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沖上雲天家把雲天書櫃裏的紙箱子抱住往樓下走，在小區門口遇見守在那的杜金，她當沒看見，抱著箱子繼續走。

杜金擋住葉子。

“你最好保持沈默，否則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公證。”葉子對杜金說，然後擡高，“保安，他搶劫。”

擺脫了杜金，葉子帶著箱子去酒吧等著尼娜，花傑擋在葉子面前，打招呼一樣的語氣：“你這一箱子是什麽好東西。”

“我說吸血鬼統領，你的一個吸血鬼命喪黃泉了，你還有心思花天酒地歌舞升平。”葉子低沈地說，撞開他進了包間。

大概半小時後，尼娜帶著雲霄來了。

“你抱這麽一個箱子幹什麽？”尼娜問，雲霄怯怯地看著葉子。

“我照顧雲霄吧。”葉子說。

“還有你，威廉已經都告訴我了。”

“他告你什麽了？”葉子裝作平安無事的樣子。

“別裝了，他把他看見的都告訴我了。”

“照顧雲霄夠用了。”葉子無所謂地說，“現在也就我有這麽能力了。”

包間外，花傑走到坐在吧臺前喝悶酒的威廉旁邊坐下來，說：“我有個疑問，你們三個都出動不會只是因為一個普通的吸血鬼吧，是雲霄，還是雲霄的哥哥呢，我猜猜，是雲霄吧，可是你們為什麽這麽大費周章地保護一個普通小女孩呢，哦，她肯定不是普通小女孩，她快二十歲了。”

“來，雲霄。”葉子拉住雲霄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對尼娜說，“我先帶她走了。”

威廉不理花傑，他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沒有安生過，花傑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沈默著，他突然意識到，除了他，其他人突然都回來也是有重大原因的，如果有一個人可以明確地告訴他答案，這個人，只有葉子了。

葉子帶著雲霄和箱子開車準備回家，半路上星辰打電話，她掉頭去公司，雲霄很安靜地跟著葉子。

“我們去公司幹什麽？”雲霄問葉子。

“如果三更半夜有什麽地方不會被人懷疑的話，加班狂是個很好的幌子，不過看上去她們是確實還沒回家。”葉子說，看了看冷靜下來的雲霄。

讓葉子郁悶的並不是冰沒有回家去公司加班，而是她在回家的路上和雲霄享有同等的待遇，被星辰一一送進後座。

“我好像見過你，在我們學校。”雲霄看著星辰的後腦勺說，“你來過我們學校，和葉子。”

葉子覺得雲霄和之前不太一樣，性格上，似乎開朗很多，如果加上失去哥哥的傷痛，她能和葉子說話已經是個奇跡了，話說回來，葉子本身就是個奇跡，或者說，是傳奇。

“我們去哪？”雲霄問。

星辰見葉子不語，輕輕地說：“去海邊。”

葉子看上去很疲憊，但是她依然堅持在回到家後自己動手給雲霄收拾一間屋子出來，並把車上的箱子搬進雲霄的房間，赤腳走在雲霄旁邊。

“雲天讓我交給你的。”葉子說，“如果你難過，你可以找我。”葉子見雲霄不說話，便準備出去。

“葉子。”雲霄突然說，“你見到他了？”

葉子走回雲霄旁邊，坐下來：“他臨走的時候告訴我的。”

“你看過了沒，箱子。”

“沒有。”葉子說，“搬著挺沈的，像是書。”

“我的腦子很亂。”

“你會慢慢想起來的。”葉子帶著鼓勵意味地笑容，像大姐姐一樣拍著雲霄的後背。

“雲天為什麽要讓我忘了發生在我身上的怪事。”雲霄說。

“可能答案就在箱子裏。”葉子說，她大概猜到箱子裏裝著什麽了。

雲霄問葉子：“我打開可以麽？”

“你自己決定。”葉子說，“我大概知道裏面是什麽。”

“你看了？”

“沒有，我猜的，如果當年我沒學醫，可能就是一個很好的估算專業畢業生了。”葉子說，“我聽說你對我有些好奇？放心，我平時說話的機會並不多。”

“你能講講你，和你的朋友麽，跟我。”雲霄征求葉子的意見。

“當然可以。”葉子拉著雲霄讓她躺在床上，葉子給她蓋好被子，“今天的睡前故事，你想聽什麽？”

“你像我這麽大的時候，二十歲。”雲霄說。

“二十歲吧。”葉子回憶著，“二十歲的第一天，像十九歲的最後一天一樣平凡。”葉子說著，她聽見星辰輕輕的笑聲從樓下傳來。

雲霄驚訝：“啊？還有人這樣表述？”

“二十歲的第二天，像二十歲的第一天一樣平凡。”葉子說，她聽見了星辰的放聲大笑，葉子接著說，“二十歲的第三天，是第一段新生活開始的第一天，也是那天，遇見了威廉，往後的一天，遇見了尼娜，那個時候，我和他們一樣。”

“和我的那些記憶有關？”

“差不多。”葉子說。

“我打斷一下，我是什麽？”

“答案應該就在箱子裏。”葉子說，雲霄翻身起來打開箱子的封條，最上面放著一封信。

“雲霄，你看到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你了，關於你的記憶，我很抱歉。你是被選中的第四個獵人，大概你已經想起來你的記憶裏渾身是血的那幕了吧，從那以後，你知道了我是吸血鬼，並讓我封住你的記憶，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都在這個箱子裏，這也是為什麽我一直不讓你進我的房間的原因。我要走了，雲霄，堅強的活下去，愛你的哥哥，雲天。”

雲霄放下信，冷靜地從箱子裏搬出一沓血跡斑斑的雜志，葉子的大腦中“嗡”的響了一聲後繼續運轉。

“當年你的雜志，我說麽，怎麽找不到了。”雲霄的冷靜有點反常，終於，大顆的眼淚打在封面上，她張開嘴嚎啕大哭，葉子趕緊撫著她的頭。

雲霄哭累了，躺在床上，繼續聽葉子講故事。

“葉子，你的親人還在不在？”

“獵人都是孤兒，這點是改不了的，睡覺吧，很晚了。”

“我能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嗎？”

葉子點點頭。

“我明天可以問你問題嗎？”

“只要你不離開這座房子，不去跳海，你可以隨便問。”葉子說，給雲霄蓋好被子，關上門，下樓找星辰，她剛走了兩步，無力地坐在樓梯上，把臉頰埋進臂彎裏。

星辰站起來往樓梯口走，葉子擡起一只手，手心沖星辰，星辰停下來，幾分鐘以後，葉子精神煥發，說：“我沒事。”

接著，葉子就出去了。

雲霄聽見一些動靜，她睜開眼睛，心裏空蕩蕩的，在陌生的房間裏，雲霄迅速翻身下床，開門看樓下的動靜。

星辰從地下室上來，看葉子端著兩只碩大的箱子走進來放在門口又出去了，接著，又端著兩只碩大而沈重的箱子走進來放在門口又出去了，五個回合以後，葉子對著一堆箱子念咒，箱子上的塵土都消失後，葉子關上門，讓它們排著隊飛到二樓樓梯口，自己把外套和手套丟在門口脫了鞋上樓。

“葉子。”星辰站在樓梯口。

“報告，我去了一趟花園別墅把東西都搬過來了，這裏只有一架鋼琴，不像人住的地方。”葉子說，然後興致勃勃地開始收拾她從之前的家裏搬出來的東西。

“葉子，這些是什麽？”

“我，和我的家人的東西，哦，那個拉箱是你的東西，我從你家收拾給你的，所有的衣服，幾本書，日常用具，其實都可以換新的了，不過帶給你，多少是個念想，看，這些都是我的念想，那邊的是從裝飾城裏買的。”葉子大方的讓雲霄參觀她收拾了一夜的東西。

“你什麽時候出去的？”

“你睡著了。”葉子說，“星辰，上來一下，幫我挑一間陽光不刺眼的房間，我要做一間琴房。”葉子說著，轉向雲霄，“真後悔當初她們要給我做琴房的時候拒絕她們，還得自己動手，算了，就當勞動了。”

“我想我還是回家吧。”雲霄用肯定的語氣說，希望葉子能答應。

“好好在這裏呆著，有需要告訴我。”葉子拒絕了她。

中午的時候，葉子躺在琴房的地板上，舒舒服服打量著她搬來的東西。

“這些都是你的？”

“和我的家人。”葉子說，“如果你需要，挑一間房間給雲天吧。”

“謝謝，但是不用了，你收拾了另一間房間，還有誰要來？”

“不是，沒有人要來。”葉子說，看雲霄盯著一把上了年頭的吉他，說“月的寶貝，旁邊那把是我的，大學組樂隊前淘的。”

“這麽多吉他。”

“也對，吉他，鼓，鍵盤，管樂，弦樂，能開樂器行了，對了，鋼琴還在樓下。”葉子說。

下午剛到，被葉子改造過的門和加入琴房的鋼琴都體面的在它們應該待的位置，葉子搬著一只密封嚴實的箱子放進她收拾出來的一間臥室裏，關上門，把自己關在裏面。

雲霄餓了，她下樓打開冰箱。

“你餓了？”星辰輕輕地站在雲霄身後，嚇了雲霄一跳，對雲霄說，“葉子早晨買的吃的，忘在車裏了。”然後提著一包食物給雲霄。

“你們不餓？”雲霄覺得問題很唐突，沒想到星辰卻笑了。

“我們可以吃，也可以不吃。”星辰說。

“你也是獵人？”雲霄問，她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便說，“抱歉。”

“沒關系，我不是獵人，獵人只有三個，我是大祭司，說法很多。”

“那葉子呢？”

“她曾經是。”

“後來呢？”

“具體的，你還是去問她吧。”

雲霄點點頭，說：“我可不可以回家？”

“不行。”

雲霄點點頭，不再說話。

星辰上樓看半天沒有動靜的葉子，她躺在新收拾出來的房間的地板上抱著一個小的箱子睡著了，聽見星辰喊她，動了動嘴唇：“我在這。”

她打開門，正巧星辰看見房間裏的照片，沒有說話，在葉子出來後關上門，葉子拿著碩大箱子底下的相冊，說：“我去洗個澡，放心吧。”

雲霄墊了點食物找葉子，她有太多的疑問想問葉子，當她打開葉子臥室門的時候裏面並沒有人，雲霄走進去，看著墻上的吉他，書架上的書，地上的電腦，床頭的筆記本，葉子到底是什麽樣的角色，她一點也弄不明白。

“怎麽又睡著了。”葉子在浴室裏自言自語，聽見她臥室裏的腳步聲，“雲霄？”

“抱歉，葉子。”

“沒事，你等我一下，隨便坐。”葉子說。

雲霄認為和葉子交談是件考驗她理解能力的事情，葉子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在她的理解範疇，葉子會直接坐在地上，或者躺在地上，或者在浴室裏睡著，但是她可以幾天不睡覺，把雲霄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工作打理的井井有條。

雲霄看著葉子接電話，打開電腦快速發出一封郵件，打開床頭的筆記本翻找片刻發出第二封郵件，合上筆記本和電腦，對雲霄說：“你會慢慢習慣的。”

“如果你忙的話，我一會兒再過來。”

“別，千萬別客氣。”葉子說，“當成自己家，缺什麽東西寫到門口的便利貼上，最好寫清楚口味，尺碼，型號和顏色，不然我就自己做主了。”

“你的房間挺特別的。”

“都放在手頭，比較節約時間，我帶你去參觀一下書房吧，看看我的收藏。”葉子說。

“你也活了很久了？”

“我和張超同年生的，和你一樣，二十歲以後一切都不一樣了，尼娜威廉和我還不一樣，他們是一天一天過來的，活了很久了，不像我，二十餘年的生命，已經死了兩回了，雲霄，你一定很困惑為什麽我們都在保護你，或者限制你，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嗯。”

“所謂大獵人，就是吸血鬼，狼人和巫師的混合，獠牙，爪子，滿月可以變身，也可以不變身，平時可以吸血，也可以不吸血，而且都有超自然的力量，比他們三者都要古老，獵人只有三個，而且正好是三個，維持自然平衡，後來漸漸的，我們的種族分割成了吸血鬼，狼人和巫師三個對立鬥爭的種族，巫師們團結起來抵抗吸血鬼和狼人的入侵，後來就形成了六獵巫的組織，專門獵殺其他超子自然生物，巫師自古都有些偏執，為了促成七獵巫的鼎盛力量，他們開始尋找有天賦的孩子，可惜一直沒找到，由於他們大量的獵殺超自然生物，就和大獵人起了沖突，因為大獵人只獵殺在獵殺名單上的殺人狂，開膛手，再後來，他們殺了一個大獵人，因此結仇，相互廝殺。”葉子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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