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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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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間的空白和扭曲, 但很快就平覆了心情。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個鬼啊!

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個FBI滅口才行!

雖然名知道這樣做不對,但一瞬間, 安室透的腦海裏依然出現了至少一百種的殺人手法。

雖然同為臥底,但安室透對赤井秀一可沒什麽好印象,如果不是這個家夥的、如果不是這個的話……

“占星師先生,你有什麽想要實現的願望嗎?”雖然五條稚沒有準備幫安室透實現願望的強烈願望, 但等他以後找到了【無論如何也想實現願望】的感覺後,再幫安室透實現願望,也是可以的嘛!

考慮到安室透內心強烈到快化為實質的念頭,五條稚又補充道:“殺人的話,應該不可以。”

“嗯?”安室透一楞,隨後有些無奈地蹲下身, 揉了揉他的腦袋,“並不會殺人。”

五條稚疑惑又茫然地看著他:“但是, 占星師先生不是很想殺掉這個叔叔嗎?啊,我知道了!占星師先生一定是想自己動手吧!尼醬也說過靠自己實現願望的成就感是比原本本身還要幸福的事情!”

五條稚信任地對他說:“占星師先生一定是得償所願的,biu~地一下下詛咒,嘭~地一下炸成血霧,一下就好了!”最是天真可愛的語氣, 卻說出了令人渾身發冷的內容。

本來只是看熱鬧的赤井秀一:“……”雖然只是留下來看熱鬧,卻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殺死”了?!而且“biu~地一下被下詛咒, 嘭~地一下被炸成血霧, 這到底是什麽死法啊!不會太兒戲嗎?!

單純的孩子用可愛的話語和形容說出了幼稚的話語, 這沒什麽, 聽到的大人們只會會心一笑。

然而在場的人卻沒有能笑出來的。

“魔、魔鬼……”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綁匪、又或是生生被嚇醒, 四肢並用地試圖去拉車門, 好快點逃跑。

然而,小腿上突然多出的重量讓他再也動彈不得。

“叔叔,綁架的話,不是得要贖金嗎?你還沒問我哥哥要贖金呢。”

小小的皮鞋踩在男人的小腿上,小孩的思維太過跳躍,明明上個話題還在這裏,下個話題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死掉的話,就不能和柯南他們一起看電影了。這樣的話不就破壞我和他們的約定了嗎?背棄約定的孩子是壞孩子,壞孩子沒有人喜歡,稚醬不想當壞孩子。”

“雖然稚醬變成壞孩子,尼醬也會繼續喜歡我,但稚醬想要被更多更多的人喜歡。”

“啊……尼醬總是做著惹別人生氣的事情,尼醬是壞孩子嗎?如果我變成壞孩子的話,尼醬會喜歡我嗎?”

絲絲黑色咒力從他的瞳孔出冒出,異色瞳中的神采漸漸消失,柔軟又懵懂的眼神被冷酷和漠然取代。

毫無情感的眼睛讓他的氣質一下變得陌生了起來。

“糟、糟糕了……”江戶川柯南一把扯過駕駛座上被麻醉針射中昏睡過去的男人,啪啪朝臉就是連環巴掌,“該死的!你們剛才對他都做了什麽啊!”

五條悟那個弟控,絕對不可能什麽措施也不做地就讓五條稚一個人在外面亂跑。

咒術師、咒力、術式……他不了解的東西太多了!

“稚、稚醬,”江戶川柯南試圖和他搭話引起他的註意力,“不好了,已經好晚了,步美他們都要等急了,我們快回去和他們匯合吧?”

五條稚偏頭看了他一眼:“匯合?”

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眼神啊?江戶川柯南只覺得自己被這簡簡單單地一眼看得渾身凝固,身體沈重得好像連眼睛都動不了。

五條稚的身影似乎也像故障的機器那樣,一閃一閃地閃爍著雪花。

“對、對啊……”江戶川柯南幾乎是從牙縫中將聲音擠出,“不是約好了嗎?我們一起去看電影。”

“我們”

“一起”

“好呀~”被關鍵詞戳中奇妙開關的五條稚露出了期待的神色,“我們一起去嗎?!我,還有大家?”

身上像山一樣的壓力陡然消失,江戶川柯南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

“哇!”五條稚就像個最單純最可愛的小孩子那樣,滿足又快樂地笑了起來。

陰冷的空氣瞬間一暖。

只是普通人且未被針對的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並未看見咒力的流動,但被嚇醒的三個綁匪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猙獰又恐怖的咒力似乎無窮無盡,黑暗、絕望、窒息、痛苦……如果說五條悟的【無量空處】是能按照他的心意將無數的信息灌入領域內的敵人腦子,那麽帶著這種屬性的咒力,就是絕佳的【汙染】。

哪怕只是遠遠看上一眼,只要被觀測到,就會被絕望和痛苦占據全部的大腦。

三個綁匪睜著眼睛暈過去了,後面的警車拉著警笛追了過來。世界又是和平地一天呢!

滿心疲憊的安室透連和赤井秀一互相嘲諷試探兩句故布迷陣的力氣都沒了:“我送你們回、電影院吧。”拜托了,不要再出什麽意外了!

五條稚坐上安室透的車,短短的小腿夠不到地,就一甩一晃地顯示著自己快樂的心情。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詹姆斯就不見了,江戶川柯南本來還有點擔心湊不齊所有人,五條稚會生氣,結果他只是眨眨眼睛:“只要柯南和我一起就好了呀!”可以說非常無情地就把詹姆斯忘掉了。

“占星師先生也一起來嗎?”他期待地擡著比星星還要閃耀的眼睛,看向安室透的眼裏滿是請求。

安室透沈吟片刻:“等一下我還要去看一下那三個人的受傷情況。”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立刻找補道,“那三個人的命運線多了迷霧。”

面對安室透的擔憂,五條稚只是說:“沒關系,只要躺一年兩年就好了。尼醬的咒力又沒有真的觸碰到他們。”

安室透那該死的好奇心按捺不住:“碰到了會怎麽樣?”

“’嘭‘地一下炸開了!”五條稚做了一個天女散花的動作,踮著腳尖,短短的手臂畫出一個大圓,看起來可愛極了。如果能忽略他說的內容。

難怪剛才會說“詛咒,然後炸成血霧”這樣的話啊,原來是根據事實加以改編的嗎?!

“這樣的情況多嗎?”因為世界觀被沖擊地太過,安室透甚至放棄了去追究這種事情合不合法,他要不要抓人的可能性。

“唔……”五條稚想了一下,“在家的情況比較多,在外面很少。尼醬抓的咒靈太笨了,怎麽教都不會,有一次把我最喜歡的胖丁杯子都摔壞了,因為很生氣,所以咒靈們全部炸掉了。”

“還有尼醬帶我去總監部的時候,因為爛橘子太多,他們真的好喜歡湊在一起說尼醬的壞話哦!所以有時候也會把他們炸掉。”

“不過尼醬說他們都是渣滓,惹我生氣的都是渣滓,所以炸掉沒關系。”

可愛又詭異的氣質糅雜在一起,單純又覆雜的心情讓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雙雙沈默,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江戶川柯南選擇性地把剛才的話忘掉,出於偵探的直覺,他覺得“總監部”是他了解神秘裏世界的好切入口:“總監部,那是什麽?”

聽五條悟說過很多遍,所以記憶十分深刻的五條稚大聲且清晰地說:“是一群爛橘子妄圖空腐爛發黴統治世界的垃圾桶!”

“垃圾就該待在垃圾桶,然後和垃圾桶一起送到回收站焚毀!”想了想,他又補充到,“爛橘子和垃圾桶鎖死!”

“……”江戶川柯南深覺放任五條稚自由生長不是一件好事,這說的都是什麽和什麽啊!

“那你哥哥不在裏面做事嗎?之前跟在你哥哥身邊的那個’輔助監督‘是總監會裏面的人嗎?”

五條稚搖頭,誠實地說:“不知道。我被總監部判了死刑,所以尼醬把總監部的總部都炸掉了,超厲害的!轟轟轟——”

“吱——”輪胎和地面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因為慣性的緣故,三個人的上半身都用力地向前沖去。

“死刑?誰給他們的權利?”安室透的眼神凍得像寒冰。立本雖然有死刑,但因為死刑本身的爭議性,沒有負責人願意為剝奪一條生命簽字——即便那個犯人作為連環殺人犯傷害了幾十甚至上百條人命。

往前數幾十年,被執行死刑的犯人總數連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殘忍地殺害了幾十條生命的連環殺人犯還在監獄裏等待著出獄的那天,這麽小孩的孩子卻被宣判了生命的終結。

憤怒?心疼?氣憤?

或許因為情緒太過激烈,安室透此時此刻格外地冷靜。

“都是誰宣判了你的死刑?誰賦予了他們的權利?又為了什麽非要讓你死不可?”

安室透對上五條稚的目光。

孩子的眼睛清澈又透亮,像晴天的山澗小溪流,倒映著一切,幹凈又美好。他就像面鏡子,不管好的壞的,全部到包容進去,全部到映照出來。

“根據咒術管理條例,咒靈必須祓除。”

他的眼神總是懵懂的,漂亮的眼睛只是倒映著一切,笨拙地試圖理解這個世界,卻總是笨手笨腳地弄砸一切。

他學著大人們的冷酷一字一句地宣判著:“咒靈,不允許存在。”

他是不理解的。

人類?咒靈?咒術師?異能者?超能力者?

他不懂這些。

在認識到這些並搞清楚這些之前,他的時間被永遠停止了。

他對於自己的認知只是——

“但是,我是稚醬呀~五條稚。”五條悟的弟弟,五條稚。

“你做了無法挽回的事情,必須要用你的死亡祭奠亡者。”大人們總是這樣說著,說完後就能把脊背重新挺直,義正詞嚴地對他說,“五條悟不能獨占你!”

【咒靈】【咒術管理條例】這些名詞,對並不是真正的占星師安室透來說很陌生,但詭異的是,兩個都將“打破砂鍋問到底”性格刻入骨子的人,卻默契地沒有深入這個話題。

五條稚被詭異的沈默無聊到了,歪著腦袋左看看右瞧瞧,看膩了窗外的飛快倒退的景色,又找江戶川柯南陪他玩。

但入眼的,卻是江戶川柯南濕漉漉的臉。

“柯南?誰欺負你了嗎?!”五條稚氣憤地捏緊了拳頭,“我我幫你打他!”

考慮到自己的戰鬥力,他又趕緊補充:“我叫尼醬幫你打他!”

“才沒有哭!”江戶川柯南倔強地扭過了腦袋,“只是眼睛不舒服滴眼藥水的時候滴到外面去了。”沙啞的聲音聽著很是平靜。

五條稚信了:“那你下次換小瓶一點的眼藥水哦。幸好你都滴到外面去了,如果全部滴到眼睛裏的話,不是會把眼球泡壞嗎!”

江戶川柯南推開他的臉:“好啦,你坐好一點啦!”

《我的極-道魔法使大人》講的是一個男子高中生撿到魔法精靈的故事。

一心想要加入黑-道的男子高中生對小女孩才幻想的魔法精靈才沒有興趣。

“拜托了男子高中生大人!我聽說男子高中生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生物!不管是被用馬桶穿越還是被大卡車撞死,總之只要發生點什麽,就能拯救世界!拜托了男子高中生大人!我的家鄉正在遭受嘰裏咕嚕魔王的摧殘,只有和男子高中生定下契約,才能拯救我的故鄉。”

已經過了奇幻中二期正在入迷**的男子高中生不屑一顧,並趕走了魔法精靈。

被趕走的魔法精靈沒有放棄,決定去征服這條街的黑-道老大,然後在男子高中生加入幫派時給他下達去拯救劈裏啪啦大陸的任務!

但魔法精靈打完一個**,就有另一個**冒出來要開戰,打完一場架就有更多場架等著他去打。

被打架打架打架占據了全部生活的魔法精靈有一天早上起來一看,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收服了所有的**,成為了**の王。

雖然成了**の王,但他選定的契約者·男子高中生卻遲遲沒有來拜入**,魔法精靈很苦惱,然後派小弟去一看,嘰裏咕嚕魔王因為害怕魔法精靈找到男子高中生打破自己統治世界的野心,先下手為強契約了男子高中生。

正是當初見到魔法精靈的男子高中生。

魔法精靈大怒,隨即和嘰裏咕嚕魔王打了起來,他們打得天崩地裂,打得毀天滅地,從地球打到劈裏啪啦大陸,最後雙雙倒下。

“起來啊大哥!你可是戰無不勝的大哥啊!曾經打贏過那麽多架,這一次也會贏的吧!”

最後,在同伴們的呼喚下,魔法精靈醒來了。

整個故事劇情都很弱智,但玩梗的地方很多,特效很好看,打戲很帥,大場面一個接一個,一百二十分鐘的電影,驚險刺激的動作戲占了九十分鐘,嘭嘭嘭的爆炸聲都要把人耳朵炸裂了。剩下的三十分鐘好像是為了體諒觀眾的心臟和耳朵才故意放緩節奏的。

但是——

“好帥哦!”

“好酷哦!”

“好想再看一遍哦!”

幾乎看完電影的所有觀眾,都是這個全國統一反應。

“稚醬,你有去拍攝場地看過嗎?最後的嘰裏咕嚕魔王變身成惡龍的特效到底是怎麽做出來啊?!”

因為那是法夫納親自參演的啊。

因為他出的本子《詛咒之書》只有瀧谷一個人願意要,而瀧谷的出的本子排隊都要排到場館外面去了,有著很強勝負欲的法夫納被五條悟“可以給你的本子免費打廣告”誘-拐跑來當打工龍了。

《詛咒之書》果不其然地因為《我的極-道魔法使大人》的爆火而走紅,但黑心的五條悟為了

第二部 的打工龍,許下了“雖然《詛咒之書》很炫酷,但誰都不會有購買欲-望》”的願望,即便是當做無料免費派送的。

講個笑話,詛咒之龍寫的《詛咒之書》被詛咒了。雖然聽著很離譜的樣子,但事實就是如此。

只要在這個世界內,擁有五條真理的五條悟就是無解的bug。

“那個極-道組織總監會真是可惡啊!怎麽會有這麽討厭的人啊!”

因為極-道組織總監會的原型就是咒術界的總監會啊,是五條家故意夾帶私活抹黑他們來著——雖然只是把總監會幹過的事情做了一些微小的改編,不能算抹黑!

“魔法精靈透真是太帥氣了,雖然知道都是特效,但招式真的太酷了!”

因為那是根據五條悟的大招為模板的啊,用特殊的攝影機拍下的咒力的流動,瑰麗又邪惡的咒力炸開綻放出暴力之花——簡直是震撼的美麗。

“稚醬,你知道電影的

第二部 什麽時候出嗎?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第二部了!”

“不知道,這個要看尼醬的時間安排。”小場面就算了,五條家的咒術師們照樣可以搞出這樣的效果,但是那種毀天滅地即便是隔著屏幕也讓人想要膜拜的強大,只有五條悟能弄得出來。

裝著心事的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一開始以為自己只是來走個過場,發著呆把兩個小時度過,然後離場。

但從魔法精靈透進入**開始打一場架後,他們的視線再也離不開屏幕了。

孩子們在驚嘆,驚嘆炫酷的大場面。

網絡上在感動,感動他們國家的特效技術領先國際前第一十個銀河系。

然而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卻在止不住的心涼。

原來……這就是咒術師嗎?!咒術師的世界,原來是這個樣子嗎?!

因為對咒術界的一知半解,所以對咒術界的平均水準有了錯誤認知的兩個人帶著極大的震撼,久久不能言語。

“柯南,柯南你有聽到嗎?”五條稚一連喊了很多聲,江戶川柯南才遲鈍地看了他一眼。

“怎麽了嗎?”

“總感覺你的臉色很糟糕。”

江戶川柯南搖搖頭:“我沒事。”如果咒術界的總監部和電影裏的總監部一樣,擁有這麽強大的力量,憑借著現在的自己,真的可以保護好稚醬嗎?

“真的嗎?”五條稚有些懷疑,畢竟江戶川柯南的臉色太沒有說服力了。

江戶川柯南裝模作樣地打了一個哈欠:“沒什麽,只是我有點困了而已。”

“占星師先生也是?”

“嗯。”安室透揉了揉他的腦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需要我現在去做。稚醬,下次再見吧。”

五條稚,五條家,神子。

還有,死刑……

有一個猜測需要他去驗證,雖然無比希望這一次是他猜錯了,但是——

安室透不等聽完五條稚的道別,就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卡其色的風衣衣角甩出了一個弧度,他的背影挺拔又帶著莫名的決絕。

“占星師先生,下次也讓我們被命運之線牽引著相遇吧!”五條稚學著安室透的口味向他揮手。

這一次,安室透似乎再也沒有被這種中二的發言尷尬道,只是瀟灑地揮了揮手,連頭也沒回。

“哇!好酷!這就是成年人的從容嗎?!我也好想當一次占星師試試哦!”

江戶川柯南:“……”啊,這個人,還是出乎意料地適應性強大欸!

“該死的!五條家到底要幹什麽?!為什麽要拍這樣的電影!”

“是羞辱嗎?!故意抹黑我們總監部的名聲!”

“五條家也不害臊,堂堂咒術師,竟然不去祓除咒靈,還把咒力用在這種無聊的東西上面!”

“五條頃仁那個混賬竟然還給我送來了一盒電影票,這個老狐貍才不會有這樣的好心,陰謀!一定是陰謀!”

東京郊區某個幽深的地下,燭光搖曳,壓低了的憤怒七嘴八舌地在寬敞的房間裏回蕩著。

寬敞又昏暗的房間裏,只點了幾盞燭臺,這是總監部高層們開會的習慣。

穿著黑衣,帶著鬥篷,環境昏暗,壓低聲音營造出神秘感。

統一的裝束,嘶啞低沈的相似聲線,雖然能來參加會議的成員只有那麽些個,但似乎有了這一層遮掩,就多了肆無忌憚的安全。

反正沒有人知道我是誰,在這裏,我想說什麽都無所謂。

惡意和不滿無休止地發酵著,膨脹著膨脹著,便成了可怕的怪物。

咒術師不會產生咒靈。

普通人的惡意無法疏導,便成了無主聚集的咒力團,只要一個輕微的質變就能變成咒靈。

但咒術師的惡意卻會化作咒力,陰冷扭曲的咒力順著他們的身體,變大,變強。

他們享受著變強,更享受著動動嘴皮子就操縱了別人的人生的快-感。

“啪!”

“誰的電腦沒電了?不是說了要充好電的嗎?”一個聲音帶著很火大的憤怒響起,像是吃了炮仗一樣。

誰都知道他只是在發-洩著自己的不滿和怒火。

因為電腦沒電,被罵的人無法反駁,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誰罵了。

但他對自己掉線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生氣地把鼠標一摔,鼠標電腦和書桌都碎成了渣渣。

“老夫這麽大年紀了還學會了用電腦,已經很了不起了!”

自從五條悟砸了總監會的總部,成為了在場所有人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後,高層們就不太敢聚集了。

太危險了!一旦被盯上就是一鍋端的節奏啊!說著“為了總監部的大家,為了咒術界的未來,即便是我們這樣的老骨頭,也要撐到最後一刻”,實際上卻是因為貪生怕死而斷掉了每周一次的例會。

總監部的例會斷掉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影響,立本的咒靈還是那麽多,咒術師還是那麽杯水車薪。每天上百個咒靈傷人案子,他們哪有那麽多精力一個一個去查看報告,判斷情勢。只不過是一群熬了幾十年,終於掌握了話語權站到高峰的一群人,為了滿足自己浪費人力的無聊行為罷了。

這樣的例會,斷掉也沒什麽可惜的,反而是因為遲遲沒有人頤指氣使,大部分的咒術師和監督們都松懈了,報告?隨便寫一下就好了,一百個字不能更多了?假期?幹完這個任務我就要約會去!——沒有了指手畫腳,一線工作人員的效率反而提高了。

大家都很滿意,但高層們不滿意。

最初的那個年代,電腦雖然被發明了出來,但也只是剛發明出來,很多年輕人都不會用,更別說他們這群平均年齡六七十的老頭了。

但展示炫耀權利的例會不能就因為一個五條悟終止!於是古板守舊的咒術家族走向了現代化,電話必須有!

但既然要用電話,電路也需要架設吧?於是電也通了。

咒術界裏並不只有總監部高層的幾個家族,但即便是咒術師,也有著從眾心理,抱著“xx大人都裝了,為了不被丟下,我也要裝”的想法,整個咒術界都通了電!

雖然借助電話總監部的例會再一次組織了起來,但因為電話會議一次只能接一個人,局限性又大了起來。並且實名。

第一次的電話會議,詭異地在安靜中結束了。

但也是這個時候,新的總監部大樓修建好了,連夜砸錢喊來工作人員通了電,新的“高科技”會議室安上了上百個電話,不需要人到場,只需要與會人員撥打電話就可以了。

第二次電話會議進行得很順利,大家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在黑暗的會議室中掌控世界的曾經。

不回憶還好,一回憶總覺得缺少了億點點儀式感。

算了,就這麽著吧,還能怎麽辦?將就著過吧。

然後會議室又被五條稚砸了個稀巴爛——準確地說,是那一層都被五條稚削掉了。

這麽熊的孩子,五條悟也不管!竟然還在一邊吃著西瓜哈密瓜蜜瓜甜瓜對五條稚進行彩虹屁誇獎。

有高層氣不過,心想著我打不過五條悟,我還能怕你這個小玩意嗎?!

然後一時沖動跑過去的高層就被炸成了血霧。

高層們連夜逃離東京都,在無人的偏僻荒野沙漠孤島裏躲了好幾個月,才剛悄摸摸地回家,連夜洗了個澡刮完胡子才敢強裝鎮定地出來交際。

那一次之後,高層們拋棄了總監部總部,狡兔三窟,東京、北海道、沖繩、宮野……山裏、地下、海底……總之修建了很多個“會議室”。

通了電的高層們多多少少也算是脫離了土老帽行列,(被迫)開始接觸現代科技,慢了五條家不知道多少拍的高層們最近的新歡是電腦。

雖然都是六七十歲的老人了,但莫名的倔強支撐著他們,那個死也要學會的精神簡直高部分高三考生自愧不如。

“可惡!該死的五條s——家!”差一點將那個【不可說】的名字脫口而出,差一點對他產生了殺意。

險之又險剎住車的老人疑神疑鬼的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然後又摸了摸自己不是特別好的心臟,接著又側耳聽著風的聲音。

沒有隕石,沒有猝死,沒有暗殺,沒有……

確定自己沒被“詛咒”的老人松了一口氣,而後又是一股無力的憤怒湧上心頭。

可惡啊!難道他永遠只能在五條家雙子的恐懼下,惶惶不可終日地度過餘生嗎?!

老人想到了幾年前自己是多麽的意氣風發,又想到現在的自己連家門都不敢踏出一步,一股心酸湧上心頭,淚腺一脹,鼻尖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任誰看了都要感慨一句可憐。

“真的就沒有什麽天降正義的勇士管管他了嗎?!這麽欺負我一個七十三歲的古稀老人!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了!”

書房裏劈裏啪啦的一頓響,外面的仆人聽見了也只是將頭低得更下去,似乎不敢有任何存在感。

自從《我的極-道魔法使大人》宣傳片出來後,本就暴躁的家主變得更狂躁了。

別說只是砸砸電腦摔摔鼠標,他的心肝寶貝——一個跟著他出生入死幾十年特級咒具都被他砸爛了。

區區下人而已,這種事情當個透明人是最好的辦法。

“把備用電腦給我拿過來!”為了“隱蔽”“安全”實際上就是為了匿名,他們並沒有組群,更沒有加入聊天室,而是用了一種笨方法。

會議室裏擺放了裝有特殊程序和特殊賬號的電腦,他們在家用電腦連上會議室的任意電腦,讓電腦代替他們坐在桌子上。

這樣一來,儀式感和“安全性”都有了保障。

“為什麽不讓我去!別的小孩都去了!網上那麽多人都去看了!我也要去!”

電腦才剛搬來,屋外就傳來了一陣哭鬧聲。

老人皺了皺眉,下人進進出出的,原先的帳便被撤去了,外面的動靜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

“怎麽回事?”

下人惶恐地回答說:“是車居少爺。”年僅六歲的直廷車居是直廷家主最小的孩子,也是他天賦最為出眾的兒子。對待這個孩子,直廷家主一直是嬌慣溺-愛的,畢竟以他的天賦,以後必然是直廷家的希望。

因為是直廷車居,所以直廷家主緩和了臉色,推開門走了出去:“車居,怎麽了?男子漢可不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哭哭啼啼,你以後可是要支撐起直廷家的。”雖然是這麽說著,但直廷家主的表情卻很和藹。不像嚴父,更像隔輩親沒架子的爺爺。

“父親,母親不讓我去看《我的極-道魔法使大人》,我都看到了,她有好多好多的票!那麽多票,分我一個又怎麽樣嘛!”

直廷家主突然黑了臉。

直廷車居母親手裏的那些電影票,是直廷家主扔給她的,倒不是他口嫌體正直想去看,而是怕五條悟報覆。

誰知道那個任性的神子會不會因為自己把他送來的電影票扔掉就認定他是挑釁,然後上門炸了直廷家啊!

雖然五條悟以他“走路愛邁右腳”為理由找他的麻煩可能性更大。

“不許看!也不許哭!”直廷家主第一次沖自己疼愛的老來子黑了臉,“再哭就去禁地關禁閉!”

那《我的極-道魔法使大人》能是什麽好電影?赤。裸裸地在向他們示威,為了排一部電影,所以就讓這個多咒術師當苦力?所以就轟爛了一個小星球?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湊熱鬧的普通人只覺得立本的特效技術牛逼到不行,深知著和特效無關的咒術師和詛咒師們卻嚇得夜不能寐。

囂張!太囂張了!

繼續這麽囂張下去,你一定會翻車的!

拜托了,八百萬的神明大人啊,請保佑我在閉眼前的某一天,能看到五條悟翻車的名場面吧!

一天要默念上千次的願望不知何時能實現,但熊孩子的魔音攻擊卻在紮紮實實地到來了。

“我不管!我就要去看!我不是直廷家未來的家主嗎?為什麽家裏其他的小孩子都看了,就我不能看?!我是未來的家主,以我尊貴的身份,不應該比所有人都更早看到嗎?!”

“而且這可是五條悟大人親自參與制作的電影欸!我就算是明天就死了,也必須在今天看到!”

直廷家主眼前一黑,七十多的身體的確是大不如從前,被魔音穿耳的哭嚎聲一嚎,不知道是“家裏其他的小孩子都看了”還是因為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竟然這麽崇拜五條悟。

“你、你……”直廷家主氣急了,拿起自己的木履就往直廷車居身上揍。

六歲的小孩先是一楞,然後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接著仰著腦袋張嘴就嚎——

“你打死我吧!反正沒有五條悟大人參與的《我的極-道魔法使大人》,我就和死了沒區別!你把我打死了,然後再把《我的極-道魔法使大人》藍光燒給我好了!”

“——”

直廷家主一個氣沒緩過來,中風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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