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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什麽。安慰好像不是,不安慰好像也不是。只好沈默著。

“不可笑。”步驚雲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很不安的樣子,道:“因為我的感覺跟你一樣。”

“火麒麟再現,必有兇亡。這一次,不知道又有多少無辜的生命要葬身火海了。”於岳痛心疾首,卻又無可奈何。

這時一個黑衣人突然從洞的上方跳了下來。手裏拿著把寬刀。

步驚雲立即糾纏上去。

予旋忍著滾燙的氣流。站到一邊。那黑衣人武功很高,和步驚雲打起來。短時間內拿不出勝負。他一刀砍向步驚雲。

予旋心驚。

軟鞭剛要從袖口拋出。

步驚雲橫出左臂去擋。

那把刀砍竟生生從中間斷成兩截。步驚雲跟著送出一拳,砸過黑衣人胸口。黑衣人摔出去,嘴角淌出血絲。步驚雲收回手臂。

予旋急忙跑到步驚雲身邊。

“不不不要殺我,我是雄霸所逼,才會追殺你。”黑衣人往後躲著懇求:“我並非自願的,其實我已退出江湖多年。根本不想涉及江湖恩怨。只怪我一時糊塗。”

“兄弟,難得他有悔過心。就放了他吧。”於岳走過來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別造殺孽了。”

“我若放了他,他一定會向雄霸通風報信,會連累你們父女。”步驚雲說。

予旋本來想勸。但聽他這樣說,確實是。那樣於楚楚和於老伯就危險了。心裏雖然不忍,終究還是躲過身去不敢看。一時間心裏難過,無可奈何。因為怎樣做都不對,她只好選擇避而不見。

但是……

在緊要關頭。予旋還是一下子沖到了步驚雲面前。

“孔慈……”

予旋轉過身去。看著黑衣人。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抓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巴,塞了一顆藥丸進去。故意做出惡狠狠的樣子說:“這顆斷腸丸。如果今天的事你敢跟雄霸說的話。你立即腸斷而死。倘若你從此以後遠離天下會,我保你相安無事。”

黑衣人嚇得連連磕頭發誓:“不說,保證不說。從此以後遠離雄霸。”

予旋轉向步驚雲。拉過他手臂晃了晃,有些撒嬌的說:“饒了他吧。如果他真敢出賣我們,他就會腸斷而死。”

步驚雲看看她。嘴角不自覺的往上一翹。那樣子好看俊美極了。

他看向黑衣人,立即換了冰冷可怕的面孔:“看在孔慈的面上,你去吧。”

予旋微微松了口氣。

“你給他吃的真是斷腸丸?”黑衣人連滾帶爬跑後,於岳問。

予旋拍拍手笑道:“雄霸的藥房裏只有斷腸散,沒有斷腸丸。但是他那麽膽小,一定相信了。我給他吃的,只是普通的補血藥而已。”

於岳了然。

“啊……”

步驚雲的手臂再次痛起來。

這次痛得非常厲害。倒在地上不停打滾。予旋從沒見他這麽痛苦。趕緊向於岳求救。而於岳顯然也沒辦法。只好不停的喊步驚雲。

步驚雲此時掙紮得要命。

哪裏還聽得了別人的喊。

步驚雲不停的打滾。渾身汗水涔涔,予旋心急得如熱鍋上螞蟻,急中生智,狠下心來,一個手刀劈在他後腦勺上。直接將步驚雲劈暈了。

被劈暈後,步驚雲果然舒服了。不痛也不叫了。

“姑娘,這……”於岳有些無語。

“先回去吧,過會他就醒了。”予旋擦擦頭上的汗說。

於岳應了聲。也只好如此了。將步驚雲扛起在肩頭往山洞外走去。予旋趕緊跟著出去了。走出洞外,涼風從下面吹來。渾身毛孔都忽然張開來一樣,舒服到了極點。

予旋忍不住大口呼吸。從來沒這樣覺得舒暢過。

49Chapter49

“先回去吧,過會他就醒了。”予旋擦擦頭上的汗說。

於岳應了聲。也只好如此了。將步驚雲扛起在肩頭往山洞外走去。予旋趕緊跟著出去了。走出洞外,涼風從下面吹來。渾身毛孔都忽然張開來一樣,舒服到了極點。

予旋忍不住大口呼吸。從來沒這樣覺得舒暢過,好像剛剛從火海裏走出來一樣。

把步驚雲帶回去後。小院外停了一匹棕色的駿馬。於岳註意到了,神色微微一變。一句話不說將步驚雲送回了房間。

予旋去端火爐上熬的藥。註了大半碗到碗裏,挨到炕邊餵步驚雲喝。

於楚楚正好進來。於岳轉頭問她:“楚楚,那位找我的人在哪裏?”

“爹——他在我們家的屋後等你呢。”楚楚話音夾著遲疑。

於岳想了想,往後面去了。

楚楚擔心的追了過去:“爹。”

予旋餵完藥。把空碗放到一邊。她想了好一會,想得頭悶痛,也想不起這個時候會發生什麽事。看了眼步驚雲,他好好的躺著。呼吸平穩。一時半刻應該不會醒來。就也出去了。

快到門口的時候。予旋藏了起來。偷偷探出點望去。於岳站在河邊和一個人說話。那個人打扮得很怪異。半個銀色面具,擋住半張臉。花裏胡哨長袍,散亂的頭發披到肩頭。

予旋拉長了耳朵。

“於岳,你我三年之約。今日到期,隨我回府衙到案去吧。走。”

於岳站著沒動。

男人回過頭來:“怎麽,反悔了?”

“我沒反悔。多年來我於岳一直在等這一天,好贖我一生的殺孽。”

“可是我看得出來。你不想跟我走。”

“我還有件事未了。”

“你的麒麟臂不是已經找到主人了嗎?你女兒楚楚已經都告訴我了。”

“可是麒麟臂還需要調理。”

“好,你還需要幾天?”

“三天。”

“行,三天後這個時辰我再來。”

“謝謝。”

“不必。”

男人轉身走了。

偷聽完畢。

予旋回到了步驚雲躺的屋子。坐在板凳上想得入神。

她想起來了。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男人是雄霸的兒子。

天要暗下去。

予旋站在窗子邊望著外面遠處暗沈的湛藍天空跟連成一片灰暗的山脈發呆。以前她好像從來沒有這樣空閑的打量過一切自然景色。每天每夜被一大堆作業本壓得喘不過氣來。中考過後,好像沒多久就又忙著高考。三年時間轉瞬即逝。

而她來到這裏也快一年了。

她有點想家。

如果爸媽知道拼命努力考上大學,最後得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大概也不會嚴厲的逼著她了吧。打從記憶以來,爸媽似乎很少帶她出去開開心心玩過。唯一有印象的是去了家裏附近最大的游樂場。但那時候她才四歲左右。

早就已經把那種感覺忘得幹幹凈凈了。

人生這種東西。似乎是那些哲學家,思想家,文學家等經常考慮的事情。予旋從小到大只知道自己要好好學習,考上重點高中,再進入好的大學。找一份好的工作。然後再找個不錯的男人結婚,再再然後生子……

一輩子然後就這麽平靜的過了。

不會在生活中留下什麽讓人留戀的價值。

這一刻。予旋忽然發現。她十幾年是不是白活了。這樣的人生,真的有意思嗎?

予旋也不知道自己忽然哪來的這麽多感傷。她微斂下睫,睫毛上有微微濕潤。或許老天想賜予我一個不平凡的人生。從而把我弄到了這裏,而那個可憐的孔慈也註定是個悲劇。與其讓這個悲劇發生,不如直接從中間砍斷。還能少些痛苦。

於是就有了她的故事。

予旋嘆息一聲。

後面有了動靜。

步驚雲醒了。

他走過來。雙手放在她的肩上,問:“在想什麽?”

予旋回過頭來。對上步驚雲柔和的視線,微微一笑:“陪我出去走走吧。”

步驚雲攬過她。

兩人走到院外。

發現於岳站在那裏。他也在想心思想得失神。

“於老伯。”予旋叫他一聲。

於岳回頭,看到他們:“你醒了啊。”

步驚雲點頭:“多謝。”

“再過三天你的三焦玄關就通暢了。就不會再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一陣沈默後。

於岳說:“你說過,你要報我救命之恩。”

步驚雲“嗯”了聲。

予旋眸光微垂。猜到了他想說什麽。

“那就不必道謝。三天後我必須去了一件心願。此去不知何時能回。拜托你們好好照顧楚楚,她剛過十八,年紀尚輕。也沒見過世面。拜托你們好好照顧小女。”

“爹……”

於楚楚正好從廚房出來,聽見於岳的話,跑了過來。

“爹,你真的要隨捕神去嗎?”於楚楚著急的抓住於岳的手臂問。

於岳不忍,點了點頭。

“爹,您不能去。”於楚楚哭著喊。

於岳也很難過,無奈說:“楚楚,捕神已經來了。”

“可是,爹。我們可以躲啊。我們可以躲得遠遠的。”

“不行,人無信不立。”於岳態度堅決。

於楚楚哭著求:“爹,我不能讓您去。你不能丟下楚楚一個人。”

“楚楚,爹背負的是一百零三條人命。爹若不隨捕神投案,心裏一直不安拉。”

於楚楚抱著於岳痛哭。哭得於旋心裏酸酸的,眼眶跟著濕潤起來。剛把想家的難過給忘了,這會又被他們父女兩勾了起來。

“爹,楚楚就你一個親人,你走了。女兒該怎麽辦啊?”

於岳紅著眼眶看向他們。

“步兄弟,孔慈姑娘,一切都拜托你們了。”

步驚雲沒說話。點頭表示承諾。

予旋盡量要他放心的說:“於老伯你放心。你的責任心讓我很感動。以後楚楚就是我的姐姐。我們一定好好照顧她。”

於岳果然放心的點點頭。心裏萬般舍不得。

夜裏。

於楚楚一個人趴在院子裏頭傷心。黑暗裏四處都是低低的蟲鳴。予旋走過來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於楚楚開心的轉過頭。見是予旋,嘴一癟,不大樂意的樣子。

予旋往她旁邊的木架上一坐。撐著下巴打量她:“你似乎不喜歡我?”

於楚楚擡頭瞪予旋。

許久,嘟囔道:“沒有。”

“是嗎?”看她不情不願的,還說沒有。

討厭,喜歡,不喜歡之類的。予旋反正無所謂。轉而仰頭看天空。那裏閃著無數美麗的星光。她的眼睛像黑色瑪瑙一樣,也一閃閃的。

於楚楚再次擡頭打量她。盯著她側臉輪廓看。

她姣好的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很美的。幽長纖密的睫毛往上翹著。輕輕撲扇,像薄薄的蟬翼般靈動。只是此刻的她看起來有點落寞,淒涼。

這反而讓她看起來更加的動人。

“你也有難過的事嗎?”隔了許久,於楚楚壓下心頭的酸楚問。

予旋轉了頭。

又點點頭。

她從高架上跳下來,邊走邊說:“是。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一輩子沒有煩惱。你煩惱即將見不到爹爹,我煩惱永遠見不到父母了。”

於楚楚看著她。跟著站了起來。

“你的父母……”

“你不要想錯。他們好好的,但是我卻不能見到他們。這也是一種無奈。他們大概以為我死了吧。也許沒有。”

說到這裏。予旋又變得落寞。凝著水霧的眼眸在此刻寂靜的夜裏像是結了一滴滴的淚珠。於楚楚沈默的看著她。不太懂她的意思,卻也能感受到她的淒涼。

雖然不是無病□。予旋卻不太喜歡自己這樣。

雙手捂住臉。

一會後移開。扯出了抹看似輕松的笑。她望望天,對於楚楚說:“時候不早了,回去睡吧。”

於楚楚想了會點頭。

她往前走幾步。發現予旋還站在原地。疑惑的看向她。

予旋說:“我待會就進去。”

於楚楚於是轉身先走了。

剛走到門口。於楚楚撞上了步驚雲。差點跟他撞個滿懷。於楚楚楞在原地。予旋轉過身,步驚雲往她望來。

於楚楚剛要從他旁邊走過去。

步驚雲的問話拉住了她的腳。

“捕神是何許人物?”

“你什麽……意思啊?”

“我要解決問題。”步驚雲聲音如往常一樣清冷,帶著不容疑問的堅持。

“你……”

步驚雲看向她:“不要懷疑,我步驚雲想要做的事沒有辦不到的。”

於楚楚被他的堅持感染。用力點了頭。然後回屋了。回屋前往予旋這邊望了眼。

步驚雲走到予旋跟前。

於楚楚轉頭進去屋裏。

予旋不知道跟他說什麽。轉身走到院門口。推開院門走了出去。步驚雲跟在她後面。予旋剛想轉身,步驚雲從後面拉住了她。

予旋疑惑轉頭。

步驚雲雙手捧住她的臉,定定的說:“剛才在屋裏看你很難過的樣子。”

予旋頭一低,稍後擡起,無所謂的扯扯嘴角:“沒什麽,現在已經好了。只是看楚楚難過,也跟著難過罷了。”

予旋沒法跟他解釋她難過的原因。也不知道怎麽跟他說。說她原來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父母在另一個世界,她想他們,卻不能見到他們。

這個解釋聽起來要怎麽荒唐就怎麽荒唐。

如果在這之前。有人跟她這樣說的話。她也會這樣覺得。何況是生活在這個科技不發達的古代。況且這個時代的人還不懂得“科技”為何物。

所以她只能這麽說。糊過去。

“孔慈,你真是太善良了。”步驚雲捧住她的臉,嘆了聲。

予旋怔了下。望著這麽誠懇的步驚雲。心裏很過意不去。不覺得低下頭,像個因為做了壞事而認錯的小孩子。

步驚雲並不知道予旋心裏的愧疚。

只見她略低頭,斂神的樣子頗為動情。溫溫婉婉的,卻又那樣的空靈、出塵,輕輕盈盈的。予旋舒了口氣,再次擡起頭。

烏黑的眸子泛著水潤的光澤。

步驚雲一下子吻住了她。

予旋雙眼瞪大。

大腦當機了好幾秒。和步驚雲抱過,牽手過。吻還是第一次。步驚雲俊美的面孔第一次這樣完美的在眼前放大。他閉著雙眼很投入,很沈醉的樣子。顫動的睫毛裏,似乎有那麽點緊張。

予旋僵直的站在原地。

任由他吻著。

等有了知覺後。步驚雲已經扣緊了她。更深的吻住了她。舌尖在她的舌上糾纏。予旋喘不過氣。整個人像脫了水一樣。軟綿綿的往下滑。

步驚雲將她抱得更緊。

終於在她窒息的前一秒,唇離開了她的唇。

予旋用力喘息。

身子還處於軟綿綿狀態。

步驚雲一邊握著她的腰。一手來回的在她背後的長發上輕柔的摸來摸去。下巴在她頭頂蹭了好幾下。予旋軟綿綿的趴在她結實起伏的胸口上。雙頰泛上粉紅。

過了會。喘息平定。

她推開了他。她略低著頭,斂著動了情的眸子。步驚雲心口一震,一股子刺痛鉆進來。他喘了口粗氣。握著她的腰的手攥緊。

還要低頭吻她。

予旋趕緊跳了出來,側過身慌亂道:“楚楚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步驚雲伸著空了的手。心裏忽然湧進一大片失落。望著她飛快的跑進了院子裏去。緩了緩情緒。才壓下心口有力的起伏不定。

50Chapter50

步驚雲打算去阻止捕神。予旋也跟著去了。她正好想到街上買點東西。意料中的先遭到步驚雲的拒絕。於是她發揮了軟磨硬泡的功夫。終於纏得步驚雲不得不答應。

予旋還真不習慣對人耍性子。

偶爾使一下倒也不賴。只是稍後自己先將自己狠狠鄙視了一把。

到了街上。

打聽了捕神經常出沒的地方。步驚雲先進去了。予旋被街上各種路攤吸引。予旋答應很快過去找他。便留在路攤上看各種新奇的首飾。

挑了幾對漂亮的耳環,一個手掌大的銅鏡,和一把漂亮的紅木梳子。幾支發簪。實際上用不了這麽多,但是女孩就好這樣。見著了中意的,舍不得放手。

付了銀子。

予旋往步驚雲剛才進去的酒館走。

在門口就聽到裏面打鬥的聲音。

如果不是一眼看到步驚雲好好的在正對門的一張桌子旁坐著喝酒。予旋肯定以為是步驚雲在和人打。予旋邁進屋。

在步驚雲身邊坐下。

提過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打鬥的人中有一個予旋認識。是捕神。他打扮得那麽怪異,想不認識都難。

“王孫,我給你半年時間安排家事。你卻積極練武,並布殺局,妄想逍遙法外,真是不知悔改。”那打扮怪異的捕神揪起白衣服男人的衣襟,將他從地上拉起。

“捕神,我知道錯了。望你從輕發落。”白衣服男人終於怕了。

“如果你這半年知錯就改。那還不錯。可是你現在罪加一等。”

“啊,那,那要坐多久的牢?”白衣服男人顫巍巍問,後悔莫及。

“一輩子,你年紀輕輕,卻罪大惡極。你下半輩子就在黑煉獄度過吧。”

“捕神,我不會跟你去。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白衣服男人垂死掙紮脫開了他,但是還沒脫開多久。一條鐵鏈纏住了他的手。他再一次被抓住。

被抓住的時候他還要逃。

那捕神當然不許。重重一甩。那白衣服男人摔到了長凳上。壓得凳子粉碎。

男人被抓住。

那捕神往他們這桌瞧了眼。予旋被看得一緊張。杯子裏的水差點灑出來。好犀利的眼神!而步驚雲就是步驚雲,自在的端起了酒杯,雷打不動。

予旋佩服他的承受力。

啊啊聲中。白衣服男人被打扮怪異的捕神拖走了。步驚雲還是沒動。予旋拉拉他。他轉頭看她。知道她想說什麽。不等她開口便道:“他是比那種鐵面無私更公正的人。這樣的人絕不徇私,一定會給他還個公道。”

予旋想想也對。

從昨天他沒抓於岳,答應給他時間這點上來看。這個捕神跟一般人不一樣。難得聽步驚雲這樣誇讚一個人。予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站起來說:“那我們走吧。楚楚該等得著急了。”

“嗯。”

回到村口。果然看見於楚楚著急的身影。望見他們,著急的迎了上來。詢問情況。予旋跟她解釋了。她大概也覺得有理。

便也安心了些。只是終究還是很擔心。

予旋想早點回去。試試她剛買的首飾。往前興奮的跑了幾步後。忽然一把胳膊被步驚雲拽了回去。步驚雲像是很急切。拽她的時候力氣大了。予旋又沒做準備。往後趄趔了好幾下。被迫撞倒到步驚雲懷裏。她嘴角一抽,頓覺臉丟到老祖宗家了。

很想給步驚雲一腳。心裏想著,也就這麽做了。只是步驚雲反映快。她沒踩到他,他飛快的往後挪了一步。反倒是予旋的腳被硬地面擱得很痛。

她齜牙咧嘴。

步驚雲嘴角微微一扯。將她護在懷裏,提醒:“小心。”

予旋沒太明白。但是明顯感覺到了步驚雲處於警備狀態。

擡頭往前看去。

前面小路走來一個人。

紅色衣裙的老太太。打扮得像個媒婆。手裏搖著把扇子。走路一晃一晃的。跟只肥胖的鴨子似的。予旋有些想笑。

但氣氛不適合。於是她緊緊抿唇憋住了。

而事實證明步驚雲的警覺是沒有錯的。那個肥鴨子一搖一晃的走到跟前時。從旁邊的水塘裏一下子縱出好多個紅上衣,黑長褲的天下會弟子。

步驚雲趕緊橫劍來擋。同時將予旋推到了身後。

予旋還好。雖然自己武功說不上什麽天下無敵,舉世無雙。好歹曾經跟雄霸,獨孤一方等有名的人險險交過手。還險險的活了下來。

倒是於楚楚半點武功不會。

“你們先走。”步驚雲對身後兩人說。

熟知這些人對付不了步驚雲。

予旋應了,拉過於楚楚,往安全的地方跑。

但是那些人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們。跑出幾步後。立即有兩個人翻身攔住了他們。予旋手腕一轉,寬袖裏閃電般串出根長長的軟鞭。

警告道:“再不讓開,我可要出手了。”

攔路的兩個天下會弟子從鼻子裏哼一聲。撲身而上。予旋閃身擋在於楚楚前面。前有攔截,後有追兵,於楚楚前後看看。不知道該怎麽辦。

擔心的扯住予旋:“餵,沒問題嗎?”

予旋沒回頭。此刻正專註的盯著前面兩只:“應該吧。好久沒動手了,不知道生疏成怎樣了。”

好吧。她變懶了。

已經大半個月沒對著木樁練習過了。

好在危險時刻。人的神經總是靈敏的。

兩個天下會弟子撲過來時。予旋敏捷的拉於楚楚躲開。隨即軟鞭拋出。將兩人腳腕同時纏住絆倒。予旋身子輕盈半躍。從這邊躍到那邊。

軟鞭靈蛇一般將兩人欲掙紮的手腳捆了個結實。

步驚雲那邊也差不多了。

予旋捧著下頜蹲在他們面前。扯嘴沖他們笑得無辜:“叫你們讓開了,還不讓。這下吃虧了吧。”

從包裏翻出個簪子。簪子鋒利那頭對著他們的臉晃了晃。嚇得兩人眼珠快瞪出來。

“餵……”於楚楚走過來。一邊望步驚雲那邊的情況。

予旋邪惡的擡頭望向楚楚,征求意見:“你說,是戳他們鼻孔好呢,還是挖他們眼珠子?”

於楚楚臉色一白。

並不知予旋是故意嚇唬他們。

見她嚇得沒反映了。

予旋挑挑嘴角:“我看,還是挖了他們的眼珠吧。”

如此一張動人的臉。一雙明澈的水霧眼眸,美麗的唇畔吐出這麽一句驚悚的話。兩只立即嚇得要死,簌簌發抖,嘴裏不斷哀求:“饒命,饒命,我們也是受了雄霸的指使。”

予旋哀怨的瞟他們一眼:“不行啊。我還等著挖你們的眼睛打彈珠呢。”

兩只嚇得兩眼放空狀。

予旋握起簪子,鋒利的那頭對準他們。跟真的十惡不赦似的。

步驚雲走過來。酷酷的雙手抱臂站在一邊。於楚楚嚇得躲到步驚雲身後,兩眼瞪大的直咽口水,瞪怪物一樣瞪著予旋。

看把人家小姑娘嚇得。予旋頓覺得有點過了。

收了簪子站起。

地上兩只已經眼一翻,集體暈了過去。

步驚雲忽然有些同情地上被嚇暈的兩只。伸手夠過她的腦袋,帶著往前走去。於楚楚不忘心有餘悸的往地上兩只瞟了眼。見他們眼睛還好好的,撫著心口大大松了口氣。

再看看前面,兩人已經走出一段距離,趕緊跑著跟上。

午飯後。

予旋擺弄一堆首飾。這些錢都是從雄霸那裏搜刮來的。用起來不心疼。這些首飾又不是很值錢。只是普通的鐵片,珠子等制作。總之看起來很漂亮就是了。

予旋挑了兩對耳飾,一盒胭脂送給於楚楚。償還心中的歉疚。之前從酒樓出來。說是早點回來免得於楚楚等得著急。還是忍不住拉著步驚雲在街上逛了一大圈。買了零零碎碎許多小物件。

之後又把這小姑娘嚇得不輕。予旋心裏慚愧。看這小姑娘到現在臉色還不太好看。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稍微點小玩意就給糊弄了。

果然下一秒。於楚楚開心的拿起耳珠來回試戴了好幾遍。打開胭脂。疑惑的問予旋:“這些是幹什麽用的?”

“哦,那些是塗在臉上漂亮的。”

予旋將首飾整理放好。隨口應。回過頭來,立即滿臉黑線。

於楚楚正把那一大盒胭脂拼命的往臉上抹。抹得跟紅屁股似的。末了還期待的眨眼睛問予旋:“漂亮嗎?”

……

“漂亮。”予旋抽搐的回答。

然後從床上拿過自己剛買的銅鏡筆直的對準她的臉,無語的說:“你自己看。”

“啊???”於楚楚尖叫一聲。自己把自己嚇到了。

慌忙跑去廚房打了水洗幹凈。回來後一臉的不爽。大概以為予旋在耍她。予旋無奈,拿起刷子粘了點脂粉,輕輕往她兩邊臉頰一掃。

然後再拿鏡子給她看。

“是不是紅潤精神很多了?”

於楚楚一看,還真是那樣。頓時露出個大大笑臉。抱歉的看了予旋一眼。反正予旋也不介意。頗為老成的樣子無奈嘆口氣罷了。

三日後。

那個打扮怪異,穿著花裏胡哨的捕神過來了。和於岳見了。倒像是老朋友一樣交談起來。還一起搬了幾壇酒到林子後面切磋武藝。

兩人哈哈大笑。

“原來爹以前很不快樂,直到今天向捕神投案自首了。才如釋重擔。”於楚楚小聲說。

予旋沒太聽清。轉頭看她一眼。見她臉上的擔心一下子消除了。心裏有所感悟。

於岳捧起一大壇酒喝到一半。扔給步驚雲。道:“你也來喝一壇吧。”

“我要練劍,我不喝酒。”步驚雲拾劍將酒壇擋了回去。被那花裏胡哨的捕神擡臂接住。

“我知道他不喝酒,這壇酒就由我來喝。”捕神說。

“原來你們早已認識了。”於岳道。

“當然認識。天下會雄霸第二大弟子,雲堂主,誰不認識。”捕神說著,看了予旋一眼:“那位想必就是雄霸義女,孔慈姑娘。”

予旋往前走幾步,莞爾一笑:“什麽義女,不過雄霸手中一顆棋子罷了。如今我這顆棋子用不上,他自然把我給丟了。”

捕神聽了沒說話,仰頭抱起酒壇猛喝。

“你為何要殺自己的師父?”扔掉酒壇,在地上砸出一聲脆響。花裏胡哨的捕神指住步驚雲問。

“因為他殺了一個比我父親還要親的義父。此仇非報不可。”

“要殺雄霸,就得先殺無數的無辜生命。我,身為王法執行者,我一定要阻止這場殺戮。”

“誒,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去殺雄霸呢?”予旋一下子跳到他面前問。

那個捕神顯然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臉嚇了一跳。脖子微微後仰。

予旋哼了聲:“雄霸爭奪天下版圖,不知道殺了多少無辜的人。你怎麽不去殺他呢?霍步天一家不也是無辜的嗎?我呢?我也是無辜的,活得好好的,雄霸把我當棋子使,這該怎麽算?”

“你……”

那捕神被她張口一串堵得啞口。很快道:“是,那時候如果可以,我當然會阻止。而現在,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無辜的人被殺。所以我要阻止。”

“捕神,他身負麒麟臂,劍法更深不可測。不容易對付。”於岳道。

“這是我的職責,此戰勢在必行。”

“好,你要阻止我。就盡使本事。和我一決高下。”步驚雲握劍舉起。絲毫不打算退讓。

於是原本屬於老伯跟捕神的切磋就這麽變成了步驚雲的決鬥。兩個人打起來一發不可收拾。步驚雲把劍一下插、進土裏。

捕神不解:“步驚雲,你為何不用劍?”

“你不是用劍高手,我單憑排雲掌已足以應付你。”步驚雲回他。

因他戴著面具。看不清表情。捕神拳頭狠狠捏緊,不知是因為步驚雲的狂傲憤怒,還是打算使出狠勁。他先出手,步驚雲相迎。

兩人的掌力碰撞在一起。震得四處地面要晃起來。捕神掌力不及步驚雲,被震得倒飛出去。於半空穩住。步驚雲掠上前內力猛出。

一拳打在捕神的面具上。

捕神單手撐地,半跪著穩住。

面具下面滴出了血。予旋一驚,跑到步驚雲旁邊。步驚雲保持著出掌姿勢。對面捕神忍了肌肉疼痛從地上站起。似乎還要待出手。

步驚雲手臂忽然燒了火一般。疼得地上翻滾。

予旋按住他。

於楚楚剛要跑過來被於岳拖住:“楚楚,別過去。”

“爹,他怎麽會這樣?”於楚楚喊。

“他的麒麟臂三焦玄關尚未貫通,稍微運勁,真氣就凝滯不散。痛不欲生。”

“爹,有什麽辦法解決嗎?”

於岳搖搖頭:“沒有辦法,只有靠他自己了。嘗盡煎熬,發揮麒麟臂的最大威力。對他是一大考驗。”

予旋急得不得了。

想著要不要一掌把他拍暈。聽了於岳的話,又覺得這樣不是辦法。於是蹲在地上抱住他,忙忙說道:“沒關系,想想霍家十餘口人命。想想你跟雄霸之間的仇恨,這點痛苦根本不算什麽。是不是?”

步驚雲由她抱著。忽然不叫也不喊。像受了挨打卻又極力忍耐的小孩。

“孔慈……”

予旋欣慰一笑。

將頭枕在了他的頭上。眼底泛出片片淚花來。各種酸楚在心裏頭翻攪。腦子裏閃過的全是孔慈小時候,長大後的身影。

星光寂寥的夜晚。

小小的孔慈手捧尚有餘溫的木雕兔子,站在門口,目送少年孤寂孑然的背影慢慢遠去……

彩色紙片飄飛。

孤寂的少年穩穩的高坐馬背。輕抿的唇角好看的往上翹著。倨傲的俯視夾道歡迎的眾人,目光唯有觸及那嫩黃飄逸的身影時,才會現出一抹溫柔。

……

得勝歸來。

眾弟子歡聚一堂。

美麗的孔慈沖臺上蹲著的孤寂冷峻少年調皮的招手:“雲少爺,我也想聽聽你的歌聲。”

少年緩緩一笑。

孤傲、清冷、俊美,若太陽神阿波羅。

“孔慈。”

神智被喚回。步驚雲在她的懷抱裏喘著粗氣。而那只麒麟臂已經恢覆了正常。

予旋放開他。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下。

對上步驚雲凝視她的視線。她心中微微一驚。從他深邃的眸光裏,她似乎看到了剛才,他們在想同一件事。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而步驚雲似也有所觸動。

擡起頭。

於岳,於楚楚,捕神一直站在遠處望著他們。

“讓我們再一決高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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