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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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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沒白養這只豬一回,還知道關心一下我死了沒。

落齊鉆進我的懷裏,磨蹭個不停,還咿咿呀呀地叫喚。

我摸了摸落齊軟軟的毛,感覺舒服了不少。我低頭一看,才發現這家夥在給我輸送靈力。

雖然我一直管落齊叫豬,但我心知肚明,落齊絕不是一只豬,頂多算是一直長得像豬的靈獸。落齊的靈力精粹程度非尋常靈獸可比,過了一會兒,我就恢覆的差不多了。而此時徐夫人也施施然醒來了。

我立刻把剛剛重見天日的落齊又二話不說地塞回了流凰劍裏。

我扶起了徐夫人,把岳啟明給我的玉佩拿了出來。徐夫人原本黯淡無華的眼眸瞬間流露出了光澤,嘴張了張,似是想要說什麽話,卻還是沒說出口,眼淚在慘白的臉上淌了下來。

迫於時間的限制,我直接對徐夫人開門見山:“徐夫人,我沒有惡意,我現在在幫你。現在你要告訴我,你被害的全部過程,我才能救回你。”

徐夫人搖了搖頭,道:“不不不,你不能幫我,我也不能告訴你。我無論如何都是要死的人,我不能拖累你。我只求你一件事。”

“徐夫人,你真的要相信我,我能幫你。”

“我相信你,但我真的只求你一件事。我現在能托付的人只有你了。”徐夫人已經泣不成聲,幾乎是在乞求我。

突然之間,我的頭腦裏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抓緊時間,時辰快到了。”

原來是雲詔,看來是他重新找到了我。

引渡之法,一經實施,需等三個月時間,才能再次進入原宿主的身體。時間明顯來不及了,我只得答應了徐夫人的請求。

徐夫人苦澀的臉露出了一絲苦笑:“姑娘,我請你,幫我帶阿明離開帝宮,你也是,趁還來得及,趕快離開帝宮。離開帝宮後,還煩請姑娘為阿明找一個願意收養他的家庭,此生都不要告訴他我的事。”

我被徐夫人的一席話弄糊塗了。為何突然之間要把岳啟明弄出宮去?

徐夫人見我猶豫不決,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姑娘,請你給小兒一條生路,如果不離開這裏,阿明必死無疑。”

我扶起了徐夫人,還沒來得及回答,雲詔的聲音又傳入腦海:“沒時間了,你要做好回來的準備了。”

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我心裏不住地喊。

“好,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好好在這裏修養,我會想盡辦法來救你的。”

“姑娘,聽我的勸,不要再管我了。越早離開帝宮越好,這裏的人都是惡魔。”

我道:“好。不過,你能告訴我那個害你的石頭是什麽嗎?”

徐夫人的臉上漾起了絕望的笑:“姑娘,這靈族有許多秘密,我知道的不多,卻也被逼到了非死不可的境地,我只能告訴你,以後若有任何人向你提及石頭的事,你只管離得遠遠的,萬萬不可與此事沾上聯系。”

“這裏的許多人,藏著陰謀,你千萬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阿明的未來,就靠姑娘了。”

還沒來得及回答,我就看到徐夫人的臉一瞬間變得模糊了,四周也不再是白茫茫一片,耳邊傳來呼嘯的聲音,再一轉頭,就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的雲詔。

原來是我回來了。

看到我回來了,四周的人一下湧了上來,岳冕站在最前面,詢問我:“唐姑娘,病因你可查出來了?”我楞了楞,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

可能是感覺自己太著急了,岳冕停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徐夫人病況如何?可有治療的法子?”

我能怎麽說。徐夫人的話還在耳邊回響,難不成我要在這重重靈族宮殿之中,說是許多居心叵測、心懷陰謀的靈族人害了徐夫人?

眼前的情況是:我在明,敵在暗。面對那些想置人於死地的暗處的人,我不得不小心行事。

那我該怎麽回答才能做到既不讓人起疑心,又能名正言順地說出徐夫人的病因?頭疼,實在是頭疼。

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讓我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我沈默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一個可以脫身的法子。

我轉過頭略帶愧意地望著雲詔,對不住了,只有先委屈你一下,我也是迫不得已。

雲詔不經意間看到我在盯著他,又發現我的眼神很是怪異,不由得問道:“你想......”下一秒,我已經暗中發力,堵住了自己的匯通穴,頓時眼前一黑,整個身軀直直地倒在了雲詔的懷裏。這是我以前執行任務時,師父教給我的“脫身”技巧,也算是“詐死”的一種,只不過是昏了過去。

雙眼閉上之前,我看見雲詔錯愕的眼神,隨後,失去了知覺。

蒼天為鑒,我實在是無路可走,才出此下策。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朦朧地醒來。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到四周無人走動的聲音,我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了雙眼。

可是睜開眼的一瞬間,我就後悔了。好死不死,正好撞上雲詔的眼睛!

我,我,我真的是欲哭無淚。隨後故作鎮靜地打了聲招呼:“呃,真巧,你也在這裏。”話一出口,我就想自己抽自己一耳光,我到底說了些什麽?

雲詔的眉角抽了抽,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淡淡地開了口:“這裏沒有別人,你有話直說。”

我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裏就他一個人。嗯,不對,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講話?

我疑惑地望著他,難不成他要我講徐夫人對我囑托的話?對了,引渡那段時間,不知什麽原因,我們之間的聯系切斷了一陣。難不成他就是為這而來?

我瞬間警覺起來。自從聽到徐夫人對我的囑咐後,我對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所防備。

雲詔看出了我的戒心,沒說什麽,徑直將自己的左手腕上的衣服袖子解開,伸到我的眼前。我瞬間坐了起來,以為他準備要和我大打出手。可是當我看見他的左手腕,我頓時就停住了所有動作。

震驚,以及不可置信。

在外面白雪的映照之下,房間裏極其明亮,在這樣的光線之下,我是絕不可能看錯的。只見雲詔雪白的左手腕上,有數條流動著詭異氣息的黑色線條,互相交錯,在雪白的肌膚之上勾勒出一個奇怪的符號。

說這符號奇怪,是因為大部分的人都不認識這符號。但我認識,這符號,是遁罌符。

遁罌符,是遁罌門的符號。如今提及遁罌門,可能沒有幾個人會知道,因為早在幾萬年前,遁罌門就在三大族的圍剿之中銷聲匿跡。之所以被圍剿,據《九方志》記載,是因為遁罌門掌門人孫谷蘇習得一種邪術,以吞噬他人的靈魂為基礎,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只是這邪術的煉成始終差最後一步,孫谷蘇還沒煉成這法術,就被圍剿,至於下落,無人知道。但不管怎樣,幾萬年來再也沒見遁罌門的痕跡,大家也就都默認了遁罌門已經完全消失的事實。

可如今,我眼前的雲詔,竟是遁罌門的人?這要是傳出去,雲詔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我還是不敢相信,於是徑直抓住了雲詔的手腕,仔細查看。我看著流動精氣的黑色符文,詭異而又昭示著強大的力量,的確不是隨便畫上去的。書上記載,畫遁罌符的原料是由秘術煉制而成,只能遮掩,不能褪去,一經畫上,就沁入骨髓,除非斬斷手臂,否則一輩子都要帶上這個符號。

我深吸一口氣,很好,師父你做得很好,我這走一趟竟是連遁罌門的人都出來了,誰知道還會出來些什麽。師父你是嫌我的命不夠短是吧。

拋開不顧多年師徒情誼的師父,眼下這個遁罌門弟子雲詔就足夠讓我頭疼了。

我放開了雲詔的手腕,想了一想,道:“所以,你這是在和我做交易?可是你拋出你的身份就是讓我抓住了你的把柄,你到底想幹嘛?是想試一下我會不會把這件事昭告天下嗎?”

“是,也不是。你只說對了一半。”雲詔面無表情地系上左手腕上的衣物,繼續說:“這是個交易沒錯,但我想要的,是你的信任。”

信任?我笑了笑,幾百年來,還很少有人從我這裏取得過信任。

“我知道你在懷疑我,我也就直話直說了。我想和你合作。”

“我知道你有任務在身,但我想要做的事情與你的任務並無沖突,而且,我們兩個的目的是一致的。我的手段你也見識過了,而且,還遠遠不止你所看到的。如今你在這裏孤立無援,多一個幫手,豈不是兩全其美?”

該死的,他一下就說中了我的心事。如今我在這帝宮之內,孤立無援,若是真的想要將岳啟明悄無聲息地送出宮外,可謂難上加難。更何況還有那徐夫人所說的“惡人”在暗處,我是真的分身乏術。

縱使我尷尬的境地被戳穿,我還是死守為數不多的面子,一聲不吭。

岳冕看著我陰晴不定的臉色,道:“而且,我的致命把柄在你手上,你隨時可以拿出來,置我於死地。”

“倘若我現在就要說出來呢?”我微笑地望著雲詔。

窗外雖沒有人,但我若是現在呼叫,以外面巡邏的靈族士兵密集程度,我有把握在他被抓之前從他手裏全身而退。

“請便。”雲詔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看著我。

我們倆就這麽僵持著。

我思慮了半晌,還是決定認輸了,采取他的建議。這麽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場合中敗下陣來,不由得有些窩火。就是那種他一眼就看出了你的窘迫,你又無能為力的感覺。此人,不僅沈得住氣,而且頗善於心計,怕是個不好對付的角兒。

我就奇怪了,像這樣的角色,應該早就頗有建樹,名聲在外了,為何我從來沒聽說過這一號人物?

“好,我答應你。”

“唐姑娘明智。”雲詔不露痕跡地笑了笑。

我實在是有口難言,只想說一句:我要是真的明智,當初就不會聽師父的話一無所知地來這裏了。

“對了,你為什麽要和我合作?”

雲詔頓了頓,道:“因為我說過,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我沒好氣地望著他,或許吧,反正我對這種讓我吃癟的人總是沒好感。

正想著,忽然聽見窗外一陣喧鬧,過了一會兒,只聽見一個男子的大聲呼喊:“師父,師父,我是司闕,你醒了嗎?你給我起開,別攔著我,你是誰啊?”

這小子,和落齊一個德行,早不來玩不來,偏偏這時候來。我扶了扶額,感覺自己幾百年的顏面今日算是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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