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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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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2)

山地看著戲臺上的戲曲,仿佛沒有聽到蕭皇後說的話。

“讓太醫每天去翠微宮給蕭婕妤診脈調理,需要什麽藥材讓他們只管說,你也多留心一下。”宇文熙頓了一下,然後如此說道。

“是,皇上。”蕭皇後應道。

沈茉雲看了看其他三妃,除了柳貴妃眼中一閃而逝的嘲諷外,高賢妃和張德妃的臉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一點詫異和關懷。

宇文熙“恩”了一聲,道:“蕭婕妤身體不好,讓她好好養著就是。今兒是中秋佳節,難得大家團團圓圓聚在一起,實在不值得再浪費時間在這等小事上,免得破壞這大好的日子。”

“皇上說的是。”皇後忙出聲附和著,又帶動了柳貴妃等人一起說話,終於將尷尬的氣氛混了過去,太後臉色有些難看,就不知道是氣皇帝如此輕描淡定地帶過蕭婕妤胎像不穩,還是氣他說這只是一件小事,不給她面子。

太後的想法,沈茉雲不得而知,可是聽在她耳中,心裏不舒服極了,不過她也做不了什麽。如果是那個自由的年代,她早就拍桌子站起來罵人了,可是在這裏,她只能默默地低頭喝茶,連個不滿的眼神都不能有。

此時,江喜突然上前,彎腰在宇文熙的耳邊說了幾句,宇文熙卻是臉色大變,厲聲道:“讓他在禦書房候著,朕馬上過去。”

“已經讓人在禦書房等著了。”江喜說道。

“皇帝,出什麽事了?”太後被這麽一喊,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忙出聲問道。

宇文熙站起身,對太後說:“兵部有急報,朕得去一趟禦書房,母後這兒……”

太後一聽是國事,便諒解地點了點頭,道:“去吧,這裏有皇後陪著,還怕悶著我不成?”

“是啊,皇上,國事要緊,還有我陪著母後在這兒呢。”

如此,宇文熙也不推塘,對皇後說了幾句話,就帶著江喜走了,留下滿屋子莫明其妙的妃嬪,各個在那裏郁悶不已。她們原想著趁著這難得的機會給皇帝拋個媚眼,留個好印象什麽的,這回好了,皇帝都還沒待多久就走了,沒得爭了,大家專心看戲吧。

可能是皇帝不在,氣氛倒是沒那麽拘謹了,偶爾也有幾個妃嬪的交談聲飄到沈茉雲的耳中,她想皇帝就是禍源,他不在這裏,就連空氣都清新一些,不會酸味四溢。

看完好幾場戲,被皇後和妃子們奉承了一個晚上的太後也有些乏了,於是起身道:“哀家累了,今兒就到這吧。”

“恭送太後!”眾妃嬪全部站起來,屈膝行禮。

自然,送太後回宮,這種體面又讓人稱道的事,皇後娘娘肯定是不會放過,反正皇帝去了禦書房,不會這麽快去昭明宮,她樂得去太後面前說一會兒話。

目送兩大BOSS離開後,沈茉雲微微松了一口氣,這場累人的家宴,總算結束了。一轉身,她不小心跟高賢妃撞了一下,右手往外一揮,碰倒了桌子上的茶杯,裏面的茶水溢了出來,弄濕了她的半截衣袖,素月看得臉色都變了。

“哎呀,真是對不住,妹妹沒事吧?可有傷到哪兒?”高賢妃連聲問道,眼中的關切不似作偽。

“沒事。幸好這茶已經冷了,我一會兒回去換件衣裳就是了。”沈茉雲忙說道。

柳貴妃看了那濕透的衣袖,道:“淑妃還是早點回宮換下衣裳吧,秋天夜涼,受寒了可不好。”

沈茉雲笑吟吟地說道:“妹妹知道了,謝貴妃姐姐關心。”柳貴妃也是一個能人,她到底是用什麽辦法勾得皇帝經常跑她宮裏,而且幾年下來不曾讓皇帝有所厭倦,從某方面來說,這也是能力。

“淑妃娘娘最得皇上的心意,還是小心著身體,要是不小心受了風寒,皇上怕不心疼得緊呢。”能明目張膽地說出這種諷刺的話,就只有朱修儀了。

其他妃嬪也上前關心了幾句,沈茉雲也都一臉笑意的應對著,直到坐上步輿,她才收起臉上的笑容。在後宮中,失寵真不是一件好事,不提朱修儀,就連柳貴妃,態度也來了個四十五度的轉變。

中秋家宴(下)

走了一段距離,素月忍不住問道:“主子,您的手碰了水,要不先找個地方換藥吧,這樣包著,奴婢擔心傷口會惡化。”

沈茉雲抽抽嘴角:“不過是一點燙傷而已,哪裏就會惡化了?”不過是昨天折騰那個水晶桂花糕時,不小心燙了一下嗎?怎麽到了素月的嘴裏,活像她受了重傷一樣。

“主子,還是讓奴婢幫您看看吧。”錦色也不放心,“太醫也說了,不能碰水,剛才那杯茶水全部潑在了上面,萬一……”

沈茉雲被說得無法,只得命令步輿停在一邊,然後讓素月卷起那截濕透的袖子,只見白皙的肌膚上有一小片暗紅,看得觸目驚心,她擔心地問道:“主子,可會覺得疼?”

“早就不疼了。”

素月小心地卷起袖子,又拿出手帕輕輕擦拭上面的水跡,道:“主子,奴婢知道您一心想讓皇上高興,才天天鉆進小廚房琢磨水晶桂花糕,可是您到底是淑妃娘娘,這樣做,讓外人知道了,總是不好的。”

她也不想啊,可是想讓皇帝來長樂宮,都得先做前期投資,這話沈茉雲不好直說,只是道:“為皇上做水晶桂花糕是我樂意的,不過一點小傷,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素月一聽,差點沒掉下眼淚,沈茉雲在沈家時是何等的千嬌玉貴,進得宮門,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現在還得整天在小廚房弄吃食,普通人家的當家主母,誰會親手做這個?這麽想著,素月對皇帝不由得起了一絲怨恨。

“好了,有什麽好哭的。你應該高興,我的水晶桂花糕,做得越來越好了,而且皇上不是也很喜歡嗎?否則我送了這麽多天,他要是不喜歡,早就派人來傳話了。只要皇上喜歡,我就是再受傷一回也是值得的。”沈茉雲慢理斯條地說著,畢竟這是公眾場合,除了這種說法,她實在想不出還能說啥。

素月止住快要掉下來的眼淚,忙吩咐太監們再擡轎。沈茉雲則是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掩在嘴邊小小地打了呵欠,眼眶泛著水汽,眸光迷離。今天累死了,明天一早還得給皇後請安。誰知步輿沒走幾步,就毫無預兆地停了下來,身子一晃,她被放了下來,然後在一陣整齊的行禮聲中驚得差點回不了神。

宇文熙站在正前方,也不知道是剛剛才到還是早就站在那裏,不過表情十分柔和,看起來心情不錯。

“皇上?”沈茉雲吃驚地微張紅唇,怔忡了一會兒,才急忙起身下輿,走上前對皇帝一福,“妾拜見皇上。”

“愛妃免禮。”宇文熙親自將人扶起,兩人湊得近了,他不經意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似桂花似茉莉,卻又好像什麽都不是,十分好聞。

“皇上?”沈茉雲見宇文熙扶她起來後,不但沒有松手,反而將她拉近在她勁邊輕嗅,一時間為這親呢的舉止紅透了雙頰。

宇文熙被這麽一喊,才笑著擡起頭,看到的就是那紅透的臉頰,盈然大眼中全是羞澀和不知所措,再想到剛才聽的話,聲音不由得放柔,“既然受了傷,就該小心些,朕明天就讓黃禦醫給你瞧瞧,這麽漂亮的手,可別留下傷痕了。

“啊!”沈茉雲忙不急待地將右手縮回,無意中,修得圓潤漂亮的指甲快速地劃過皇帝的手心。她低著頭,偶爾不安地擡起頭看他一眼,“皇上,不是說去禦書房嗎?怎麽在這兒了?”

“去過了,正準備去……”宇文熙停了一下,話峰卻是一轉,“你的那些水晶桂花糕做得不錯,但是要你親自下廚,實在是太累了,以後就免了吧,打發廚子做也是可以的。”

聽了皇帝的話,沈茉雲雙眼先是一暗,後又亮了起來,“真的?”身體不由得向皇帝的方向傾了傾,露出了優美的頸部曲線。

宇文熙看得眼神一暗,緩慢地點了點頭。

沈茉雲不由得展顏一笑,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忙退開一步,對他行禮道:“是妾無狀,阻了聖駕前行,今日是中秋月圓之夜,自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團圓之夜。”

宇文熙心中一頓,皇後!他今晚是準備去昭明宮沒錯,沒想到抄近路時會遇到沈茉雲,這麽一遇,他倒是不怎麽想去昭明宮了。他看了看眼前一臉恭謹規矩的女子,仿佛剛才的柔美風情只是幻覺。

這時,久久等不到皇帝回答,沈茉雲算計著時間,帶著疑惑的表情微微擡起頭,紅唇微啟,長睫亂顫,看上去既無辜又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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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該去皇後娘娘那兒了。”何進忍不住上前兩步,小聲地在皇帝身邊提醒道。他的聲音雖小,可是現下正是深夜,周圍又無一人說話,除了皇帝,沈茉雲也聽得十分清楚。

“恩!”宇文熙平淡地應了一聲,也沒說去還是不去,只是微微轉頭看了何進一眼,眼神晦明不清。

沈茉雲當即神色一斂,跪下道:“妾……”刻意一停,再接著往下,“……恭送皇上!”

“秋夜露重,地面濕滑,愛妃別跪了,快起吧。”宇文熙再次將她牽起來,袖子滑落,露出了那片有些刺目的紅痕。

沈茉雲忙將手抽回來,重新拉回衣袖,小聲說道:“皇上別看,很醜!”她是真的沒興趣讓人欣賞她的傷痕。

這般反應,卻是讓宇文熙誤會了,他笑道:“愛妃不喜歡,朕不看就是了。”貌似女子都是喜歡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出來見人,凡是有一丁點兒傷疤痕跡都要想辦法除掉,否則就決不輕易示人。他雖然無法理解,但也已經習慣這種行為。

沈茉雲似是極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送走了皇帝後,沈茉雲才掉頭對還跪在地上的一幹人等吩咐道:“回宮。”

素月忙上前扶她坐進步輿,太監們擡起她,繼續往長樂宮的方向走去。一直沒有說話的錦色突然問道:“娘娘,您剛才為什麽不留住皇上?”

“今天是十五中秋,除了昭明宮,皇上是不會歇在別處的。”沈茉雲單手托腮,懶洋洋地說著,“就算今天不是十五,我也不會讓皇上留下來。”

素月和錦色皆不解地看著她,有心想追問,不過沈茉雲卻閉上了雙眼,一副不想說話的模樣,她們也就只能咽回那些疑惑了。

回到長樂宮梳洗過一身兒狼狽後,沈茉雲坐在梳妝臺前,摒退了所有人,然後打開其中一個粉彩麒麟送子胭脂盒,裏面是粉紅色的半透明膏體,拿到跟前輕嗅了一下,那抹似有若無的幽香徐徐傳來,讓人忍不住一聞再聞。

沈茉雲用指甲挑出一點點膏體,輕輕地抹在耳際、鎖骨之處,然後慢慢揉開,直到肌膚全部吸收為止。做好了這一切,她才重新合上胭脂盒,將它放回原位。

“本來以為今天要無功而返,沒想到還能碰上這麽一出。”沈茉雲聞了一下指尖的香氣,嘴角勾起了一個滿意的笑容。這膏體是她去年閑得無聊時,按照一本古籍上的方子,讓人琢磨出來的東西。

味清洌,香幽遠,男子聞之意有情動……

她原想著今天晚上上前給皇帝敬酒時,趁機取個巧再次引起他好感的同時略微勾引一下的,這樣也不枉費她那天天送去兩儀殿的水晶桂花糕。不過計劃比不上變化,沒想到皇帝會提前退席,更沒想到她回宮的路上會遇到同樣抄近路去昭明宮的皇帝,即興發揮了一場。

至於用催情香這種比較上不得臺面的手段……所謂方法不怕舊,最重要是有人肯受。男人嘛,再怎麽誇你才華品貌俱佳,其實最想做的,還是研究你衣服下面的東西。君不見那些去秦樓楚館的男人,有哪幾個是真正去跟女人討論詩詞歌賦的,最後還不是抱上了床?

第二天,昭明宮仍然是一派和睦之象,除了有孕的江充儀和蕭婕妤外,現在宮中最得意的宮妃莫過於秦芳華、阮美人和江美人,至於後兩者,幾乎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蕭皇後一邊聽著她們的說話,一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眼光似有若無地掃過了沈茉雲。青果一大早就跟她說了,昨兒皇上來昭明宮的時候,半路上遇到了淑妃,這應該只是巧合。只是不知道淑妃做了什麽,整個晚上,皇上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入口的茶水頓時感到一絲澀味,蕭皇後放下茶盞,輕脆的聲音讓滿屋子的女人都安靜下來,她道:“太醫說了,蕭婕妤要靜養安胎,從今兒起,你們就別去打擾她了,若是有什麽急事,來跟本宮說,也是一樣的。”

“是。”高高低低的附和聲隨之響起。

皇後又說了幾句,便揮手讓眾人散了。沈茉雲自是隨大隊人馬離開,只有江美人仍然留在後面,她看了一眼高賢妃,對方倒也冷靜,仿佛沒看到江美人的舉動一般。

沈茉雲輕呼了一口氣,收回視線,她自已的煩心事也不少呢。回到長樂宮,這回不再自已下廚,而是吩咐人特地做上一碟色香味俱全的水晶桂花糕送去了兩儀殿。

挑~逗

等到紅汐送完水晶桂花糕回來,除了帶回皇帝賞的藥膏,還笑著對沈茉雲說:“江總管已經收到了,奴婢冷眼瞧著,江總管說話比前兩天客氣了許多。”

沈茉雲點了點頭,並不怎麽意外,問起了另外一件事:“長樂宮有哪些人不安份的,你們心裏可有數了?”

紅汐道:“奴婢和錦色都記得清清楚楚的,決不會誤了娘娘的事。”

聽到這話,沈茉雲總算露出了這些天來第一個高興的笑容,誇道:“很好,你們辛苦了。正好今兒小廚房做了幾樣新點心,味兒太甜了,我不愛吃,你拿下去,跟錦色兩人分了吧。”錦色正在隔壁整理她的衣物,點心可以先讓紅汐拿回去,待會再分。

“謝主子賞賜。”紅汐眼中一喜,恭敬地福身行禮,這代表淑妃已經將她讓成自已人看待了。

沈茉雲又道:“你讓杜安進來一趟。”

“是。”

紅汐出去後沒多久,杜安便進來了,待行完禮後就默默地站到一邊,靜待吩咐。

沈茉雲沒急著開口,先是打量了他好幾眼,五官端正,看上去挺老實憨厚的一個人,不過想想紅汐的話,眉頭輕蹙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松開了,她道:“皇上昨夜匆忙離席,你可知道是為了何事?”

杜安低著頭回道:“奴婢聽說,兵部送來急報,據說是邊關告急,鎮遠大將軍似乎遇到了麻煩,其他的,奴婢就不清楚了。”

這話沒什麽太大的意義,只要有心,一個小宮女都能打聽得出來。沈茉雲有些可惜地想,看來掌事太監要換人了,她可不想留個火種在身邊,臉上笑容不變,道:“行了,你出去吧。”

杜安偷偷擡頭看了沈茉雲一眼,心裏頭有點不安,有心想說點什麽,但最後還是靜靜地退了出去。

看看書,下下棋,時間過得倒也快,快到掌燈時分,剪容突然進來稟報:“娘娘,皇上來了。”

沈茉雲微微一笑,將手中書卷遞給素月讓她收好,然後站起身,“迎接皇上。”等出到殿門,臉上卻換了一副驚訝中夾雜著喜悅的神情,翩然拜下,“妾拜見皇上,皇上萬安。”

宇文熙不由得扶起她,邊帶進房中邊笑道:“沒讓人通報就過來了,這回沒嚇著你了吧。”

沈茉雲柔聲道:“那次是妾莽撞,皇上怎麽總提著那件事不放?”

宇文熙走進房間,正好看到被攤在桌面上還沒有收好的畫卷,走過去一瞧,“愛妃喜歡柳羽的畫?”攤在桌上的是一副工筆所繪的百鳥朝凰圖,精致艷麗,用色華美。

“嗯……”沈茉雲想了想,道:“不算討厭吧,其實妾覺得柳羽的畫,貴氣有餘,大氣不足。”

宇文熙並不欣賞這些細膩繁覆的技巧,聽了這話,微微勾起嘴角,道:“柳羽的畫功功底並不差,只是太過執著於技藝,而疏忽了畫本身所需的意境,故而謂美而無韻。愛妃既是喜歡大氣的大家,董若卿的墨梅圖,朕明天就派人送來長樂宮,給愛妃玩賞吧。”

“謝皇上。”沈茉雲笑著福了福身,□在衣袖外面的雙手粉嫩青蔥、纖長如玉,在燈光下,竟是透著玉一般的光澤。

心隨意動,宇文熙拉起那雙手,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朕今天讓人送來的藥,可有用了?傷口可還疼痛?”

沈茉雲說道:“傷口早就不疼了,是素月她們大驚小怪而已。皇上送來的藥已經用上了,皇上別說,擦上去之後涼涼的,可舒服了。”

宇文熙掀開她右手的衣袖,上面的紅腫比昨夜所見消褪了一些,有些心疼地將人攬進懷中說:“這水晶桂花糕日後就別送了,身體要緊,愛妃要是累壞了,朕可會心疼的。”

“妾聽皇上的話。”沈茉雲狀似害羞地低下頭,然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以前怎麽沒發現,這皇帝哄起人來,也有做花花公子的潛質啊!

說話間,宇文熙又聞到了昨天那股若隱若現的幽香,讓他不由得低下頭在那潔白的耳垂烙下一吻,唇間觸及的柔軟讓他心神一蕩。

沈茉雲沒有預料到這一幕,真的被嚇了一跳,忙擡起頭,聲音柔婉地低喚道:“皇上!”

“恩?”宇文熙低啞地應了一聲,眼中□浮動,正想吻上那嬌艷欲滴的紅唇,卻被一只纖白小手捂住了。他沒有在意,以為她不過是害羞,不想懷中的女子掙紮起來,卻更是挑動起他的渴望。

沈茉雲掙紮了好一會兒,結果抱住她的雙手越抱越緊,還聽得皇帝低笑著問她:“愛妃今日怎麽了?往常可不見你這般放不開的。”雖然這樣也別有風味。

沈茉雲漲紅了一張俏臉,雙手撐在皇帝的胸口,好不容易拉開距離,小小聲地說:“皇上,妾,妾今日怕是不能伺候皇上,還是請皇上去找其他姐妹吧。”

宇文熙楞了一下,被自已的妃嬪推開,這樣的經驗倒是新鮮,不過他倒沒生氣,反而撩起沈茉雲耳際的一縷黑發,輕掬起來,帶著絲興味道:“哦?愛妃總得給個理由吧?”

沈茉雲覺得有些難開口,雖然是她早就料到的情景,但還是讓她有點尷尬,一閉眼,她踮起腳尖,偏過頭在皇帝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一時間,宇文熙也怔楞住了,他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回事,難怪他說要來長樂宮之時,內侍會是那般表情。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被懷中這小妮子挑得滿身是火,結果只能看不能碰。

“皇上!”沈茉雲又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就算宇文熙本來還有些遷怒的心思,看到她略帶懼意和討好的眼神,怒氣不知不覺散開了。這也不是她的錯,他也沒有留意尚宮局送上的牌子,就自個走來了。於是他松開懷中的女子,難得軟聲安撫道:“朕沒怪你。既然愛妃身體不適,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朕先回了。”

沈茉雲柔順地點了點頭,一雙霧朦朦的杏眼看過去,勾得被看的皇帝心癢難耐。不過想起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宇文熙還是按捺下焦燥的欲~望,又說了幾句話後,便擡腳離開了長樂宮。

待皇帝一走,紅汐等人才掀簾子進來,素月更是緊張地問:“主子,皇上可有生氣?”身為沈茉雲的貼身宮女,自然對她的身體情況一清二楚。昨天她是一時興奮,忘了這幾天自家主子根本就無法伺候皇上。

“沒事。”沈茉雲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既然皇上不留宿長樂宮,那就安置吧。”其實要不是她正巧月事來了,就她本身來說,她一點也不介意皇帝留下來,天冷了嘛,多個暖爐抱著睡覺也不錯。不過這樣也不錯,多撂撥一下反而更能激起他們內心的征服欲。太容易得到,反而沒什麽意思,折騰幾下,說不定皇帝會更喜歡。

見到沈茉雲一臉淡定,素月她們也冷靜下來了,上前服侍她換衣卸妝。只有臨睡前,剪容對她說:“皇上去了江美人那兒。”

沈茉雲鎮定地點了點頭,她從沒指望過皇帝會為了她守身如玉,在她這裏碰了一個軟釘子,他自然會去別的地方找慰藉。

三天後,皇帝翻了沈淑妃的牌子,之後連續三天都留宿在長樂宮。

然後,長樂宮換了一批宮女太監,皇後娘娘體恤,又許了淑妃可去尚宮局挑選合心意的下人。

偶遇

中秋一過,晨昏時分開始變冷,中午卻仍是燥熱難耐,秋老虎的威力可見一般,澄藍的天空白雲朵朵,偶爾擋住太陽的熱度,投下一方清涼。

長樂宮一向清幽雅凈,鮮有喧鬧,今日也不例外,寬敞華麗的大廳中,站了八個宮女並幾個太監,再加上原有的主兒,竟是安安靜靜,不見一絲吵雜。

剪容上前一福,舉止沈穩得體:“娘娘,尚宮局送來了新一批的宮女和太監,讓您挑選您滿意的,若是不行,他們還可以再送人過來。”

沈茉雲看都沒看那些人一眼,只是問:“掌事太監是哪一個?”杜安被她打了個借口打發出去了,而宮裏其他的太監也沒幾個機靈的,所以只好讓尚宮局再派新人過來。

其中一名太監上前行禮,跪下道:“奴婢秦允,見過淑妃娘娘。”

此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膚色還算潔凈,五官看著倒也舒服,沈茉雲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道:“知道了,起來吧。”

等到秦允起身後,她才站起來,對剪容道:“至於宮女,就由你跟紅汐一起挑選吧,名單決定後直接送去尚宮局就可以了,不用再來告訴我。”相信她們會有分寸的,皇帝對她還算滿意,又有剪容在這裏,這一關就可以卡掉不少眼線了,紅汐又是伺候過安順太妃的老人,對宮裏的彎彎繞繞更熟悉。不管她們是一條心還是各有分歧,都不會放些別有用意的人進來長樂宮,這筆帳,怎麽算都不虧。

剪容道:“請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仔細。”紅汐也說了幾句表忠心的話。

沈茉雲不置可否,站起身對秦允又看了幾眼,道:“剪容,你跟秦允好好說說我這兒的規矩,該記住的和不該做的都務必講清楚了,我可不想再繼續換人了。”說到最後,語氣中加了幾分警告。如果這人還是有問題的話,仍然得換。

“是,娘娘。”

秦允忙又跪下來道:“奴婢一定謹遵娘娘吩咐,絕不給娘娘添麻煩。”

“恩。”沈茉雲聽了,隨意地應了一下,在素月和錦色的陪伴下離開大廳,往外面走了出去。

亭臺樓閣,假山奇石,層雲疊翠,鋪著碎石的小路兩旁擺著怒放的菊花,層層疊疊的花瓣,紅紫黃白交錯相間,一眼望去,美不勝收。

沈茉雲慢慢地走在小道上,時間久了,腳底竟感到了幾分疼痛。素月一向細心,留意到她輕蹙的眉頭後,不由的道:“主子,前面有座亭子,我們不如先去那兒歇歇腳吧。”

她確實是感到腳痛,沈茉雲也想歇一歇,便點了點頭,帶著一行人向左前方的涼亭走去。

身為妃子,去歇腳自然不是她走過去就直接坐下休息,而是先有一個太監上前查看環境,確定沒有其他人了,再有兩名宮女上前,鋪桌子擦凳子,再將一路上都提著的食盒拿過來,從裏面拿出幾碟糕點,還十分體貼地備了甜湯和茶水,然後你在七八個人的註目下,走進亭子中休息兼品茶嘗點心。

沈茉雲就納悶了,這麽多人跟著,事前準備工作又這麽覆雜,先是探路然後布置,又有十幾只眼睛盯著,電視劇中的某些場景,例如某某妃子在禦花園裏轉悠時,十有八九都能撞到某位王爺或將軍,然後共譜一曲禁忌之戀什麽的,他們是怎麽甩開那些尾巴的?她就不相信,在這麽多雙眼睛的監視下,第一次見面的兩人就能僅憑著眼神互訴衷情。

待沈茉雲坐在涼亭中時,她面前已經擺滿了一桌子點心,還有一壺雨花茶,依然冒著熱氣。錦色在亭子外面守著,素月則是在裏面一邊伺候她,一邊問:“主子,奴婢不明白,為什麽要讓剪容和紅汐去挑選宮女,您不擔心嗎?”

沈茉雲撿起一塊菊花糕放入嘴裏,綿滑的點心入口即化,齒頰留香。咽下嘴裏的食物後,她才道:“我換走了杜安他們幾個,未免有些打眼,不如先讓剪容她們去替我出這個頭,正好可以試出她們的態度。”

“可是……”素月還是有點擔心。

沈茉雲淡然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整天擔心這個憂心那個,時不時就想他們會不會背叛,她就真什麽事都不用做了,累死都是輕的,所以適當的信任是必須的。

素月不說話了,沈茉雲一向極有主意,凡是她決定的事鮮少會有改變的。她只要說出她的意見就可以了,至於沈茉雲接不接納,都不是她能勉強得了。

此時,另一邊的花廊又徐徐走來一群人,素月看了看,才轉過頭對沈茉雲道:“主子,是江充儀。”

沈茉雲眉頭不由得一動,來的竟然是江充儀,這可是位有些燙手的主兒,當然,燙的是她肚子的裏孩子,不過再怎麽燙手總比朱修儀那暴炭似的性格來得好對付。

站在花廊上的江充儀此時也在宮女的提醒下註意到了亭子中的人,忙走過去,及至石桌前兩步才款款拜下:“見過淑妃姐姐。”

“妹妹請起。”沈茉雲微微頷首,又道:“你有孕在身,不宜勞累,快快坐下歇一會兒。”

“謝淑妃姐姐。”

淑妃一發話,江充儀的貼身宮女忙上前扶起自家娘娘,再小心地伺候她在沈茉雲左手邊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跟素月一樣,退到亭中的角落站好,等候命令。

沈茉雲沒有讓宮女上茶,她可不想讓江充儀在她這兒喝了什麽而導致胎兒出事,為此惹上麻煩就不劃算了,失禮就失禮吧。她道:“江妹妹怎麽不在房中好好休息,反而走到這兒來了?我記得,之前太醫給蕭婕妤安胎時,曾說過女子懷孕期間以少走動為佳。”

而江充儀也像是沒有註意到沈茉雲的失禮一親,只是微微一笑,發間的鏍絲珍珠簪子一顫一顫的,道:“婕妤妹妹身體虛弱,自是不能隨意走動,以免影響胎兒。我已問過太醫,太醫說我身體極好,並不用像婕妤妹妹諸多顧忌,只要平日多加小心即可。”

沈茉雲淡淡地笑道:“那妹妹可得好好保重,爭取為皇上誕下一個健康的小皇子。”

江充儀同樣笑容不改地說道:“承姐姐吉言了。”江充儀同樣笑容不改地說著。

又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沈茉雲想著,難怪同是九嬪之一,江充儀可要比朱修儀受寵得多了。彼此又客氣了幾句,江充儀有離開的意思了,可是她還沒開口,不遠處的假山那兒傳來一陣喧囂,聽聲音,似乎是有人在尋找什麽東西。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弄得有一絲納悶,倒是錦色反應極快,請示過沈茉雲後,就叫上另一個宮女去前面探個究竟。

江充儀此時也不好說走,繼而又坐了下來,跟沈茉雲有一下沒一下地聊著。

“啊,二皇子……”假山後面突然傳來一聲叫喊,清清楚楚地傳到亭中之人的耳中。

江充儀臉色微微一變,微偏過頭對沈茉雲低聲道:“看來是二皇子在此處玩耍,淑妃姐姐,我們還是先回避一下吧。”就連周圍的宮女太監神情也是有點慌亂。

沈茉雲不解地問:“二皇子今年才六歲,充其量不過一稚齡幼子,用不著回避……”如果這位二皇子今年十六歲了,她們肯定要回避的。可是二皇子現在只有六歲,就算她們真的碰上了,年齡相差如此之大,想造謠她們“穢亂宮闈”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江充儀微微苦笑,道:“姐姐進宮不過半年,又是個愛靜的性子,平日不輕易出長樂宮,想來還不清楚二皇子的脾性。”

當年張德妃生產時,幾乎是九死一生地拼命生下了二皇子,還弄傷了身體導致以後受孕不易,因此張德妃對這個得來不易的兒子幾乎就是捧在手中、含在嘴裏,生怕他出半點差錯。再加上她更是因為生育皇嗣而被封為側妃,這就更讓她對二皇子溺愛無比,不舍得讓他受一點委屈。

張德妃是四妃之一,位分極高,在後宮不說橫著走,但在太後和皇上面前也是說得上話的妃嬪,原因就在於她的二皇子。在張德妃極度的寵愛下,隨著年齡增長,二皇子的脾性越發地大起來。早在東宮之時,就今天捉弄這個宮女,明天帶著太監爬樹,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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