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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嚴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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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虞這次異常安靜, 交接完後,便安分呆在帳篷內,並不打聽軍中之事。

楊彪本就戰前繁忙, 軍需官便說安排他們進城,楊彪想起李令俞的話,那是貴人之間的事。便允了, 讓人送裴虞一行人回城去了。

裴虞見城中司馬接待,也不問其他, 直接問:“上都城來的李大人,可在?”

接待的人見他像是來尋人,便指指隔壁的院子,說:“李大人一直住在那個院子裏。”

裴虞聽完,便徑自進了那個院子。

神策軍守在門口, 他便和氣問:“李令俞可在?”

片刻後李令俞從房間裏出來。

裴虞微微一笑,說:“昨日聽說你進城了。”

李令俞見了他, 就想起裴家人可能殺了彭定西。可能私下投了當時還是臨淄王的蕭誦。

這些恩怨很難說得清,這些舊仇和她其實沒有關系, 但是這些因果直接影響到了如今的她。

她客氣說:“裴大人請進。”

阿符和段功始終守在門外,裴虞看著阿符,說:“聽說師弟身邊總跟著一位武功蓋世的能人,就是這位吧?”

阿符看他一眼, 並不言語。

李令俞問:“是嗎?阿符有這樣的名聲?”

裴虞看了阿符一眼, 也沒有執著,跟著她進了屋。

桌上還放著上都城家裏捎來的行李,旁邊是嚴柏年送她的貼身的短刀。

嚴柏年說改日要給她尋一柄好刀, 她臂力小用雁翎刀有些吃力, 之所以能在上都城殺人, 是因為沒遇上對手,但凡遇上會武的人,她必會吃虧。

裴虞看見刀,拿起來看了眼,讚了句:“好刀。”

李令俞不在意說:“不過是殺人利器。”

裴虞便問:“嚴小將軍不在?”

李令俞奇怪問:“怎麽會問起他?”

裴虞說:“昨日聽營中人說小嚴將軍武藝十分漂亮。聽說你們是一起來的。”

李令俞倒是說:“這我倒是沒聽說過。只是我奉聖人之命監軍,隨平城回援的兵馬一起來的並州。”

裴虞見她解釋的詳細,問:“並州如今算是穩住了,不知師弟何時回去?”

李令俞想了想,到底也不知道用不用和他說實話。

“待明後日的戰事結束再說,我怕是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裴虞問:“這一路上可遇上麻煩了?”

“不曾。”

李令俞終於知道裴虞哪裏不一樣了。

他關心的太真切了,讓她覺得不真實。裴虞向來謀算人心,像這次這麽安靜的時候幾乎沒有。她防他防習慣了。

兩人一時間無話。

官署中有仆人送茶來,李令俞才問:“京中一切都好吧?”

裴虞微微笑說:“因人而異吧,謝家肯定是不好,但其他人應該還不錯,但也沒有多好。中書令稱病在家為族弟治喪,太後娘娘遣陳留王前去吊唁。聽說太子殿下幾欲出東宮,都被皇後娘娘攔住了。”

李令俞挑眉,他如今當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李令俞問:“陛下如今心焦北境,對太子殿下忽視,也是可以理解的。”

裴虞見她不曾評說太子,便直言不諱:“陛下已經遠東宮有些時日了,我不信陛下的心思,你不明白。”

“裴大人甚言。”

裴虞見她如此,便笑起來。

“你每每講到讓你覺得棘手的問題,便會疾言厲色。不必和我偽裝。看出陛下心思的人,也不止你我。且不說陛下心思,太子殿下的作為確實少了氣量。”

李令俞不想和他討論這個,只說:“那都是天家家事,不是我等做臣子的能評說的。”

“你不是從前說天家無家事嗎?”

李令俞只有一個念頭。

瞧我嘴欠的,說那麽多幹嘛。

“太子殿下若是生在尋常百姓家,自有人教他如何做人。可他生在天家,十幾歲就被封太子。至於他如何做事,為何屢次三番犯錯,歸根結底,這是陛下的事。至於陛下如何想,也是陛下的事。沒有臣子能違背陛下的心意。這就是君臣有別。我只能這麽和你說。”

她這話說的十分生硬。

裴虞想,原來她一直都這麽清楚,她就仿佛根本沒有私心一樣,只管高升,卻不為求財、求名利、求地位。

那她到底圖什麽?

他第一次茫然,他一點都不了解李令俞。根本不知道怎麽抓住她。

所以他每次都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李令俞並不知道裴虞心中是如何想她的。

她只想著裴虞別來盯著她。她就是因為對嚴柏年失了警惕,嚴柏年這才識破了她的秘密。往後她可不能再隨意對人放松警惕了。

但又一想,嚴柏年和裴虞不同,嚴柏年青春年少,性情熱烈真摯,極少這樣算計人心。

她才會對他認真。

而裴虞將來註定會是權臣,他的路走得很穩,廟堂之上,裴虞這樣的性格最是適合。而她也註定不會和裴虞做朋友。

兩人零零碎碎聊了片刻,聽見院子裏有人進來,中午的午飯好了,簡單的白粥,配了鹹菜。

李令俞也不嫌棄,如今城中人少,吃的也簡單。戰爭時刻,只要能活命就已經是萬幸了。

李令俞又擔心嚴柏年,這小孩十分心大,對她是真的一腔熱情,她活了三十年也沒有遇見過這樣真摯的少年。

一時間怕他在軍中出事。

一直到第三日傍晚,紅霞滿天,李令俞等的心焦不已,她生怕前線出差池,讓阿符出城去探,阿符自出去就沒回來。

一直到入夜,李令俞都坐在院子裏,北方初夏夜裏依舊很冷,她披著袍子,在院子裏,在院子裏四處點了燈,怕嚴柏年半夜回來,果然一刻鐘後他就回來了,還是被人送回來的。

李令俞的院子裏進來人的時候,隔壁的裴虞就知道了。

李令俞見有人背著嚴柏年,臉色一白問:“怎麽了?”

被背在背上的嚴柏年一臉煞白,還嬉皮笑臉說:“沒事,就是不長眼的小賊背後偷襲我。”

李令俞冷著臉說:“你乖乖呆在營中,他就能偷襲你了?”

嚴柏年見她生氣,討好說:“你別生氣,我真沒事。”

李令俞正想罵他。

結果跟在後面的那人說:“二郎君頂了前鋒將軍的職位,做了右翼軍的前鋒,斬了突厥的一個將軍和一個先鋒。今日十分勇武。”

李令俞推開門,讓人進去,罵了句:“你再跟我撒謊試試!”

這人明顯是平城都督府裏出來的,根本不怕嚴柏年。

李令俞將床上東西推開,讓人把他放在床上,李令俞問:“你傷在哪裏了?”

嚴柏年不敢說實話,撒謊說:“真沒事。”

結果那人又說:“二郎君傷到了肋骨,背後也挨了一刀,此戰二郎君首功。”

“你的嘴是值錢,還是怎麽的?這麽話多?”,嚴柏年中氣不足的教訓那人。

李令俞見他疼的厲害,便改口問:“此戰贏得如何?”

那人說:“因為二郎君帶隊先殺進去,斬了對方先鋒,此戰贏得很快,二郎君為中軍拖住敵軍先鋒,十分兇險。”

嚴柏年無奈的閉了閉眼。見李令俞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了,想說點其他的,一時間又想不起說點什麽。

就聽見門外有人問:“半夜怎麽了?”

隨後,裴虞就進來了。

李令俞這才換了臉色,嚴柏年見她臉色緩了,就故作笑嘻嘻問:“這位是?”

裴虞見他掙紮著起身,身邊的人將他扶起來,李令俞坐在旁邊桌前始終背對著他。

“這位想必就是平城都督府的嚴小將軍。”

嚴柏年笑嘻嘻說:“好說好說。”

十分不要臉。

裴虞問:“可是前方戰事有變?”

嚴柏年十分耐心:“那倒沒有,只是我一個閑人,騎馬不慎摔了,這不只好來麻煩李大人了。”

裴虞見李令俞並不反對,一時心中有些異樣,沒想到嚴柏年去年入京,和李令俞竟然成了摯交。

李令俞這人防備心很重,難得有人和她能如此親近。

兩人的親近是他始料未及的。

裴虞說:“久聞平城都督嚴將軍之名,今日有幸得見二郎君。”

嚴柏年之前在路上顛簸,背上的傷確實疼的厲害,但是李令俞臉色不好,他也不敢明說。這會兒裴虞來了,他聊著分了些心思,也沒之前那麽疼了。

“這位就是上都城才情冠絕的公子虞吧,果真是清風朗月。”

李令俞見他又開始胡說,瞪他一眼,嚴柏年裝作沒看見。

裴虞笑說:“不過是酒肆裏說書人的戲言。當不得真。”

嚴柏年說:“見了裴大人,就知道說書人沒有誇大。”

李令俞冷眼看著他鬼話連篇。

裴虞卻興致不減,問:“嚴小將軍傷勢不要緊吧?”

嚴柏年當然不能說自己不行,十分豪邁說:“實在羞愧,在馬上扭了筋骨,不要緊。早先聽李大人說裴大人押送糧草,沒想到如此之快。”

裴虞便說:“說來慚愧我自來佩服邊將,軍務自然不敢耽擱。今日見了嚴小將軍,只恨認識的太晚。”

李令俞聽著兩人鬼扯,面無表情說:“阿符,泡壺茶來。”

嚴柏年也沒想到這位裴大人這麽健談,只好也擺出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恨不得互相引為知己。

裴虞見李令俞始終不曾將嚴柏年打發出去,那就是兩人今晚住一間屋子,他問:“崧柏今晚若是不走,明日我們再談。”

嚴柏年也聽出他的意思了,忙說:“我今晚要和李大人聊聊最近的事,若不然回平城也不好和父親交代。”

他這話說的含含糊糊,讓裴虞不得不多想。

裴虞便起身說:“那我就不打攪你們了。你們也早些歇息。”

李令俞起身送裴虞出門,裴虞提醒她:“平城都督府掌管北境三州,你莫要太深入,他是平城都督府二郎君,與他交好,與你多有好處。”

“謝裴大人提醒。”

李令俞耐心陪著兩只狐貍演戲。

等送走裴虞,她再進去,嚴柏年見了她就呵呵笑,這會兒傷勢已經滲出血了,他額頭上出了汗,臉色並不好。

討好的看著李令俞。

李令俞問:“傷口疼嗎?”

“疼。”,他可憐巴巴地說。

李令俞微微笑著問:“你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麽不說了?”

嚴柏年呲著牙說:“他對你可不是尋常同僚,你沒看見他進門開始就盯著你,我能輸給他?那必然不能!”

李令俞:“這不挺精神的嗎?繼續說啊。”

嚴柏年是真的疼,李令俞瞪他一眼,和阿符說:“把人叫進來,趕緊給他換藥!”

跟著嚴柏年的人進來就開始給他脫衣服,嚴柏年喊:“你別這麽粗魯,你們怎麽都這樣?”

李令俞冷冷說:“你再多嘴,我把你嘴縫上。”

他果真不再說了,眼巴巴看著李令俞。

因為李令俞看到他的傷,臉徹底黑了。

肩上的擦傷,皮肉血肉模糊,。

背上有一道手掌長的刀傷,一看就是利刃所傷,深可見骨,只是簡單包紮過。如今皮膚泡的發白……

李令俞伸手點了點他傷口邊緣的皮膚,壓低聲音問:“你命都不要了?”

嚴柏年輕聲抽氣,犟嘴:“沒事,是對方前鋒將軍輕敵在前,我若是不抓住這個機會,楊將軍的中軍就殺不上去。”

李令俞沒好氣說:“要是沒你,這一仗不能贏是嗎?”

嚴柏年皺眉調侃:“李大人,你這話說的不對。我若是不上前,傷亡會增加很大,此戰宜速戰速決。”

李令俞問:“是誰準你做先鋒將軍的?”

給嚴柏年換藥的人擡頭看了眼李令俞,心中詫異,這小郎君說話和都督竟然如此像,十分能拿得住二郎君。

嚴柏年打哈哈說:“自然是呂將軍準的。”

李令俞說:“那我現在就給嚴都督寫信,給你報功。”

嚴柏年嘆氣:“李令俞,你非要這樣嗎?”

李令俞問:“你還要跟我撒謊嗎?”

嚴柏年疼的滿頭是汗,咬著牙繃著臉,說:“我等會兒和你細說。”

總不能當著這些人說情話哄她,要是那樣她鐵定翻臉了。

他也說不出口。

李令俞是真被他嚇著了。

等換上藥,人走了,嚴柏年立刻變臉說:“你扶我一下,我疼死了…”

李令俞見他可憐,俯身扶著他,嚴柏年靠在她耳邊說:“別怕,我真的沒事。”

李令俞手下用力,他慘叫一聲。

李令俞平靜地問:“現在有事了嗎?”

嚴柏年:“真是狠心的小娘子。”

李令俞將他扶著躺在床上,“不疼你不長記性。”

嚴柏年知道她真生氣了,便側躺在床上,和她溫聲解釋:“這次平城總共來了五萬人,這次的右翼軍都是跋涉幾百裏而來,我若是不出這個頭,拖得太久,傷亡就大。父兄雖然囑咐我不要涉險,但北境的每一個兵,都一樣都是人命,我死和其他人死沒區別。我出身都督府,就有責任護好他們。”

李令俞想,她為什麽會被嚴柏年打動,大概就是他的赤忱吧。

她這一生,都逃不開對善良人的心軟。

“但你不能因為這個,就不要命去拼,你自己看看你背上那一刀,若是你躲的再慢一點,就砍在你腦袋上了。那今日就不是我等你回來,而是我去給你收屍。嚴柏年你記住,我是個狠心的人,你若是死了,我絕不會再看你一眼。”

嚴柏年見她雖然嘴上說得狠,但臉色都柔和了,笑說:“我說過,做你的冠軍侯,既然那個少年能直入取敵軍主將項上人頭,我也不能差,取敵軍先鋒將軍項上人頭,也是可以的。”

他說這話時,眉目間都是神采。

李令俞看著他手上的傷,伸手撫了撫,一時不忍再責罵他。只說:“你這個冠軍侯,我封定了。”

嚴柏年見她徹底好說話了,問:“那,今晚床能借我一半吧?”

李令俞看他一眼,說:“我師兄才情非凡,我和他徹夜長談,我覺得他很願意……”

“你別氣我,我傷口真的疼。”

李令俞問:“還試探我嗎?”

“不了。”

李令俞便上床,盤腿坐在裏面,問:“你沒和小娘子們睡過嗎?”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可是家教甚嚴!”

“哦,沒看出來。我看你進我房間輕車熟路。”

她幾番逗弄,嚴柏年被她氣的頭疼,閉著眼說:“你是個小娘子,別說話跟個流氓似的。”

李令俞:“可是我是個郎君,怎麽能不會講葷話呢?”

嚴柏年咬牙切齒:“那隔壁的裴虞,怕不是有龍陽之好!”

李令俞問:“你沒有嗎?”

嚴柏年氣短,一時間吵不過她。

李令俞問:“此戰之後,並州戰場會變成什麽樣?”

嚴柏年卻說:“怕不會有什麽改善,突厥人的猛將很多,這幾日都不是主將,在我之後,楊彪親自出戰想會一會主將,但對方只是混戰,主將始終不肯露面。我擔心突厥人的主力並不在並州。”

“楊彪說過什麽嗎?”

“他和我想的一樣。恐突厥人主力不在這裏。我已經給平城去信,提醒各州加緊戒備。”

李令俞陪著他聊了半夜,嚴柏年的傷口疼,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天沒亮李令俞就起來了,一個人在燈下寫信。

嚴柏年睡的不安穩,迷迷糊糊醒來,見她坐在燈下,喊了聲/“李令俞。”

李令俞回頭問:“你醒了?傷口還疼嗎?”

嚴柏年輕聲問:“你有乳名嗎?”

李令俞想了片刻,說:“我有個乳名,但別人不能知道,叫雲奴。”

嚴柏年問:“我曾經在上都城聽過一個舊聞,豫章太子得女十分珍愛,說是神仙駕雲而來,便取名雲奴,是嗎?”

李令俞說:“你就當是吧。”

嚴柏年說:“我記下了。”

李令俞起身摸了摸他的額頭,見有些溫熱,問:“還難受嗎?”

嚴柏年搖頭:“沒事了。”

“讓醫官這幾日住在這裏,不能一直發熱,等好些了,我再慢慢和你算賬。”

嚴柏年聽的笑起來。

上都城因為北境的戰事,一直氣氛低迷,蕭雍每日都能收到北境的消息,關於李令俞的奏報,他始終不開懷,蘇繹的工作很忙,每日都在收公文,起草公文,對北境的戰事,他態度並不樂觀。

蕭雍暴躁了幾次後,又開始進玄武觀中,修仙參禪,也允了陳道止邀請廬陽王去府上小住。

蕭誠出了北宮就和父親說:“北宮之外,竟然如此鮮活。”

蕭澈笑說:“上都城的兒郎最是好勇,時間久了你就知道了。”

陳道止和兒子已經在府中等候了。

等陳道止的兩個兒子給廬陽王見了禮後領著人往內走,等進了書房,蕭誠看到正廳東面的墻上油畫,驚訝的讚嘆說:“怪不得,他被稱為丹青鬼手。”

他之前以為父親廬陽王在丹青一脈上已經是大家,沒想到李令俞小小年紀,已經有這等造詣。

廬陽王也望著墻上的畫,最後讚了句:“後生可畏。”

陳道止笑說:“他的油彩畫只有這一幅,之後就入仕,便再沒時間了。”

蕭誠喃喃:“真是浪費了這等天資。”

廬陽王想起在紫宸殿,那孩子跪在殿中不卑不亢,絲毫不被聖人的怒氣影響。可見她不光擅丹青,在仕途上,也十分聰明。

“李令俞的畫不多,但都是精品。”

陳潤輔由衷說道。

廬陽王微微笑起來,對蕭誠說:“光有才情,還需擔當。她能孤身走北境,就不是你這等小兒能比的。”

蕭誠也不惱,笑呵呵的聽著。

陳道止也說:“李令俞確實聰明,詩詞書畫都十分精通,難得謙和,不以為傲。”

廬陽王進了書房,兄弟兩人相談甚歡。

而曹家悲戚,曹燮一家入京,曹家祖籍上都城,這次歸鄉是埋骨。

曹印稱病,閉門謝客,收到李令俞的信,李令俞信中對北境的事說的很詳細,但問彭定西的事,也問的很詳細。

他考慮再三,在信中告誡她,不要翻舊案。

以一人之力,違背兩宮的意願,幾乎就是尋死。

但又恐她去追問別人,便在信中又附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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