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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六十年代錯位人生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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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

“姜醫生、姜醫生,我阿爸被狼咬了,嗚快、快跟我回村……”

“別急……”不等姜宓把話說完,哭喊著急奔而來的阿沙一把拽著她的胳膊,扯著往外跑道,“我急啊!我阿爸等著救命呢。”

穿得厚,跑不快,姜宓被她拽得踉踉蹌蹌,隨時都有可能摔倒,“先拿醫藥箱……”

“醫藥箱?對!醫藥箱……”反應過來,阿沙拽著姜宓一個急拐彎又往新收拾出來的醫務室跑。

姜宓腳下一滑,“刺溜”一下被她甩了出去。

“汪、汪汪……”天狼不知從哪兒沖了過來,先是對著阿沙兇狠地吼叫了幾聲,然後湊到姜宓身邊,焦急地拱著她的頭。

頭上的氈絨帽被它拱得歪掉在一旁,姜宓推推它:“好了好了天狼,我沒事。”

阿沙沖出去幾步,才發覺手上的人沒了,忙回來扶她:“姜醫生,你咋這麽笨啊,跑個路都能摔倒!嗚……我阿爸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我好怕……”

姜宓就著她的手起來,剛要彎腰去撿帽子,阿沙扯著她的胳膊猛然一拽,又跑了起來:“姜醫生,你快點啊!”

姜宓顧不得答她,回頭沖天狼叫道:“天狼,帽子!”

天狼“汪”了一聲,叼著帽子追了上來。

姜宓伸手接住,一邊跟著阿沙跑,一邊將帽子往頭上扣。

“阿沙,這裏!”一位同樣穿著長袍戴著皮帽的男子架著爬犁,載著抱著醫藥箱的王醫生趕了過來。

阿沙扯著姜宓跳上爬犁,疊聲催道:“快、快!堂哥,回村!”

姜宓喘了口氣,接過王醫生遞來的羊毛毯子將自己裹嚴實了,扭頭沖追在一旁的天狼擺了擺手:“天狼,回去。”

天狼汪汪叫了兩聲,身子一躍,竄到了爬犁前面。

“你別擔心它了,”王醫生將自己悶在羊皮毯裏,嗡聲嗡氣道,“人家皮毛厚著呢,不怕凍。”

姜宓看著一溜煙跑在前面的天狼:“它認識去村裏的路嗎?”

“認識,”架爬犁的男子爽朗道,“上個月月初,它還跟我們一起上山狩獵呢。老兇猛了,虎豹它都敢攆。”

跟門口的警衛說了一聲,幾人出了營地,姜宓看向遠處隱在風雪中霧蒙蒙的山林,驚道:“山裏還有虎豹?”

“不只有虎豹,”王醫生道,“還有黑熊、野豬、狗獾、黃鼠狼、馬鹿等。”

“狗獾?”姜宓腦中閃過《本草綱目》有關它的記載,肉美,可補中益氣,主治:小兒疳瘦,殺蛔蟲。

皮可為裘。

而民間多用狗獾油治療燒傷、燙傷、斑禿、白禿、生發、去疤。

“這回就獵了一只,回頭,我給你們砍一半。”阿沙堂兄道。

狗獾油可去疤,姜宓想到軍中大家手腳的凍傷,沒有拒絕,到時讓後勤幫忙付錢好了。

“阿沙她爸被狼咬到哪了?傷得重嗎?”姜宓問道。

“咬到腿了,”男子甩了甩手中的長鞭,吆喝一聲,繼續道,“右腿,大腿上的肉被扯下了一塊。擡回來,我阿奶立馬就給他敷藥止了血,誰想今兒發起了高燒、說起了糊話。”

姜宓一楞:“不是今兒咬的?”

“前天晚上在山裏咬的。天太晚,當天沒敢下山,等到天亮我們趕緊收拾了獵物,擡了他回來。以前,村子裏也有人被狼咬傷,都是我阿奶給看的……想著,一樣的傷……”男子喃喃。

“怕是傷口感染了。”王醫生道。

姜宓瞟了眼阿沙發白的小臉,反駁道:“也不一定。你瞅這天,得有零下二十四五度,失血、驚懼,再加上天冷夜寒,不發燒都難。”

王醫生點點頭。

“姜醫生,我阿爸不會有事吧?”阿沙抹了把臉上的淚,扯著姜宓的衣袖求證道。

姜宓不敢保證,最怕的是王醫生說的感染,山裏的狼啊,吃生肉腐肉,一張嘴得有多少病菌。

可他們沒有破傷針!

40多分鐘左右,姜宓等人才看到一個村子。

阿沙他們屬於游獵民族,村裏多是用木桿搭蓋起來的簡陋的圓錐形屋子,外面的覆蓋物有皮毛、樺樹皮和草圍子。

阿沙家因為有老人,住的是土窯子,建在一處向陽的山坡上,挖了一米五左右的深坑,坑內立了幾根木柱,上面放了橫梁,梁上擺放了層木桿,木桿的一頭插在土坑的邊緣,然後鋪上芭條,抹上泥巴。

這種屋子比圓錐形的“斜仁柱”屋暖和,但潮濕、昏暗,一般只冬天住。

阿沙堂兄去停犁爬,姜宓、王醫生隨阿沙往屋裏走,天狼緊隨其後。

屋裏的人聽到動靜,先一步撩起厚厚的簾子,推開了門:“阿沙回來了。”

“阿奶,”阿沙看著出來的老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阿爸……”

“沒事、沒事,別怕!”老人拍著阿沙的背,看向王醫生、姜宓,“王醫生來了,這位是大城市新來的姜醫生吧,給你們添麻煩了,大冷的天,還要你們跑一趟……快,快進屋。”

老人扯著阿沙讓開門口,迎了兩人和天狼進屋。

一路人都凍透了,屋裏的熱氣一撲,眼前一片模糊,睫毛上都是水霧。

姜宓抹了把臉,朝裏看去。

屋子正中央吊著個鍋,下面柴火燒得劈啪作響,也不知道熬的是什麽藥,光是聞著就是一股苦味。

後面靠墻的地方是張土炕,炕上躺著個人,哼哼嘰嘰地呻·吟著。

姜宓隨阿沙朝老人叫了聲“阿奶”,摘下手套帽子,脫下大衣掛在門口的木架上,在火前燒了燒雙手,朝炕前走了過去。

老人忙上前幫著掀開了男人身上蓋的被子,解開他大腿上包紮的灰白布條。

姜宓撚了點布條上沾染的墨綠色藥泥,聞了聞,有三七、蘇木、川芎……還有止血的礦石——龍骨。

止血效果不錯!

這方子,她看的十數本中藥用方上沒有,不知道是老人祖輩傳下來的,還是她自個兒琢磨的,也有可能是自己看的書不全。

王醫生湊近看了看:“還好,傷口沒有感染。”

“一回來我就給他用藥水洗了三遍,把裏面的臟東西都給洗出來了。”老人道。

“什麽藥水?”王醫生感興趣道,“大娘,回頭我們能看看嗎?”

姜宓亦目露熱切。

老人笑道:“行,咋不行啊。”

王醫生道了聲謝,偏頭跟姜宓道:“傷口太大,光包紮不行,得縫合。”

這段時間光補號脈、針灸、正骨和藥理了,外科縫合,姜宓還沒來得及接觸:“我給你打下手。”

“嗯,沒有麻醉藥,你在旁邊幫我針灸給他止痛吧。”

姜宓點點頭,就著阿沙端來的熱水洗了洗手,給床上的男人號了號脈,取出銀針消毒,然後一針紮在他的睡穴上,另一針紮在他大腿的麻穴上,須臾,男子就沈沈地睡了過去。

縫合上王醫生還是有一手的,姜宓一邊在旁幫忙遞東西,一邊將他的手法一一記下,並在腦中一遍遍模擬著。

傷口處理好,姜宓開始給人針灸退燒。

團部的西醫退燒片早幾天就用完了,現下只能雙管齊下了,行過針,再用阿沙家自釀的燒酒多給他擦幾遍身子。

這一忙,便到了晚上六點多,炕上的人退了燒,睡得越發安穩了。

巫家昱派人來接,順便跟村裏買些獵物,給巡防的戰士晚上加餐。

阿沙她爸是這個村子的村長,以往這事都有她爸出面處理,如今她爸躺著,阿沙便主動接手了,接過戰士遞來的錢票,帶著她堂哥挨家挨戶上門收購。

她奶燉了鍋狼肉,貼了餅子請王醫生、姜宓和來接的戰士們吃。

幾人沒好意思吃肉,一人舀了半碗湯,吃了個餅子墊墊,走前偷偷地放了幾斤糧票。

阿沙留下,當晚沒回。

姜宓回到營地,凍得直哆嗦,沒去廚房,直接回了屋,洗漱後,給炕裏塞滿了柴,爬上炕,圍著被子,伏在炕桌上,寫今兒的醫案,順便將這些日子的針灸心得和病例整理成冊,給老師寄去。

“叩叩……”

姜宓楞了下:“誰啊?”

“叩叩……”

姜宓放下鋼筆,趿鞋下炕,開門一看樂了,天狼嘴裏叼著個籃子,籃子裏放著個小號的羊皮毯。

姜宓以為羊皮毯裏包裹的是它家小白,體弱的那個。這段時間,三五時的,它便叼了小白過來找姜宓調理身子,不過,大多是在白天。

姜宓接過籃子,輕輕地掀起羊皮毯一角,然後楞了,沒有小白,是一盒飯,飯盒上放著片包谷皮,皮上是巫家昱寫的一句話:“天冷,吃點熱飯暖和。”

姜宓笑笑,揉了把天狼的頭,拎著籃子轉身進屋道:“進來。”

天狼遲疑了下,跟進了屋,順便幫姜宓把門關上。

姜宓放下竹籃,打開飯盒,大蔥炒肉,下面是紅薯包谷飯,份量挺多的。

姜宓拿了自己的飯盒,扒了一半出來,剩下的放回籃子裏用羊皮毯裹好,在包谷皮的背面寫道:“謝謝,一半夠了。”

送走天狼,姜宓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推開炕桌上整理一半的筆記,吃了起來。

另一邊,巫家昱拿起包谷皮看了看,笑著搖了搖頭,打開送回的飯盒,撥了些給天狼,也吃了起來。

王師長從外面回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發愁道:“我看這雪還得幾天下。藥一直運不過來,愁人啊!人家阿踏木被狼咬了,高燒不退來咱這兒求醫,咱們連一片退燒藥都拿不出來!唉,丟人!”

巫家昱提起暖瓶,給他倒了杯水:“實在不行,就用爬犁先運一些西藥過來。”

王師長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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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炮灰的】

【爪爪爪爪爪】

【因為這個阿沙 我有點被勸退...】

【撒花花】

【天狼!!!】

【生發是真的嗎!】

【哇】

【按爪爪】



【阿沙冒冒失失的】

【明天見麽麽噠】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打卡撒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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