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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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修士這邊率先炸開了鍋。
“等會兒我對這個跳出來的人有印象, 這不是烏金金嗎？”
“我的天，我在這裏還真的找到了，真的是烏金金的視角。這是在做什麽？起內訌了？”
“巫山峰到底是個什麽奇葩存在！好不容易出了一個有出息的弟子, 這樣想法設法的整死是嗎？我真的要氣死了, 如果這一回蘇道友會被烏金金害死，哪怕拼著命不要, 我也要將烏金金殺了。”
“你們先冷靜點, 烏金金是蘇道友的隊友, 不可能那麽傻。”
……
修士們鬧得不可開交, 長老團這邊也有不一樣的意見。
兩界宗的長老率先看見宣大長老，語氣很重地開口道：“這麽些年，你們真的可以確保巫山峰沒有問題吧？”
宣大長老聞言都無奈了：“怎麽可能有問題, 巫山峰的存在比我們天衍宗還要久。”說到後面, 他的聲音都溫柔緩和下來，“就算這裏所有人都背叛，烏家老祖宗也不會。再看看吧。”
有宣大長老這麽背書，其他長老們也按住情緒繼續看。
……
當烏金金偽裝的魔族舉報完, 便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蘇雲湉淡定自然地抱胸看著, 完全沒有害怕情緒，她甚至還無聊地垂眉看了看自己潔白的手指, 眼中還閃過一抹嫌棄。
其他魔族看著她，又看了看烏金金。
“看了這麽久, 看出什麽了？”蘇雲湉的語氣有些懶洋洋的, 甚至還帶著點期待, “有什麽想法沒？”
眾位魔族表情一楞。
不是？你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你已經被指定成嫌疑人, 為何還能如此淡定地問他們想好了沒有？
他們有什麽可想的。
“還沒想好？”蘇雲湉的表情驟然一變, 面無表情, 右手忽然浮現出一道淡黃色的光芒，“都是一群廢物……”
諸多魔族見狀，頭皮發麻。
怎麽回事！這位兄臺是炸藥桶嗎？一言不合就要開打？
“等等！等等啊！”有魔族開口。
然而蘇雲湉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背著的手悄悄捏了個法決，很快，一個個白色的有點像是骨爪的東西從她的腿部緩緩向上攀爬，同時，有猩紅色的霧氣慢慢延展開。
如果說，無傷抽白骨，是魔骨部下互相間的通行暗號。
那麽將自身的骨頭抽出來，覆蓋在皮膚表層，並且伴隨著紅霧劇毒的，只有魔骨手下最受重視的二是員大將才會的技能。
諸多魔族見到紅霧，瞳孔地震，表情淩亂。
原本最懷疑蘇雲湉的魔族在發現觸碰紅霧後，手臂出現血泡酸痛等負面效果，大腦裏的天平一瞬間倒向蘇雲湉。
他生怕自己一個判斷錯誤，導致夥伴全軍覆沒。
他高聲喊道：“大人！我們絕對沒有懷疑您的意思。我們絕對不相信這個說胡話的家夥。您是需要人族是嗎？我馬上去給你提人。大人您先冷靜下來，給我們時間。”
說到這，他還看向旁邊的魔族，喊道：“你們幾個還不跟著我去提人？”
其他魔族連連點頭，然後跟著最初的魔族，飛速地跑了。
……
人境修士們見狀有些疑惑，但也松了口氣。
“太棒了！恭喜蘇道友又成功度過一次險境。這一手白骨紅霧玩得漂亮。”
“但是說實話，如果她之前更加謹慎一些，不亂說話，說不定會更好。”
“呵呵，你又知道了？這種被魔族環繞的緊要關頭，你能保證你永不出錯不？呵呵，我相信你進去多半就沒了。”
“現在是討論蘇雲湉做得不對的地方，汲取經驗，總結教訓。你要這麽說話就沒意思了。”
“好了，別吵了，我們還是看後續吧。”
……
此刻，為首的魔族已經來到了關押人族修士的地方。
他回頭遙遙看了之前來的路，看向其他魔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些奇怪？要不我們最後試探一次？”
“奇怪？還需要試探嗎？”其他魔族表情有些懵，表情有些害怕，“那些招數，不是只有魔骨大人的部下才做得到嗎？”
“但是那人身上的幻化術，還有修為，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為首魔族的表情帶著困惑。
這時，關押人族修士的牢房已經被打開。
為首魔族看向這群人族的表情很冷漠，就和屠夫看待宰的牛羊一般。
“哪怕猜錯了，也不過損失些畜生無所謂。”
原本表情有些忐忑的魔族，聽到這裏又淡定下來，沒錯，試探試探，最多就是損耗一些垃圾畜生嘛。
被綁著的人族奴隸表情很麻木，這其中，有兩個低著頭的臉上閃過一抹欣喜。
……
沒多久，離開的魔族帶著二十多名衣衫襤褸的人族跌跌撞撞的走過來。
為首的魔族仔細打量了蘇雲湉兩眼，拱了拱手，開口道：“大人，您需要的人族我都給您帶過來了。請問您接下來要用他們去做什麽大事？”
“是殺了他們祭旗？”
“是讓他們上鬥獸場取悅魔族？”
“又或者是……”
魔族說了很多殘忍可以對待人族修飾的方法，說得原本就面如死灰的人族奴隸戰戰兢兢，有幾個看起來恨不得馬上自殺而死。
為首魔族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蘇雲湉身上，他很疑惑，所以他不停地說這些，就是想要看看對方會是什麽狀態。
……
此時，百裏之外的人境修士們也炸開了鍋，紛紛發表各自的意見。
“魔族實在是太可恨了，他們根本就是把人族當畜生。”
“蘇道友有一點危險，那魔族分明是狡猾至極，不停地在這裏拋誘餌呀，刺激蘇道友，希望蘇道友能夠穩住。”
“是啊！太難了。蘇道友才多大，就算天賦高但人情世故總是歷練少了些……唉，當初就不該讓十多歲青少年修士去冒險。”
“你這說的！當初就應該派我們去保護蘇道友。唉……”
……
這時，蘇雲湉動了，她慢吞吞地來到人族奴隸們面前，拿起他們的鎖鏈掂量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雲湉身上。
這是要救人族奴隸了？
魔族們臉上閃過一抹殘忍，人族修士們臉上則閃爍著擔憂。
然而下一幕，卻令所有人呆滯了。
“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魔骨大人不惜與鳴龍大人開戰，也要拿到的地方？！就這？！”蘇雲湉仰天大笑，語氣中帶著深深的嘲諷。
潛伏在不遠處的謝安鈺眉頭微挑，他什麽時候和魔骨開戰了，小騙子。
這時，原本義正言辭指認蘇雲湉是內奸的烏金金，收拾起臉上的表情，畢恭畢敬地跪在蘇雲湉身後。
烏金金這麽一動，魔族的表情也跟著懵了。
怎麽回事？
你不是指認對方是人族奸細嗎？你現在跪在地上，做出戰戰兢兢地懇請大人寬恕的小人模樣是幹嘛？你特麽，之前是在演戲嗎？！
魔族們一口老血差點哽在喉嚨，就連最初懷疑蘇雲湉的為首魔族，表情都是懵逼的。
為首魔族上前一步，想多問幾句，理理思路，但蘇雲湉怎麽會給對方機會。
她猛然扭頭，看向魔族的眼神，就好像上級領導抓到垃圾的員工小辮子一樣。
“所以，我剛剛隨便用了兩個巫術，你們就相信我是魔骨大人的監察使？”
“你們這一批還有腦子嗎？你們到底是怎麽做到這個位置的？”
“居然連監察使的通行血玉都不查看？”
為首魔族聽到這裏，心裏咯噔一下。
他確實是因為這個懷疑對方，這個本來是打算做戳穿對方的殺手鐧，但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會主動點出來，難道他真的誤會了？
“我還特意安排下屬過來說有問題，給了你們機會！”說到這裏，蘇雲湉還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但是你們是怎麽做的？居然一點都沒有懷疑？”
為首的魔族聽到這裏，心裏的懷疑又去了幾分，忍不住開口道：“我們懷疑了的，大人，我們……”
“你懷疑了個屁！我要人族，你們就把人族拿來，那我要你的命，你是不是也把命直接給我來試探？！這算哪門子的試探，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蘇雲湉憤怒地噴在對方臉上：“我說人族的奸細怎麽越來越多？就是你們這群酒囊飯袋慣著的。”
蘇雲湉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高，氣勢越來越強大，說到最後一句時，直接一揮拳將旁邊的巨石砸碎。
魔族們都被對方站在道德制高點的氣勢壓制了。
互相面面相覷，都說不出話來。
這時，蘇雲湉選擇乘勝追擊。
她拿出從魔域陽城裏收集到的一枚鮮紅的通行血玉，用力地砸在地上。
“都給我瞪大眼睛看清楚！什麽是通行血玉！以後別一雙招子不頂事！”
魔族們看到“證據”，越發不敢再做聲。
“唉，我這回還真希望你們是……酒囊飯袋。”蘇雲湉一字一字地說，餘光飄向每一個人的脖頸，目光漸漸變得陰冷起來，“總好過，你們集體叛變？！”
眾多魔族：“！！！”
水鏡術前的人族修士：“！！！”
此時情況徹底反轉。
原本是魔族們懷疑蘇雲湉有問題，現在變成蘇雲湉質問魔族們有問題。
模組們的表情頓時慌了，魔域對待叛徒的下場，是挫骨揚灰，株連九族，相當的血腥恐怖。
“我們不是！我們沒有啊！”
“監察使大人懇請您明鑒啊！”
“還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
魔族這邊的態度惶恐不安，百裏之外人族修士們的態度，簡直是歡呼雀躍。
“我服了！蘇道友這一套歪理邪說。真的是……我服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竟說不出讚美的話語，只想高歌一曲。”
“憐愛了！我居然對魔族憐愛了！哈哈哈哈哈……”
……
長老團那邊也歡喜起來，宗大長老甚至不忘拍拍石長老的手臂：“早和你說不要急著過去，免得破壞蘇雲湉的試煉。”
石長老臉上也露出一抹笑容，還是嚴肅道：“不可大意。”
他也沒說，他已經給聖墟廟的三弟子一枚傳送法陣，到時候萬一蘇雲湉真的有危險，他會利用那枚傳送法陣抵達。
既又不會耽擱蘇雲湉的試驗，又可以維護安全，簡直完美。
唯獨，從門外回來的沈長老態度平靜，又或者說，本來她心情很不好，在得到外面傳遞來的消息後，終於又恢覆她人淡如菊的人設。
這時，唐長老忽然陰陽怪氣地開口：“原來之前都是蘇小友設計的，還累得我們替她擔心那麽久。”
有長老不陰不陽地回懟：“那是，能保全自己，總比什麽也沒幹就被抓來得好。”
唐長老瞬間萎靡，倔強道：“我侄兒是深入敵軍內部，臥底反擊。”
……
蘇雲湉放任這一群魔族發洩情緒，她剛準備收尾，耳鼓忽然聽到遠處謝安鈺的傳音，有真的魔骨密探飛速向這邊趕來。
蘇雲湉輕輕掐了掐耳垂的法器與簡單地對方交流：是沖著我來的嗎？
謝安鈺：很有可能，估計還有二十分鐘會抵達，跑還來得及。
蘇雲湉微微皺起眉，居然是沖著她來的？
跑？那她之前演那麽多不就浪費了！
最重要的是，一旦她心虛跑路，這批魔族肯定惱羞成怒，到時候有可能會影響其他修士在這裏的傳教發展。
要怎麽做會更好？
她開始快速頭腦風暴，表情依舊淡漠，保持沈默。
而這一沈默，卻讓魔族們產生了更大的恐慌。
最初帶蘇雲湉過來的魔族衙役忍不住跳腳咆哮：“都說了老骨你們信我一次！我又怎麽會害你們！現在你們也是愚不可及！這位大人如果真的懷疑你們是細作，不早殺了！還和你們念叨什麽！我想大人的意思肯定是讓你們好好學習，以後不再出錯啊！”
蘇雲湉眼前一亮：不錯不錯！這個魔族真的是個捧哏的好苗子啊！
其他魔族觀察到蘇雲湉一閃而逝的愉悅表情，紛紛開始表態。
“我們一定加大學習力度。”
“大人您看我們從哪一步學習會比較好？”
……
蘇雲湉聽著耳畔的彩虹屁，皺起眉頭，一臉恨鐵不成鋼地開口道：“連怎麽學都要問我？我什麽都給你們想好了！那你們把脖子上的腦子給我行不行？！現在給你們半個時辰，都去想要如何查找出人族細作！”
“啊！”魔族們表情一呆，讓他們自己想。
“啊什麽啊！”蘇雲湉冷笑一聲，二話不說地抽出腰間的利刃，“想不出來的廢物都去死。”
蘇雲湉表情猙獰，眼神陰冷，看過來的視線根本就沒把他們當活物。這些魔族都很精，一眼看出蘇雲湉想殺他們並不是玩笑話。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還有些懵，這時候，已經接到蘇雲湉暗示的烏金金立刻站起來，喊道：“我馬上想個新招。”說罷，他整個人跑出去。
有人帶頭。陸陸續續也有幾個魔族跟著跑出去。
……
半個時辰後，門口忽然有一個魔族風塵仆仆地飛速地沖了進來。
他的人族內線給他帶來無比準確的消息，只要順勢撈到這條大魚，未來一定能得到上面的看重，說不定就能從低階魔族晉升到中階魔族。
思及此，他看向蘇雲湉的臉上帶著志得意滿，指著蘇雲湉高聲喊道：“這是叛徒！江骨大人！紅骨大人！這是人族的細作。”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正在低頭冥思苦想的魔族無趣地看了他一眼，對這句話完全沒有反應。而被他指證的蘇雲湉則是一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更令他目瞪口呆的畫面出現，隨著“嘖”一聲，原本面目表情的高階魔族們紛紛跑下來，忐忑地看著蘇雲湉，仿佛在等候什麽指示。
蘇雲湉說了一句：“就這？”
中高階魔族還未開口，得到商冉爾的內幕過來舉報的魔族卻忍不住重覆道：“她就是細作，她真的是細作呀！”
然而眾多魔族依舊沒有反應，被他指責的蘇雲湉懶懶地坐下，還翻了個白眼。
這時，終於有魔族扭頭看過來，不耐煩道：“你翻來覆去就這一句話？”
通風報信的魔族緩緩升起一個問號。
他忍不住道：“什麽？什麽意思？”
“具體點呀，時間、動機、原因。你為何這麽判斷？又是從過來的哪些細節觀察到的？以後碰到同樣的問題要如何處理？……”魔族“叭叭叭”一口氣說了八百字。
直接將通風報信的魔族給說暈。
這時，蘇雲湉站起身，感受著對面暈乎乎魔族傳遞而來的濃烈惡意，漫不經心地開口道：“嗯，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通風報信的魔族，看到蘇雲湉瞬間就不困了。
他指著她：“這就是細作，還說那些花裏胡哨的做什……？”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一股淡黃色的霧氣沖上來，瞬息間，一股極致的惡臭從鼻腔沖上了心靈深處。
在他即將沒有意識的時候，前方一道亮白色的光亮落入他的眼簾，再之後，他的視野驟然變得很矮很矮，能看到魔族們的形狀各異的靴子。
好奇怪，為什麽能看到靴子？
咦，我的頭顱怎麽掉了。
……
蘇雲湉利落地收回梟首的長刀，在與耳畔的牧餘兄確認將真正的魔族探子殺死，她也松了口氣。
蘇雲湉回首，剛準備和這些魔族解釋幾句為何要殺了他。
沒想到那些魔族的態度比她還要激動和理所當然。
“早就該殺了！這種蠢貨，殘次品！我剛聽他說話就恨不得一口吞了。”
“沒錯，之後來的魔族，若是答得不好通通殺了，沒腦子的手下我也不想要。”
“是極！大人這般實在是英明神武極了。”
……
蘇雲湉：“……”魔族沒能自相殘殺到0，也是一大奇跡呢。
……
百裏之外的人族發出快樂的歡呼聲。
“牛啊牛啊！蘇道友這一波即將飛升！原以為只是“狼來了”的故事，沒想到鋪墊在這，殺了他們真正的內應，還被叫好！”
“太厲害了！我看蘇道友完全被他們看作是自己人了。”
“人族的細作若是都有蘇道友這個手段！人族何愁不興啊！”
……
長老們忽然也有這種想法，尤其是幾個專門負責情報的長老，他們已經開始找石長老私聊。
然後就被石長老一通抨擊：“滾滾滾，我徒弟可是大好的修真苗子。符箓天賦，祈天術天賦堪稱第一。絕對不會跟你們幹那些事！不要想了，也不要來找我，再來找我都翻臉！”
這時，有長老看向戴著帷帽的沈長老：“沈長老，你也說說。沈長老？沈長老？”
那位長老重覆了幾聲，沈長老這邊才有了輕飄飄的反應。
“很抱歉，我剛剛在思索一些事。”她的手指捏緊，指尖都掐出痕跡，她剛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就看見水鏡術中忽然傳來魔族的聲音。
“監察使者大人，正如您之前所言，我們確實掌握了一些人境的隱秘。”
“他們好像試圖過來傳教。”
人境的修士們：“！！！”
人境的長老們：“！！！”
他們再也沒有互相討論歡快的心思，這回雖說是試驗田，但也是四大宗門新生代的天之驕子，每一個人都很寶貴，要不也不會給每個修士都配一個用來求助的法器。
現在魔族那邊居然說他們早就得到了消息？！
怎麽可能不擔心！
蘇道友又會如何做呢？
人族修士們一個個排排蹲在蘇雲湉的水鏡術前，連喝水上廁所都不敢。
……
蘇雲湉一開始是準備收手的。
她最初的計劃很簡單，進入女兒國的法會，弄到百鈴花這樣獎勵就撤退。至於什麽傳承者之類的積分，蘇雲湉沒多大興趣，烏金金他們也對這個並沒有想法，所以大家討論的時候就達成一致，不過多在這裏逗留。
因為女兒國裏面人族和魔族都很多，而且是魔族的勢力占據優勢。以人族的身份潛入還好，想要拿到百鈴花還安全出來，就很難了。
所以蘇雲湉為了盡量保障眾人的安全，才想到用這個方法給大家套個魔族的殼子，到時候拿了獎勵，魔族不會為難魔族，安全離開。
但現在聽到魔族諂媚地透露小道消息，說魔族已經知道人境的傳教計劃。
稍一思索，蘇雲湉決定不能就這麽離開。
蘇雲湉拍了拍耳畔的傳音法器。
原本還在用法器激烈爭執的徐元元和烏金金都安靜下來，沒多久，那邊都傳來輕輕敲擊三下的回應。
這是他們一開始定的暗號。
代表他們無條件的全面配合。
這時，牧餘兄忽然傳遞來一個消息，魔骨並非魔域最強的實力，鳴龍與天音都可以與之抗衡。其中，鳴龍與魔骨的關系最差……
蘇雲湉看著牧餘陸陸續續發來的一些情報，又與《墜仙》中一些細枝末節的信息類比，不得不感慨，人境真的到處都是人才，連這種消息都能從一些布局分析出來。
她快速閃爍著幾個念頭。
“你叫什麽？”蘇雲湉看向最初向他靠攏的魔族衙役。
魔族衙役聞言一楞，緊接著是欣喜若狂，人族之間交換名字並不代表什麽，但在魔族不一樣，上位者問下位者名字，代表著有一定想要收服的含義。
“大人，小的叫紅骨！”魔族衙役跪下來道。
“紅骨……”蘇雲湉的聲音慢慢悠悠，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白骨扶手，臉上露出有些無聊的表情，然後沒了後續。
她的態度別說百裏之外的人族看不透，近在咫尺的魔族也摸不透。
紅骨與旁邊的江骨對視一眼，紅骨咬咬牙，開口道：“大人？可是在想要如何立功？”
“……立功？”蘇雲湉的聲音帶著點不置可否的味道。
魔族們反而又開始腦補，誤以為明白了什麽。
暗示，這是明晃晃暗示。
江骨眼珠子一轉，第一個開口道：“大人！據我們的情報所知，東區已經捕獲了將近二十個人族修士，還有幾十人在嚴密的監視範圍內。”
“嗯。”
“大人，據可靠消息，有一部分人族修士已經與女兒國的公主達成了一致，他們將會利用這次的法會達成目的，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們早就在法會上埋伏好了！”
“嗯。”
“大人。其實南街那邊也已經傳來了消息，但他們對人族想要宣傳的教義有些好奇，暫時沒有動手！我認為如果要立功的話，選擇去南街去估計是最好的。”
這位魔族說完，原本百無聊賴的蘇雲湉擡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之前蘇雲湉完全沒有任何動靜，所以哪怕剛剛只是給了一個眼神，也讓開口說話的魔族有了激動的情緒。
就好像開會的時候，突然被大大大大boss點名表揚一樣。
……
隨著魔族們爆料越來越多，守在水晶淺的人族修士忍不住了。
脾氣暴躁地站起來，提議道：“這都什麽和什麽！人境是什麽篩子嗎？漏洞怎麽會這麽大？這是試驗田？是傳教嗎？這分明是讓魔族將我們新一代天驕一網打盡。”
隨著他開口，其他修士也紛紛炸毛。
尤其在其他人族修士的水鏡術，傳遞出來的畫面，更是讓他們坐立不安。
“這裏出問題了！忽然來了一隊偽裝成普通魔族的魔修，完了，有人被俘虜。”
“我們這邊能不能傳音過去！告訴他們事情已經暴露了。”
“這個魔族說的是真的！我真的要惡心死了！為什麽魔族會知道這麽詳細的情報，聖墟廟到底在說什麽？”
“糟糕！兩界宗弟子與金丹期的魔修正面交戰了！”
……
人族修士們不再只盯著蘇雲湉的水鏡，他們的表情都很擔憂，已經有人提出要提前中斷，盡早去救人。
作者有話說：
不怕，還操作一下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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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我對這個跳出來的人有印象, 這不是烏金金嗎？”
“我的天，我在這裏還真的找到了，真的是烏金金的視角。這是在做什麽？起內訌了？”
“巫山峰到底是個什麽奇葩存在！好不容易出了一個有出息的弟子, 這樣想法設法的整死是嗎？我真的要氣死了, 如果這一回蘇道友會被烏金金害死，哪怕拼著命不要, 我也要將烏金金殺了。”
“你們先冷靜點, 烏金金是蘇道友的隊友, 不可能那麽傻。”
……
修士們鬧得不可開交, 長老團這邊也有不一樣的意見。
兩界宗的長老率先看見宣大長老，語氣很重地開口道：“這麽些年，你們真的可以確保巫山峰沒有問題吧？”
宣大長老聞言都無奈了：“怎麽可能有問題, 巫山峰的存在比我們天衍宗還要久。”說到後面, 他的聲音都溫柔緩和下來，“就算這裏所有人都背叛，烏家老祖宗也不會。再看看吧。”
有宣大長老這麽背書，其他長老們也按住情緒繼續看。
……
當烏金金偽裝的魔族舉報完, 便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蘇雲湉淡定自然地抱胸看著, 完全沒有害怕情緒，她甚至還無聊地垂眉看了看自己潔白的手指, 眼中還閃過一抹嫌棄。
其他魔族看著她，又看了看烏金金。
“看了這麽久, 看出什麽了？”蘇雲湉的語氣有些懶洋洋的, 甚至還帶著點期待, “有什麽想法沒？”
眾位魔族表情一楞。
不是？你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你已經被指定成嫌疑人, 為何還能如此淡定地問他們想好了沒有？
他們有什麽可想的。
“還沒想好？”蘇雲湉的表情驟然一變, 面無表情, 右手忽然浮現出一道淡黃色的光芒，“都是一群廢物……”
諸多魔族見狀，頭皮發麻。
怎麽回事！這位兄臺是炸藥桶嗎？一言不合就要開打？
“等等！等等啊！”有魔族開口。
然而蘇雲湉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背著的手悄悄捏了個法決，很快，一個個白色的有點像是骨爪的東西從她的腿部緩緩向上攀爬，同時，有猩紅色的霧氣慢慢延展開。
如果說，無傷抽白骨，是魔骨部下互相間的通行暗號。
那麽將自身的骨頭抽出來，覆蓋在皮膚表層，並且伴隨著紅霧劇毒的，只有魔骨手下最受重視的二是員大將才會的技能。
諸多魔族見到紅霧，瞳孔地震，表情淩亂。
原本最懷疑蘇雲湉的魔族在發現觸碰紅霧後，手臂出現血泡酸痛等負面效果，大腦裏的天平一瞬間倒向蘇雲湉。
他生怕自己一個判斷錯誤，導致夥伴全軍覆沒。
他高聲喊道：“大人！我們絕對沒有懷疑您的意思。我們絕對不相信這個說胡話的家夥。您是需要人族是嗎？我馬上去給你提人。大人您先冷靜下來，給我們時間。”
說到這，他還看向旁邊的魔族，喊道：“你們幾個還不跟著我去提人？”
其他魔族連連點頭，然後跟著最初的魔族，飛速地跑了。
……
人境修士們見狀有些疑惑，但也松了口氣。
“太棒了！恭喜蘇道友又成功度過一次險境。這一手白骨紅霧玩得漂亮。”
“但是說實話，如果她之前更加謹慎一些，不亂說話，說不定會更好。”
“呵呵，你又知道了？這種被魔族環繞的緊要關頭，你能保證你永不出錯不？呵呵，我相信你進去多半就沒了。”
“現在是討論蘇雲湉做得不對的地方，汲取經驗，總結教訓。你要這麽說話就沒意思了。”
“好了，別吵了，我們還是看後續吧。”
……
此刻，為首的魔族已經來到了關押人族修士的地方。
他回頭遙遙看了之前來的路，看向其他魔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些奇怪？要不我們最後試探一次？”
“奇怪？還需要試探嗎？”其他魔族表情有些懵，表情有些害怕，“那些招數，不是只有魔骨大人的部下才做得到嗎？”
“但是那人身上的幻化術，還有修為，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為首魔族的表情帶著困惑。
這時，關押人族修士的牢房已經被打開。
為首魔族看向這群人族的表情很冷漠，就和屠夫看待宰的牛羊一般。
“哪怕猜錯了，也不過損失些畜生無所謂。”
原本表情有些忐忑的魔族，聽到這裏又淡定下來，沒錯，試探試探，最多就是損耗一些垃圾畜生嘛。
被綁著的人族奴隸表情很麻木，這其中，有兩個低著頭的臉上閃過一抹欣喜。
……
沒多久，離開的魔族帶著二十多名衣衫襤褸的人族跌跌撞撞的走過來。
為首的魔族仔細打量了蘇雲湉兩眼，拱了拱手，開口道：“大人，您需要的人族我都給您帶過來了。請問您接下來要用他們去做什麽大事？”
“是殺了他們祭旗？”
“是讓他們上鬥獸場取悅魔族？”
“又或者是……”
魔族說了很多殘忍可以對待人族修飾的方法，說得原本就面如死灰的人族奴隸戰戰兢兢，有幾個看起來恨不得馬上自殺而死。
為首魔族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蘇雲湉身上，他很疑惑，所以他不停地說這些，就是想要看看對方會是什麽狀態。
……
此時，百裏之外的人境修士們也炸開了鍋，紛紛發表各自的意見。
“魔族實在是太可恨了，他們根本就是把人族當畜生。”
“蘇道友有一點危險，那魔族分明是狡猾至極，不停地在這裏拋誘餌呀，刺激蘇道友，希望蘇道友能夠穩住。”
“是啊！太難了。蘇道友才多大，就算天賦高但人情世故總是歷練少了些……唉，當初就不該讓十多歲青少年修士去冒險。”
“你這說的！當初就應該派我們去保護蘇道友。唉……”
……
這時，蘇雲湉動了，她慢吞吞地來到人族奴隸們面前，拿起他們的鎖鏈掂量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雲湉身上。
這是要救人族奴隸了？
魔族們臉上閃過一抹殘忍，人族修士們臉上則閃爍著擔憂。
然而下一幕，卻令所有人呆滯了。
“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魔骨大人不惜與鳴龍大人開戰，也要拿到的地方？！就這？！”蘇雲湉仰天大笑，語氣中帶著深深的嘲諷。
潛伏在不遠處的謝安鈺眉頭微挑，他什麽時候和魔骨開戰了，小騙子。
這時，原本義正言辭指認蘇雲湉是內奸的烏金金，收拾起臉上的表情，畢恭畢敬地跪在蘇雲湉身後。
烏金金這麽一動，魔族的表情也跟著懵了。
怎麽回事？
你不是指認對方是人族奸細嗎？你現在跪在地上，做出戰戰兢兢地懇請大人寬恕的小人模樣是幹嘛？你特麽，之前是在演戲嗎？！
魔族們一口老血差點哽在喉嚨，就連最初懷疑蘇雲湉的為首魔族，表情都是懵逼的。
為首魔族上前一步，想多問幾句，理理思路，但蘇雲湉怎麽會給對方機會。
她猛然扭頭，看向魔族的眼神，就好像上級領導抓到垃圾的員工小辮子一樣。
“所以，我剛剛隨便用了兩個巫術，你們就相信我是魔骨大人的監察使？”
“你們這一批還有腦子嗎？你們到底是怎麽做到這個位置的？”
“居然連監察使的通行血玉都不查看？”
為首魔族聽到這裏，心裏咯噔一下。
他確實是因為這個懷疑對方，這個本來是打算做戳穿對方的殺手鐧，但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會主動點出來，難道他真的誤會了？
“我還特意安排下屬過來說有問題，給了你們機會！”說到這裏，蘇雲湉還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但是你們是怎麽做的？居然一點都沒有懷疑？”
為首的魔族聽到這裏，心裏的懷疑又去了幾分，忍不住開口道：“我們懷疑了的，大人，我們……”
“你懷疑了個屁！我要人族，你們就把人族拿來，那我要你的命，你是不是也把命直接給我來試探？！這算哪門子的試探，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蘇雲湉憤怒地噴在對方臉上：“我說人族的奸細怎麽越來越多？就是你們這群酒囊飯袋慣著的。”
蘇雲湉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高，氣勢越來越強大，說到最後一句時，直接一揮拳將旁邊的巨石砸碎。
魔族們都被對方站在道德制高點的氣勢壓制了。
互相面面相覷，都說不出話來。
這時，蘇雲湉選擇乘勝追擊。
她拿出從魔域陽城裏收集到的一枚鮮紅的通行血玉，用力地砸在地上。
“都給我瞪大眼睛看清楚！什麽是通行血玉！以後別一雙招子不頂事！”
魔族們看到“證據”，越發不敢再做聲。
“唉，我這回還真希望你們是……酒囊飯袋。”蘇雲湉一字一字地說，餘光飄向每一個人的脖頸，目光漸漸變得陰冷起來，“總好過，你們集體叛變？！”
眾多魔族：“！！！”
水鏡術前的人族修士：“！！！”
此時情況徹底反轉。
原本是魔族們懷疑蘇雲湉有問題，現在變成蘇雲湉質問魔族們有問題。
模組們的表情頓時慌了，魔域對待叛徒的下場，是挫骨揚灰，株連九族，相當的血腥恐怖。
“我們不是！我們沒有啊！”
“監察使大人懇請您明鑒啊！”
“還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
魔族這邊的態度惶恐不安，百裏之外人族修士們的態度，簡直是歡呼雀躍。
“我服了！蘇道友這一套歪理邪說。真的是……我服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竟說不出讚美的話語，只想高歌一曲。”
“憐愛了！我居然對魔族憐愛了！哈哈哈哈哈……”
……
長老團那邊也歡喜起來，宗大長老甚至不忘拍拍石長老的手臂：“早和你說不要急著過去，免得破壞蘇雲湉的試煉。”
石長老臉上也露出一抹笑容，還是嚴肅道：“不可大意。”
他也沒說，他已經給聖墟廟的三弟子一枚傳送法陣，到時候萬一蘇雲湉真的有危險，他會利用那枚傳送法陣抵達。
既又不會耽擱蘇雲湉的試驗，又可以維護安全，簡直完美。
唯獨，從門外回來的沈長老態度平靜，又或者說，本來她心情很不好，在得到外面傳遞來的消息後，終於又恢覆她人淡如菊的人設。
這時，唐長老忽然陰陽怪氣地開口：“原來之前都是蘇小友設計的，還累得我們替她擔心那麽久。”
有長老不陰不陽地回懟：“那是，能保全自己，總比什麽也沒幹就被抓來得好。”
唐長老瞬間萎靡，倔強道：“我侄兒是深入敵軍內部，臥底反擊。”
……
蘇雲湉放任這一群魔族發洩情緒，她剛準備收尾，耳鼓忽然聽到遠處謝安鈺的傳音，有真的魔骨密探飛速向這邊趕來。
蘇雲湉輕輕掐了掐耳垂的法器與簡單地對方交流：是沖著我來的嗎？
謝安鈺：很有可能，估計還有二十分鐘會抵達，跑還來得及。
蘇雲湉微微皺起眉，居然是沖著她來的？
跑？那她之前演那麽多不就浪費了！
最重要的是，一旦她心虛跑路，這批魔族肯定惱羞成怒，到時候有可能會影響其他修士在這裏的傳教發展。
要怎麽做會更好？
她開始快速頭腦風暴，表情依舊淡漠，保持沈默。
而這一沈默，卻讓魔族們產生了更大的恐慌。
最初帶蘇雲湉過來的魔族衙役忍不住跳腳咆哮：“都說了老骨你們信我一次！我又怎麽會害你們！現在你們也是愚不可及！這位大人如果真的懷疑你們是細作，不早殺了！還和你們念叨什麽！我想大人的意思肯定是讓你們好好學習，以後不再出錯啊！”
蘇雲湉眼前一亮：不錯不錯！這個魔族真的是個捧哏的好苗子啊！
其他魔族觀察到蘇雲湉一閃而逝的愉悅表情，紛紛開始表態。
“我們一定加大學習力度。”
“大人您看我們從哪一步學習會比較好？”
……
蘇雲湉聽著耳畔的彩虹屁，皺起眉頭，一臉恨鐵不成鋼地開口道：“連怎麽學都要問我？我什麽都給你們想好了！那你們把脖子上的腦子給我行不行？！現在給你們半個時辰，都去想要如何查找出人族細作！”
“啊！”魔族們表情一呆，讓他們自己想。
“啊什麽啊！”蘇雲湉冷笑一聲，二話不說地抽出腰間的利刃，“想不出來的廢物都去死。”
蘇雲湉表情猙獰，眼神陰冷，看過來的視線根本就沒把他們當活物。這些魔族都很精，一眼看出蘇雲湉想殺他們並不是玩笑話。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還有些懵，這時候，已經接到蘇雲湉暗示的烏金金立刻站起來，喊道：“我馬上想個新招。”說罷，他整個人跑出去。
有人帶頭。陸陸續續也有幾個魔族跟著跑出去。
……
半個時辰後，門口忽然有一個魔族風塵仆仆地飛速地沖了進來。
他的人族內線給他帶來無比準確的消息，只要順勢撈到這條大魚，未來一定能得到上面的看重，說不定就能從低階魔族晉升到中階魔族。
思及此，他看向蘇雲湉的臉上帶著志得意滿，指著蘇雲湉高聲喊道：“這是叛徒！江骨大人！紅骨大人！這是人族的細作。”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正在低頭冥思苦想的魔族無趣地看了他一眼，對這句話完全沒有反應。而被他指證的蘇雲湉則是一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更令他目瞪口呆的畫面出現，隨著“嘖”一聲，原本面目表情的高階魔族們紛紛跑下來，忐忑地看著蘇雲湉，仿佛在等候什麽指示。
蘇雲湉說了一句：“就這？”
中高階魔族還未開口，得到商冉爾的內幕過來舉報的魔族卻忍不住重覆道：“她就是細作，她真的是細作呀！”
然而眾多魔族依舊沒有反應，被他指責的蘇雲湉懶懶地坐下，還翻了個白眼。
這時，終於有魔族扭頭看過來，不耐煩道：“你翻來覆去就這一句話？”
通風報信的魔族緩緩升起一個問號。
他忍不住道：“什麽？什麽意思？”
“具體點呀，時間、動機、原因。你為何這麽判斷？又是從過來的哪些細節觀察到的？以後碰到同樣的問題要如何處理？……”魔族“叭叭叭”一口氣說了八百字。
直接將通風報信的魔族給說暈。
這時，蘇雲湉站起身，感受著對面暈乎乎魔族傳遞而來的濃烈惡意，漫不經心地開口道：“嗯，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通風報信的魔族，看到蘇雲湉瞬間就不困了。
他指著她：“這就是細作，還說那些花裏胡哨的做什……？”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一股淡黃色的霧氣沖上來，瞬息間，一股極致的惡臭從鼻腔沖上了心靈深處。
在他即將沒有意識的時候，前方一道亮白色的光亮落入他的眼簾，再之後，他的視野驟然變得很矮很矮，能看到魔族們的形狀各異的靴子。
好奇怪，為什麽能看到靴子？
咦，我的頭顱怎麽掉了。
……
蘇雲湉利落地收回梟首的長刀，在與耳畔的牧餘兄確認將真正的魔族探子殺死，她也松了口氣。
蘇雲湉回首，剛準備和這些魔族解釋幾句為何要殺了他。
沒想到那些魔族的態度比她還要激動和理所當然。
“早就該殺了！這種蠢貨，殘次品！我剛聽他說話就恨不得一口吞了。”
“沒錯，之後來的魔族，若是答得不好通通殺了，沒腦子的手下我也不想要。”
“是極！大人這般實在是英明神武極了。”
……
蘇雲湉：“……”魔族沒能自相殘殺到0，也是一大奇跡呢。
……
百裏之外的人族發出快樂的歡呼聲。
“牛啊牛啊！蘇道友這一波即將飛升！原以為只是“狼來了”的故事，沒想到鋪墊在這，殺了他們真正的內應，還被叫好！”
“太厲害了！我看蘇道友完全被他們看作是自己人了。”
“人族的細作若是都有蘇道友這個手段！人族何愁不興啊！”
……
長老們忽然也有這種想法，尤其是幾個專門負責情報的長老，他們已經開始找石長老私聊。
然後就被石長老一通抨擊：“滾滾滾，我徒弟可是大好的修真苗子。符箓天賦，祈天術天賦堪稱第一。絕對不會跟你們幹那些事！不要想了，也不要來找我，再來找我都翻臉！”
這時，有長老看向戴著帷帽的沈長老：“沈長老，你也說說。沈長老？沈長老？”
那位長老重覆了幾聲，沈長老這邊才有了輕飄飄的反應。
“很抱歉，我剛剛在思索一些事。”她的手指捏緊，指尖都掐出痕跡，她剛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就看見水鏡術中忽然傳來魔族的聲音。
“監察使者大人，正如您之前所言，我們確實掌握了一些人境的隱秘。”
“他們好像試圖過來傳教。”
人境的修士們：“！！！”
人境的長老們：“！！！”
他們再也沒有互相討論歡快的心思，這回雖說是試驗田，但也是四大宗門新生代的天之驕子，每一個人都很寶貴，要不也不會給每個修士都配一個用來求助的法器。
現在魔族那邊居然說他們早就得到了消息？！
怎麽可能不擔心！
蘇道友又會如何做呢？
人族修士們一個個排排蹲在蘇雲湉的水鏡術前，連喝水上廁所都不敢。
……
蘇雲湉一開始是準備收手的。
她最初的計劃很簡單，進入女兒國的法會，弄到百鈴花這樣獎勵就撤退。至於什麽傳承者之類的積分，蘇雲湉沒多大興趣，烏金金他們也對這個並沒有想法，所以大家討論的時候就達成一致，不過多在這裏逗留。
因為女兒國裏面人族和魔族都很多，而且是魔族的勢力占據優勢。以人族的身份潛入還好，想要拿到百鈴花還安全出來，就很難了。
所以蘇雲湉為了盡量保障眾人的安全，才想到用這個方法給大家套個魔族的殼子，到時候拿了獎勵，魔族不會為難魔族，安全離開。
但現在聽到魔族諂媚地透露小道消息，說魔族已經知道人境的傳教計劃。
稍一思索，蘇雲湉決定不能就這麽離開。
蘇雲湉拍了拍耳畔的傳音法器。
原本還在用法器激烈爭執的徐元元和烏金金都安靜下來，沒多久，那邊都傳來輕輕敲擊三下的回應。
這是他們一開始定的暗號。
代表他們無條件的全面配合。
這時，牧餘兄忽然傳遞來一個消息，魔骨並非魔域最強的實力，鳴龍與天音都可以與之抗衡。其中，鳴龍與魔骨的關系最差……
蘇雲湉看著牧餘陸陸續續發來的一些情報，又與《墜仙》中一些細枝末節的信息類比，不得不感慨，人境真的到處都是人才，連這種消息都能從一些布局分析出來。
她快速閃爍著幾個念頭。
“你叫什麽？”蘇雲湉看向最初向他靠攏的魔族衙役。
魔族衙役聞言一楞，緊接著是欣喜若狂，人族之間交換名字並不代表什麽，但在魔族不一樣，上位者問下位者名字，代表著有一定想要收服的含義。
“大人，小的叫紅骨！”魔族衙役跪下來道。
“紅骨……”蘇雲湉的聲音慢慢悠悠，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白骨扶手，臉上露出有些無聊的表情，然後沒了後續。
她的態度別說百裏之外的人族看不透，近在咫尺的魔族也摸不透。
紅骨與旁邊的江骨對視一眼，紅骨咬咬牙，開口道：“大人？可是在想要如何立功？”
“……立功？”蘇雲湉的聲音帶著點不置可否的味道。
魔族們反而又開始腦補，誤以為明白了什麽。
暗示，這是明晃晃暗示。
江骨眼珠子一轉，第一個開口道：“大人！據我們的情報所知，東區已經捕獲了將近二十個人族修士，還有幾十人在嚴密的監視範圍內。”
“嗯。”
“大人，據可靠消息，有一部分人族修士已經與女兒國的公主達成了一致，他們將會利用這次的法會達成目的，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們早就在法會上埋伏好了！”
“嗯。”
“大人。其實南街那邊也已經傳來了消息，但他們對人族想要宣傳的教義有些好奇，暫時沒有動手！我認為如果要立功的話，選擇去南街去估計是最好的。”
這位魔族說完，原本百無聊賴的蘇雲湉擡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之前蘇雲湉完全沒有任何動靜，所以哪怕剛剛只是給了一個眼神，也讓開口說話的魔族有了激動的情緒。
就好像開會的時候，突然被大大大大boss點名表揚一樣。
……
隨著魔族們爆料越來越多，守在水晶淺的人族修士忍不住了。
脾氣暴躁地站起來，提議道：“這都什麽和什麽！人境是什麽篩子嗎？漏洞怎麽會這麽大？這是試驗田？是傳教嗎？這分明是讓魔族將我們新一代天驕一網打盡。”
隨著他開口，其他修士也紛紛炸毛。
尤其在其他人族修士的水鏡術，傳遞出來的畫面，更是讓他們坐立不安。
“這裏出問題了！忽然來了一隊偽裝成普通魔族的魔修，完了，有人被俘虜。”
“我們這邊能不能傳音過去！告訴他們事情已經暴露了。”
“這個魔族說的是真的！我真的要惡心死了！為什麽魔族會知道這麽詳細的情報，聖墟廟到底在說什麽？”
“糟糕！兩界宗弟子與金丹期的魔修正面交戰了！”
……
人族修士們不再只盯著蘇雲湉的水鏡，他們的表情都很擔憂，已經有人提出要提前中斷，盡早去救人。
作者有話說：
不怕，還操作一下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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