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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實驗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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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實驗科學

鄭琰過來的時候,鄭靖業正在琢磨著他的退休報告,一定要寫得感人肺腑才行!

鄭琰熟門熟路地奔到書房,鄭靖業從老花鏡片兒上放出兩道冷光,鄭琰被他那幽幽的目光看得一哆嗦——他老人家什麽時候這麽……呃,多愁善感啦?這不科學!

鄭靖業放下筆,慢吞吞地道:“你這急匆匆的,必是有事。”

鄭琰幹笑兩聲,說明了來意。鄭靖業靜坐著,等她說完了,鄭靖業才道:“你總有些奇怪的念頭,是好事,卻又不那麽好做。”

鄭琰心虛。

“若想做,不拘哪處莊園,找些人,做就是,你的學生們,學一學也好,知道稼穡,方能做一循吏。哪裏用他們親自耕種許多呢?劃幾畝田,各分農夫,讓他們摸索著辦法,記下來。我主持這麽大的國家,也沒有親自耕田。”

鄭琰豁然開朗,農田水利等,官員也是需要懂的,只要不是讓他們有“讀技校”的感覺,阻力並不是特別大。讓學生們一直盯著農田也不現實,還可以雇代練。只要盯著主要步驟,研究人員提供思路,田間管理可以讓農夫來做。

鄭琰興沖沖地道:“我回去就列計劃去,做這個,還是個方法,要記錄,各種條件下……”

鄭靖業含笑聽著:“不須多少,只要能增產兩成,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了!”

“那就做啦,我也知道,沒什麽捷徑好走,我們都不大懂這些個,總是……一點心事吧。”憂國憂民,光靠嘴上說說,實在是沒意思。鄭琰也收過不少自薦信,看得多了,自然面然就形成了篩選的經驗——看實效。

從娘家出來,鄭琰就低調地準備劃了一處小莊,招募了些墾田熟手,非常低調地讓學生從農事開始接觸所謂“實驗科學”。她所謂實驗科學,就是做實驗!打實驗報告,統計整理一類。從育種到土壤到肥料到氣候……

這個突破口選得非常之好,時人重農,對於“手藝人”會讚賞器物精美,終究覺得這是一個“匠人”賤籍之人,農事就不一樣了,哪怕權貴們也都輕視這個的,卻又必須重視農業生產。既然崇道堂的學生日後有極大的比例是要做官的,做地方官的估計也不少,這些事情,知道也是應該的。

從農事上開始接觸一種比較新穎的,由穿越者帶來的另一個世界的科研概念,對學生們都是一種啟發。許多學生表示,以前遇到的再龜毛的人,也沒這麽詳細打表格記錄的。很多人受此啟發,居然把這種理科式的管理給熟練應用到了日常生活中,還用來處理文科方面的人際交往等事,這卻是鄭琰始料未及的了。

試驗田是建起來的,可等一群只種過學校勞動田的學生們弄出什麽成果來,咳咳,真是要到猴年馬月了——實際情況是,直到十年之後,才出來一位就喜歡幹這事兒的熊孩子,從改良農具、挑選種子、田間管理各方面,整理出一套穩定的增產方法來。

而當她把這一套引入到玻璃作坊,老工匠們沒花兩年時間,就摸索出了一套全新的玻璃生產工藝,差點驚掉了她的眼珠子。

——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鄭琰還呆在鄭靖業的書房裏,她的事兒說完了,輪到鄭靖業說話了。退休的事情無須再多討論,鄭靖業說的是立皇後的事兒:“你也收到徐家的禮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收也得收了——莒國夫人四處送禮,拉了不少人,連春華在學堂裏都聽到風聲了。徐九防春華防得厲害,我要再不收,這不是打擂臺麽?他徐家不心疼女兒,讓人顛來倒去地說,我可不想春華跟這種‘爭婚’的事兒扯上關系。徐九想讓侄女做兒媳,做什麽又關聯上我的春華?阿爹,我是想拖一拖看的,只要阿元不開口,我就不管這事兒。您說呢?”

鄭靖業道:“也不能不動,總要讓聖人知道,你是關心他的。告訴聖人,納後不止是納後,是成人。”

鄭琰道:“聖人一旦納後,皇太後就要——”

鄭靖業點頭:“正是。皇太後蠢是蠢了些,心腸卻不狠毒,能留一線就留一線罷。可惜了徐家小娘子,經此一事,只怕只有做妾的命了!”

“阿爹不看好她?”

“沒人看好她。聖人對徐氏,敬而不親。”言罷,鄭靖業就閉上了眼睛。

鄭琰一怔,她對徐歡這小姑娘並不很熟,談不上有什麽感情,但是現在小姑娘被當朝宰相下這了這麽個評語,鄭琰也不得不同情起她來了。阿元對徐氏敬而不親,朝中又有人反對,婚事自是難成,她也沒辦法再嫁別人了——她想嫁,別人不能娶。只好給蕭覆禮做妃妾了。哪怕僥幸成了,本來就是強求的姻緣,擱別人家裏,離婚不太好,擱宮鬥現場,廢了都是輕的。

鄭琰苦笑,也許都沒命被廢,立後要下詔書,有沒有人肯起草是一回事,有人起草了,大臣還能駁回呢!世家如今在朝上還占據著相當大的比例,一駁二駁的,就是不答應,徐瑩又能如何?

杞國公家要是聰明了,就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弄一堆小姑娘裝作挑選,最後把徐歡選做妃子,位份給高些也無妨。否則越爭吵,不但世家有敵意,蕭覆禮被吵得煩了,一提徐歡就覺得麻煩,那就徹底悲劇了——再護著侄女,徐瑩也不能不顧及兒子,就算能護得了一時,不出意外也會比晚輩早死。

“我還是探探阿元口風吧。”

蕭覆禮挺開心的,錢氏的病自從鄭琰探望過之後就好了不少,據錢氏說,鄭琰答應把事情拖上一拖,再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蕭覆禮對徐家的感情與錢氏一樣覆雜,一方面是感激,如果不是徐瑩過繼他為嗣,他現在還窩在承慶王府,不知道是個什麽樣子;另一方面也夠頭疼的,徐瑩不是個壞人,就是有點偏心的一個普通婦人,還附帶一個不講理屬性,這讓他對徐姓的女人敬若鬼神。

不想娶,一點也不想娶,有一個二娘就夠了,那是妹妹,哥哥讓著妹妹點兒,應該的。再添一個人,蕭覆禮簡直想死!徐歡平時表現得再好也不行,據楚師傅他們說,娶妻娶賢,要看全面,家風很重要!想想自己長大以後要面對一個像皇太後這樣的老婆,蕭覆禮真心HOLD不住!然而此事不由他作主,他也只能悶著,並趁此機會多與生母見見面。

雖然楚椿與趙靜已經明確表示,他們會死扛到底,為蕭覆禮解決掉徐氏的問題,蕭覆禮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他們的能力。直到鄭琰來了,蕭覆禮天然地認為,如果鄭琰答應了,就能辦成。

於是在鄭琰問他:“阿元常聽大臣們爭吵立後之事,自己是怎麽想的呢?”的時候,蕭覆禮小聲地道:“我想也無用,不是我能做主的,先生,幫我好嗎?”

“那你怎麽想呢?阿歡好不好?”

蕭覆禮笑,繼續笑,笑得很輕,唇角微微抿著,眼神卻挺堅定,脖子左右微微晃動著。鄭琰挑挑眉,摸摸他的頭:“不要害羞嘛!”緩緩閉了一下眼睛。

就在鄭琰在想怎麽樣才能不顯得兩面三刀,收錢不辦事兒、轉身捅刀子的時候,又到了集體遷往熙山的時候了。

今年遷得略早,遷過過去第十日上,鄭琰生日到了。池修之掐好了時間,生日禮物準時送到,是一盒香料,附信中寫道,這是在司州無意間遇到的,覺得好,就試著自己調了些,知道鄭琰不喜歡濃香,自己做了改進,比他們的配方聞起來更輕。最後寫道,讓鄭琰常焚此香,讓這繚繞的香氣,代自己陪伴鄭琰。“猶我之雙臂擁君在懷”,肉麻得不得了。

鄭琰直咬著袖子偷笑不已。

生日當天,兒女、學生、後輩一齊拜壽,蕭覆禮也很給面子地出席了。這是相當令人振奮的,蕭覆禮還很認真地與同學們進行了交流,真是風采照人!這還不算,最讓鄭琰驚訝的是,她的同事們來了!所謂同事,是楚椿和趙靜!鄭琰本能地覺得,這事兒很奇怪!

果然,他們是來商量事兒的,蕭覆禮露了一回臉,表示了自己尊師重教之意,又言及當初是鄭琰為他發蒙,情份不同,受到了廣泛的讚揚。接著,蕭覆禮放下禮物,吃了一回酒宴——沒喝酒,又對崇道堂將要參加縣考的同學表達了祝其成功的美好願望,才先行離去。莒國夫人被他給帶走了:“娘子在宮中寂寞呢,夫人與我一起回去,如何?”

他一走,楚椿就頻使眼色與李俊等人,世家與鄭黨再次齊聚一堂。上次這麽做的時候,是為了倒蕭令先,這一回,是為了對付徐瑩,這夫妻倆的經歷還真是像得厲害!

賓客該散的也散了,慶林大長公主因為顧家媳婦的身份,也參與了此次討論。世家的態度很明白,楚椿先開場:“我等同為帝師,聖人聰慧好學,待我等禮遇非常,士為知己之死,我等也當為聖人思量——徐氏女焉得為後?”理由也是說爛了的,無非出身與家風。

慶林大長公主則是從另一個角度闡述問題:“小兩口過日子,得互相看對了眼才行。這都幾個月了,昭仁殿還是沒能從他嘴裏撬出一句‘我年幼,婚姻之事,唯父母之命。’還不夠明白嗎?”

她這是代表所謂“親貴”發言的,她是站在她衛王哥哥這一邊的。

所有看熱鬧的、沒明確答覆的,都TM看著蕭覆禮呢!你以為他現在還小,說一句:“我年幼。”不管這事兒,就是真的把自己當成獎杯,誰吵贏了誰抱走啊?不表態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好嗎?

李神策問鄭琰:“你怎麽看?令尊可是不給實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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