笑:“道長怎麽不動了?”

“這…這…”靜虛道長瞪大眼睛,只是看著布包裏的東西不說話,他這樣的姿態,立刻就引得周圍的人好奇起來,周氏也沒有料到靜虛到賬是這樣的反應,有些急切道:“道長,你怎麽不動了?”

她的話剛說完,寒雁便先靜虛道長一步,一下子拎起布包裏的東西,只見那是一團紅紅的東西,大周氏心中“咯噔”一下,寒雁手一抖,手上的紅色東西應聲而展,在風裏飄飄蕩蕩,紅色的布料上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金色的絲帶,上頭寫著一個“蘭”字,精致而纖巧,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用品。

分明就是一個肚兜。

寒雁捂住嘴笑起來:“道長,原來你說的這個妖邪之物,是個肚兜呀。”

此話一出,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笑起來,靜虛道長已經呆若木雞,只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周氏,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眼下這種情況,他只是拿人錢財來演這一出戲而已,可是這戲,怎麽就從自己開始演砸了呢?

莊仕洋臉色鐵青,臉色同樣不好的,還有張太師和大周氏,大周氏臉色慘白,因為那個肚兜,分明就是她的貼身肚兜,她自己的肚兜,怎麽會落到別人手裏。感覺到張太師陰森森的目光,她嚇得不敢做聲。

“咦,”寒雁有些奇怪的看著自己手上的肚兜:“我怎麽見這肚兜有些眼熟呢,上一次在周姨娘那裏喝茶,好像見外頭晾著這件肚兜,這肚兜上的刺繡實在是漂亮,丫鬟說…是周夫人的肚兜。”寒雁微微一笑:“是誰這麽調皮,竟然把周夫人的肚兜從芙蓉園拿出來了?”

大周氏如蒙特赦,立刻忙不疊的點頭:“一定是誰的惡作劇,是誰這麽幹的?”

這時,那個寒雁之前讓別說話的侍衛已經開口:“這布包是在莊老爺屋中發現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靜默無聲。

許久,寒雁才笑著道:“這真奇怪,周夫人的肚兜,怎麽會在我父親的屋子中呢?”

所有人看向大周氏和莊仕洋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異樣,在大宗,隨意占有別人的妻妾是一件極不道德的事情。大周氏雖然美艷動人,可是畢竟是張太師的寵妾,前些日子聽說大周氏老是往莊府跑,起初以為是大周氏過來看望自己的妹妹,是姐妹情深,可是現在看來,卻是有些意味深長了,原來是為了方便自己與妹夫偷情啊。

張太師早就已經氣得七竅生煙,沒錯,大周氏老是忘莊府跑他是知情的,也是他一手安排的,可是目的只是為了拿到那個東西,可是現在倒好,這個賤女人,居然不聲不響的給自己戴了一頂這樣的綠帽子,現在甚至於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捅破了奸情,為什麽大周氏的肚兜會在莊仕洋的屋子裏,大家都心知肚明。明日一早,京城裏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張太師連個女人都制不住。任何一個男人,當得知自己的女人給自己戴了綠帽子之後,便都不會坦然相待。張太師看向大周氏的目光陰狠無比,突然間一甩袖,拂袖而去了。

“老爺…老爺…”大周氏一見張太師就要甩手離去,慌了神,立刻跟了上去,雖然她進莊府是為了那個東西,這也是張太師給她的任務,張太師說過,只要能拿到那個東西,就答應扶自己為正房夫人。這麽多年,大周氏雖然成為張太師的寵妾,受盡寵愛,可是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她還要為自己的兒子著想,如果她成為了正室,那麽自己的兒子們就會成為嫡子,嫡子和庶子的關系,那是截然不同的。也因此,她一進莊府,就發誓要拿到那個東西。她勾引莊仕洋是真,可是只是讓他占了一些便宜罷了,並沒有與他真的發生什麽,眼下這個肚兜,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張太師一腳踢開大周氏,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眾人都只是觀望態度,沒有說話,卻是寒雁緩緩地開口:“周夫人莫急,道長說那肚兜是妖邪之物,現在,就請道長為周夫人驅邪吧。”

靜虛道長已經看出來苗頭不對,有些心虛的擦擦汗:“小姐…這…”

莊仕洋已經被突然起來的變故弄得有些發蒙,現在他倒是一點都不心疼摔倒在地的大周氏,而是有些後怕的看著周圍的人。只因為之前他被貶職就是因為寵妾滅妻的罪名,如今要是再加上一個淫人妻妾,豈不是再也沒有翻身之地了?而且張太師在朝中也是勢力雄厚,得罪了他,自己還有好果子吃?最最重要的是,莊仕洋自己也不知道大周氏的肚兜從何而來,他根本就沒有和大周氏行那檔子事,怎麽會留下證據,分明就是陷害,想到這裏,他心中怒不可遏。

莊仕洋上前一步:“這是誣陷,我和蘭…周夫人是清白的!”

寒雁道:“父親莫要著急,當務之急是靜虛道長替我們驅邪,不管這肚兜為什麽會在父親屋中,可是道長說了,那肚兜是妖邪之物,必然就是妖邪之物。”

“你…”周氏見苗頭不對,雖然自己並不喜歡大周氏,可是現在她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眼下大周氏陷入困境,周氏便急了起來,她狠狠瞪著寒雁:“一定是有人陷害。”

這話就說是寒雁陷害了,寒雁不慌不忙的一笑:“姨娘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方才道長不是說寒雁克父克夫嗎?都怪我粗心,拿錯了生辰八字,那是姨娘的生辰八字,哎,”她作勢瞪著汲藍道:“前些日子說上香的時候順帶幫姨娘上一柱,就讓這丫頭吧姨娘的生辰八字打聽出來,結果汲藍粗心,竟然把姨娘的生辰八字和寒雁的生辰八字放錯了。”

汲藍立刻跪了下來:“都是汲藍的錯,汲藍下次再也不敢了。”

“什麽!”周氏差點沒跳起來:“這個道士胡說八道而已,我才不是克父克夫之人,別聽他胡說!”

寒雁哎呀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周氏:“不是姨娘和周夫人說,靜虛道長德高望重,最是有能耐了麽,怎麽眼下又說是胡說八道呢?姨娘這話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面,寒雁這下可真是不懂了。”

她轉向從肚兜路面開始就一言不發陰沈著臉的七皇子,盈盈一拜:“七殿下之前讓下人們拿著帖子去請靜虛道長,不是也是默認了靜虛道長的名聲嗎。靜虛道長可是七殿下請回來的人,姨娘你這樣說,豈不是在懷疑七殿下的用心了?”

“你…滿嘴胡言!”周氏氣的不行,她自然不敢得罪七皇子,可是寒雁這話居然也令她反駁不得,可是若說就這麽讓寒雁胡說八道下去,自己怕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七皇子死死盯著寒雁,知道今日之事怕是不成了,本身只是存著一個看熱鬧的心思,若是能除去寒雁,他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因為寒雁這個女子實在是太過聰明,幾次都是有意無意的毀了自己的計劃,不知不覺當中,七皇子已經將寒雁看成了自己的眼中釘肉中刺,今日這個莊寒雁居然將自己也拖下了水,現在再想全身而退,怕是很難了。

“姨娘這麽說,寒雁真是惶恐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她的目光落在衛王他們身上,先是隨意一瞥莊語山,莊語山知道今日的事情又被寒雁將了一軍,臉色已經十分難看,雖然想要救周氏,可是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她現在是衛王府的人,一個不小心就會為衛王府帶來麻煩。寒雁才不管那麽多呢,今日在場的知情人,一個都別想逃過,她笑的小心翼翼:“寒雁怕別人說自己仗著是玄清王府就欺負人,不如今日之事,便讓衛世子來做個評判吧。”

第壹佰零四章 是誰胡說

衛如風一楞,沒想到寒雁會把這個難題拋給自己,立刻望向寒雁,只見寒雁似笑非笑的的看著他,目光中嘲諷的意味是如此濃厚。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若是說道長沒有問題,那麽就是間接地承認周氏姐妹的確是妖邪之物,莊語山是自己的側妃,若是周氏姐妹出了問題,那麽相對的,莊語山也不會有好名聲,京城人又會怎麽看待一個娶了妖女的他呢?衛如風向來將自己的臉面看的無比重要,是個最註意外面人評論的人,只要是會損害他名聲的事情,他都不會去做。可是若是質疑靜虛道長,豈不是將七皇子拉下了水?畢竟這靜虛道長是七皇子下的拜帖請回來的。兩邊都是錯,七皇子是衛如風萬萬得罪不起的,想到這裏,他便朝寒雁拱了一拱手:“莊小姐,這事情畢竟是莊府的家事,本世子無法決斷。還請莊小姐自己拿捏。”

寒雁也不生氣,只是笑笑,轉向莊仕洋:“父親怎麽看呢?”

她現在喚“父親”的時候,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感情,只是一個公式化的稱呼,莊仕洋聽在耳朵裏分外刺耳。可是此時此刻又哪裏顧的上這麽多,莊仕洋眼下已經是焦頭爛額,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自己是萬萬不能承認和大周氏的奸情的,他也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先是媚姨娘小產,接著來了個道士說寒雁招來邪神,可是最後那生辰八字偏偏又是周氏的,找出來的證據確實大周氏和自己通奸的證據,一切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一個個致命的打擊。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口咬定自己和大周氏沒有關系。

“我和周夫人沒有任何關系。”莊仕洋強調:“一定是有人陷害。”

“有人陷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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