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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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府宅。
一間房間。
木桶裏，鐘璃完全把自己浸泡在了溫熱的水中，水裏放了一些草藥，草藥貼到她的身上，頓時便有微涼的觸感逐漸向身體深處蔓延，而她皮膚上，原本殘存的灼痛感，似乎也減輕了許多。
這清冽的氣息，瞬間讓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人，閃過那個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想著想著，面上，突然就多了幾分冰涼的感覺。
不知，是有草藥貼到了臉上，亦或者……
她當下身體下滑，直至，把整顆腦袋都埋到了溫水中。
恍惚中，她似是聽到了，頭頂上，有人在說：“是要把自己給淹死？”
她下意識地微微仰頭，透過水波，看到水面上，那抹黑色時，“嘩啦”一聲，她驚的直接從水中鉆出了腦袋，並不停地大口喘著氣。
好在，這浴桶上面，是有蓋子的，當下除了她的腦袋之外，完全可以遮掩住她的其他部位。
鐘璃驟然從水裏鉆出，頭發上還沾著幾片草藥，她的面色微紅，不知是否是因在水中憋氣了太久的緣故，當下怒瞪著尤楚笙，心裏卻在想著，若是沐安，他一定不會就這般直接闖進來。
尤楚笙迎著她的怒意，卻很坦然道：“我敲門了，只是一直沒有回應。”
他擔心她會突然暈厥過去，這才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
鐘璃卻依然沒有好氣：“進來作甚。”
“看你死了沒。”
“……”若非是念著她現在還光著，無法動手，她一定會直接撲起來，咬死他！
不是覺察不出，她眸中的憤怒之色，尤楚笙卻神情極為淡然道：“原來你不想死？我還當，你恨不能時時刻刻將自己給燒死。”
鐘璃當下便白了他一眼：“你才嫌命長！”
如果她不這麽做，能從佟金的嘴巴裏詐出實話？
想到這，她當下又問道：“佟金，你打算怎麽辦？”
她相信，佟金之前所說的那些話，他一定是都聽到了的。
尤楚笙卻不答反問道：“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雖然因他戴著鬥笠，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卻依然能覺察出，他的質疑，鐘璃當下便欲伸手抓抓腦袋，只是，還未將胳膊伸出，她立刻覺察出了什麽，又將胳膊放回了水中，並且還將身子向水中潛了潛，正色道：“你都知道了？我也沒對他做什麽啊。”
“是，你是沒對他做什麽，只是會讓他逐漸變的不再像一個男人。”
鐘璃聞言，當下便知道，尤楚笙果然什麽都知道了。
她只是讓佟金吸入了一種，不能讓其人道的藥粉罷了，但是，這藥粉卻不會立刻就發揮作用，而是會有個發揮的過程，因而，她便奇怪了，尤楚笙是因何得知的？
尤楚笙卻只道：“你不知道的，我所知道，還多著呢。”
這是在說繞口令？
不等鐘璃細問，尤楚笙卻又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鐘璃怔了下，才明白過來她現在的處境。
是啊，有些事情，的確是需要去抉擇了。
不過，相較於她的事情，她更想知道，有關稻瘟之事，他們這些做官的，到底打算如何去解決。
畢竟，她為了這件事情，勞神勞力，而且，還因這件事情，而間接地弄丟了一個人。
“你之前，一直綁著佟金，就不怕打草驚蛇嗎？”
她還是將自己的心中疑問問了出來。
見她似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尤楚笙便直接回道：“本就是想打蛇打七寸，又怎會怕打草驚蛇？”
鐘璃聞言，當下便安了神色，這般說來，他應該是不會放下此事不管的。
而此時，尤楚笙又接著道：“你已經做的夠多了，趁著現在身份還沒暴露，你還可以回到之前平靜的生活。剩下的事情，你就無需擔心了。”
目前看來，似乎也只能這樣了。
畢竟，她雖有心追隨沐安，他卻連一個告別的機會都不曾給她，亦不曾給她做好，他突然並徹底地從她的生活中離開的準備的時間。
她當下便有些失神地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尤楚笙看著她，一顆尚有絲毫在波動的心，也漸漸地沈寂了下去。
其實，在方才，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他是希望，鐘璃會反駁他的，他甚至希望，鐘璃會直接道，她不想再回去了，想一直跟隨在他的身邊，可是，終究，她並未這麽說，也許，從始至終，她也從未有過這個想法吧。
想著，他突然就想問鐘璃，如果，當時，沐安沒有不辭而別，而是打算帶她一起離開，那麽，她會願意跟他一起離開嗎？
可是，話到了嘴巴，卻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一沒立場去問出這句話，再者，他們之間的事情，莫名的，他竟是抵觸與排斥的，不想深究，亦不想過問。
“把那張紙條還給我吧。”
鐘璃擡眸，看著尤楚笙說道。
尤楚笙卻只是問道：“打算繼續調查？”
而讓他出乎意料的是，鐘璃並沒有頷首，而是淡道：“不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不管是誰想要害她，現在，沐安既是已離開，她都不想再去追究了。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哀莫大於心死吧。
尤楚笙看著她，第一次，他竟是有些看不懂她了，那般錙銖必較的一個人，在有人差點害了她性命的生死大事上，她反倒是不在意了。
他自是不會認為，鐘璃是貪生怕死之輩，否則，她也就不會做出這一系列令人咋舌之事來了，亦不會認為，她是怕麻煩，不願去追究此事了，畢竟，原本稻種之事，並非是她的責任與義務，可是她都敢為此深入虎穴，那麽事關自己的事情，她又怎麽可能會因此而置之度外呢！
而她改變的原因，莫不是因為，與沐安的離開有關？
想著，他當下眸光深了又深，若是仔細看去，便會發覺，那深邃的盡頭，卻是滿滿的寂寥。
“你先在這裏住下吧，等養好了身體再說。”
把字條放到了桌子上之後，尤楚笙當下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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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房間。
木桶裏，鐘璃完全把自己浸泡在了溫熱的水中，水裏放了一些草藥，草藥貼到她的身上，頓時便有微涼的觸感逐漸向身體深處蔓延，而她皮膚上，原本殘存的灼痛感，似乎也減輕了許多。
這清冽的氣息，瞬間讓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人，閃過那個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想著想著，面上，突然就多了幾分冰涼的感覺。
不知，是有草藥貼到了臉上，亦或者……
她當下身體下滑，直至，把整顆腦袋都埋到了溫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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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擔心她會突然暈厥過去，這才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
鐘璃卻依然沒有好氣：“進來作甚。”
“看你死了沒。”
“……”若非是念著她現在還光著，無法動手，她一定會直接撲起來，咬死他！
不是覺察不出，她眸中的憤怒之色，尤楚笙卻神情極為淡然道：“原來你不想死？我還當，你恨不能時時刻刻將自己給燒死。”
鐘璃當下便白了他一眼：“你才嫌命長！”
如果她不這麽做，能從佟金的嘴巴裏詐出實話？
想到這，她當下又問道：“佟金，你打算怎麽辦？”
她相信，佟金之前所說的那些話，他一定是都聽到了的。
尤楚笙卻不答反問道：“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雖然因他戴著鬥笠，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卻依然能覺察出，他的質疑，鐘璃當下便欲伸手抓抓腦袋，只是，還未將胳膊伸出，她立刻覺察出了什麽，又將胳膊放回了水中，並且還將身子向水中潛了潛，正色道：“你都知道了？我也沒對他做什麽啊。”
“是，你是沒對他做什麽，只是會讓他逐漸變的不再像一個男人。”
鐘璃聞言，當下便知道，尤楚笙果然什麽都知道了。
她只是讓佟金吸入了一種，不能讓其人道的藥粉罷了，但是，這藥粉卻不會立刻就發揮作用，而是會有個發揮的過程，因而，她便奇怪了，尤楚笙是因何得知的？
尤楚笙卻只道：“你不知道的，我所知道，還多著呢。”
這是在說繞口令？
不等鐘璃細問，尤楚笙卻又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鐘璃怔了下，才明白過來她現在的處境。
是啊，有些事情，的確是需要去抉擇了。
不過，相較於她的事情，她更想知道，有關稻瘟之事，他們這些做官的，到底打算如何去解決。
畢竟，她為了這件事情，勞神勞力，而且，還因這件事情，而間接地弄丟了一個人。
“你之前，一直綁著佟金，就不怕打草驚蛇嗎？”
她還是將自己的心中疑問問了出來。
見她似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尤楚笙便直接回道：“本就是想打蛇打七寸，又怎會怕打草驚蛇？”
鐘璃聞言，當下便安了神色，這般說來，他應該是不會放下此事不管的。
而此時，尤楚笙又接著道：“你已經做的夠多了，趁著現在身份還沒暴露，你還可以回到之前平靜的生活。剩下的事情，你就無需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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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下便有些失神地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尤楚笙看著她，一顆尚有絲毫在波動的心，也漸漸地沈寂了下去。
其實，在方才，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他是希望，鐘璃會反駁他的，他甚至希望，鐘璃會直接道，她不想再回去了，想一直跟隨在他的身邊，可是，終究，她並未這麽說，也許，從始至終，她也從未有過這個想法吧。
想著，他突然就想問鐘璃，如果，當時，沐安沒有不辭而別，而是打算帶她一起離開，那麽，她會願意跟他一起離開嗎？
可是，話到了嘴巴，卻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一沒立場去問出這句話，再者，他們之間的事情，莫名的，他竟是抵觸與排斥的，不想深究，亦不想過問。
“把那張紙條還給我吧。”
鐘璃擡眸，看著尤楚笙說道。
尤楚笙卻只是問道：“打算繼續調查？”
而讓他出乎意料的是，鐘璃並沒有頷首，而是淡道：“不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不管是誰想要害她，現在，沐安既是已離開，她都不想再去追究了。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哀莫大於心死吧。
尤楚笙看著她，第一次，他竟是有些看不懂她了，那般錙銖必較的一個人，在有人差點害了她性命的生死大事上，她反倒是不在意了。
他自是不會認為，鐘璃是貪生怕死之輩，否則，她也就不會做出這一系列令人咋舌之事來了，亦不會認為，她是怕麻煩，不願去追究此事了，畢竟，原本稻種之事，並非是她的責任與義務，可是她都敢為此深入虎穴，那麽事關自己的事情，她又怎麽可能會因此而置之度外呢！
而她改變的原因，莫不是因為，與沐安的離開有關？
想著，他當下眸光深了又深，若是仔細看去，便會發覺，那深邃的盡頭，卻是滿滿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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