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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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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結束,如何度過這個暑假成為一項重要議題被端上桌面。聚在琴bar,阿文提議去瑞士滑雪,因為阿彼沒去過。

阿彼表示,“別算我的份兒,我不去。”

“幹嗎這麽深閨?”琛哥勸阿彼,“年輕時候應該到處走走的,不然老了會後悔。”

阿彼有壯志,“我得去打工好不好?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總惦著玩兒,就算熬過2012,到了2046我也發不了財。”

曾經說要自省的阿文也就是說說,照例摟著阿彼耍親密,死肉麻的,“我的阿彼,咱能別算錢嗎?我的不就是你的?”

阿彼嘴裏說,“誰是你的阿彼。”人倒是任阿文摟著

阿文美滋滋,“你不是我的是誰的?”

永恩又替那誰誰誰看不下去了,糗阿文,“你沈睡的荷爾蒙是在遇到阿彼後才劇烈運動的嗎?還是說你一直都這樣?”

阿文回敬,“兄弟今天又受啥刺激了?說話這麽刁鉆?”

永恩挑撥離間,“阿彼,我聽人說,阿文曾經的人生宗旨是,男的打跑,女的按到。”

阿彼哈哈大笑。

阿文氣得,“季永恩,我看有你在,我們誰都幸福不了。”

永恩故意轉著眼珠,“我有這麽大影響力?”

打擊永恩的總是光少,“少臭美了你。”轉向阿彼,“那暑假你幾時有空,我們和阿文配合你的時間好了。”

阿琛也說,“是啊,反正你去過的地方也沒幾個,不一定非得瑞士,你想去哪裏,我們遷就你。”

永恩興致勃勃,“其實我看不如就找個小島,你倆直接註冊結婚好了。你倆再拖下去我們都跟著累。”

“找個小島結婚可以啊,”琛哥記性好著呢,“可不能帶你去,萬一你看到把魚叉又有什麽想法拿來戳人怎麽辦?”

大家哄笑,永恩拿啤酒潑阿琛,琛動作伶俐閃過,酒潑在另一個人身上,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一腦袋無政府狀態的亂發,桀驁不馴的氣質搭著滿身不安分的暴戾,他狠狠盯住永恩,永恩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要潑你的,我把洗衣服的錢賠給你好嗎?”

對方斜斜勾起嘴角,邪惡又危險:“不需要陪我洗衣服的錢,不如陪我喝杯酒怎樣?”

琛擋在永恩前面:“對不起,這位小姐不會喝酒,要不我敬你一杯當賠罪。”

亂發男一定故意找茬,他端起酒,不是喝進嘴裏,居然盡數潑到阿琛臉上。永恩這邊幾個朋友動容站起,對面也站起來一排人,一色十七八歲的男生女生,裝扮前衛,跩了吧唧,俱揚著下巴,挑釁十足。

這夥人其實很對暴君文胃口的,他扭扭脖子手腕,和琛與光交換一下眼色,勁頭來了,很久沒打架,好容易出現個靶子給他練,可不能錯過。帶著他特有的自信和囂張,阿文說,“以寡敵眾的事情總是會發生在我身上啰。”

永恩看到光貼近阿文,小聲,“永恩暈血。”阿文回應,“帶她倆先走。”與此同時,阿琛那裏已經一拳揮出,阿文跟著沖出去,南極冰帶著永恩和阿彼往外走。

阿彼和這三賤客廝混一處的時間夠長,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麽做,永恩的配合度不如阿彼高,她怕琛和文吃虧,頻頻回顧,光告誡,“別胡來,阿文和琛應付得了。”永恩沒說話,她固然為阿文和阿琛擔心,但有另一種情緒沖擊著她,原來阿光記得她暈血,他並非如她想象那樣,不理她的死活。

酒吧的客人已四散奔逃,瞬間只剩兩路人馬廝殺混戰,桌翻凳亂,玻璃碎裂。這次戰神阿文碰到了棋逢對手的狠角色,更何況對方人多,他們沒能如預期中那樣迅速突圍。而且敵方很快看出來帶頭的阿文特別在乎兩位女性友人,對著永恩和阿彼撲過來,光加入戰團,永恩也不得不曬曬她那三腳貓功夫,護著阿彼別受傷。

一時間拿不下阿文他們,大概對方也焦躁,兜裏掏出彈簧刀,惹得阿彼驚叫,“阿文,你們小心,他們有刀。”永恩是個死沒用的銀樣蠟槍頭,陡見刀光閃爍,只覺心驚膽戰。而且因為阿彼這一叫,敵方那個頂著一腦袋亂發的小屁孩重組戰術,讓其他人拖著阿文和琛,自己朝阿彼這邊過來。

暴君怕阿彼出事,玩命撂倒幾個,兇猛之態不亞於一頭狂獅,對著阿彼和永恩喊,“你倆別怕,不要慌。”永恩見阿光拎起一個酒瓶子又狠又準又冷酷,對著一個人的頭砸下去,血順著那人頭發流下,永恩手腳發軟。但她也被提醒到,拎起不知哪桌客人的啤酒瓶子,自己一只,遞給阿彼一只。

阿文已經披荊斬棘地打到阿彼這裏,不過幾步之遙,卻被個臂上有刺青的家夥纏住。阿彼註意力在啤酒瓶子那兒,正問永恩,“我們也要用這個敲他們的頭嗎?”永恩不及回答,她看到亂發男明晃晃一把刀去刺阿文,阿彼怕情人有失,拎著酒瓶過去,阿光見狀,毫不猶豫沖向阿彼。離阿彼最近的就是永恩和阿光,不能讓阿彼有事,象一種本能反應,永恩將阿彼推開,阿彼跌進光懷裏,擋在阿文身前的是永恩,一種冰冷的疼痛刺穿她的身體。

舍己救人,永恩都沒想到她這輩子還有此等覺悟,她以為推開阿彼,自己也可以躲開,可惜,她總是這樣顧前不顧後的,她確實撞開了阿彼,可惜沒能躲開這把刀。沒保護好自己,怎麽跟爸媽交代呢?

手持刀刃傷人的亂發男傻住了,滿臉驚訝,盯著永恩,好年輕的一張臉,打賭他沒超過十八歲,遠處警笛呼嘯,永恩卻忽地心生不忍,對傷她的男孩子說:“警察要來了,還不跑?”男孩子不及逃竄,被阿文揍的一拳倒地,力道的拉扯致使他抽出刺在永恩身上的刀,帶出一道鮮血噴出,接著他被同伴拽起來拉走。永恩倒下去,有人扶住她,是方逸文,他臉色發白:“永恩,你怎麽樣?”

阿彼看上去象要暈倒了,可也超乎尋常的勇敢,她拿手帕堵住永恩的傷口壓緊,“永恩,你流了好多血。”

琛掏電話叫救護車,手都是抖的,語氣急促不穩定。

阿光在永恩身邊蹲下來,眼裏滿是驚慌,口氣卻一貫的冷靜:“永恩,堅持一下。”

永恩渾身無力,嘴裏一徑念叨,“不要告訴我爸媽,別告訴我姥爺,他們會嚇壞的。”她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的印象是南極冰的那雙眼睛。第一次遇到時,她魯莽的把牛奶弄到他頭發和身上,滴著牛奶的一綹頭發下,就是這雙明亮的眼睛。永恩仍記得自己的誓願,她希望自己是一只恒溫的暖水袋,溫暖他的冷淡,她想他多笑笑的,可這會兒實在沒力氣了,他聽到朋友們在叫她的名字,尤其阿琛拍她的臉,不住鼓勵,“餵,季永恩,不要睡,救護車馬上就到。”可惜永恩堅持不住,“琛哥。”她說,總那麽沒正經的語氣,“對不起,我沒電了。”

永恩再次有意識,喉嚨幹渴,渾身疼痛,想撐開眼睛,眼皮卻有千斤重。她聽到陌生女人在身邊說話,“難怪48床的家屬聽到方幟財團少爺給48床獻血時候是那種表情,原來他們也是怕會出現排斥反應。”

另個聲音說,“這種排斥反應一般都是在直系親屬間獻血才發生的,而且發生的幾率又很低,可他們一個姓方一個季,之前又不曉得,才會發生事故,按理說不是我們醫院的責任吧。對了,不是說可能會給他們做NAN檢測嗎?”

“哇,做那個檢測要同意書的,再說48床家屬昨天和主治李醫生談過很久了,估計不會隨便做吧。對了,你知道那個來看48床,樣子很氣派還帶著保鏢的大老板是誰?聽說就是方幟的老董。唉,別說了,護士長不讓我們亂說的。”

“怕什麽,這會兒又沒人。”

“有錢人家的大秘密嘛,你不怕有人半夜到你家敲門查電表啊。”

竊笑聲中,有人給永恩蓋好被子,接著聽到輕手輕腳的關門聲,這裏消毒水的味道很重,她們,是護士?永恩慢慢適應光線睜開眼睛,她在一間頗為寬敞的單人病房裏,床頭案上擺著一大束鮮花,床尾掛著紅艷艷的牌子,48床。原來,她就是護士口中的48床。不知現在是幾時幾日,可永恩還記得自己是怎樣受傷的,她被送來醫院不意外,可她不知道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什麽?永恩滿腹狐疑,阿文給她輸血?而且發生了只有親屬關系之間輸血才會發生的排斥反應?要驗DNA,是和方逸文?老天,那個單細胞生物,不不不,護士亂蓋的,不能相信。永恩覺得渴,想喝點水,可起不來,好像身上每根神經都痛而無力。她閉上眼睛,先休息一下吧。

門又被輕輕打開,進來的人是爸媽,永恩聞到媽媽身上慣用的香水味,還有第三個人。永恩戒備,她沒睜開眼睛,一動不動,感覺有人撫摩她的頭發,帶著充滿憐惜和呵護的意味,說,“怎麽還沒醒?”

永恩聽到媽媽哽咽抽泣的聲音,還有爸爸用英文沈痛地道歉,“對不起,誠哥,我和雲沒照顧好她。”

永恩的心揪緊,身上好象不痛了,那第三個人是方明誠?爸為什麽對方明誠道歉?沒任何理由不是嗎?

只聽方明誠道:“遠山,怎麽可以這樣說?應該是我向你們道歉才對,自己的女兒自己不能保護,這麽多年你和依雲費盡心思的撫養她長大。何況這次又是阿文鬧事連累永恩受傷,我心裏真是過意不去。”

永恩睜開眼睛,床邊立著三個大人,爸爸,媽媽,方明誠,剛才他們是在說,她季永恩,是方明誠的女兒,季遠山和蕭依雲代為撫養,“這不是真,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一個暗啞難聽的聲音,不停地喊著,那是我的聲音嗎?永恩想,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想再昏過去,最好永遠都不要醒來。

永恩把三個大人嚇住了,他們呆望著永恩,暫時失語。還是依雲女士先清醒,握住永恩手,“你醒了,太好了,我叫醫生來給你做檢查。”

永恩的目光只迫住方明誠,“你剛才說話是開玩笑的對不對?是假話對不對?”

方明誠的表情很快由尷尬無措轉為溫柔鎮定,他坦白,“不是開玩笑,永恩,我是你親生父親。”

“不要現在說吧。”遠山先生抓著方明誠的手臂勸阻,“等些日子再和她好好談。”

方明誠欲言又止,剛好他電話響,接聽後轉過身來:“阿文他們過來了,我先出去。”又告訴永恩“你先把身體養好,我會對你解釋清楚。”說完急忙走了。

看著方明誠的背影在門後消失,永恩敏銳猜測,剛才的電話是保鏢打來通風報信的,方明誠行事尚算光明磊落,再說事業做到他這個程度,又有什麽事情值得他不能光明正大偷偷摸摸?除非,她季永恩的真實存在就是這麽見不得光,所以,她可能真是他的私生女,就像剛剛護士說的那樣,有錢人家的大秘密。如果季永恩其實應該是方,那麽方逸文就是她哥哥,方逸華是她姐姐,還有當年在倫敦的地鐵裏,泰哥會因為永恩的眼睛象一位友人而註意到她就不意外了,這就是命運,該遇見該經歷的,逃都逃不掉。

醫生來給永恩檢查身體,說了些什麽,不重要了,永恩沒有在聽。方逸文他們來看永恩,都很關切的樣子,不過那應該是在正常範圍內的關切吧,他們到底知道永恩是方明誠私生女的秘密不?

阿彼見到病人就哭,一疊聲的說著對不起:“都是我沒用,害你受傷。”

永恩還沒從剛剛身世揭開的驚駭中解脫,她不太能思考,可她怕阿彼哭,因為阿彼不知道,她哭的時候另外有人會心痛,如果她知道的話,她的眼淚會不會少流一點呢?安慰阿彼,“跟你有什麽關系呢?害我的人是那個拿刀的家夥嘛,要說沒用也是我沒用,本來想拉開你的,誰知道腳底下沒站穩,沖出去了。”只是說這麽幾句話,就累得不行呢,好象呼吸有點困難,永恩喘口氣,拍拍阿彼,“要怪就怪他們三個,幾個小痞子都收拾不了,笨死了,害我躺在這裏不死不活。”其實很高興,她又見到阿光了,怎麽覺得他離她越來越遠了,遠得看不清他朗若晨星的眼睛,清淺如風的笑容,永恩聽到阿琛喊:“永恩,你怎麽樣?餵,醫生,醫生……”聲音很遠,永恩又什麽都不知道了。

如果一直什麽都不知道應該是件挺好的事情,終究要面對現實,永恩等著家長來給自己攤牌:“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依雲女士含淚,“你看你現在,傷口還痛,排斥反應也沒過,等你好些,媽一定會告訴你,行不?”

永恩堅持,“媽,你覺得我現在這樣什麽都不知道,還好得起來嗎?我現在就要知道。”

“你別急,別急,”依雲女士安撫女兒,給永恩擦她額上虛汗,“來,媽說給你聽。”

幾十年前的老故事,從方明誠與莊靜秋的婚約開始。那會兒方明誠還是無名小卒,有心幹一番事業的年輕人,他認識了莊靜秋,只知道莊靜秋是個有錢人,莊靜秋賞識方明誠的智慧和魄力,於是莊出錢實踐方明誠的理念,這種合作他們各有獲利分外愉快。

直到有一天,方明誠知道莊靜秋和她背後家族財富皆來源於海洛因,而她與方明誠之間進行的事業可以說是將她的家族財富由黑洗白的一種方式,方明誠猶豫了,意欲停下他們之間的合作關系,但正在進行的幾個項目停下來不但損失慘重,只怕他自己也要背一身債務,而莊靜秋也不想失去方明誠這個好拍檔,販毒雖然獲利豐厚但風險終歸太大,如果可以在正行生意上獲利,又何必冒付出生命的風險呢?最終,方明誠與莊靜秋決定還是合作下去。方明誠的條件是希望莊家能從黑道上收手,不再撈偏門。而莊靜秋父親的條件是要方明誠做他家女婿,畢竟,莊家的秘密都已被方明誠知曉,想要從此不生疑竇,以互相信任互惠互利的態度合作下去,聯姻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反正,都是未婚男女。

那會兒,莊靜秋有男朋友,方明誠倒是一心撲在事業上沒顧忌到兒女私情,他們之間只是合作夥伴,並沒有戀愛的感覺,遑論做夫妻的打算。可莊老先生的意見不無道理,那確實是防止不信任情緒產生的最佳方式。經過考慮,方明誠與莊靜秋決定結婚,不過他們有協定,就是婚後他們仍可各自找男友和女友,說穿了,就是貪心,什麽都想要。

事實上方明誠婚後那些年拼事業,真的沒有婚外情,莊靜秋一開始沒和前男友分手,一直維持聯系。直到她發現自己懷孕了,開始還以為孩子男友的,後來得知男友精子根本有問題,不足以令莊靜秋有孕,確定孩子是方明誠的。那段時間莊靜秋日子極為辛苦,畢竟這些事情不能與家人和方明誠直言,都得自己擔著,精神上太過折磨,而且女人做母親之後,心態上真的有很大變化,莊靜秋從此倒收心,願意好好做方明誠的女人了。

可莊靜秋的心思方明誠不知道,他是個工作狂,眼裏只有生意,甚至打算擴展海外事業。在美國時候,方明誠認識了在華人圈子中頗有影響力的季老先生,繼而認識了遠山,很奇怪,個性霸道張揚的方明誠與內斂溫和的季遠山竟特別投契,一拍即和。季遠山大學畢業後,便來到方明誠創辦的方幟工作。

如果不是季遠山,蕭依雲也不會認識方明誠。有一次遠山先生在商店買東西,丟了錢包,再說遠山先生的中文實在不夠靈光,不過一瓶水兩包點心,排隊等在遠山後面的依雲女士不願被堵在結賬人群中耽誤時間,幫季先生付賬。臨分別前,遠山先生誠意要求,為了方便把錢還給依雲,跟她要了她的電話號碼。

不過蕭依雲不想麻煩,給遠山先生的電話是她為了勤工儉學打工的那家歌舞廳的座機號碼,想找到依雲不容易,可有錢人辦法多,電話找不到人,方明誠就給執意要找到依雲的遠山先生找到電話地址。彼時,依雲真沒空答對這支香蕉人,丫不會中文,很多事情都會鬧笑話,依雲嫌他煩,可趕又趕不走,就像永恩所言,依雲讀春城無處不飛花,遠山根本聽不懂,他們沒有交集。

遠山先生的追妞行動慘遭滑鐵盧,心情不好,他的老總方明誠見他日日長籲短嘆問起緣由,他就老實的講了。方明誠罵他沒出息,教兒子似的,“遠山,你守在收銀櫃臺前當然惹人厭,可是在裏面聽歌等人家下班就沒問題了。”那天方明誠親自陪遠山去依雲打工那家歌舞廳,一進門,就被小舞臺上且歌且舞的女孩子吸引住,臺上人唱‘一溪流水水流雲,悠悠往事,莫問前塵。’方明誠在臺下癡癡的聽,此後,方明誠與季遠山夜夜至此。

那個吸引住方明誠的歌女叫李平,學聲樂的。方明誠打聽到李平媽媽胃癌,要花很多錢,李平下海唱歌都是為了賺多點錢給母親,但李平不隨便跟人約會。方明誠說,“不隨便不等於不可能。”他追李平,手段簡單直接又有效,一沓錢推過去,條件只是請李平陪個宵夜,李平白著臉答應。每次都是這樣,方明誠和季遠山一起到歌舞廳,等李平和依雲下班,李平唱完方明誠帶她去宵夜,季遠山等依雲放工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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