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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20、鬥食豪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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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20、鬥食豪賭

眾人聞言齊齊望向誠王爺,沒人期待他能說出什麽好法子來,卻見他一臉地洋洋得意,笑道:“既然你們兩家都說自家的廚子了得,本王看不如就這樣罷――你們兩家先來一次鬥食比賽,誰鬥贏了,本王就帶著誰家的美食去赴七王爺的鬥食小宴,同時還會遂了贏者之意,比如若白家贏了,你們做假賬這件案子就到此為止,再不追究,另判定黎清雨造謠誹謗之罪屬實;若黎家贏了,本王就將白家打入大牢,判定其逃避征借軍銀一事屬實――所謂一戰定勝負,既省事又痛快,不知你們兩家有沒有這膽量一試呢?”

誠王爺最是好玩好勝的,越說越覺得自己這法子簡直太刺激了,興奮得幾乎要坐不住,目光不停地在黎清雨和白大少爺這兩位當家人的臉上打量來打量去,顯而易見,如果兩人中有一個拒絕了他的提議,只怕會讓他感到十分失望和惱火的,必然不會給拒絕的這一個什麽好果子吃,所以黎清雨和白大少爺只一個轉念便都點了頭,不管心中願不願意,先答應了誠王爺是必須的,具體步驟還可以具體商量,到時候再力求找到對己方最有利的途徑。

鬥食既已是定局,黎清雨和白大少爺就都沒有再試圖令誠王爺收回想法,而是積極地投入到謀求對策當中,黎清雨搶先問道:“敢問王爺,這鬥食的規則是什麽?”

誠王爺笑道:“自然是讓你們兩家的廚子把自己的拿手絕活拿出來了,每家各出一名最好的廚子,每個廚子各做……四個菜罷,由本王來做評定,本王認為好吃的菜色居多的那一方為勝,時間就定在明日中午,給你們一天的功夫做準備。”

黎清雨看了眼白大少爺,向誠王道:“王爺,如小民方才所說,白家已被抄沒,白家酒樓的廚子此刻不屬白家所有,且白家被抄沒的財產還未到拍賣折價的時候,白家現在就算有錢也無法雇回酒樓裏的廚子,而若白家從別處聘請其他的廚子來與我黎家鬥食,不知是否算是違反規則?如若不算,那我黎家是否也可聘用天字第一號神廚來參賽?這樣的話,所謂的黎白兩家的鬥食不知還有沒有意義?”

黎清雨這番話無非就是要阻止白大少爺花高價聘請能人來罷了,這是要將白家往死胡同裏逼,誠王爺倒真被他說動了,想了想,向白大少爺道:“這次鬥食本就是以你白家和他黎家的名義來鬥,從外面聘來的人自是不能算數,不過本王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之人,本王允你從白氏宗族之內尋一個好廚子來參加,但不許令外人假冒身份來唬弄本王,開鬥之前雙方廚子需提供官府認證的履歷來證明身份,你二人可都聽明白了?”

黎清雨聞言自是滿意,忙行禮應了,而白大少爺卻自沈吟未語,這樣的規定和**很明顯是對白家萬分不利的,就算白大少爺有大叔哥這位皇親國戚做後盾可以很快脫離牢獄之刑,也不能讓黎清雨太過遂心不是?況且以白大少爺的性子,非但不想痛快了黎清雨,甚至他還想要絕地反擊把黎清雨給踩在腳下,所以一定要好生想一想,找出一個能逆襲的法子來。

“白沐雲,你還在猶豫什麽?難道你想違抗王爺的命令不成?”深深了解白大少爺的黎清雨不肯給他多做思考的時間,咄咄逼人地步至面前,目光裏滿是嘲笑得意和陰狠,“你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落得這樣的下場罷?往日那將人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氣勢哪兒去了?我以為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錚錚漢子,不成想一到緊要關頭就成了這副孬樣兒!你究竟有沒有種呢白沐雲?!我看你真是――”

“我代表白家參賽!”一聲清脆冷硬的高喝打斷了黎清雨後面的話,卻是被氣得大眼怒瞪的羅扇,恨不能沖上前去狠狠抽姓黎的幾百個耳刮子現場整出個豬頭肉來,這渣男竟敢如此汙辱她羅阿扇的男人,這口氣絕不能忍!

眾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到了羅扇的身上,白大少爺一挑眉毛,眼底浮上暖意,並未開口阻止,黎清雨卻是冷笑一聲,道:“你不是已非白府下人了麽?如今的你是**人,不屬於白家,自是不能代表白家參賽。”

“我當然能代表!因為我――我是――”羅扇臉上泛了微紅,有些不大好意思往下說,卻聽得白大少爺插過口去,道:“是白家大少奶奶,我的妻子。”

白二少爺從羅扇紅撲撲的臉蛋兒上挪開了目光,耳裏聽得她那清甜、羞澀又堅定的聲音再度響起:“所以明日中午的鬥食賽,由我來代表白家參加!”

“嘁,”黎清雨哂笑,“這會子為了救急你們就信口說是有夫妻關系,誰人可以證明呢?白老太爺、老太太,您二位可認這個奴婢出身的孫媳婦兒?不怕被人恥笑麽?”

黎清雨對白家人不可謂不了解,立刻就找準了最關鍵最能起作用的人――白老太爺和白老太太是最註重門當戶對和出身背景的了,兩個人又好面子,萬萬不會同意白家的嫡長孫娶一個奴婢出身的女人為正妻,他們是最傳統最封建最古板的那類長輩,殺了他們他們都不會同意的!

不待這二老表態,那廂白大老爺忽然開口,道:“身為白沐雲的父親,我來證明:這位姑娘確是我長子之妻、白家的大少奶奶。”

旁邊的白二老爺便接過話道:“我亦能證明。”

“我也能證明!”白三少爺提聲道,順便悄悄扯了下白二少爺,示意他也趕緊跟著表態,然而白二少爺並未開口,只作未覺。

“我……我也證明……”接口的是衛氏,這個時候她只能同白家人站在同一陣線上才能最大限度地讓自己的下場不會更慘,況且她也聽說過羅扇的廚藝,不禁也真的抱了幾分希望。

白大少爺的目光望在白老太爺夫婦的身上,似笑非笑地道:“祖父,祖母,這個長孫媳……你們,認是不認?”

羅扇微紅著臉半垂了頭,心下有幾分好笑:這個白大雲簡直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來促成他所有想要達到的目的,原本讓白家人接納她這個出身低微的白大少奶奶幾乎是不大可能的事,不成想竟然在當前這樣的狀況下借力打力地實現了,而白大少爺現在就在趁勢追擊,逼白老太爺和白老太太這兩個頑固分子承認她的身份,從此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借口拆散她和他了!

白老太太面色變了又變,嘴唇一抿就要咬牙說“不”,卻被白大少爺提前看出她的心思來,目光不由乍冷,利刃般盯著她,白老太太不由一個哆嗦,餘光掃處看見衛氏一張蒼白的臉,想到白大少爺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終究還是膽怯了,緩緩地閉上眼,無奈又勉強地點了頭。白老太爺卻招手將白大少爺招至面前,壓低聲道:“沐雲,咱們白家的命運全押在這一戰上了,你想讓我們認那丫頭做孫媳,也不必用這樣的法子,此等大事豈能交給一個小姑娘去做?我看還是從宗族裏找個有能耐的廚子來罷……”

白大少爺卻是笑了:“祖父,說實話,你們認不認她,我根本就不在意,只要我想娶她,全天下都攔不住我。她要參賽,那還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想救咱們白家,而我也願意讓她痛痛快快地玩兒一回,玩兒好了,大家都好;玩兒不好,那也是白家活該!祖父,白家現在早已今非昔比,只有別人挑你的份兒,你……哪兒還有資格挑別人?”

白老太爺被白大少爺這番沒有絲毫情分的話說得臉色甚為難堪,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最終在白大少爺似笑非笑似逼非逼的目光盯視下緩緩點了頭,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般疲憊地塌下了肩去。

白大少爺便轉頭向黎清雨道:“鬥食賽便由我妻參加,你可還有異議?”

黎清雨正待張口,誠王爺卻已是不耐煩了:“就這麽著罷!矯情來矯情去的麻不麻煩?!”

黎清雨只好按下要反對的話,心思卻又轉起來:羅扇的本事他還是有所了解的,雖不知她正經的廚藝如何,可在創意和獨特性方面倒真是有兩把刷子,想這誠王爺吃喝玩樂無所不通,天下間常見的、罕見的美食只怕都曾嘗過,若這丫頭又用自創的新穎食物來與黎家鬥食的話,說不定倒真要讓她贏了去……這可不行!絕不能讓她有**發揮的餘地!他黎家高薪雇傭的那位韓大廚在正統菜色上的手藝是一等一的棒,連宮中禦廚都多有不如,若是能夠只拼正統菜色的話,保準這死丫頭不是韓師傅的對手!

打定主意,黎清雨向著誠王爺躬身道:“王爺,小民有個想法……人與人口味不同,所喜好的菜色也不一樣,譬如您也許喜歡白家做的紅燒魚,但七王爺可能就喜歡黎家做的糖醋藕,若我兩家所做的菜完全不一樣,這其實是沒有什麽可比性,偶然因素太大。所以依小民愚見,不如請王爺出題,我們兩家按題目做相同的菜色,這樣才能真正比出兩家的廚子誰的手藝更勝一籌,不知王爺以為如何?”

誠王爺連連點頭:“有道理!那就以本王平時最愛吃的四個菜為題,你們兩家分別做出來後比試罷!唔……本王愛吃的是……”

“王爺,小民認為此法不妥,”開口打斷誠王爺的竟是白二少爺,聰明如他早便看出黎清雨打的主意來,他深深了解羅扇的手藝,若說創意和獨特性上自是沒有問題,可若讓她做傳統的菜色,她的火候比起真正的大廚來說畢竟還是差了一些,所以絕不能遂了黎清雨之意,“由王爺規定了菜色,而後兩家的廚子依樣做來,這樣的法子既呆板又無創意,這就好比主考官給出了一篇文章,讓所有的考生照著抄一遍,最後再比誰抄的好、誰的字寫的漂亮一樣,完全無法體現出考生的智慧與才能,相信就是七王爺的鬥食小宴上也不可能會讓所有參賽者都交出同樣的菜色來,品來品去都是同一種菜,何來享受?何來趣味?

“所以依小民之見,不若將尺度放寬些,給雙方的廚子更多**發揮的餘地,有餘地才能有突破,有突破才能有奇跡。當然,以黎清雨所說,若雙方所做的菜各有不同,如我家做湯、他家做甜點,完全不是一種,確實也沒有可比性,不妨請王爺只出題目,規定好這道菜的核心所在,餘下的便由雙方廚子自行發揮,就如同主考官要求以‘詠秋’為題寫詩一首,而後考生們便各盡所能地按照這題目發揮自己的才華,寫出來的詩必定不會相同,但又都是在‘詠秋’,既貼合考題,又不會有太離譜的差異。請王爺決斷。”

“好!哈哈哈!好一個‘有餘地才能有突破,有突破才能有奇跡’!這話本王喜歡!”誠王爺撫掌大笑,在白二少爺臉上仔細看了幾眼,“你這個法子不錯,甚合本王之意,本王也最討厭墨守成規、死板守舊!不拘一格才好!創意多變才妙!――就這樣罷!就依這個法子,不再變了,由本王出題,你們兩家的廚子各自發揮所長,不限食材,不限工具,只要能給本王做出最好最妙的美食來就成!”

黎清雨和白大少爺便都應了,遂請誠王出題,誠王歪著腦袋在那裏冥思苦想,這廂久未發言的任欽差暗暗嘆了口氣,這麽大半天他自己也想通了,本來律法這東西就是要量刑而判,沒有特別死的規定,比如同樣是殺人案,這件案子的兇手判的是斬立決,那件案子的兇手可能就只是蹲十年牢,關鍵是要衡量案子本身的性質和危害性。又有可能審理同一類案件的主審官不同,判決的結果也就不同,比如同樣的民事糾紛,遇到嚴一些的主審官,會判你蹲三個月的牢,松一些的主審官,可能就只是判你罰款,只要不超出律條中所規定的上下限,這兩種判罰就都是合理的。

所以白家這件案子也可以適用同樣的道理,在抄沒了家產和賠付了罰銀之後,坐不坐牢其實都在審案人的一念之間,不坐,合情合理合法,尺度適中,寬嚴得當;坐牢,那就是從重從嚴處理,只要不超過該項罪名應用的律條所規定的判罰下限,就也不算是違法枉法和濫用律法。雖然本案被誠王爺攪和得變了味兒,但最終走向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過程也沒有違反什麽規定,至多是……玩樂因素有點多了而已,但誰讓人家是最受皇上寵愛的一個王爺呢,這事兒就是當真說到皇上面前去,頂多也是斥責他兩句“胡鬧”,對於案件本身不會有絲毫的影響和改變。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任欽差也就不再多慮了,反正白家的家產和罰銀都已經到手,最終坐不坐牢的對大局已無甚影響。

誠王爺坐在那裏幹巴巴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麽好題目來,原本有了幾個,卻都是些“紅香綠玉”、“酸甜可口”、“龍鳳呈祥”之類的俗套,自己先就推翻了,忍不住站起身來踱到窗邊朝外看,見碧空晴朗,白雲悠然,紅楓似火,畫梁泛彩,忽然靈機一動,便有了好題目,禁不住高聲笑道:“白黎兩家!且給本王聽好了!鬥食的題目如下――‘雲’、‘火’、‘虹’,以及一樣用最少最小的食材能讓本王吃到飽的菜――最後這一題裏,誰用的食材種類少、份量小,誰就獲勝。你們,都聽明白了麽?”

白家一眾人齊齊望向羅扇,見她垂著長長睫毛的眸子沈思了一陣,再擡起眼皮兒時,那對眸子便如晴秋夜空裏最燦爛明亮的星子,仿佛天地萬物的靈氣全都被她收進了瞳孔裏,千般光彩,萬種風情,竟使得整個人耀眼得不可方物,連一旁的藿城第一美人黎清清都顯得黯然失色。

“既是一戰定勝負,我們不妨再將籌碼加大些好了,”羅扇微笑著望向黎清雨,“不知黎公子敢不敢與我來一場豪賭呢?”

“賭什麽?”黎清雨冷冷問道。

“這一次鬥食,我若輸了,便提供一百種這世上絕無僅有的菜譜給你黎家,這一百種菜譜每一種拿出來都能讓你黎家酒樓終生受益,而若這一百種菜譜都能被定為禦貢的話,你黎家便可將這獨一份的連鎖店開遍全國,往後的收益會是白家蛋糕全國連鎖店加起來的收益的一百倍。”羅扇慢慢地說道,明亮的雙眸盯在黎清雨因這說法而有幾分動心的臉上。

“若我黎家輸了又怎樣?你想要什麽?”黎清雨不動聲色地問。

“你黎家若是輸了,”羅扇唇上勾起個笑,神態像極了白大少爺,“除了王爺方才所說的你造謠誹謗罪成立入獄之外……我要你黎家輸給我相當於白家所有蛋糕店收益總額的一百倍銀兩!你,敢不敢與我賭?”

白家蛋糕店在全國各城都有連鎖分店,又因是禦貢食品,整個天龍朝只此一家有賣,壟斷產業的收入額是巨大的,而這項收入的百倍之資……幾乎是要讓黎清雨傾家蕩產!所以這一賭幾乎可以算是兩個家族的生死之戰,究竟……

賭,還是不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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