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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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儀聽見太上皇的話，見他滿臉慈愛，心中頗有些動容。可這份動容只持續了不過片刻，就被太上皇他自己給毀了。
他不知從哪裏拿出根白玉煙鬥，煙鬥上掛著一個破不袋子，哆哆嗦嗦地從布袋子裏面，摸出一小撮煙絲塞進鬥裏。又嘴裏吊著煙嘴，一邊用兩顆火石“嗒嗒”地打火，一邊含糊不清地和她說話。
“昭和啊……我聽說，那個姓梅的丫頭，要和溫元皓家的小子成親？”
梅少卿要和溫喬成親，關他什麽事情？
周牧儀竟看不出來，他到底從哪裏把煙鬥變出來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她想起那天聽嬌奴說一句，只隱約記得梅少卿好像是有這麽門婚事。
誰知，她祖父知道後，險些煙竿也不要了，急得手舞足蹈，比劃了半天，才把話說順溜了。
“不能讓他們成親！”
“我和你說，不管你用什麽手段，都不能讓她嫁給那個溫喬！”
說得還義正言辭，仿佛他還能頒聖旨一般。
周牧儀實在繃不住，冷笑了一聲：“祖父何時管起別人的婚事來了？”
“不是……”太上皇見周牧儀臉色愈來愈差，險些把前世今生的離奇遭遇說了出來。
可若真說出那些話來，他這孫女肯定認為他中風沒好，還把腦子弄壞了。沒收了他的煙不說，還要把他關在重華宮裏，讓一群太醫看著！
好在臨到嘴邊及時給收回來了！
太上皇想都不敢想那樣的日子，那些個太醫好不容易從重華宮撤走，絕不能讓他們再回來！
他看著周牧儀的鄙夷的目光，頓時覺得像只了黃蓮的啞巴，有苦也說不出，索性破罐子破摔：“總之！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昭和你記著啊，你祖父的性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嬌奴在外面守著，只聽到周牧儀怒氣滿滿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哪個能出來告訴我，誰又給這老頭抽煙了？”
接下來，嬌奴只好不停地勸周牧儀消消氣。可自家主子不知在重華宮裏和太上皇說了什麽，一路從重華宮到了東宮裏頭，臉上沈得都能滴下水來。
“殿下息怒！”嬌奴苦著臉站在周牧儀身邊，偷偷地看著周牧儀的臉色，見她一點也沒有消氣的樣子，靈機一動，扯過個過路的無辜小太監罵道，“哪個給太上皇抽的煙？不知道太上皇身子才好嗎？誰要是敢再犯，被我們殿下查出來，全都拉出去誅九族！”
小太監摸不著頭腦：“嬌奴姐姐，你說什麽？”
周牧儀蹙了蹙眉頭，心累地喚道：“嬌奴……”
嬌奴捂了捂嘴巴，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不！誅十族。”
“好了”周牧儀揉了揉太陽穴，舒了口氣。
她一定是選錯宮女了，否則怎麽會選了這麽只鸚鵡，整日在她耳邊聒噪？
嬌奴見周牧儀終於肯說話，擺了擺手讓那小太監退下去，笑嘻嘻地湊到周牧儀身邊：“殿下，您不生氣啦？”
她待在周牧儀身邊這麽久，早就將周牧儀的脾性摸清楚。她的這位主子，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遇見這種事情，可就是要這麽死皮賴臉地磨著她！若你站在她身邊戰戰兢兢的，反倒遭她討厭，被她一並攆下去。
周牧儀瞥了她一眼，嬌奴立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乖乖地等周牧儀說話。
周牧儀問道：“梅家小姐的未婚夫叫溫喬？聽說他在外，與表妹出雙入對，此事可真？”
怎麽提起這件事了？周牧儀和太上皇在重華宮裏到底說了什麽，嬌奴是不敢亂猜的。可她對梅少卿的印象不錯，當初在青雲樓裏便承諾幫她作證，今日當然也不會幫溫喬與顧惜兒說話。
嬌奴回道：“自然是真的，當日在青雲樓裏，那麽多人的眼睛都看著。人人都說他們郎才女貌，只可惜梅小姐橫在中間，教他們不得相守呢！”
原來如此。周牧儀點了點頭，在心裏斟酌了一番。
這麽說，她祖父的要求看起來也不算過份。梅少卿那樣的人才，不應該埋沒在深閨中，如若自己給她一片天地，讓她施展拳腳，她的成就不一定會輸於孟雪崖。但她的性子比孟雪崖還傲，想要讓她替自己謀劃，必須要費一番周折。
“若是你，會用會辦法收服梅少卿？”周牧儀想著，看向一旁的嬌奴。
在這些方面，嬌奴一向有急智。而她自己偏重於謀略，對於人情這方面，要比嬌奴欠缺一些。此事交給嬌奴去辦，要比她親自來的妥當不少。
嬌奴早料到此事，就等周牧儀主動開口問她了。她笑著走到周牧儀身後，替周牧儀捶了捶肩膀：“殿下放心，前些日子我與孟長史商量了個對策。這位梅小姐錢財不缺，聲名也不稀罕，想是好些別的。”
“哦？”周牧儀聽到孟雪崖的名字，更加放心了幾分，饒有興致地問，“你便說說，她究竟好什麽？”
嬌奴笑道：“那就要向殿下借個人了。”
孟雪崖在書房裏，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擡起頭來，正好看見陸石推開了門，氣喘籲籲地進來，給他遞了封信。信封上寫著蒼勁有力的幾個字——長史親啟。
旁人稱呼他都要帶上他的姓氏，也只有周牧儀在私底下會直接喚他長史。
“可是周大姑娘來信了？”孟雪崖瞥了眼信封上的字，字跡很顯然是周牧儀的。
陸石笑道：“是嬌奴姑娘送來的。”
孟雪崖接過信，不動聲色地把桌上的舊賬本往旁邊推了推，又把桌面上幾本擺得零亂的書整理了，全部疊在賬本上。
可孟雪崖越是不讓陸石看，陸石就越想看看那賬本的模樣，他站在原地像長在地上的一根樹似的，一雙眼睛卻跟著賬本轉來轉去。
陸石還眼尖地發現，這賬本可不就是前陣子被孟雪崖寫錯的那一本？可是，以往的錯賬都會交回太女府存檔，這本怎麽還在孟雪崖手裏？
再說，就算不交上去，孟雪崖也犯不著再拿出來看啊。
陸石直勾勾地盯著書脊上，沾著的幾點朱砂印子，想著想著，臉上變了色。
難不成是因為溫喬？
直到現在，陸石一想起賬本上寫的東西，都能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咳，他們家公子莫非真有傳說中的那什麽……龍陽之好？
陸石覺得自己有些難以接受現實。
“嘩——！”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旁響起，猛地把陸石拉回來。只見孟雪崖把信封放在一旁，狠狠地抖了下信紙，目光涼涼地劃過他的脖子。
“還不出去？”孟雪崖硬邦邦的聲音鉆進他耳朵裏。
陸石不知為什麽，覺得自己雙頰燒的緊。慌慌張張跑出書房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站在書房前的花圃旁發起呆來。
不對啊，他家公子不是喜歡梅小姐嗎？
那這樣就說通了！他家公子喜歡梅小姐，而梅小姐不喜歡他家公子！溫喬是梅小姐的未婚夫，他們兩個兩情相悅！原來他家公子不好龍陽，而是在吃溫喬的醋！
“餵！”陸石心情大好，迫不急待地抓了個眼熟的家丁，興奮地說道，“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家公子！二十年的老鐵樹，終於開了花！”
“誒？”家丁露出好奇的表情，雙眼放光地看著陸石。
陸石興奮地壓低聲音：“他、他好像喜歡上梅家的大小姐了！”
“切！全府上下就你不知道了！”家丁頓時興致大掃，一臉嫌棄地走開了。
這陸石……孟雪崖站在書房的窗邊，臉色發黑地看著陸石。
龍陽之好？怎麽可能？要不是他是自己從聽風崖上帶來的，早就被他趕出府去了！
他在書房裏捧著周牧儀的信，讀了又讀，終於確定下來這封信的意思。
這位皇太女真的是要自己犧牲色相，去勾引梅少卿！皇太女是缺人才缺到了什麽程度？可轉念想想，也能理解她的處境。比起她來，今上更想讓大皇子周旻繼承他的皇位。朝中不少勢力，也因為她是女子而在一旁觀望，但凡周旻有一點上位的趨勢，就可能倒向他。
她已經迫不急待地想把梅少卿拉入她麾下，成為她的幕僚，為她效勞！因為，只有收服了梅少卿，才能把連家的勢力拉攏過來。連家三世公卿，又是儒學大家，可以說桃李遍地，門生何止千萬！
這是一個龐大得令人眼饞的關系網。這個道理周牧儀懂得，其他人又何嘗不懂？
大皇子那邊還沒行動，只不過是因為梅少卿是個女子，又有了婚約的緣故。若等他們想明白了，且又知道梅少卿的才華，邀請梅少卿加入的，何止周牧儀一家！
想到這裏，孟雪崖倒覺得自己應該慶幸了。如果周牧儀知道收服梅少卿很簡單，只要把長史之位給梅少卿就行了，她會不會簡單幹脆把整個太女府交到梅少卿手裏？
而他堂堂長史，居然淪落到要靠出賣色相的地步。孟雪崖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周牧儀看起來不像這種人，什麽時候也跟著嬌奴胡鬧起來了？
“但，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孟雪崖嘆了口氣，按照以往的慣例把看過的信，投進炭盆裏燒成掉。
看著那封信一點點被火苗吞噬幹凈，化成盆底的一撮灰燼。孟雪崖終於露出一抹笑容，不過……好在周牧儀需要拉攏的女子，只有梅少卿一人。
孟雪崖不得不承認，他第一次被人捏住了軟肋。周牧儀拿梅少卿做為籌碼，讓他輸得心服口服，而且——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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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從哪裏拿出根白玉煙鬥，煙鬥上掛著一個破不袋子，哆哆嗦嗦地從布袋子裏面，摸出一小撮煙絲塞進鬥裏。又嘴裏吊著煙嘴，一邊用兩顆火石“嗒嗒”地打火，一邊含糊不清地和她說話。
“昭和啊……我聽說，那個姓梅的丫頭，要和溫元皓家的小子成親？”
梅少卿要和溫喬成親，關他什麽事情？
周牧儀竟看不出來，他到底從哪裏把煙鬥變出來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她想起那天聽嬌奴說一句，只隱約記得梅少卿好像是有這麽門婚事。
誰知，她祖父知道後，險些煙竿也不要了，急得手舞足蹈，比劃了半天，才把話說順溜了。
“不能讓他們成親！”
“我和你說，不管你用什麽手段，都不能讓她嫁給那個溫喬！”
說得還義正言辭，仿佛他還能頒聖旨一般。
周牧儀實在繃不住，冷笑了一聲：“祖父何時管起別人的婚事來了？”
“不是……”太上皇見周牧儀臉色愈來愈差，險些把前世今生的離奇遭遇說了出來。
可若真說出那些話來，他這孫女肯定認為他中風沒好，還把腦子弄壞了。沒收了他的煙不說，還要把他關在重華宮裏，讓一群太醫看著！
好在臨到嘴邊及時給收回來了！
太上皇想都不敢想那樣的日子，那些個太醫好不容易從重華宮撤走，絕不能讓他們再回來！
他看著周牧儀的鄙夷的目光，頓時覺得像只了黃蓮的啞巴，有苦也說不出，索性破罐子破摔：“總之！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昭和你記著啊，你祖父的性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嬌奴在外面守著，只聽到周牧儀怒氣滿滿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哪個能出來告訴我，誰又給這老頭抽煙了？”
接下來，嬌奴只好不停地勸周牧儀消消氣。可自家主子不知在重華宮裏和太上皇說了什麽，一路從重華宮到了東宮裏頭，臉上沈得都能滴下水來。
“殿下息怒！”嬌奴苦著臉站在周牧儀身邊，偷偷地看著周牧儀的臉色，見她一點也沒有消氣的樣子，靈機一動，扯過個過路的無辜小太監罵道，“哪個給太上皇抽的煙？不知道太上皇身子才好嗎？誰要是敢再犯，被我們殿下查出來，全都拉出去誅九族！”
小太監摸不著頭腦：“嬌奴姐姐，你說什麽？”
周牧儀蹙了蹙眉頭，心累地喚道：“嬌奴……”
嬌奴捂了捂嘴巴，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不！誅十族。”
“好了”周牧儀揉了揉太陽穴，舒了口氣。
她一定是選錯宮女了，否則怎麽會選了這麽只鸚鵡，整日在她耳邊聒噪？
嬌奴見周牧儀終於肯說話，擺了擺手讓那小太監退下去，笑嘻嘻地湊到周牧儀身邊：“殿下，您不生氣啦？”
她待在周牧儀身邊這麽久，早就將周牧儀的脾性摸清楚。她的這位主子，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遇見這種事情，可就是要這麽死皮賴臉地磨著她！若你站在她身邊戰戰兢兢的，反倒遭她討厭，被她一並攆下去。
周牧儀瞥了她一眼，嬌奴立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乖乖地等周牧儀說話。
周牧儀問道：“梅家小姐的未婚夫叫溫喬？聽說他在外，與表妹出雙入對，此事可真？”
怎麽提起這件事了？周牧儀和太上皇在重華宮裏到底說了什麽，嬌奴是不敢亂猜的。可她對梅少卿的印象不錯，當初在青雲樓裏便承諾幫她作證，今日當然也不會幫溫喬與顧惜兒說話。
嬌奴回道：“自然是真的，當日在青雲樓裏，那麽多人的眼睛都看著。人人都說他們郎才女貌，只可惜梅小姐橫在中間，教他們不得相守呢！”
原來如此。周牧儀點了點頭，在心裏斟酌了一番。
這麽說，她祖父的要求看起來也不算過份。梅少卿那樣的人才，不應該埋沒在深閨中，如若自己給她一片天地，讓她施展拳腳，她的成就不一定會輸於孟雪崖。但她的性子比孟雪崖還傲，想要讓她替自己謀劃，必須要費一番周折。
“若是你，會用會辦法收服梅少卿？”周牧儀想著，看向一旁的嬌奴。
在這些方面，嬌奴一向有急智。而她自己偏重於謀略，對於人情這方面，要比嬌奴欠缺一些。此事交給嬌奴去辦，要比她親自來的妥當不少。
嬌奴早料到此事，就等周牧儀主動開口問她了。她笑著走到周牧儀身後，替周牧儀捶了捶肩膀：“殿下放心，前些日子我與孟長史商量了個對策。這位梅小姐錢財不缺，聲名也不稀罕，想是好些別的。”
“哦？”周牧儀聽到孟雪崖的名字，更加放心了幾分，饒有興致地問，“你便說說，她究竟好什麽？”
嬌奴笑道：“那就要向殿下借個人了。”
孟雪崖在書房裏，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擡起頭來，正好看見陸石推開了門，氣喘籲籲地進來，給他遞了封信。信封上寫著蒼勁有力的幾個字——長史親啟。
旁人稱呼他都要帶上他的姓氏，也只有周牧儀在私底下會直接喚他長史。
“可是周大姑娘來信了？”孟雪崖瞥了眼信封上的字，字跡很顯然是周牧儀的。
陸石笑道：“是嬌奴姑娘送來的。”
孟雪崖接過信，不動聲色地把桌上的舊賬本往旁邊推了推，又把桌面上幾本擺得零亂的書整理了，全部疊在賬本上。
可孟雪崖越是不讓陸石看，陸石就越想看看那賬本的模樣，他站在原地像長在地上的一根樹似的，一雙眼睛卻跟著賬本轉來轉去。
陸石還眼尖地發現，這賬本可不就是前陣子被孟雪崖寫錯的那一本？可是，以往的錯賬都會交回太女府存檔，這本怎麽還在孟雪崖手裏？
再說，就算不交上去，孟雪崖也犯不著再拿出來看啊。
陸石直勾勾地盯著書脊上，沾著的幾點朱砂印子，想著想著，臉上變了色。
難不成是因為溫喬？
直到現在，陸石一想起賬本上寫的東西，都能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咳，他們家公子莫非真有傳說中的那什麽……龍陽之好？
陸石覺得自己有些難以接受現實。
“嘩——！”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旁響起，猛地把陸石拉回來。只見孟雪崖把信封放在一旁，狠狠地抖了下信紙，目光涼涼地劃過他的脖子。
“還不出去？”孟雪崖硬邦邦的聲音鉆進他耳朵裏。
陸石不知為什麽，覺得自己雙頰燒的緊。慌慌張張跑出書房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站在書房前的花圃旁發起呆來。
不對啊，他家公子不是喜歡梅小姐嗎？
那這樣就說通了！他家公子喜歡梅小姐，而梅小姐不喜歡他家公子！溫喬是梅小姐的未婚夫，他們兩個兩情相悅！原來他家公子不好龍陽，而是在吃溫喬的醋！
“餵！”陸石心情大好，迫不急待地抓了個眼熟的家丁，興奮地說道，“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家公子！二十年的老鐵樹，終於開了花！”
“誒？”家丁露出好奇的表情，雙眼放光地看著陸石。
陸石興奮地壓低聲音：“他、他好像喜歡上梅家的大小姐了！”
“切！全府上下就你不知道了！”家丁頓時興致大掃，一臉嫌棄地走開了。
這陸石……孟雪崖站在書房的窗邊，臉色發黑地看著陸石。
龍陽之好？怎麽可能？要不是他是自己從聽風崖上帶來的，早就被他趕出府去了！
他在書房裏捧著周牧儀的信，讀了又讀，終於確定下來這封信的意思。
這位皇太女真的是要自己犧牲色相，去勾引梅少卿！皇太女是缺人才缺到了什麽程度？可轉念想想，也能理解她的處境。比起她來，今上更想讓大皇子周旻繼承他的皇位。朝中不少勢力，也因為她是女子而在一旁觀望，但凡周旻有一點上位的趨勢，就可能倒向他。
她已經迫不急待地想把梅少卿拉入她麾下，成為她的幕僚，為她效勞！因為，只有收服了梅少卿，才能把連家的勢力拉攏過來。連家三世公卿，又是儒學大家，可以說桃李遍地，門生何止千萬！
這是一個龐大得令人眼饞的關系網。這個道理周牧儀懂得，其他人又何嘗不懂？
大皇子那邊還沒行動，只不過是因為梅少卿是個女子，又有了婚約的緣故。若等他們想明白了，且又知道梅少卿的才華，邀請梅少卿加入的，何止周牧儀一家！
想到這裏，孟雪崖倒覺得自己應該慶幸了。如果周牧儀知道收服梅少卿很簡單，只要把長史之位給梅少卿就行了，她會不會簡單幹脆把整個太女府交到梅少卿手裏？
而他堂堂長史，居然淪落到要靠出賣色相的地步。孟雪崖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周牧儀看起來不像這種人，什麽時候也跟著嬌奴胡鬧起來了？
“但，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孟雪崖嘆了口氣，按照以往的慣例把看過的信，投進炭盆裏燒成掉。
看著那封信一點點被火苗吞噬幹凈，化成盆底的一撮灰燼。孟雪崖終於露出一抹笑容，不過……好在周牧儀需要拉攏的女子，只有梅少卿一人。
孟雪崖不得不承認，他第一次被人捏住了軟肋。周牧儀拿梅少卿做為籌碼，讓他輸得心服口服，而且——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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