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耳光就要落到臉上，小啞巴眼中閃過一陣暢快，若不是忌憚這是警局，她早就多加一腳。

猩紅的指尖像是染血似的，直叫人心顫。殷媛眉頭微蹙，身形一定，瞬間便把對方的手腕握住。

嘴邊掛著冷笑，未等小啞巴說話，她便開口道：“你的記性真差，這裏是警局，不是你家。是覺得日子平淡乏味，需要到看守所體驗人生嗎？”

手腕被緊緊的攥住，對方心知是看走眼了。可滿腔怒火無處發洩，小啞巴不甘吃癟，朝著歐陽默喊去：“想不想知道沈言生的下落，你幫我教訓她，我就告訴你！”

交易對於兩人來說看似公平，實際就小啞巴為最大贏家。先不論消息真假，幫忙對付殷媛會讓師徒之間的感情生疏，信任受損。

她倒是爽快了，留下兩人窩裏鬥。

歐陽默背靠軟椅，雙手環胸，一點也沒有要勸架的意思。他的眼睛在兩人身上打轉，最後落到那只緊握的手上。

薄唇一咧，寒氣四溢。

“我為什麽要幫你？”他眼角輕佻，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你在我的地盤打我的人，還想我替你出頭？誰給你的勇氣，高嘉森嗎？”

“你！”小啞巴語塞，被歐陽默嗆的說不出話來。

高嘉森是她的男人，最近幾年混得風生水起，任誰都給他幾分薄面。作為他的女人，小啞巴自然水漲船高，瞧什麽都加上一個“利”字。

“你認為整個海鏡城就沒有我的眼線？區區一個沈言生還能逃出我的掌控？”歐陽默繼續道，“別想著拿任何東西和我做交易，首先你不配。”

瞧著對方一臉豬肝色，殷媛心底樂得開花。她松開小啞巴的手腕，更是拉開一尺距離，免得再受到攻擊。

小啞巴是高估了歐陽默，她自以為能操控他，沒想到落到被羞辱的下場。

“行，你有種。”她瞪著歐陽默，一雙媚眼都快要噴出火來，“既然歐陽警官不屑和我談話，那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她迅速拿起提包，在拉開門把時，又聽到那道清冽的聲音：“高嘉良販毒的事，你清楚吧。”

販毒是國際嚴打的犯罪行為，不管地位高低，只要沾邊必殺無疑。

歐陽默的話成功地定住小啞巴，她連忙轉身，眼中隱約看出些許驚慌：“你別想著套我的話，我什麽都不知道。”

這是常見的關系撇清語術，於是不知道的人，其實都看得一清二楚。

“沈言生的事你最好和我說一說，不然我忙起來可能就會順道把高嘉良給辦了。”他抽了抽嘴角，滿臉的不在意，“警方遲早都會行動，但他被警方設計抓捕和被枕邊的女人出賣，你猜哪個說法會讓人信服？”

警局不是菜市場，作為黑道人士多加註意的地方，門口的眼線比菜市場還要多。

她出現警局的事不用多久便會傳到高嘉良的耳中，之後要是再出現被抓的事，只要歐陽默透出一些風聲，她總能吃不完兜著走。

混黑道的最忌諱背後捅一刀，她的下場絕對淒慘！

小啞巴的背脊發涼，有股被毒蛇盯上的感覺。額頭滲出薄汗，手掌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著。

原本以為能淩駕到歐陽默之上，即便不能掌控也可以獲得平等的地位，沒想到從一開始她便在對方的計劃中。

自上次KTV見面之後，他便對小啞巴進行密切的布置，一舉一動都盡在他的眼中。只要她走入圈套，就別想著全身而退。

明白其中的要害，她收斂眼中的懼意，強作鎮定的說道：“有一晚回家，我在樓下看見他的背影。他身上穿的是當年我給他買的衣服，所以記得很清晰。”

“起初我沒在意，畢竟衣服又不是定制的，滿大街都是。後來我去迪廳喝酒，迷迷糊糊他出現在我旁邊，跟我說要搞事，希望我能幫他。”

或許是三年前的小啞巴，為了愛情會不顧一切地答應對方的要求。可是這些年的磨難，她不再是懵懂無知。

她傍上勢力大佬，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對方是要利用她這層關系，方便做事。結果無論成功與否，她都會失去高嘉良的信任，從天堂掉回人間。

她可不想失去榮華富貴，再過顛簸的生活。

而且對沈言生，小啞巴已經釋懷。如果說他還活著，這三年的不聞不問徹底讓她死心。既然他無情，她何必有義。

“事情就這樣，後來我拒絕了他，就沒有再見到這個人了。”小啞巴說道，她努力表現出真實可靠，好讓對方信任。

歐陽默認為她沒必要騙人，不然也不會連續兩天過來找他。至於為什麽要通風報信，原因很簡單，她擔心沈言生會糾纏不清。

一個曾經犯過大案的亡命之徒，什麽事做不出來？對方知道她的住所，知道她常出沒的地方，要動手實在簡單。而且她現在把命看得比任何人都金貴，怎麽忍受威脅。

“說真的，當時迪廳很吵，光線昏暗，他又帶帽子的，我實在看不清楚。”小啞巴補充道。

她的意思很簡單，或許有人假冒沈言生。不過這樣的機率不大，畢竟容易被揭穿。到時候偷雞不到蝕把米，得不償失。

歐陽默朝著她微笑，眼底依舊寒冷如冬：“你可以走了，沈言生之後也不會再找你，安心繼續享受你的富貴生活吧。”

“只不過你別想著通知高嘉良，既然我敢跟你說，證明我還會有後招。你是個聰明人，別把自己給搭進去。這男人靠不住了，好好找出路吧。”

最後一句話帶著濃烈的嘲諷，像她這種攀附男人生活的女人，實在入不了他的眼睛。

小啞巴敢怒不敢言，她只好瞪著歐陽默，然後狠剮殷媛一眼，揚長而去。

這男人說得很對，他敢說就證明行動一觸即發，高嘉良絕對會因販毒而失敗。沒有權勢，她留在他身邊還有什麽意思？

為了能繼續過好日子，她必須好好規劃以後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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