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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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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湉等人趕到煙花聚集地, 這兒看熱鬧的修士多,能登記的修士少。蘇雲湉幾人擠進去後,很快便登記好了。

不過在他們出來時, 卻遭受一波修士們熱情的尾隨和追問, 比如:

“居然是聖墟廟親自過來發布任務?是怎麽得到參與機會的?”

“什麽?傳承?你們這批新進門的修士是趕上好時候了!師兄能毛遂自薦加入你們嗎?”

“師姐我已經停留在煉氣期三年沒築基期了,傳授一下經驗啊!帶帶我啊!”

……

數年積累, 天衍學院總共有好萬名學生, 只有最優秀的隊伍才會給予額外的資源支持。

因為從煉氣期跳躍到築基期的可以篩掉一大半, 築基期到金丹期又開始篩掉五分之三。所以各大宗門的弟子大多停留在煉氣期和築基期。

這些弟子組成的隊伍, 要麽熬不下去回家,要麽依靠下山兼職副業,狂刷任務, 或者其他什麽手段賺取資源。更慘一點的, 就只能上交積分混隊伍。

這個現象,蘇雲湉剛進宗門時就聽人說過,但直到現在,她才深有體會。她看著廣場密密麻麻聚集過來的修士, 只能感慨一句:好多人啊!

費了老大勁, 蘇雲湉幾人嘴巴都快說幹,才奮力從包圍圈中擠出來。

彼此看著對方狼狽的衣裳, 忍俊不禁。

這時,蘇雲湉的肩膀就遭到一個大大的手掌。

她猛地回頭, 就看見熟悉的陽光笑容。

“呵, 幹得不錯嘛!積分第一。”謝飛星挑眉道。

蘇雲湉拍開對方的大手, 揉了揉肩膀:“謝謝, 下次力量可以小點, 肩膀承受不住。”

“呵呵。這個時候你該檢討是不是要多鍛體。”謝飛星露出一個鄙視的表情, 轉而正經地看著蘇雲湉,壓低嗓音,“我說,你最近是不是懈怠了?”

“什麽?”

“你過去,從未失約過與我的比鬥。”謝飛星語氣看似是玩笑,但眼神卻很認真,“做任務,賺積分,都是為了增強個人實力。不要本末倒置。”

蘇雲湉聞言一楞,可能是她過去營造的拼命三娘形象過於深入人心。

這段時間刷任務,刷得忘記做早課和修煉,這在關心她的人眼中,大概會擔心她太急功近利。

蘇雲湉很感動,但也不好解釋,便插科打諢道:“……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這麽好的陪練!放心,接下來兩個時辰我很有空,去擂臺上約如何?”

謝飛星嘴角一抽,他細細打量了一下蘇雲湉的眼神,臉上的表情輕松了一些:“算了,你稍後要出發去做傳承任務,我則要去聖霄宗找回面子。都嘚養精蓄銳。”

“找回面子?”蘇雲湉一臉糊塗,“怎麽回事?”

謝飛星一臉無語:“你也太不關心宗門了。這都比鬥十多天。”說罷,他扯著蘇雲湉就往另外一個方向,也就是人最多的地方擠過去。

蘇雲湉跟著謝飛星一路往內部擠,差不多擠進核心區域,才發現氣氛很凝重。

烏壓壓一片,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巨大的擂臺上還站立著6個人,其中2人穿著天衍院的修士服,站在前面的劍修格外狼狽,單膝跪在地上,渾身就沒有一塊好肉,他護在身後的明顯是個符修,正在艱難努力地畫陣法。

而他們正對面的4人態度就優先多了,尤其是為首的那人看起來像是禦獸派,一身耀眼的金色華服,側坐在一只背後長著一只翅膀的黃色大虎身上。

他沒有動手,陪同在側的三人才是主力。

他左側是紫服女修士也是一名符修,對方的能力明顯比天衍學院的要厲害,一張符紙丟過去,一化三三化九,瞬息間就將對面兩人轟得灰頭土臉。

他右側的是劍修和丹修,銀白色的長劍始終懸浮在半空中,時不時與對面的青鋒劍兵戈相見,丹修則時不時拿出不同顏色的丹藥遞給自家的符修和劍修。

金色華服的男子打了個響指。

紫服女修士一頓,甩出來的苻組成兩個倒立三角的圖形。

“敗了。”無憂無喜的聲音從謝安鈺口中傳來。

蘇雲湉扭頭看了一眼,再回首,就見符紙漫天膨脹數倍,很快,擂臺上出現比之前還聲勢浩蕩的爆破聲,最初半跪著的男修士徹底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擂臺旁響起尖銳的嗓音。

“棄權!”

那道聲音之後,擂臺一片寂靜。

蘇雲湉左右瞟了一眼,所有天衍宗修士的表情都很喪,甚至還有數位年輕修士憤怒地揮舞拳頭,即將落淚。

起初,蘇雲湉不明白為何大家如此難過,不就是輸了一場比賽嗎?!

但當她聽到身旁有人在碎碎念。

“又輸了,完了,又是1000顆築基丹要給聖霄宗!”

“煩死了!他們咋老盯著我們挑戰!都說了金丹期以上去兩界山駐守了,他們非得扯是之前就約好的比鬥!憤怒,這就是趁我們勢弱,掠奪資源!比妖族還不要臉。”

“對!煩死了,我們未來三年從秘境中獲得的百分之三十的資源都要給聖霄宗!這是強盜啊!”

……

蘇雲湉聽得最後一條,表情都蒙了!

百分之三十的資源要上交給聖霄宗?這哪裏是普通的比賽,這簡直是比地下黑拳更暴利的比鬥競賽。

“怎麽對賭資源這麽多?”蘇雲湉不解地看向謝安鈺,“這不是破壞內部團結嗎?搞分裂。”

“人境外部壓力越來越大,修煉資源越來越少,所以四大宗門之間的規矩也變了,這其中挑戰賽制參與了資源對賭後,變化最大。就好比這回,聖霄宗的修士鉆漏洞,趁著師兄師姐們在邊界,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謝飛星面無表情地說完,看著兩名醫修走上擂臺,動作迅速地將受傷的修士給擡下來。

蘇雲湉皺起眉:“這是惡性競爭。這樣的競賽制度有問題。”都扭曲了。

謝飛星讚賞地看了蘇雲湉一眼:“沒錯!原來你和我想的一樣。”

“怎麽?他們難道不這麽想?”

“他們是氣憤輸了,不是氣這種比賽制度。”謝飛星隨便提了一句,沒有深入交流的想法,“我會贏,贏到擁有話語權再說。”

蘇雲湉聞言一頓。

“啪啪啪。”謝飛星上前,穩穩有力地鼓掌,剎那間,擂臺四周的視線全部集中在謝飛星身上,他高聲道,“三局兩勝,我們還有機會!”

天衍宗原本一雙雙暗淡憤怒的眼眸亮起來,是啊,他們還有謝飛星!他們還有扳回來的可能性。

片刻後“啪啪啪啪……”一雙雙手加入進來用力鼓掌,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蘇雲湉楞楞地看著,忽然在這一瞬間才意識什麽是未來的正道魁首!什麽是人心所向!

……

數裏之外的高臺,水鏡前佇立著十來位修士,他們神色各異地盯著水鏡。

原本臉色鐵青的石長老在看到謝飛星出現後,神色重新冷靜下來。

“看來你們天衍學院,最終還是依賴謝家。”對面站著的一位女修士忽然嗤笑一聲,似笑非笑,“真不錯,希望他的意志力能堅定點,活得久一點。”

話音剛落,石長老身後數人集體轉頭,憤怒地投以眼刀,對方是諷刺十年前被給予厚望,結果隕落得莫名其妙的謝安鈺。

“行了。”大長老宣無極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勝不驕,敗不餒。老石大氣點,還有下一輪。”

石長老苦笑,謝飛星是厲害,但不及當初的謝安鈺,想要一己之力連翻兩盤,太難。

思及此,他目光不自覺地在水鏡裏搜索,漸漸的,他的視線落在水鏡的一個邊角,那裏正好是註視著謝安鈺和蘇雲湉的一道戴著兜帽的男性身影。

石長老驟然一驚,這人的身影有些像他。

轉而又搖搖頭,不可能,他都死了十年。

……

“這就是……如今天衍學院最看好的一代?”

天衍學院的休息室,一人慢條斯理地摸著手中的綠竹,看著水鏡中的兩人若有所思。

同在休息室的另外一人半跪在地上,渾身都被黑色的殼子說覆蓋,看不出年齡、性別。

“是,我馬上安排修剪枝葉……”

“不。”那笑容隱藏在陰影中,“這兩人,還不一定誰是枝誰是葉。”

黑殼子的人渾身微顫。

“不理解?”那人又搖了搖頭,點了點一只窗外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我也……有些不理解。”

……

蘇雲湉回到自己隊伍這,謝安鈺慢吞吞地轉移話題:“都好了?什麽時候出發?”

“嗯,馬上出發。”蘇雲湉一說到這個就有勁,感慨道,“我今天算是看到三弟的魅力所在了。萬眾矚目,人心所向啊!確實不愧於魁首的稱呼。”

謝安鈺聞言一頓,他不動聲色地詢問,蘇雲湉語速很快地將今天擂臺上發生的事給覆述一遍,說到心酸、高潮處,還不忘在旁邊點評。

烏金金。徐元元幾人的眼睛也亮起來。

謝安鈺聽著聽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目光有些渙散。

很快,他突然露出微笑:“他還不錯。”

徐可可頓時給了個無語的白眼,要不是烏金金及時拉住她,只怕就要開噴。

……

蘇雲湉一行人又回到廣場,等著領前往溧河城的銘牌。

伴隨著“咻咻”幾聲,三道身影從西南方的方向飛了過來,落在了臺子的最中央區域。

居中而站的是一位身穿金白色保守道袍的美貌女修。

她眉心一點紅痔,看起來冷冽不可侵犯。她目光徐徐掃了一遍,原本還有些嬉鬧的廣場,瞬間安靜下來。

她手輕輕一揮,原本看熱鬧的修士便感覺自身被一股輕柔的力量給推出去,哪怕他們重新靠近,再怎麽想窺探,也只能看到白茫茫一層霧。

此時,圈內只剩下這次新生挑戰賽,排名前十的隊伍,百人左右。

“我是聖墟廟的執事,因為這一次傳承者的選拔有很大變動,不管你們是不是第幾次參加,都請好好聽,我只會覆述一遍。”

“溧河城是人境、魔域和女兒國交匯處。因為女兒國的國王視魔族和人族為一類,所以那兒的管理較為混亂,各族信仰林立,明面上廝殺沒有,但暗中一直在交鋒,具體的情況你們前往就會知道。

你們在那兒要做得事情很簡單,一,遇到有威脅的魔族妖獸殺掉,不過礙於你們自己的修為,不強求。

其二,需要配合宣傳我們聖墟廟的新教義,讓魔族們改邪從善。為此,我們聖墟廟會派遣專門的傳教修士,他們為主,你們為輔助。”

“教義怎麽傳?如何做?你們要做的事很簡單,首先,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你們得保證所有的魔族人士都可以知道這個消息,

其次,你們可以采取一些方法,讓那些愚昧的魔族相信教義,有且不限於,利用預知賭博盤口等方式……最後,這些內容稱不上機密,但我也希望為了你們的安全,暫時不要傳出去。”

蘇雲湉越聽越覺得這個東西,有些耳熟。

同時她還聽到身旁有人族修士罵罵咧咧。

“這是什麽奇葩人才想出來的損招,太無語了,真正的深入敵穴。”

“不愧是看守聖墟廟的修士,想法可以直接令人升棺。”

“給魔族傳教,虧他們想得出來。”

……

這時,蘇雲湉發現旁邊有幾個修士看著她:“你也是這麽覺得的吧。”

蘇雲湉胡亂地點點頭,堅決捂住自己的小馬甲。

“成功傳教魔族最多的三位修士修士,可進入聖墟廟進行傳承儀式。眾所周知,傳承者的選擇沒有太大規則,連普通凡人都有可能被選中。

但你們也知道,若是兩個修士條件相同,聖令會選擇我們更看重的進入過聖墟廟的修士。

最後,排名前十的修士,沒有得到聖令的傳承,也會有我們聖墟廟量身定制的上品法器!”

這話一出,下面的修士忍不住議論紛紛。

說實話,傳承者這個東西,在很多修士眼中有點中彩票的味道,能中最好,但這就是一個美夢,不會把它當做奮鬥的目標。

前十的其他獎勵,才是實打實看得到的。

上品法器這個獎勵一出,非常具有誘惑力,起碼現場所有修士的心都波動起來。

之後,聖霄宗的執事也沒有多說,她向後輕輕一揮,只見高空中漸漸落下來一個看起來很像烏龜的動物緩緩垂直落下來。

隨著它越來越近,蘇雲湉不得不後退幾步,才能看到它龜殼上有一處富麗堂皇的建築物群。

“真是偉岸啊!”徐可可語氣中帶著震驚,“沒想到聖墟廟連小聖龜都請出來了。”

“什麽聖龜?”

“十三聖賢當年獲得了三只從遠古時期而來的聖龜蛋,他們孵化其中一只,十三聖院的居所庭院便建在其龜殼上。還有一只後續被聖墟廟腐化出來,被稱為小聖龜,就是眼前這一只,只是不知道為何將它帶出來。”

徐可可說到這裏也是有些驚訝。

烏金金嗤笑一聲:“還能因為什麽。聖龜再怎麽說就是一只開智不久的動物,聖墟廟把它當祖宗養,養出鬼醫大人說的什麽……富貴病,想要它健康,就得多修煉多活動。這不,這一趟估計是給它活動消食的機會。”

烏金金正說著,原本閉眼的聖龜忽然對著這邊吹了口氣。

烏金金被一坨垂直落下的口水擊中,幾乎成了一只落湯雞。

聖龜裂開嘴巴,像是有人性一般哈哈大笑。

蘇雲湉看了烏金金一眼,對方似乎差點氣死,一臉想要沖過去卻又只能憋屈地看著的模樣。

她手指輕輕一勾,原本笑得牙不見眼的聖龜眼皮子猛地一顫,它瞬間瞪大眼,左右看了看,聲音很委屈,一副在告狀想找兇手的模樣。

白衣女修士見是小小的惡作劇,輕輕地瞥了這一眼,摸了摸聖龜的腳趾,搖了搖頭。

……

此時,蘇雲湉五人已經登上聖龜背部的庭院。

他們一上來,就被裏面齊刷刷看過來的視線嚇了一跳,這些修士打量了他們一會,便不在意地回過頭、

這裏面大約三四百人,或抱胸聊天,或低頭吃手中的食材,旁邊的漂亮回廊有點像自助餐廳,修士想吃點什麽,可以自行去取。

“餘兄,你可用過晚膳?”

蘇雲湉看向謝安鈺。

“未曾。”

“不如我們先吃點,來得匆忙,墊墊肚子。”

“……可。”

……

五人將食物端好,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

謝安鈺簡單吃了些東西,然後看向蘇雲湉道:“我稍微打聽了一下,這一屆四大宗門有六個左右的種子選手,不過對於你而言,最需要註意的對手是兩個。聖霄宗的沈萬明和元一宗的陳魁。”

說罷,他拿出一個投影石,然後將一段比賽畫面給投影出來。

“啊,牧餘兄你這太用心了。”

投影石雖然不貴,但對於還要處於散修而言還是不便宜,尤其這情報擺明是為她搜集的,蘇雲湉怎能不感動。

謝安鈺意味深長地看了蘇雲湉一眼:“你可是蘇天霄的妹妹,認真點。”

蘇雲湉聞言有點懵,這和是蘇天霄的妹妹有何關系?

很快,變化的投影石視頻吸引了蘇雲湉的記憶。

裏面出現一位渾身腱子肉,身材格外挺拔的黑色緊身衣男人,他看起來不像是修仙者,更像是縱橫戰場裏的一名老兵。

“你沒想錯。他就是一名老兵,在戰場意外的以殺入道。”謝安鈺的語氣有些感慨,“以殺氣養氣,這樣的好苗子十年都沒幾個。可惜不是夏國人,又被提倡兼愛非攻的歸一宗收為旗下。真的是可惜了。”

蘇雲湉聽到這兒,總覺得謝安鈺似乎語氣有些微妙的不爽。

她還以為謝安鈺是失落了,連忙鼓勵道:“夏國有謝飛星就夠了!再說還有你。我覺得你肯定比他強。”

謝安鈺表情一頓,啞然失笑。

他轉移話題道:“與他切磋的是聖霄宗沈長老的弟子沈萬明,擅長五行祈天術,你可以看著參考。”

蘇雲湉一聽就精神了,學院裏用祈天術的太少了,珍惜程度和醫修不相上下。

這時,半空中的畫面出現一處美如畫的風景圖,鏡頭向下快速推進,只見一處占地白木的青草幽幽平地上,手握大刀的男修士,正與一位捏著道法衣帶飄飄的修士對峙而立。

率先出手的是大刀男修士,他的攻擊正如他本人一般狂野奔放,一把大刀不但耍的虎虎生威,更難得的是刀鋒口帶著的銳氣甚至可以站段半米範圍內的飛花落葉。

另外一位男修士的姿態就靈活漂亮多了,他時不時拋出彩帶,整個人順勢騰空而起,或踩著彩帶借勢攻擊,或借著彩帶躲避對方的襲擊。

沈萬明也很強,但顯然陳魁的實力要更高一籌。

他的大刀越舞越強,最初還是白色的刀刃,到了後面居然漸漸染上黑色的氣體,沈萬明一次閃避不及,差點連祈天術都來不及用就退場。

不過這種一面倒的情況在沈萬明召喚出兩米高的土人後有些許改善。土人的防禦力很強,幾乎可以硬抗陳魁的大刀。

……

“我估計陳魁會贏。”蘇雲湉看了一會後,下判斷。

土人的防禦力確實不錯,但攻擊性很差,沈萬明的處境也不過是從被壓著打,變成了稍微可以抗衡一二,但說到底還是居於劣勢。

“不錯。”謝安鈺道。

此時畫面正好來到最後關頭,土人被打得半個腦袋都不見了,忽然,土人渾身被澎湃的黃色靈氣裹住,身體不但成功修覆,還變得更加的強壯。

它一個揮拳出去,將閃避不及的陳魁給狠狠地砸進附近的一顆大樹中,轟隆隆,餘威甚至擊倒了附近的三株樹。

不過它還未得意半刻,陳魁一躍而出,滿是鮮血的臉上非但沒有畏懼,渾身溢出濃濃的興趣與煞氣,他高高舉起已經黑了一半的大刀,淩空用力揮出。

一道半月牙的黑色沖擊波從刀鋒出現,瞬息間穿透大土人的身軀。

剎那,土人身軀分崩離析,只能勉強起身恢覆,但陳魁再沒給它起來的機會,他一步當先沖到靈力耗盡的沈萬明面前,然後一腳踹暈。

緊接著,幾個袖口繡著“藥”的幾名年輕修士帶著白鶴沖進去,抱起昏迷的沈萬明離開治療。

投影石畫面結束。

“很強啊!”蘇雲湉捏緊拳,原本以為有金丹期的黃大仙,在煉氣期修士範圍可以橫著走,如今一看,各個宗門的佼佼者們都各有底牌。

“這只是對戰的一小部分。沈萬明也不弱,是他之前的隊友拖了後腿。”謝安鈺開始重放,並且一段段的暫停給蘇雲湉解釋,“這一招,沈萬明可以反制但卻猶豫了。還有這,陳魁處理得很不好,幾乎算同歸於盡的招數……”

蘇雲湉認真地聽著,越聽臉色越凝重。

“你也有優勢。”謝安鈺安撫了一句。

“不。我還太弱了,從沈萬明那可以分析出,五行土人很強,但沈萬明境界差對方兩個檔次,所以依舊不敵陳魁,”蘇雲湉的臉色很難,“還沒到築基期。太危險了。”

謝安鈺臉皮一抽,幾個月的時間能從0到練氣中期,已經是天縱之資。

“你不用妄自菲薄,尤其這一次……修士們的武力值可能並沒有那麽重要。”謝安鈺道。

“嗯,我也是這麽認為。”蘇雲湉對這次考核心中有了計較,她又道,“對了,聖霄宗,歸一宗需要註意的都有了,兩界宗呢?”蘇雲湉問道。

“兩界宗帶隊的是林笙笙。”謝安鈺很淡定,“他是天賦不錯的符修,但你正好與其相克,不用擔心。”

蘇雲湉嘴角一抽,居然是林笙笙嗎?看來這一回與兩界宗的人要保持距離。

這時,大白紙人忽然冒了出來,它手上還擰著一個小籃子。

它指了指籃子,又指了指天空。

蘇雲湉了然,隨著她境界的上升,大白紙人的智慧程度顯著提升,以前像個木偶一樣呆板聽指令,現在起碼有5歲孩子的智商。

她遞給對方10枚靈石,然後開口道:“好乖!你來之前的衛生做好了嗎?”

大白紙人不光點頭,還伸出空閑的左手扭著屁股左右擦了擦。

蘇雲湉了然道:“還開墾土地了是吧。辛苦了,對了,他最近有什麽其他跡象嗎?”

謝安鈺手指一頓。

大白紙人搖頭。

蘇雲湉嘆了口氣,她是真不知道親哥到底出了什麽情況,明明按照《墜仙》裏面的記載,男主都要開始逆襲了,怎麽這裏還暈著呢。該不會真的是她提前撿人的鍋吧。

……

五人簡單地吃過飯,這時,兩個身影幾乎前後腳出現在蘇雲湉旁邊,這兩人彼此顯然不認識,還互相謙讓了一下。

“蘇雲湉?”女修士率先道。

蘇雲湉疑惑擡頭。

“我是聖霄宗的商冉爾。”那女修士雙眸中包含著惡意,她本來想多放幾句狠話,但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便道,“進去後,盼望著不會碰到我吧?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說罷,女修士收起長劍,轉身離開。

蘇雲湉緩緩升起一個問號。

身側的徐可可表情也有點發懵,她扭頭看向蘇雲湉:“你們兩個認識?有仇?”

“今日之前從未見過。”蘇雲湉語氣相當的無辜。

……

恰在這時,原本站在一旁的男修士也抱胸道:“蘇雲湉?蘇天霄的妹妹?”

“啊?”

“早點回去,前10不會有你的位置。”說完,這人也灑脫離開。

五人表情都有些懵。

謝安鈺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嘴角抽抽。

徐可可眼珠子一轉,忽然同情地拍拍蘇雲湉:“蘇隊。我才想起來你哥哥可是蘇天霄啊。這些年備受期待,曾經被視作‘雨’令傳承者的天驕。”

“所以呢?”

徐可可猶豫了一下,分析道:“就像你之前鼓勵我們時說的那句話。當修士搞訓練,不是請客吃飯,是要真刀真槍拼奪資源才能成長的地方。人境資源匱乏,可以說大部分天才的崛起,都踩著無數中庸人的肩膀。

蘇大哥是上一代備受關註的天驕,就是蘇隊你說說過的“別人家的榜樣!”,他這一次雖然不是叛徒,但人卻一直沒回來,所以還是有些人頗有微詞……”

蘇雲湉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這換位思考下,大抵就和六七十年代國家勒緊褲腰帶供高等學府的人去讀書,民眾們期盼最厲害的那位,卻打了個水漂。某些人會因此憤怒。

徐可可見狀又補充安慰了一句:“可能是我猜測錯誤。蘇隊你看你都入學一個多月,也就今天才碰到這種情況。”

“那是因為我今天才有空下山。”蘇雲湉每天忙得和996一樣,誰還能找到她說酸話。

蘇雲湉這句話剛說完,又有一位年輕的男修士走了過來。

“敢問可是蘇天霄的胞妹?”

徐可可嘴角隱隱有些抽搐。

蘇雲湉也很無語,她喝了一口茶水:“嗯。我是蘇天霄的妹妹。如果你也是想戰勝我,嗯,我接受挑戰,我會贏。”

站著的男修士,忽然一笑:“不錯!倒是不像蘇天霄軟趴趴的小娘皮性子。敢作敢當。”

“哦,我哥不娘,你若是無事可以離開。”蘇雲湉皺起眉,越發不想與這些人多費口舌,就算他們的想法情有可原,但她哥更無辜。

男修士又打量了蘇雲湉兩眼:“你若是遇到麻煩,可來尋我。”然後拱手,離場。

徐可可待對方走後,忽然八卦地笑起來:“嘿嘿。這位師兄指不定會對蘇隊你有意思。都回頭好多次了,哎,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啊。”

蘇雲湉直接她額頭送了個指蹦。

……

之後,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或放話,或觀察蘇雲湉的修士。

蘇雲湉一行人已經見怪不怪,要麽不搭理,要麽說兩句官方詞匯打發。

這時,忽然又有陌生一女修士來到這桌,沒有坐下,站在徐可可的旁邊,目光森然。

徐可可疑惑地擡頭。

就見對方冷若冰霜地微微頜首:“徐可可?徐家嫡系的小女兒?”

徐可可聽到這話,眼前一暗,微蹙眉頭,開口道:“是。請問何事?”

“何事?你居然還好意思問我什麽事?你不記得我了嗎?”那位女修一臉震驚,很快,眼底閃爍著怨恨的目光,“你居然敢退婚?你知道這讓我的哥哥飽受多少非議嗎?你不就是嫌棄他現在靈根毀了嘛!等著,我哥哥一定會恢覆修為的,到時候就是你們徐家倒黴之日!你最好盼著不要遇見我,我一定會讓你也試試凡人的滋味。”

徐可可的表情有些怔楞。

她顯然還沈浸在女修士之前說的話中,沒有太註意後面的威脅。

蘇雲湉最初還當個八卦在聽,沒想到徐可可居然還是退婚大小姐的身份啊!這要放在男頻故事裏,指不定又是一個前期大炮灰,嘿,和原生當初的作用一樣。

但是聽到後面惡毒的詛咒,蘇雲湉就皺起眉。

她剛準備起身,烏金金已經拍案而起:站起身:“站住!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麽亂七八糟的……”然而,任由徐可可怎麽喊,那人的速度很快,像是放了個狠話就跑,根本看不到人。

烏金金還很生氣,徐元元開口道:“冷靜!別因為別人放個屁就到處說臭。”

烏金金猛地扭頭:“你還是不是人家的哥哥?就這麽輕描淡寫的放過說狠話的人?當年我就想說,那種五毒俱全的男子早就該退婚,結果你還和我爭論什麽道義,真的是呸!”

“你不要無理取鬧,當初訂婚……罷了,我有錯,但現在吵起來難做的是誰。”徐元元表情也很無奈。

徐可可這邊也反應過來,還幫著哥哥安撫烏金金和蘇雲湉的情緒。

她還自嘲道:“不招人惦記的是庸才。是庸才,看蘇隊都這麽多,我才一個呢……”

蘇雲湉摸摸對方的腦袋:“沒事。放狠話沒意思,等到時候見到她,直接摁死。”

烏金金眼睛一亮,立馬湊過來:“怎麽摁死?”

徐元元聞言一臉無語,這人就不懂說話的藝術嗎?提出要摁死,也不一定馬上就想出辦法,這麽問,不是讓蘇雲湉下不了臺嗎?

他剛想暗示烏金金閉嘴,沒想到蘇雲湉直接開口道:“等會我給你們帶美瞳,再化點妝,然後你們都給我用幻化術,幻化成樣貌普通的人類修士。到時候你們等著看。”

“人類修士?”

烏金金幾人面面相覷。

徐可可開口道:“可上面不是要求我們都必須偽裝成魔族嗎?偽裝得越成功越好嗎?”

“不好解釋。”蘇雲湉拿出聖墟廟發給他們的地圖,“你們看這,到時候我們直接從這裏降落。”

烏金金等人瞳孔地震,腦子裏全是問號。

難道直接去魔族聚集地宣傳人族教義?

這麽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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