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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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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醫生留下一瓶酒精和一包紗布就逃似的跑了。

大道寺枝裏看了看太宰治的狀態,又看了看手中提著的蛋糕盒子,頗為惋惜地放下後道:“等你好了再給你買吧,生病就別吃這個了。”

太宰治坐起來:“我覺得我可以!”

大道寺枝裏滿臉無情地將他摁回去:“我覺得你不行。”

她本來是有很多想問的事情的,但看他一副這麽虛弱的模樣,忽然覺得自己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先退燒了再說吧。

大道寺枝裏打開酒精倒在紗布上,然後坐到太宰治的身旁,湊近他。

擦拭腹股溝是不可能做的,還是先搞一下額頭和脖子吧。

然而太宰治的額頭和脖子會是和普通人一樣的嗎?不,那可是纏了數圈繃帶的地方,根本擦不了酒精。

沒有及時想到這一點的大道寺枝裏只好無奈地先將手上的東西放下,然後向太宰治伸出魔爪。

起初,太宰治表現出了抗拒,但是他就算是健康的時候體術也比不過大道寺枝裏,更別說現在還生著病了,所以他的抗拒顯然是毫無效果的。

然而很快大道寺枝裏就舉著紗布看著身前這個臉蛋泛紅。因為難受眼神都變得濕漉漉的少年陷入了沈默。

她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她又仔細品了一下,忽然意識到太宰治反抗失敗所以只能乖乖就範的欲拒還迎的姿態看起來真的很糟糕欸。

……太罪過了,太宰治還在因為生命而難受呢她怎麽可以想這種奇怪的東西!

大道寺枝裏心梗了一下,然後默默地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袋裏甩了出去,專心手上的動作。

揭開太宰治繃帶的那一刻,大道寺枝裏有那麽一瞬間突然覺得自己像是正在打開一個精心包裝好的禮品盒。

這好像更那個了……

她的思緒開始亂飄。

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極近,大道寺枝裏甚至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太宰治身上因為發熱而格外滾燙的體溫。

而也正是因為很久都沒有和他離得這麽近過了,大道寺枝裏今日才對太宰治逐漸長開後更具有沖擊力的美貌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這種憂郁的,還略帶有一些病態的漂亮讓她不僅無法眨眼,還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不僅如此,還有太宰治臉上解到一半的繃帶更是帶來了一種若隱若現的奇妙氛圍。

大道寺枝裏覺得自己小時候會把太宰治錯認為是小美人魚是非常合情合理情有可原的,這誰看了不迷糊啊。

就在她為近距離而感覺到異樣的時候,太宰治則是為這份再進一步就將鼻尖相觸的距離感覺到了一陣不安,所以他下意識地就往後躲了一下。

然後他就被大道寺枝裏扯回來了。

“別亂動,你乖一點。”大道寺枝裏慢悠悠地說著,解他繃帶的手不停。

太宰治僵住。

與皮膚緊貼著的繃帶被揭開的同時著帶走了皮膚上的少許體溫,那種微微的涼意簡直就像是被脫了貼身的衣物一樣。

很快,太宰治頭部和頸部的繃帶就被扒了個幹凈,大道寺枝裏動作麻利地開始用沾了酒精的紗布擦拭他的皮膚。

因為註意到紗布較為粗糙,所以大道寺枝裏特地放慢了動作。

濃郁的酒精味漸漸蔓延開來。

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太宰治不禁回想起了先前從竊聽器裏聽到的那些——大道寺枝裏包含真情實意的告白。

從前那些家夥只是一部作品中的紙片人就算了,可現在卻與往日完全不同了。

他伸手扯了扯大道寺枝裏換下cosplay裝扮後的那撮和夏油傑位置不同的劉海,開口時語氣裏帶著濃重的鼻音:“還是這樣好點。”

“嗯?”大道寺枝裏沒太理解。

她對眼前的人沒什麽防備,所以猝不及防被扯劉海後身體有一瞬的前傾。

不過優秀的身體素質讓她很快就穩住了身子繼續專註於眼前的擦酒精大事。

“什麽都沒有——”太宰治將尾音拖得長長的。

差點忘了這可是個有腹肌的少女,果然發燒會影響大腦運轉。

見他都有力氣扯她的劉海了,想來應該是恢覆了不少精神。

大道寺枝裏決定切入今天的正題。

不過不能說的太直接,萬一就連太宰治的記憶也被篡改過了的話,之後解釋起來會很麻煩。

“你昨天有發現什麽奇怪的事嗎?”她一邊問,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眼前人的神態。

太宰治聽到她的問題後微微垂了垂眼。

大道寺枝裏看不見他眼裏的色彩,但除此之外似乎一切如常沒有什麽別的波動了。

這讓她心中泛起一絲涼意。

難道真的只有她……

然而下一秒,太宰治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卻讓她的心臟不受控地瘋狂跳動起來。

他說:“如果你想說的是‘融合’的話。”

果然!

如果說一切起源於她的異能力,那麽異能力為無效化的太宰治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bug。

那麽既然這樣……

大道寺枝裏伸出手,動作自然地撥開遮擋住太宰治額頭的一縷黑發,指尖也在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他滾燙的皮膚。

與此同時她在心中呼喚系統。

果不其然,回應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原來不是我瘋了啊。”她說,“你怎麽還這麽燙呀。”

她的手涼涼的很舒服,頭腦發熱的太宰治下意識地就貼過去蹭了蹭。

大道寺枝裏見他像只小貓咪一樣的反應手一頓,幾乎是瞬間就確定了他是真的病的不輕,便憂心忡忡地說:“我覺得你還是得吃藥。”

太宰治:……

——

大道寺枝裏一邊幫懶洋洋癱倒著的太宰治擦酒精一邊和他說完了目前自己已知的一些情報。

除了系統的事情。

因為大道寺枝裏發現即便是觸碰著人間大bug,她依然沒有辦法將系統相關的情報說出口。

這果然不是那麽輕易就能解決的事情啊。

擦完後,大道寺枝裏去取新的繃帶。

來到太宰治指的地方打開抽屜看到滿滿當當一整個抽屜的繃帶,她不由得呆住了。

……太宰治是有什麽奇怪的繃帶收集癖嗎?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太宰治的聲音,“你已經決定要去了嗎?”

這話聽起來沒頭沒尾,但大道寺枝裏立刻就領悟到了他指的是咒術高專。

“當然。”大道寺枝裏一邊不假思索地回應著,一邊從抽屜裏挑了一卷繃帶走回來,“你也知道我已經處在瓶頸期很長時間了,也想了很多辦法。但不管我做什麽努力,結果都不盡如意。”

打個比方,從前她可以通過體術的訓練可以從控制一個爛醉的毫無防備的醉漢增長到控制一個清醒的人的意識,再後來增長到控制兩個、三個人。

可是就在一年前,她忽然發現自己的能力開始停滯不前,再也得不到提升了。

像是接觸到了一面無形的墻壁,怎麽都過不去不說,還因為看不到這面墻,連該怎麽解決這個困境都摸不著頭腦。

這對她這樣本就不滿足於現狀的人而言,實在是有些過於痛苦了。

話語間,她已經回到了太宰治的身前。

她身材本就高挑,站立在窩在沙發裏的太宰治面前的時候,正好是一個俯視的視角。

更巧的是,她站的這個角度會讓窗外的陽光正好完完全全地落在她的臉頰、眉梢,甚至從她纖長的睫毛上滾落,掉入她的眸中。

她站在光裏。

太宰治不由自主地瞇了瞇眼。

大道寺枝裏的聲音還在繼續,她語氣堅定,鏗鏘有力:“既然有一個機會擺在我的面前,不論如何我都要去嘗試一下的。”

與此同時,她那裝滿了陽光,耀眼過頭的雙眸看向他,帶來了極為滾燙的熱度。

完全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太宰治垂下眼,看向自己身處陰影裏時被附上一層灰蒙蒙色彩的手背。

他非常清楚大道寺枝裏是個什麽樣的人。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她追求力量,信念堅定,即便是困難的,甚至是具有一定危險性的事,只要決定了就一定會去做。

即便他人挽留,也絕不會回頭。

太宰治沒說話,而大道寺枝裏則是看著手中的繃帶心生好奇。

她不算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但既然都已經拿在手上了就很難不多問一句。

“你一直遮著一只眼睛,看東西的視野是不是會少一半?”

重點在這裏嗎?

太宰治沈默了一下,然後在大道寺枝裏好奇的目光中單手支起腦袋,將自己心中那些黑沈沈的心思暫且收回,彎了彎眼睛道:“那你要不要試試看?”

既然都這麽說了那當然要試試。

但下一秒大道寺枝裏就陷入了困境。

她會解繃帶沒錯,但這個繞上去總感覺哪裏不對。

會解不會綁。

太宰治覺得她像一只玩兒毛線團然後把自己繞進去的貓,看得忍不住發笑。

但還在病中的他一笑喉嚨就開始發癢,然後就因為咳嗽又倒進沙發裏。

大道寺枝裏無奈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太宰治這才緩過氣來,拍了拍沙發上的空位說:“我來吧。”

天真的大道寺枝裏沒多想,順從地坐下了。

然後她就近距離捕捉到了太宰治突然勾起來的唇角,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但看他慘白慘白的嘴唇,還有這個虛弱無比的狀態,大道寺枝裏立刻又將心安了回去。

病人能有什麽壞心眼呢,就算有她也能輕而易舉地制裁吧!

然而等到兩只眼睛的視線都被剝奪了之後,大道寺枝裏先前只是隱約感覺到的那點不對勁落實了。

“你是不是在耍我?”

“呀!被發現了——”太宰治說這句話時的聲音又輕又低啞,尾音上揚,瞬間讓大道寺枝裏感覺說不上來是哪裏被輕飄飄地撓了一下,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

正好這時候太宰治綁完了,松開手。

大道寺枝裏本來是想掙脫開來的,但就在太宰治松開手的那一瞬間,她忽然聽到了熟悉的電流聲。

系統:“嗞……嗞……”

系統:“檢測到您已觸發隱藏彩蛋,解鎖新角色,正在讀取中……”

系統:“讀取成功,是否點亮對應任務(提示:點亮後並cos太宰治後有幾率解鎖隱藏被動技能)”

「是/否」

大道寺枝裏:……草(中日雙語)

因為過於震撼,她一時都忘記了將自己從黑暗中解救出來,呆在原地沒有動彈,只是木然地在心中選擇了“是”的選項。

反正都已經在搞這個了,新角色來就來吧,一個和兩個也沒什麽差了。

只是這個人選確實是她從沒有想到過的。

系統:「已解鎖專屬任務——【爽朗的殉情行動】,發動後需邀請下一秒看到的第一個人一起去殉情」

……救命,這是什麽啊!

正當大道寺枝裏無比崩潰的打算將這個新解鎖的選擇壓箱底從此再也不使用時。

系統:「成功一位進度條增加20點」

想起之前那個難吃到絕望的咒靈球只增加了5點,準特級才18點,大道寺枝裏覺得這項任務還是可以再觀望一下的。

在細想相關細節前,她胡亂的將手搭在眼前人的身上,也沒在意具體位置就開始思考。

它又沒說殉情一定要成功,鉆個空子邀請完了跳個河再把人家救上來也不是不行吧!

大概是黑暗更讓人心靜,大道寺枝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慮當中。但她的過於平靜顯然吸引了在場另一個人的註意。

所以在她打算松開太宰治試探系統自己想的這個方法可以不可以實施時,太宰治又將手伸向她並觸碰到了她。

……

就這樣,因為某個人一直拖延上次的任務報告,中原中也氣勢洶洶地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極其糟糕的畫面。

他的搭檔雙頰飄紅姿態慵懶地倚在沙發上,旁邊是一個被用白色繃帶蒙住雙眼的人,看不清臉,但可以從身形和長發判斷出應該是個少女。

太宰治身處在沙發靠背的陰影中註視著她,眸色暗沈,嘴角帶著一抹淺淺的笑,還用手摸著對方的臉。

而那位少女的手也正好搭在太宰治的手臂上,看起來極其暧昧。

“打、打攪了。”

中原中也猛地就把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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