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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回魔宮,完婚!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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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祈然走過去,將卿小可拉起來,護在身後,朗聲說:“現在您該相信了吧。”

白玄臉頰火辣,心裏也如烈火焚燒,他雙手都在發抖。

“白掌院,您沒事吧?”徐祈然伸出手,按著他的肩膀。

這老頭兒不是在哭吧?

徐祈然探出頭去看他。

白玄冷哼一聲:“老夫不過陪你這小兒做戲罷了,若不是如此,卿鳳棲,你以為你真的傷得了我麽?”

他轉過來之後,臉色陰沈,臉頰紅腫。

所謂的打腫了臉充胖子,就是這樣了。

卿小可擡頭看著他,乖巧地點頭:“嗯,徒兒知道師傅厲害,就憑徒兒這三腳貓的功夫,定然不能傷到您的,沒事徒兒就放心了,師傅,您剛才的戲演得可真好……連徒兒都騙過了呢……徒兒以為這雙手真傷了師傅呢……”

“就憑你!下輩子吧。”白玄氣得坐下來,一連喝了好幾口的茶。

卿小可跟過去,站在他面前,低下頭,說:“可是徒兒看您的臉,似乎是傷了……這樣一來,您該相信於正陽是徒兒所殺了吧?”

白玄並不知道,自己的臉有多難看。

他口口聲聲地說做戲,可臉卻腫得晶亮。

實在是沒有什麽說服力。

演示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剛才外面那麽多弟子都在觀望,也不能遷怒卿鳳棲。

只好打落了牙齒活血吞。

“夠了夠了。”裴幽站起來,嘆了一聲,說:“審了一夜,大家都乏了,明日再審吧。”

“那我呢?”卿小可問:“長老們還沒治我的罪……”

什麽叫明日再審,還要再審幾次啊。

“你不老實交代,與魔族勾結之事,你讓我們定你什麽罪?”吳高長老不滿地吼了一聲:“老子累了,橫豎不關我八方閣的事,下次再審你們看著辦吧,我不管啦!”

他大闊步地走了,一推開門,門外無數的弟子往後倒。

大家都在貼著門板聽聲響。

“都聚在這裏幹什麽,不用上課,不用練功了嗎?”吳高憤怒地吼道:“滾,都給我滾!”

白玄吃癟,對於吳高來說,有必要維護他的面子。

畢竟大家同坐一條船。

紅月學院的掌院,被一個廢物打了,傳出去,以後還有人上山報名麽?

吳高再粗野,這樣的道理也是懂的。

他出來之後,趕緊把門給關上。

無數雙眼睛往裏頭瞧,楞是什麽也沒瞧見。

“剛才是誰喊的掌院被打飛啦?”吳高吼道:“監察何在,把那人找出來,關到禁閉室去!關上個十天半個月,我看誰敢胡說。”

“弟子不敢了。”眾人齊聲說到。

迫於吳高的兇神惡煞,看熱鬧的人都散了。

吳高哼了一聲,心裏懷著疑問,首先離開了議事堂。

心裏有疑問的,不止他一個。

大堂裏所有的人,心裏都掛滿了問號。

她是怎麽做到的?

白玄無防備的情況下,中高級弟子,或許能傷得了他。

但卿鳳棲身上毫無靈力,初級考試也通不過,是個十足的廢物。

她是怎麽做到的。

說她與魔族勾結,也有些牽強,若是修煉了邪術或者魔族的功夫,身上不可能毫無魔性。

吳高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白玄的腦袋在還沒想破之前,就已經先氣炸了。

他聽到外面的人散了,松了一口氣。

“暫且將卿鳳棲和柳寒煙押往獨俏崖的山洞!嚴加看管,除了送水送飯,不許任何人靠近。”白玄宣布道。

立刻有紅腰帶的護衛走進來,一左一右地站在卿小可身後。

“遭了,小可,獨俏崖是個鬼地方,那地方四面都是懸崖,風從四邊來,冬天風寒如冰刀,夏天風燙如熱浪,可難熬了。”卿鳳棲悄聲說。

“慢著。”蒼雁出聲反對,他朗聲說:“卿鳳棲大病初愈,尚需要調養,連高級弟子都不一定能撐得住獨俏崖之苦,把她關到那種地方,豈不是讓她自生自滅?”

“我何時說了讓她自生自滅。”白玄說:“獨俏崖與世隔絕,是個靜修的好去處,讓她去那裏面壁思過,好好想想自己的過錯,等她什麽時候想清楚了,兇器何在,她什麽時候出來。”

“是不是想不出兇器是怎麽變出來的,我就老死在那山洞裏?”卿小可無奈地問。

她向徐祈然投射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我與她同去。”徐祈然朗聲說。

“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不行!”白玄一口回絕。

“她本就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與她無需避嫌。”徐祈然說。

“不必再說,徐祈然,你若是再插手我紅月學院的事,我就將你趕出去。”白玄冷冷地盯著他。

雖然眼神銳利,不過那豬頭臉也確實沒什麽霸氣。

護衛將卿小可和柳寒煙帶走了。

徐祈然堅定地說:“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來。”

他不顧有人看著,俯身到卿小可的耳邊,塞給她一張黃符,輕聲說:“我讓小黑去守著你,小白胖就留在我這兒了……”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白玄看著剩下的人,冷聲叮囑:“今日之事,誰也不許傳出去,聽到了嗎?”

蕭書雲和幾個初級弟子低下頭,朗聲說:“弟子謹記。”

蕭書雲走出議事堂,第一縷陽光穿破了雲層,朝陽刺目,她瞇起了眼眸。

忽然,陽光被遮住了。

仰頭一看,是某人的手掌。

徐祈然站在她身後,雙掌攤平,在她的頭頂上,替她擋著陽光。

“不要臉的家夥,離我遠點。”蕭書雲鄙視他,快步走了。

徐祈然呆楞地站著,看著她的背影。

我看上的女人,就是不一樣,連罵人都那麽好看。

153夜間殺人狂魔

蒼雁把徐祈然拖回了不死閣。

他將這種鎖喉強擄的行為,稱之為請吃飯。

徐祈然差點被他給掐死,到不死閣之後,彎著腰,死命地咳嗽。

“蒼雁老頭,你把我帶回你這兒來,到底想幹什麽?”徐祈然護住了心口,一本正經地說:“我們不一樣,我愛的是女人。”

蒼雁皺起眉頭,思索著,這小子說的什麽胡話。

他的目光往遠處望,看到幾人禦劍而來。

還沒等人落地,蒼雁就揚起脖子,吼道:“陳子虛,你來幹什麽,我不死閣不歡迎你。”

在議事堂散會之後,陳子虛無意地看到蒼雁“請”徐祈然吃飯,便帶著弟子跟過來。

“你不是要請客吃飯麽?”陳子虛說:“我早就聽聞,你這裏的飯菜,是紅月一絕,想來嘗嘗。”

他長袍翻飛,穩穩地落在地上,一副儒雅的面孔,眼神卻盯著徐祈然,充滿了敵意。

“你走開,沒你的飯。”蒼雁不開心地說:“吃飯,你騙鬼去吧,你帶著那麽多弟子來,來挑事兒還差不多。”

陳子虛大跨步進去了。

在院子正中央,停著一輛輪車,卿羽軒正著急地盯著大門,等著師傅回來。

“拜見陳長老,見過徐大俠。”

看到有人進來,他勉強地擡起手,拱手行禮。

蒼雁一看到他就要逃,結果被陳子虛一把抓住。

“師兄,你去哪兒?”他問。

卿羽軒看只有他們幾人回來,望眼欲穿,終究是沒等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他低下頭,小聲地問:“師傅,您不是答應了徒兒,要將她帶回不死閣麽?”

徐祈然明白了,為什麽蒼雁非要把他拉來,是為了這個啊……

“答應是一回事,天不遂人願,我有何辦法。”蒼雁沒好氣道:“你那個妹妹,就是個惹禍精,成天到晚都不安分。”

“妹妹現在何處?”卿羽軒說:“她挨了鞭子還是板子,要不要緊?”

殺了人了,最輕也要受鞭刑。

可妹妹那樣,怎麽能受得了。

“問他!”蒼雁把徐祈然往前一推,說:“問你這個不要臉的妹夫好了。”

“她關在獨俏崖。”徐祈然直接說。

“……”

卿羽軒的臉色很難看。

獨俏崖是個什麽地方,他心裏是清楚的。

只有那些不受管教,冥頑不靈,或者練功走火入魔的人,才會被關在獨俏崖。

“於正陽死有餘辜,為何掌院要下這樣的決定?”卿羽軒楞楞地看著他們,“只打她幾板子就是了……”

比起囚禁在獨俏崖,寧願挨打。

“她交代不出兇器的下落,白玄說她與魔族勾結,說是魔族替她殺了於正陽。”徐祈然冷靜地說:“而且,她還當著眾人的面,打了白玄,所以……”

所以,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啦,白玄怎麽會讓她好過。

“卿妹,她,打了白長老嗎?”卿羽軒不敢相信。

院裏擺弄草藥的師兄也不敢相信。

“什麽?卿鳳棲打了白長老?”

徐祈然點了點頭。

“這不可能。”卿羽軒說:“卿妹沒有靈力,也沒有正經地修煉,天極靈根只能被動地修覆她的身體,不可能有那麽大的力量。”

“我們都親眼看到了。”蒼雁坐在大樹下的石桌,冷聲說:“騙你作甚。”

“現在要怎麽樣才能將卿妹救出來?”卿羽軒皺眉說:“要不要我給爹爹寫信?”

“沒用的。”徐祈然說:“白玄這回,一定鐵了心要報仇,天王老子來也沒用。”

“卿鳳棲殺人是事實。”陳子虛也坐在石桌邊,漫不經心地說:“這種刁蠻的女人,是要好好懲治!”

他說著話,端起茶碗,一直在聞味道,就是不肯喝。

“你這茶裏,加了什麽?”他盯著蒼雁問。

“劇毒!”蒼雁說:“只需一口,你必死無疑,你敢喝麽?”

陳子虛不敢喝,氣鼓鼓地搶徐祈然手裏的茶。

“還請三位不要鬧。”卿羽軒無奈地看著三位長輩,“如今有何辦法可以救我卿妹,求三位賜教……”

“白玄說了,不是讓她在那兒自生自滅,是讓她面壁思過,只要她把殺人兇器交出來,就把她放了。”徐祈然說:“當務之急,你去找雜役班的廚子,想辦法把消息傳到獨俏崖,兇器好辦,我們給她造出來就行了,只要她那邊回答得天衣無縫,白玄也無話可說。”

“偽造證物和串供。”陳子虛冷眼旁觀,“若是被白玄發現了破綻,你不是救她,是替她坐實了通魔的罪名。”

徐祈然說:“你不說,我不說,他不說,沒人會知道。”

“我也納悶了,那丫頭到底是從哪兒變出來的刀和匕首。”蒼雁百思不得其解,思索道:“殺了人之後,就不不翼而飛了……世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武器,恐怕只有……”

“靈器?上古神兵?”陳子虛哈哈大笑:“你還真相信那些古籍裏記錄的東西啊,那搞不好是先輩胡編亂造出來的。”

“靈器,上古神兵……”徐祈然不恥下問:“那是什麽東西?”

“……”蒼雁盯著他。

“……”陳子虛也盯著他。

堂堂無殤學院的大師傅,不明白靈器和上古神兵是什麽?

徐祈然輕咳一聲,掩飾了尷尬。

“那……”他目光掃過二人,“墨夜之刃你們見過麽?長什麽樣?”

他也是忽然才想起來,卿小可在說血巫的經歷時,提過一嘴。

當時姬昀他們的反應都很強烈。

徐祈然只顧著聽寶藏,也沒把這玩意兒放在心上。

不過看現在蒼雁和陳子虛目瞪口呆的樣子,這什麽刃的東西,應該是個很厲害的武器。

“你見過?”蒼雁問。

“當然。”徐祈然開始忽悠。

“那可是早已失傳的上古神兵,據說能與宿主結成契約,有數千變化,能化成無數兵器,隨心所欲。”陳子虛早已將那些古籍爛熟於心。

他只是隨意那麽一說,已經讓眾人目瞪口呆。

也就是說,這個墨夜之刃,不拘泥於一種形式。

可以有成千上萬種變化。

只要能力夠強,它就能化成任何一種兵器。

“但這樣的神兵,也不是沒有短處,墨夜之刃在宿主 自身能力弱的時候,只能通過吸收夜間的陰氣觸發,簡單點說,若是遇到個沒用的宿主,這樣的神兵利器就毀了,只能夜間使用。”陳子虛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

徐祈然腦子裏靈光一現。

只能在夜裏使用。

卿小可殺祝星修的時候,正好是夜裏,而殺於正陽的時候,也是在夜裏……

打白玄的時候,雖然天已經亮了,可朝陽還升起……

莫非,她手上那個古怪的黑鐲子,就是……

夜幕降臨,好菜出鍋,滿院飄香。

眾人剛拿起筷子,就有人沖進了院子裏。

蒼雁一看,是初級班的弟子,沒好氣地說:“你們白長老不教你們規矩麽?”

“二位長老,徐大俠,請恕罪,實在是事出緊急。”那名弟子口幹舌燥,一路狂奔而來,還沒緩過氣。

“何事?”陳子虛問。

“蒼雁長老,白長老讓我來傳話,說是讓您趕緊往獨俏崖去吧,帶上藥箱。”

“是不是卿妹出了什麽事?”卿羽軒出聲問。

“回師兄的話,卿鳳棲沒事,只是……”

“只是什麽!”徐祈然恨不得給他一腳,總在關鍵的時候大喘氣。

“她,她,在獨俏崖的山洞裏,她又殺人了!”

“哈?”徐祈然擡頭看著天幕,又是在夜裏。

這才一天的功夫,怎麽又殺人了。

真的成夜間殺人狂魔了。

“你說清楚些,我卿妹殺了誰了?”卿羽軒痛心地說:“定然是有人惡意誣陷她,她絕不會無緣無故殺人!”

“可真的殺了,還是兩個,她把送飯的師兄給殺了,蒼雁長老,您快些去吧,興許還能救……”

154清除學院敗類

獨俏崖所在的山峰,如一把倒立的寶劍,孤絕地聳立在天地之間,周圍全是懸崖。

峰頂直插雲霄,沒人知道那上面是什麽。

獨俏崖位於山峰半中央的位置。

那兒有個山洞。

遠遠地望過去,此時山洞裏燈火通明。

徐祈然跟蒼雁趕到這裏時,白玄已經在山洞外急得團團轉了。

“蒼雁長老來了。”護衛叫了一聲。

白玄快步走出來,說:“你趕緊進去,能救一個是一個。”

蒼雁點頭,走進去。

山洞惟一的入口,被護衛把守著。

蒼雁提著一盞油燈,彎著腰,進了山洞。

山洞呈葫蘆狀,入口小,裏面寬闊。

尋著女孩子的哭聲往裏走,蒼雁皺起了眉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石床。

卿小可抱著柳寒煙,坐在那石床上。

柳寒煙抖得很厲害,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眼神渙散,瞳孔無法聚焦。

“別怕,他們是壞人,死有餘辜。”卿小可安慰她。

這樣看起來,殺人的倒像是柳寒煙。

蒼雁提著油燈,走近一些,看到石床下躺著兩個中級弟子。

又是中級弟子。

如果真是的是卿鳳棲做的,那她又殺了兩個中級弟子!

蒼雁很快就走出了山洞。

“怎麽樣?”白玄問:“能救嗎?”

蒼雁搖頭。

“我進去看看。”徐祈然說:“她怎麽了?”

“任何人都不許進去!”白玄吼道。

這可是他當掌院以來,發生過的最大的醜事。

一個廢物,竟然在兩天時間裏,殺了三名中級弟子。

而且,這三人都是功夫不錯的類型。

“真的沒救了嗎?”白玄問。

蒼雁嘆氣:“雖然身上未見外傷,也無明顯致命傷痕,可五臟六腑均已……”

“死的是何人?”徐祈然問。

“是掩月閣的於強和於勇兩兄弟。”蒼雁說。

“於……又是於家人?他們跟於正陽什麽關系?”徐祈然腦子突然轉得飛快,咄咄逼人地問:“為何由兩個中級弟子來送飯?聽名字還是男人,為何由男弟子來送飯,白玄,你怕是沒安好心吧。”

“他們是於家的公子,算起來,跟於正陽都沾親帶故,經常跟在於正陽身邊,據弟子說,這三人拉幫結派,欺淩弱小,無惡不作。”

一名監察,給徐祈然解釋,還想繼續說下去,被白玄瞪了一眼,立刻閉嘴。

“讓雜役來把屍體處理了,通知他們的家人前來收屍。”白玄心情煩悶,並不想再多費口舌,只宣布:“至於卿鳳棲,帶回議事堂,通知各閣長老,一同審訊。”

半個時辰之後,議事堂人齊了。

卿小可被帶到了大堂的中央,有人喝令她跪下。

“大膽卿鳳棲,你可認罪?”白玄大喝一聲,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個驚堂木,拍了幾下。

卿小可倒是沒什麽。

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的柳寒煙,又嚇哭了。

“人是我殺的,我認罪。”卿小可擡頭,看著白玄,朗聲說。

“你殺了於正陽,是因為於正陽欲行不軌,你乃正當防衛,那你殺了於強於勇,又是為了什麽?你總不能說人人都垂涎你的美色,想侵犯你吧?”白玄問。

“為了清除學院裏的敗類。”卿小可說。

“閉嘴!學院裏有監察,有主事,有長老,何時輪到你來清理門戶!你以為你是誰啊。”白玄吹了一把胡子,接連拍了好幾下的驚堂木:“說實話,你若是再如此,我只好按照學院的規矩,將你處以極刑。”

事情是怎麽發生的……

卿小可仔細回憶了一下。

她跟柳寒煙被送到獨俏崖的時候,是正午時分。

柳寒煙縮在角落裏,一直在哭。

“別哭了……”

卿小可躺在石床上,翹起二郎腿,悠閑地哼著小曲。

自從來了這崇武大陸,她把各地的牢都坐了個遍。

早已經沒什麽可害怕的了。

卿鳳棲在耳邊說:“小可,你替我安慰寒煙吧?她是我的好朋友,這次,說起來,也算是我們連累了她,跟她道歉吧。”

卿小可當時心裏就罵了娘。

這個小胖墩,剛才也沒說實話,現在還有臉哭。

什麽好朋友啊,要是好朋友,還能不顧你的安慰,把你暴露在壞人的眼皮底下,自己跑去捉鳥?

“小可,求你了,跟她說說話吧。”卿鳳棲哀求道。

卿小可無奈,坐直了身子,對柳寒煙說:“寒煙,對不起,我連累你了。”

“不是的……”柳寒煙擡起頭,淚眼旺旺地看著她,就要把話說出口了,最終還是咽了下去,只說:“對不起,鳳棲,我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要是我知道會那樣,我不會去的……”

“算了,反正也沒啥事兒。”卿小可大方地揮揮手。

“你不怪我嗎?”柳寒煙問。

“……”

天知道卿小可有多想點頭。

可卿鳳棲在耳邊說:“我怎麽會怪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這樣肉麻的話,卿小可說不出口,她只是麻木地搖了搖頭。

表示不怪。

“鳳棲,你是個好人。”柳寒煙還在哭。

因為一夜沒睡的緣故,卿小可累極了,躺在石床上就睡了過去。

山洞裏昏暗,正好催眠。

卿小可醒過來的時候,山洞裏全黑了。

這種荒山野嶺,烏漆嘛黑,指不定哪兒有鬼。

她把黃符拿出來。

心裏罵道:混蛋,不告訴我咒語,我怎麽催動黃符啊……

她在心裏默念,小黑小黑……

涼風拂面,卿小可終於聽到了小黑的聲音:“主人,我在。”

“柳寒煙呢?”卿小可害怕嚇到柳寒煙,只輕聲說:“小黑,你說話小聲些,省得嚇她。”

“她出去了。”小黑說:“這山洞裏,只剩下你一個人。”

“出去了?”卿小可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她膽子那麽小,敢自己出去溜達麽?

白玄為了針對她,沒有安排護衛在山洞外把守,護衛在遠隔數十米外。

這地方就算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想問誰要幾根蠟燭都困難。

還好徐祈然把小黑交給她的時候,暗中塞給她一個火折子。

卿小可吹燃火折子,便帶著小黑,出去找柳寒煙。

走到山洞外,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卿小可不便過去,派小黑過去查看。

小黑回來之後,臉色很沈,只說:“主人,徐大俠交代過,不宜惹事,你回山洞裏去吧。”

“什麽事?”卿小可很快就意識到不簡單。

“交給我來做就行了,主人別管了。”小黑沈靜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了殺氣。

“我自己過去看看。”卿小可說。

小黑沒攔住她。

卿小可看到柳寒煙正在跟兩個男人說話,借著月色,看腰帶顏色,是兩個中級弟子。

“胖妞,你只要幫我們做好了這件事,我們一定有辦法把你救出去,怎麽樣?”

“可是……”柳寒煙委屈地說:“要我在鳳棲的飯菜裏下藥,我……做……”

“不識好歹的小胖妞,蕭書雲讓你做什麽,你倒是答應得快啊!八成是你跟蕭書雲聯合起來,給陽哥下的局吧?”

“不是啊!不是的。”柳寒煙嚇得跪下來,哀求道:“我不知道的,無論是蕭師姐,還是於師兄,我都惹不起啊……”

“今天這事,你若是不做,我們就把你聯合蕭書雲陷害我們公子的事,捅到掌院那兒去,到時候你在紅月學院只怕是呆不下去!”

“……”

“做不做?”

“……”

“打死你個小胖妞,你信麽,就算我們把你推下山崖,也不會有人理你。”

“啊!別打我,別打我,我按照你們說的做!”柳寒煙哭成了一個淚人。

“快把飯拿進去,跟她一起吃了,我們哥倆在外面等著,你看著她吃下去,就出來,吹個口哨,通知我們!”

聽到這裏,卿小可躡手躡腳地回到了山洞裏,躺回石床之上。

柳寒煙以為她一直在睡覺。

她從籃子裏拿出燈油,點燃了,走到石床邊,將卿小可叫醒。

“鳳棲,雜役班的師姐把飯菜送來了。”柳寒煙眼睛通紅地說。

卿小可當著她的面吃了飯菜,但都偷偷地吐掉了。

小黑一直在她身邊守著她,恨不得立刻出去宰了那兩個男人。

吃完了飯,柳寒煙出去吹口哨。

小黑問:“主人,為什麽不準我動手?他們是壞人。”

“我知道。”卿小可說:“我要自己來。”

“為什麽?”小黑問:“那樣的敗類,臟了你的手。”

“因為他們欺負了羽軒哥哥,昨夜於正陽親口說過,在後山的小樹林,他們三人,欺負了羽軒哥哥,我要殺了他們。”卿小可的聲音,突然沈了下來。

她說出口的話,與卿鳳棲的聲音重疊了,那是一種奇怪的回聲。

小黑有些恍惚,這還是主人嗎?

155師妹不要啊……

“人是你殺的,那好,你且仔細交代行兇過程。”

白玄將驚堂木一拍,打斷了卿小可的回憶。

興許是看她呆楞,白玄緊接著大喝一聲:“你是怎麽殺人的,兇器何在?”

卿小可擡起頭,看著白玄,鎮定自若,她說:

“沒有兇器,我把他們亂拳打死的。”

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於正陽的案子,就是因為找不到兇器,沒辦法定案。

這回卿小可學乖了,沒有刀劍,沒有兇器。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轉了轉有些酸痛的手腕,想起了不久前,那個熱血沸騰的時刻……

柳寒煙出去之後,她便倒在地上,當然是裝的。

柳寒煙帶著於強於勇進來,看到倒在地上的人,瑟瑟發抖,立刻跪下。

她哀求:

“求求你們了,別傷害鳳棲,她……”

“死胖子,給老子滾出去。”

柳寒煙被趕出了山洞。

她看著茫茫夜色,在冷風之中,抱緊了自己,蹲下來,瑟瑟發抖。

好朋友會遭遇怎樣的羞辱,怎樣的虐待,她想都不敢想。

卿鳳棲裝睡,內心極度地平靜,她知道自己不會有事。

小黑還守著呢。

那兩個男人看不到小黑,看到卿鳳棲倒下了,相互對看一眼,喜形於色,嘿嘿道:“這藥還真是好啊,省事!”

“陽哥沒能完成的事,我們替他做,完了之後將這死娘們的臉皮扒下來,給陽哥陪葬,之後把她的身子扔到山谷裏去!神不知鬼不覺!”

“該死的卿羽軒咬了老子一只耳朵,遲早要找補回來!”

“就那個死殘廢,對付他可簡單多了。”

“先別說了,把她給我拖到床上,都說她雪肌玉骨,我倒要替陽哥驗一驗,是不是真的……”

於勇應了聲“好嘞”,便朝著地上的人伸出了魔爪。

他彎下腰,臉湊過去……

本該昏迷中的人,突然睜大了眼睛。

一雙顧盼生輝的美目,如暗夜裏蟄伏的猛獸,露出鋒利的兇光。

“哥……”

於勇的話沒能說出口。

卿小可一個直拳,落在了他的喉頭。

他啞著嗓子,目眥欲裂,額頭青筋暴突,倒在地上,不停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卿小可甩了甩拳頭,媽呀,可真疼啊。

這兩個硬骨頭,若是這樣打,我的手非殘了不可。

來一副拳擊手套就完美了!

“小可,小心!”卿鳳棲提醒道。

於強看著弟弟倒下了,怒火中燒,運氣掌中,朝著卿小可的後背直襲而來。

看不見摸不著的小黑,早已經橫身擋在卿小可背後。

他憂郁的眼神裏,閃過了一絲蔑視。

就憑你這個蠢貨,也想傷我主人。

做夢去吧!

“小黑,讓我來!”卿小可說。

她再看自己的雙手,已經多了黑色的拳擊手套。

小黑只伸出了食指抵住於強的額頭。

於強進退不得。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感覺有巨大的阻力。

然而還沒等他掏出法器,擺出陣法。

卿小可的拳頭密集地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毫無章法的王八拳。

看著還有些可笑。

只是一拳,於強就吐了血。

“打他!打死他!小可,幹得好。”

在卿鳳棲的喝彩聲中。

卿小可不記得自己打了幾拳。

她最後騎在於強身上,雙手開弓,額前泛出了密集的汗。

敗類,人渣!

“主人,他死了。”小黑冷聲說:“還有一個呢。”

卿小可轉過頭,看著角落裏的於勇。

“你想怎麽死?”她問。

可惜,於勇驚呆了,只知道往外跑。

對他而言,這個女人瘋了,瘋女人惹不得。

“小黑,把他抓回來。”卿小可說。

小黑攔住了於勇。

被看不見摸不著的玩意兒給攔住,實在不是什麽好的體驗。

情急之中,什麽陣法,什麽功夫,全忘了一幹二凈。

這個女人很可怕,她雙手帶著的碩大而古怪的圓球,也很可怕。

於勇臉色慘白,轉過身,看著卿小可,雙腳哆嗦跪了下來。

當然,他不是真的要認錯。

他早已布下陣法陷阱,在跑的過程中,灑下了無數的銀針,等人走近了,來一把絕地反擊。

好歹是中級弟子。

他背在身後的手,早已經撚出了指決,低著頭,口中在默念口訣。

就在陣法即將成功的那一刻,他擡起頭,哀求道:

“我知道錯了,師妹,求你饒了我吧……我不是有意要對付你哥哥,脫去他的衣服,羞辱他,並不是我的本意……”

他一邊激怒對手,一邊在心裏默念著,再往前走三步。

再往前走三步。

就進入困陣之中了。

卿小可停住了腳步,使了個眼色,示意小黑。

小黑點頭,往於勇的後背,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他一頭栽進了自己所設的困陣之中。

“想騙我?”卿小可彎下腰,看著在困陣裏打滾的於勇,冷冷地說:“你想不想我幫你把陣法破了?”

“師妹饒命啊……”於勇用沙啞的嗓音,哀求:“師妹救我。”

這是一個用銀針布出的困陣。

於勇只要動一動,渾身上下就如萬針同紮。

他一動也不敢動,剛才摔倒是什麽樣子,現在就是什麽樣。

他剛入掩月閣,高級的法術也沒學到。

銀針困陣是個基礎困陣,是他偷學而來,只學了設陣,沒有學到破陣。

他自己誤入也毫無解法。

“不如我現在去叫長老們前來,讓大家都看看你們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的蠢樣。”卿小可笑著說。

“師妹不要啊……”於勇說。

“那好,我現在來審你,我問你一句,你說一句,完了之後畫押,省得以後說不清楚。”卿小可說著,掏出了白色的絲帕,扔給於勇:“你咬破了指尖,自己寫,我說一句,你寫一句,寫完了簽名畫押!”

於勇以為交代了自己的罪證,就得救了。

大不了是被趕下山,白玄絕不會重罰他。

畢竟卿鳳棲是個軟柿子。

之前夥同於正陽欺負她多少次,她都沒吭聲。

於勇認認真真地寫完了。

“師妹,這樣行了吧?”他笑著問。

卿小可把那份認罪書收好。

她笑著說:“小黑,把他從這陣法裏拉出來!”

小黑是誰?

於勇轉頭看不到人,只覺得一股陰氣撲到脖子上。

頓時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出了困陣。

“師妹,我……我可以走了嗎?”於勇問。

“我什麽時候說讓你走了?”

於勇人生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卿小可的笑。

這傾城的微笑,要了他的命。

卿小可打死了於勇,拳拳到肉,直到胳膊酸得擡不起來,才肯放手。

她癱坐在石床上。

殺人還真是個力氣活。

若不是感應到卿鳳棲本體的怨氣,她或許下不了那麽重的手。

柳寒煙一直蹲在山洞外,快要凍僵了。

山那邊的護衛,感覺到不對,於勇於強過來送飯,時間拖得太久了。

護衛過來查看。

看到柳寒煙蹲在外面,忽然臉色變了,沖了進去。

“快去稟報掌院,死人了!”

聽到這話,柳寒煙一心以為是卿鳳棲被打死了。

怪不得剛才聽到了打鬥的聲音……

她跌跌撞撞地沖進去,開始哭嚎:“鳳棲啊……”

看到山洞裏的場景,她嚇得腿軟,除了發抖和哭泣,什麽也顧不上了。

在卿鳳棲的強烈要求下,卿小可才摟住了她的肩膀,輕聲安慰:“別哭,不關你的事……”

柳寒煙說不上是開心還是難過,但是害怕是肯定的。

她害怕這樣的卿鳳棲。

一種微妙的情緒,在她心底裏滋生出來。

她不是廢物了,我才是……

然而,我三番兩次地幫別人害她……

156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這就是於正陽於勇於強三人拉幫結派,欺淩弱小的證據。”

議事堂裏,卿小可站起來,朗聲道。

眾人被她大義凜然的正氣鎮住了。

卿小可從袖口拉出了一份血書,雙手托著,說:

“這是於勇親筆所書,上面有他的畫押。”

白玄萬萬沒想到,這小丫頭留了這樣一手。

這樣一來,想要治她的罪,只怕難了。

還讓她落得個好名聲。

蒼雁搶先奪過那份血書,越看越氣,咬牙切齒地說:“此等敗類,該死!”

原來在這份血書上,於勇將自己和於強於正陽等人,入學以來,所幹過的大小壞事,都交代了個幹幹凈凈。

小到偷雞摸狗,大到誘騙欺辱女弟子,甚至偷學別閣法術。

“確實該死。”裴幽看過血書,沈聲說:“於家三人幹下這麽多齷齪的事,為何監察不管,為何沒有弟子舉報?”

“裴幽你問得好。”白玄走下來,拿過血書一看,笑道:“卿鳳棲,你以為你學聰明了,就能掩蓋罪過嗎?免去刑罰麽?裴長老的話,你如何解釋,以我看啊,這是你逼於勇寫的,不作數!”

卿小可沒料到,白玄能說出那麽無恥的話。

他這是鐵了心要包庇於家。

卿鳳棲輕聲說:“小可,算了吧,於家財大氣粗,給白玄長老的錢財,只怕不少呢……何況,早在初級班的時候,白長老就一直看好於正陽,說他是個練武的奇才。”

“卿鳳棲,如今死無對證。”陳子虛說:“這血書上的字跡歪歪斜斜,無從比對,你口口聲聲說是於勇所寫,有何證據,依我看啊,是你代寫,為了逃脫罪責。”

“死的都是你掩月閣的人。”卿小可不卑不亢地說:“你害怕毀了你掩月閣的名聲,當然要包庇他們,若他們皆是無恥小人,你這個師傅又是什麽呢?陳長老,我能理解你,不怪你。”

陳子虛氣得滿臉通紅,作為一個清雅的書生,被人這樣指著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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