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暗，風雨欲催，樹上的小鳥嘰嘰喳喳的，似乎在喊同夥回家。殷媛拿著一袋豆漿走進辦公室，扭了扭脖子，舒展僵硬的筋骨。

昨天送走懷寧以後，他們又做了一番調查。隨後回家才發現，微信群炸開了，不少人私信她。話題的內容一致，都是在詢問萬力行的案件。

都是登山俱樂部的成員，雖然關系不是好到同穿一條褲子，但萬力行的交際好，群裏很多他的朋友。

殷媛心知他們只不過為了滿足心底的八卦情緒，所以三兩撥千金的直接把人給打發走。

馬家明早早回到辦公室，他招了招手，眼睛不止一遍地往小辦公室瞄去。神經兮兮的樣子讓殷媛表示無語，沒差扶額地問道：“你幹什麽？”

對方指了指桌上的文件，開口道：“隊長一大早就回來了，給我關於苗蠱的文件，再對兩名死者身邊的人進行調查。”

殷媛拿起一看，上面的內容正是歐陽默去羊城警局拿來的資料。當時他還拿了一個蟲子樣本，好讓對方做研究。

“哦哦，我懂了，你不就是想我幫你一起做嗎？”她拍了拍馬家明的肩膀，說道，“等我吃過早餐後，再幫你也不遲。”說完，她便把豆漿放在桌面。

馬家明卻不想她走開，連忙說道：“不是這個事，隊長剛進來辦公室，就有個性感尤物過來找他。兩人在辦公室都待了一段時間，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對方的語調急促，用詞暧昧，單單一個“性感尤物”就能讓人想入非非。

誰也不能隨便議論上司的事情，可這事來的稀罕，任誰都會在意。

況且辦公室裏誰都知道，歐陽默是個女性絕緣體，能不搞關系的都會拒之門外。

原本處於朦朧狀態的殷媛立馬醒來，她望著小辦公室的門口，腦海裏呈現出小啞巴的模樣。

平時找歐陽默的人不多，女人更是兩只手指也能數得來。加上著急地找他的，也只有昨天那態度囂張的女人了。

對方威脅的話語隨即冒出來，一想到自己把人給氣走了，殷媛便擔心地縮了縮脖子。萬一兩人的關系真如小啞巴口中說的親近，而對方又給歐陽默告狀，那她不就得要遭殃嗎？

殷媛的猜測是對的，小啞巴在走進小辦公室後就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原本以為歐陽默會忍耐不住，逼她說話。誰知道他直接把人給無視了，開始煮咖啡。

而且煮的也是一杯的量，沒想過給她準備。

一直被奉承的小啞巴有些氣憤，但想到對方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也就按住脾氣。她不能對歐陽默發脾氣，不代表不能懲治其他人。

她是個記仇的女人，得罪她的人都被弄得跪地就饒才開心。想起昨天在那女警手中受氣，小啞巴眼中便閃過不悅。

她可是一等良民，遵守法律法規，自然不會辱警襲警。可對方總得要聽上司的話吧，讓別人出手不也一樣能達到目的嗎？

小啞巴手裏有一些歐陽默想要的信息，想得到就必須聽她的話！想著能操控這個散發危險氣息的男人，她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外面傳來耳熟的女聲，她嘴角一翹，露出奸狡的微笑，大白日好戲就要開場了。

殷媛還在發楞，便聽到歐陽默喊她進去。剛打開門就看見小啞巴精美的臉容，心中咯噔作響。

這下慘了。

“殷警官，我們又見面了。”小啞巴翹著二郎腿，烈焰紅唇豐滿欲滴。對方的牛仔褲搭配襯衫在她眼中就是平淡無奇的形象，想想自己的凹凸有致，自信心徒增。

“肖小姐你好，今天來終於找到我們隊長了。”殷媛心中忐忑，卻也保持微笑，眼神轉向歐陽默，問道，“師傅找我有什麽事？”

對方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掃了她一眼，朝著小啞巴說道：“好了，你可以說什麽事了吧。”

這女人一進來就裝模作樣，坐在沙發啥都不說。若不是看著她與沈言生的關系，歐陽默早就把人給轟出去。

不過他是有耐心的，知道小啞巴在故弄玄虛，便靜心看看她想要耍什麽花招。

當然，他不知道小啞巴和殷媛的過節，所以在前者指名道姓時，心中也有些奇怪。

“我確實有事需要跟你說，是關於沈言生的。”小啞巴吹了吹猩紅的手指甲，“只是我心裏有氣，堵得我說不出話來。”

說完，她有意無意地掃了殷媛兩眼，似乎在暗示著歐陽默：她對這女警不爽，如果不解決她什麽也不說。

肖亞楠果然是借師傅之手教訓自己。殷媛對上那雙冰冷的黑眸，心底漸漸發涼。如果是重要情報，她受受委屈，也應該的吧。

殷媛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等待歐陽默的指令。其實心裏已經做好為大局犧牲的準備，畢竟大案取得線索都不容易。

“到底怎麽回事？”他問道，腦子圍繞兩個女人快速轉動，很快便明白小啞巴是想要借刀殺人。

殷媛抿了抿唇，便把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她是實事實說，自然沒忽略歐陽默被罵“犯賤”的原話。

之前有個犯人不服自己被抓捕，在獄中對歐陽默破口大罵。後來傳到他的耳中，就和獄警聯系上，給犯人安排一場菊花宴。

他是一個孤傲的男人，自尊心強大，不允許別人的侮辱。何況是他的手下敗將，被視為渣滓的罪犯。

小啞巴不知道那犯人的下場，但看著逐漸變冷的黑眸，就知道自己惹上歐陽默了。即便是拿信報交換，也怕消去不了他的憤怒。

周身的氣壓像是逐漸降低，小啞巴心亂如麻。她沒想到殷媛竟然不懂察言觀色，把她也扯下水。

“你這什麽話，我怎麽會說阿默犯賤，你就存心找打嗎？”

近年晉升為大姐頭的小啞巴氣焰飛竄，脾氣一上連忙起身，素白的手掌朝殷媛甩去。那泛著銀光的戒指尤其鋒利，看樣子它得在臉蛋留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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