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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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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上元節, 陳員外原本要動身去京城的,因為武舉之事也不得不耽擱了下來。

陳員外先前一直不同意陳霖淮考武舉,如今見他依舊不改初心, 便特意將他叫到書房, 父子二人深談了一次。

陳霖淮知道他爹是心疼他,不忍心看他吃苦。可他如今也在臺縣大營訓練了這麽久, 和兵士們一起摸爬滾打,早就和從前不同了。

“爹, 您就讓兒子去吧,兒子對兵營已經熟悉了,也喜歡那裏。兒子一定會好好考,爭取中個武舉人回來,絕對不會給您老人家丟臉的。”

“淮哥兒, 你可知爹為何不允許你考武舉。你在臺縣大營做了這麽久, 應該也看出了兵營中的不少陋習吧。”

這話陳霖淮無從反駁, 自從他當了這個百夫長已經在極力規避,但許多事是他有心無力的。

比如比說兵器陳舊, 刀劍甚至都有了銹跡豁口。冬日的兵服單薄,只有一層薄棉, 根本就無法抵抗風雪, 甚至於這幾月已經開始拖欠兵餉。

“自從朝廷在邊疆賠款議和, 十幾年來鮮有戰事發生。朝中重文輕武, 克扣兵餉之事都是尋常。更有朝中重臣倒賣軍糧、挪占軍需, 這些直接導致邊疆兵士怨聲載道,甚至結夥出逃。這樣的朝廷值得你一心為它賣命嗎?”

這話也只有父子二人關起門來密談, 若是被外人聽到了, 定會指責他們大逆不道。便是陳霖淮也是一驚, 只因他爹以往只顧著做生意,從未和他談論過朝政之事。

陳霖淮沈思了片刻說道:“從前岳父也曾和兒子說過這話,他辭官歸鄉便是看不慣朝中奸臣當道,又不願委屈自己與他們周旋才拋棄前程的。兒子不像岳父讀過那麽多的聖賢之書,也沒有什麽救民於水火的遠大抱負,兒子考武舉只是想謀個前程。將來若是為將,兒子絕不會讓自己和手下的將士沾染那些陋習,能保一方平安,就足矣。”

聽了他的話,陳員外沈默許久方才嘆了口氣。

“既如此,你便去吧,為父也不多說什麽了。”

“真的,爹,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陳霖淮開心的幾乎要跳起來,他雖打定主意要考武舉,但能得到他爹的支持就更好了。

見他還是這般孩子氣,陳員外唇角彎起,不免多了幾分笑意。轉眼間,他已經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抱負,陳員外深覺欣慰。

“明日我便要啟程去京城了,淮哥兒,家中的一切就要靠你擔著了。”

往年陳員外也經常出門做生意,短則月餘,長則大半年,陳霖淮並沒在意。

“爹,放心吧,你不在,兒子一定守好家。”

陳員外出門這日,陳霖淮和明蓁一早便來相送。

用過飯食,陳員外招呼他們來到了東廂房。

東廂房的長幾案上還是擺著那個熟悉的白釉刻花纏枝圓腹罐子,罐子前已經供上了三註清香。

和以往一樣,陳員外帶著他們夫妻虔心叩拜。起身後,陳員外依舊站在原地靜默了片刻 。

”爹,時辰不早了,您該出發了。“

陳員外轉過身來,看著面前的二人,目光和煦。

“爹走後,你二人要相互扶持。淮哥兒要忙著考武舉,淮哥兒媳婦你就多費心照應一下商號的生意,有什麽不懂的和安叔商議即可。家裏的事也是如此,有成伯幫襯你,我也放心了。”

明蓁心中有些異樣,但還是恭敬應下。

“爹,我幫您準備了一些衣食,都交給護院了。您路上也要保重身體,不要過於勞累。”

陳霖淮和明蓁一直將他送到院外,陳員外踏上馬車,回頭擺了擺手。

“你們二人回去吧!”

“爹!”陳霖淮突然開口叫住他,面上的笑容明媚。

“您早些回來,兒子等著您送我進武舉考場呢。”

陳員外只楞了一下,隨即便笑著點頭。“好!爹答應你。”

送走了陳員外,明蓁和陳霖淮的日子還是和從前一樣。

這大半年,陳霖淮一直勤於練武,對武舉並沒有什麽懼怕的,只是哨兵營那裏的事務多了起來。

年後,運河漕運恢覆,哨兵也正式開始在河面巡邏。陳霖淮上任之後,苦抓哨兵營的訓練,如今也終於見了成效。

哨兵巡河第三日,陳霖淮便帶人抓住了兩名水賊。

這二人撐一艘小船,往來於臺縣水域,經常趁著商船夜間休息時上船偷竊,也是慣犯了。

將這二人扭送去參將府,袁將軍大為讚賞,專門表彰了臺縣哨兵營。

陳霖淮卻不以為意,不過是兩名小毛賊而已,他覺得並不是什麽大功勞。

明蓁卻不同意:“夫君不要過謙,這兩人雖是小賊,可是這兩年也偷了不少商船。對於被偷的人家的來說,那些銀子可能就是他們的全部家當,他們對這些賊人可謂是恨之入骨。夫君抓獲這些賊人,他們定是感激的。而且也能避免以後再有商家受害。”

聽她這麽一說,陳霖淮頓時便有些不好意思。但明蓁開口誇他,他心中更多的是得意。他也不敢懈怠,忙著去書房繼續研讀兵書,準備武舉考試。

年後明蓁鋪子裏的生意更忙了,有李娘子和桂香在,她也不需太過操心。倒是何夫人專程將明蓁請去,特意問起袁錦雲的事情。

何修之已經向父母稟告了想娶袁錦雲一事,何大人雖意外,考慮了一下也就答應下來。

何家在京中是世家大戶,家中子弟都是走科舉正途,從武之人並不多。何修之詩書不精,即便是逼著他讀書,這輩子也不知道能否科舉得中,倒還不如從武,還能搏個功名。

既然如此,和武將世家袁家結親也是一門好親事。

何夫人那裏不免多想一些,她更在意袁錦雲的品性。

“袁夫人早逝,袁家也沒有女主人,我想要上門拜訪都不得門路。聽婉兒說起,上元節的時候,袁小姐還曾來臺縣找你。”

明蓁笑著點頭,“正是如此,我與錦雲一見如故,甚是親近。夫人也知她家中情況,她母親已逝,家中弟弟還年幼,也沒有親近的姐妹,便喜歡來找我相陪。”

何夫人聽她說起這些,不免多了幾分心疼。到底是個小姑娘,沒了親娘,府中還是姨娘當家,確實可憐。來找親近的姐妹玩耍也沒什麽,倒也不能說她不守閨訓。

“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和你直說了。修之對袁小姐有意,想要求娶她為妻。別的我不擔心,只是修之本就不是穩重之人,我怕他和袁小姐脾氣不和,萬一成婚後小兩口多有口角,這於兩家面上都不好看。”

她這也是一片愛子之心,明蓁豈能不知。

“夫人,錦雲是袁將軍獨女,自小受盡寵愛。但她並不驕縱,性子很是直爽,沒有什麽心機,也不是個會使小性之人。但凡和她接觸過的人都會喜愛她的。”

這下,何夫人的心便放下了大半,對這樁婚事也就樂見其成,如今便等著何修之考中武生了。

進了二月,最先開考的是文科童生試。今年姚明謙和姚明舉都要參加考試,姚明謙是第一次下場,明蓁和母親不免擔心了一些。她們還特意起早去南隱寺上頭香,為弟弟討個好彩頭。

童生試要考三場,第一場是在臺縣縣衙由本縣的知縣和學政主考,第二場的府試和第三場院試都要去濟州府考,分別由州府和省城的學政主考。

縣試考罷,不幾日便張榜公布,明謙得中案首,姚明舉也榜上有名。

明蓁很是替弟弟高興,明謙雖年幼,但卻很是沈穩。

“大姐,不過是縣試第一名,不算什麽的。當年二姐夫參加童生試可是連中“小三元”的。”

孟玉堂的才學是眾人皆認可的,但明蓁覺得自己的弟弟也不會差了。

因著姚家兩兄弟都過了縣試,雖不準備大肆張揚,但姚家還是擺了兩桌宴席,自家人聚在一起熱鬧了一番。

明蓁和明珠都回了娘家,分別送來了賀禮。

男子那桌,孟玉堂將自己參加童生試的一些經驗講給明謙兄弟二人聽,席間倒也其樂融融。

女子這桌,氣氛卻有些不佳。如今明舉的娘子劉巧娘身懷有孕,曹氏心裏心裏歡喜。

更不要說明舉前兩年考縣試總是落選,今年卻一舉得中,她便認定劉巧娘腹中的孩子是個有福氣的,對她的態度也大變,處處照顧。

明珠看著心中有氣,“娘,你也不要太過歡喜,萬一大嫂懷的是個丫頭呢?”

曹氏氣得恨不得打她幾下,“你都是要當姑姑的人了,能不能說幾句好話。你大嫂肚中的侄兒今後還能給你撐腰呢!”

明珠很是不屑,什麽侄兒,明明就是個丫頭。

明蓁和母親說著話不理會二嬸這邊,“娘,夫君原先在濟州買下了一處宅子。等到明謙和大哥去濟州考試時,住在那裏便可。家中還有幾名下人在,也能照顧好了。”

曹氏一聽,臉上笑開了花。

“還是明蓁想得周到,那你可要幫你大哥打理好了,衣食住行都要考慮齊全。你大哥可是要去考秀才的,萬不能有一點錯漏。”

“二嬸這麽說,我可不敢擔責。濟州畢竟離著臺縣一二百裏,我家夫君也是要參加武舉考試。明謙和大哥那裏我怕是照顧不周全了,若是二嬸擔心,不若給大哥另尋住處。”

明蓁面上雖帶著笑意,說出來的話卻是絲毫不留情面。她關照娘家兄弟自是會盡心盡力,可聽二嬸的意思,怕是將大哥能否得中都歸結到她身上。若是大哥考不過秀才,難不成還是她照顧不周的緣故嗎?

周氏也是一樣氣憤,“明蓁說得對,二弟妹,不若你還是另外為明舉找個住處,尋可靠之人照料為好。”

曹氏哪裏有本事去濟州給兒子找更好的住處,她面上有些尷尬,忙賠笑道:“大嫂,我不是那個意思。明舉住在明蓁那裏就很好,都是一家子兄妹,明蓁肯定會盡心的……”

劉巧娘也忙替婆婆賠罪,“妹妹莫怪,如今我身懷有孕不能親去濟州照顧夫君,有勞妹妹操心了,我這裏先謝過了。”

說著話,劉巧娘還要起身施禮。她是個孕婦,明蓁那裏敢讓她亂動,忙阻止她。

“大嫂,快坐。,你若是放心大哥住在我家中,我自是不會拒絕的。”

她一直知道二嬸的為人,但劉巧娘自從嫁到姚家從未和她有什麽沖突,看在她的面子上,明蓁也便不計較了。

明珠一直楞楞坐在那裏,她思來想去總覺得哪裏不對。盯著明蓁仔細打量幾眼,她忽然開口問道:“大姐,你公爹去京城還未歸來吧?”

明蓁不免有些驚訝,公爹外出經商並不是什麽隱秘之事,也無需隱瞞。但她和明珠沒有什麽往來,更不曾談起過家中的事,明珠她怎麽知道公爹去京城的?

“妹妹怎麽問起此事,我公爹去京城談生意,確實還未曾歸來。”

明珠的笑容有些詭異,“大姐,你夫君不是最孝順不過嗎?怎麽沒有去路上迎一迎他爹呀?”

明蓁的臉色冷了下來,“此事就不勞妹妹操心了。”

“不對,你夫君一心只想著考功名了是吧。為了考功名連爹都不要了,他應該前去迎接才對。大姐不是最是賢淑嗎,你應該勸著他去呀!”

明珠幾乎是嘶吼著說出這一番話,她想到前世,心中很是惶恐不安。

前世,陳員外年後便進京去做生意,陳霖淮和她不睦,從不進她院中。她都是從丫鬟那裏打聽他的消息。

她記得二月縣試開考之時,陳霖淮便已經動身前往京城一路去迎他爹。後來就傳來他父子二人被水匪截殺的消息,便是連屍首都沈了水底。

如今,縣試都已張榜,怎麽陳霖淮還在臺縣?甚至還要去考武舉。

這樣的話,他還怎麽會死,明蓁還怎麽當寡婦?

這樣的結果明珠絕對不想看到,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陳霖淮必須死,只有他死了,明蓁的後半生才會淒慘度日。

明珠面上的神情有些扭曲,“明蓁,你不要纏著你夫君不放,讓他進京去找他爹呀。快些讓他去,他爹肯定會出事的。”

“你閉嘴!”明蓁怒極,聽她詛咒自己的家人,明蓁怎麽能忍。她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在明珠臉上。

“你若再胡說八道,休要怪我不客氣。”

這邊的聲響驚動了男子那桌,眾人都忙奔過來。

見明珠被打了,孟玉堂楞了一下,隨即便冷下臉來。

“不知我娘子因何事觸怒了大姐,長輩俱在,若明珠有錯,也該由她們教訓才是。大姐親自動手傷人,難免要有個說法才是。”

陳霖淮也快步奔到明蓁身邊,先拉過她的手查看,心疼道:“都紅了!”

聽到孟玉堂的指責,他的臉色更黑。

“我說二妹夫,護短也不是你這個護法。誰不知我娘子最是溫柔和氣,從不與人置氣。今日被你娘子氣成這般模樣,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居然還吵著要說法?就算是要說法,也是我找你們,你們若將我娘子氣壞了,我和你們沒完。”

孟玉堂被他的這一番歪理氣得說不話來,只用力甩了甩衣袖道:“胡攪蠻纏!”

明珠那裏被打了一巴掌已經有些回神,但她心中此時滿是恨意,還有一種不安。為什麽事情沒有按照前世一樣進行,她絕不敢相信。

明珠扭頭看著陳霖淮,笑容有些詭異。

“陳霖淮,你要趕緊去京城,去找你爹,你爹要死了。”

眼前的明珠就像是瘋了一樣,她的話在所有人聽來都是胡言亂語。眾人也都明白了明蓁生氣的緣由,陳霖淮更是按捺不住火氣。他的眼神冰冷,如同藏著冰一樣。

“你居然敢咒我爹,若不是看你是個女子,我也要打你一頓的。”

姚老爺子更是覺得丟臉至極,他冷著臉吩咐。

“老二媳婦,明珠是不是中了邪了,你還不帶她出去清醒清醒。”

曹氏原本一心都在兒媳和未出生的孫子身上,此時也回過神來,忙上前來拉明珠。

“你這死丫頭,快跟我先回房。”

明珠不想走,她還沒有說動陳霖淮,沒有看到他去送死,怎麽可以就這樣算了呢?

就在她和曹氏推搡之際,明珠看到孟玉堂就那麽冷冷地站在一旁盯著她,明珠頓時便萎了。

她如今最大的指望便是孟玉堂了,若是被他嫌棄,她將來的風光體面要靠誰來給。

明珠被曹氏拉走了,姚老爺子直接將她的異常舉動歸咎為受了邪。

明蓁卻不這麽想,實在是明珠剛才的神情太過詭異了。明蓁甚至都會產生一種錯覺,好像她說的話是真的一般,陳員外和陳霖淮都會出事。

一想到會有這種可能,明蓁就心慌不已。

“夫君,你可知爹如今在哪裏?”

這個陳霖淮還真不知道,往常陳員外出門做生意,若是在外耽擱久了會送一封信回來報平安。若是一兩月便回,就不會給家中來信。

“算算日子,爹早就應該到了京城,若是生意談成的話,此時應該是在回來的路上了。”

雖然陳霖淮也將明珠的話當做瘋言瘋語,但他心中也難免不安起來。唯恐會嚇到明蓁,陳霖淮忙先安慰她:“無事的,我爹出門帶了好幾名護院,他們武功高強,跟在我爹身邊好幾年了,有他們護著,我爹不會出事的。”

明蓁心中稍安,更是不願影響到陳霖淮的心情。

“是我被明珠的話亂了心智,才會胡思亂想的。我祖父說得對,她定是中邪了,她的話不能當真的。”

兩人互相安慰彼此,都想要忘記明珠說的話。隔了一日,周氏也跑來安慰明蓁。

“昨日,你二嬸請了道長上門。說是明珠被邪氣沖撞了,才會胡言亂語的。道長做了法倒還有些用處,明珠已經清醒回家去了。”

“這便好!”明蓁也希望如此。

周氏嗤笑,有些不信:“我倒是覺得,她大概是這些日子在孟家過得不順,所以迷了心智,也想詛咒你日子不如意罷了。”

這麽說也未嘗不對,明蓁想到明珠每次見到她的神情,便覺得累得慌,兩人各過各的日子不好嗎?她不明白明珠非要同她比什麽。

即便是這樣,明珠的這一番話還是在明蓁和陳霖淮的心裏埋下了不安的種子。陳霖淮甚至真的想出門去尋陳員外。

明蓁不知該不該阻止他,倒不是因為武舉開考在即,而是怕他也會出事。

令明蓁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和陳霖淮憂心不已的時候,陳員外突然從京城回來了。

見到他,明蓁和陳霖淮都是驚喜萬分。

“爹,您終於回來了。”

陳霖淮激動地像小時候一樣撲過去,緊緊抱住了陳員外,讓他很是驚異。

“怎麽了這是?不過一個月不見,就這麽想爹?”

陳霖淮直笑個沒完,“兒子想爹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爹,你這次怎麽會回來的這麽快。”

“我不是答應要回來送你進武舉考場的嗎,自然要趕早回來。”

父子二人親密無間地說著話,明蓁心中的大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等到晚間明蓁二人回房以後,成伯忙上前伺候陳員外,問起他的情況。

“老爺,事情辦得如何,你這一路有沒有遇到什麽危險?”

陳員外滿是遺憾,“可惜了,張家的護衛身手確實不錯。我籌謀了這麽久,終究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不過那狗東西的另一條腿也被我給廢了,以後也只能躺在床上過一輩子了。”

成伯也有些遺憾,但更多的是慶幸。

“老爺,你沒事就好,你不知前幾日少爺和少奶奶有多擔憂你。少爺甚至還動了心思要動身往京城去找你。”

陳員外面色大變,“幸好淮哥兒沒有去,我傷了那狗賊,張家立刻就瘋了。動用了所有的手下來查找我們,出京的幾條路上都有錦衣衛的人把守搜查可疑之人。我從水路回來,正好和錦衣衛的指揮使薛行撞上了。”

薛行可是張家一手提□□的,對著張家比對皇上還要忠心呢。更重要的是,前些年,也是他在各地搜捕少爺。

想到這些,成伯就覺得後怕不已。

“薛行是認得侯爺的,若是他在路上遇到少爺,定會猜到少爺身份,也會知道此次行刺張清明的是我們。”

“不錯,當時那種情景之下,若是淮哥兒在,薛行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不過幸好如今無事發生,這天下長相相似之人眾多,只要不和張家牽扯到一起,誰又能把一個縣城小商鋪的紈絝少爺和大名鼎鼎的安西候聯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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