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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蕓梓的腳步慢慢踱至蓮俏面前,語氣真誠的說道。

她斤斤計較?她這都是為了誰做打算?蓮俏氣得差點沒尖叫出聲。鼓著腮幫子瞪了一眼周蕓梓,轉身就出了房間。再跟她家小姐同處一屋,她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做出更多以下犯上的欺主舉動。

“不是都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嗎?跟在我這個待人寬厚的主子身邊這麽多年,這丫頭的脾氣怎麽越發的大了?”絲毫不覺得有其主必有其仆,周蕓梓搖著頭直嘆氣。

待人寬厚?剛踏進房門就聽到這句話的葉淩韜腳下一個踉蹌,急忙扶著門框穩住身子。抽了抽嘴角,別過臉看了看已經氣得站在門外的蓮俏,頓覺無語至極致。這四個字能用在動輒抄起竹竿就往葉輕言身上打,當眾揚言要將玲瓏和葉輕言丟進荷花池的周蕓梓身上?

“哎呀,夫君,您回來了?”見到葉淩韜,周蕓梓立刻迎了上去。左手輕輕包住成握拳狀的右手抵在下巴處,笑的特別的嬌羞。

這又是演的哪一出?葉淩韜引以為傲的理智頻臨崩潰,深覺跟不上周蕓梓的情緒變化。點頭輕應一聲,維持著面不改色的模樣走到桌前坐下。

“夫君可否告知妾身今日在皇宮內發生了何事?”既然有所求,周蕓梓自然不會在意葉淩韜的冷淡態度,腆著笑臉湊到葉淩韜身旁坐下。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心下暗自點點頭,葉淩韜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擡起手拿過茶壺。

“我來,我來。”周蕓梓極有眼色的搶過茶壺為葉淩韜斟上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送至葉淩韜嘴邊,“夫君請用。”

嘴唇稍稍動動就會碰上滾燙的茶水,葉淩韜的鎮靜再也維持不住,極其無奈的看向滿臉討好的周蕓梓。

“額…那個…夫君自己喝…”仿若終於發覺不對,周蕓梓幹笑著將茶杯放至桌上,努嘴示意道。

葉淩韜仍是沒有接話,姿態優雅的端起茶杯,杯蓋輕輕劃過杯沿。待到最表層的茶水稍涼,這才慢慢抿了一小口。

得,這才是真正的品茗,她那一定要等到茶水涼透再大灌猛灌的粗魯舉動簡直是侮辱了喝茶這兩個字!看著此般模樣的葉淩韜,周蕓梓的腦中霎時浮現出“陽春白雪”和“下裏巴人”的挫敗感。當然,“陽春白雪”指的絕對不可能是她…

“分家就分家,夫人你為何就一定要強留韜兒住在尚書府?”聽著盛昕蓉添油加醋的講述,葉濤威只想快點把周蕓梓這個惹不起的大麻煩送走。已經得罪過一次國舅府,再來一次可真的沒那麽好脫身了。

“不可能!”盛昕蓉一開始的謀算在周蕓梓接到賜封公主的聖旨後,徹底化為堅定不移的執念。成親第二日就封為公主,日後的榮華富貴又豈在話下?已經到了碗裏的肥肉,哪有蠢得白白送出去的理?早知道就不該答應輕言退親。這樣的好事居然拱手送給了葉淩韜,盛昕蓉怎麽想怎麽悔不當初。

“那你想怎樣?繼續跟周蕓梓鬥下去?你根本不是周蕓梓的對手!”之前不是,現在乃至今後更不可能是。一想到周蕓梓被封公主,葉濤威就惱怒不已。這中間的彎彎道道,與其說是皇上對周蕓梓的恩典,倒不如說是對他們尚書府的警告。再鬧下去,打的可就是皇上的顏面了。

盛昕蓉張張嘴,想要辯解卻又無從說起,終是化作不甘心的一聲冷哼:“不管怎麽說,就是不能分家!”

“你…”見話說到這個份上盛昕蓉還是打定主意不放人,葉濤威懶得再說,拂袖走人。

“夫君,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嘛?”鍥而不舍的追在葉淩韜的身後,周蕓梓垮著臉哀求道。不帶這樣吊人胃口的!太過分了!

只作沒聽見身後周蕓梓的柔軟嗓音,葉淩韜步伐未停,一路前行的去給林雪請安。這位前後差別甚大的國舅府千金,實在比他預期中的還要有趣的多…

☆、11惡婦回門日

“爹,娘,我回來了。”一踏進國舅府的大門,周蕓梓便再也不顧偽裝的淑女形象,撒腿奔向大廳。

“梓兒回來了?快跟爹說說,尚書府那兩個老東西外加一個小東西有沒有欺負你?爹找他們算賬去!”一見到周蕓梓,周濟然迫不及待的問出這兩日擔憂不已的問題。葉淩韜再好也是寄人籬下,他家閨女嫁過去指不定要受多少窩囊氣。周濟然事後越想越不是滋味,只嘆一時腦熱,不該任由周蕓梓胡鬧。

“爹,您自己的女兒有幾斤幾兩您還不清楚?他們欺負的了我嗎?要不是我讓著他們,哼哼…”面對周濟然不問理由的維護,周蕓梓心下暖暖的,刁蠻任性的小女兒姿態盡顯。

“好!不愧是我國舅府的二小姐!有氣魄!”心中大石落下,周濟然哈哈大笑。

“老爺,您別只顧著寵慣梓兒,新姑爺看著在呢!”瞥了一眼跟著走進來的葉淩韜,嘴角含笑的柳琴提醒道。

不同於柳琴的笑臉,周濟然瞬間沈下臉,冷哼道:“咱們國舅府的千金小姐,再寵都是應該。他要是不樂意見,走就是了。”

“爹,哪有您這樣趕人的?”不滿的嘟嘟嘴,周蕓梓扯著周濟然的袖子晃啊晃,“他對女兒還挺好的。”

“他要是敢對你不好,看爹不打的他不敢見人!”周濟然兩眼一瞪,怒視著葉淩韜。

“小婿不敢。”葉淩韜拱拱手,並未因著周濟然的態度覺得難堪抑或轉身走人。

“聽聽,他說他不敢,不是不會!”周濟然火冒三丈的瞅著葉淩韜,只覺越發的瞧不順眼,“膽子不夠大就別娶我周濟然的女兒!趁早…”

“爹,您要是讓我夫君滾蛋,我可也跟著滾了啊…”適時的打斷周濟然的放話,周蕓梓皺起了臉。

“你滾什麽滾,要滾也是這個臭小子滾。”一聽周蕓梓說這話,周濟然當即收了怒容,沒好氣的指著葉淩韜。

“老爺,咱家梓兒的心這是偏著她家夫君了呢!”別有深意的看著葉淩韜,柳琴輕笑道。

“哼!”柳琴的話音剛落,周濟然的臉色直接紅轉黑,不滿愈盛。

“娘,您怎麽可以如此陷害女兒?”飽含控訴的看著柳琴,周蕓梓嬌嗔著跺跺腳。

“嗯?有嗎?”淡定的回望著周蕓梓,柳琴滿眼揶揄,神情無辜。

“有!”放開周濟然的袖子,周蕓梓雙手叉腰,重重的點頭。

“那就是娘弄錯了?梓兒沒有偏向你家夫君?沒打算跟著你家夫君一道...”說到此處,柳琴故意停了停,接著說道,“滾出國舅府?”

周蕓梓面色一紅,厚著臉皮直視柳琴的問罪,撅嘴抗議:“娘不就是怕爹爹說不過梓兒才出面幫腔的嗎?”

“娘跟你一樣嗎?娘這是在訓斥自家閨女,你要是能盡早讓娘抱上孫子孫女,娘保管不說你半句的不是,如何?”柳琴語氣輕飄飄的拋出最終的殺手鐧。

此言一出,周蕓梓還未回話,葉淩韜的臉上卻是立刻泛起了緋色。尷尬的別過視線,發熱的耳根跟著紅了紅,盡量做到非禮勿聽。

“娘,您怎麽就惦記著這點事呢?”周蕓梓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葉淩韜,哪想到便對上紅著臉的葉淩韜。被葉淩韜害羞的反應惹得心裏如貓兒撓似的發癢,周蕓梓的底氣不再如之前那般鼎盛,不自在的扯了扯手中的帕子,小聲嘀咕道,“怎麽不見您去催促姐姐啊...”

“就是因為娘沒法催促你姐姐,所以才望眼欲穿的等著你嫁人後給娘抱回來一個胖娃娃啊...”皇家的事柳琴可沒資格質疑,好在周蕓梓嫁的只是普通官家,該說的自是不再顧忌。

“打住打住!此事容後再提。”說到太子妃,周蕓梓瞬間想起另外一件更為重要的事,“娘,皇上姑父幹嘛沒事封我做公主?我又沒跑到他面前晃悠,怎麽就這麽倒黴的被惦記上了?”

“你還說!”一只手擰住周蕓梓的耳朵,柳琴心頭的小火苗竄啊竄,直至最高峰,“還不是為了你挑的好夫君!娘說你挑來挑去怎麽就偏偏挑中了五公主的心上人?你姑姑傳來消息,這事沒那麽簡單了結,你就等著吃虧吧!”

“不會吧?姑姑和姐姐怎麽也不幫我求求情...哎,娘,您輕點,疼...”隨著柳琴心一狠加大了手下的力道,周蕓梓痛呼一聲,求饒道。

“再敢給你姑姑和姐姐添麻煩,小心娘擰掉你的耳朵!”不若面對外人時的溫柔賢淑,此刻的柳琴惡狠狠的兇道。

“爹,還不管管你家娘子,再兇下去可就本性全露啦...”周蕓梓呲牙咧嘴的向周濟然伸出手,張口呼道。

“沒大沒小的!”毫不客氣的敲了一記周蕓梓,早已對眼前的畫面習以為常的周濟然直接轉過頭,虎眼一瞪的指著葉淩韜道,“你,跟我去書房。”

看著葉淩韜跟在周濟然身後離開,柳琴松開周蕓梓的耳朵,神情嚴肅:“梓兒,尚書府的人待你可好?”

“娘放心啦!您女兒走到哪都不會吃虧的!”捂著耳朵躲至一旁,周蕓梓不以為意的回道,“倒是尚書夫人和葉輕言,哼哼...”

“沒事少招惹他們母子。”一想到盛昕蓉竟敢上門退親,柳琴就一肚子的火。泥人還有三分脾氣,更何況她這個做娘的。

“我哪有招惹他們?是他們主動來找我麻煩。娘您都不知道...”周蕓梓說著就義憤填膺的將尚書府後花園的救人事件一五一十的詳細道來。

“葉輕言沒腦子,沒想到盛昕蓉也是個愚鈍的。”怒意染上面龐,柳琴的語氣少有的冷冽了下來,“那林雪呢?她怎麽說?”

“我婆婆倒是沒提這事。不過我事後送去了一盒子金銀首飾,寄望稍稍挽回一下名聲。”周蕓梓毫不遮掩,盡數報備。

“嗯,應該的。就盛昕蓉那蠻不講理的性子,你婆婆肯定吃了不少暗虧。你記著多幫襯點,自家人怎麽也不能在眼皮子底下被外人給欺負了去。”婆媳相處之道,柳琴早就身傳言教的細細叮囑了周蕓梓。錢財金銀此等身外之物,送出去的是心意,不必太過計較。反而是盛昕蓉這個所謂的大伯母,著實不能退讓。

“恩,女兒知道。”認真的聽著柳琴的教誨,周蕓梓乖乖應道。她娘一生只生了兩個女兒,非但爹爹不曾有半點納妾的意思,就連已經過世的爺爺奶奶也從未罵過她娘的半句不是。其手段之高明,絕非表面上的那般輕巧簡單。她要學的東西即便無需像太子妃姐姐那般全面,可也得學個三五分保身不是?

“夫人,小姐,宮裏送來的書信。”柳琴和周蕓梓母女正說著話,候在門外的蓮俏恭聲走了進來。

“嗯。”柳琴接過書信,飛快的掃完後遞給滿臉好奇周蕓梓,似笑非笑的說道,“梓兒,好事多磨啊...”

還真是黴運連連!看完書信的周蕓梓撇撇嘴,滿心腹誹卻無從訴說。也罷,她自己挑的夫君,該承擔的也得一並受下。

“梓兒打算怎麽做?”太子妃送來的書信,說是五公主得知葉淩韜成親一事後大鬧禦書房,到現在都還沒安撫下來。言外之意無需多說,梓兒這丫頭得小心謹慎,老老實實的恭候五公主的發難。

“還能怎麽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信她還能逼著葉淩韜休了我再改娶她。”都說先下手為強。在打定主意嫁給葉淩韜之時,周蕓梓確實沒想到宮裏頭還有這麽一位記掛著葉淩韜的大麻煩。除非那個五公主跟她一樣是穿越來的。否則周蕓梓實在很難想象,在這保守落後的不知名時代,還會有人不顧世俗眼光的情願放下公主的高貴身段,拼死拼活的跑到人家家裏做小三。又不是靈香那等煙花女子,還需要靠著良人上位,博得出頭之日?

“這倒也是。總之不管怎麽說,你還是得多留點心眼。五公主畢竟不是平常人家的小姐,出身高貴又嬌生慣養,刁蠻跋扈的性子不比你差。該忍讓的咬緊牙關也得忍著,實在氣不過就回來跟娘說。”真要到了連梓兒也必須求助的時刻,她就是豁出命也會進宮討個公道。

“娘,您先別把事情想的那麽糟糕。我覺著那位公主應該不會不顧自己的名聲,做出太過逾矩的事。”就算是真的做了,大不了就幹一架。周蕓梓可不認為向來好面子的皇上姑父會冒著被天下人恥笑的危險,幫著五公主欺淩她這個明媒正娶的正房。

“萬事不可太早下定論。你姐姐既然會傳出書信,想來那五公主也是不會輕易罷休的。雖說宮裏頭有你姑姑和姐姐照應著,可也架不住皇後娘娘抓著把柄的肆意打壓。更別說太子總歸還是皇後娘娘的親生子,哪能事事偏幫咱們國舅府?所以梓兒你必須記住,凡事切忌不可太過。尚書府那些人也就罷了,隨你怎麽折騰。但是一旦扯上皇室公主,謹言慎行是必須的。”君臣之別,總還是逃不過至高無上的皇權鎮壓和束縛。要想真的肆無忌憚,何其容易?

☆、惡婦遇情敵

自國舅府回到尚書府,周蕓梓做好了一切準備迎接五公主的到來。然而事情出乎意料之外的,五公主邵婭靜尚未擺駕尚書府,宰相千金鐘月怡和將軍府三小姐楊若惜卻先一步攜手而來,出現在了周蕓梓的面前。

“兩位請坐。”將鐘月怡和楊若惜迎進客廳,周蕓梓笑意盈盈的吩咐蓮俏上茶。

“倒是沒想到國舅千金不是嫁給葉大少,而是嫁給了葉二哥。”鐘月怡擺弄著手中的繡帕,語氣平淡卻不失問罪的意味。最可惡的是,她家兄長居然幫著將此事隱瞞了下來?

“都說後來者居上,這不咬人的...倒成了最後的贏家。”顧及著大家小姐的身份,楊若惜楞是將極盡羞辱的話語吞進了口中。

“喲,看樣子兩位是來找茬的啊!”周蕓梓臉上的笑容擴大,洋洋得意的拿纖細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子,“行,隨便挑刺,隨便找茬。本公主候著!”

被公主這一稱謂哽的無語,鐘月怡和楊若惜對視一眼,憤憤的扭頭輕哼,咬緊了下唇將一肚子的怨恨憋回腹中。

“大家小姐的顏面可真是被有些人給丟盡了。”葉二哥?叫的還真親熱!周蕓梓撇嘴冷笑。這年頭的世道還真是不可謂不玄幻!搶著當小三也就罷了,聯手一起來當小三找上門的倒是有趣的緊。

“周蕓梓,做人不要太過分!”楊若惜臉色一沈,氣呼呼的拍掌而起。不要以為玩點心機耍些手段搶走葉淩韜就有什麽了不起的!明明就是個被葉輕言拋棄的惡婦,拽什麽拽?

“楊三小姐這話可就有些失禮了。”周蕓梓穩坐泰山,微微擡頭昂視著楊若惜,“到底是誰過分,大家彼此心知肚明不是?”

“你什麽意思?暗指我們太過分?”怒氣猛然上湧,楊若惜氣的滿臉漲紅,“你是怎麽嫁給我葉二哥的?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齷齪手段真當別人都不知道?”

“嗯,繼續說。”周蕓梓神情認真的點點頭,側過臉豎起耳朵,“本公主洗耳恭聽。”

“周蕓梓你...”楊若惜還待再罵,卻被鐘月怡拉住了衣袖。憤然扭頭剛想甩開鐘月怡的手,就見鐘月怡神色凝重的對她搖了搖頭。心思一閃,恨恨的坐回椅子上不再吭聲。

“公主殿下恕罪。”見識了周蕓梓的手段,鐘月怡不再咄咄逼人,嗓音變得輕柔軟細,“臣女和若惜妹妹只是太過驚訝才會失了禮儀,還望公主殿下看在葉二哥的面上,不要與臣女二人計較。”

“既然宰相千金知曉稱呼本公主為‘公主殿下’,那麽這‘葉二哥’的稱呼是不是也該改上一改了?當然,本公主向來大度,不會計較兩位小姐在言語上對本公主的駙馬太過親近。但是呢...”慢條斯理的學著葉淩韜的模樣端起茶杯,悠悠然的翹起小手指,拈住茶蓋優雅的劃過茶水輕輕吹了吹。周蕓梓低下頭,唇一碰上滾燙的茶水便不著痕跡的移開。勾起嘴角笑了笑,眉梢挑起,“悠悠之口,最堵不住的就是閑言碎語。倘若一個不小心傳進宮裏...”

整個帝都誰不知道周蕓梓在宮裏頭有兩座大靠山?楊若惜洩憤的跺跺腳,下意識的攥緊了衣角。鐘月怡的眼神跟著冷了冷,卻也很快的恢覆自然:“公主殿下教訓的是。臣女今後會註意言詞稱呼,再不敢造次。”

“那就好。”周蕓梓滿意的頜首,視線掃向悶頭不說話的楊若惜,“楊三小姐似乎仍然有些不滿,還望宰相千金多多開導才是。畢竟大家同住帝都,擡頭不見低頭見。待到以後兩位嫁做人婦,怕也少不了往來不是?”

“公主殿下訓斥的是。”心中的憤怒伴隨著周蕓梓的嘲弄眼神急劇上升,鐘月怡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公主殿下怕是誤會了。葉二哥...駙馬與家兄自幼一塊長大,雖不是手足卻勝似手足。是以臣女和若惜妹妹與葉二哥...與駙馬從來都是以兄妹相稱,並無...並無半點逾越禮儀之意。”

“宰相千金這話說的本公主極其愛聽。”周蕓梓放下茶杯,臉上的笑容加深。擡高了下顎,高傲的站起身,“既然宰相千金和楊三小姐如此識大體,本公主亦無其他吩咐。今日本公主身子不適,不方便招待二位。還請兩位慢走不送。”

“周蕓梓!”鐘月怡忍得住這口窩囊氣,楊若惜卻是怎麽也忍不住的。豁然起身,咬牙切齒的怒視著周蕓梓,“偷別人的夫君就這麽的理直氣壯嗎?搶別人的夫君還可以這麽的盛氣淩人嗎?你有什麽值得高人一等的地方?不就是好命的生在國舅府,仗著有皇貴妃和太子妃撐腰嗎?封公主又怎樣?還不是沖著外面鬧得人盡皆知的風言風語,為你這個惡婦挽回點名聲?”

回應楊若惜的,是周蕓梓毫不客氣的響亮鼓掌聲。看著驚愕不已的楊若惜,周蕓梓諷刺的冷笑道:“楊三小姐貴為將軍府三小姐,需記謹言慎行的好。首先,偷抑或搶這兩個罪名並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按在無辜之人的頭上的。”

“就如此時此刻,楊三小姐大張旗鼓的鬧上尚書府指責本公主與駙馬成親一事,難免有意欲偷或搶的意圖。”

“再者,本公主確實好命。不但有個國舅爹爹,偏偏還有個皇上姑父和太子姐夫。這些事實本公主從來不會否認,本公主就是身份高貴到不容任何人肆意欺負的皇親國戚。楊三小姐若是看不過眼,大可鬧上金鑾殿,當面與本公主的姑父和姐夫對峙。如何?”

“我...”都說周蕓梓空有如花美貌,腦子卻愚鈍如豬,是以才會得下惡婦的臭名聲,更甚被尚書府找上門退親。然而今時今日真正對上之後,楊若惜才發覺謠言不可盡信。否則不但會敗下陣來,而且會敗的很難看。

“不過我倒覺得奇怪的是,本公主就只有一個駙馬,兩位大家閨秀一並找上門來,是為著誰抱打不平呢?”打量的眼神在鐘月怡和楊若惜之間來回游移,周蕓梓忽然皺眉疑惑道,“莫非兩位一開始就做著效仿娥皇女英的打算?那可真是求之不得的艷福,羨煞旁人呢!”

楊若惜臉上的怒色轉眼間散去,想要辯駁卻又怕失言暴露心跡,尷尬的別過頭。鐘月怡臊紅了臉不自在的拂了拂衣袖,低下頭的眼中冷光乍現,鋒芒畢露。

“哎呀,真是對不住。瞧我這張嘴,一開口就說個不停,可不耽誤了兩位大家閨秀打道回府的時辰?”故作不好意思的以手掩口,周蕓梓輕笑兩聲。隨後轉過頭,沖著杵在一旁裝木頭人的蓮俏揚聲喊道,“蓮俏,送客!”

“是!”蓮俏畢恭畢敬的對著周蕓梓福了福身,當即端出國舅府大丫頭的顯擺架勢,走上前不冷不淡的伸出手,“兩位這邊請。”

這就是轟人出門了?鐘月怡和楊若惜的臉色唰的沈了下來,倍感羞辱卻又無力抵抗。神情難看的頓了頓,終是識時務的轉身離去。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定將千百倍的如數奉還!

哼!就這點小伎倆也敢跑到她面前來蹦達?真當她這個國舅府千金是吃素的?孰勝孰負,大家走著瞧!氣哼哼的抓過已經冷卻的茶杯一口飲盡,周蕓梓心底的怒火這才得以稍稍平覆。

“娘,這些都是二嫂送您的?”葉秋蝶驚嘆的睜大了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錦盒中的貴重首飾。如是看來,周蕓梓對她娘倒是挺上心的。

“秋蝶,你說娘要不要把這些都還回去?太貴重了,娘心裏總覺得不安。”無緣無故收了這麽大一份禮,林雪怎麽想怎麽心慌。

“還什麽還啊?做媳婦的孝敬自家婆婆,理所應當。這可是二嫂的一片心意,您就別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了。頂多日後二哥欺負二嫂的時候,您多偏幫偏幫二嫂不就得了?”葉秋蝶畢竟是尚書府的小姐,貴重首飾雖不多,可好歹也有那麽幾樣。眼前錦盒裏的金銀首飾,隨便拿出一樣都是頂好的。先不說周蕓梓是否另有所圖,至少這旁人拿不出的大手筆征得了葉秋蝶的心。

“可是...可是你二嫂剛過門,娘就收下這些貴重東西。旁人怕是會說閑話的。”林雪口中的這個“旁人”指的是誰,眾所周知的無需明言。

“閑話?娘,有二嫂在,有人敢質疑您帶幾樣貴重飾物嗎?”葉秋蝶就不信盛昕蓉還能當著周蕓梓的面將屬於她娘的飾物給搶了去!

“這...”話雖這樣說,可是周蕓梓那般不敬長輩的行為,著實也不甚妥當。不得助長其風啊...

“娘...”林雪心裏的念頭剛起,飽含委屈的嗓音自門口傳來,滿臉愁容的周蕓梓苦著臉沖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撲進林雪的懷裏,放聲大嚎了起來,“娘,蕓梓被人欺負了...娘可一定要為蕓梓做主啊...”

作者有話要說:感激 eail123親,煢煢白兔親,蘇渣親 給文文扔的地雷,大大的麽麽一個!

☆、惡婦告黑狀

當場被周蕓梓這一哭嚎嚇得手足無措,林雪心一軟,慌忙拍拍周蕓梓的背,柔聲安撫道:“蕓梓有話慢慢說,到底是誰欺負你了?”

“娘,那宰相府的千金和將軍府的三小姐剛剛…剛剛一道跑到蕓梓面前耀武揚威,還…公然放話要跟蕓梓搶夫君…”周蕓梓一邊說一邊抹眼淚,最後更是泣不成聲的抖著肩膀抓緊了林雪的袖子,“娘可一定要為蕓梓做主啊…”

“這...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宰相千金和將軍府三小姐,林雪都是見過的,也算稍有了解。一個知書達理,一個爽朗活波,怎麽看也不像是周蕓梓口中的下作之人啊!

“娘啊…”周蕓梓猛的揚高聲音,不依不饒的拉著林雪的胳膊往外走,“蕓梓不要活了…”

“二嫂你先冷靜冷靜。要是真有人欺負了二嫂,娘不會坐視不理的。你先別傷心了,咱們坐下來慢慢說可好?”不像林雪那般全然不知,葉秋蝶對鐘月怡和楊若惜的那點小心思還是略知一二的。所以周蕓梓的話,她無法不信。雖說同屬女兒家,心上人另娶其他女子的酸楚滋味即便不能感同身受,但也不免生出幾分同情和憐憫來。只不過,鐘月怡和楊若惜如此張狂的公然鬧上尚書府,就實在太過分了。

“秋蝶...二嫂心裏難受啊...”紅著眼看著葉秋蝶,周蕓梓的苦情戲越演越上手,直聽得林雪和葉秋蝶的心裏分外不是滋味。

“娘,您看這...”周蕓梓的潑辣,葉秋蝶是親眼目睹過的。如是這般弱勢的模樣,更加尤其令人心酸。前後反差一對比,葉秋蝶的心轉瞬間就偏向了周蕓梓。

“來人,吩咐下去,讓二少爺一回府就馬上過來。”面對周蕓梓的滿臉期盼,面對葉秋蝶的明顯轉向,林雪咬咬牙,拿出了婆婆的氣勢。

“娘,這事找夫君過來問話,有些不妥吧?”面帶猶豫的看著林雪,周蕓梓小聲說道。果然,還是以退為進最有效果。

“有什麽不妥的?二嫂我跟你說,這事說到底還就該讓二哥拿出個態度來。不然那兩位...哼!”事關做人原則問題,葉秋蝶拿捏的甚是清楚。個人喜好暫且擱置一旁,共同對付外敵當為首重。

“秋蝶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那兩位和你二哥真的...”林雪的臉色當即沈了下來。先不說周蕓梓這個兒媳婦到底好不好,進了他們葉家的門就是葉家的媳婦。要是葉淩韜敢像葉輕言那般肆意胡來,她這個做娘的第一個就不答應。

“這個我可不知道。”葉秋蝶又是擺手又是搖頭,紅著臉表明態度,“反正我站在二嫂這一邊。”

“娘,您聽聽,他們還真...”周蕓梓跺跺腳,捂著臉氣呼呼的坐在一旁,“我不管,娘您可一定要為蕓梓做主。不管是宰相千金還是將軍府的小姐,我是一個也容不下的。這還沒納妾就敢聯手找上門來欺負我這個正房,以後若是真的迎進門來,還不整日指著我的鼻子罵?娘,您可是長輩,必須得事先給蕓梓一個明確的說法。免得屆時鬧起來,娘又怪蕓梓沒有容人之度,直嘆家門不幸。”

有些話藏著掖著,大家心裏都不舒服。可周蕓梓這大大咧咧的叫嚷出來,林雪雖覺尷尬,可到底放下了心頭的大石。不管怎麽樣,周蕓梓能坦白跟她說這些,就是真的把她這個婆婆當長輩看待的。所以哪怕周蕓梓的話不甚得她的心,在正房長孫沒生出來之前,她也是可以容忍的。於是,林雪頭一回面色堅定的點點頭,給了周蕓梓保證:“蕓梓放心。娘認可的嫡長孫,自是一定要從你的肚子裏生出來。”

本是想著借機胡攪蠻纏要下不準葉淩韜納妾的承諾,哪想到林雪張口就提嫡長孫。周蕓梓的臉是徹底的紅透了,不自在的別過眼神,心虛的沒敢應聲。她和葉淩韜房都還沒圓,哪來的孫子給林雪抱?這事要真計較起來,她這個新嫁娘推卸不了的責任。

“瞧娘都把二嫂說的臉紅了。”只當周蕓梓是在害羞,葉秋蝶笑著接過話題,意味深長的沖著周蕓梓眨眨眼,“不過話說回來,二嫂要真不想讓其他女人進咱們尚書府的門,確實也該為自己加加籌碼哦!”

“我說娘,秋蝶這也老大不小了,親事還沒定下來?您沒瞧見咱們秋蝶都急成什麽樣了?”周蕓梓是何許人也,怎可任由葉秋蝶打趣?當下豁出臉皮,笑著反擊起來。

“二嫂,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葉秋蝶不滿的臊紅了臉,嘟囔道,“好心沒好報。”

“話可不能這樣說。二嫂這也是操心秋蝶的終身大事,真心為秋蝶著想。”單憑葉秋蝶剛剛的表現,周蕓梓對這位小姑就高看幾分,到了嘴邊的話更顯真誠,“長嫂如母。我這個做嫂嫂的,幫著娘為你挑門好親事不為過吧?”

“二嫂你再說,我可就真不跟你說話了。”見周蕓梓直接當面提及她的親事,葉秋蝶更覺嬌羞,沒什麽底氣的威脅道。

“不說話好啊!嫂嫂跟娘兩人也不用問你的想法了,咱們自己琢磨著為你定親事。想挑哪家公子就挑哪家公子,想選哪位少爺就是哪位少爺。娘,您看如何?”周蕓梓倒不介意一開始的話題越扯越遠。反正葉淩韜這位正主還沒回來,趁機跟葉秋蝶聯絡聯絡感情倒也不錯。

“娘看蕓梓這打算不錯。不知蕓梓可有合適的人選,說出來娘也好心中有個數?”林雪忙不疊的點頭,一心寄望周蕓梓真能說話算話的負責到底。很難想象周蕓梓竟然能對秋蝶的親事上心。如果周蕓梓真的有心為秋蝶挑親事,那...林雪的心中湧起源源不斷的感激,比收到周蕓梓的那一錦盒的貴重首飾還要欣喜。

周蕓梓自然能夠猜到林雪的心思。葉淩韜這個兒子已經因為盛昕蓉的強勢插手給毀了。如若連葉秋蝶的親事也被強行攪和,那麽林雪這個做娘的定然會羞憤而死了。想到此處,周蕓梓收起心中的那點小算盤,鄭重的給出答覆:“娘,事關秋蝶一輩子的終身大事,說實話蕓梓心中並沒有合適人選。不過蕓梓可以跟娘保證,整個帝都但凡勤學上進的好兒郎,咱家秋蝶都配得上!”

有周蕓梓這句話,林雪的心裏比任何時候都安心。強忍下眼底泛起的濕意,欣慰的點點頭:“娘代秋蝶多謝蕓梓。”

“娘這話蕓梓就不樂意聽了。蕓梓受了委屈,第一個想到的可是向娘告狀。要是娘如此見外,蕓梓可就再也不敢找娘給蕓梓撐腰了。”撅撅嘴,周蕓梓撒嬌般的嗔怪道。毫不客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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