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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正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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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正合意

於是,繼續談判。

最終規定,雙鷹王的國書不可以比天朝的大,他的稱謂也不能高於天朝皇帝,雙方議和,重開互市。雙方一番扯皮,確定了每年交易糧食的數量,狄部要提供部分良馬來以物易物。此外還有若幹條款,什麽要交出間諜內奸,那就是口上說說,對方肯定說“你們內部沒有我們的帶路黨”。

作為雙方議和的一些小小禮物表示,狄人“貢”了六匹寶馬,若幹皮毛。蕭令先“賜”了一些糧食鹽茶,鐵是絕對不給了的。

名義上徐瑩還是這個國家的女主人,一應分到後宮的貢品還是要讓她過一過目的,徐瑩便如今了一群貴婦來欣賞上好皮草,也算是表白——老子還是皇後!蕭令先對他十八弟蕭令恭還是夠意思的,雖然忙來忙去的沒來得及給這個弟弟升為親王,但是該給的待遇是給得足足的,時不時還賞賜些東西下來。蕭令恭的王妃沈氏也在,沈氏是沈晉的堂侄女,沈家因燕王事消沈了許多,徐瑩因蕭令先所命,特意多召她入宮,以示對十八郎親近如初。

鄭琰在昭仁殿裏遇到了沈氏,沈氏身上沒有太多的首飾,臉上也沒有濃妝,對徐瑩也是不卑不亢,一副“燕王家的事與我們無關”的樣子。徐瑩說話她也答著:“天冷了,十八郎近來懶得動,我在家常說,老一輩有衛王,新一輩又出了他,都是不愛動彈的。”

鄭琰心說,衛王可沒少動彈,從少年到中年,風花雪月得厲害,就是在朝政上不動彈罷了。

摸著一塊狐皮,鄭琰戲言:“大冬天的,越不動彈越冷,王妃何不心疼他一下兒?向娘子討塊好皮子給他做衣裳吧。”

說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安康長公主道:“嗯,我也不愛動彈,好嫂子,你心疼心疼我吧~”徐瑩嗔道:“我心疼外甥,你手裏拿的,我正要給外甥,你有臉就跟你兒子搶!”

眾女嘻嘻哈哈,又說起兒女經來,鄭琰也就裝作無意,算一算大家家裏小朋友的數目,自然而然就說到了十八郎的孩子,也就八到了那個生日不巧的小男孩兒。沈氏心說,正好!反正是庶出,又不得寵愛的,接了回來也是自己賢惠,不弄回來,別人說起十八郎為父不慈,少不得也要把自己給捎上。無奈十八郎犟脾氣上來,就是不肯讓大兒子回來,沈氏爭辯不得。此時得了機會,便請徐瑩做主。

徐瑩不太想攬這件事兒:“這是十八郎的家事,那是他的兒子,我這做嫂子的怎麽好多嘴?”

恰便宜了鄭琰:“這樣興師動眾的,倒像是在催逼著十八郎了,不如悄悄的辦了。”

徐瑩順水推舟:“一事不煩二主,當年她撞上了你,可見是有緣份的,那這事你來辦。”

鄭琰驚愕了一下:“你們一家人都不管了,我怎麽說?要不,勸勸十八郎?”嘖,本來還想著怎麽把這事兒攬過來呢,正合我意。

沈氏愁道:“他要是個聽得進勸的,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鄭琰這才攬了下來:“會說話的人多了,您慶了,我去想辦法。”

徐瑩與沈氏都應了,就想看鄭琰怎麽辦。

她回去就先去查了一下錢氏現在的住處,因十八郎不肯見這個兒子,母子倆還是住在一處莊園裏。鄭琰冒著秋雨去看了錢氏母子,錢氏還記得鄭琰,看到了她驚喜萬分,先上前叩頭,又讓人去:“把大郎帶來。”鄭琰讓阿慶扶起錢氏:“何必多禮呢。”錢氏兀自說著感謝的話,剛來那會兒,有皇後的話,她被照顧得還算不錯,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卻一直沒人來接,底下人也漸漸怠慢了起來。幸得鄭琰給了她一袋子錢,金錢比較貴重,貼補著生活,倒也這麽不上不下地過了下來。虧得兒子比較健康,又懂事兒,母子倆就這麽相依為命許多年。

說話間大郎已經來了,鄭琰看他身上穿著半新的夾衣,鞋子也是半舊的,小發髻梳得倒整齊,別著一根銀簪。小男孩兒生得五官端正,走路噔噔噔的,頗有氣勢的樣子。錢氏開心地招呼他:“大郎快來,見過韓國夫人。”

大郎上前一揖。鄭琰伸手拉過他:“不必這樣多禮,真是個精神的好孩子。”大郎眨眨眼,他素在鄉間生活,未曾遠走,錢氏看他如珠似寶,努力教他有些樣子,又督促他要“懂事”、“上進”。對他的父親等人評價不太好,讓錢氏覺得是好人的,也就是常掛在嘴邊的原瑯玡郡夫人,現在的韓國夫人了。皇後都只能算半個。現見這位“恩人”,長得真是好看!小男孩兒看得楞神兒。

鄭琰溫和地笑了,又問:“叫什麽名字呀?”

大郎紅了臉,一陣羞赦——他沒得大名,只管“大郎”、“大郎”地叫著。鄭琰笑道:“也無妨,到時候讓你父親取了就是。只是沒有小名兒也不好,”覆對錢氏道,“你給定個小名兒吧,我好跟宗正那裏說。”

錢氏若有所覺,臉上似哭似笑:“嗐,我又不識個字,夫人給取個名兒吧,也沾沾福氣。”

“他本是天家骨肉,原就極有福氣的,哪用借別人的?說不得,你還要沾他的福呢。反正是小名兒,就叫阿元吧。”說著,拉著阿元的小手,寫了個元字。又問他平時喜歡吃什麽、都做什麽,有沒有上學……細看阿元的反應。

蕭家的小男孩兒正規是六、七歲開始讀書,他現在不識字也沒什麽。聽說他被錢氏看著,並不出去亂跑,只聽錢氏講古,什麽王府見聞一類,鄭琰倒覺滿意。沒有受外界影響,白紙一張,便於教育。

錢氏沒有鄭琰的耐性,忍不住打聽:“夫人此來,是不是……大郎可以回府了?”

鄭琰笑道:“前天在宮裏看到王妃,說著說著就說到你們身上來了,她們又說與你們不太熟,這差使就到我頭上了。你們要先學些禮儀,我才好把你們帶回去。”

“這……殿下那裏。”

“十八郎那裏,我會想辦法的。”

鄭琰留下了錢帛用器,給母子倆重新打扮,又令人糾正他們的禮儀。她自己卻去找了懷恩,懷恩自先帝故去就離宮跟侄子一起住了,鄭琰本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原則,一直與他關系沒斷。這一回鄭琰要請他幫忙說句話,懷恩也痛快地答應了:“小娘子得著我,我何敢辭?”

鄭琰笑道:“虧不了您!”又贈以金帛,懷恩也笑瞇瞇地收下了。

先帝舊人出馬,果然勸得十八郎勉強應下,下面的手續就快捷得多了,自蕭令先往下,就沒一個人阻撓的。錢氏母子重入王府之日,鄭琰並沒有親自到場,依舊是派人送了些東西,懷恩也意思意思地送了一套文具。這樣神神秘秘的效果更好,錢氏母子從王府仆役的八卦中聽來的小道消息,更能讓他們覺得鄭琰是好人。

就在這樣大好的形勢下,鄭靖業卻突然病了,來勢洶洶,連鄭瑜、鄭琰都回娘家侍疾。鄭靖業在病中,把鄭黨的大半領導工作轉給了李幼嘉:“正好練練手。”

李幼嘉有些惶恐地接過了重任,兢兢業業地工作,盡心盡力地謀反。

梁橫在這個時候,辦了一件十分二缺的事情,直接造成了袁大郎的死亡。他試圖以讓袁大郎參與到禦林軍的工作中來,掇攛著蕭令先“培養自己人”。蕭令先以袁大郎憨直,倒也有些動心,因戰事已畢,便把袁大郎給調到了禦林做一小官。眾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更加肆意傳播梁橫“安插親信”的消息。

接著,蕭令先欲令梁橫外出任郡守,梁橫傻眼了——這可怎麽辦?

葉廣學急出一身冷汗:梁橫這要是走了,還怎麽“清君側”?死死壓著不讓他走,寧肯升梁橫的官!因戰事已畢,太府現在一點也不忙,葉廣學上書,請以池修之升官外出做刺史,讓梁橫去太府做少卿。池修之在他二十七歲這年的冬天,收到了刺史的任命,來年春天赴任。梁橫歡天喜地地收拾包袱去太府做官。

依附梁橫之人仿佛看到了希望,平時就一根筋的袁大郎也走路生風,在禦林例行的演武之中,惹了彌天大禍!禦林作為守衛宮城的武裝力量,保持戰鬥力是必須的,這就需要時不時地演習。袁大郎不幸與郭靖、鄭琬成了敵對方,開始只是“爭口氣”,越打越兇殘,袁大郎是戰場上下來的,不拼命就要喪命,下手自然就往狠裏來。郭、鄭二人又是敵方頭子,所謂“擒賊先擒王”,何況當年袁大郎初次入軍營被排擠的時候,還跟這兩人有一點小恩怨。

打到火氣上來了,袁大郎不管不顧,以其很能看的噸位,直沖郭靖。郭靖雖然不是草包,也不是什麽悍將,哪經過這陣勢呢?眼看要糟,鄭琬對這個小舅子倒是夠意思,很有幾分紈絝義氣地來搶救,郭靖臉色煞白只擦青了胳膊,鄭琬落馬,腿跌斷了!

窩勒個去!禍惹大了!

但是這是演習啊,不是私鬥,也不能因此就把袁大郎給怎麽怎麽樣了,頂多就是降一級,罰點工錢。

可這樣能解決問題嗎?

每一個皇帝,在某些時候都不得不兼職做一回影帝。蕭令先哭著探望了鄭靖業:“是我對不起太師呀!居然讓五郎受了傷。”又厚賜鄭琬。

鄭靖業肯做那種,辛苦擁你上位,果實被你的新歡取走,自己落一個墊腳石任欺負下場的苦逼老臣麽?

你做夢吧!

鄭靖業口上答應得好好的,又跟蕭令先討了禦醫給兒子治病,回來就要收拾梁橫、袁大郎。

因他“病”著,不方便直接指揮,行動略慢了一慢,被宜和大長公主搶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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