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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福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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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理繁:“……”

可恨!

小丫頭鬼精鬼精的,哪兒想到的這麽多嘲諷人的辦法?!

他回憶起自己剛看到報紙時的心情,愈發氣了,還覺得老臉有點掛不住,臉色黧黑。

這幅樣子若旁人看了,肯定會噤若寒蟬。但一群友人都聽聞他講過前朝往事,再熟悉他不過。

幾人只互相交換著眼色:看來,嚴兄真的很看中這位簡白派後輩啊。

——外界有很多人覺得嚴理繁身為覆古派,一定也喜歡遵循古禮,要男尊女卑、女子柔順無才,但其實並非如此。他歷經兩朝,看過太多人事物。早年為了他的夫人,官場上可是舌戰群儒、據理力爭要許女子入仕的那一派。

夫人早逝後,嚴理繁便離開了大雅朝廷,一直未娶,這才成了如今散仙的模樣。

先前那些人寫信想讓他批判翡不琢有傷風化,殊不知這樣只會更激起他的逆反之心。

“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嚴理繁擲地有聲,“以後若是她想轉投覆古派,我也絕不再收了!”

眾友人:“……”

嚴理繁把人都趕走了。他年前要閉關,再寫一篇文章,開年之後就痛罵《千金》!

詩千改在包廂裏聽完蕊娘的說書,也隨之鼓掌,投了一個荷包賞錢出去。

現在她本人也有了名氣,不少人認識她這張臉,尤其是銀杏樓的常客上次魔物事件裏還見過她。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圍觀,蕊娘就給她安排了一個專屬包廂。

《徽女日報》歇刊,她人也犯懶不想寫存稿了,這段日子賺到的錢足夠她安安穩穩過個安心年。

《千金》已經寫到了大綱百分之四十的部分,而《桃源書生》的第二篇還是沒磨出來——可見預定計劃還是有道理的,第二篇就該年後再發!

詩千改悠閑地和蕊娘告別完,回到了綠衣巷。

片刻後。

“詩三,我離開這幾日,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

吳麗春叮囑詩千改道。她也要回老家陪家人和女兒了,留詩千改一人在這裏分外不放心,前前後後打點了許多,到中午才出發。

“要不你還是隨我去老家過年吧?”臨走前,吳麗春仍是憂心忡忡。

詩千改噗嗤笑出來:“吳姐姐,我也十七歲了,都是築基中期修士了!一個人沒關系的,你放心過年去吧。”

她一個外人,到別人家裏過年像什麽樣?

吳麗春也知曉這不合適,再囑咐了幾句,便走了。

終於告別完,詩千改看著綠衣巷口吳麗春消失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卻是微笑的。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為她操心過了。

前世,她的父母在她大學第一年雙雙去世,家裏也早就不和親戚往來。詩千改獨自摸爬滾打到了二十五歲。

這種溫情,對於她來說是很珍貴的。

吳麗春一走,她的房子裏就只剩下兩個人,除了她,還有一位雇役銀娘。

銀娘是本地人,詩千改先和她簽了一個月的契書,若好就再續十年。

——一般來說,修士的“管家保姆”簽的都是長契,非大事不會換。她們雖是凡人,但有修士給的靈氣與寶物,壽命也可延長。

行會的人說,銀娘極擅長廚藝,詩千改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與她簽的契書。

“今天就做點吃的吧。”

詩千改看了會兒陽光晴好的冬日藍天,自言自語道。她去集市轉悠了一圈,提回來一堆東西,告知銀娘自己的要求。

“炸雞和薯條?”銀娘聽完詩千改的要求,狐疑地重覆了一下這兩個陌生的詞匯。

詩千改殷勤點頭,把買來的材料往前推了推:“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怎麽做,但我知道做出來肯定很好吃!”

她在做菜方面毫無天分,屬於嘴強王者,熟知菜譜,但成品只能送進炸廚房小組——吃了不中毒就好,別的不能要求更多了。

銀娘:“……”

她怎麽那麽不信呢?詩大家還知道做出來好不好吃?

屋祝融聽了都要感到驚悚。

誰知詩千改還真說了個做法出來,銀娘將信將疑地進了庖廚。

詩千改到院子的圍墻上晾自己片兒的果幹,綠衣巷多仙客與租戶,年關一到,紛紛空置了出來。她註意到這一排的房子,唯獨她這一戶和隔壁那戶門口的風鈴還是掛著的。

說起右邊這個鄰居,詩千改已經好奇很久了。她搬過來這麽長時間,一次都沒見過隔壁有人出門,但晚上那屋裏分明是亮著燈的。

牙行的人當時給她介紹,說隔壁也是她同行,一個少年新人小修士。

炸肉的香味開始飄散在空氣裏,詩千改躍躍欲試,企圖幫忙,一刻鐘後,被忍無可忍的銀娘趕了出來:“你還是去一邊歇著吧!”

詩千改遺憾的是叼著個薯條,準備繼續去晾自己那倒黴果幹,結果一進院子就楞住了。

果幹怎麽都沒了??

難道是被哪裏的貓貓狗狗叼走了?

她困惑地走近,發現蔑簍底下掉了個小袋子,俯身打開,然後頓時被耀眼的銀光晃到了眼睛。

詩千改:“?”

這裏面居然是一袋碎銀!

所以是有人拿了她的果幹,留下了錢?

詩千改擡頭,正好對上了一雙烏黑的眼眸,嚇得登時冒出一句:“我去!”

只見一個黑衣黑發的少年軟趴趴地掛在圍墻上,像一段漆黑的毛巾,淩亂發絲底下是清秀蒼白的面龐,還有一雙黑白分明的鳳眼,瞳仁如兩丸黑潭,眼下卻有深深的黑眼圈。

聽到她的動靜,少年詐屍般撲騰了一下,緩緩伸出一只手,幽幽道:“啊,好香。”

兩刻鐘後。

詩千改看著黑衣少年,陷入沈默。她對面的座位上,少年捧著比他臉還大的海碗,吃得頭都不擡,每一根頭發絲都寫著“好香”。

而他手邊,這樣的碗已經足足疊了三個。

剛剛,這人一副快要餓死的模樣掛在她家圍墻上,然後“piaji”掉了下來,就此陷入半昏迷狀態,把詩千改嚇了一跳。

——該不會撞上什麽兇案現場了吧!?

結果一湊近,就聽到一陣咕嚕嚕的肚子叫聲。

再看此人慘白的臉色、眼下的青紫,詩千改生怕他餓死在她家院子裏。然後等飯端上桌,那香味一飄出來,少年便又“詐屍”了,一骨碌爬起來,留下第二個錢袋就開始吃。

詩千改:“……”

所以她的同行鄰居就是這麽個玩意兒?

銀娘在一旁看得握緊了拳頭,對詩千改道:“他把咱們家三天的口糧都吃完了!!”

聲音雖低,但充滿不甘的咆哮。

“我會付錢的。”黑衣少年間隙裏拋出悶悶的一句,“這個,好吃!”

他指的是薯條,銀娘炸了一鍋,詩千改都只吃了一份,剩下的全進了他肚子。詩千改眼神逐漸死寂。

——如果不是看在付了很多錢的份上,她早在此人吃完第一碗的時候就把他趕出去了!

“這位道友。”詩千改心情覆雜,“你還沒說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剛好吃完一碗,撿回半條命,整個人像是終於有了點精神,身板都直了點。他道:“賀雪。名字。”

說完頓了頓,仿佛意識到對話不能就此結束,蹦出兩個字:“你呢?”

“詩千改,取自‘一詩千改始心安’。”

詩千改道,“……賀雪道友。所以你是如何把自己餓成這樣的?”

“鉆研學術,一時忘我。”賀雪頹廢的臉色讓這句話有了十分的可信度。他吃飽喝足,說話的聲音反倒小了,低聲說,“大家不都是會這樣嗎?”

語氣困惑,非常真誠。

詩千改:“?”

少年,你的認知是不是有點問題。

有幾個人能看書看到差點把自己餓死啊!

賀雪像是有點撐,摸了摸肚子,主動起身把碗筷都收到無塵壁上去,掐了個訣開始凈化。他這時滿身氣息都變得高冷了起來,一副生人勿進的態度。但詩千改合理懷疑,這極有可能是個社恐,還是死宅。

因為他還側了側身子,避免自己的臉被銀娘的目光掃到,脊背都僵硬了。

詩千改:“……”

都說文修多怪才,但她還是頭回見到這麽怪的。

賀雪搞定碗筷,開始貼著墻走,看樣子很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這座屋子。詩千改這一天無語過太多次,道:“等等。”

賀雪像被按了定身鍵,整個人凝固了。

詩千改遞給他幾顆羅漢瓜——她片兒果幹的原材料,一種修界特色靈果——並道:“你可以自己切片晾了吃。”

下次不要來拿她的零食了!

賀雪下意識接過,抱在懷裏,很傻的樣子,有些驚訝似的擡頭與詩千改平視了一會兒,又迅速慌亂錯開,對著詩千改右側的屋祝融道:“謝謝。”

詩千改:“……”

她挪開步子讓出了門的位置,做了個“請”的手勢。

兄弟,你還是滾吧!

賀雪如蒙大赦,抱著瓜圓潤地滾了。

他一出屋子,身形頓時敏捷起來,像個黑貓一樣呲溜竄上了圍墻,瓜因為慣性留在半空,還被他伸手撈了一下。

詩千改:“……”

她的鄰居,到底是怎麽樣的奇人啊!

過了小年,日子就仿佛過得飛快,日歷一張張撕下來,很快就要見底。

之後兩天,詩千改的鄰居並沒有什麽動靜。

但是她從早上隔壁多出來的一堆廚餘垃圾判斷出,賀雪切果幹切得相當成功。

臘月廿七,詩千改閑來買了幾個紅燈籠並一張消寒圖,把先前的梅花花瓣都補上,決定參與這種古老的計數祈福方法,一直畫到開春。

臘月廿八,銀娘抱怨完,又擔心鄰居餓死,在圍墻上放了一碗雞絲面,詩千改加了點靈力保持溫度。晚間,得到一只錚亮的碗。銀娘嘀咕:怕不是他舔幹凈的吧?

臘月廿九,圍墻上多了副春聯和幾張福字,賀雪本人並未出現。

哪怕是詩千改,也能認出這是一筆絕佳的好字,寫作者一定是從小就開始練習的。筆調沈穩,端正大方,倒是和鄰居本人的氣質一點都不一樣。

她貼到了門窗上,小院登時增添了過年氣息。詩千改沈思:以後要不要薅點羊毛,讓他幫自己寫單行本書名?

大年三十。新年夜來了。

沒有春晚,詩千改還有點不習慣。

這是她在異世界過的第一個年。

綠衣巷裏開始劈裏啪啦地響起炮竹聲,詩千改也順應大流放了一掛,院子裏頓時熱鬧起來,小火光伴隨著紅色碎紙屑掉落在青石板上。

院門外傳來鼓聲,有舞龍舞獅的人穿過巷子,哪怕綠衣巷現在許多空屋,他們也還是每戶人家門口都走了一遍。詩千改捂著耳朵,也被帶著高興了起來,大喊了許多吉祥話,還給了舞獅隊很多小費。

“新年快樂!”

這裏的年味遠比詩千改前世濃。她眼睛亮晶晶的,體內小孩子的性格被喚醒,整個人都處於亢奮狀態,見賀雪家安安靜靜的一片,連個紅燈籠都沒掛,便揚聲道:“賀雪道友!你也新年快樂呀,我給你點個炮!”

她翻坐在圍墻上,拿長長的竹竿挑了一掛鞭炮伸到賀雪院子中央,點燃,讓紅色碎紙屑也跳了滿地。

二樓窗戶被拉開,露出賀雪迷茫驚醒的臉:“什麽,過年了?”

他被火藥味撲了一臉,瞇了瞇眼睛,詩千改見狀大笑起來,惡作劇得逞,麻利地跳回了自己的院子。

窗外夜空綻開無數煙花,還有靈陣排列出的水牛、黃牛圖案——這一年是牛年,詩千改屬虎,明年她就要在修真界過本命年了。

星空明凈而璀璨,銀河漫天,詩千改睡前看了許久的星星,這是她前世所看不到的景象。

她滿足地倒在床上,心想:我喜歡這個世界。

新的一年,她要寫很多很多的文章,交很多很多朋友,再賺很多很多錢。

正月初五,迎財神。

各個書亭門口都燃放起鞭炮,寓意送走窮神。新的報紙一大早便送來了,書亭老板娘打著呵欠開門,一看便驚住了:“嗬,這麽多人!”

眾人揣著手跺著腳,在寒風中等,一見門開了便道:“來一份《徽女日報》!”“我也是,我要三份!”

言談之間,全是《千金》的書友。她們掛念了整整十日接下來的劇情,這會兒終於能見著了!

老板娘嘖嘖稱奇,讓小二收錢,自己也拿過一份看了起來。

另一頭,綠衣巷。

從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五,詩千改不需要串親戚,幾乎都是宅在家度過的。

她存稿拖拖拉拉寫了三千字,堪堪夠初五覆刊的更新。

以至於早上,吳麗春覆工來找她時,詩千改用被子蒙著頭格外痛苦:“啊——為什麽又要寫文了,不是昨天才寫過嗎?”

所以她為什麽要日更?為什麽?

初五就上班,比她前世做社畜的那段時間還要辛苦。

可惡,早知道新年願望就不該有寫文!

系統並不知道她的悲憤心情,初五一到,仿佛也覆工了似的,叮叮咚咚冒消息:

【支線任務一(已超前且超額完成):獲得至少150位忠實女性讀者並給予她們精神上的動力。進度:130%。現為您進行結算。】

【任務獎勵:晉升至築基後期;“一雙慧眼”(永久道具)x1。】

【當前名聲值:您是皖州萬千女性的夢中偶像,數百女性的精神燈塔。】

詩千改:“……”這個描述怎麽如此詭異啊!

【一雙慧眼:在讀者群體的加持之下,您比旁人修士更細膩具有洞悉力。開啟本道具,您可以看到修為與您相當或低於您的“生物”的具體修為、體能狀態、靈技數目。】

詩千改“咦”了一聲,不敢相信系統又做人了。“生物”,也就是不局限於人,這個道具在戰鬥中豈不是相當好用?

【任務“在玄春闈中最終排名前三”升級為支線任務·一。】

【任務獎勵:豐厚,未知,需等您觸發場景;失敗懲罰:境界跌落至築基,軀體病弱度+10%。】

這個任務之前就知道,心理上就好接受了許多。詩千改躺屍不想起床,被吳麗春冷酷地掀開了被子:“過幾天到初九,門派就要發售你的《千金》單行本了,你第一次出書,按照慣例得開福簽會,得提前準備好了。”

詩千改:“福簽……到底是什麽?”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上次給闕晗日簽名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說的。

吳麗春給了她一疊文書,憐愛地拍拍她的肩膀:“好好看一下,多帶點透敷貼。”

詩千改:“……?”

透敷貼是治跌打損傷、關節腫痛的,她一個修士還需要這些?

文書裏說得很詳細,所謂福簽,就是指修士贈予旁人的“護身符”,需以靈筆並摻了金粉的墨汁寫,因為這個世界文字能勾動天地靈氣,所以福簽具有一定的庇護和祝福作用。

上面的文字一般是簡短的祝福語,文字越長,具有的效力越多。

福簽會就是文修給讀者的回饋,一般隨著單行本售賣一起舉辦。

詩千改懂了:就是簽售會。

她前世又不是沒簽過名,雖然不是在線下簽售,而是網絡售賣,但好歹也有兩千份呢。

詩千改問道:“我需要簽多少張?”

吳麗春思索了一下,道:“總之先提前準備了八千八百八十八張?”

如果來的人太多,還得加。

詩千改:“??”

你再說一遍,多少?!

吳麗春:“好好簽,爭口氣!有人知道你初九要辦福簽會,也選了這個日子來撞你呢!”

詩千改聞言終於從床上坐了起來,皺眉:“誰這麽缺德。”

按照文書中所寫,這個世界的福簽會和她所知的“簽售會”還是有點區別的,雖然都會促銷,但其實每個讀者只能買一本、領一張福簽。

它本質上是為了感謝讀者們輔助自己氣運,贈送以祝福與靈氣,是一件很鄭重的事。

其日子、場地的安排全都要符修提前掐算,還要敬拜倉頡、文曲二神。

誰在這天搞事情,屬於缺了大德,不僅是和修士本人過不去,還是和無辜讀者過不去。

同一地的文修,為了避免尷尬,都會避免撞日期的事情發生。

“‘文德山人’——那修士的筆名。他也選在初九發新書、辦福簽會。”吳麗春語氣嘲諷,“我估摸著,他是想借你和嚴前輩的勢。”

詩千改:“……怎麽又和嚴前輩有關了?”

嚴老頭昨天確實又在《金華報》上發文批評《千金》了,但熱度遠沒有年前高,兩派雖然總是打生打死,但還是得修生養息的,圍觀者的興趣也不會持續那麽久。

是以,這一篇文章沒有引起太大波瀾,兩邊就是象征性互相批判了一下。

這“文德山人”,想借什麽勢?

詩千改的問題,在這天中午的時候得到了解答。

“翡不琢先生正月初九福簽會,怎麽文德山人也是這日?”

“這……兩邊相撞,聞所未聞啊!”

“看報紙了嗎?文德山人說自己要入‘覆古派’呢!”

“莫非是嚴前輩的意思?”

文德山人也是皖州本地人士,年少時才名與德名兼具,曾三年不到便晉升金丹,很是轟動了一陣,在天下各州都有讀者,在本地流傳的名聲也很正面。

平常若是他說一句“加入覆古派”,可能也只是在自己的支持者當中引起討論,但此時說,那意思就變了味——

這是擺明了要針對翡不琢!

他對那些與嚴理繁相關的問題都不置可否,而嚴理繁遠在金華無法詢問求證,一時間,竟真讓人信了這是嚴前輩的授意。

與錢九鵬、聶樓都不同,文德山人是真正的名聲好、根基深,也從無仿寫的惡行,所有人都相信他不會主動逼迫人。

很快,兩邊就起了摩擦,詩千改的讀者顧忌後輩的身份在,發言都比較謹慎。翡不琢反對者也趁此機會跳了出來,於是《千金》書友幾乎一面倒地被對面壓過聲勢:

“若我是翡不琢,現在就讓符修重新算個日子了。哈哈!”

“也該殺殺她的威風了,自入道起就次次高調,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說不定只是碰巧撞了日子罷了,憑什麽你們就一副被迫害的樣子?”

“多大的臉!文德前輩成名多年,若不是翡不琢有錯在先,他怎麽會針對你?”

“與文德前輩同一日,還有沒有人會去買那勞什子《千金》?”

“笑死人,別到時候一百本都賣不出去。”

“《千金》報紙上都登載過一遍,這種小說毫無買來再看一遍的必要。”

“文德前輩的《二龍傳》可是新書,先生沈寂五載才出一本,這才是值得珍藏的!”

……

“反翡”書友們得意洋洋,之前郁氣終於一掃而空。他們相當自信,認為翡不琢這次絕對會丟光臉皮,因此說話毫無顧忌。

畢竟文德山人雖然近年來隱現頹勢,但依舊有相當的基礎,明面上怎麽看都比築基修士翡不琢有實力!

連冰湖狂生冒出來說了幾句話,都被譏諷回去了。他與翡不琢同為近年新人,資歷被文德山人遠遠甩在後頭,同樣不能服眾。

“什麽‘文德’山人,欺人太甚!”

罵又罵不得,吵又不讓吵,無數翡不琢書友心裏憋著口氣,這樣想道。

“等著吧,看到時候是誰臉上無光!”

在雙方濃郁的火藥味中,兩日後,正月初九。

福簽會的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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