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查
關燈
小
中
大
洛葭月沒有理會，看著陶夢德：“貧道從桂郎口中未曾得到什麽可靠消息，便送他回家。還隔著兩條巷子時，貧道怕陳氏又出言不遜，便沒有親自送他回家。片刻後，貧道便碰上了荀或淵荀公子。若真是貧道下手，他定然能看見。”
荀或淵連忙揚聲喊道：“就是就是。我看著桂郎從她身邊離開的，她沒有殺桂郎。”
哪知從人群中擠進來一個老婦人，沙著嗓子道：“陶知縣，這兩人是一夥的。昨日這道姑向我打聽陳家的事，這公子哥就在一旁。老婆子看得清楚，他一直和這賊道姑走在一起！”
此人正是昨日將陳家近況告訴的洛葭月的老婦人。旁聽百姓一聽，群情激奮，紛紛鼓噪著要陶知縣將兩人收監關押。陶夢德連拍好幾次驚堂木，才讓眾人平靜下來。
“玄靜，你有何話說？”
洛葭月不慌不忙：“稟知縣，貧道確曾打聽過陳家近況，但並不代表貧道就是殺死桂郎的兇手。”
待人群確已冷靜下來，洛葭月才道：“從貧道的目光離開桂郎，到桂郎身死，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這期間，貧道並未見過什麽人。但是孫家娘子卻是在這段時間內失蹤的，失蹤地點也相去不遠。若是桂郎碰巧路過，無意中看見了什麽人，或者遇到了什麽事。他雖然沒有聲張，但綁架孫娘子的歹人以為桂郎看見了什麽，下手殺人也是可能的。”
陶夢德方在思忖，洛葭月又道：“孫家娘子現已脫身，只是昏迷不醒。不如等她蘇醒了，問一問綁架她的歹人是什麽模樣，事情便一清二楚。”
恰值此時，一名皂隸匆匆走進公堂，向陶夢德道：“稟知縣，孫娘子醒了。”
“她可說了什麽？”陶夢德急問。
“她說，她說，”皂隸往洛葭月看了一眼，“綁架她的，是昨日與荀或淵一同飲茶的道姑。”
公堂上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洛葭月身上，陳氏當即猙獰著臉撲來：“就是你殺了桂郎！我就知道你就是個禍根，你……”
洛葭月錯愕萬分。片刻驚詫後，她冷靜下來。孫文柔為什麽要陷害她？目的何在？剛躲開陳氏的“魔爪”，她聽見陶知縣一拍驚堂木：“玄靜，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貧道……”洛葭月瞬間便拿定了主意，輕巧一扭身，躍至堂外，“無話可說。”
周縣尉見狀，立即飛撲而來：“哪裏跑！”
洛葭月根本不欲與他糾纏，閃身躲了兩招，往大街奔去。此時，一輛馬車滾著車輪桀桀而來，駕車的荀或淵大喝一聲：“阿月，這邊！”
馬車直沖周縣尉駛去，逼得他連忙退步回避。洛葭月趁機躍到荀或淵身邊，喝道：“走！”
兩人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逃之夭夭！
直到駛出會稽縣城十餘裏地，到了左右無人的山路上荀或淵才停下車駕：“停！”
洛葭月一路都在關註後方，見沒弓手追來，這才松了一口氣。她還在思忖對策，荀或淵一張大臉湊到面前，滿是得色：“阿月阿月，怎麽樣我聰明吧？”
“嗯。”洛葭月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荀或淵再接再厲，繼續邀功：“我一看見勢不妙，趕緊出來找車，正好看見驛站的馬沒回棚。阿月你說我聰明吧？”
洛葭月忽然翻身下車，徑直往前走去。荀或淵忙抓住她：“阿月你怎麽不坐車？上來上來，你要去哪，我帶你去。”
“你是想留下線索，讓陶知縣抓我對吧？”她反問。
荀或淵急忙擺手：“不是，我是怕你……”
“算了，跟你也沒什麽好說的。”洛葭月看了他一眼，擡腳往前走去。荀或淵急了，攔在她身前：“阿月！我我……我不會拋下你不管的！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只要能幫到你！”
“當真？”洛葭月一眼瞥去，見荀或淵鄭重其事地發誓，莫名有些想笑。她故意板著臉道：“我可是綁架殺人的逃犯。”
荀或淵滿臉認真：“你不是，孫文柔絕對在胡扯。”
洛葭月擡眼，見他一雙眼眸漆黑如黑水銀，滿滿的全是認真與信任。她心底一顫，怔了片刻，猛地伸手扯出荀或淵的衣領：“既然如此……脫衣服罷！”
待洛葭月換上荀或淵的衣裳，信步走在林間小道上，儼然是讀書人的模樣。荀或淵走在她身後，穿著從附近偷來的一件衣裳，縮手縮腳很是不便。這粗布衣服樣式老舊，有些小，穿在他身上極不舒服。荀或淵滿臉苦色：“阿月……”
“叫我洛道長！”洛葭月喝道。
荀或淵指著她，振振有詞：“你沒穿道袍，不是道長。”
洛葭月撇撇嘴，不加理會，自顧自己走著。荀或淵忙追上她，一邊觀察她的神色，一邊小聲問：“阿月，你真要去找兇手？”
“我不是告訴你了麽，殺害桂郎的，定然是綁架孫文柔的人。”洛葭月道，“所以，要洗脫我身上的臟水，必須把整個案情了解清楚，才能知道孫文柔為什麽指證我綁架了她！”
荀或淵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要我將發生的五個案子都說了一遍。”
“你說，每個案子發生時，都是每天最熱鬧的時分，那些女子被綁的地方，也離著前街不遠？”洛葭月問。
“這些賊人膽大包天之至！”荀或淵氣憤地跺腳，“光天化日，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就敢綁架女子。”
洛葭月瞥他一眼：“也虧得你記性好，受害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何時發生案情，都記得一清二楚。”
“那是。”荀或淵不知是聽不懂還是裝不懂，把洛葭月暗諷的話當做誇獎，面露喜色。洛葭月也只得加快腳步，往前方走去。
兩人所處的位置，是會稽縣城西面，被綁架的少女王銀花住在五福村，另一位受害者周倩姑家在金湖村，都離此地不遠。洛葭月問明了路，趁著天色還早，急急趕去。
鄉間路上，農夫扛著鋤頭，村婦抱著布匹，面露喜色。洛葭月穿著男裝，與荀或淵結伴而行，倒也沒引得多少人關註。貨郎挑著滿當當的擔子，步子輕快地走來。一眼看去全是紅彤彤的年貨，桃符、年畫、香包、藥包，還有孩童們喜歡的各色小玩具。洛葭月本想挑一兩件小玩意，想想又作罷。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荀或淵連忙揚聲喊道：“就是就是。我看著桂郎從她身邊離開的，她沒有殺桂郎。”
哪知從人群中擠進來一個老婦人，沙著嗓子道：“陶知縣，這兩人是一夥的。昨日這道姑向我打聽陳家的事，這公子哥就在一旁。老婆子看得清楚，他一直和這賊道姑走在一起！”
此人正是昨日將陳家近況告訴的洛葭月的老婦人。旁聽百姓一聽，群情激奮，紛紛鼓噪著要陶知縣將兩人收監關押。陶夢德連拍好幾次驚堂木，才讓眾人平靜下來。
“玄靜，你有何話說？”
洛葭月不慌不忙：“稟知縣，貧道確曾打聽過陳家近況，但並不代表貧道就是殺死桂郎的兇手。”
待人群確已冷靜下來，洛葭月才道：“從貧道的目光離開桂郎，到桂郎身死，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這期間，貧道並未見過什麽人。但是孫家娘子卻是在這段時間內失蹤的，失蹤地點也相去不遠。若是桂郎碰巧路過，無意中看見了什麽人，或者遇到了什麽事。他雖然沒有聲張，但綁架孫娘子的歹人以為桂郎看見了什麽，下手殺人也是可能的。”
陶夢德方在思忖，洛葭月又道：“孫家娘子現已脫身，只是昏迷不醒。不如等她蘇醒了，問一問綁架她的歹人是什麽模樣，事情便一清二楚。”
恰值此時，一名皂隸匆匆走進公堂，向陶夢德道：“稟知縣，孫娘子醒了。”
“她可說了什麽？”陶夢德急問。
“她說，她說，”皂隸往洛葭月看了一眼，“綁架她的，是昨日與荀或淵一同飲茶的道姑。”
公堂上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洛葭月身上，陳氏當即猙獰著臉撲來：“就是你殺了桂郎！我就知道你就是個禍根，你……”
洛葭月錯愕萬分。片刻驚詫後，她冷靜下來。孫文柔為什麽要陷害她？目的何在？剛躲開陳氏的“魔爪”，她聽見陶知縣一拍驚堂木：“玄靜，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貧道……”洛葭月瞬間便拿定了主意，輕巧一扭身，躍至堂外，“無話可說。”
周縣尉見狀，立即飛撲而來：“哪裏跑！”
洛葭月根本不欲與他糾纏，閃身躲了兩招，往大街奔去。此時，一輛馬車滾著車輪桀桀而來，駕車的荀或淵大喝一聲：“阿月，這邊！”
馬車直沖周縣尉駛去，逼得他連忙退步回避。洛葭月趁機躍到荀或淵身邊，喝道：“走！”
兩人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逃之夭夭！
直到駛出會稽縣城十餘裏地，到了左右無人的山路上荀或淵才停下車駕：“停！”
洛葭月一路都在關註後方，見沒弓手追來，這才松了一口氣。她還在思忖對策，荀或淵一張大臉湊到面前，滿是得色：“阿月阿月，怎麽樣我聰明吧？”
“嗯。”洛葭月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荀或淵再接再厲，繼續邀功：“我一看見勢不妙，趕緊出來找車，正好看見驛站的馬沒回棚。阿月你說我聰明吧？”
洛葭月忽然翻身下車，徑直往前走去。荀或淵忙抓住她：“阿月你怎麽不坐車？上來上來，你要去哪，我帶你去。”
“你是想留下線索，讓陶知縣抓我對吧？”她反問。
荀或淵急忙擺手：“不是，我是怕你……”
“算了，跟你也沒什麽好說的。”洛葭月看了他一眼，擡腳往前走去。荀或淵急了，攔在她身前：“阿月！我我……我不會拋下你不管的！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只要能幫到你！”
“當真？”洛葭月一眼瞥去，見荀或淵鄭重其事地發誓，莫名有些想笑。她故意板著臉道：“我可是綁架殺人的逃犯。”
荀或淵滿臉認真：“你不是，孫文柔絕對在胡扯。”
洛葭月擡眼，見他一雙眼眸漆黑如黑水銀，滿滿的全是認真與信任。她心底一顫，怔了片刻，猛地伸手扯出荀或淵的衣領：“既然如此……脫衣服罷！”
待洛葭月換上荀或淵的衣裳，信步走在林間小道上，儼然是讀書人的模樣。荀或淵走在她身後，穿著從附近偷來的一件衣裳，縮手縮腳很是不便。這粗布衣服樣式老舊，有些小，穿在他身上極不舒服。荀或淵滿臉苦色：“阿月……”
“叫我洛道長！”洛葭月喝道。
荀或淵指著她，振振有詞：“你沒穿道袍，不是道長。”
洛葭月撇撇嘴，不加理會，自顧自己走著。荀或淵忙追上她，一邊觀察她的神色，一邊小聲問：“阿月，你真要去找兇手？”
“我不是告訴你了麽，殺害桂郎的，定然是綁架孫文柔的人。”洛葭月道，“所以，要洗脫我身上的臟水，必須把整個案情了解清楚，才能知道孫文柔為什麽指證我綁架了她！”
荀或淵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要我將發生的五個案子都說了一遍。”
“你說，每個案子發生時，都是每天最熱鬧的時分，那些女子被綁的地方，也離著前街不遠？”洛葭月問。
“這些賊人膽大包天之至！”荀或淵氣憤地跺腳，“光天化日，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就敢綁架女子。”
洛葭月瞥他一眼：“也虧得你記性好，受害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何時發生案情，都記得一清二楚。”
“那是。”荀或淵不知是聽不懂還是裝不懂，把洛葭月暗諷的話當做誇獎，面露喜色。洛葭月也只得加快腳步，往前方走去。
兩人所處的位置，是會稽縣城西面，被綁架的少女王銀花住在五福村，另一位受害者周倩姑家在金湖村，都離此地不遠。洛葭月問明了路，趁著天色還早，急急趕去。
鄉間路上，農夫扛著鋤頭，村婦抱著布匹，面露喜色。洛葭月穿著男裝，與荀或淵結伴而行，倒也沒引得多少人關註。貨郎挑著滿當當的擔子，步子輕快地走來。一眼看去全是紅彤彤的年貨，桃符、年畫、香包、藥包，還有孩童們喜歡的各色小玩具。洛葭月本想挑一兩件小玩意，想想又作罷。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