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做聲的谷浩江突然插嘴說道：“螃蟹會老大雷辛的手下有個叫陳華遙的小混混，最近在糾纏四公子的女人，你們知道怎麽做吧？”

陳華遙？小混混？鐘若虛苦笑道：“我們盡力而為，必不叫四公子失望。”

谷浩江說：“四公子是有身份的人，不希望所謂的‘爭風吃醋’傳聞影響他的聲譽。你們把陳華遙帶來，我親自教訓他。”龍脊山上被抓的手腕現在還疼著呢！若不親自教訓這個人，把場子找回來，自己貼身保鏢也白當了！

鐘若虛松了一口氣，只是要我們負責穿針引線嘛，這事簡單，你要親自對付陳華遙也由得你，咱家不承擔任何後果。笑道：“好說好說，一個小混混而已，能翻出什麽浪花呢。”

蘇成渙對範昆說道：“範總，你在蒼梧路開設的手機賣場如何了？有不利索的地方，可以讓鐘總幫幫忙嘛，我們是合作關系，是朋友嘛。”兩人雖然是舅甥，但在外人之前只稱呼職務。

鐘若虛拍胸脯道：“範總但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言聲！”

範昆臉上頓時露出頹唐不安的神色，道：“手機賣場給弄砸了，那什麽金笛公司非但不肯租門面給我，我的人在蒼梧路也通通被他們趕走。”

蘇成渙稍稍擡高了聲調：“範總，你怎麽搞的？連區區一個手機賣場也搞不好？那金笛公司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咳，其實也沒什麽。上一段時間姐夫不是參選政協委員嗎？我怕鬧出什麽麻煩，就讓手下人消停幾天，不然早就搞定了。哪裏想到那金笛公司反而得寸進尺，來了幾個比較橫的家夥，要把我的聯緣電訊趕出北城。”範昆口中的姐夫就是蘇成渙的父親蘇國柱。

前些日子，陳華遙插手夜鷺樓事務，將夜鷺樓改組為金笛公司，派駐了番薯等十名餓狗隊隊員協助徐婉鷺打地盤。

番薯只道這漂亮女人是委員長的情婦，俗話說再大的風也大不過枕頭風，跟著委員長夫人，那就是占據了有利陣地，還怕得不到賞識？因此辦事加十倍的用心。

只花幾天功夫，那些被範昆挖走的墻頭草保安，通通被打成傷殘人士；再花幾天功夫，幾家有意給聯緣電訊租用店門的商家也被犁成後院的菜地；又花幾天功夫，開始整頓街道秩序，驅逐其他小幫會，對敲詐勒索出售搖頭丸的娛樂場所，上門就打，征收巨額管理費。

現在的蒼梧路已經煥然一新，接近五講四美的地步。範昆礙於姐夫當選政協委員，對蒼梧路金笛公司兩個美人看在眼裏，急在心上。

蘇成渙淡淡道：“哦，我爸的政協委員名額已經定下了，你不用擔心，放手去做，一切有我撐著，怕什麽。”

鐘若虛扭頭對禿鷲說：“沒聽說過蒼梧路還有強力人物，金笛公司？禿鷲，這事你跟進一下，一切聽範總吩咐。”

範昆知道禿鷲是鐘若虛的得力幹將，聞言大喜，連聲說道：“既然有鐘總出手，這事就基本定了。”腦海裏浮現那天出現在徐婉鷺身邊的倩影，略顯稚嫩，翩若驚鴻，無法不叫人迷醉，一時心頭火熱起來。

蘇成渙起身道：“那就這樣吧，孔雀王出獄之日，我再來恭賀鳳凰會兄弟團聚。”

“那當然，到時候還得請渙少主持大局。”

谷浩江跟著起身與鐘若虛握手，道：“盡快把那個叫做陳華遙的小混混弄過來，我承你的情。”

“沒問題，一切包在我身上。”鐘若虛笑得很開心，想起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的諺語。

他一直聽說蘇家的保鏢自成體系，個個身手了得，都是排得上號的高手，這谷浩江跟隨四公子日久，傳承自古老武術世家的虎爪手和連環鴛鴦腿功夫橫絕象京，由他來修理陳華遙，一定很讓人期待。

……

墻壁上售價不超過十元的塑料石英鐘滴答滴答，短針已經越過了“12”的位置，窗外是漆黑的夜色。

陳華遙扔下手中的煙頭，不悅道：“九點鐘下晚自習，乘車半個小時路程，就算堵車這時候也早該到了。這麽晚還沒回家，莫非在外頭鬼混不成？”

旁邊坐著剛剛沐浴過的夏荻蕤，濕漉漉的頭發沾在額前，只穿一件海軍藍吊帶小背心和平角小短褲，又長又圓滑的大腿，膝蓋上搭著一張陳舊的毛毯，露出白生生的腳掌，手裏捧著張末瑩的掌中游戲機按個不停，頭也不回的應道：“她不回來才好，省得整天在我耳邊聒噪。”

陳華遙心想你這丫頭片子是打算借機霸占她的游戲機才對，說：“這是混亂的象京，單身女子在外頭深夜不回家十分危險，也不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幹娘把她托付給我，不過問一下怎麽成？萬一發生意外我可承擔不起。”

“當初你就不該答應，吃力不討好。我看哪，她根本就是故意和哥哥作對，幹娘逼著她來，她不想來，於是懷恨在心，故意徹夜不歸，讓哥哥著急上火，別理她。那種人你越在意，她越得瑟呢。”夏荻蕤緊緊盯住游戲機畫面，手指頭按得越來越歡，看樣子不把張末瑩的游戲機按破誓不罷休。

“寶寶，怎麽說話呢！”陳華遙道：“其實你不說我也懂那小妞的心理。玩脾氣她還嫩著。我要往東誰敢往西，老子扭斷他的脖子；我要抓狗誰敢攆雞，老子剁了他的雙手！”

“嗯，這才是我的乖哥哥。”夏荻蕤丟掉游戲機，給張末瑩打電話，“哥，我問問她在哪裏。”

電話剛剛接通，門外響起手機彩鈴的聲音，接著有人咚咚咚大力敲門。

陳華遙沒好氣地拉開門口，只見張末瑩面色潮紅，雙眼迷離，腳步踉踉蹌蹌，歪歪斜斜地撞進來。

手裏的小挎包一下甩到沙發上，踢掉高跟鞋，噴著濃烈的酒氣，舌頭打結地說道：“咦？呃！你們……你們，還，還不睡？”

聞之欲醉的酒氣瞬間充滿整個客廳，陳華遙皺眉道：“你怎麽醉成這個樣子？高三學生的學習生活果然瀟灑。”

張末瑩搭著他的肩膀嘻嘻笑道：“呃！下自習課覺得無聊，和同學在酒吧喝了幾杯，很、很晚了麽？你們，還，還不睡？”長長的黑睫毛半瞇著眼睛，雙頰酡紅，領口裏乳溝微顯，雖是醉得厲害，卻呈現出別樣的迷人魅力。這小娘皮，真不叫人省心。

陳華遙假意扶著張末瑩搖搖晃晃的身軀，怪手垂落，在女孩兒的翹臀上揉了揉，手感良好，令人心滿意足，正要進一步動作，突然發現夏荻蕤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嘴裏馬上不留情的訓斥著：“還敢出去喝酒？不想學習了？看叔叔不打斷你的狗腿！”

“學什麽，沒勁！考不上就考不上，有什麽了不起。”張末瑩噴著酒氣說：“呃！你們，還，還不睡？”

陳華遙見她已是第三次問自己還不睡，實在哭笑不得，酒醉的人難以正常交流，咳嗽一聲道：“嗯，寶寶，要不你來扶她回房睡覺吧。”

“我扶她？！”夏荻蕤叫道：“以為她是千金小姐呢！我不扶。”

陳華遙心頭暗喜，求之不得，表面卻滿嘴的抱怨，顯得極為不耐的樣子道：“哎，這張末瑩搞得真夠啰嗦，明天酒醒了我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簡直是太不像話了。”

張末瑩口齒不清的嘻嘻笑道：“你、你說要教訓誰呢？奶奶給你的錢夠不夠用？不夠我再給你……呃！”

夏荻蕤不滿的咕噥了一聲：“醉鬼，還以為自己多有錢呢！”繼續低頭進行自己的游戲。

陳華遙不得已，攬住張末瑩的柔軟細腰，把她的左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半架半拖進走廊，拉開房間門口將她丟進去。

張末瑩啪地一下摔在床上，哎喲笑道：“你、你把我弄到這裏來做什麽？不是想趁機非禮我麽？你們這些男人……什麽心思我都知道……”

陳華遙悄悄看了門外一眼，發現小丫頭呆在客廳的沙發不動聲色，似乎沒有聽到，心頭便放松下來，正色道：“誰非禮你？不要亂開玩笑！老子乃是著名正人君子，象京一等一的柳下惠。我見你醉成這個樣子，也就是幫你檢查檢查身體罷了，免得早上醒來有什麽後遺癥不好對你奶奶交待。”

張末瑩一楞：“檢、檢查身體？要檢查哪裏？那你來吧，檢查得認真一點。”

一個神智迷糊，醉得不輕的漂亮女孩躺在床上，尤其是還那麽年輕的身體散發出青春的味道，摔在床上的那一下拉脫了半邊衣服，粉嫩的胸口肉倒有三分之二是露在外面的，雙眼迷離，充滿期待的看著自己，那場景誘惑到了極點。

陳華遙忍不住挽起衣袖道：“當然是全身檢查了，瑩瑩同志，請你多多配合我的工作。”這麽好的機會都不會利用，完全是糟蹋自己“西區第一變態”的名聲嘛！

剛剛坐到床沿，張末瑩抱住他的手笑道：“什麽檢查，呃！還以為我不知道呢！明明是想吃老娘豆腐……老娘今天心情好，就讓你檢查個痛快。”胸脯緊緊摩擦著他的手臂，裸露的胸口因為酒精過度而呈現出異樣的嫣紅。

“這麽好？”陳華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嘻嘻，我知道你色迷迷的，早就打我的歪主意了對吧，要不你也不會答應奶奶的要求，讓我搬到你這裏來住。”張末瑩媚笑著攬住他的頭頸。

兩人的臉只有一兩厘米距離，櫻唇對著陳華遙的耳朵輕輕吹氣，只是全都是臭不可聞的酒氣，與文學作品裏形容的“如蘭麝芬芳”有著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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