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中，突兀地響起了“啪”的一聲。

臉上其實並沒有多少疼痛的感覺，但她已經很久沒有被人打過了，還是在這麽大庭廣眾之下，蛇子輕輕挨碰著自己的臉頰，罕有地楞住了。

“蛇子，是你吧？竟然縱容宇智波一族的人……！”團藏的失卻了往日的鎮定，而蛇子甚至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老師竟然會容忍這樣的人在身邊指手畫腳這麽久。

‘好想……殺了他……’她的眼睛瞇了起來，絲絲縷縷的危險氣息湧動在空氣之中，而對面的團藏也不是吃素的，握緊了手杖，臉帶兇戾，似乎早就期待著好好教訓這個後輩一頓。

“蛇子大人。”稚嫩的童聲在身邊響起，蛇子轉過頭，一個銀發少年挨近了自己。

藥師兜，她最近發現的天才，明明應該有美好的童年，她卻視而不見，將他帶到了自己的身邊。

不過，只要護下藥師寺野乃宇，他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嚇到他了嗎？’蛇子拉扯著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再面向團藏，聲音依舊透出了無比的諷刺，“他們是強大的戰力，自從上一代宇智波一族的族人不能出村戰鬥之後，根組織也沒法吸納宇智波一族的忍者不是嗎？”

“……”

“我只是提供了新的路徑，畢竟，宇智波一族可是天才出沒的一族，也是最為強大的一族之一。”

團藏咬著牙，盯著眼前的蛇子。原本他並沒有那麽容易生氣，可現在四代火影的位置已經敲定，蛇子不知道在沈迷什麽東西，再也不願意像是以往那樣服從命令。

最重要的是，和她不同，他的身體早就像是四代一樣陷入了衰落期，無論如何也無法避免，而蛇子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像是汁水充溢的水果，仿佛和現在的四代並沒有相差多少歲一樣。

他們在爭吵，底下根組織的忍者卻沒有一個敢出聲。同樣帶著面具的藥師兜，有些恐懼地看了一眼那些像是石像一般安靜的忍者們，目光又回到了眼前的蛇子大人身上。

和那些沈默的忍者們一樣，現在還小的他需要仰著頭才能看清楚她的神色，她語帶尊敬，眼神卻顯得陰冷，就像是令人戰栗的蛇一般，而團藏大人卻也像是炸了毛的野獸，明明平時這位大人也一幅成竹在胸的樣子。

‘是……因為對面是蛇子大人的緣故嗎？’藥師兜小心地觀察著。

團藏冷哼一聲，終於平靜下來，“哼！那麽你就去吧，把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帶過來。”

“嗯？”藥師兜睜大眼睛，又不自覺地看了一眼蛇子。這位大人似乎有些不滿，但是還是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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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蛇子有些疑惑。宇智波一族，在二代打壓下沈寂了那麽久的家族，到現在還有著天才存在嗎？

潛心於研究的她或許孤陋寡聞了，看到眼前比藥師兜還要矮一截的少年，蛇子再一次懷疑了起來：

‘我在大家的眼中，難道是保姆，又或者很好說話嗎？’

“蛇子……大人……”藥師兜輕輕拉扯著她的衣袖，蛇子回過神，對他露出一個笑容。藥師兜在研究和醫療方面的天賦令她驚訝，她自然也會給予優待。

而眼前的宇智波……鼬，他字認得全嗎？

不，腦海中的聲音又喧鬧起來，那麽眼前的人應該會在未來取得極大地成就才對。

蛇子面色和緩，她輕聲詢問：“那麽，你先簡單地介紹一下你自己？”

“我是宇智波鼬，剛過了4歲生日……”鼬看了她一眼，又蹙著那幼小的眉毛憂郁地低下了頭。

‘4……4歲……？’蛇子感覺自己的胸口中了一劍，幾乎要維持不住自己的笑容。就算是會在未來取得很大的成就，但是現在才4歲，根本不可能期待他現在有什麽大的作為。

剩下的話，她也不想再聽了，自己無法傷害他，等待的那個完美的“實驗材料”也不是他。

‘和這樣的小鬼浪費時間，純屬浪費生命啊。’

蛇子露出了一個客氣的笑容，直接道：“兜，你帶著他，讓他學習基本的忍術知識。”

“呃……”兜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盯著眼前的鼬，沈聲應了下來。

本欲離開的蛇子停下了腳步，她回頭看向了兜。

‘是想到了根組織的訓練方式了嗎？’團藏現在確實正在試驗自己的“養蠱”戰術，殺死同伴，從而殺死那個忍者的“心”。蛇子不知道團藏是怎麽想出來這個愚蠢到足以稱之為“天才”的想法的，可若這不是她需要完成的任務之一，見過無數稚童消逝在戰亂中的她，也懶得去管這閑事。

那些聲音催促著她阻止團藏造成更多“悲劇”，可是說來說去，那些聲音除了這些，也說不出來團藏都做了什麽。

他們究竟在期待自己去做什麽？難道我長得就像是一個好人了嗎？

蛇子一開始還覺得可笑，在隨手救下一個孩童，腦海中接收到一份有關於基因改造的文獻之後，她就認真起來。

那份文獻沒有和血繼限界相關的東西，但也算有可借鑒之處，如果要加速基因改造的進程，她還需要更多。

只要她一找到殺死團藏的時機，就可以徹底解決這個並不算麻煩的麻煩，獲得更多的知識。

‘至於他們說會成為我的助手的藥師兜，到現在為止，也算表現良好。’蛇子笑了笑，回身按了按兜的頭，“把他當做普通的小孩子看就可以了，晚上送他回去，白天，讓他自己過來就可以了，趁這個時間，你也回去看看你的養母吧。”

“好的，蛇子大人！”

“我要出村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拜托你了。”

“……好的，蛇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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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蛇子最近為什麽會出村，一是因為最近腦海裏的聲音又有了新的要求，她聽到了幾個名稱。

長門、佩恩、小南……以及，輪回眼……

“輪回眼”到底是什麽呢？

‘那就是超越寫輪眼的眼睛嗎？究竟會具有怎樣強大的力量呢？’

蛇子興奮起來，可是那些聲音也不會讓她簡簡單單地得到那些東西。

因此，她又到了這裏。

“蛇子大人！”眼前的少年大聲打著招呼，這讓蛇子有些驚訝，看著他的樣子，她一直以為這位忍者和他的父親差不多，都會時而陷入那種不可抑制的自厭情緒之中。

克制住手指想要撫摸他左眼的沖動，她微微一笑，點頭道：“卡卡西，你的眼睛適應了嗎？”

“是！多謝了您的封印術！水門老師說，那是非常高深的封印術。”

‘水門嗎？’蛇子笑容微斂，繼續說：“我來到這裏，是想要拜托你另外一件事情的。”

卡卡西察覺到蛇子態度微妙不同，卻毫無異樣地應答著：“是，蛇子大人。”

蛇子並未在意，小孩子就是會因為各種各樣事情而鬧別扭的種族，就算是她這樣的大人也絕對無法參透其中的玄機。

對，重點就是她這樣知曉人心的大人。

她從口袋中掏出一枚蛇蛋，遞給了卡卡西，“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它。”

“這是……？”卡卡西將那枚光潔的蛇蛋接了過來。

“是蛇的卵。”蛇子半蹲下身體，看著卡卡西的眼睛，“你是水門的弟子，應該知道我、綱手以及自來也的通靈獸分別是蛇、蛞蝓和□□，而旗木家的通靈獸是狗。”她停頓了一下才說，“當然這並不代表我會將我的通靈□□給你，而是現在戰事緊張，你是很有天分的孩子，這顆卵或許能在某個時間幫助到你。”

卡卡西有些遲疑，他天資聰穎，亦能冷靜地分析人心，何況眼前的蛇子大人似乎根本沒有遮掩的打算。

在蛇子大人勸阻住自己的父親之後，卡卡西就已經著意打聽過有關蛇子大人的傳聞。

她姿容出色，舉止間自有氣度，就算是面對大名派來的使臣，也絲毫不差，甚至年輕時，還有大臣來求娶的傳聞。

‘年輕？’卡卡西眨了眨眼，別開了目光，他早就到了可以分辨異性美醜的年紀，眼前本應和自來也大人差不多年紀的女忍，卻感覺自己的師母漩渦玖辛奈同輩。

並且，和自己的師母不同，蛇子大人哪怕只是站在那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難以令人忽視的危險氣息。

‘總之和三忍的其他兩位一樣，都是強大而又可靠的忍者啊。’卡卡西意圖繞過蛇子大人如玉石一般的指尖，卻不知道要從何下手，蛇子笑了笑。

“呃！”他雙手接住了被蛇子大人放下的蛇卵。

“它不會那麽容易碎裂的，所以你隨身帶著就好，這也是一個實驗。”

“實驗？”他擡起頭看著眼前的女忍者，她的嘴唇勾起，冷艷的面容突然就像是有了活力。

“是，這裏面有著一個生命。”蛇子的指尖落在了那顆蛋的尖端，那修剪整齊的指甲在日光下更像是落在白色蓮花上的蜻蜓。不知為何，卡卡西有些不自在起來。

“你聽說過共生的概念嗎？”

卡卡西一怔，擡起頭來。

“兩種生物互相依賴，共同生活在一起，就像你的眼睛一樣。”她說著，手指虛虛指向了卡卡西的左眼，那個少年忍者沒有躲開的意思，只是皺著眉別開了眼。

蛇子笑了笑，繼續道：“換句話說，它可以通過和忍者連接性命，達到共生，只要它不死，那個忍者就還有機會活下來。”

卡卡西睜大了眼睛，方才心中的別扭和臉上的熱度已經被他全數忘卻。

“你具備出色的天資，我希望你不會夭折在這場戰爭之中。”蛇子站起了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忍者。

手中的蛇卵忽而變得沈重起來，卡卡西皺了皺眉，終於問道：“那個……這樣貴重的通靈獸……”他說著，忽而抿了抿唇，似乎想起了什麽，連手指都變得用力起來，才轉過了話頭道：“這個，要怎麽用呢？”

“血液，我已經準備好了術式，只需要另一方的血液來喚醒就可以，不需要大量的血液，也不需要很長的時間。”蛇子的眼中劃過了一抹暗芒，挑起了嘴角道，“你師父的安全完全無需擔心，你……會使用的吧？”

“是，我會……”卡卡西答應著，目光卻不自覺瞥向了訓練場那邊。

蛇子的笑容逐漸加深，她就知道，這個年紀的小鬼，還處於感情用事的年紀。

“那麽，就這樣了。”蛇子離開了，心中卻有十足的把握，那個方才失去隊友的旗木卡卡西，絕不會將那顆蛇卵用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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