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羅定發繼續表明自己的忠心耿耿，二人身後傳來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你以後當然要更加努力工作，否則你怎麽對的起素士的賞識呢。”

看著豁然扭頭看過來的素素和羅定發，陳永仁笑著聳了聳肩：“我說地對不對，素士，還有羅定發先生。”

看著笑呵呵的陳永仁，以及站在他身後的何家安與唐飛，素素和羅定發原本輕松的心情頓時緊張了起來：“陳、陳sir，你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當然是為了找你們啊？”看著兩人微微後退的步伐，陳永仁笑著搖了搖頭：“想找到你們兩個大忙人真不容易啊，不是跟這個人談生意，就是跟那個人談生意，還真是辛苦。別緊張，放輕松。”

沖兩人擺了擺手：“我今天找你們，只是有些事情想跟你們談談。”

看了看周圍的行人，陳永仁指了指旁邊的電梯：“不如我們找間辦公室好好談談，正好，我一個朋友在這裏有一間辦公室還沒租出去。”

看了神色緊張的素素一眼，羅定發向前邁了一步，擋在素素身前：“陳sir，這不合規矩吧。如果你想跟我們談話，請提供法院出示的文書。”

“法院文書嗎，”陳永仁搖了搖頭：“很抱歉，我沒有。”

“那我們就，”

不等羅定發把話說完，陳永仁淡淡道：“我現在，不是以一個警察的身份跟你談，我在以一個曾經臥底江湖多年的江湖同行身份跟你談。素士，羅定發先生，你們確定要拒絕我的邀請。”

看了看陳永仁，想到這家夥對駱天虹做的事情，羅定發頓時不說話了。

這時，素素拍了拍羅定發的肩膀：“好了，既然陳先生想跟我們聊聊，那我們就陪他好好聊聊就是。出來做事，就要多認識些朋友才對。”

“哈哈，不錯，素士這話我愛聽。”說完，陳永仁轉身向身後電梯走去。

何家安與唐飛則來到素素與羅定發的身後，陪著兩人一起離開。

兩方人馬交流的時間很短，再加上人來人往地，根本就沒人註意這邊的動靜。

“素士，羅先生，請坐。”

看了看這個裝修極其簡單的辦公室，素素和羅定發緩緩坐下：“陳先生，不知道你想跟我們談什麽？”

出乎素素和羅定發的意料，陳永仁問出了一個二人怎麽都沒有想到的問題：“素素，你對男女之間的愛情怎麽看？”

皺了皺眉，素素不明白對方到底想幹嘛：“陳先生，你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看了女人一眼，陳永仁不再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自己給出了一個答案：“在我看來，所謂的愛情，只不過是男人與女人在荷爾蒙的刺激下，產生的一種幻覺罷了。剛接觸的時候，我們會覺得這個幻覺很美，很值得讓人享受與回味。可是時間一長，我們就會發現幻覺終歸是幻覺，終有破滅的那一天。”

看著素素，陳永仁問道：“素士，你覺得我這話對不對？”

雖然不知道陳永仁到底在玩什麽花樣，但是對方既然想要扯蛋，素素也樂意陪他胡扯下去：“我覺得很有道理，到了我這個歲數的人，就會知道所謂的愛情都是狗屁。人生在世，能學會愛自己就很不錯了。”

嘴上說著這些話的同時，素素突然想起了這些年和連浩龍的點點滴滴。

陳永仁也不管這個女人是在演戲，還是說地是真心話，笑著點頭附和：“沒錯，你說地很有道理。永恒不變的愛情，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騙局之一。”

說到這裏，陳永仁突然話鋒一轉：“所以，你和連浩龍先生之間所謂的愛情，恐怕早就不存在了吧。”

這話一出口，本就始終警惕著陳永仁的素素和羅定發立刻提起了精神。

“陳sir，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理會女人語氣中的不滿，陳永仁臉上笑容不變，說出的話卻如同刀子一般鋒利：“就像你自己說的那樣，你都一把年紀了，該不會還天真地以為和連浩龍之間還有什麽狗屁愛情吧。”

感受著女人目光中的冷意，陳永仁壓根不為所動：“‘盡心盡力去愛一個人，他就會對你好。’這種話，騙騙無知的少男少女罷了。你我都清楚，全世界的人都一樣。對於那些喜歡跪田的男人和女人來說，被跪田的主人從來都不在乎。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這個道理才對。”

“呵呵，說了半天，原來陳sir你是想挑撥我和阿龍之間的關系。”聽到這裏，素素終於明白了過來，搖了搖頭：“陳sir，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和阿龍多年的感情，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多年的感情，哈哈哈哈，”陳永仁笑著走到素素身邊，伸出右手，捏住對方下巴，不顧對方的掙紮，使勁向上擡起：“素士，你這話騙騙別人也就罷了。可是，卻騙不了你自己，更騙不了我。我可是調查過你，知道你沒這麽傻。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天真到把希望寄托在連浩龍身上？”

“你幹什麽，松手！”坐在素素身邊的羅定發見到陳永仁如此無禮，便準備起身。

然而下一刻，他還是老實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沒辦法，換作任何人被兩柄槍頂著，都不敢囂張。

迎著素素憤怒的表情，陳永仁繼續嘲諷道：“把希望都寄托在連浩龍身上，等他哪天心情好了，然後就像嫖完女人後打發妓女一樣給你嫖資。”

陳永仁這番話，就好像一根刺一樣，徹底紮中素素最敏感的神經，她憤怒地一把拍開陳永仁的手。

“啪！”

“陳sir，如果你今天把我找來只是想跟我說這些，我只能說讓你失望了，我相信阿龍是不會這樣做的。”

陳永仁也不管對方到底是在演戲還是說地真心話，笑著點了點對方：“哈哈哈哈，素士，別天真了。據我所知，你十六歲就跟著連浩龍，跟了三十年了。結果呢，你得到了什麽樣的結果。對方毫不商量就從外面帶進來一個女人，從始至終，都沒和你商量一下。你覺得，他這是在乎你嗎？”

看著陳永仁，素素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反駁。不過，她看著陳永仁的眼神很冷。如果有可能的話，她真想拿槍幹掉面前這個混蛋。

看著素素憤怒到極點的表情，陳永仁笑了笑：“素士，我也是男人，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他是絕對不會忘記你曾經做過什麽地。不相信，你可以問問你身邊這位羅先生。”

看著神色覆雜的羅定發，陳永仁擡了擡手：“羅先生，麻煩你告訴你的素素。一個男人，特別是一個江湖大佬，會不會介意他的女人以前是出來賣的？”

面對著陳永仁和素素的目光，羅定發張了張嘴。最後，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低下了腦袋。

“哈哈哈哈，看見了沒有。素士，這才是男人最真實的想法。現在，你還要拒絕我的提議嗎？”

從始至終，唐飛都在一直觀察陳永仁。

他發現，陳永仁雖然一直在笑，說話的聲音很溫和。但是，陳永仁看向素素和羅定發的眼神卻很冷漠，就好像在看兩個將死之人一樣。

看見這一幕，唐發心裏咯噔一跳。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很顯然，陳永仁恐怕壓根就沒打算放過素素和羅定發。

註意到唐發的打量，陳永仁只是隨意瞥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欣賞著素素那灰敗的表情。

不過，此時的素素已經無心去理會外界的一切反應。她的眼神有些空洞，雙目無神的看著陳永仁，或者說看著陳永仁身後的天空。

當然了，更有可能地，是她在看著記憶中的那個自己。

這一刻，素素想到了初見連浩龍時的甜蜜，以及之後為了替他還賭債不斷接活的場面。

她想起每次事後，連浩龍那憤怒和憋屈以及痛苦的表情。

她想到自己和連浩龍在江湖上打拼，靠著賣藥、放高利貸過上幸福生活的時光。

想起這些，素素眼角兩側，流下了兩條淚線。她知道，陳永仁說地都是對的。

或者說，不用陳永仁提醒，素素一直都知道這些事情。

否則地話，在她一直無法生下孩子後，連浩龍怎麽會商量都不商量，就在外面找了個女人給他生孩子。

素素並不反對連浩龍這樣做，她也支持連浩龍有孩子，否則如何穩定忠信義未來的發展。。

但是，連浩龍從始至終都沒有跟她商量，直接把女人帶回家的方式，卻是徹底傷透了她的心。

素素很精明，連浩龍如此視她於無物，已經說明了很多事情。

這件事之後，素素能明顯感覺到她在幫內的威信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雖然幫內的兄弟和以前一樣，開口閉口都喊她大嫂。然而，素素心裏很清楚，這些人都在把她當一個笑話。

只不過，以往她還能自己麻痹自己。但是現在，被陳永仁如此直接地戳破了事實，她無法再繼續欺騙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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