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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鬼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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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的鬼莊園鄧家村就是一個由外地遷徙而來家族開荒建成的村子,村裏沒有一個外姓人。鄧家的五房三十餘口在這裏辛勞了六七年,不但開墾出了上百畝土地,還在山上種果樹,種竹子,生活因此變得比較富裕了。根據大明朝的開荒法律,鄧家人的族長去官府登記了土地的所有權,又在山裏選了一塊地,蓋了一個大大的宅子,讓家族裏的人都住上新房子。他們在宣城已經站住腳了,孩子們也該開始在本地開枝散葉。古代的時候,平民結婚也要看房子看地,附近的村民看見鄧家村的興盛也自然願意和他們結為親家。

宣城郊外的山裏,冬天比較冷,在過小年前的幾天,鄧家村的所有人就迫不及待地搬進了新蓋好的大宅子,那個宅院當時還沒有完全蓋好。有一房人家還在年前迎娶了附近羅家村的一個女子為媳婦,鄧家村裏面終於有了第一個本地人,為此他們搬新家的時候還請羅家村的新親家一同熱鬧了一番。

那一年的冬天特別冷,在年初二的時候,羅家村的那戶人家人等到中午還沒有看見閨女帶著姑爺回家拜年。因此新媳婦的娘家人就生氣了,初一的兒子,初二的郎,這鄧家人也太不守禮儀了,怎麽不讓新媳婦帶著姑爺回娘家拜年呢。

羅家村的幾個年輕人很是為長輩不平,於是在中午時分一同上門去鄧家村討個說法。你說怎麽的,他們一進去就覺得不對勁,整個個村莊都是冷清異常,沒有一點過年喜慶的跡象,空氣裏還彌漫著一種淡淡的臭氣。羅家的幾個年輕人當時就有些害怕了,他們壯著膽子到大宅子邊上去看了一眼,大宅子的門虛掩門口,門口不僅有血跡,還有碎屍,於是幾個年輕人立刻嚇得報官去了。

大過年的,官府裏的人也懶散,到了初四早上,才派了人來鄧家村。衙役門一進門就看見了倒在大門口一些殘缺屍骨,都被豺狗之類的野獸吃得不剩什麽肉了。他們知道出大事了,趕緊報告了大老爺。縣太爺也被嚇得不輕,帶著幾乎全衙門的人,還有附近村莊的地保前去查看。

衙門裏的人進入宅院看見在合家團聚的大廳裏,擺了三桌子酒席,杯盤狼藉,可飯菜還剩了不少,各處席面邊倒著一共二十三具屍體,經過仵作驗屍,所有屍體上沒有一點傷痕,死者都是臉色發紅。廚房應該是起過火,被燒毀坍塌了一大半,竈間也有幾具燒焦的屍體,由於廚房那邊的溫度高,屍體在大冬天都有些變味了。那些住的屋子裏,財物糧食絲毫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內屋裏關著的兩條狗,是口吐白沫,齜牙咧嘴的死相。

在這個民風淳樸的鄉間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滅門慘案,連屋裏的兩條狗也沒放過,實在是件大案子。因為宅子裏的財物沒有丟,這件案子肯定不是強盜幹的。說是仇殺,可屍體上沒有任何傷痕,仵作用銀針驗過,這些人和動物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最後這件詭異案件,縣太爺也沒辦法找兇手,只能推到鬼怪的身上。鄧家村被鬼怪殺光的事情當時在宣城是轟動一時的大事情,鄧家村附近的居民因此都開始逃離家園。興盛一時的羅家村也有不少人舉家遷移到別處。官府的人也不敢觸黴頭,趕緊把死者的屍體掩埋在一個大坑裏,又放了一把火燒掉了整個鄧家宅院,在村口立了告示,告誡路人,不要踏入這片不祥之地。

從此鄧家村附近就是這邊山裏的禁忌之地,連累著附近的人都搬走了。傍邊的羅家村也只剩下一些貧苦人家,方圓百裏都從此沒有什麽人煙。鬼莊園的名號也是因此而來。

郁小閑聽完劉洪生的故事,立刻問到:“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這附近還出過什麽怪事沒有?”

劉洪生想了想,說到:“應該是七八十年前的事情了,原本這一帶比現在還要荒涼,連落霞村都沒有出現。山裏常常出現霧氣,倒是沒有聽過什麽鬼殺人的事情了。大家說那只鬼是鄧家在自己本鄉本土帶來的冤親債主,它滅了鄧家全族,怨氣平息,自然不會再殺人了。我爺爺說,您的兩位師兄是道法高深,不怕鬼魂的。他們去超度了一下鄧家村的亡魂,還經常去那邊采藥。要不是他們說沒事,羅家村的人口也不能漸漸多起來,落霞村也蓋不出來。”

兩位道長經常去采藥,這邊若幹年都沒有出現過什麽鬼故事,那麽這個鬼莊園就一點都不可怕。敬鬼神而遠之的郁小閑決定明天上午跟著老李去燒紙,送元寶蠟燭。人,不管做出什麽承諾都要辦到,不論是對鬼神,還是活著的人。老李去燒紙,就是圖個安心。郁小閑跟著去,也是想碰碰運氣,萬一能和鬼魂做個交易,讓自己回現代多好呀。郁小閑為此讓劉洪生替她準備了大量的紙錢,還有祭品和布施亡魂的水飯。

郁小閑這一晚盼望著有鬼魂入夢和她溝通,結果她真的如願了,在夢中她如同一個過客,看清楚了幾十年前鄧家滅門的真相。

郁小閑迷迷糊糊來到一處大宅院,這裏像北方建築一樣有土炕和火墻。她再擡頭看看這座宅子居然在三面環山的山坳處,地勢有點低。郁小閑心想,這個設計師還挺笨的,這要是下雨漲水,發生泥石流,宅子豈不是要被壓垮。

正在郁小閑腹誹宅子的設計者的時候,她聽到了宅子裏傳來的歡笑聲,帶著濃重的陜西口音,她想去看看,結果一眨眼,人就站在聚會廳裏了。大廳裏擺了三桌酒席,一群人都在忙碌著擺盤子,在桌子上還有餃子盤和醋碟,看來這是一個北方家庭的聚會。這個屋子讓郁小閑覺得有些壓抑,這麽間大屋子似乎沒有開窗子,那點著的炭火的盆子,也燒得火光暗淡了。

忽然間,郁小閑又離開了這個空間,出現在了後廚,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用濃重的鄉音說到:“狗娃子在山坡上燒炭,咋還不回來?叫醜兒叫他回來洗一洗再吃飯。這個地界,莫有煤賣,就是燒炕麻煩。又沒有什麽好面出產,那餃子也吃不出好滋味。”

郁小閑飄出了後廚,在山上看見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帶著拉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邋遢漢子下山,山上的那口燒炭窯裏,被塞滿了各種各樣大小幹濕不一樣的樹枝樹幹,窯口也沒有被封上。郁小閑知道這樣做是很不安全的,容易發生垮窯的事故。

接下來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郁小閑目睹了山上的炭窯坍塌了,一些帶著明火的樹枝燃著了廚房,可廚房的人已經是不省人事了,火光在山體的掩飾下,並不是很容易被外面的人看見。郁小閑似乎聞到了空氣中的可怕煙氣,急著去看大廳裏的人怎麽樣了,卻目睹大廳裏的人都倒下了,他們四肢無力,爬都爬不起來,只有幾個人勉強爬到了大門處,推開門之後卻又最終倒了下去。廚房裏的火最終是被山體上滾落的石塊和木頭壓滅的,可整個屋子裏的人和被關在屋裏的兩條土狗都死了。

郁小閑頓時明白了,鬼莊園的慘案真正的兇手就是垮塌炭窯裏的一氧化碳和有毒的煙氣。一氧化碳中毒是含碳物質燃燒不完全時的產物經呼吸道吸入引起中毒,會造成組織窒息,對全身的組織細胞均有毒性作用,尤其對大腦皮質的影響最為嚴重。當人們意識到已發生一氧化碳中毒時,往往已為時已晚。因為支配人體運動的大腦皮質最先受到麻痹損害,使人無法實現有目的的自主運動。可手腳已不聽使喚。所以,一氧化碳中毒者往往無法進行有效的自救。

真相就是如此,可這個夢境是不是和現實一樣呢,郁小閑決定明天冒險去鄧家村裏面看一看,要是那裏和夢中的景致一樣,那麽她就告慰那些亡靈,你們是死於一氧化碳中毒的意外。導致這場意外的原因是因為村民們的無知。首先是宅子的建造地址沒有選好,低窪地區本來就不容易散去有毒有害氣體,加上房屋本身沒有設計好,通風不佳,偏偏這些人還在高處燒炭,不蓋窯口,讓一氧化碳大量積聚在低窪處的宅子裏,引發慘劇。

次日早上,郁小閑很早就讓劉洪生的媳婦去屠夫家買了素菜和肉,讓車把式老李帶著三貫錢去買全套的紙紮品和貢品,她還特意把車裏帶來的面粉做出餃子皮,包好餃子作為一樣祭祀品祭祀這些北方亡靈。

如此祭祀之後,她就去探看一番。要是一切屬實,這個鬼莊園不但不是禍端,還會是一個福報,拿一個鬧鬼的村莊當金鬥觀的觀產,實在是要比另外尋地方置家業也實惠的多,而且也不會引來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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