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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自做自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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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發現這幾日自家小徒似乎上進了許多,每日從那百花谷回來,第一個進的便是那書房。頭幾回子墨覺得新鮮,便會探在門縫邊興致勃勃地往裏瞧,隱見著自家徒兒捏著狼毫筆像模像樣地不知在紙上勾畫些什麽。他本想進去再瞧一瞧究竟,但轉念一想,莫不是自家徒兒想開了,想要為天界之崛起而讀書,他這般進去平白擾了她用功,想想便就罷了。

對於離青的這般轉性,子墨覺得很欣慰,這幾日也是難得的好心情。今日他剛從天機子那處回來,路過書房時,見那房門虛掩著便知是自家徒兒回來了。經過這幾日他倒也養成了一個習慣,老喜歡貓著腰偷覷一覷小徒弟勤學的樣子,為此,他覺得自己很像凡界人所說的一種趨近於變態的一類人——偷窺狂……

這廂離青剛提筆蘸了點墨,神情便有些糾結了起來。想要落筆,卻又生生地停在了紙面上,不知從何下筆。她一手托著頭,一手握著狼嚎往鼻孔裏戳著。子墨在門外頭看著,臉色陡然青了一青。想到離青手中握著的那只毛筆便是自己一直慣用的,身上起得一層疙瘩子“簌簌”往下掉了起來。

離青坐在書案上糾結了許久也沒有糾結出個所以然來,她托著腮不禁自言自語嘆了一句:“若是師父在,便可以請教他一下了。”她這一句話剛巧透過門縫悠悠傳到了子墨的耳朵裏。子墨心下一喜,對於徒兒在潛行的困境中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自己表示萬般的肯定。他慢條斯理地推開門,淡然道:“喲……青兒今日也在修習呢,師父剛路過這裏來看看,現下也不打擾你了。”

離青擡起頭,見到自家師父逆光站在門邊上,背後射出的萬丈光芒,到有幾分救世主的色彩。

見子墨轉身要走的架勢,離青忙跳了過去截住了子墨的去路將他死命地往桌案邊拽著:“師父,莫要急著走,我正好有事請教你一下。”

子墨聽了甚是喜悅地從袖子裏掏出那把玉骨扇“唰”地一下打了開來:“徒兒有何疑難問題要請教為師的啊。”

離青將手往懷中一掏,拿出了一疊甚厚的紙張攤在了桌上:“師父,您瞅瞅,這是我這幾日畫的畫,不錯吧……”

子墨得趣,往那些紙張上一瞟,額上當即滑下了幾縷黑線:“這……這便是你幾日來的忙碌成果。”

離青甚是自豪地點了點頭:“是啊,師父可以當它們是抽象畫,為了這些徒兒可是費了好些精力。”說罷指著一處依稀可以辨出是兩個人形的圖紙上一點:“諾,你瞅,這個呢是女人,在她身上的便是男人了……”

子墨看著那些被畫得花裏胡哨的圖紙,總覺得有種不詳的預感,隨後他指著離青口中那個所謂的“男人”的某處,問道:“你這裏畫的是什麽玩意兒?”

離青撓了撓頭,良久才想到了一個自以為很是滿意的答案:“哦,這個啊是長在你們男人兩腿中間的,我也不知叫什麽,應該是男人的第三條腿吧……”話落,子墨手中的玉骨扇竟多出了幾條裂紋……

“男人的第三條腿!你倒解釋得挺貼切的!”這兩句話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子墨的銀牙裏擠出來的。

離青一門心思沈浸在手中的畫作上,楞是覺得子墨在誇自己:“師父,你覺得我畫得怎麽樣?應該能看懂吧。南宮月的那本雙修書被你給燒了,徒兒便琢磨著自己畫一本給還給他算了,也省得他被那長生大帝折騰了。”

離青這一席畫說完,子墨手中的玉骨扇“哢嚓”,斷了,“你這畫的是給南宮月的雙修圖?!”

“對啊……只是那書我只看了一半,有些雙修的姿勢沒看到。師父,以你的修為應該知道還有怎樣雙修的方式的吧,要不,你替徒兒畫些……”

子墨看著那些離青所謂“雙修圖”,眼裏閃過一絲促狹,嘴邊揚起的邪笑無端讓人心口一顫:“哦……雙修的姿勢啊,為師自然知道些。嗯,但師父的作畫技巧還不如徒兒,要不師父在一旁指點,徒兒動手畫如何?”

離青覺得一向不學無術的她難得有一方技巧是得到子墨肯定的,心裏自是高興:“好啊!好啊!那師父便說著,徒兒自己動手好了。”又有些含蓄的自謙:“不過,徒兒若是畫得不夠好,師父莫要笑話徒兒。”

子墨憋著一肚子的笑,面上卻還要佯裝淡定,當真是有些吃不住:“不笑不笑!你畫得甚好!為師定不會笑話你的。”隔間會,司戰殿的書房內便飄出了這樣幾段對話……

“這個雙修的姿勢呢……有很多種。為師記得有一種騎著馬,在馬上雙修……”

“哦……騎在馬上,師父你看是這樣畫,還是……這樣畫……”

“哎呀,隨便啦……你這畫得是馬嗎?好生奇怪……”

“草泥馬不是馬嗎?”

子墨:“……”

……

“還有一種是……是坐蓮勢,就是坐著的……唉,對對對就是這樣。”

“師父……還差些,你再想想……”

……

經過幾個時辰的折騰,離青總算是把那些所謂的雙修姿勢給畫完了。作業完了,子墨還甚是貼心的幫她裝訂了起來,從外觀上來看,倒還真像南宮月先前借給她的那本。離青隨意翻看了幾頁,對自己的畫作當真是越看越滿意,越看越有成就感。

那日晚上,離青難得睡了個好覺,心頭也不必南宮月的事情憂心了。第二日,她便心情甚好的踩著祥雲去了百花仙谷。臨近前還不忘摸了摸懷中的那本昨日新畫的雙修冊子。五日期限今日到了,想來南宮月會迫不及待地來取吧。

她這一日破天荒去得早,與路旁的仙子們寒暄了一會兒,便去了竹林。獨自勞作了一段時間,楞是沒瞧見南宮月的影子,她有些納悶。快到午間的時候,倒是迎春仙子來了一回兒,手中端著一杯茶盅遞給了她:“青兒妹妹,諾,這是今年新釀的花蜜露,姐妹們都分到了一些嘗嘗,這杯是你的。”

離青歡喜的接過不忘道聲謝。想不到在這百花仙谷上班還有福利,甚好甚好。望著迎春殷切的神色,她小酌了一口。甜兒微酸,醇而不厚,當真是好喝極了。離青嘴裏“嘖嘖”讚嘆著:“比果子酒好喝多了。迎春姐姐,真是好喝……”說罷,又一口一口品了起來。

迎春笑道:“青兒妹妹喝過我們仙谷釀的百花釀沒?你剛晉仙位,想來沒喝到過,那可是堪稱天界一絕,比王母瑤池產的桃花釀還好喝,每到開封的季節,這天界四處可都是這百花釀的醇香。如今說來你或許不信,到時青兒妹妹自個兒看就是了……”

離青知道,這迎春仙子並非吹噓,這百花仙谷的百花釀確是盛名。她聽聞雖說這百花仙子每年會分送一些給各位仙家,但還是有一些上位的神仙厚著臉皮過來再討要一些。就連自家師父的寶庫內好像也藏著幾尊酒壇子,她聞著那淡淡的花香氣料想是百花釀不會錯了。可見,這百花釀的並非浪得虛名。

一邊聽著迎春說話,一邊輕啄著杯中的玉液,不知不覺倒也見了底。離青看著手中的空杯,有那麽些惋惜:怎就那麽快就喝完了呢?迎春好像看出了她心裏所想,笑道:“芳主向來仁厚,到時定會賞賜我們一些。介時,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離青憨憨地笑了兩聲,突然覺得腦子昏沈了起來,體內也在叫囂躁動著。迎春看著離青直揉著自己的頭,一拍道:“哎呀,這花蜜露雖沒有百花釀烈性,倒也有些酒性,青兒妹妹該不會醉了吧,可是,也沒那麽快啊……”

離青搖了搖腦袋,見著面前的離青竟出現了重影,喃喃道:“迎春姐姐,我好像真的醉了……”說罷身子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百花谷內和風輕拂,帶過混雜的香氣。幾朵綠蘿花抓著了這一陣暖風,竟將裹在外頭的幾層外衣給剝了下來。遙遠,南宮月騎著純白的草泥馬,踏著起伏的花浪悠悠走了過來。若是他平時的模樣,這番的美景倒也可看些。只是,他那一張臉雖消了腫,但還是瘀斑縱橫外加一條肥碩的臘腸嘴,讓仙谷的姑娘們還是萌生了一種慘不忍睹的錯覺。

花蓉見了他忙停了手中的工作迎了上來:“司命星君可是來了,您的傷……看來還沒好。仙君可要顧著點自己的身子啊。”百花仙子會做人,外加她帶的一幹手下也會做人。

南宮月點了點頭,便一直望著一個方向。花蓉知其意:“青兒很早就來了,現下應該在竹林,仙君去了就會看到。”

南宮月又點了點頭,他這張嘴能不說話還是不說話吧。

遙遠一個嫩黃的身影奔了過來,原是那先前離去的迎春仙子。花蓉看著她滿頭的大汗,不禁責備道:“走這般急作甚?後頭是有什麽嚇人的東西在追你不?”

迎春擺了擺手,喘著粗氣道:“不是啊花蓉姐,是青兒妹妹啊。不是分花蜜露嗎,她喝了之後就……就醉了,我便將她送到林後的那處木屋歇息去了,費了我不少勁呢……”說完又是一陣粗喘。

花蓉聽罷有些歉意地望向南宮月:“仙君您看……”

南宮月擺了擺手:“那窩去東她,今日找她要鑰匙。”(那我去等她,今日找她有要事)南宮月說完便抽了抽嘴角:疼啊……所以他不想說話。死仙翁下手還真是重。

花蓉點了點頭,便依了:“那仙君去看看她也好。那小木屋是以前是芳主休憩的地方,就在那竹林的不遠處,仙君一路走便看到了。”

南宮月頷了頷首,隨後拍了一下妮妮的屁股便朝竹林去了……

……

子墨從朝會回來後便一直覺得很不安,不知是為甚。後來腦子裏也不知亂想了一通什麽,決定還是去百花仙谷一回兒,想要去瞅瞅南宮月和自家徒兒到底相處到了哪種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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