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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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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濃情

話音剛落,房門轟然倒塌。

蕭珩負手而立,兩側禁軍魚貫而入,迅速將屋內二人包圍。

拓跋臨此刻對蕭珩恨得牙癢癢,看向他的眼睛充斥著血色,“蕭珩,本王警告你不要太過分!”

門口之人薄唇微揚,明黃卷軸徐徐展開,“何來過分,不過奉旨辦事而已。”

自禁足後,拓跋臨在朝中的眼線幾乎都被大皇子的人拔出,眼下他還不知自己結黨營私之事已經被人捅到了皇帝面前。

“你奪我妻子,父皇為了偏袒你,已將本王罰了禁足,你們還想怎麽樣?”

“殿下錯了。”

長寧跨過門檻走了進來,一身明艷紅衣,雲鬢高挽,腰間的碧色鸞鳥佩隨著步子輕微搖曳。

“不是我們想怎樣,是殿下……哦不,是你想怎樣?”

從今天起,拓跋臨再也不是什麽殿下。

拓跋臨充耳不聞,陰鷙目光從長寧的鸞鳥佩上掃過,又落在了蕭珩腰間的鳳凰佩上,赫然是一對鸞鳳和鳴。

拓跋臨只覺眼睛生疼,那是他的,那原本該是他的!

不僅玉佩是他的,沈長寧也是他的!太子之位,乃至皇位都將是他的!

拓跋臨眼中癲狂之意愈濃,蕭珩敏銳察覺出異常,將長寧護在身後,手中詔書徑直甩在對方臉上。

“自己看吧!”

拓跋臨猝不及防挨了一下,眼看是詔書,下意識手忙腳亂的去接。

然而展開一看,整個人呆楞原地。

蕭珩不喜他凝視長寧的眼神——那種赤.裸毫不掩飾的侵占,讓他總按捺不住自己想打人的手。

這會兒也懶得廢話,不耐煩地冷哼道:“即日起,拓跋臨削去王爵,幽禁府中思過,無召不得邁出這座院子半步!”

說罷牽著長寧轉身離開。

拓跋臨滿臉不可置信,回過神後便要去追,被層層禁軍攔在房中。

長寧聽著身後的狂怒咆哮,皺了皺眉,手心一片冰涼。

對於如今擁有的一切,總覺恍如夢中。

另一只溫暖的大掌罩了上來,蕭珩捧著朝裏呵氣,“別怕,他雙臂已廢,如今又遭削爵幽禁,翻不起風浪,剩下的事情自會有人動手,以後,他再沒能力給我們造成麻煩了。”

陣陣暖流傳至心間,長寧知道,她已經擺脫了過去陰影,只是看見站在她面前平安無事的蕭珩,總有淚意忍不住地往外傾瀉。

這一世,她終於留住了他。

長寧往前一步環住他的腰,側耳聽著他健壯有力的心跳,聲音不自覺變得又輕又軟,“在雍州軍營時,我告訴了你我的身世,當時我說,那是我的第一個秘密,其實……我還有一個秘密。”

“我記得。”

大掌撫過她的發梢,蕭珩目光柔和,“你若想說,我隨時都在。”

聽到這句話,長寧在他胸口蹭了蹭,擡起臉時,眼睛裏都是笑,“你都不好奇,不問一下嗎?”

她還想趁機討個打賞呢。

“見你方才難過,我想應該也不值得回憶,你不想提,我便不問。”

蕭珩回得很輕松自然,也不管後頭還跟著的一眾禁軍,眾目睽睽之下便摟過她的腰肢,將人抱進馬車裏,“待會兒還得去抄齊王府和榮國公府,場面難免混亂血腥,你就安心待在車上,事情了結了,我們一起回家。”

長寧扶著門框,湊上前親了親他的臉頰,旋即飛快關上車門。

季風和蕭平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擡頭望天。

秦王府的匾額卸下,每個門都貼上了封條,架上鎖鏈,府中奴仆皆被押往掖庭重新分配,就連王府庫房的金銀物什也悉數清點,上繳國庫。

做完這些,一行人又轉道前去抄沒另外兩府。

詔書來得突然,蕭珩動作又快,齊王等人得到消息準備跑路時,才發現四周街道皆已封鎖,等待他們的,只是一副副冰冷枷鎖。

先帝親禦筆親題的滿門忠匾額徐徐降落,榮國府門前,大皇子妃楊玉瑤哭得悲痛欲絕。

拓跋昭遠遠望著,眼中痛苦掙紮一閃而過,轉瞬即逝。

這一次,扳倒秦王固然歡喜,可有些人,也終歸是越走越遠了。

手中和離書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只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回宮吧。”

蕭珩回到馬車裏時,便見長寧視線透過窗牖,思緒仿佛飛出了好遠好遠。

“在想什麽?”

蕭珩坐到她身旁,追隨她的視線看去。

長寧回神,放下簾子,“只是有些唏噓。”

蕭珩揉揉她腦袋,“總這般胡思亂想,小心變成老太太。”

長寧彎了彎眼睛,只是眸底憂色未散,“秦王幽禁,齊王被抄,失去多方掣肘後,就屬大皇子呼聲最高,可他尚無實權,而你卻是手握重兵的藩王,皇上又豈能輕易放你我二人離京。”

從前她就是皇帝扣押在京的人質,如今二人新婚,她作為西蜀王妃自然可以一同就藩,但這在皇帝眼中,無異於放虎歸山。

只怕又要橫生枝節。

蕭珩長臂一攬,將人抱在腿上,輕啄了一口,“放心,他不敢。”

皇帝龍體抱恙,朝堂又因儲位之爭引發動蕩,邊境還有匈奴和大梁虎視眈眈,內憂外患之下,朝廷最大的倚仗便是他,不僅能威懾匈奴,還能和大梁皇帝打打親情牌——他身上,到底也留著大梁人的血。

時間一晃而過。

長寧短暫回了個門,拜別沈老侯爺後,便跟著城外的威遠軍,踏上前往西蜀的路途。

途經雍州界地時,已近十一月,越往西走,朔風刮骨。

長寧裹緊大氅,趕在蕭珩逮人之前飛奔下了馬車。

紛亂暫且平定,謝清緯決定回一趟隴西老家,聽說是謝老爺又給他相看了幾個高門閨秀,準備趕在明年春天把婚事定下。

而裴玖舞,原是要隨沈青雲的大部隊去西蜀的,聽說謝清緯要回老家相親後,臨時改了主意要去體驗一番隴西的風土人情,這些天就一直屁顛顛跟在謝清緯後頭。

至於長寧和蕭珩,則是回隴西清苑小住,順道去謝家探望一下謝五娘,於是四人結伴同行。

謝清緯和裴玖舞正坐在火爐前說話,長寧聞著烤地瓜的香氣,也坐了下來。

這些日子一直忙著趕路,大多時間,她和蕭珩都是在馬車裏度過,其中“艱辛”只有自己知道。

蕭珩跟在後頭,墨眸緊黏著她的背影,似有隱晦的火熱未來得及發洩,眼神透著一股怨氣,總覺方才的長寧像是在逃命般躲著他。

謝清緯用鉗子在燒紅的土窯裏翻出個地瓜,語氣促狹道:“吃點東西補充一下?”

“謝……謝謝。”

長寧面頰鮮紅欲滴,也沒註意地瓜是剛烤好的,竟直接伸手去接,甫一觸及,便燙得手心一顫。

地瓜在她手裏跳躍兩下,落入蕭珩掌心之上。

“……我來吧。”

蕭珩無奈,拉著她坐到樹下的石凳上,將地瓜放在一旁,取出手帕纏住她燙傷的掌心。

謝清緯見他兩如此,叉起烤雞識相地散開,眼看心心念念的烤雞被人搶走,裴玖舞忙追了上去,兩人打鬧間越跑越遠。

空氣裏靜得只剩彼此呼吸。

蕭珩率先打破沈默,聲音有些悶,“這些天……你似乎總躲著我?”

長寧只覺腰疼,心虛道:“沒有啊,我怎麽會躲著你呢。”

“那你方才跑這麽急做什麽?”

“……”

見長寧不說話,蕭珩握住她的手,擱在膝上摩挲,“這種事情不必委屈自己來迎合我,若是……”

他頓了一下,“若是你覺得不舒服,可以說出來,總得讓我知道你的感受,我好改正,或者,你喜歡什麽樣的?我們可以探討探討……”

低垂的腦袋霍然擡起,長寧臉頰暴紅,“……這種事情有什麽好探討的!”

“怎麽不能探討?”

他尋來不少書籍鉆研學習,嘗試了各種花樣取悅她,可也不知為什麽,明明已經很緩很小心,但每次長寧都嗚嗚咽咽,哭得跟淚人兒似的。

——從小到大,他最怕她掉眼淚,更何況是哭得昏天黑地。

蕭珩順勢親了親她的手,“男.歡.女.愛,人之常情,不必羞於啟齒,我是舒服的,但夫妻雲雨,不能只我一人舒服……”

聲音越來喑啞,內容越來越放.浪。

長寧覺得自己的耳朵不能要了。

誰能想到從前那般沈默冷厲的人,現在居然一本正經地和她討論床.笫之事。

興許是身體的本能反應,有時蕭珩只稍微撩撥,她便會臉紅心跳,濃情蜜意之際,那種瀕臨崩潰的絕望與激動交織,令她頭腦昏昏,飄飄忽忽的,眼淚就不受控制,雖是哭,卻並不難受,甚至隱隱期待著。

偏蕭珩這個呆子,非要讓她說出來才滿意。

長寧咬著唇,“也不是不舒服,就是太……”

她聲如蚊訥,對方盯著她:“那有一點點舒服嗎?一點點也算的。”活像個著急討要誇獎的孩子。

長寧緊張地攥緊裙裾,回憶著道:“可能,應該,有、有的吧……”待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立馬轉過話題,“我餓了。”

蕭珩眸中笑意氤氳,往前湊了湊,二人身子相貼,緊密無縫:“我也餓了。”

長寧:“……!”

好在謝清緯和裴玖舞並未走遠,繞著小樹林跑了一圈又回來了。

“謝清緯我警告你!再不把雞還給我,我就……”

“就怎樣?”謝清緯回頭扮了個鬼臉,“我偏不給你,不給你不給……!”

前後兩人,同時腳步一僵。

險些淪陷溫柔鄉的長寧猛然清醒過來,掙開蕭珩的懷抱,慌亂整理頭發衣裙。

蕭珩含情溫柔的臉龐頓時拉下,轉過頭時,眼神仿佛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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