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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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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阿矜沒什麽胃口, 吃了一塊豌豆黃之後,將桂圓蓮子紅棗羹用了就未再用了。洗漱之後有些惴惴不安地坐在繡架前繡龍紋。

小桃湊近看了一眼道:“快繡完了吧。”

“嗯。”阿矜有些心不在焉的應聲。

小桃見阿矜有些蔫蔫的,也就未再問了, 坐在阿矜身邊安靜地繡帕子。天就要暖和起來了, 她想繡一塊迎春花帕子。

阿矜繡了許久,感覺已經很遲了,小桃在旁邊陪著,連著打了兩個哈欠,開口問道:“阿矜, 現下已經很遲了,你還不睡嗎?”

“嗯, 我還不困,你先睡吧。”阿矜一邊繡著, 一邊應聲道。

“好,那你記得早些休息。”小桃說著就上/床了。

“好。”阿矜應聲, 手上依舊忙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做好了,阿矜摸了摸香囊上的騰龍和祥雲,雖然不是很精細,但,大體上還是看得過去的。

夜已經很深了, 吹了燭火之後,躡手躡腳地上/床躺下,廡房裏很安靜, 安靜得只能聽見蠟燭燃燒的聲音和小桃的呼吸聲。

許是繡得累了, 阿矜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她睡得很沈, 做了個奇怪的噩夢, 夢裏,陸傾淮蹲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朝她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阿矜嚇得一激靈,醒了,看見熟悉的帳頂,驚魂未定地伸手撫了撫心口。

“阿矜,你醒了。”小桃聽見動靜,開口問道。

“嗯。”阿矜掀開被子起身,“什麽時辰了?”

“卯時三刻了。”小桃回答道。

阿矜連忙起身洗漱換衣裳,看見桌上的香囊,想了想,將它塞進了口袋裏。

“阿矜姐姐!”

聽見宛音的聲音,阿矜慌忙拿起包袱往外走,同小桃道:“小桃,那我先走了。”

“好。”小桃應聲。

跟著宛音一同往臨華殿去,阿矜忍不住開口問道:“昨日,臨華殿可有什麽事嗎?”

宛音聽見阿矜這麽問,遲疑了一下應聲道:“陛下昨夜裏召了崔太傅和太常寺卿柳大人商事。具體什麽事,奴婢就不清楚了,不過,兩位大人很快就走了,奴婢進去換茶時茶都未涼透。”

“哦。”阿矜應聲,想了想太常卿柳意文,剛正不阿的性子,有些想象不到陸傾淮同他說話的樣子。

兩個人走了一會,就快到臨華殿了宛音看了一眼阿矜手上的包袱道:“姐姐,陛下現下還未起身,奴婢將姐姐的東西拿去放好,姐姐先去臨華殿侍奉吧。”

“好。”阿矜應聲將手上的東西遞過去給宛音,往臨華殿去。

唐祝已經在門口候著了,看見阿矜過來打了一聲招呼:“你來了。”

“嗯。”阿矜應聲,話音未落就聽見陸傾淮的聲音從裏頭傳出來,“唐祝。”

“奴才在。”唐祝躬身應道。等了一會兒之後,陸傾淮才接著道,“進來。”

“是。”唐祝應聲,偏頭看了一眼阿矜,“你領著人進去吧,我還有些事BBZL??去交代一下。”

“好。”阿矜其實有些不大情願的,畢竟唐祝要圓滑許多,他若是在,阿矜也會松快一些,但他都這麽說了,阿矜自然也不好拒絕。

領著人進去,殿內的炭火和龍涎香已經燃了整整一夜,剛進門,只能感受到一點點餘溫和淡的近乎快消散的龍涎香的味道。

阿矜撥開簾子進去,陸傾淮正坐在榻上,裏衣有些松垮,長發散落在身後,許是因著剛醒,眼睛微微瞇著,平添了幾分妖魅。

“陛下。”阿矜喚了一聲,陸傾淮聽見聲音,擡眼看過去。阿矜躬身站在稍遠處,穿著一身蒼色玉蘭暗紋短袍。

心情莫名好起來,懶懶地往後靠,手撐在榻邊:“到朕身邊來。”

阿矜聽見陸傾淮的聲音,擡步上前,走到陸傾淮的面前,還未開口,便被陸傾淮拉了過去,阿矜始料未及,輕聲驚叫了一下,抱了陸傾淮滿懷。

下面的宮人紛紛低下頭,斂聲屏氣。

陸傾淮見阿矜一臉被嚇到的模樣,調笑道:“昨夜未與你同榻而眠交頸而臥,朕,甚是不習慣呢。”

“陛下折煞奴婢了。”阿矜被陸傾淮抱著,有些局促地開口道。

“起身更衣吧。”陸傾淮松開抱著阿矜的手出聲道。

“是。”阿矜應聲,松了一口氣站起身,看向下頭端著水的宮人。

去瑞山只園寺祈福是大事,陸傾淮依舊穿著玄色朝服,戴著冕旒。洗漱完,用完早膳之後,便出去上了馬車。

相較於轎子,馬車要大許多,不僅有小幾,甚至還有一個矮矮的架子,上頭放著好幾本冊子。

陸傾淮坐在小幾前,閉著眼睛,像是在小憩。阿矜坐在窗邊,透過一條縫看著窗外慢慢略過的宮墻。

馬車駛了許久,才到宮門,出了皇宮,外頭便明顯熱鬧起來了。各種吆喝叫賣的聲音一陣一陣的,讓阿矜甚感親切。

但很快,那些聲音,就被另外一個聲音代替了。

“草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阿矜透過窗隙望出去,烏泱泱地跪了一地。包子鋪的蒸籠還冒著熱氣,有幾個女子抱著孩子跪在地上,孩子不懂發生了什麽,睜著滴溜溜的眼睛,伸著手亂抓。買草藥的大爺像是想要看看熱鬧,提著一掛藥跪在草藥鋪子門口。

看見那個大爺,阿矜不禁想起了爹爹,也不知道爹爹的傷如何了,好些沒有。待回宮了,再寫一封信讓小德子送去好了。

陸傾淮睜眼的時候,恰好就看見這一幕,阿矜側身,看著窗外發怔,眼神裏,好像透著幾分向往。

“阿矜。”

“奴婢在。”聽見陸傾淮的聲音,阿矜連忙回身低頭應聲。她以為陸傾淮還在小憩呢,看著窗外一時間竟也大意了。

“過來。”陸傾淮接著道。

外頭臣民行禮的聲音還很響,車架也在慢慢前行。阿矜到陸傾淮的身邊,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腦子裏乍然BBZL??浮現上回在轎攆裏的事,一時有些緊張,捏著虎口等陸傾淮開口。

“將朕的冕旒摘了。”

“是。”阿矜心裏一松,應聲道。

微微起身,探手過去,彼時陸傾淮已經側過身了,阿矜不敢看,低著眉給陸傾淮解冕旒的系帶。

冕旒上的十二串珠子因著阿矜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響,阿矜覺得這樣的氛圍壓抑得有些呼吸不過來。想到什麽,便開口道:“陛下。”

陸傾淮未應聲。

“香囊,奴婢已經繡好了。”阿矜說完,冕旒已經解下了,小心地將冕旒放到小幾上。

“是嗎?”陸傾淮反問,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意味,“給朕瞧瞧。”

阿矜摸出口袋裏玄色龍紋香囊,有些不安地遞給陸傾淮。

陸傾淮垂眸,香囊看著甚是小巧,玄色底,金線繡的龍紋旁邊還帶著一朵祥雲,繡工著實算不上精巧,但一針一線,卻也能看出來是用了心思的。

“你繡這香囊時,可有想著朕?”陸傾淮把玩著香囊細聲問道。

阿矜低著頭,聽見陸傾淮這話,訥訥地應聲道:“自然是有。”

話音未落,下頜一涼,陸傾淮擡手抵著她下頜,讓她被迫與他對視。他是笑著的,眼睛很媚,仿佛能勾魂。

“想著同朕做什麽?”

“在龍榻上,還是轎攆裏?”

阿矜一哽,不知道怎麽回答,還沒想好,就聽見陸傾淮吃吃地笑起來,捏了捏阿矜的臉,接著道:“幫朕佩上吧。”

“是。”阿矜的臉,已經紅透了,聽見陸傾淮說話,如釋重負。

伸手接過香囊,小心地給陸傾淮佩上,陸傾淮坐著,阿矜伸手過去,難免碰到他的腰。

陸傾淮的呼吸沈了幾分,看著阿矜給他佩好,玄色的龍紋香囊,與他的朝服倒是極般配。

畢竟是阿矜花功夫做的,阿矜仔細端詳了兩眼,覺得還挺好看的,抿唇笑了笑。

接著一路無話,阿矜也未再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坐在陸傾淮的身邊,馬車已經駛出皇城了,周遭都安靜了下來,只能隱約聽見馬車外偶爾幾聲跪拜聲。

昨夜睡得遲,而且做的還是女紅這樣精細的活兒,馬車雖有些顛簸,可也還算平穩,坐了一會兒阿矜突然覺得好生困倦,眼皮都要耷拉下來了。

一想到陸傾淮在身邊,又一下清醒過來。

陸傾淮見阿矜一下沒了聲響,斜睨了她一眼,她正坐在他身邊打盹,困得不行了,眼皮耷拉下來,然後強撐著睜開,輕輕晃晃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陸傾淮看了好一會兒,嘴角忍不住上揚。

阿矜清醒過來的時候,想到陸傾淮,偷偷擡眼準備看一眼陸傾淮,沒想到,就對上了陸傾淮的眼睛。

“陛……陛下。”阿矜心一顫,有些結巴地開口。

“昨夜未睡好?”陸傾淮悠悠開口問道。

“是。”阿矜應道。

“看來沒有朕在身邊,阿矜也甚是不習慣啊。”陸傾淮戲謔道。

聽著陸傾淮的口BBZL??吻,像是並沒有要她回答的意思,阿矜低著頭,只想著快些到瑞山只園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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