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就是西禁普仙的課。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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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的人起沖突的嗎？
桃生幾約也還沒有重要到被魔界的人虎視眈眈的吧……
玉暖趕到事發之地之時，那裏已經一無所有，赫杞肆寒在玉暖之後趕到。
“沒想到是他……”赫杞肆寒皺了皺眉頭，“也好。”
“桃生幾約是肆寒師父等得人麽？”玉暖側過頭看向微仰著頭的赫杞肆寒。
赫杞肆寒沒有回答玉暖而是拿出“信雎鳴鑒”再次確認了一下，而後飛身而去。
這下，在蕭雨瑩身上發生過的事也發生在玉暖身上啦！
玉暖現在身著喜服，帶著精致紅妝，等待著她的新郎。
不同的是，蕭雨瑩是站在大堂裏望眼欲穿地等待，而玉暖則……被赫杞淩天帶走了。
赫杞肆寒前腳走，赫杞淩天後腳就來了，一言不發就將玉暖抓到了赫杞仙洲的仙皇宮。
赫杞淩天將玉暖扔在他寢殿中央就不再理會她，悠閑地喝了口茶。
“您抓我來做什麽？”玉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向赫杞淩天示意道，“我可是新娘子，待會兒還得成親呢！”
☆、大戰
1.13.1
“你還想成親？”赫杞肆寒望著玉暖笑，仿佛在嘲笑玉暖的異想天開。
“我怎麽不能成親？”玉暖表示不服，“我身家清白，相貌堂堂，怎麽就不能成親？您這個老掉牙的老仙皇願意當長生不老汪，我可不願意！”
赫杞肆寒臉上笑意全無，沈靜地盯著玉暖，周身彌漫出不可忽視的威壓。
“咳咳咳……”玉暖尷尬地咳嗽了幾聲，看來老仙皇的玩笑是不能隨便開的，“那您抓我來，到底所為何事哪？”
“我要你替我號令赫杞仙洲的涼雎。”赫杞肆寒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涼雎？
玉暖回憶了一下，涼雎是六界第一神鳥，千萬年前被赫杞淩天用非常殘暴的服從則生，違逆則死的淘汰方式馴服。赫杞淩天用六界唯一的信雎鳴紋號令它們。
現在，他又為什麽讓玉暖替他號令涼雎呢？
玉暖算個啥呀？
“我可沒那個本事。”玉暖連忙擺手，“仙皇陛下，您認錯人了吧？我知道我長得大眾化，走在人堆裏不咋認得出，您一定是看錯了。不用著急，慢慢找，您一定會找到的。”
玉暖安慰加鼓勵了赫杞淩天一番，轉身背起手，悠哉悠哉大搖大擺地就往外走。
還沒走幾步整個人就騰空而起了。玉暖不甘地在空中亂踢亂撓，“餵！您幹嘛呀！我急著回去成親哪！您知不知道我嫁出去有多不容易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錯過了這次成親，我就嫁不出去了！我嫁不出去您娶我啊！啊啊啊啊！”
赫杞淩天回手，玉暖就隨著他的手勢飄回到他身邊，穩穩落地。
玉暖撅著嘴站定，滿心不服氣。
赫杞淩天拿出“信雎鳴鑒”，輕念了幾句，“信雎鳴鑒”上立刻出現了一條小狐貍。
那條小狐貍好眼熟……
可不就是玉暖麽……
“終於顯現了……”赫杞淩天自言自語道，而後手掌亮起金光從玉暖的額頭掃過。玉暖的額頭上隨之顯現出了“信雎鳴紋”。
“果真是你！”赫杞淩天平時冷硬的臉也難掩激動。
玉暖不明所以，她只是想這“信雎鳴鑒”怎麽到這老仙皇這裏了呢？肆寒師父最終也沒能保住它嗎？
“你最好老老實實，為我所用，替我號令赫杞仙洲的涼雎，不然，我就殺了你，再用斃靈火將你燒得灰飛煙滅！”赫杞淩天狠狠地對玉暖道。
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啊！曾經玉暖對諾何說過的話現在輪到赫杞淩天對她說了……
在沒有實力的時候，玉暖當然是選擇先服軟，然後盡可能地套赫杞肆寒的話。
玉暖諂媚地笑道：“那就意味著我是您的部下，可以在赫杞仙洲做事了！這正是我夢寐以求的啊！在陌溪苦苦修行不就是為的這一天嘛！”
赫杞淩天看玉暖那副胸無大志的狗腿模樣，聯想到她低賤的出身，頓時放心了許多。
一個出身低賤的女流之輩，能有多少城府多少追求？
“你知道就好，好好追隨本仙皇，只要你對本仙皇忠心耿耿，本仙皇以後不會虧待你！”赫杞淩天顯然對玉暖放心了一些，坦然以王者自居。
玉暖立刻肅容表忠心，“臣此後一定為您馬首是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赫杞淩天滿意地微微點了點頭。
“可是……臣不明白……您不是煉造出了‘信雎鳴紋’麽？為何還要用臣呢？”玉暖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只要控制了玉暖，那些緣由也不再是機密……或者說那些機密現如今早已是人盡皆知，告訴玉暖也無妨。
“涼雎靈女大逆不道，不肯為本仙皇驅策，偷走了‘信雎鳴紋’，安置在你的額上，妄想要利用你來動搖本仙皇的大業……”赫杞淩天不屑地笑了笑，“癡心妄想！”
哦……原來是這仙皇老兒殺了人家涼雎太多族人，驅策一直是自由身的六界第一神鳥做自己的奴仆家禽，為自己征戰，人家靈女看不過想辦法報覆他……
說得冠冕堂皇……人家不樂意被你驅策就別勉強了唄……非得趕盡殺絕血流成河……
心裏這麽想，嘴上可不能這麽說……
玉暖痛心疾首地道：“仙皇陛下如此雄才大略高瞻遠矚，那涼雎靈女不肯歸順是不識好歹，還想報覆仙皇陛下是大逆不道！她太頑固不化……仙皇陛下不必理會她。”
“還有一事臣也略有疑問，這‘信雎鳴鑒’不是一直在仙皇子那裏麽？為何如今又在您這裏……”玉暖試探著問道。
赫杞淩天臉上有些得意，也有些對他人的蔑視，“他以為他把‘信雎鳴鑒’吞入腹中本仙皇就拿他沒有辦法了麽？本仙皇不但用靈力硬生生將他催得吐出了‘信雎鳴鑒’，還又餵他吞了一假的‘信雎鳴鑒’，他現在一定以為那個桃生家的小子是他的靈主……還有絞天夙，他以為他能找到涼雎靈主就能攻陷赫杞仙洲……他一定沒想到，他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的‘信雎鳴鑒’卻是假的……傳遞的完全是錯誤的信息……兩個假的‘信雎鳴鑒’騙了兩個企圖與本仙皇為敵的愚蠢之人。”
玉暖聽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赫杞淩天的意思……
這個老奸巨猾的老家夥！
這下不但騙了師父還騙了肆寒師父！
“報……報告仙皇陛下！絞天魔洲帶了千萬人馬來攻！”一個面貌硬朗的男子沖進來道。
赫杞淩天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向玉暖使了一個眼色，“去吧，小狐貍，接下來的好戲，要靠你才能唱得精彩！”
玉暖笑了笑沒有說話。
待會兒得見機行事，讓大批涼雎和師父的人馬廝殺，血流成河的場景絕對不是玉暖想要看到的……
可是她自身有沒有什麽強大的靈力，受制於赫杞淩天，她要是硬來的話，說不定還沒有平息這場戰爭，就被赫杞淩天殺死了……
赫杞淩天勒令玉暖先用抹額將額上的‘信雎鳴紋’遮上，帶著玉暖上了一輛戰車，他刻意將玉暖與其他所有人隔開，與涼雎大軍更是遙遙相望。這下玉暖完全受制於赫杞淩天，根本無法有什麽小動作。
仙洲之外的仙海上是連綿不絕的無數絞天魔洲的戰船，幽黑的戰船仿若陰沈的烏雲，營造出一種壓迫人心的緊張氛圍。
夙站在軍隊中央最顯眼的軍船之上，他的身邊是一臉怒容的桃生幾約，桃生幾約的額上也顯示出了信雎鳴紋，只不過看起來和玉暖額上的有些細微的差異。夙對著赫杞淩天遙遙吶喊：“赫杞老賊！涼雎乃六界第一神鳥，各界都有權利支配，憑什麽由你一人掌握？本太子勸你不要冥頑不靈！現在投降，臣服於我絞天魔洲，向我絞天魔洲魔君朝奉，本太子就饒你不死！”
赫杞淩天仿佛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仰天長笑，笑畢，像一只獵豹一般陰狠地道：“乳臭未幹的黃口小兒，就敢如此大言不慚，你父親會為他的管教不嚴而後悔的！”
玉暖正絞盡腦汁想怎樣才能阻止這場戰爭的時候，她無名指上的楓葉圖案忽閃了起來。
阿楓？
阿楓也是個好鬥且野心勃勃的人。
要是阿楓這時候元神覆原完成了……
今天可就真的真的鬧大發了……
魔仙妖三界齊聚一堂，那將是毀滅性的大戰……
阿楓必定會幫夙，因為赫杞仙洲向來就強大，若是再滅掉絞天魔洲……豈不是要更加無法無天，唇亡齒寒，絞天魔洲已經毀滅了，陌淩妖洲毀滅的日子還會遠嗎？
阿楓一定會為了平衡赫杞仙洲的勢力而選擇幫助夙。
玉暖糾結呀……
一邊是自己的師父，一邊是肆寒師父的老爹，一邊是自己老家的妖王……
她幫誰好呢？
頭疼頭疼……
楓葉圖案閃了一會兒，阿楓的元神迷了出來，到空中之後立刻活蹦亂跳，近乎癲狂地大喊大叫，“啊哈哈哈哈哈哈！終於覆原了啊啊啊啊啊啊！不但覆原了，還解封了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聲音和這個近乎透明的人影只有玉暖能聽到和能看到，因為玉暖是能和阿楓匹配的宿主。
癲狂過後，阿楓冷靜下來，“哎？這不是赫杞仙洲嗎？怎麽會在這裏啊？朕的肉身呢？”
玉暖小聲道：“你肉身在陌淩妖王宮的‘芳華’裏呢！回去吧，回你的老家呆著去罷！”
赫杞淩天不解地看向玉暖，微皺了眉道：“你一個人在那裏碎碎念什麽呢？”
玉暖連忙道：“臣一緊張就愛碎碎念……”
赫杞淩天冷哼了一聲道：“無用。”
阿楓立刻暴露了他好性的原形，身長脖子東張西望，眼睛忽閃忽閃亮起了光，興奮地道：“嘿！這麽熱鬧啊！絞天和赫杞要打架了！那怎麽能少得了朕！”
說完阿楓就要往玉暖身體裏沖，先用一下這丫頭的身體！
玉暖立刻躲開，道：“別沖動，別沖動，亂湊熱鬧不是啥好事兒！”
阿楓撲了個空回頭瞪著玉暖。
赫杞淩天以為玉暖想逃跑，反手揪住了玉暖的衣領，“你要去哪兒？”
☆、阿楓
73.
玉暖瞪大眼睛回看著赫杞淩天，結結巴巴地道：“沒去哪兒，臣緊張，活動一下筋骨。”
說完玉暖大刀闊斧地跳起了黃花花教過她的減肥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
赫杞淩天皺著眉頭用一種看猴子的目光上下掃了四肢不協調還非要手舞足蹈的玉暖一遍。
涼雎靈女這選得是什麽奇葩！
玉暖被赫杞淩天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心虛地漸漸放慢了動作，最後慫慫地站好不動了。
玉暖軟軟的小腦瓜飛快地轉動著，怎麽樣才能阻止這場惡戰呢？
有了！
“嘿，阿楓。”玉暖小聲喚阿楓，反正現在玉暖離赫杞淩天已經遠些了，而且四周戰鼓轟鳴，這樣的音量赫杞淩天聽不見。
阿楓回到玉暖身邊，沒好氣地道：“幹嘛！又不是沒用過你的身體？現在怎麽了？許久不見不好意思了？”
“可以給你用，只是要告訴你一點事情，你進入我身體之後，和赫杞淩天對打幾下然後趕快逃跑，跑到涼雎大軍附近。”玉暖盡量清晰地向阿楓敘述。
“為什麽？”阿楓不解地瞟了瞟玉暖，“你能控制那些大鳥不成？”
“這個日後再說，你聽我的準沒錯，不然，你被這麽多仙兵仙將包圍，加上靈力無邊的赫杞淩天，也討不到什麽好處，別一會兒看熱鬧不成，還白白損掉我這麽好一個宿主。”玉暖耐心地解釋勸說道。
阿楓想了想道：“也是。”
說完阿楓的元神沖進玉暖的身軀，與玉暖融為一體。
玉暖的靈力瞬時達到阿楓的高度，運起靈力對著赫杞淩天擊出了強大的一掌。
沒有防備的赫杞淩天被擊得後退了好幾步，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玉暖鬢角的妖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赫杞老兒，好久不見！”“玉暖”笑嘻嘻地說了一句，飛身跳上戰車半人高的邊緣，還回頭沖赫杞淩天調皮地眨眨眼：“回見了！”
赫杞淩天也運起靈力去回擊，可是，“玉暖”早已縱身一躍逃之夭夭。
“玉暖”事關重大，赫杞淩天連忙也縱身跳下去去追。
“眾將聽令，左右包抄圍困她！一定要將她活捉！”如果玉暖死了，“信雎鳴紋”會自動消失，附在下一個涼雎靈主身上，所以赫杞淩天只能活捉玉暖而不能殺死她，之前說殺死玉暖也只是威嚇她而已……
“玉暖”遇神殺神，遇鬼殺鬼，見招拆招，老妖王打起架來還真不是蓋的，很快就來到了涼雎大軍附近的上空。
此時玉暖凝神，將阿楓的元神擠了出去。
“你幹嘛！我還沒打夠呢！快把身體給我用！”
玉暖的元神才是這具身體最優先接納的元神，玉暖不給阿楓也奈何不了玉暖，只能嚎叫著幹瞪眼。
玉暖面對著涼雎大軍，將自己頭上的抹額除了下來，露出了眾人爭搶的“信雎鳴紋”。
夙看到之後大驚失色，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麽可能有兩位涼雎靈主！”
玉暖忽視身後所有的吵嚷，雙手食指中指並攏抵住太陽穴，凝神，看著眼前的涼雎大軍。
涼雎的羽毛雪白光滑，尖細的長喙和長腿為晶石一般油量的黑紫色，一雙琉璃珠一般的眼睛閃著璨若星辰的紫藍明亮光芒。它們一同昂頭，以一種絕對信服的眼神望著它們的靈主。
就在這萬眾矚目的神聖時刻，老年少女玉暖又開始不走尋常路。
人家都是“眾將聽令！”“眾涼雎聽令！”
而玉暖……眨巴了一下眼睛道：“大可愛們！跟我走吧！”
涼雎們“嘩啦啦”張開翅膀飛出了出來，像一浪仙雲乍起，向著玉暖洶湧而去，靠近玉暖後，將玉暖圍在中央，盤旋二飛，像由涼雎組成的慢節奏旋風。
玉暖跳上領頭涼雎的背部，輕輕順了順它的羽毛，附在它耳邊指著桃生幾約道：“看見那個好看的小哥哥了沒有，我們去救他好不好？”
涼雎沒有玉暖想象的那萌，六界第一神鳥驕傲起來和赫杞肆寒有得一拼，微微合了合雙目，朝著桃生幾約沖了過去。
夙看著大批涼雎大軍沖了過來，連忙命令手下士兵放箭。
大批帶著魔火的劍羽一起射出，恍若在空中炸開無數璀璨明亮的煙火。勢如破竹的飛箭撞上涼雎的軀體，碰撞出一連串火花。箭沒能刺破涼雎的皮肉，甚至沒能在涼雎堅韌的羽毛上留下一絲一毫的傷痕，都被頂了回去，無力地下落，墜入五邊的仙海之中。
領頭涼雎飛著從夙和桃生幾約所在的戰船上空穿過，玉暖眼疾手快將桃生幾約拉上了涼雎的背。
玉暖和桃生幾約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所有的涼雎，離開了仙境，飛回了玉暖的老家——陌淩妖洲。
玉暖將涼雎大軍交給專門負責看管陌淩妖洲軍隊物資的官員，帶著受了傷的桃生幾約和阿楓的元神回了妖王宮。
“妖王陛下！”擊新子一看玉暖就兩眼放光，“妖王陛下好厲害！把涼雎大軍給搶過來了！”
玉暖笑了笑，她怎麽有種小雞仔不再長大的錯覺呢？身高也好心智也好。
擊新子又不悅地嘟起了嘴，“妖王陛下又帶好看的哥哥回來了……”
玉暖像個大姐姐一樣拍了拍擊新子的頭，道：“什麽叫又？朕什麽時候帶好看的哥哥回來過嗎？”
宮裏的男子都是大臣給找來的，擊新子是玉暖撿來的，除此之外玉暖沒有帶過什麽男子回來啊……聽小雞仔的口氣好像玉暖很花心，很yin蕩一樣……
“上次回來帶諾何回來，這次又帶了一個……”擊新子低著頭悶悶不樂地嘟囔道。
玉暖哈哈大笑，然後就又伸出她的魔爪去□□擊新子還不太長的頭發，很快就把他揉成了真正的小雞仔——頭發亂得像雞毛撣子。
“那個哥哥是朕的同門，不是朕的……”玉暖剛要說，忽然又住了口……她和桃生幾約好像快成親了……要成了親就不只是同門了……
雖然玉暖和這妖王宮裏的男子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可是，如果桃生幾約知道的話……
玉暖想象了一下桃生幾約頭上碧綠冠冕的高度，嚇得禁不住打了一個嗝。
罷了，不雙修了，她都有那麽多涼雎神鳥了還修個屁仙啊，就算讓那些涼雎去當車夫也能掙不少錢哪……
玉暖現在是暴發戶了，不用修仙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玉暖就先瞞著她自己是妖王的事，先和桃生幾約退婚，然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完美！
玉暖來到“芳華”裏桃生幾約所宿之室，他還在昏睡著。
玉暖拿濕毛巾為他輕輕擦了擦臉，坐在床頭一邊等待他醒來一邊看一本閑書。
坐了大半天，桃生幾約才悠悠轉醒。
“這是哪裏？我昏迷了多長時間？”桃生幾約捏著眉心，微微有些痛苦地道。
“這裏……”玉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這裏是我家。你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喝點水？”
桃生幾約點點頭，他睡得久了，確實有點口幹舌燥。
玉暖預備起身，擊新子按住了她，道：“新子去罷。”
桃生幾約疑惑地看著富麗堂皇的室內和二三十屏息斂容的男子，不禁道：“你家……怎麽都是男子？”
玉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盡量保持平靜，道：“我家……力氣活兒比較多，所以招侍從的時候更傾向於招男子……”
“哦……”桃生幾約並沒有恍然大悟，反而是一副錯愕模樣。
“你現在有傷在身，不便舟車勞頓，就先在這裏養傷罷，等傷養好了再回陌溪。”玉暖將水杯從擊新子手裏接過，遞給桃生幾約。
桃生幾約看著玉暖坐在他身旁，溫柔地托著水杯的模樣，真像一位細心體貼照顧丈夫的小妻子。
很快，她就是我的妻子了。
這樣想著，桃生幾約忽然覺得陽光都更明媚了。
桃生幾約接過水濕潤他幹燥許久的嘴唇和咽喉。
不久，諾何也過來看望。
不多時不見，也不知道諾何用了什麽方法，竟又修至了普妖九重六層——他不是妖基已毀嗎？怎麽不但能重修，還上升得那麽快？
玉暖略微有些擔心壓制不住諾何，但轉念一想，阿楓馬上就回來了，此後的事就不需要她來操心了……
諾何走至近旁，欲行禮，玉暖搶先一步托住他的手將他引了出去，告訴諾何讓他不要再讓他人再進入桃生幾約所在的院落，也不要在桃生幾約面前叫玉暖妖王陛下。
諾何應了。
就在這時阿楓這阿飄氣呼呼地走了過來，怒道：“我的元神好不容易才覆原，又好不容易才從你的無名指指甲裏解封，為什麽還不能順利地入駐我自己的身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楓抓狂地撓著自己的頭發，恨不能立刻把自己薅成一個禿子。
“你先進去罷，諾何。”玉暖先把聽不見阿楓說話的諾何支了進去，而後，對阿楓道，“不用著急，應該是你的身體還不熟悉你的元神，你和它多套套近乎，熟悉熟悉就好了。”
“氣死我了！居然能不認識我了！好一個忘恩負義不念舊情的身體！”
阿楓連他自己的身體都嫌棄……
☆、赫杞
74.
晚上，玉暖和擊新子一起坐在“芳華”主殿殿頂側邊的平臺上。二人中間擺著一方小桌，上面有一碟花生米、一盤水杏和一壺小酒。
今夜的月亮皎潔圓滿，靜靜地置於似有無限繾綣的絲絲薄雲之上。
“小雞仔，我可能很快就要離開這裏了……”玉暖緩緩開口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霎時間有些若有若無的憂傷。
“又去修習嗎？”擊新子並沒有意識道玉暖這話背後的深意，“新子早就習慣了，您總是來去匆匆。”
玉暖笑了笑，道：“不是……是可能要永遠離開這裏了。”
“永遠？”擊新子的眼睛睜大了一些，“您是在說笑麽？您怎麽可能會永遠地離開，一個妖洲怎麽可能沒有統領者呢？您離開了，誰來管治陌淩妖洲呢？新子所做的為宣傳王權而設立的教舍又是為了什麽呢？”
“王權是永遠存在的，誰是主人都不要緊，我走了，自然會有人替代。”玉暖半是坦然半是酸澀地說道。
“不，不能替代。”擊新子執拗地道，“您不可能被替代。”
玉暖哈哈大笑了兩聲，拿小碟裏的花生米往嘴裏扔，也向著擊新子扔，不過沒扔中，玉暖就不再浪費糧食了，拿起來送到擊新子嘴邊餵他吃，吃了一會子，向後躺下去，枕著自己的胳膊仰望散布著點點星辰的低垂夜空。
“像做夢一樣啊……”幾杯酒下肚之後，玉暖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很快，我就要陪著一群大鳥獨自生活了……也不錯，嘻嘻”
玉暖吹著微風，和擊新子漫不經心地聊著天，不知不覺睡著了。
夢中。
又是和上次一樣的地方，只是這次的夢境是上午十分，陽光正好。
玉暖站在原地不動，四處張望著。
上次那個女子此時沒有帶著花瓣筐，而是坐在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將赤.裸.的玉足垂在清澈的溪水中，用她的小腳歡快地踢著溪水。
玉暖看著那個美麗女子那樣純真歡快的樣子，微微有些發楞。
她感覺到玉暖的目光，笑盈盈地回過頭來，彎彎的雙目裏仿若含著晶瑩的露珠，漾著點點光澤。她擡起白皙的玉暖召玉暖過去，“過來呀，過來一起玩兒，你看，這邊多好！”
玉暖對她上次把自己推入血池還心有餘悸，猶疑著，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過去。
“你怕什麽嘛！”那女子笑意更濃，“這只是在夢裏，在夢裏我能把你怎麽樣嘛！”
那女子嬌憨的語氣近乎撒嬌了。玉暖想想也是，便大著膽子走了過去，褪了鞋，和那女子並肩而坐，將腳垂入清涼的河水中。
“你做得真不錯。”女子滿臉喜色地誇獎玉暖，“將我們的涼雎從那狗賊手下奪了出來，這下看他還怎麽囂張！”
這女子是什麽人啊，對赫杞仙皇的怨懟這麽深。
“你很疑惑？”女子看向玉暖，想了想，將玉暖的食指指尖放在了她的眉心，“那我就讓你看看發生了什麽。”
玉暖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玉暖再次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個盛滿血色肉醬的大坑，裏面還混著涼雎不再光亮的羽毛。
“啊～”玉暖禁不住想捂眼尖叫，可是她發現，她控制不了身體，這是那女子的記憶。
再往前是一排機子，這種機子一般是用來搗糯米做年糕吃的，可現在，那些天兵，將一只又一只活生生的涼雎扔進去，大大的木樁重重地落下，能聽見涼雎骨肉破碎的聲音，擡起落下幾個來回，尖叫的涼雎轉眼間變成了連嗚咽都無法的肉漿。
女子是這些涼雎的守護神——涼雎的靈女。
她撕心裂肺地喊叫著：“你們這群喪心病狂的禽獸！放開我的族類！”
帶頭的將士笑道：“靈女，你就別執迷不悟了！中了我們仙皇陛下設下的陷阱，落到我們仙皇手裏了就該老老實實得為我們仙皇驅策，自由好做什麽？命不在了還要自由有什麽用？”
“我們族群與你們赫杞仙洲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們為何要加害於我們！”涼雎靈女的手被禁錮在背後，她動彈不得，只能怒視著那將士。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井水不犯河水，涼雎乃六界第一神鳥，就算我們仙皇不去觸碰，也會有別人去染指。既然如此，這等艱巨的任務何不由我們雄才大略的仙皇來完成呢？”將士不氣不惱，笑嘻嘻地道，“靈女啊，你與其這樣與我爭辯，不如花些力氣去灌輸你的族類服從管治，這樣也能少些涼雎白白喪命！”
涼雎靈女只覺得肝膽俱裂，她的族類絕對不能屈服！絕對不能！
將士按著赫杞淩天的吩咐，按時按點去訓練剩下的涼雎。將臣服於“信雎鳴紋”鑄進它們的本能裏。
能做到的涼雎被留下繁殖後代，不能做到的就被搗為爛泥，“嘩啦啦”倒入那肉漿坑裏。
仇恨在涼雎靈女的心裏日覆一日的加深。
終於一日，涼雎靈女尋得了機會從赫杞淩天的魔爪下逃走了。
她來到了一處極寒之地，收養了三個女子。
一個是狐妖淺安綾思，一個是楓魔淺安羅意，還有一個是已修成人形的涼雎淺安錦念。
在許多年之後，赫杞淩天早已將所有的涼雎馴服，只要他出示“信雎鳴紋”，必定能號令所有的涼雎。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一只已經化作人形的涼雎，卻成為了變異體，她怎麽也不肯聽從“信雎鳴紋”的號令。
若是這事發生在赫杞淩天剛開始訓練涼雎的時候，此女必死無疑，還有，要是此女其貌不揚的話，也必死無疑。
偏著，這發生在所有涼雎都向赫杞淩天屈服的時候。偏著，赫杞淩天去看究竟為何的時候，這小女身著一身紅衣，膚白似月，一張帶著執拗的俊俏臉龐，深深地烙進了赫杞淩天的心裏。
赫杞淩天在半癱坐著的淺安錦念跟前蹲下，單膝幾乎著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淺安錦念。”淺安錦念冷冷地道，近乎有些愛搭不理的感覺。
一個有著叛逆情態的絕世美人對一個已經至尊多年的王者來說，那龐大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赫杞淩天勾了勾嘴角，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待在本皇身邊，本皇要親自馴服你。”
看到這裏，玉暖忽然就想起了淺安錦念死前對赫杞淩天說的最後一句話。
“淩天，你最終也還是沒能馴服我。”
反倒被馴服了吧，玉暖這樣覺得。
這個時候，靈女已經成了一種很特殊的阿飄，沒有實體，可以在赫杞仙皇宮裏行走自如可以看到赫杞淩天和淺安錦念的一舉一動。
淺安錦念開始總是冷冷清清地待著，百無聊賴地在赫杞淩天寢宮的某個角落摳弄著桌角，或出神地望著天空。
赫杞淩天不聲不響地走到她身邊，和她向著相同的方向望一會兒，問她道：“你在想什麽？”
淺安錦念有點悶悶不樂地道：“我想從這裏飛出去，飛啊飛啊，飛好遠好遠，好久好久。”
赫杞淩天看著天空一會兒，笑了笑，牽起了淺安錦念的手，帶著她飛往了她向往的天空。
兩個人牽著手，並肩而飛。
淺安錦念看了看赫杞淩天英俊的側顏，覆看向前方，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
或者說，裝作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赫杞淩天側目看著淺安錦念美麗的笑顏，也如一個青少年一般，眉眼舒展張揚起來。
也許，赫杞淩天是想告訴淺安錦念：你在我身邊，也可以擁有自由，而且，還能擁有我，和我給你的一切。
本來平靜如水的仙皇宮因為淺安錦念而起了一些帶有傳奇色彩的波瀾。
現在，大家茶前飯後都喜歡談論那位美人。
說她今日又隨仙皇一起去狩獵，她說去哪裏，仙皇就跟隨她去哪裏，她想要什麽，仙皇就立馬獵來給她，她說累了，仙皇就帶隊回宮。仙皇時時刻刻都把她帶在身邊，仙皇摟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二人守著紗窗伴燈夜話。二人吵架，她根本沒有把仙皇當做仙皇，與仙皇針鋒相對，分毫不讓，仙皇不但沒有為難她，反而去主動找她，說些俏皮話逗她，把她哄得喜笑顏開，二人和好如初……
那個征南戰北殺伐決斷的仙皇啊，為一個女子著迷至此。
仙皇宮裏本是不允許除了仙皇之外的仙人走馬的，可是淺安錦念就可以，穿著一身火紅的錦衣，騎著仙皇的奔月仙馬，像個小霸王似的在仙皇宮裏逛來蕩去。
不知怎的，仙皇的奔月仙馬突然受了驚，高高地揚了前蹄差點沒把淺安錦念給聳出去，接著就開始沒命地狂奔。馬術不良的淺安錦念被顛得頭昏腦脹也不知如何是好。
赫杞淩天聞訊從寢宮出來，遠遠看到這場景立刻向奔月仙馬停下，不要再發狂，可奔月仙馬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就是不肯停下，三兩下把淺安錦念甩了下來，不僅如此還揚起前蹄要踩踏淺安錦念。
無奈，赫杞淩天挽弓搭箭，朝著陪自己征戰多年的奔月仙馬射了出去，正中奔月仙馬的脖頸，箭身的巨大沖擊力讓它向後仰去，轟然倒地。迸濺的鮮血落了淺安錦念一臉。她雪白的小臉因為鮮血花成一片。
赫杞淩天疾步趕到，不忍心去看那奔月仙馬——那曾經陪他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的戰馬，蹲在淺安錦念跟前，檢查她的傷勢。
☆、使命
75.
還好，淺安錦念只受了一些皮肉傷，沒有什麽大礙。赫杞淩天見淺安錦念沒有什麽大礙這才放下心來，臉上浮起了一層怒色，道：“和你說過多少次了！這奔月仙馬不好控制，讓你不要專挑它騎，你非不聽，現在好了吧！”
淺安錦念被罵得沒了脾氣，低著頭不言語。
赫杞淩天很少對淺安錦念說重話，現在見她這副蔫巴巴慫噠噠的樣子，有些不忍，緩和了語氣道：“以後不要再隨便以身試險了。”
淺安錦念乖乖地點了點頭。
赫杞淩天蹲在淺安錦念面前道：“上來，背你回去。”
淺安錦念慢慢地覆上了赫杞淩天的背。
宮裏愛看熱鬧的老少婦孺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瞅，仙皇居然親自背那美人回去！
仙皇走得慢悠悠的，淺安錦念覺得她好像深處搖籃之中，就這樣被人輕輕地晃著，快要睡著了。
“淩天，”淺安錦念在赫杞淩天耳邊真誠地道，“我想告訴你，你已經把我馴服了，我心甘情願被你馴服，為你驅策。我想要你做我的主人。”
這時，赫杞淩天已經進入了寢宮內，將淺安錦念放在了床邊上。
赫杞淩天在淺安錦念跟前單膝跪地，先是去為她搓揉腳踝腫起的部分，而後，仰起頭看著淺安錦念道：“你以為我費勁心力親自馴服你就是想要做你的主人嗎？”
“不然呢？”淺安錦念睜大眼睛一歪頭。
赫杞淩天攬過淺安錦念纖細的脖子，挺直身體吻上了她的唇，良久才松開，道：“我想要做的，是你的夫君。”
“聽說了沒有！聽說了沒有！仙皇陛下要大婚啦！”
“哎呀呀！仙皇陛下一直忙著攘外安內，勤於政事，這可是仙皇陛下第一次成婚！”
“真是好生羨慕啊！那個美人的命真好！”
“就是就是！不知道上輩子積了多少功德！”
……
仙皇成婚之時，一切流程均按宮外民間的習俗來，以示此生僅有此妻，而非按祖制納妃立後之時的君臣之禮。
赫杞淩天要讓淺安錦念知道，他們不是君臣，是夫妻，將要相守相伴一生的夫妻。
洞房花燭夜，赫杞淩天進入洞房之時，淺安錦念早把蓋頭摘了，正在費力地解鳳冠，看到赫杞淩天進入仿佛看見了大救星連忙招手向赫杞淩天求助，“淩天淩天，你快過來，幫我解一下這個，好重啊，我的脖子快要酸掉了！”
赫杞淩天連忙走過去，去幫她摘那鳳冠，修長的手指上下翻飛，三兩下便將那鳳冠除下了。
淺安錦念只覺頭上一輕，禁不住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啊……終於解開了！現在輕松多了！”
赫杞淩天笑了笑，譏誚淺安錦念道：“成個親，辛苦你了，娘子，小生這廂感激不盡。”
淺安錦念有點不好意思，紅著臉搡了搡赫杞淩天。
“夫君解鳳冠辛苦了，為了表達我成親的誠意，合歡酒我去拿。”淺安錦念很勤快地跳下床，倒了兩杯合歡酒，一杯給赫杞淩天，一杯留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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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生幾約也還沒有重要到被魔界的人虎視眈眈的吧……
玉暖趕到事發之地之時，那裏已經一無所有，赫杞肆寒在玉暖之後趕到。
“沒想到是他……”赫杞肆寒皺了皺眉頭，“也好。”
“桃生幾約是肆寒師父等得人麽？”玉暖側過頭看向微仰著頭的赫杞肆寒。
赫杞肆寒沒有回答玉暖而是拿出“信雎鳴鑒”再次確認了一下，而後飛身而去。
這下，在蕭雨瑩身上發生過的事也發生在玉暖身上啦！
玉暖現在身著喜服，帶著精致紅妝，等待著她的新郎。
不同的是，蕭雨瑩是站在大堂裏望眼欲穿地等待，而玉暖則……被赫杞淩天帶走了。
赫杞肆寒前腳走，赫杞淩天後腳就來了，一言不發就將玉暖抓到了赫杞仙洲的仙皇宮。
赫杞淩天將玉暖扔在他寢殿中央就不再理會她，悠閑地喝了口茶。
“您抓我來做什麽？”玉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向赫杞淩天示意道，“我可是新娘子，待會兒還得成親呢！”
☆、大戰
1.13.1
“你還想成親？”赫杞肆寒望著玉暖笑，仿佛在嘲笑玉暖的異想天開。
“我怎麽不能成親？”玉暖表示不服，“我身家清白，相貌堂堂，怎麽就不能成親？您這個老掉牙的老仙皇願意當長生不老汪，我可不願意！”
赫杞肆寒臉上笑意全無，沈靜地盯著玉暖，周身彌漫出不可忽視的威壓。
“咳咳咳……”玉暖尷尬地咳嗽了幾聲，看來老仙皇的玩笑是不能隨便開的，“那您抓我來，到底所為何事哪？”
“我要你替我號令赫杞仙洲的涼雎。”赫杞肆寒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涼雎？
玉暖回憶了一下，涼雎是六界第一神鳥，千萬年前被赫杞淩天用非常殘暴的服從則生，違逆則死的淘汰方式馴服。赫杞淩天用六界唯一的信雎鳴紋號令它們。
現在，他又為什麽讓玉暖替他號令涼雎呢？
玉暖算個啥呀？
“我可沒那個本事。”玉暖連忙擺手，“仙皇陛下，您認錯人了吧？我知道我長得大眾化，走在人堆裏不咋認得出，您一定是看錯了。不用著急，慢慢找，您一定會找到的。”
玉暖安慰加鼓勵了赫杞淩天一番，轉身背起手，悠哉悠哉大搖大擺地就往外走。
還沒走幾步整個人就騰空而起了。玉暖不甘地在空中亂踢亂撓，“餵！您幹嘛呀！我急著回去成親哪！您知不知道我嫁出去有多不容易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錯過了這次成親，我就嫁不出去了！我嫁不出去您娶我啊！啊啊啊啊！”
赫杞淩天回手，玉暖就隨著他的手勢飄回到他身邊，穩穩落地。
玉暖撅著嘴站定，滿心不服氣。
赫杞淩天拿出“信雎鳴鑒”，輕念了幾句，“信雎鳴鑒”上立刻出現了一條小狐貍。
那條小狐貍好眼熟……
可不就是玉暖麽……
“終於顯現了……”赫杞淩天自言自語道，而後手掌亮起金光從玉暖的額頭掃過。玉暖的額頭上隨之顯現出了“信雎鳴紋”。
“果真是你！”赫杞淩天平時冷硬的臉也難掩激動。
玉暖不明所以，她只是想這“信雎鳴鑒”怎麽到這老仙皇這裏了呢？肆寒師父最終也沒能保住它嗎？
“你最好老老實實，為我所用，替我號令赫杞仙洲的涼雎，不然，我就殺了你，再用斃靈火將你燒得灰飛煙滅！”赫杞淩天狠狠地對玉暖道。
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啊！曾經玉暖對諾何說過的話現在輪到赫杞淩天對她說了……
在沒有實力的時候，玉暖當然是選擇先服軟，然後盡可能地套赫杞肆寒的話。
玉暖諂媚地笑道：“那就意味著我是您的部下，可以在赫杞仙洲做事了！這正是我夢寐以求的啊！在陌溪苦苦修行不就是為的這一天嘛！”
赫杞淩天看玉暖那副胸無大志的狗腿模樣，聯想到她低賤的出身，頓時放心了許多。
一個出身低賤的女流之輩，能有多少城府多少追求？
“你知道就好，好好追隨本仙皇，只要你對本仙皇忠心耿耿，本仙皇以後不會虧待你！”赫杞淩天顯然對玉暖放心了一些，坦然以王者自居。
玉暖立刻肅容表忠心，“臣此後一定為您馬首是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赫杞淩天滿意地微微點了點頭。
“可是……臣不明白……您不是煉造出了‘信雎鳴紋’麽？為何還要用臣呢？”玉暖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只要控制了玉暖，那些緣由也不再是機密……或者說那些機密現如今早已是人盡皆知，告訴玉暖也無妨。
“涼雎靈女大逆不道，不肯為本仙皇驅策，偷走了‘信雎鳴紋’，安置在你的額上，妄想要利用你來動搖本仙皇的大業……”赫杞淩天不屑地笑了笑，“癡心妄想！”
哦……原來是這仙皇老兒殺了人家涼雎太多族人，驅策一直是自由身的六界第一神鳥做自己的奴仆家禽，為自己征戰，人家靈女看不過想辦法報覆他……
說得冠冕堂皇……人家不樂意被你驅策就別勉強了唄……非得趕盡殺絕血流成河……
心裏這麽想，嘴上可不能這麽說……
玉暖痛心疾首地道：“仙皇陛下如此雄才大略高瞻遠矚，那涼雎靈女不肯歸順是不識好歹，還想報覆仙皇陛下是大逆不道！她太頑固不化……仙皇陛下不必理會她。”
“還有一事臣也略有疑問，這‘信雎鳴鑒’不是一直在仙皇子那裏麽？為何如今又在您這裏……”玉暖試探著問道。
赫杞淩天臉上有些得意，也有些對他人的蔑視，“他以為他把‘信雎鳴鑒’吞入腹中本仙皇就拿他沒有辦法了麽？本仙皇不但用靈力硬生生將他催得吐出了‘信雎鳴鑒’，還又餵他吞了一假的‘信雎鳴鑒’，他現在一定以為那個桃生家的小子是他的靈主……還有絞天夙，他以為他能找到涼雎靈主就能攻陷赫杞仙洲……他一定沒想到，他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的‘信雎鳴鑒’卻是假的……傳遞的完全是錯誤的信息……兩個假的‘信雎鳴鑒’騙了兩個企圖與本仙皇為敵的愚蠢之人。”
玉暖聽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赫杞淩天的意思……
這個老奸巨猾的老家夥！
這下不但騙了師父還騙了肆寒師父！
“報……報告仙皇陛下！絞天魔洲帶了千萬人馬來攻！”一個面貌硬朗的男子沖進來道。
赫杞淩天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向玉暖使了一個眼色，“去吧，小狐貍，接下來的好戲，要靠你才能唱得精彩！”
玉暖笑了笑沒有說話。
待會兒得見機行事，讓大批涼雎和師父的人馬廝殺，血流成河的場景絕對不是玉暖想要看到的……
可是她自身有沒有什麽強大的靈力，受制於赫杞淩天，她要是硬來的話，說不定還沒有平息這場戰爭，就被赫杞淩天殺死了……
赫杞淩天勒令玉暖先用抹額將額上的‘信雎鳴紋’遮上，帶著玉暖上了一輛戰車，他刻意將玉暖與其他所有人隔開，與涼雎大軍更是遙遙相望。這下玉暖完全受制於赫杞淩天，根本無法有什麽小動作。
仙洲之外的仙海上是連綿不絕的無數絞天魔洲的戰船，幽黑的戰船仿若陰沈的烏雲，營造出一種壓迫人心的緊張氛圍。
夙站在軍隊中央最顯眼的軍船之上，他的身邊是一臉怒容的桃生幾約，桃生幾約的額上也顯示出了信雎鳴紋，只不過看起來和玉暖額上的有些細微的差異。夙對著赫杞淩天遙遙吶喊：“赫杞老賊！涼雎乃六界第一神鳥，各界都有權利支配，憑什麽由你一人掌握？本太子勸你不要冥頑不靈！現在投降，臣服於我絞天魔洲，向我絞天魔洲魔君朝奉，本太子就饒你不死！”
赫杞淩天仿佛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仰天長笑，笑畢，像一只獵豹一般陰狠地道：“乳臭未幹的黃口小兒，就敢如此大言不慚，你父親會為他的管教不嚴而後悔的！”
玉暖正絞盡腦汁想怎樣才能阻止這場戰爭的時候，她無名指上的楓葉圖案忽閃了起來。
阿楓？
阿楓也是個好鬥且野心勃勃的人。
要是阿楓這時候元神覆原完成了……
今天可就真的真的鬧大發了……
魔仙妖三界齊聚一堂，那將是毀滅性的大戰……
阿楓必定會幫夙，因為赫杞仙洲向來就強大，若是再滅掉絞天魔洲……豈不是要更加無法無天，唇亡齒寒，絞天魔洲已經毀滅了，陌淩妖洲毀滅的日子還會遠嗎？
阿楓一定會為了平衡赫杞仙洲的勢力而選擇幫助夙。
玉暖糾結呀……
一邊是自己的師父，一邊是肆寒師父的老爹，一邊是自己老家的妖王……
她幫誰好呢？
頭疼頭疼……
楓葉圖案閃了一會兒，阿楓的元神迷了出來，到空中之後立刻活蹦亂跳，近乎癲狂地大喊大叫，“啊哈哈哈哈哈哈！終於覆原了啊啊啊啊啊啊！不但覆原了，還解封了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聲音和這個近乎透明的人影只有玉暖能聽到和能看到，因為玉暖是能和阿楓匹配的宿主。
癲狂過後，阿楓冷靜下來，“哎？這不是赫杞仙洲嗎？怎麽會在這裏啊？朕的肉身呢？”
玉暖小聲道：“你肉身在陌淩妖王宮的‘芳華’裏呢！回去吧，回你的老家呆著去罷！”
赫杞淩天不解地看向玉暖，微皺了眉道：“你一個人在那裏碎碎念什麽呢？”
玉暖連忙道：“臣一緊張就愛碎碎念……”
赫杞淩天冷哼了一聲道：“無用。”
阿楓立刻暴露了他好性的原形，身長脖子東張西望，眼睛忽閃忽閃亮起了光，興奮地道：“嘿！這麽熱鬧啊！絞天和赫杞要打架了！那怎麽能少得了朕！”
說完阿楓就要往玉暖身體裏沖，先用一下這丫頭的身體！
玉暖立刻躲開，道：“別沖動，別沖動，亂湊熱鬧不是啥好事兒！”
阿楓撲了個空回頭瞪著玉暖。
赫杞淩天以為玉暖想逃跑，反手揪住了玉暖的衣領，“你要去哪兒？”
☆、阿楓
73.
玉暖瞪大眼睛回看著赫杞淩天，結結巴巴地道：“沒去哪兒，臣緊張，活動一下筋骨。”
說完玉暖大刀闊斧地跳起了黃花花教過她的減肥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
赫杞淩天皺著眉頭用一種看猴子的目光上下掃了四肢不協調還非要手舞足蹈的玉暖一遍。
涼雎靈女這選得是什麽奇葩！
玉暖被赫杞淩天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心虛地漸漸放慢了動作，最後慫慫地站好不動了。
玉暖軟軟的小腦瓜飛快地轉動著，怎麽樣才能阻止這場惡戰呢？
有了！
“嘿，阿楓。”玉暖小聲喚阿楓，反正現在玉暖離赫杞淩天已經遠些了，而且四周戰鼓轟鳴，這樣的音量赫杞淩天聽不見。
阿楓回到玉暖身邊，沒好氣地道：“幹嘛！又不是沒用過你的身體？現在怎麽了？許久不見不好意思了？”
“可以給你用，只是要告訴你一點事情，你進入我身體之後，和赫杞淩天對打幾下然後趕快逃跑，跑到涼雎大軍附近。”玉暖盡量清晰地向阿楓敘述。
“為什麽？”阿楓不解地瞟了瞟玉暖，“你能控制那些大鳥不成？”
“這個日後再說，你聽我的準沒錯，不然，你被這麽多仙兵仙將包圍，加上靈力無邊的赫杞淩天，也討不到什麽好處，別一會兒看熱鬧不成，還白白損掉我這麽好一個宿主。”玉暖耐心地解釋勸說道。
阿楓想了想道：“也是。”
說完阿楓的元神沖進玉暖的身軀，與玉暖融為一體。
玉暖的靈力瞬時達到阿楓的高度，運起靈力對著赫杞淩天擊出了強大的一掌。
沒有防備的赫杞淩天被擊得後退了好幾步，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玉暖鬢角的妖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赫杞老兒，好久不見！”“玉暖”笑嘻嘻地說了一句，飛身跳上戰車半人高的邊緣，還回頭沖赫杞淩天調皮地眨眨眼：“回見了！”
赫杞淩天也運起靈力去回擊，可是，“玉暖”早已縱身一躍逃之夭夭。
“玉暖”事關重大，赫杞淩天連忙也縱身跳下去去追。
“眾將聽令，左右包抄圍困她！一定要將她活捉！”如果玉暖死了，“信雎鳴紋”會自動消失，附在下一個涼雎靈主身上，所以赫杞淩天只能活捉玉暖而不能殺死她，之前說殺死玉暖也只是威嚇她而已……
“玉暖”遇神殺神，遇鬼殺鬼，見招拆招，老妖王打起架來還真不是蓋的，很快就來到了涼雎大軍附近的上空。
此時玉暖凝神，將阿楓的元神擠了出去。
“你幹嘛！我還沒打夠呢！快把身體給我用！”
玉暖的元神才是這具身體最優先接納的元神，玉暖不給阿楓也奈何不了玉暖，只能嚎叫著幹瞪眼。
玉暖面對著涼雎大軍，將自己頭上的抹額除了下來，露出了眾人爭搶的“信雎鳴紋”。
夙看到之後大驚失色，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麽可能有兩位涼雎靈主！”
玉暖忽視身後所有的吵嚷，雙手食指中指並攏抵住太陽穴，凝神，看著眼前的涼雎大軍。
涼雎的羽毛雪白光滑，尖細的長喙和長腿為晶石一般油量的黑紫色，一雙琉璃珠一般的眼睛閃著璨若星辰的紫藍明亮光芒。它們一同昂頭，以一種絕對信服的眼神望著它們的靈主。
就在這萬眾矚目的神聖時刻，老年少女玉暖又開始不走尋常路。
人家都是“眾將聽令！”“眾涼雎聽令！”
而玉暖……眨巴了一下眼睛道：“大可愛們！跟我走吧！”
涼雎們“嘩啦啦”張開翅膀飛出了出來，像一浪仙雲乍起，向著玉暖洶湧而去，靠近玉暖後，將玉暖圍在中央，盤旋二飛，像由涼雎組成的慢節奏旋風。
玉暖跳上領頭涼雎的背部，輕輕順了順它的羽毛，附在它耳邊指著桃生幾約道：“看見那個好看的小哥哥了沒有，我們去救他好不好？”
涼雎沒有玉暖想象的那萌，六界第一神鳥驕傲起來和赫杞肆寒有得一拼，微微合了合雙目，朝著桃生幾約沖了過去。
夙看著大批涼雎大軍沖了過來，連忙命令手下士兵放箭。
大批帶著魔火的劍羽一起射出，恍若在空中炸開無數璀璨明亮的煙火。勢如破竹的飛箭撞上涼雎的軀體，碰撞出一連串火花。箭沒能刺破涼雎的皮肉，甚至沒能在涼雎堅韌的羽毛上留下一絲一毫的傷痕，都被頂了回去，無力地下落，墜入五邊的仙海之中。
領頭涼雎飛著從夙和桃生幾約所在的戰船上空穿過，玉暖眼疾手快將桃生幾約拉上了涼雎的背。
玉暖和桃生幾約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所有的涼雎，離開了仙境，飛回了玉暖的老家——陌淩妖洲。
玉暖將涼雎大軍交給專門負責看管陌淩妖洲軍隊物資的官員，帶著受了傷的桃生幾約和阿楓的元神回了妖王宮。
“妖王陛下！”擊新子一看玉暖就兩眼放光，“妖王陛下好厲害！把涼雎大軍給搶過來了！”
玉暖笑了笑，她怎麽有種小雞仔不再長大的錯覺呢？身高也好心智也好。
擊新子又不悅地嘟起了嘴，“妖王陛下又帶好看的哥哥回來了……”
玉暖像個大姐姐一樣拍了拍擊新子的頭，道：“什麽叫又？朕什麽時候帶好看的哥哥回來過嗎？”
宮裏的男子都是大臣給找來的，擊新子是玉暖撿來的，除此之外玉暖沒有帶過什麽男子回來啊……聽小雞仔的口氣好像玉暖很花心，很yin蕩一樣……
“上次回來帶諾何回來，這次又帶了一個……”擊新子低著頭悶悶不樂地嘟囔道。
玉暖哈哈大笑，然後就又伸出她的魔爪去□□擊新子還不太長的頭發，很快就把他揉成了真正的小雞仔——頭發亂得像雞毛撣子。
“那個哥哥是朕的同門，不是朕的……”玉暖剛要說，忽然又住了口……她和桃生幾約好像快成親了……要成了親就不只是同門了……
雖然玉暖和這妖王宮裏的男子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可是，如果桃生幾約知道的話……
玉暖想象了一下桃生幾約頭上碧綠冠冕的高度，嚇得禁不住打了一個嗝。
罷了，不雙修了，她都有那麽多涼雎神鳥了還修個屁仙啊，就算讓那些涼雎去當車夫也能掙不少錢哪……
玉暖現在是暴發戶了，不用修仙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玉暖就先瞞著她自己是妖王的事，先和桃生幾約退婚，然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完美！
玉暖來到“芳華”裏桃生幾約所宿之室，他還在昏睡著。
玉暖拿濕毛巾為他輕輕擦了擦臉，坐在床頭一邊等待他醒來一邊看一本閑書。
坐了大半天，桃生幾約才悠悠轉醒。
“這是哪裏？我昏迷了多長時間？”桃生幾約捏著眉心，微微有些痛苦地道。
“這裏……”玉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這裏是我家。你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喝點水？”
桃生幾約點點頭，他睡得久了，確實有點口幹舌燥。
玉暖預備起身，擊新子按住了她，道：“新子去罷。”
桃生幾約疑惑地看著富麗堂皇的室內和二三十屏息斂容的男子，不禁道：“你家……怎麽都是男子？”
玉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盡量保持平靜，道：“我家……力氣活兒比較多，所以招侍從的時候更傾向於招男子……”
“哦……”桃生幾約並沒有恍然大悟，反而是一副錯愕模樣。
“你現在有傷在身，不便舟車勞頓，就先在這裏養傷罷，等傷養好了再回陌溪。”玉暖將水杯從擊新子手裏接過，遞給桃生幾約。
桃生幾約看著玉暖坐在他身旁，溫柔地托著水杯的模樣，真像一位細心體貼照顧丈夫的小妻子。
很快，她就是我的妻子了。
這樣想著，桃生幾約忽然覺得陽光都更明媚了。
桃生幾約接過水濕潤他幹燥許久的嘴唇和咽喉。
不久，諾何也過來看望。
不多時不見，也不知道諾何用了什麽方法，竟又修至了普妖九重六層——他不是妖基已毀嗎？怎麽不但能重修，還上升得那麽快？
玉暖略微有些擔心壓制不住諾何，但轉念一想，阿楓馬上就回來了，此後的事就不需要她來操心了……
諾何走至近旁，欲行禮，玉暖搶先一步托住他的手將他引了出去，告訴諾何讓他不要再讓他人再進入桃生幾約所在的院落，也不要在桃生幾約面前叫玉暖妖王陛下。
諾何應了。
就在這時阿楓這阿飄氣呼呼地走了過來，怒道：“我的元神好不容易才覆原，又好不容易才從你的無名指指甲裏解封，為什麽還不能順利地入駐我自己的身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楓抓狂地撓著自己的頭發，恨不能立刻把自己薅成一個禿子。
“你先進去罷，諾何。”玉暖先把聽不見阿楓說話的諾何支了進去，而後，對阿楓道，“不用著急，應該是你的身體還不熟悉你的元神，你和它多套套近乎，熟悉熟悉就好了。”
“氣死我了！居然能不認識我了！好一個忘恩負義不念舊情的身體！”
阿楓連他自己的身體都嫌棄……
☆、赫杞
74.
晚上，玉暖和擊新子一起坐在“芳華”主殿殿頂側邊的平臺上。二人中間擺著一方小桌，上面有一碟花生米、一盤水杏和一壺小酒。
今夜的月亮皎潔圓滿，靜靜地置於似有無限繾綣的絲絲薄雲之上。
“小雞仔，我可能很快就要離開這裏了……”玉暖緩緩開口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霎時間有些若有若無的憂傷。
“又去修習嗎？”擊新子並沒有意識道玉暖這話背後的深意，“新子早就習慣了，您總是來去匆匆。”
玉暖笑了笑，道：“不是……是可能要永遠離開這裏了。”
“永遠？”擊新子的眼睛睜大了一些，“您是在說笑麽？您怎麽可能會永遠地離開，一個妖洲怎麽可能沒有統領者呢？您離開了，誰來管治陌淩妖洲呢？新子所做的為宣傳王權而設立的教舍又是為了什麽呢？”
“王權是永遠存在的，誰是主人都不要緊，我走了，自然會有人替代。”玉暖半是坦然半是酸澀地說道。
“不，不能替代。”擊新子執拗地道，“您不可能被替代。”
玉暖哈哈大笑了兩聲，拿小碟裏的花生米往嘴裏扔，也向著擊新子扔，不過沒扔中，玉暖就不再浪費糧食了，拿起來送到擊新子嘴邊餵他吃，吃了一會子，向後躺下去，枕著自己的胳膊仰望散布著點點星辰的低垂夜空。
“像做夢一樣啊……”幾杯酒下肚之後，玉暖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很快，我就要陪著一群大鳥獨自生活了……也不錯，嘻嘻”
玉暖吹著微風，和擊新子漫不經心地聊著天，不知不覺睡著了。
夢中。
又是和上次一樣的地方，只是這次的夢境是上午十分，陽光正好。
玉暖站在原地不動，四處張望著。
上次那個女子此時沒有帶著花瓣筐，而是坐在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將赤.裸.的玉足垂在清澈的溪水中，用她的小腳歡快地踢著溪水。
玉暖看著那個美麗女子那樣純真歡快的樣子，微微有些發楞。
她感覺到玉暖的目光，笑盈盈地回過頭來，彎彎的雙目裏仿若含著晶瑩的露珠，漾著點點光澤。她擡起白皙的玉暖召玉暖過去，“過來呀，過來一起玩兒，你看，這邊多好！”
玉暖對她上次把自己推入血池還心有餘悸，猶疑著，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過去。
“你怕什麽嘛！”那女子笑意更濃，“這只是在夢裏，在夢裏我能把你怎麽樣嘛！”
那女子嬌憨的語氣近乎撒嬌了。玉暖想想也是，便大著膽子走了過去，褪了鞋，和那女子並肩而坐，將腳垂入清涼的河水中。
“你做得真不錯。”女子滿臉喜色地誇獎玉暖，“將我們的涼雎從那狗賊手下奪了出來，這下看他還怎麽囂張！”
這女子是什麽人啊，對赫杞仙皇的怨懟這麽深。
“你很疑惑？”女子看向玉暖，想了想，將玉暖的食指指尖放在了她的眉心，“那我就讓你看看發生了什麽。”
玉暖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玉暖再次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個盛滿血色肉醬的大坑，裏面還混著涼雎不再光亮的羽毛。
“啊～”玉暖禁不住想捂眼尖叫，可是她發現，她控制不了身體，這是那女子的記憶。
再往前是一排機子，這種機子一般是用來搗糯米做年糕吃的，可現在，那些天兵，將一只又一只活生生的涼雎扔進去，大大的木樁重重地落下，能聽見涼雎骨肉破碎的聲音，擡起落下幾個來回，尖叫的涼雎轉眼間變成了連嗚咽都無法的肉漿。
女子是這些涼雎的守護神——涼雎的靈女。
她撕心裂肺地喊叫著：“你們這群喪心病狂的禽獸！放開我的族類！”
帶頭的將士笑道：“靈女，你就別執迷不悟了！中了我們仙皇陛下設下的陷阱，落到我們仙皇手裏了就該老老實實得為我們仙皇驅策，自由好做什麽？命不在了還要自由有什麽用？”
“我們族群與你們赫杞仙洲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們為何要加害於我們！”涼雎靈女的手被禁錮在背後，她動彈不得，只能怒視著那將士。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井水不犯河水，涼雎乃六界第一神鳥，就算我們仙皇不去觸碰，也會有別人去染指。既然如此，這等艱巨的任務何不由我們雄才大略的仙皇來完成呢？”將士不氣不惱，笑嘻嘻地道，“靈女啊，你與其這樣與我爭辯，不如花些力氣去灌輸你的族類服從管治，這樣也能少些涼雎白白喪命！”
涼雎靈女只覺得肝膽俱裂，她的族類絕對不能屈服！絕對不能！
將士按著赫杞淩天的吩咐，按時按點去訓練剩下的涼雎。將臣服於“信雎鳴紋”鑄進它們的本能裏。
能做到的涼雎被留下繁殖後代，不能做到的就被搗為爛泥，“嘩啦啦”倒入那肉漿坑裏。
仇恨在涼雎靈女的心裏日覆一日的加深。
終於一日，涼雎靈女尋得了機會從赫杞淩天的魔爪下逃走了。
她來到了一處極寒之地，收養了三個女子。
一個是狐妖淺安綾思，一個是楓魔淺安羅意，還有一個是已修成人形的涼雎淺安錦念。
在許多年之後，赫杞淩天早已將所有的涼雎馴服，只要他出示“信雎鳴紋”，必定能號令所有的涼雎。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一只已經化作人形的涼雎，卻成為了變異體，她怎麽也不肯聽從“信雎鳴紋”的號令。
若是這事發生在赫杞淩天剛開始訓練涼雎的時候，此女必死無疑，還有，要是此女其貌不揚的話，也必死無疑。
偏著，這發生在所有涼雎都向赫杞淩天屈服的時候。偏著，赫杞淩天去看究竟為何的時候，這小女身著一身紅衣，膚白似月，一張帶著執拗的俊俏臉龐，深深地烙進了赫杞淩天的心裏。
赫杞淩天在半癱坐著的淺安錦念跟前蹲下，單膝幾乎著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淺安錦念。”淺安錦念冷冷地道，近乎有些愛搭不理的感覺。
一個有著叛逆情態的絕世美人對一個已經至尊多年的王者來說，那龐大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赫杞淩天勾了勾嘴角，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待在本皇身邊，本皇要親自馴服你。”
看到這裏，玉暖忽然就想起了淺安錦念死前對赫杞淩天說的最後一句話。
“淩天，你最終也還是沒能馴服我。”
反倒被馴服了吧，玉暖這樣覺得。
這個時候，靈女已經成了一種很特殊的阿飄，沒有實體，可以在赫杞仙皇宮裏行走自如可以看到赫杞淩天和淺安錦念的一舉一動。
淺安錦念開始總是冷冷清清地待著，百無聊賴地在赫杞淩天寢宮的某個角落摳弄著桌角，或出神地望著天空。
赫杞淩天不聲不響地走到她身邊，和她向著相同的方向望一會兒，問她道：“你在想什麽？”
淺安錦念有點悶悶不樂地道：“我想從這裏飛出去，飛啊飛啊，飛好遠好遠，好久好久。”
赫杞淩天看著天空一會兒，笑了笑，牽起了淺安錦念的手，帶著她飛往了她向往的天空。
兩個人牽著手，並肩而飛。
淺安錦念看了看赫杞淩天英俊的側顏，覆看向前方，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
或者說，裝作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赫杞淩天側目看著淺安錦念美麗的笑顏，也如一個青少年一般，眉眼舒展張揚起來。
也許，赫杞淩天是想告訴淺安錦念：你在我身邊，也可以擁有自由，而且，還能擁有我，和我給你的一切。
本來平靜如水的仙皇宮因為淺安錦念而起了一些帶有傳奇色彩的波瀾。
現在，大家茶前飯後都喜歡談論那位美人。
說她今日又隨仙皇一起去狩獵，她說去哪裏，仙皇就跟隨她去哪裏，她想要什麽，仙皇就立馬獵來給她，她說累了，仙皇就帶隊回宮。仙皇時時刻刻都把她帶在身邊，仙皇摟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二人守著紗窗伴燈夜話。二人吵架，她根本沒有把仙皇當做仙皇，與仙皇針鋒相對，分毫不讓，仙皇不但沒有為難她，反而去主動找她，說些俏皮話逗她，把她哄得喜笑顏開，二人和好如初……
那個征南戰北殺伐決斷的仙皇啊，為一個女子著迷至此。
仙皇宮裏本是不允許除了仙皇之外的仙人走馬的，可是淺安錦念就可以，穿著一身火紅的錦衣，騎著仙皇的奔月仙馬，像個小霸王似的在仙皇宮裏逛來蕩去。
不知怎的，仙皇的奔月仙馬突然受了驚，高高地揚了前蹄差點沒把淺安錦念給聳出去，接著就開始沒命地狂奔。馬術不良的淺安錦念被顛得頭昏腦脹也不知如何是好。
赫杞淩天聞訊從寢宮出來，遠遠看到這場景立刻向奔月仙馬停下，不要再發狂，可奔月仙馬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就是不肯停下，三兩下把淺安錦念甩了下來，不僅如此還揚起前蹄要踩踏淺安錦念。
無奈，赫杞淩天挽弓搭箭，朝著陪自己征戰多年的奔月仙馬射了出去，正中奔月仙馬的脖頸，箭身的巨大沖擊力讓它向後仰去，轟然倒地。迸濺的鮮血落了淺安錦念一臉。她雪白的小臉因為鮮血花成一片。
赫杞淩天疾步趕到，不忍心去看那奔月仙馬——那曾經陪他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的戰馬，蹲在淺安錦念跟前，檢查她的傷勢。
☆、使命
75.
還好，淺安錦念只受了一些皮肉傷，沒有什麽大礙。赫杞淩天見淺安錦念沒有什麽大礙這才放下心來，臉上浮起了一層怒色，道：“和你說過多少次了！這奔月仙馬不好控制，讓你不要專挑它騎，你非不聽，現在好了吧！”
淺安錦念被罵得沒了脾氣，低著頭不言語。
赫杞淩天很少對淺安錦念說重話，現在見她這副蔫巴巴慫噠噠的樣子，有些不忍，緩和了語氣道：“以後不要再隨便以身試險了。”
淺安錦念乖乖地點了點頭。
赫杞淩天蹲在淺安錦念面前道：“上來，背你回去。”
淺安錦念慢慢地覆上了赫杞淩天的背。
宮裏愛看熱鬧的老少婦孺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瞅，仙皇居然親自背那美人回去！
仙皇走得慢悠悠的，淺安錦念覺得她好像深處搖籃之中，就這樣被人輕輕地晃著，快要睡著了。
“淩天，”淺安錦念在赫杞淩天耳邊真誠地道，“我想告訴你，你已經把我馴服了，我心甘情願被你馴服，為你驅策。我想要你做我的主人。”
這時，赫杞淩天已經進入了寢宮內，將淺安錦念放在了床邊上。
赫杞淩天在淺安錦念跟前單膝跪地，先是去為她搓揉腳踝腫起的部分，而後，仰起頭看著淺安錦念道：“你以為我費勁心力親自馴服你就是想要做你的主人嗎？”
“不然呢？”淺安錦念睜大眼睛一歪頭。
赫杞淩天攬過淺安錦念纖細的脖子，挺直身體吻上了她的唇，良久才松開，道：“我想要做的，是你的夫君。”
“聽說了沒有！聽說了沒有！仙皇陛下要大婚啦！”
“哎呀呀！仙皇陛下一直忙著攘外安內，勤於政事，這可是仙皇陛下第一次成婚！”
“真是好生羨慕啊！那個美人的命真好！”
“就是就是！不知道上輩子積了多少功德！”
……
仙皇成婚之時，一切流程均按宮外民間的習俗來，以示此生僅有此妻，而非按祖制納妃立後之時的君臣之禮。
赫杞淩天要讓淺安錦念知道，他們不是君臣，是夫妻，將要相守相伴一生的夫妻。
洞房花燭夜，赫杞淩天進入洞房之時，淺安錦念早把蓋頭摘了，正在費力地解鳳冠，看到赫杞淩天進入仿佛看見了大救星連忙招手向赫杞淩天求助，“淩天淩天，你快過來，幫我解一下這個，好重啊，我的脖子快要酸掉了！”
赫杞淩天連忙走過去，去幫她摘那鳳冠，修長的手指上下翻飛，三兩下便將那鳳冠除下了。
淺安錦念只覺頭上一輕，禁不住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啊……終於解開了！現在輕松多了！”
赫杞淩天笑了笑，譏誚淺安錦念道：“成個親，辛苦你了，娘子，小生這廂感激不盡。”
淺安錦念有點不好意思，紅著臉搡了搡赫杞淩天。
“夫君解鳳冠辛苦了，為了表達我成親的誠意，合歡酒我去拿。”淺安錦念很勤快地跳下床，倒了兩杯合歡酒，一杯給赫杞淩天，一杯留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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