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笑著拍了拍阿寶的肩膀，“別怕，張大夫很好的，你忘記他之前幫你上藥敷藥了？”

“沒有。”阿寶都還記得呢，但是比起張大夫，他還是更喜歡姜暖，因為姜暖給他說孫悟空的故事，“阿暖姐姐，你什麽時候再給我說孫悟空的故事呀？”

姜暖如今分身乏術，實在無法抽空去陪阿寶玩耍，“阿寶可能要等我很長一段時間，等姐姐學會了有空的時候再和你說。”

阿寶沒有去深想就這個很長一段時間究竟有多長，他以為就是十天半個月那麽長：“那阿暖姐姐好好背書做事，做好了夫子就讓你玩了。”

“好，我會的。”姜暖又同阿寶說了會兒話，順便給他檢查了一下身體，“阿寶恢覆得很好。”

“多虧了姜大夫和張大夫。”何少夫人是真心實意的感激，要不是兩位大夫的堅持，她的兒子可能就因為她的輕視、愚見給害死了。

“都是我應該做的。”姜暖朝何少夫人笑了笑，然後看著窗外昏暗的天，“瞧著要下雨了，你們早些回去吧，小心淋濕了。”

何少夫人看了眼昏暗的天色，風雨將襲“姜大夫現在住在何處？可要派馬車送你？”

“不用。”姜暖想了下解釋了一句：“我們家現在搬到了縣城，就住在主街後面的橫街上。”

“那邊都是鋪子。”何少夫人很快反應了過來，“姜大夫你們要開鋪子了？可是要開醫館？”

“我暫時還不能開醫館。”姜暖頓了頓，“是我家人開了吃食鋪子。”

何少夫人還記得去年丈夫買回來的香腸，味道極好，只可惜數量不多，到處送一送也就沒剩下什麽了：“賣什麽吃食？可是香腸？”

“不是，主要是賣魚特色美食。”姜暖頓了頓，想著何家也算是當地有身份的人，若是可以邀請她過去品嘗，應當會有很多人聞風而來：“我們明日開業，何少夫人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過來看一看。”

何少夫人也想同姜暖打好關系，沒有多猶豫直接應了下來：“我明日一定過去。”

姜暖怔了一下，隨即笑著說好，並說了家中鋪子的名字：“到時候你直接過去即可。”

“好的，到時候我帶上婆母一起過去給你們慶賀。”何少夫人說道。

姜暖輕輕頷首，“歡迎你們過來。”

等何少夫人離開後，姜暖重新走進醫館，這時醫館裏被人匆匆送來一個痛苦哀嚎的男人，“大夫，你快幫我兄弟看看，他從圍墻上摔了下來，腿上面劃了一大條口子，血怎麽都止不住。”

“這麽深的傷？”張大夫被嚇了一大跳。

姜暖聞言朝男人腳上的傷口看去，男人小腿的地方劃了一條十幾厘米長的口子，傷口很深，皮肉外翻，鮮血直流。

張大夫不擅這種外傷，所以轉頭問姜暖：“直接包紮？”

“傷口有點深，縫合一下吧。”姜暖先讓人躺到床上，見男人疼得臉色發白，雙眼失神，似要昏厥了，於是立即問他：“怎麽摔的？”

旁邊的人準備解釋：“他是……”

“你們別說話。”姜暖讓男人說話，是想讓他盡量保持清醒的意識，“你說，怎麽摔的？”

男人努力的讓自己清醒一些，聲音顫抖，斷斷續續的描述著他爬上墻壁去修剪樹枝時踩壞摔下來，剛好旁邊放著一把刀，直接劃破了小腿肚子。

“傷口有些深，需要縫合才能恢覆得更快。”姜暖和男人的家人交代了一下情況，“你們確認沒有問題的話，我這邊就幫他縫合。”

男人的家人點了點頭，“勞煩大夫。”

“那你們現在外面等一會兒。”姜暖先讓張大夫先給男人紮針止疼，然後讓學徒煮一點刺蘋果來充當麻藥的成分，分量較少，以免男人昏厥不醒。

等到熬制刺蘋果的功夫，姜暖將自己的藥箱打開，將裏面的針、羊腸線、鑷子、剪刀等工具拿了出來，消毒備用。

等男人的喝下刺蘋果的水以後，姜暖洗幹凈手後便開始給男人消毒和縫合。

縫合的時候留下張大夫在旁邊旁觀，“張大夫，清洗幹凈後的縫合針不能再用手去觸碰，我們只能用鑷子去夾著縫合針來縫合，這樣可以減少傷口紅化膿的情況。”

這是張大夫第一次觀看縫合，認真的點了點頭，“只要用鑷子就會減少嗎？”

“這是一部分，另外還有看天氣，現在天氣涼快一些還好，但是夏日遇到這種需要處理傷口的時候就會更麻煩。”

這裏沒有抗生素消炎藥，只能靠張大夫開消炎消腫的中藥，效果慢許多，所以夏日遇到這種情況，姜暖都不太敢直接幫忙做手術。

張大夫感慨道：“難怪當初崔一月生孩子的時候你說幸好現在是冬天。”

“對，所以夏日如果需要給人縫合的話我們還要想辦法，讓溫度降下來才行，另外還需要及時消毒。”姜暖一邊縫合著一邊和張大夫解釋著縫合的針法這些。

“我原以為像縫衣服一般簡單，沒想到這麽覆雜。”張大夫看著縫合得完完整整的傷口，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他明明沒有上手，自己反倒是看出一身汗了。

“還好，學會了就簡單了。”姜暖頓了頓，“張大夫你有空可以先去鐵匠鋪做幾個彎針和幾個鑷子，到時候沒事的時候可以拿雞、鴨這些來試一試，等熟練以後再去做這種不生銹的銀針，以後再給人縫合。”

張大夫說好：“我明日就去鐵匠鋪請工匠幫忙做。”

“好，那過些日我來教你。”姜暖給男人縫合好後，用燒酒給男人擦拭了一下外表皮的傷口，疼得男人抽搐了一下，“還能動，說明沒事。”

張大夫看著滿頭汗水的男人，也不知是疼的還是被嚇的。

姜暖給男人擦拭消毒後，拿幹凈的紗布為男人包裹了一下，然後就讓男人的家人進來了。

“已經沒事了，等他清醒了就可以帶回家了。”

“多謝大夫。”男人的家人們剛才在外面已經從學徒那兒得知姜暖救過何校尉的孩子，心中由衷的崇敬姜暖，於是再三的對姜暖表示了感謝。

姜暖嗯了一聲：“接下來別碰水就行，不要站立，盡量躺著休息，另外每天用燒酒擦拭一下傷口。”

男人的家人們忍不住問道：“不用敷藥？”

“敷藥不利於傷口愈合，你們可以讓張大夫開一些幫助恢覆的藥。”

如果是現代，姜暖會讓打一針破傷風，可這裏沒有條件，只能轉頭看向張大夫，“張大夫，可以開一些消腫止疼的藥嗎？”

張大夫頷首，“這是自然。”

男人的家人們連忙道謝：“那麻煩大夫了。”

等張大夫開了藥，叮囑了用藥後，“你們也知道姜大夫治療的費用較貴，所以加上藥錢這些一共二兩銀子。”

男人的家人們楞了一下，二兩？

他們以為要五兩，他們還想著要不要回去再借一點錢過來。

“不是五兩？”

張大夫笑了一下：“姜大夫出診要五兩，但是來醫館診治價格會便宜一些，而且只是小腿傷了，並非是很嚴重的傷，所以只收你一兩，其餘是診費和藥錢。”

男人的家人們暗暗松了一口氣，“姜大夫仁善。”

姜暖撇了撇嘴角，淡淡淺笑，收錢少就是仁善了？那我要是不收錢豈不是觀音菩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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