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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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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節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那幾個打他的人罵著難聽的話,似乎如此可以蕩盡當年被滕雷欺壓的無奈,梁谷倉從旁邊拿起一把劍,帶著猙獰地笑一下一下開始劃聶風遠的臉,血順著聶風遠的臉頰流下來,染了一地。

而梟陽派的人全都縮在房間裏,一個都沒有露面。

聶風遠還在不甘心地低喃,“我沒殺人……沒有……爹,救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斜陽的餘光落在他面上,晃得他睜不開眼。

突然“砰”的一聲響,院子裏之前為了辦壽特地架起來的高架緩緩倒塌,直直壓向對面的房頂,眾人尖叫著躲開,恰此時,肖承從旁邊的屋子直直飛向聶風遠,手中刀一揮,劃斷吊著聶風遠的繩子,挾著人就跑。

他趁著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帶著聶風遠跳出方家堡,直直落在外面事先準備的馬匹上,一鞭打在馬臀上,馬兒揚蹄而去。

其餘人顯然沒料到有人會劫走聶風遠,但不多會就反應過來,紛紛找馬追上去。

花逸之前出了方家堡,在外面晃悠,就見肖承狠抽馬鞭帶著人在山間逃竄,後面遠遠傳來追兵的喧鬧聲。看到肖承快過一座吊橋,花逸跳了過去,肖承楞了一楞,狠狠地瞪著她,手中刀握得更緊。

花逸朝他喊:“快走啊!”

肖承從橋上跑過去,花逸拔出腰上的劍,對準吊橋基木狠狠地砍下去,口中喊道:“往西走,繞過這座山去河邊,西沙坪邊上我有一艘船,快走。”

那吊橋用鐵鏈串好,分外結實,花逸用的又是劍,兩下過去手震得生疼,再運足真氣,又砍下去。等兩根基木斷裂,花逸的劍也卷了邊。

吊橋坍塌,追兵只能望著深深的溝澗捶胸頓足。

花逸已經跑了,尋了條崎嶇的近道去了西沙坪,肖承也才剛剛到達此地,正把聶風遠抱到船上,肖承不夠相信花逸,惡狠狠地看著她:“就是你們鴻華山莊把他害成這個樣子,你為什麽又要幫我們?心裏打的什麽主意?”

花逸順口道,“我被呆子纏得煩了,不想再看見你們。”

肖承盯了她看,他一直覺得梁花逸是個騙子,怕她出賣他們,“你怎麽會備一條船?”

“司空大俠說他喜歡泛舟河上,斜陽時看日落垂金,夜晚吹風納涼,我就買了一條船。”花逸把船上自己的衣服拿了出來,“你愛信不信,愛走不走。裏面還有些幹糧,順流而下可到江東。”

肖承不待見梁花逸,但此時肯幫聶風遠的只剩她了。聶風遠受了重傷,額上的血流進了他眼睛,雙眼迷成一條縫,他拉住了花逸的衣角,低低道:“花逸,我沒有殺人。”

“我知道。就你這樣能殺什麽人?呆子,你爹是誰不重要。”花逸看不下去他那張鮮血遍布的臉,微微轉開頭,“走吧,走得遠遠的,以後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希望不要被人找到。”

“你相信我的,對不對?”聶風遠還拉著她的衣角。

“我只是覺得你做不出來這種事,呆子,你不要誤會,我今天只是順手幫你一把,我才沒有肖承那個膽量去劫你,當然我也沒那個本事。我不喜歡你,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花逸掰開他的手,抽出自己的衣角,她跳下船,“其實當初我是看上你的錢才救你的,順便色了你一把。不說再見了,你走了我也清靜,你以後自求多福。”

“花逸,我……”聶風遠眉心緊蹙,他似乎想說什麽,嘴唇囁嚅著,卻到底沒有說。

花逸沒再回頭看他,解開船頭纜繩扔回去,肖承拿起長篙用力一撐,船緩緩離開岸邊。

花逸亦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跑去,身姿翩然,動作迅捷。

聶風遠還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夕陽只剩下一點,天空變成灰白色,河邊兩岸的樹影變得朦朧,而花逸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花逸一直以為,聶風遠在她的生命只是匆匆的一名路客,她不知道聶風遠去了哪裏,當然,她也懶得去考慮這個問題。

又過兩年,她已經和司空騫出雙入對,也幾乎都要忘掉聶風遠這個人的時候,穿雲教又漸漸壯大起來,聽說已經平了內亂,換了一名新教主,他因為被毀了容常年帶著一張鬼面面具,出手狠辣,名叫滕風遠。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只能更兩章,不過分量還是很足,一萬字,覺得分成三章實在沒意思。

謝謝大家的支持。

28、欺騙

自聶弘歸來了之後,總是對花逸橫眉冷眼的肖承有了新目標,改對著聶弘歸橫眉冷眼去了。

不過,那手段狠多了,他對著花逸一般也就嘲笑幾句,諷刺幾句,頂多磨刀霍霍嚇嚇她,幹不出什麽實質性事件;但對著聶弘歸,肖承是一點也不給面子,花逸有次就見大夫在給聶弘歸換藥時,肖承拿著酒壺直接把酒往他傷口上倒,聶弘歸痛得大叫,肖承還白著眼,“我是好心好意幫你消毒,不領情就算了。”

花逸沒覺得肖承心狠,聶弘歸是罪有應得,連一起長大的兄弟都可以拋棄陷害,花逸實在不知道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對肖承的小動作,滕風遠自然不管,他也沒去看過聶弘歸。又行兩日,到達一個縣城,滕風遠見此處風景秀美,加上花逸覺得路途乏人,他便命人在此休整兩日。

客棧後院有一涼亭,亭中設石桌一張,桌上茶香裊裊,擺了五六個小盤,魚糕鮮香適口,酥炸大豆糕香脆有味,八珍酥入口即化……另有一小籃洗凈的櫻桃,顆顆晶瑩紅潤--下午茶能繁華如斯,花逸覺得她在穿雲教的生活,也算得上有滋有味。

她右手拿著糕點,左手不斷拿起櫻桃往嘴裏塞,若論吃相,實在算不上文雅。

但看她吃得那麽帶勁,滕風遠在走廊遠遠望著,唇邊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二弟真是長情,過了這幾年喜歡的還是她。”聶弘歸拄著拐杖出來了,毫無自覺地站在滕風遠身邊。

滕風遠沒側頭看他,聲音微涼,“喜歡倒談不上,當初少不經事,見識的女人少,加上她花言巧語,自然迷戀上了她;如今侍妾之中還有姿色更美的,她倒也算不上什麽。”滕風遠不希望有人因為他而去打花逸的主意,口氣清清淡淡,“不過是當初我想娶她,她卻拒了婚,心頭有些不甘,便把她弄了過來。將人玩弄於鼓掌,果真是愜意。”

聶弘歸眸色微動,微微斂眉,“二弟當真變了不少。”

“二弟?”滕風遠唇邊勾出一絲冷笑,“當初你出來指證我的時候,可還念著我是你二弟?”

聶弘歸面色悵然,“我知道你恨我。”

恨,該是談不上,滕風遠轉頭冷冷地看著聶弘歸,“當初殺害方堡主的是不是你?”

莫名其妙出來誣蔑指證他,滕風遠後來把事情細細一想,大致也能猜出來。

“不是。”聶弘歸搖了搖頭,“是爹。”

滕風遠身形微顫。

“爹只是想看看那張長石迷圖,卻碰到方堡主進屋,他失手殺了方堡主,鑄成了大錯。”聶弘歸面色既懊悔又無奈,“他們查得那麽緊,一定會把爹查出來,梟陽派恐怕都脫不了幹系。當時你已經被人懷疑了,就算我不捅出來,你的身世早晚也會被揭開,難道我失去弟弟的同時,還要失去爹嗎?要麽失去自己的弟弟,要麽弟弟和爹一起失去,我能怎麽選?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麽辦?”

滕風遠僵直站著,銀質面具遮住他的臉,聶弘歸也不知他臉上有何異樣,他卻拄著拐杖,幾乎站不穩,面色痛然,“二弟,你不要怨爹,要怨就怨我。出了那件事之後,柔姨沒活幾個月郁郁而終,爹一下子就老了,現在頭發都白了,常常念叨說對不起你……”

聶弘歸聲音微沙啞,似乎情緒在劇烈起伏,他正要繼續,卻有一個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尊主——”

長廊後方站著一人,正是肖承,他跑進長廊,朝滕風遠作禮,朗聲道:“屬下有事稟報。”

肖承雖微微頷首,但餘光正不悅地緊盯聶弘歸。

滕風遠側頭看了一眼聶弘歸,“往事如何都已經不重要,我終究是被聶家拋棄。你應該已經聯系上梟陽派,梟陽派與穿雲教方向不同,就不再帶你一同上路。”

言盡於此,滕風遠轉身,和肖承一並離去,肖承還在旁邊道:“尊主若無事,哪怕與梁姑娘多親近,也莫要與聶弘歸走得太近。”

梁花逸那個小騙子跟聶弘歸相比,完全不是一個段數,當初聶弘歸和他父親一起演戲,無情地將滕風遠丟進火坑,肖承的三觀碎成了渣渣。

滕風遠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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