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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不得經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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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得經商

說到酒,李神策就想起池修之他媳婦兒了,不由遍體生寒,打了個哆嗦,暗罵一句“顧益純真是混蛋”,抖一抖冷出來的雞皮疙瘩,連逗弄李俊兩句都省了,作高士狀去準備出場。有李神策在,比鄭靖業還能鎮場子。所有人都很乖地參加儀式,很乖地繃著端著參加宴會,最後客客氣氣地告辭回家,就怕被這貨給嘲諷得無地自容了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神策才應該是鄭琰的老師,都是那種開口讓你無顏見江東父老的存在。

這位仁兄在儀式結束了之後還不肯走,一把拽著哭喪著臉的李俊:“你不是要留下來喝酒麽?”

李俊很郁悶地道:“剛才喝飽了!”我就不該來湊這個熱鬧!

李神策把他左打量右打量,口中嘖嘖有聲:“這又是怎麽了?你不是一向清貴豁達的麽?怎麽開始憂國憂民起來了?這小眉頭皺的,跟剛過門兒的小媳婦兒似的,你還有沒有一點名士風範啊!”

“……”果然又被嘲諷了!

在半城權貴的見證之下,池修之有了字,從此再稱呼他就要客氣一點,要叫他“長安”。在此之前,大家實在不好稱呼他,不是人家的長輩,當面直呼其名顯得無禮。叫他的官職呢,又顯得生份,如果稱呼一聲“池郎”,又膩歪了。現在這樣正好,所有人都表示,這樣很省事兒。

池修之第二天去上班,皇帝看著他那小模樣兒一陣傻樂:“怎麽這一天不見,我居然覺得你好像又長大了一些,到底是行過冠禮的人了,看著就是不一樣。”

池修之面無表情地道:“臣又不是豆芽,一天不見長一截。”

皇帝腦補了一下豆芽,又看看池修之:“你小時候有沒有過長得跟豆芽似的?”

池修之滿頭黑線,皇帝越來越不靠譜了:“那得是七斤豆芽。”

皇帝噴笑出聲,邊笑邊捶桌子:“人都說夫妻在一起久了就會生出夫妻相來,你這才成親不到一年,就跟阿琰很像了。”

池修之抽抽嘴角,眼角看到呆在一旁隨時待命的柳敏,也默默地到了自己的崗上準備工作。柳敏是在集中覆核中被發現的人材,俗話說得好,是金子總會發光,朝臣們本為了為難東宮而設的考試,硬是讓柳敏這個素質過硬的人脫穎而出。皇帝為了給太子撐腰,不但把身邊的中書舍人給派到了東宮,也把東宮的柳敏拎過來兼一個中書舍人。

柳敏早知池修之與皇帝關系好,更知道池修之他老婆是一個不容小視的存在,以往只道是有鄭靖業的原因在內,與池修之相處的時間略長些,倒是感覺出來池修之是肚裏有貨的人,至於鄭琰,他還是持保留態度,哪怕皇帝關了安儀公主,他依舊認為這裏面鄭靖業的因素更大一些。直到今天,皇帝打趣的時候還能提到鄭琰,可見這位女侍中在皇帝心目中地位也是不低的。

思忖間,蕭令先來了。皇帝看到兒子來了,心情暢快了一些,蕭令先這些日子對齊王的態度讓皇帝挺滿意,熱情是談不大上了,卻不失溫和有禮,有這樣也就足夠了。蕭令先看到池修之,也是賀他一句冠禮成功,又問:“是哪兩個字?”

池修之道:“先生賜字長安。”

蕭令先感慨道:“平平安安的就好。”

皇帝不太開心地道:“難道我給你取的字不好麽?”

結合皇帝作詩的水平來看,他的語文水平真心不高,蕭令先只能含糊地道:“姓名阿爹所賜,豈有不好之理?”

當朝太子蕭令先,他字美彥,賜給他這個字的爹,委實有些不靠譜。

父子正閑談間,齊王來了!皇帝神色淡淡地道:“宣。”蕭令先皺了一下眉,又松開,溫和地笑笑:“兒先避一避?”

皇帝鼻子一歪:“你避他?讓他進來!”

齊王已經蓄起了短短的髭須,身材也略有發福顯得更魁梧,噸位的原因,走起路來頗有氣勢,拍馬屁的時候可以用“龍行虎步”來形容。進了殿裏就去皇帝拜了下去:“兒臣見過阿爹。”

皇帝不冷不熱地令起身,齊王起身,對蕭令先點點頭,見蕭令先居然坐著不動,心中很不是滋味。不再看這個討厭的弟弟,齊王等賜座。皇帝就是不搭腔,齊王左等右等,擡眼一看,皇帝已經百無聊賴地趴到身前的禦案上,支起手肘撐著個頭,正看他呢。齊王被看得一驚,還以為自己哪裏不好了呢,上下一檢查,沒有啊!難道就這麽站著?是不是有誰說我壞話了?還是又有人告黑狀?太子在旁邊,難道是他?果然只要自己不是太子,所有的太子就都是討人厭的家夥!

皇帝拖長了腔調:“你亂看什麽呢?不認識太子麽?招呼也不打一聲,自家兄弟,有禮儀在,也用費思量?”

齊王臉上堆起笑,正要開口,又頓住了,驚疑不定地看著皇帝。皇帝還是那麽地百無聊賴,齊王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拳頭也捏了起來。什麽叫“有禮儀在”?這是讓他認真拜太子!

池修之和柳敏兩個都在裝雕塑,池修之心下暗嘆,齊王是沒希望了。柳敏心中閃過欣喜,東宮很穩,聖人這是壓著齊王對太子低頭!如今諸王之中齊王最長,他俯首稱臣了,就表示太子位置至少是看起來穩固了。

齊王嘴巴發苦,他已經可以預見,這一回拜了下去,以後還會有羞辱。眼前只是小場面,他這位聖人爹絕對會繼續壓著他在正式場合表態。他不樂意,可他能說一個“不”字嗎?

齊王的腰像是猛然被人從中間折斷一般彎了下去:“見過太子。”

喜酒一場喝過一場,新年也越來越近了,進入臘月,鄭琰每天都在打算盤,劈哩啪啪地算著自家的收成。阿慶很是新奇地看著鄭琰的右手在算盤上撥來弄去,算盤珠子發出脆響,這聲兒聽得……怎麽那麽煩人呢?

鄭琰卻在興頭上,算賬算得兩眼放光。她手裏有兩本賬,一本是她的陪嫁,一本是池家的總賬,前者收益遠遠大於後者。當然,還有一本暗賬,就是投入門下的商人農戶所帶來的利潤,這本賬是隨著官位走的,這是根據池家傳下來的家規做的——沒有官位,根本保不住這些非法所得。

認真算一算,如果加上了非法所得,新婚夫婦的收益不但沒有賠,而且還有賺。鄭琰不得不感嘆,以權謀私什麽的,真是來錢快。留下一筆擴大再生產的費用,鄭琰手上連置辦年禮年貨的錢都很充足。擴大再生產的費用分作兩部分,一部分置的產業放到府中名下,一部分放到她自己的名下,這也不算什麽私房錢,主要是因為她的制度內特權比池修之要多,劃到她的名下更不容易被人找出毛病來而已。

終於,算盤聲結束了,鄭琰提筆在寫些什麽,阿慶舒了一口氣,摸一把坐在窠子裏茶壺,唔,有點兒涼了,拎去續熱水。鄭琰放下算了半天的賬本兒,對阿慶道:“別用太熱的水,玻璃的東西冬天裏禁不住驟熱,會裂的。”

阿慶答應一聲:“我看著呢。”

玻璃這種東西出現的年代是相當之早滴~不是琉璃,就是玻璃,全透明的那一種!當然,產量不大是真的,全靠手工制作。而且由於膨脹系數的關系,玻璃不如瓷器耐用,也由於取材、工藝等原因,它不如瓷器普及,通常情況下都是錢多了燒的、有權有勢這樣的人用的。鄭琰作為上述階層的一員,當然有玻璃器用,還是按套的玻璃器。

作為穿越大軍中的一員,鄭琰不是沒想過要做玻璃發家致富來的。然而還小的時候買棟房子就犯了時代大忌,再弄個鋪子?不但犯了“不留私財”的忌諱,還有一個官員士紳不得經商的鐵律呢。

如果這些都不算什麽,那麽技術呢?什麽火候啊、材料比例啊、成型方法啊,等等等等,才是制約這一物品普及的關鍵。在沒有機器大工業的時候,光靠手工,玻璃這玩藝兒真心沒辦法普及。上流社會裏,對玻璃也算重視,卻不及金銀玉器,這東西,它真心沒多大的市場。除了將作底下有那麽一個制作玻璃的部門,即使在京城,私人制造販賣玻璃的店鋪也是屈指可數的。

鄭琰這裏有玻璃器,是因為她看著喜歡,杜氏一看,得,家裏的都給你算了,反正還會有人再送的,鄭琰的嫁妝裏就有了那麽兩套玻璃器。玻璃壺裏泡上花茶,沏在玻璃茶碗裏,玻璃盤子裏放上糖玫瑰餡兒的小餡餅,真是一份精致的下午茶。

阿慶一面小心地續水,一面嘀咕:“咱們不是有水晶的嗎?幹嘛用這個?還容易壞呢。”

鄭琰只能感嘆,大戶人家的丫環都很有底氣。唉,沒錯,如果說到透明的杯子,權貴們更喜歡用水晶制品。這可真是一個讓人吐血的真相啊!

抿了口玫瑰茶,鄭琰晃晃脖子,阿慶輕盈地走到鄭琰身後,慢慢給她揉著。

靜謐的冬日午後,烘得暖暖的室內,一天的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一年的工作都快要結束了,鄭琰舒服得想打盹兒,眼睛也慢慢閉上了。鞋底在青石地上磨出沙沙的聲音,鄭琰睜開眼,卻見阿崔面帶喜色地進來了。

“娘子,牙行那裏有回話了。”

“唔?”

“娘子上回說的想置鋪子的事,這快到年底了,確有人想轉手鋪子了,牙行來回話,說是在東市。那裏位置是不錯的,說是一家子叫人給擠兌走的,只因得罪了人,商人不敢買,寧願便宜著賣了,也不願便宜了仇人,”阿崔快人快語,很快把事情給說完了,“三間鋪,抵五千貫錢。”

阿慶“噗嗤”一笑:“惹上麻煩的鋪子,還要五千貫錢?想得倒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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