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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公子,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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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巳時,郁小閑帶著劉洪生等人去了鄧家村的入口處,擺上了祭品,點燃紙紮開始祭奠那些亡魂。郁小閑穿著道袍子,對著劉洪生和老李說到:“貧道要去村子裏面看看,你們就在這裏守著。”

老李在村口燒紙都嚇得打抖,根本沒有想到郁小閑會有膽量進到荒蕪了七八十年的鬼村裏去看看。還是劉洪生對郁小閑充滿信心,對郁小閑說到:“仙姑盡管去,讓老李和我家老大在外面等著你。現在離正午不遠,裏面的鬼怪奈何不了仙姑,就怕有些野獸驚擾了您,小的願意替仙姑在前面開路。”

郁小閑在山裏住著,自然也會顧忌些野獸。斧頭是個有心的人,他拿來了一塊據說是混合了老虎糞便和尿液的布包給郁小閑,說是野獸的鼻子靈敏,帶上它,野獸都會主動避開。郁小閑自己買了雄黃制成了好些個香包,還帶了一些散裝的避蛇,老秋頭又給了些防蚊蟲的藥給郁小閑帶在身邊。這次郁小閑過來是有準備的,說是全副武裝也不為過。郁小閑帶著各色香包,腰裏帶著匕首,褡褳裏放著雄黃和生石灰,手中拿著一根粗大的棍子,劉洪生拿著棍子和柴刀在前面開路。就這樣,兩人就進入了荒村。

畢竟是荒廢了七八十年的村子,到處是野樹雜草,人在裏面走動時,不時有飛鳥和野兔被驚嚇地蹦出來。郁小閑根據夢境,很快就看見了被燒毀的那處兇宅,果真是在三面環山的低窪處。只是那處窯口已經被樹木和雜草掩蓋了,看是看不清楚了。兇宅不遠處是一大片土地,大概是從前鄧家人辛苦開墾的農田遺跡。這邊的山勢走向,似乎和金鬥觀依靠著的山勢相接。

郁小閑問劉洪生說到:“劉香頭,這裏的山是和我們觀裏的山一脈而成的吧。”

劉洪生看了看,說到:“應該是,從前您的兩位師兄來采藥,說不定就是從我們那邊的山走過來的,爬山比走路趕車要的時間短。”

看到這裏,郁小閑已經把昨天的夢境坐實了,她對劉洪生說到:“要是仙姑我做法,把這裏的鬼魂都送上了天,把這裏當做我的修煉之處,你們敢替我修整此處的房屋?”

劉洪生陪著笑臉說到:“我敢,可我不會蓋房子。那些本地的鄉民是沒膽子來。除非在外面找了勞力,出了高工錢,不告訴他們這裏是兇宅,他們才會過來幹活。”

郁小閑在劉洪生眼中看到了驚恐,她明白古代人的迷信,這裏死過一族的異鄉人,這處宅子說是兇宅一點都不為過。自己是明白緣由,可要是能讓這裏的鄉民了解那些人的真實死亡原因是一氧化碳中毒,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教化的,郁小閑自認為沒有這個本事。算了,這裏保留一個恐怖傳說也會讓這裏更加安全,劉洪生說找外鄉人來幹活,這個確實是好主意,等手上有了閑錢,就立刻操辦起來。那些荒涼了七八十年的水稻田整理出來,也是可以養活救濟不少人的。

正午時分,郁小閑帶著劉洪生回到村口,她讓眾人退後,自己對著那填滿屍體的土丘獨自祭拜,把真相說給了那些亡者聽。為了讓那些人聽得懂,她還特意說了現代版的西安方言,畢竟郁小閑的高中和大學時代都是在西安度過的,說的西安土話還算地道。如果那些關內的亡靈中還有因為暴死而不願離開這裏去輪回的,應該能聽到模糊的鄉音,得到餃子的祭祀,明白郁小閑的一片心意。

禮畢,郁小閑帶著劉洪生父子和老李回去金鬥觀,她對老李說到:“你和老婆守著老娘過活,也沒有一個子嗣,你侄女侄女婿家也不富裕,想你們百年之後也是可憐,不如就跟著我在金鬥觀裏住在。你老婆在這裏幹些雜事,你依舊是幫我趕車,侍弄牲口,你可願意?”

老李對這個雇了他幾天的男東家,突然變成了金鬥觀的女觀主就覺得匪夷所思了,又見到郁小閑敢於帶著劉洪生去鬼村裏面,在此之後,他也相信了郁小閑是仙姑,願意跟著仙姑做事。於是他立刻答應了郁小閑,他明白郁小閑這樣純粹是惜老憐貧,可憐他們一家。

由於答應了梅管家,今天一定要白天回去,吃過午飯,郁小閑就要上路了。她把三十兩銀子交給劉洪生說到:“這是我得到的布施銀子,你收著做修繕道觀的事情。我的道觀不求光鮮明亮,只要幹凈,裏面住得舒適就好,你要好好把銀子花在實處,千萬別花在面子和排場上。我雲游幾日就回來。老李一家三口也算是投靠在觀裏的自己人了,你們家裏的人費心多照看他們家。那騾子車也是我置辦給廟裏的財產,你們出去辦事也有個腳力。”

劉洪生頭好多年都沒有見過大銀錠子了,接過銀子是心裏特別高興,對郁小閑的囑咐也是照單全收。郁小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既然收了劉家人給她看著道觀,就由著他們去收拾整理,她現在就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趕回去了。

劉洪生進自己的屋裏藏好了銀子,出來之後就沒看見郁小閑,他趕緊對著三清祖師磕了頭就忙碌起來了。郁小閑進入了密道,趕緊換上了在家裏穿的衣裙,把包袱收好就上路了,有些日常用的東西就留在密道口,蓋好,以後她打算買一個櫃子,專門放那些在觀裏用的東西。

出來一趟,收獲也不小,一百三十三兩銀子,七貫多錢,還有一個金豆,拿回去,梅管家又該讚嘆郁小閑的吸金本領了。郁小閑覺得應該留著些本錢在宣城做點事情,就分出了那些零頭,準備藏在密道的一處,帶一百兩銀子回山城。

藏好銀子,郁小閑就開始努力趕路,可是今天的路是怎麽了,這麽長,郁小閑覺得自己走了快一個時辰了,卻還是沒有到頭的跡象。而且細心的郁小閑發現有的不對頭,開始的路上還挺幹凈的,越走到後面,密道就越發臟亂不堪,可是自己明明是在一個月前全部打掃過一番的。

有一個不好的預感在郁小閑心裏出現,現在她走的路,根本不是來時的路,這條突然多出來的路是完全陌生,不知道通往何處。想到這裏,郁小閑害怕了,雖然自己是借屍還魂的現代魂魄,可她還是害怕夢中的那雙眼睛,和帶著金冠的僵屍。七月十四,從晚上開始,鬼魂就放假,到中元節的晚上才地府。我的娘啊,難道密道裏有鬼打墻?

郁小閑害怕了,她打算會宣城的金鬥觀,於是她念著佛號壯膽往來時的路走,結果她發現,她連金鬥觀也回不去了,因為密道裏變得黑漆漆的,她打著火把也能看清楚,回去的路也發生了變化。

從人體的生物鐘的感覺看來,郁小閑已經在密道裏困住了整整四個小時以上,她是大約下午兩點出發的,現在外面應該快天黑了。好在,為了彌補孩子們沒有吃到餅幹的遺憾,郁小閑特意讓劉花氏做了不少雜菜米餅,香蔥素鴨帶去給孩子們吃,結果這些也變成了郁小閑補充體力的幹糧。靠著墻休息的郁小閑一直在想辦法,她要出去,她不要困在這黑漆漆的地方。

休息之後,郁小閑也想到了一個盜墓小說裏的一招,:“姑奶奶我用布蒙著眼睛走,靠本能找到一個出口就好。此刻害怕是沒有用的,只有壯著膽子鼓勵自己,姑奶奶我也是游魂野鬼一枚,遇到鬼和遇到人是一樣的。”

郁小閑用布條蒙住眼睛前行,大約又走了一個小時,她就聞到了一股新鮮空氣的味道,混合了松木的清香,她果斷地拉開了臉上蒙著眼睛的布條,眼前真的是一個出口。她高興地爬了上去,可外面的景象卻讓她感覺到無比的恐怖。

遠處升起了黑霧,在七月十四的詭異月色下,郁小閑看見了無數重疊的人影,可她確信那些都不是真正的人。在無數人影的前方,一個紮著發髻的白骨骷髏正在對著天上的月亮吐氣。

“我的媽呀,真的見鬼了,那個東西是白骨精嗎?”。擁有人類軀體的郁小閑嚇得趕緊往密道裏跑,很意外,她的人怎麽出來了,密道口也不見了。最可怕的是,那只白骨精也發現了郁小閑這個活人,它轉過臉的時候,郁小閑就明白了,在夢裏,她看見的就是那雙眼睛。

郁小閑本能地往相反的方向跑,那個速度是她能夠有的最快速度。還好她處在一個密林的邊緣,很快她就跑到了樹林子的邊緣,不過那片黑霧比她移動的還快,眼看就要吞沒她了。

忽然間,郁小閑看見了遠處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年輕男子,她本能地求救說到:“公子,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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