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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回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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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說那地兒不能去。”

袁澄娘心裏略有一動,“是什麽茶館?”莫不是她讓如燕新開的茶館?生意確實不錯,她也是知的,所以她一貫兒就放心將鋪子交與如燕,當初讓如燕在外邊跑的時候,她還真沒想過如燕竟然這般的能做生意,簡直是她的驚喜之事。

蔣文玉對蔣函玉使了個眼色:“阿嫂,非是我不欲讓妹妹去,只是那裏龍蛇混雜,又是朝官途經之處,我與妹妹如何好去?萬一要是不小心有了沖撞,我又如何與祖母交待!”

袁澄娘名下雖有了新茶館,不過是為了消息靈通,她人跟著蔣子沾去任上,但京城的消息,她是一個都不想錯過,即使不想做什麽,也不能叫自己的雙耳避塞。她誇起蔣文玉來,“你做的對,那地兒著實是龍蛇混雜,實是不好讓姑娘家過去,萬一你們姐妹倆去了真出什麽事,豈不是叫老太太擔心?”

蔣函玉還以為能跟著新嫂子去見識一下,沒料到這位新嫂子到是跟她阿姐一個說法,讓她瞬間就不高興了起來,“阿嫂怎麽跟阿姐一個樣,有丫鬟與婆子跟著,還能出什麽事兒?阿嫂你方才都說了,那是朝官途經之處,誰還能當著朝官們尋事不成?”

未等袁澄娘開口,蔣文玉就開口喝斥了她,“函玉,你是怎麽與阿嫂說話的?”

蔣函玉卻是站起來,“不去就不去!”說著她就跑了出去。

蔣文玉面上有幾分尷尬之色,朝袁澄娘行了個禮,含著歉意道:“阿嫂,妹妹她還小,有些不懂事,由著她自己的性子,我去說說她。”

袁澄娘擺擺手,“待會我讓綠葉將東西給你送過去。”

蔣文玉點點頭,“謝謝阿嫂。”說完,她就迫不及待地出去了。

451新婚生活

紫藤到是瞧著她,瞧了好久才移開視線,慢慢兒地說道:“大奶奶要跟著大爺到任上,我們自是都跟著大爺與大奶奶一道兒過去。”

綠枝躲了她的視線,作勢看向被擡入庫的嫁妝,“那大奶奶的嫁妝可要怎麽辦?就放在京城?”

紫藤淡淡道:“大奶奶自有安排。”

綠枝沒想到大奶奶竟然要跟著大爺去任上,咬了咬唇瓣,“大奶奶不在西嗎?老太太與太太能允了大奶奶與大爺一道兒去任上嗎?”

紫藤笑道:“你說的都是什麽鬼話,大奶奶才嫁過去就要與大爺分開兩地?哪家也沒有這樣的規矩,且蔣家是書香門第,如何會這樣不通人情兒的規矩?”

綠枝臉一白,到底是迅速地緩了過來,忙擠著笑臉道:“姐姐說的是,姐姐說的是,我還怕老太太與太太不讓大奶奶同大爺一塊兒到任上去呢,既然能讓大奶奶同去,我這心裏頭就松了口氣。”

紫藤頓時眼神一利,盯著她,“綠枝,你們幾個打小就伴著大奶奶,可別叫我知道你們幾個起了不該起的心思,到時候我可饒不了你們!”

綠枝被說中心事,還是強裝鎮定地朝紫藤道:“紫藤姐姐這哪的話,大奶奶待我們好,我們自是要為大奶奶著想,如何又會起什麽不該起的心思。”

紫藤道:“你們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她說著這就走了。

綠枝咬著唇瓣兒撲倒在床裏,頗有些顧影自憐,她雖比不得大奶奶美貌,在幾個貼身伺候姑娘的丫鬟中就數她長得最好,她素來也為自己的這點資本而驕矜幾分。今兒個被紫藤這麽一說,到像是一盆涼水潑在她身上,叫她心緒難平了起來。

可她又不敢哭,生怕叫人聽見,在被裏才“嗚”一聲,她就收了聲,親自打水洗了臉,裝作沒事人一樣。

她出去後就碰到綠竹進來,綠竹笑嘻嘻地同她說道:“綠枝姐你如何還在這裏?大奶奶那裏只有紫藤姐姐一個人伺候著呢。”

綠枝心虛,聽著什麽話都不對勁,稍瞪圓了眼睛,“大奶奶就願意讓紫藤姐姐伺候著,我能如何?”

綠竹聽她語氣不對,暗暗地看了看這屋子,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思及方才紫藤姐姐從這裏走出雲,不由得心裏就有了猜想。她試探道:“可是紫藤姐姐……”

“你都胡說些什麽?是不是想我把你拉到紫藤姐姐那裏?”綠枝沒等她說完,就沈著臉將她的話打斷了。

綠竹被被她沈下來的黑臉嚇了一跳,訕訕地住了嘴,裝作在屋裏尋東西。,

綠枝心裏亂得慌。

紫藤回雲伺候袁澄娘,袁澄娘這會兒歇在屋裏,沒曾想大爺到是回來了,叫她還有些吃驚。

大爺這一回來,她就退了出來,大爺可不喜歡有丫鬟在。

果然,蔣子沾見袁澄娘的丫鬟退了出去,就覺得她的丫鬟還挺眼色。這一進屋,見著袁澄娘歪睡在床裏,大紅色的喜被映著她如玉般的肌膚,讓他忍不住傾身過去,伸手撫了扶她嬌艷的臉龐。“澄娘?”

他輕輕地喚著她的名字。

袁澄娘隱隱地似聽到聲音,緩緩地睜開還帶著幾分睡意的美眸,美眸裏漾著盈盈水光,能立時把人的魂都勾走了一般。他的手落在她小巧圓潤的肩頭,輕輕地將她散落在頸窩裏的烏黑長發撩到肩後,一截玉般的頸子落在他眼裏,再往下稍一打眼便柔軟貼身的中衣,領子微微敞開,露出白皙滑膩的起伏之處,隱隱能隔著薄薄的布料瞧見底下兩點嬌艷的紅珠子,仿佛就要從衣料間掙脫出來,落入他的手心裏,好一片旖旎風光。

他喉間一緊,連帶著身體也跟著不老實了起來,要不是憐惜著夜裏她哀求著他,這會兒,他怕是要白日放肆一回了。許是袁澄娘還未清醒,這會兒有些楞楞的沒有什麽反應。

他將喜被微掀開了一個角,果斷地去拿了膏藥,將膏藥用手指沾了些,在她茫然的目光下將手探入喜被裏頭,將她兩條纖細的腿兒分開些——

才分開了她的腿,她似乎就清醒了。

她的雙腿踢開了他的手,滿眼戒備地瞧著他,“你做、做什麽呢?我還、我還著呢。”

這一副防賊似的神情,到叫蔣子沾忍不住刮了她著褻褲的腿,“給你上點藥。”

袁澄娘沒想到他還要重提這事,簡直叫她羞的都沒地方躲了,搖頭如撥浪鼓般,“我不疼、不疼了!”

蔣子沾哪裏能叫她這麽就這麽糊弄過去,眼睛直勾勾地瞅著她,“那晚上你不哭著求我了吧?”

袁澄娘頓時就臉紅了,低了頭,“我還、還疼著呢。”

他單手將人摟住,低聲誘哄她,“抹點藥,會好受些。”

袁澄娘羞羞答答地推開他,兩手捂著臉,哪裏還敢看他一眼。

蔣子沾真給她上了藥,小心翼翼的、屏著呼吸給那嬌嫩之處上了藥,那處落在他眼裏更是疼惜了她幾分,明明那嬌嬌的地兒到將他給容下了,紅腫的那個樣兒,怪不得疼。

也虧得他這會兒也忍了,早就察覺自己身體的異常,明明她都那樣兒了,他還是控制不住身體的反應。

涼涼的藥膏,確實讓她更舒服了些,只是上藥的過程太羞恥,叫她整個人跟煮熟的蝦子一樣躲在被窩裏,坦頭埋腦的都不想看他一眼了。

可他實在是身體脹得難受,將她的雙手往被子裏拉出來,往他身體上最火熱最難受之處包了上去。她的雙手想逃跑,他用自己的雙手牢牢地護著她的雙手,不讓她有絲毫逃脫的機會。

這會兒,袁澄娘簡直都不想從床裏起來了,恨不得在床裏睡個天荒地老了,從未想過他竟然這麽的、這麽的,她嘴唇翕翕,“你、你怎麽能……”

饜足後的男人,在凈室裏洗過澡,又換了一身家常的杭綢直裰,將哭著的人兒給摟入懷裏,耐心極好地哄道:“是我壞,都是我壞……”

袁澄娘氣得不行,“本來就是你壞,就是你壞!”

她剛把手捂上臉,又想起雙手被他逼著做過那事,頓時覺得兩只手都有種怪味兒,連忙用兩手拍著他的胳膊,“你出去,你出去……”

真讓她這般,還不如叫丫鬟伺候他!

她心裏頭憋屈得不行。

452新房

蔣子沾死死地摟著她,“聲兒別太大,等會老是讓祖母聽見了,祖母要是問起來,你可怎麽說?”

袁澄娘身子一怔,擡眼瞧見他促狹的笑意,忍不住地就拿雙手捶他,“叫你胡說,叫你胡說。”

蔣子沾這會兒讓她捶了好幾下,待她松了手,還怕她的雙手捶疼了似的,“這手都紅了。”他嘴上說著,就低頭對著她的手吹氣。

呼出的熱氣,讓她的手都癢了起來,白皙的手也跟著泛起了紅。

蔣子沾看著可心疼,嘴唇貼著她的手背,就這雙柔弱的小手,方才讓他差點兒……

他眼神一深,“文玉與函玉可有過來陪你?”

袁澄娘微坐起了身子,到是大半兒都靠著他,“小姑子實是來過坐了會兒,也讓我打發了些辰光。”兩個小姑子不一樣的性情,她惟著到是函玉主意不太深,文玉到是個有主意的姑娘。

蔣子沾點頭,“文玉這會兒回西北,家裏就要給她準備嫁妝了。”

袁澄娘上輩子未經手過兩位小姑子的嫁妝,自是也不知道蔣家給兩位小姑子準備了什麽樣兒的嫁妝,這輩子嘛,她也沒打算管,蔣家是大族,這嫁妝之事如何會讓她一個新嫁過來的孫媳婦當手。就算是別人指著她能當手,她也不樂意當這個手。

她果斷地不問文玉的嫁妝,兩手貼在他胸前,揪著他的前襟慢慢兒地道:“你是張先生的徒弟,文玉如何要嫁給張先生的孫子?這豈不是亂了輩份。”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徒之間一直以這樣的話流傳於世,就多了些叫做期待的遐想。

蔣子沾手托著她的後腦勺,讓她靠著舒服些,與她細細說了個分明,“蔣家與張家本就有舊,祖父生前與張先生是同窗,後來張先生被貶到西北,是祖母上前求了張先生收我為徒,這才有了師徒的名份。”

袁澄娘眉頭微蹙,“離京之前,可要去張先生府上?”

蔣子沾點頭,“你與我一道去。”

袁澄娘是個憊懶的性子,知道她如今是蔣子沾的妻子,自是少不了與官夫人之間的應酬,她到是煩著這些,還是得硬著頭皮去做,“那要幾時才去?”離京也沒有幾日,總不能在她回門那天去吧。

蔣子沾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拉過一件夾襖披在她身上,就算是屋裏地龍燒得極熱,他還是怕把她給凍著了。“等你回門後才去,不急於那麽一時。”

袁澄娘上輩子根本就沒與張先生家裏打過交道,隱隱地知道一些關於張先生這位首輔大人家裏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捕風捉影,“你以前還帶我去過張先生府上呢,那會兒張大姑娘還未嫁呢。”她說話的時候還特特兒地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蔣子沾伸指點點她的額頭,“不許胡說。”似看透了她心裏頭那些個小九九。

袁澄娘到也不拒他,這輩子除了昨夜裏叫她受不住之外,好像他也沒有什麽不好之處,她也看開了,人才匆匆幾年的樣兒,及時行樂才是要緊之事。她把頭朝入他懷裏,嘟囔著道:“我哪裏有胡說,哪裏有呢,當年分明……”

她的話起了一半,心裏頭到是覺得那話可不能那麽說,就急急地住了嘴。

蔣子沾笑覷著她,“方才膽子還大著呢,還想要編排我起來了?”

453夕食

袁澄娘撅了撅嘴,到讓蔣子沾追著她唇角輕啄,惹得她氣息不穩,忍不住拿眼瞪了瞪他。

蔣子沾到不在意,格外地愛看她美眸瞪他,指腹貼著這一雙水盈盈的美眸,“乖一些。”

袁澄娘著惱,拍開他的手,“等會要去祖母那裏,你還不起來。”

蔣子沾到也聽話的起來,將身上微皺直裰拍了拍,朝床裏的袁澄娘一揖到底,“夫人提醒的是,總不能讓夫人起不來不能去祖母那裏,要是祖母問起來……”

袁澄娘忍不住又瞪了他兩眼,嫌棄道:“你就貧吧。”

蔣子沾坐在桌邊,高聲道:“還不進來伺候你們奶奶?”

紫藤先頭都不敢往裏進,這時聽到大爺的聲音,她連忙低頭領著人進來,見大奶奶在床裏,不光頭發亂了,身上中衣都皺得不成樣子,屋裏頭更是有石楠花的香味,令她不由得微紅了臉。

袁澄娘有幾分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嫁了人這臉皮也跟著厚了些,且蔣子沾還在屋裏。她輕咳了聲。

蔣子沾就回了頭,“可是凍著了?”

不光這他這般問,連紫藤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大爺太孟浪了,以至於大奶奶著涼了?念頭這麽一上來,就讓她敢擡頭看大奶奶,“大奶奶,我去請個大夫來看看?”

她聲音低低的,如蚊蚋般。

袁澄娘這會兒已經被伺候著穿好了,也不由著丫鬟往臉上抹粉,就這麽著素著張青春無敵的臉,“沒有,沒事兒,不用請大夫。”

蔣子沾站了起來,擺手讓叫丫鬟退出去,親自替她在脖頸上套上一件赤金盤螭瓔珞圈,“在江南所買,當時不好私送與你,如今到是能戴到你身上了。”

袁澄娘低頭一看這瓔珞圈,到是一樂,打趣道:“我沒曾想你到是會買這個。”

蔣子沾自是不好說當時他瞧著這個瓔珞圈,就覺得給她戴上極好,如今這個話說出來到是讓他有些不自在,他偏過臉去,輕咳了聲,溫聲問道:“可去祖母那裏了?”

袁澄娘收了一份禮,自是從善如流,手悄悄地從後頭碰了碰他的手。

他立即挺直了身體,似不經意般地就拉住她往外頭走。

紫藤見著大爺與大奶奶手出了房,還手牽著手,雖說心裏頭有些驚訝,可還是將這份驚訝給壓下了,並囑咐丫鬟都註意好自己的嘴巴。

出了福成院,袁澄娘羞羞答答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這會兒,蔣子沾到不放了。

袁澄娘也就由著他了。

因著蔣子沾這一鬧,累得袁澄娘到得老太太跟前晚了些,是她自己覺得晚了些,本想著早些兒過來伺候老太太,可這計劃哪裏趕得上變化,就讓蔣子沾給弄晚了。

好在,還在兩位小姑子還未過來,並未顯得袁澄娘來晚了。

不過袁澄娘還是有些不自在,就打發人去向老太太身邊的周婆子去請教老太太跟前的規矩,有了規矩才好行事,按著規矩辦,總是沒錯兒。

蔣老太太雖是守寡多年,性子也較為板正,也不是那種瞧著孫子待孫媳好,就覺得孫子被孫媳勾走魂的人。她最重規矩,孫子與嫡妻就應當如此,才能為家裏開枝散葉,總不能疏遠了嫡妻,叫家裏添些庶子庶女吧。她素來就厭煩這些,自是不會輕易給孫子身邊人。她到問著周婆子,“五娘身邊的紫藤可是來過了?”

周婆子原是蔣老太太的貼身丫鬟,後來年歲大了就嫁給了蔣家的小廝,到是有些福薄,年紀輕輕的就死了丈夫,又有個遺腹子,將兒子拉扯大後,兒子是個不成器的只會幹些粗活,平時喝醉了還少不了打婆娘,就將周婆子的兒媳給打跑了。可憐周婆子又將惟一的孫女青蒿給帶大,如今青蒿被太太送到老太太身邊,又讓老太太不得已添到大爺身邊,讓周婆子一直在心裏發愁。“大奶奶怕誤了請安的時辰呢,這才叫紫藤那丫頭過來請教。”

蔣老太太有些皺褶的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也是個曉得規矩的人,必不會亂了去。”

周婆子順著奉承道:“老奴瞧著與老太太您還有些相似呢,都是個倔性子。”

蔣老太太微微一笑,“哦,總歸是我侄孫女。等回了西北,你再稍稍的提點她一下。”

周婆子稍一遲疑,“老太太何不親自提點於大奶奶?”

蔣老太太嘆口氣,“我還能活多久?這家裏將來總是你們大爺的,你們太太那個性子,我是指望不上她了。”

周婆子到底是下人,總要勸著主子些,“太太這些年也好多了,不再像先頭了。”

蔣老太太搖搖頭,“她的性子改不了,就你們大爺與大奶奶成親,她都暗暗地寫了信問文玉與函玉姐妹倆,問你們大奶奶的嫁妝有多少呢。新媳婦才娶進來,她就惦記著人家的嫁妝了。她在蔣家這麽多年,我們蔣家何時碰到她的嫁妝一文錢?她到好,還是出自書香門第呢,簡直……”

難聽的話,她也說不出口,好歹兒子沒了,這兒媳沒改嫁還在蔣家守節,她總要顧著這份心意。

周婆子身為下人,到不好說太太的不是,只好勸道:“老太太您就是多想了,大爺總是太太的親兒子,總會為大爺著想幾分。”

蔣老太太點頭,“但願她能為你們大爺想一想,青蒿是個好姑娘,你要是有看中的人,就同我說聲,我給她添妝。”

周婆子一喜,連忙要跪下,卻讓蔣老太太攔住。

蔣老太太板了臉,訓斥道:“你伺候我這麽多年,我自是記著你的好處。青蒿雖是你們太太送過來給在你們大爺身邊伺候,可我是素來不看重這些,你要看中什麽人,還是早些兒同我說。”

周婆子求之不得,就這麽一個孫女,她是如何都舍不得叫親孫女成了妾。“多謝老太太,多謝老太太的好意。”

蔣老太太有些倦了,“我要歇著了。”

周婆子連忙伺候著她睡下,她自己剛睡在老太太腳榻裏。

454試探

入了夜,蔣家裏便悄無聲息。

到是福成院裏並不那麽冷清,喜色還未消,透著一股子冬天裏的暖色。

蔣文玉與蔣函玉姐妹倆路過福成院時,蔣函玉往福成院門口瞧了一眼,又悄不可聞地微哼一聲。

這一聲,恰讓蔣文玉聽個正著,待到姐妹倆住的小樓裏,她將屋裏的丫鬟都譴了出去,低聲問道:“方才你經過阿兄的院子,如何就哼了一聲,又是怎麽了?”

蔣函玉還疑問怎麽就讓丫鬟們都出去了,沒想到阿姐竟然問這個,她那點小心思就有點藏不住了,拉著蔣文玉的手輕晃蕩了一下,頗有些不忿道:“阿姐你瞧見袁五娘……”

蔣文玉聽到這裏,連忙就喝止了她,“她是阿嫂!”

蔣函玉情不甘心不願地點點頭,“你見著她戴的那瓔珞圈沒?”

蔣文玉如何能沒見著,是瞧得清清楚楚,分明是赤金盤螭瓔珞圈,到不是什麽稀罕之物,她笑道:“怎麽你看中了這個瓔珞圈?”

蔣函玉撇撇嘴,“我先前在阿兄的書房裏見過……”

蔣文玉道:“你如何又入了阿兄的書房……”只是話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瞧向蔣函玉,“原先阿兄有這個瓔珞圈?一模一樣的?”

蔣函玉見她聽懂了自己的話,便又跟活過來一樣的使勁地點點頭,“恐怕是阿兄早就買了要送與她。”話裏話外就含了點醋勁,當時阿兄都未與袁五娘成親,買女子的首飾,不思著給家中未嫁的姐妹,反而到想到袁五娘,她自是不咽不下這口氣。

蔣文玉稍一楞,“阿兄不是那種人,不會出私相授受之事。”

蔣函玉冷哼一聲,“阿兄不是那種人,我是信的,可袁五娘呢,她如何,阿姐你又知道了?”

蔣文玉微低了頭,實是不知如何回答,“這事你不許再提,不許提瓔珞圈就在阿兄書房之事,可記清了?”

蔣函玉心裏不甘,到底是應了蔣文玉,嘴上還嘟囔著道:“娘說娶了妻子忘了娘與姐妹,這話是一點兒都不假。”

蔣文玉聽著“噗嗤”一笑,“你小年年紀到是說起老人話來,不都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哪裏有什麽姐妹的話?你這胡編海編的可不話在外頭亂講。”

蔣函玉蔫了蔫,“我又不傻。”

蔣文玉見她再不提這事了,才叫丫鬟進來。

福成院裏,丫鬟進進出出,都是為著伺候主子。

青蒿領著的丫鬟,到是進不得大爺蔣子沾身邊,急得她還得裝個沒事人一樣,也特特地想與紫藤幾個下,可惜紫藤素來都在大奶奶袁澄娘身邊伺候,她著實找不著什麽機會去奉承一下紫藤。

她們幾個都是太太送過來伺候大爺的人,不管是當丫鬟還是開臉做通房都成,進不得大爺身邊,她們便是心裏有想法也不能如願。雖說是太太送過來,到了京城,就是借著老太太的名義了。

綠葉瞧著青蒿就不太歡喜,瞧那青蒿穿著那身蔥黃色滾藍邊軟綢比甲,腰間系著同系的腰封,將個細腰掐提跟柳條枝一個樣輕軟。見青蒿走過來,她連忙往屋裏走,恨不得躲得遠遠兒,省得她嘴笨,不知道應付青蒿。

青蒿見綠葉往裏走,步子就凝固了一下,還是跟個沒事人一樣走到綠枝跟前,笑著道:“綠枝妹妹安好”

綠枝被紫藤訓過,心情有些不太好,被這麽一問安,看也沒看清來人是誰,就瞪大了眼睛,“什麽妹姝不妹妹的,有話就沖著我……”

這話還未說完,見著是青蒿時,她就微張了嘴兒。“是、是青蒿姐姐呀。”她訕訕地打著招呼。

青蒿拿了帕子掩了嘴,含笑輕聲道:“怎麽著,可是我把你給嚇著了?”

綠枝搖頭,“到是沒有。”

她將手頭大奶奶袁澄娘的貼身衣物都收了起來,“青蒿姐姐你是伺候大爺的人,緣何不在屋裏?”她們都是丫鬟的命,偏也不知道大奶奶是哪裏犯了軸,在大爺在的時候,非不讓丫鬟們在裏面伺候著大爺。她想起來就覺得大奶奶真是一點兒都不替大爺著想,大奶奶如何會伺候得來人?

青蒿一點兒都不生氣,面上一點怒色都沒有,眉眼間多了些許委屈之色,“也不知是如何讓大爺厭了我們幾個,大爺竟不讓我們幾個進去伺候他。我們幾個雖是老太太安排到福成院,卻是太太安排我們打西北過來,就是為了伺候大爺。”

綠枝這一聽就覺得青蒿都不要臉皮了,腦袋裏到底還有幾分疑問,這會兒,她是一點兒都不同情青蒿,“青蒿姐姐這話說的,到是我不知如何說了,要不姐姐你去問問大爺?”她嘴上這麽說,心裏到是嫌棄起青蒿來,明明就是丫鬟,還將她自個當成大爺的屋裏人了。

青蒿面上一滯,“那我就謝綠枝妹妹提點了。”

這話一說,她就扭著腰兒走了,到也不真扭著腰,是腰肢太細,瞧著一步步走起來就跟著扭腰一個樣。

青蒿沒料到就一個綠枝也敢這麽個對她,氣得面上微紅,想著從西北出發前一日,太太還給她許了話,要是她能懷個一男半女,就能她作主讓大爺收了她當姨娘。她自認在蔣家裏算是出挑的人,沒想到嫁過來的袁五娘就能讓襯了村上幾分。

綠枝懶得理她,又細細地收拾著袁澄娘的衣裳,一擡頭見著綠葉從裏面出來,綠葉微紅著臉,瞧著就像是見了什麽不能見的東西,果不期然,就連紫藤也出了來。

“大爺與大奶奶睡下了?”她輕輕地問道,生怕聲音吵到裏面屋裏的兩人。

綠葉用力地點點頭,“大爺不叫我們在裏面伺候,大奶奶就讓我們出來了。”

綠枝眉頭稍皺到一塊兒,“大奶奶能伺候得來大爺嗎?”

紫藤聽見綠枝的話,利眼一掃,“糊塗,都說些糊塗話!”

綠枝被喝了一聲,肩膀不由得縮了縮,恨不得把自己給藏起來,“我、我只是怕大奶奶伺候不來人。”

455綠枝

紫藤厲聲問道:“難不成你還想進去指點大奶奶不成?”

綠枝立即跪在地,連忙搖頭,“不敢,我如何敢!”

紫藤沈聲道:“我看你不是不敢,而是太敢了,都敢替大奶奶作主了!”

綠枝抱住紫藤的腿,嚇得哭出聲來,“紫藤姐姐,紫藤姐姐,你就饒我這一回吧,我再不敢了!”

紫藤低頭看著她,“你知你都錯在哪裏了嗎?”

綠枝一楞,眼淚都來不及去擦幹,只望著紫藤,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紫藤失望地掰開她的手,“大奶奶在京城這些日子,你別去大奶奶跟前伺候了。”

綠枝覺得自己跟落入個無底洞一樣,心頭涼颼颼,好像一下子沒了指望,“紫藤姐姐,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再不敢有非份之想,再不敢有一點兒!”

紫藤冷眼瞧著她認錯,“你也知道是非份之想?大爺也是你能想的?”

綠枝被指了錯出來,當時面上就火燒火燎,瞧見綠葉看過來驚訝的目光,她頓時覺得這目光充滿了嘲諷的意味,如針刺般的戳到她身上。“我沒有,我沒有,紫藤姐姐,我只是、只是想幫著大奶奶、幫著大奶奶……”

紫藤瞪著她,綠枝幾個歲數比她小幾歲,可都是從小伺候在大奶奶身邊,她怎麽也不能容著她們有別的想念。

沒等紫藤開口,綠葉就不痛快了,“說的好聽,大奶奶讓你幫了?讓你幫了?”

綠枝不敢對紫藤大小聲,對綠葉到是提高了音量,“就是那青蒿那樣的人都能服侍大爺,我比青蒿又有哪裏不足?怎麽大奶奶就偏著大爺身邊的丫鬟,也不替我們幾個想一想?”

紫藤冷聲道:“你到是有理了?跟著大奶奶過來時,大奶奶可問過你要跟著過來還是留在大奶奶娘家不過來,不都是由著你們選,你到好,到想著幫大奶奶分憂了,到真是心比天高了。青蒿是老太太給大爺安排的人,就算是將來是要給大爺收房,也自有大爺會處理,你到是好,瞧著青蒿就來勁了,還想替大奶奶分憂?不就是怕叫青蒿先占了位,沒了你的位?”

綠枝方才還對綠葉橫眉豎眼,這會兒就被紫藤訓的軟在地,一腔心思都讓紫藤說了個幹幹凈凈,面上一陣白一陣紅,只覺得都沒臉見人了。縮著雙肩,她哭得淒淒哀哀,好不可憐。

紫藤並不可憐她,吩咐著綠葉道:“你去將王婆子喚進來。”

綠枝的哭聲一止,擡眼驚恐地看向紫藤,膝行了兩步,緊緊地抱住紫藤的雙腿,“紫藤姐姐,你別把我交與王婆子,別把我交過去……”

綠葉心一軟,就有些遲疑,沒料到沒得到紫藤回應的綠枝竟然是朝外跑出了屋。

紫藤心裏“咯噔”一下,連忙追了上去,眼見著綠枝竟然跑入內室,頓時臉色都微白。

綠葉驚懼地看向她,嘴唇顫了顫道:“姐姐,還要請王婆子過來嗎?”

紫藤瞪了她一眼,“還不去叫來,你楞著作甚!”

綠葉縮了縮脖子,差點被她給嚇著了,連忙提著裙子跑去叫王婆子。

紫藤還在外間就聽見綠枝的哭聲,聽得她眉頭皺得死緊,恨不得立時就堵了綠枝的嘴。她看著綠松與綠竹局促不安地站在簾子邊上,見她來了似乎松了口氣,她這一過來,綠松連忙就將簾子掀起來。

紫藤走了進來,“見過大爺,大奶奶。”

她的聲音都讓綠枝的哭聲給壓了個正著,僅僅是袁澄娘擡頭掃了她一眼,讓紫藤心驚肉跳了一回。她低著頭,都沒敢面對袁澄娘,生怕大奶奶氣得很了,只是跪在袁澄娘跟前,“大奶奶……”

只是她未料到袁澄娘到是笑眼盈盈地聽著綠枝哭訴,“起來吧,哭甚麽。”

綠枝哭了一會兒,無非是哭著要在袁澄娘跟前伺候,猛聽得袁澄娘這般大度地叫她起來,她仰起流著淚的臉,朝著蔣子沾道:“大爺,奴婢願意伺候大爺與大奶奶一輩子,只求著大爺不要趕奴婢出去,奴婢這輩子就伺候大爺與大奶奶……”

蔣子沾微蹙眉頭,雙手負在身後,本與小妻子玩鬧著,突然就闖進來這麽個玩意兒,他心情如何能好?他眼鋒掃向小妻子,見她鮮嫩如剛成熟的水蜜桃一樣的臉,竟然帶著幾分打趣的笑意,讓他立時就冷了臉。“你且看著處理吧,我去書房。”

袁澄娘一怔,見他就出了去。

綠枝連忙膝行著要追出去,卻讓綠葉領來的王婆子堵了嘴,便是她想掙紮,也奈何不得王婆子,如小雞一樣被揪著出了內室,所有淒厲的哭喊聲求饒聲都被堵在她的喉嚨底。

紫藤跪在袁澄娘跟前,“大奶奶,你罰我吧,是我沒管束好她。”

袁澄娘擺了擺手,“這事兒你看著處理,我懶得管這些事。”

這讓紫藤一楞,擡眼看向袁澄娘,“大奶奶?”

袁澄娘往床裏一躺,背朝著外面,臉朝著床內側,“下去吧。今兒個屋裏不用伺候人。”

紫藤起了來,嘴唇動了動,“可大爺……”這才新婚,大爺就要歇在書房,要是叫人知道了可怎麽辦?她心裏替大奶擔心,恨不得立時讓大奶奶去勸了大爺回來,看大奶奶這副模樣,到是真不想動彈的模樣,讓她更急了些。

袁澄娘拉過喜被蓋住自己的身子,想著方才蔣子沾鬧得她都快……

她羞的都覺得快要沒臉見人,想著蔣子沾去書房也好,省得她夜裏還要怕他再有個動手動腳。她也不是不是知道新婚的丈夫去睡書房傳出去於她不好,可她又不是能去哄人的性子,明明是他長得好,又年紀輕輕的身居高位,跟春藥一樣的引著丫鬟們想往他的床裏爬——

怎麽就讓她去哄他呢。

誰還不是個被家裏寵著呢,她素來不習慣哄人,更何況他也沒覺得他能睡她的丫鬟。

新婚的大床,是她親娘何氏自她小時就開始給備下的拔步床,床足夠大,讓她在床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由得坐了起來,明明才睡過一夜,她怎麽就覺得這床大了些!

456吵架

袁澄娘早早地就睡了。

大清早地醒來,莫名地覺著床又擠了些,身子又似被什麽給束縛著一樣,不由得睜開了一雙美眸,正巧著迎上一雙含著笑意的黑瞳,不是別人,正是昨兒個到書房去的蔣子沾。他不光回了屋,還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滾湯的身子挨著她,熱得她幾乎臉熱。

見她醒來,蔣子沾就親親她的額頭,“再睡會,還早著呢。”

莫名地就這麽個親近,袁澄娘忍不住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額頭,眉頭微蹙著,“我還未洗臉呢,你還未……”

豈料,她嫌棄的話還未說完,就讓蔣子沾堵了滿嘴,她眼睜睜地瞧著他的薄唇壓下來,壓著她的唇瓣兒,將她的話都堵了個嚴嚴實實。火熱的唇舌,不依不饒地糾纏著她,叫她一時都恍了神般,鼻間只能聞得到他令人腿軟的氣息,羞怯難當地紅了一張臉,美眸裏裏漾開了些汪汪水意,端的是一副被徹底疼愛過的嬌艷。

蔣子沾卻是不夠,雙手就著她中衣的領子進了去,手心底察覺下她身子的顫抖,不由得吸吮著她的唇瓣,耳裏全是她不能自己的嚶嚀聲,連他的呼吸聲也跟著濃重起來——

卻是突然間就將人放開了,他還撓了撓頭,一副萬般煩躁的表情,還是微沈了臉,“我真是……”

他起了來,下了地,白色的褻衣褲怎麽也遮不住他高昂奮發的身體反應。

被留在床裏的袁澄娘眼神還有些迷茫,驀然地就失去了依靠,突然間就清醒了些,她拉起大紅喜被將自己給蓋住,只敢悄悄地往他看一眼,見他沈著個臉,當下就有些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泛紅的小臉頓時就白了些,眉頭就緊蹙了起來,是不是上輩子的事……

她不敢想,更不想問他怎麽了。一時間,滿腹的委屈就湧上心頭,不知為什麽,她就哭了出來。

弱弱的哭聲,叫滿身還未消退躁熱的蔣子沾微楞了下,耳朵裏分明就聽見從床裏被子底下傳來的哭聲,他也顧不著身體的異樣,夾著雙腿靠近床邊,將大紅喜被微微掀開,果見著她僅身著中衣的小妻子蜷縮著身子在哭,哭得細弱的雙肩微微在顫抖,哭得他的心似乎都要快揪在一起了。

他連忙傾身將人抱起來,“緣何就哭了?”

袁澄娘要揉眼睛,讓他的手阻止了,拿起她的帕子替她擦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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