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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二十篇:時常行善而不犯罪的義人,世上實在沒有。)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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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他的論文上了,他裝過頭,用意味不明的眼神打量我。

“Nicole,你有聽到我說的話嗎?還是說你身邊有別人你不‘方便’?”

他把‘不方便’幾個詞咬得很重,恐怕是誤以為我又陷入了什麽案件中。

其實也差不多,我的確是攤上麻煩了。

“哦……我可憐的Bess老師。”我的語氣中傳出了哭腔,“曾經她就像親身媽媽那樣待我,現在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不測。”

“好的,我一定會趕過去見Bess老師最後一面的……等著我。”

我掛斷了電話,總覺得有些對不起Spencer。還有,所有叫Bess的老師。

“Mr.L我……”我耷拉下眼角,抿著唇,用一種痛楚的目光與他對視。

他扯下那副金絲邊眼鏡,用一旁的眼鏡布擦拭起來,百年不變的嚴肅臉竟然滿意地揚了一下嘴角。

“去吧,那位老師能有你這樣惦記她的學生一定會很欣慰的。”

“謝謝你Mr.L,我以後也一定會……”及時剎住,我把接下來的半句話咽了下去。

“會繼續當您的好助教的,所以這些東西我明後天再來幫您整理好。”

我說了一聲“再見”就以極快的速度拉開了那扇鋁合金門,再‘啪溚’關上。

貼在門背後,我突然發覺這兩天不好過了……

走出幾步路,我撥打了Spencer的手機。

“Nicole,你現在沒事吧?”他的口氣很焦急。

“沒事,讓你擔心了……不過,我貌似是惹上麻煩了。”

“你現在躲在哪?有人在追殺你?”

“不是……”

為什麽我惹上的麻煩一定是被殺人狂追殺?

“放心,沒有殺人狂在追殺我,沒有罪犯綁架我,今天更沒有遇到電話亭,我指的麻煩事學業上的。”

我一口氣把話說完,生怕他再舉出其他例子。

“那麽……”

“所以你前面最開始說今晚想請我幹什麽?”

我想這件事還是當面說比較好,更加容易說清楚。

“我是想問你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去吃……”他說了一半,停了下來。

我聽到電話的那頭,傳來了JJ的聲音:“餵Spencer,有活忙了,就差你了。”

“Nicole,我……”

“沒事,去忙吧,記得搞定給我打個電話。”

學生助理什麽,我幹脆找個借口推掉吧。

此時的我握著手機,接近了辦公樓底樓的出入口,擡起頭,視線僵在了那座深紅色的大鐵皮上。

該死,我真的是攤上麻煩了,大麻煩。

“餵,Spencer?”我希望他還沒掛電話。

“嘟嘟嘟——”

算了,我有預感,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面的,很快。

***

塵土飛揚,視野裏茫茫一片金黃。

我已經在這篇無垠的沙漠裏行走了半個小時了,沒有瘋子,沒有殺人犯,沒有信號……

只有,沙子和……沙子。

背包裏有一瓶水,幾小包壓縮餅幹,家門鑰匙以及一部手機。對了,還有那瓶救了我N次的胡椒噴霧劑。

僅此。

因為背再多東西你也砸不死殺人犯。

‘紅袍子’,這次你又想耍什麽花招。讓我就這麽屍骨無存的死在一望無垠的風沙中嗎?

這,不符合你的風格對吧。

看天色,不知不覺已經下午了。我除了不斷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就再也沒有其他方法了。

沒有提示,沒有坐標,我不知道怎麽觸發劇情。

該死,這從一開始就不是RGP,這點我是知道的。

遠處,有一個黑點,就無端坐在那。像一灘沙漠中腐朽了的枯樹。

我靠近,不是枯樹,是人。

——皮膚黝黑的墨西哥女人。

“餵?你還好嗎?”

她蜷在那,披著防風披肩,聽到我的聲音時擡頭看了我一眼就撲在了我的膝蓋上。

“&#%……”

天,我聽不懂。但我聽出她像是先松了一口氣再而在向我求救。

我坐在了她的身邊,無奈嘆了口氣:“抱歉,我現在的處境和你一樣。”

她反映了一會,轉而憋出了幾個蹩腳的單詞:“隊伍……我很累……沒跟上。”

隊伍?沙漠尋寶探險團?我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但我知道她落隊了。

而我呢?連隊伍都沒有。

我從包裏夠出了一包壓縮餅幹遞給她,她接過後立馬狼吞虎咽。

“嗯……這裏是哪?”我認為她可以聽懂簡單的英語。

她咽下最後一口餅幹,用手指在地上畫了兩個緊鄰在一塊的圈。先指了指上面那個大的,對著我說道:“America。”再而是下面那個“Mexico”,最後它的手指停在了大圈的外側,輕輕點了點。

‘紅袍子’可從來沒和我說過會發生越境這種事呀!你不是‘州際穿越器’嗎?你跑出美利堅是要鬧哪樣啊?

其實吧,那名字是我自己起的,他什麽也沒說過,什麽也不會說。

天氣暗沈了下來,在我們的交談中,我理解出了她的目的是想偷偷溜進美國境內做女傭,現在在等下一批非法越境的隊伍到達。

‘轟轟轟’——

這是……汽車馬達聲?

兩個圓亮的大燈泡照的我眼睛有些不適應,那是一量四個大輪胎的微型越野車,它閃了兩下燈泡,似在引起我們的註意。

右手邊的墨西哥女人和我一起站了起來,她歡喜地揮了一下手。

車輛不緊不慢,緩緩朝我們駛來,而女人也一步步靠了過去。

——很不對勁。

“餵!No!”我想勸說女人別靠近,可語言的障礙成了一道無法越過的橫梁。

越野車與墨西哥女人近在咫尺,車上的人沒有任何舉動。

大概時間停滯了有兩三秒,越野車突然變成了一匹發狂的野獸,引擎聲仿佛進餐前的示威,轟轟不止!

看來,要死也不是被沙塵暴埋在這。

“Run!”我希望她能聽懂,但只能是我希望。

求生的欲|望讓我顧不得墨西哥女人,在我能力範圍內的我都做了,現在我只有顧著自己逃跑。

在我轉身的剎那,越野車就像一匹餓昏了的野獸,直撲墨西哥女人。

她的驚叫聲,驚恐聲,充斥了我的鼓膜,我的雙腿不由自主的發顫。死亡,近在咫尺……

——該死,所以今天不是競走就是耐力跑。

也許是墨西哥女人為我拖延了時間,轟鳴聲延遲了一會才掉轉了方向。

風沙灌進喉嚨裏,可我依舊在大口喘氣。

——餵!為什麽烏鴉像寫字臺?

瘋子的腦子裏總貫徹著奇思妙想,我不知道,但我快被逼瘋了。

我不知道我是何時撲倒在地上的,沙子吹進了眼睛裏,很疼。

沒有臆想而來的骨頭碎裂聲,我瞥到了兩束光,只是一瞬,接著就消失了。

趴倒在沙堆裏,我完全沒有力氣了。

耳邊先是風沙聲,接著另一種聲音鉆進了耳蝸。

————叮鈴鈴鈴,叮鈴鈴鈴

***

醒過來時是天色已經亮了,或者是已經要暗了。

手機在不斷地震動,門鈴也在響個不停。如果不是這兩個東西的夾擊,我也許睡得還能再久一些。

昨天,或許是前天……‘紅袍子’奇跡般地把我送回了公寓,我推開玻璃門,倒頭躺在了沙發上,

我支撐起全身酸疼的肌肉,從桌上拾起手機按下通話鍵,同時摸到了門口,睡眼朦朧地打開了門。

接著我便被拉近了一個懷裏,熟悉的味道。

“Spencer,你不會沒回家吧?”我擡起頭,看見他一圈深色的熊貓眼。

“我一下飛機就給你打電話不過沒人接,我還拜托了Garcia她說你的手機在家。”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你身上的沙子?”

“這些啊……”我下意識揉了揉頭發,沙漠狂奔回來直接躺倒我會說嗎?

“你這次不會是去調查一個愛在美國與墨西哥邊境用四輪越野車壓非法越境者的案子吧?”

Spencer替我擦掉了臉上的幾粒沙粒,神色覆雜。

看表情我懂了……我猜對了。

“放輕松點,你知道烏鴉為什麽像寫字臺嗎?”我把他從外面拉了進來,準備去洗個頭。這些沙子快折磨死我了。

“愛麗斯漫游仙境?我記得很多人猜測raven(烏鴉)和writing-desk(寫字桌)中都沒有B,而both中有個b無疑是廢話。不過據作者自己交代當初寫這句話時完全沒考慮答案,因為這沒有意義。”

看來即使是沒有意義的話也無法讓Spencer閑下來……

而我在被一個開著越野車以輦人為樂的家夥獵殺時,竟然也瘋了的去想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我從浴室出來時,才意識到手機裏不止一通未接電話。

糟了!Mr.L!?

我急急忙忙地擦著濕透了的頭發,手忙腳亂地和Spencer解釋:“你記得上次幫我過補考那次嗎?現在Mr.L需要我幫忙做他的助教,我不僅分不來他那該死的資料,而且還毀約了!”

“和他坦白說不就行了,你做不到或是不想做。”

“做不到意味著那次補考有假,不想做以後我就不用在他的課上混了。”我把腦袋上的頭發狠狠擦成了一團。

***

於是Spencer陪我來了,我已經想通了,要麽坦白,要麽死!

手還沒觸到那扇鋁合金門時,門就自己開了。

老教授習慣性地透過那扇厚玻璃鏡打量我:“Ann?”

“Mr.L我……”

“你來的真好,我要去教研組開個會,你替我把那些資料理一下,我半個小時後就回來。”他捧著一個小本子,急匆匆地與我擦肩而過。

我看了眼滿屋紙盒內的資料,再看了一眼Spencer,嘴角上揚,露出了整齊的一排牙齒。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猜Nicole什麽時候瘋?

為了不讓她瘋,於是進入結局篇,下章開始對付老BOSS【這真的不是RPG

放兩張圖↓

前兩天突然看到的

定制封面做好了,是親親師傅十月四日給的紅包,我迫不及待拿出來給大家看了(文案也有鏈接)↓

34章

發現那個包裹的時候是在下午,我剛購置開學需要的物件準備開門,卻在門口發現了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盒子用深紅色的包裝紙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就連盒子原有的紋路都被遮掩得淡了痕跡,金邊絲帶在包裝紙外圈呈十字狀固定住,聚攏在中間拼湊出了一束完美的蝴蝶結。

絲帶與包裝紙的中間夾了一封信,信上沒有郵戳,只是在單調的白色信封上寫了我的名字。

親人,朋友?Esta那個沒良心的自然是不會想給我寄什麽意外禮物,而唯一知道此處地址的Spencer現在大概在美國西北部調查一起謀殺案,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絕不會給我郵寄土特產這類東西。

我在走廊裏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任何人影,無奈聳了聳肩,捧起紙盒,開鎖進門。

蝴蝶結被紮的很細密,一拉就像散花般松散開,很像是出自女人的手,盒子外層的包裝紙更是折疊的整整齊齊,邊邊角角全考究的翻進內側,用膠帶固定。

在我以為終於可以見到盒子內部的廬山真面目時,卻發現就連拆去了鮮紅包裝紙的盒子,都被透明寬膠帶纏了一圈又一圈,這明擺著不想讓收貨人好過。

在我費了半天勁,撕扯開了所有的膠帶後,盒子終於被我打開了。

一疊……照片?

照片背面朝上,躺在了固定在盒內的金屬容器的凹槽內,凹槽不大不小,正好是照片的尺寸。

我試著從邊緣挑起一張照片,卻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手立馬縮了回來但已經被紮破了一個小口,細看才知,照片四周的金屬容器上,嵌著不易察覺的小刺,鋒利無比。

這根本不是禮物是暗器對吧?

我雙手駕著紙盒的背面,將那些討人厭的照片全倒在桌面上,原本背面朝上的白底照片,被翻了過來,零零散散地灑了一桌。

我一手下意識地在看到照片後驚訝地捂住了嘴角,另一只手緩緩地推動著桌上的照片,好讓那些被壓住得一覽無遺。

所有照片上都是同一個人,筆直的黑發,眉頭緊鎖,神色慌張。

都,是我。

照片兩張一對,每一張的右上角都特意用釣魚線穿了一個洞和另一張相串。

最中間的那張背景是維吉尼亞大學,右下角用細小的打印墨跡刻著6月15日 3:20,與之相串的另一張背景是動車,右下角的日期是6月15日 3:25。

呼吸加劇,一張張地掃過桌上的照片,紅袍子送我去犯罪現場的前與後串成一對對照片,就像一本有色的記錄性讀物,主角相同,時間具備,就差一根針將它們全部穿在一起。

這不可能!除了Spencer和紅袍子,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而拍攝者就像個緊跟其後的偷窺狂,記錄著我的一舉一動。對,緊跟其後,我被帶到哪,他也好像跟到哪。

我一只手□發根,不由自主地將頭發揉亂,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幹些什麽。仿佛那一張張照片的拍攝者現在正盯著我,嘲笑著我的無能。

我扶著沙發站起,跌跌撞撞跑到門口,將門用鑰匙從內鎖死,再將所有的窗簾布全部拉了起來。

當室內陷入一片昏暗時,我順著窗檐,一點點滑坐到地上。

害怕,很害怕。比看到紅袍子的那本紀錄本還害怕,那東西只是文字,而這卻是用印刷技術打印出來的照片,有照片就意味著還有膠卷。這不像是紅袍子會幹出的事,他也沒有這個能力。

靠著墻壁,我大口吸了幾口氣。

Nicole,殺人狂、瘋子和獵殺犯你都見識過了,你還會怕一個偷窺狂嗎?

——怕,好怕。

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我慌張地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撥通了那個電話。

幾通下來,一直都是忙音。每當響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時,我就掛斷再打。拜托,快通啊!Spencer,你在哪?我現在需要你!

我記得他和我說過,這兩天需要去外州解決一個案子,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就撥打他的手機,他的手機會一直開機。

所以一直開機的手機跑哪去了?

遇到緊急情況可以撥打的號碼根本打不通啊!

冷靜,Nicole!

視線挪回茶幾上,零散的照片攤了一桌,照片,照片,紙盒,照片,還有……信?!我突然想起了那封信,寫著我名字的那封信。

握著信封時,我的手幾乎在顫抖,當摸索過書寫著我名字的墨跡時,我另一只手的指甲幾乎快鉗進了肉裏。撕開用透明膠帶封住的信封,信封掉出了一張打印的密密麻麻黑墨水的紙張以及一張被撕了三分之一的泛黃老舊黑白照片,邊邊角角都起了褶皺,卻依舊無法掩蓋那張照片上令我心跳險些漏了一拍的圖案。

照片上,是一座現代化的電話亭,頂端印了一個英文單詞:Telephone,玻璃門,電話機,都拍攝的清清楚楚,由於黑白照片看不出顏色和新舊,但我的直覺告訴我:

Mr.Telephone,大鐵皮,州際穿越器以及紅袍子,就是它!

我終於鼓起勇氣,拾起了那封信。

Dear Nicole:

相信你已經看了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和信封裏的照片了吧。每一張照片都很精彩是不是?好奇嗎?害怕嗎?有沒有給你的小男朋友打電話呢?是不是怎麽都聯系不到他?原諒我的問題比較多,不過我知道你現在需要幫助。

我給你個建議吧,現在乖乖躺床上去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平覆下心情。然後明天午夜十二點,我們在離你公寓最近的公園裏見,見到我後,我相信只要你乖乖配合,你的煩惱馬上就能消失了。

當然,你可以不接受這個意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編個理由去報警。這不會是個好點子的相信我,除非你已經有了周密的想法去如何和警察解釋你照片上奇怪的行為,哦,我想起來了,你的男友在FBI工作,與警察打交道很有一套。不過媒體呢?他們應該會很樂意替我曝光這個非正常的奇異現象的。

準時點,不見不散,我最不喜歡別人毀約,所以別讓我失望。

Your Sincerely

我討厭被陌生人叫做Nicole,討厭這封信上的每一個字母。

我再一次用手機撥打了Spencer的電話,依舊收到的是一個聲音生硬的女音用毫無感情的語調稱述著“你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候再撥。”

我試著改用座機想撥打FBI的內部電話,電話機毫無反應,我低頭順著電話線視線一路往下,電話線……被剪短,接口被搗得粉碎。

有人來過我家!

我抓起一直用的背包,竄到了門口,想用鑰匙重新打開門,期間鑰匙掉在了地上兩次。當公寓門被打開時,我卻在外面的門背後發現了粘著的一張紙條。

——先前我進門時還沒有的一張紙條。

‘Dear Nicole,放心我不在你家,安安心心地睡一覺吧。我只想告訴你,我隨時可以進你家,也知道你在做什麽。所以,進去吧,一直到明天的約會時間再出門吧。’

一舉一動,對方知道的清清楚楚,或者說他/她像是親眼看到一樣,仿佛在在我的身上裝了一只眼睛。一早就猜到我會打電話求助Spencer,也猜到我會在發現電話線被剪斷後跑出公寓。

我不敢再往外走,我不敢再嘗試。

孤身一人,無人可靠,也沒有辦法找到可以依靠的人。這或許就是那個人的目的,他/她想把我逼入絕路,除了按時赴約,別無他法。

現在呢?我重新鎖上門,無奈地攤在沙發上。

乖乖休息睡一覺?開玩笑!

如果那個人的計劃如此周全,那麽他/她現在絕對不會對我發動突然襲擊。

現在是下午四點,我還有三十二個小時為這次神秘的約會做準備。

我重新拾起幾張照片開始研究,發現照片拍攝的角度都很奇怪,除了幾張是躲在角落偷拍的,剩下的基本全是在高空向下俯視。

攝像頭。

這是我唯一能猜到的。

這個人很有技術,他/她有能力入侵全美各大角落的攝像儲備,只為調出我的一張照片。

但是,這完全不現實!

那個人根本無法預測下一秒我會出現在美國的哪個州,哪個鎮,哪個角落。如果只是純粹的尋找,就仿佛在一堆針裏尋找一根普通的針,在一片樹葉叢裏尋找一片平凡的樹葉。

我被某種儀器跟蹤了?

定位一個人,一個經常換衣服洗澡的人,這要怎麽做到?

腦袋現在已經一片混亂。我撐住下巴,不知道如何是好。

赴約前,必須,必須做點什麽。

***

午夜十二點,我依舊沒有入睡,Spencer每天晚上都會給我打一通電話,可是今天沒有。

我盯著桌面中央的手機發呆,腦海中一點思緒都沒有。

手機突然開始閃爍,我驚喜地拿起按下通話鍵,沒有註意屏幕上的號碼。

“Spencer,我遇到……”

“Hi,Nicole。”

對方的聲音沙啞低沈像是處理過的,分辨不出性別,著實把我怔住了。

“Nicole,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嗎?怎麽還在等電話。”

“餵!你到底想幹嘛?”

“看樣子得讓你冷靜一下。你知道為什麽你的BF不給你打電話嗎?因為一旦他撥通你的電話就會聽到這個聲音……”

電話那頭嗡嗡作響了兩聲,接下來傳來了這樣的聲音:“Spencer,我現在很好,今天沒遇到任何麻煩……嗯,就這樣,愛你。”

——我的聲音。

“如果這樣還不能讓你冷靜,那麽試一下這個……Hi,Esta,明天有空嗎?一塊出去吧,對,校門口見!”

——還是,我的聲音。

“混蛋!你把Esta怎麽了?”

“現在可以安心睡覺了嗎?那麽準時到,別讓我失望。”

電話被掛斷的一刻,我把手機狠狠摔在了地上,雙手捂面,苦澀的淚水從眼眶裏滑落。

起先還在設想能不能逃走,但現在,我不能拿Esta的命開玩笑。

最後還是沒有撐住,真應了那個人的話,蜷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著了,但絕不是‘安心’。

***

為了午夜的幽會,我在家整整準備了一個白天,我帶上了一切可能用到的輕便工具,在還有一個小時跨入第二日的時候,我拉開了房門。

午夜,馬路上空蕩蕩的,我懷疑還沒有到那就被哪個半夜游蕩的流浪漢給打劫了。

公園的大門已經被關上了,但可以看得到鐵柵欄上貼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了一個大大的‘T’,再而是一個朝左指向的箭頭。

我順著箭頭的指向一直繞到了公園後面,那裏有一扇半敞著的小門,它的存在仿佛就是在為我這個午夜的客人做準備。我輕輕推開,走了進去。

公園裏靜悄悄的,偶爾有一兩只夜不歸宿的鳥勒著嗓子叫個兩聲,然後飛快的穿過枝椏溜走。

每到一個岔路口,都會有一張白紙,上面畫著一根箭頭,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大大的‘T’。

而這個‘T’,唯一能讓我想到的單詞現在只有Telephone。

最後呈現在眼前的是公園一角的雕塑,下放一張長椅的椅背上,貼了一個向下的箭頭。

會坐才怪!

我看了一眼手表11:55。

我的左手按住了口袋裏胡椒噴霧劑的按壓口,右手藏了一把小型瑞士刀。

一陣淡淡的香氣竄入鼻腔,不是什麽夜來香,接著我便感覺面前的整座雕像開始旋轉,手腳開始無力。

“Fxck!有本事當面出來和老娘鬥法!”我記得在暈過去前,忍不住爆了粗口。

然後?暫時就沒有然後了……

作者有話要說:然後乃們可以試著猜猜劇情~

去看了個電影午夜場,路上凍到了,發燒燒到39度……評我一時間回不完了

35章

醒來的時候,我第一眼看到的是綁在椅子上被放置在我對面的Esta,她的眼睛被遮住,耳部也被戴上了隔音耳罩。

我試著動了動雙手,卻發現手腕處被捆綁的死死的,外套也被脫掉扔在了一旁。該死,我所有的‘武器’都在那裏面。

房間裏光線很暗,隱約看出左手邊有一張長桌,上面七零八落的堆積著各種電子器械,右手邊是一墻壁的液晶顯示屏,下方是一長條操控臺。

電流的‘嗡嗡’聲響起,天花板的壁燈光線明晃晃的直射入我的視網膜,眼前瞬間白花花的一片。

開燈之前不知道要提醒一聲麽?我差點瞎了啊。

不過我也不指望綁架犯在撕票前先和你商量一下。

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長桌上那些奇形怪狀的器械與電子版,螺絲刀起子應有盡有。

“Hi,Nicole,歡迎光臨。”

來的人是從左手邊的一扇小門裏竄出來的,他/她穿著一身漆黑的皮夾長風衣,戴著深色檐帽,臉上還套著一個皮面具,嘴上還圈著一個變音器。

我可一點都沒看出來你有歡迎我的誠意,連正臉都不露一下。

“說吧,請我來喝茶是為了什麽?”我把‘請’和‘喝茶’兩字咬得很重。

“噓——”他/她用食指抵在嘴邊,“你應該先問我,我是怎麽拍到那些照片的。”

嚓——為什麽連問個問題都要按照他/她的要求來,這絕逼是耍流氓!

“好的,先生。”在敵人面前慌張你就輸了,我的嘴角上揚,“請問你是怎麽拍到那些照片的。”

他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得意地開口:“那還不是因為我那些自豪的發明,尤其是……你是怎麽知道我的性別的?”

他停了下來,視線落在了我身上。

我嘴角的弧度上揚,“不僅如此,我們還見過面是不是?飛機上以及酒吧裏的偷窺狂……嗯……T先生。”

那些照片的確是從高處俯拍的,但只有兩張不一樣,那就是飛機上以及威尼斯人酒吧內的兩張。

他森森地笑了起來,透過變音器,聲音很是猙獰。一把拉下變音器和皮面具,他露出了正臉:30歲上下的面容,堆了些胡茬的下巴,嘴角勾著一絲捉摸不透的笑容。

——我說對了。

“我承認那是個失誤,我只是想當面見見你。原諒我的情商不高,不知道怎麽和女人相處。”

是啊,一相處就把人逼入絕境並綁起來。

“那麽我們來談正事吧。”他繞過長桌,從上面搬起一只紙盒——給我送信的那只。

能自由進出你家門的人,真令人毛骨悚然。

我的視線挪到了對面的金發女孩身上,她的面色蒼白,腦袋靠在木質椅背上。

“反正你都抓到我了,在談正事之前能放了Esta嗎?”

“我調查了你的指紋和DNA……”他完全把我的話忽視了,或者幹脆說他直接否認了。

“沒有任何的異常或者特殊的地方。”

廢話,我又不是外星人!又不可能會有24對染色體!

原來那盒子上一圈圈的膠帶和暗器是用來取我的指紋和DNA的,一開始就策劃好了嗎?

心思周密的人,我不一定玩的過呢。

“所以……”他極溫柔地拂過那只紙盒,像在愛撫他的孩子,“你是怎麽召喚電話亭的。”

在聽到‘電話亭’的那一刻,我差一點忘了呼吸。那張照片的意思,果然是為了告訴我他全部都知道嗎?

“你是怎麽知道的?”

“現在是我在提問親愛的。”

“好吧,我、不、知、道!”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會讓自己受那麽多苦了。

召喚?有能力我就封印它了!

“想要聽個故事嗎親愛的?”他從我對面的椅子上橫抱起Esta,走到操控板邊,緩緩放下她,讓她的腦袋靠在了冰冷的金屬板上。

接著,他坐到了我的對面,翹起二郎腿,“聽完我的故事後,希望你可以告訴我我需要的答案。”

即使你給我講一千零一個故事我也沒有辦法給你你需要的答案先生。

還有,別叫我親、愛、的。

“我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你見過這樣的開場白嗎?‘我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真謙虛不是嗎?

“我敢說我的發明創造隨便拿出去一個都能獲得諾貝爾獎,所以即便得了那獎都是在貶低我。”他高昂起下巴。

“你問我我是怎麽定位你的?我只是用了個很簡單的技術而已。”

——我可沒問過你先生。

“不告訴別人姓名很不禮貌不是嗎?你可以叫我Dr.T。”

我發現,我快要跟不上他的思維了。

“幾年前我憑借一些手段得到了一本日志,雖然不清楚日志的書寫者是誰,但我從中得知有人已經成功發明了‘空間穿梭裝置’。別人只是把這本日志當成了一個笑話,不過我相信了。然後我不斷研究,不斷發覺,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發現了你!”

“那張黑白照片……”

“打斷別人說話不禮貌親愛的。”他的口氣嚴肅了很多,“那張黑白照片自然是夾在那本書裏的,如果你想問撕開的另一半是怎麽回事的話,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得到照片時它就被一撕為二了。”

“我是個科學家親愛的,我是個追求真理的科學家。我需要你的幫助,幫助我追求真理。”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越說越激昂,越說越高亢,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科學家?

——瘋子!

他貼近我,直視我的眼眸,他黑色的瞳孔中,倒映著我不安的神色。我還自以為自己很淡定,鏡子,不會騙人。

“好了,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如何召喚那東西,我需要,研究它!”

“我真的不知道,那東西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全看它的……心情。”我停頓了一下,“而且……除我以外的人看不見它。”

我在說實話,真心的。

“所有的結論都是通過實驗得出的。”他瞇眼微笑,“人類嘴巴裏說出的東西最不可靠。”

他站了起來,來到他的長桌前,打開一只金屬盒。金屬盒內部構造覆雜,所有的空間都被利用的天衣無縫。

“知道嗎?要宣揚你的一切,不必用你的言語,要用你的本來面目,我最喜歡的就是盧梭的這句話。”他在盒子裏挑挑揀揀了好一陣,最後選了一把泛著亮光的柳葉手術刀。

我看著他用白布輕輕擦拭著手術刀,內心有些發慌。

“是嗎?可我最喜歡的話確是‘說我不知道,也比說謊好’,所以,我不知道。”

他靠近我,解開了我一只手的束縛,舉起那把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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