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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要去賞心樓找周寒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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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的榮瀾語早早躺在了床榻上。這兩日雖說周寒執回來的很早, 也直奔書房睡去,可老太爺卻不像從前那樣盯著兩個人住到一處,甚至連話都沒怎麽跟周寒執說。

這樣稀奇的行為不得不讓榮瀾語想到了榮瀾芝白日裏頭說的那句話。“過兩天就是你們家周寒執納妾。”

榮瀾語躺在榻上翻來覆去, 身上的錦被隨之翻滾。

進門換熟水的清韻聽見動靜,過來問道:“夫人哪裏不舒服, 手腕疼?”

榮瀾語別扭地搖搖頭,把腦袋窩在錦被裏。

清韻笑著把她的臉從被子裏扒出來道:“真是奇怪了, 什麽事也沒見您這樣鬧心過。”她坐在床榻便的小杌子上, 猜道:“今兒去瞧見了莫府的那位貴妾。所以夫人是心疼她呢, 還是心疼二姑奶奶呢?”

“都不是。”榮瀾語搖頭, 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清韻道:“是推己及人。想到自己往後的事。”

“咱們大人是從八品呀, 論理也不該娶妾的。”清韻笑,可笑完了自己也覺得不是這回事。如今周寒執都已經爭上正五品的缺兒了, 總有一日會往上升的。

大盛朝有令,為官者, 從六品官開始,便可納妾一人。若是再往上, 就更多了。只看參議府裏頭, 現在妾室就有兩三個。

榮瀾語拿手指扒拉著清韻的指尖,摸著有些涼,不由得心疼道:“你晚上別來回走了。就為了倒那幾回熟水, 折騰得身子都涼了。我又喝不上幾口, 白費心思。”

“沒事, 上半夜是我,下半夜就換成新荔了。再說了,過兩天屋裏就要起暖爐了,一宿也得添上三四回炭, 怎麽著都要起來的。”清韻不以為意道。“我還小呢,熬點夜算什麽呀。”

說得榮瀾語更心疼,握著清韻的手道:“你陪我熬過這陣子。仙鶴緞坊已經有回本的意思了,何況再過一兩年,大人的官職沒準能升一升。到時候,我好好給你嫁出去。嫁一個這輩子都不納妾的男人,可好啊?”

“好。”清韻點頭答應,心裏卻並不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她更願意守在周府,既守著主子,也守著娘親。

“您睡吧。”清韻替她掖好被子。“大人那屋的燈早就滅了。整個榮府,就您還瞪著大眼睛。您說,您是熬鷹呢?還是熬我呢?”

榮瀾語被清韻逗笑,又心疼她,推她趕緊去睡覺,自己也就淡了什麽妾不妾的事。可在夢裏頭,卻又想起這事來。

她夢見周寒執風風光光地娶了一位正四品大員的女兒為貴妾,還把自己住的正房騰給了人家。被擠到偏房的榮瀾語想生火做飯,卻看見金於兩位廚娘占著大鍋,說要給這位貴妾煮紅豆水,蒸雞蛋羹。

榮瀾語被氣哭了。她不想在周府過日子了,鬧騰著要搬回榮府。但榮府裏頭,榮安寧也娶妻生子了,連半間多餘的屋子都沒有。

這樣折騰一宿,醒來的時候,榮瀾語的眼圈竟是紅的。外頭的麻雀嘰嘰喳喳的叫,榮瀾語就坐在那發呆。

她不明白,自己怎麽就讓一個妾嚇成了這樣。

即便有個妾又怎麽樣,她這正室的身份改不了。府裏的事不還是自己做主。她不還是想怎麽折騰這府邸就怎麽折騰嗎?自己的日子不還是一樣的過嗎?

可她怎麽就這麽別扭呢。

柳雲月那張淒美柔弱的面孔像刻在她腦袋裏似的,怎麽也甩不出去。她身上的自由與風情,大概是所有正室夫人們永遠也擁有不了的。

因為一夜沒睡好,自然沒精神做早膳。好在劉媽媽每天都有準備,即便榮瀾語偶爾懶一次床,她也能備出像模像樣的早膳。

但東西端到書房裏頭,就不是這回事了。

劉媽媽還沒等進門,便聽見裏頭傳來清冽的男子之聲。“手腕還疼嗎?”

劉媽媽賠著笑臉訕訕進去,笑道:“夫人不想起,讓老奴備了豆漿包子,說讓您好歹吃一些,別餓著肚子去做事。”

“撂下吧。”

聲音依然清冽,但劉媽媽聽得出來,這句話可沒有剛才那句那麽有精神。她奓著膽子把一個個碟子擺在桌上,故意嘀咕道:“夫人很少懶床,今兒卻一直沒看見人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昨晚睡得挺早的啊。”

說完話,眼前人依然沒有動靜。劉媽媽癟癟嘴,就急忙忙地走了出來,也不知道周寒執到底聽沒聽見自己念叨的那些話。

草草用了幾口早膳,周寒執拽過外袍披上。那繡著青松的衣裳一上身,整個人頓時變得氣勢凜然,英俊絕絕。

“周平,我先去……”他的話音還沒等落下,周平已經神色匆匆地走進來道:“大人快走吧,尚文閣那有消息了。您趕緊過去瞧一眼,免得耽誤要緊事。”

周寒執怔了一下,很快答道:“好,這就走。”

說完便從書房出了門,眼神又往正房的方向瞥了瞥,便匆匆離了府。

而這會,榮瀾語在正房也用完了早膳。劉媽媽的手藝好,特別是雞汁包子。榮瀾語吃了一個還不夠,又吃了一個才滿足。

這會,她的心情也比晨起好了不少。本就是不愛往心裏擱事的人,又怎會為了一件還沒發生的事而煩悶。於是,這會有了笑臉,也有心思打扮了。

但這頭妝容才上好,新荔便沈著臉過來傳話,說協領夫人帶著一位打扮得俊俊俏俏的姑娘來了,現下正跟老太爺聊得熱鬧。老太爺叫她過來喊人,說請夫人到前頭說話。

榮瀾語的心裏咯噔一聲,不由想到昨兒榮瀾芝所說的那句,“過兩天就是周寒執納妾。”

她心頭冷笑,看來這事是所有人都已經通過氣了,就差自己這一關呢。只是不知,周寒執知不知道。

“躲也躲不過。”榮瀾語嘀咕了一句,就慢悠悠往正廳走了。這一路上她也想不出什麽好主意,畢竟老太爺杵在那,她有什麽資格攔著。

思來想去,她唯一能指望的,竟是榮瀾煙數日前提起的,周寒執曾在酒桌上說的那番關於只娶一妻足矣的話。

榮瀾語到了正廳跟前,裏頭熱熱鬧鬧的場景很快變得寧靜。周老太爺頭一個沖她招手道:“瀾語啊,可見過寒執的姨母了?”

“見過了,茶都吃了。”郝玉蓮皮笑肉不笑道。

榮瀾語笑著說是,又問了安,這才瞧出來,原來站在郝玉蓮身後的竟是被打扮立正的秋濃。似乎郝玉蓮就喜歡大紅大綠的濃妝,所以把秋濃也捯飭成了跟她一樣的唱戲妝。

也怨不得新荔沒瞧出來,還當是誰家的姑娘。

她笑著坐定,便聽老爺子開口就誇:“我們老周家能娶到這位兒媳婦真真是我們的福分。這一府上下,你何曾見過這麽井井有條的時候。我來住了這麽些日子,竟頭一回覺得舒心高興。你瞧我身後這腰撐,多巧的心思,全是我這兒媳婦的功勞。”

榮瀾語笑著謙卑幾句,又聽郝玉蓮道:“自然大夥都知道瀾語的好處。可你說,偏偏這孩子遲遲不跟寒執住到一處去,這叫咱們當長輩的可如何是好?”

“那是寒執的錯。”老太爺的拐杖在地上點了又點道。“可不是我們瀾語的毛病。瀾語是個好孩子啊,可寒執心裏沒有她,她的日子過得也委屈啊。”

原來老太爺是這麽想的。榮瀾語稍稍放心,怪不得他從來不嗔怪自己一句,反而整日找自己兒子的不是。

郝玉蓮怔了怔,顯然沒想到老太爺這樣擡舉榮瀾語。她臉上的笑意有些僵,但想到秋濃的事,還是附和道:“是,寒執那孩子矯情。”

“是啊。寒執那孩子有脾氣。”老太爺沖著榮瀾語嘆氣,胡子抖了又抖道:“所以啊,還是得你受些委屈。”

“沒錯。”郝玉蓮趕緊搶白道:“如今寒執年紀也不小了,我們都等著抱孫子呢。可你們遲遲不圓房,我們當長輩的又不好催。萬般無奈,我想了個主意。這秋濃啊,是從小跟寒執一道長大的。寒執不喜歡你,多多少少能喜歡她一些吧?如今寒執官職不夠,納不得妾,就先放在房裏。等到那日她生下一兒半女,寒執再升個官,就給她個妾的名頭。”

“你別覺得委屈啊,她的孩子不也是你的孩子嗎?”郝玉蓮看著榮瀾語道:“你也別恨咱們這些當老人的。你說哪個當官的,現在不娶妻納妾呀?這都是人之長情……”

瞧著榮瀾語臉色不好,周老太爺打斷了郝玉蓮的話,語重心長道:“瀾語啊,你放心。你這兒媳婦在我心裏那是頭一位的。這秋濃再好,往後也永遠不會取代你。這府裏更是離不開你。老朽無能,一輩子沒什麽建樹。老了老了,就盼著能得個孫兒,含飴取樂。”

該說的話全都說完了。

正廳裏便靜謐下來。白瓷瓶裏頭的幹花別有一番枯萎之美,旁邊的香薰爐散著一陣陣的荔皮香。大夥手邊的熟水熱氣騰騰又香味撲鼻,腳下的波斯地毯柔軟無比。

榮瀾語看著這一切就覺得好笑。辛苦撐起一個家的女人,憑什麽要允許另一個女人進來,霸占自己的一番天地呢?

她冷冷開了口,誰的面子也不想給,只是看向秋濃道:“我想知道你的意思。秋濃啊,你怎麽就願意當妾呢?”

秋濃走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瞧了郝玉蓮一眼,卻沒說白媽媽的事,而是語氣淡然道:“主子,您明白我的性子。我什麽也做不好,去了邱府只是挨罵。我知道周府的好處了,後悔不已,想回來住著享享福。當丫鬟也成,當妾也成,我什麽都不在乎了,讓我回來就行。”

榮瀾語知道秋濃一向說的是實話。可也正因為是實話,才讓人覺得不好苛責。

一個奴才,想當妾享享福,的確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清韻在旁邊卻恨得牙癢,罵道:“我白對你這麽好。虧你從前還說,若是做個妾,會受夫人的氣。你的心高氣傲去哪了?不是紅口白牙要當正室的嗎?”

秋濃苦笑。郝玉蓮給她選的那些夫婿,她提都不想提。現實往往很快能打敗理想。瞧著那些男人,她真是心甘情願地想回周府伺候周寒執。那也是件享福的事。哪怕榮瀾語容不下自己。

可話又說回來,榮瀾語不是那樣的人。

她心想,自己仗著的是什麽呢?大概就是新夫人好欺負吧。

瀾語擋了清韻的話,再瞧著周老太爺又是愧疚又是虔誠地瞧著自己,心下好頓無奈。她想起周寒執教自己的那句話。

別管別人怎麽想,自己開心就行了。

榮瀾語想,她的確可以不管郝玉蓮,不管秋濃,甚至不管周老太爺。

可是,她不能不管周寒執啊。

餘衍林欺負自己的時候,周寒執毫不猶豫地出手了。她相信那一刻,周寒執想的只有自己的安危,而沒有關於他自身前程的顧慮。

如今換回來,她又怎能視周寒執的心意於不顧呢。

“我的確不想跟周寒執生什麽孩子。”榮瀾語想。但周家的血脈,不能斷在周寒執這。

怪不得周寒執早上出去那麽早,想必也是不想面對這讓人為難的情景吧。

熏香爐裏頭的香都要燃盡了。熟水也添了兩回。

榮瀾語終於開口,帶著幾分嘶啞道:“秋濃是個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的人。這樣的人在府裏,我和寒執都放心。”

“這就好了!”郝玉蓮撫掌大笑,又指著秋濃道:“你可不能惹夫人生氣,更要好好伺候執哥兒。若是不然,我可隨時要把你領回邱府的。你往好處走吧,將來若是生下一男半女,沒準我還能把你娘給你送回來。”

秋濃不想看她,只是硬硬地點點頭。

“別的屋子都占著,也沒得空收拾。你住在花房吧。那是個好地方。”榮瀾語輕聲吩咐道。

秋濃詫異地看著榮瀾語,脫口道:“您不是很喜歡花房……”

榮瀾語搖搖頭。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回到自己的屋子裏頭,清韻還在不樂意。“協領夫人倒是猴急。哪怕等大人高升了再說也行啊。”

新荔更是磨人,非說要去找周平,讓他去跟大人知會這事。

“不對啊,今兒是月末,大人不是休沐的日子嗎?”清韻忽然靈機一動。

榮瀾語一怔,隨即也想起來。的確,今兒周寒執是不當值的。可不當值還早早出門?聽劉媽媽說,連早膳都沒正經吃。

她更斷定,周寒執早早知道秋濃的事,出門也只是為了把難題留給自己。

她輕輕笑,一張面孔顯得溫柔恬淡。“也沒多大點事。做什麽要這樣麻煩。清韻,你去瞧了沒有,花房那的東西可添置全了?晚上可暖和?”

清韻湊過來輕嘆。“我倒是看不明白了,夫人昨兒還為了柳雲月的事推己及人,難受不已。今兒真有事,怎麽反倒想開了?”

榮瀾語扭頭,纖細如橋的眉毛輕挑,笑道:“嫁過來的時候不就說了,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

“可您心裏的確難受,不是嗎?”新荔過來大喇喇道:“您怎麽就不願意承認?您心裏就是裝著咱們大人呢?方才回來的時候,我瞧著您的臉都是灰的,從沒見您這麽喪氣過。”

“新荔!”清韻趕緊喝道。

但榮瀾語沒生氣的意思,反而拉住二人的手道:“我也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大概是因為一個人當家慣了,不習慣府裏又多了一位女主子。可你們要好好待秋濃啊,那也是大人的臉面了。”

“夫人的眼圈好像紅了。”走出門來,新荔吶吶道。

“沒有,你看錯了。”清韻沈著臉說自己沒看見。

傍晚時分,周平驅著馬車轆轆壓著長街,回到了周府。

周平松了松胳膊腿,又抻著大大的懶腰笑道:“這回的事可辦到夫人心坎裏了。夫人肯定高興。”

周寒執沒吭聲,但步伐比往日更急促。

二人才過影壁,便見新荔臉色沈郁地走過來,福了一福道:“大人,夫人說請您去花房用晚膳。那也設了書案,寫寫什麽也方便。”

周平就樂:“夫人給大人驚喜呢!”

新荔癟癟嘴,雙眼一紅,但好歹忍住了,目送二人往花房的方向去。

沒等走到花房,已經有百合的香氣傳出來。周寒執的身子松了松,不由想起上次在花房裏頭酣睡的女子。

香汗微微,憨態可掬。

這回進門,果然見那碧影紗後頭又藏著人。桌案上則擺著精致的飯菜。一道鴛鴦卷,一道西湖醋魚,一道碧螺春蝦仁,一道火腿雲片湯。

外頭,周平瞧著新荔沒精打采地跟上來,又眼圈微紅,不由問道:“你這是怎麽了?眼瞧著大人跟夫人成雙入對,你不高興?”

新荔搖搖頭,淚珠都要出來了,指著花房裏頭道:“那裏頭是秋濃。”

“什麽秋濃,誰家的秋濃?”周平摸不著頭腦。

新荔雙腳一軟,癱坐在院裏的石椅上道:“你裝什麽傻啊?老太爺和協領夫人要捧秋濃給咱們大人當妾呢,你和大人不正是因為這件事,才早早跑出門去嗎?把難題留給咱們夫人,夫人還能說什麽,又怎麽會不成全大人呢?”

這會,周平嚇得臉都白了,指著緊閉的房門道:“你說,你說這屋裏是秋濃?”

“對啊。”新荔翻著白眼:“你激動什麽,是大人納妾,又不是你納妾?”

周平雙手重重拍在大腿上,喊道:“壞了壞了,夫人這是……”

話音未落,已經見花房的門被重重踹開。周寒執鐵青著臉出來,臉色難看得像是喝了一瓶老醋。

“大,大人?”新荔一驚。

周寒執大踏步走過來,指著癱坐在花房地上的秋濃道:“這是夫人的主意?”

“對,對啊。”新荔懵了。

“極好。”周寒執語氣冷得像是進了冰窖。“周平,去賞心樓!”

“得嘞。”周平奓著膽子回話,瞧著周寒執遠走,急忙扯著新荔道:“真是夫人的主意?讓秋濃當妾?”

“不,不是……是老太爺和協領夫人。”

“那你怎麽不跟大人說明白啊!”周平急躁。

“我,我又沒明白他的意思。”新荔慌道:“我,懵了呀!”

“真不明白你們都是怎麽想的。大人的心思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周平從懷裏摸出一張請帖,重重拍在新荔的手心裏:“這下好了,大人可傷透心了。你自己去跟夫人說吧,讓夫人想法子。我是沒主意了。”

“哎,你別走。什麽意思啊?你把話說明白啊?”新荔沖著周平的背影喊。可拐過影壁,二人很快就上了馬車。

新荔只好捧著請帖到了榮瀾語跟前,又把方才的事學了一遍,問:“夫人,您說大人什麽意思啊?這請帖又是怎麽回事?”

榮瀾語也聽得一頭霧水,吩咐新荔趕緊把秋濃叫過來,又接過請帖細瞧了瞧道:“這是餘衍林來的時候,上午遞過來的拜帖。”

“果然是。”清韻接過來一瞧,果然見上頭寫著餘衍林的名字,下頭是那行小字。

“為寧哥兒進尚文閣一事,急。”

“會不會是大人又去找餘大人了?大人上回的氣還沒消吧。”清韻猜道。

榮瀾語低頭瞧瞧自己白皙的手腕,搖頭道:“大概不會,這都過去好些天了。”

“那是怎麽回事呢?”清韻不懂。

這會秋濃過來了,她脫口便兇道:“你哭什麽?大人怎麽著你了?”

秋濃穿著一身鮮亮的新衣裳,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臉上的妝早已花了。此刻見原本對自己和顏悅色的清韻兇得厲害,越發委屈道:“大人說,讓我從哪來,回哪去。往後不許在周府出現了。”

清韻呵地一笑:“大人真這麽說?你跟大人說了沒有,你往後就是大人的妾了。”

“我說了,我都說了。我還說我什麽都不求,大人讓我伺候我就伺候,不讓我伺候我就乖乖呆著,只求能在周府過安生日子。”

“大人就問是誰讓我來的。我說是協領夫人和老太爺商量的,夫人也大大方方同意了。聽到這,大人火氣就竄上來了,說了那些話,踹了門就走了。”

聽完這話,眾人面面相覷。

榮瀾語頭一個嘆道:“看來是我好心辦錯事了。”

“大人不想納妾?”清韻也有些雀躍,旋即又吐槽道:“可即便不想納妾,好好說就是了,為什麽生這麽大的氣?”

榮瀾語定睛瞧了瞧清韻手上的請帖,忽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她站起身,顧不得安慰秋濃,拉著清韻道:“給我換衣裳,我要去賞心樓找周寒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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