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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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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無波的三個月過去了,那一天到來了。

誰都不知道,薄南途那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她心裏的自責懊悔。

薄南途在店外見到靈祖飄忽而過的身影,追出去的時候,居然在公園附近遇到搶劫,一個落魄的中年男人,拿刀挾持一對母子,逼他們拿錢。

那位母親看見薄南途,於是向她求救,可薄南途當時沒有停下腳步,而是選擇報警,掛斷電話再沒看那對母子一眼,然後就奮力追著靈祖的氣息而去。

在面對靈祖時,她身體裏的魔氣爆發了,她終於失去控制,用突然長出來的指甲抓傷了兩個路人,被魔氣侵襲的人類,會變得不人不鬼,沒了理智的她在瘋狂中,親眼看見靈祖殺了兩個男人。

暈眩中,她聽見他說“最好學會控制自己,否則你會墮入黑暗,再也翻不了身了。”

薄南途明知自己打不過靈祖,仍是不留餘力拼命賭上一把,與靈祖開戰,但靈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用蔑視的目光註視她一瞬後,故意將她引回剛才經過的公園。

公園河邊的警車,圍觀的群眾都在告訴薄南途出事了。

她心裏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不自覺想起那對母子,理智迅速回籠,她再顧不上消失在人群後的靈祖,立馬翻過警戒線沖到護欄邊看見慘絕人寰的一幕。紅色的血絲在水中漂浮著,一個人的血居然有那麽多,在冰冷的河中一直流一直流都沒有流完,都是從那個母親肚子裏流出來的。

身邊還有小孩的屍體。

聽人說,那個男人沒要到錢,發瘋捅了母親一刀,當時母親沒有斷氣,但是男人卻為了解氣,把她高高舉起拋進河裏,小孩子為了救母親,於是不小心失足掉了下去。

直到過了半個多小時,警察才接到報案,於是過來打撈屍體。

薄南途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那裏的,冰涼的手腳,無一不在提醒她殘酷的事實。如果她當時沒有去追靈祖,而是救人,那對母子就不會死了,但她沒有,無論是那兩個被殺死的男人還是這對母子,她都救不了。

在後悔和自責中,她驀地想起風苜蓿曾經說過,只要她有一天違反誓言,越過雷池傷人害人,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薄南途僵硬地扯開嘴角,一滴眼淚滾落下來。

“與其被風苜蓿殺死,還不如趁清醒的時候,把一切了結了。”她發誓般地自言自語著。“我寧願和靈祖同歸於盡。”

等她完全清醒過來時,她的眼神完全變了。

天黑了,徘徊地街頭的她,終於在酒吧門口等到那個搶劫犯,她將他當死豬一般拖進無人的地方殺了,然後把屍體扔在警察局門口。

薄北笙曾經在心裏默默想過,也許自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和某個男人組成一個家庭,因為她不相信世界上有矢志不渝的愛情。遇見楚夏,喜歡上楚夏,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只是她老是壓抑自己,不讓自己再往前踏出一步,不敢跨越雷池。

但在這兩年裏,見證了這麽多真摯的愛情後,她又害怕因為自己的不珍惜,而錯過一段不該錯過的愛情,無論如何都想鼓起勇氣,把自己的情感傳達給楚夏,希望他能夠知道,更渴望他也能喜歡她。

晚上輾轉不能入眠,思來想去,被吵醒的薄南途,問了她好幾次,她都害羞不好意思告訴薄南途,她在為什麽事而煩心。

在思考了一晚上後,她決定主動告白。

於是第二天,聽著她害羞的告白的楚夏,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

在她期待的目光,楚夏只聽見自己嘴裏說道:“抱歉,我喜歡的人是薄南途。”說完之後,他條件反射性地捂住嘴,沒想到藏了這麽久的秘密,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了,頓時懊惱不已。

薄北笙聽見楚夏愛的人不是她,情緒很是激動,嘴裏不停說道:“為什麽你愛的人會是南途,可是……可是她是怪物啊,你怎麽可以……”她激動地語無倫次,也許說到後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可是“怪物”倆字聽著太刺耳了!

這句話讓楚夏既生氣,又覺得不可思議,真不敢相信薄北笙會說出這種話,她不是最疼愛妹妹的姐姐嗎?怎麽可以這樣說自己的妹妹,難道她可以為了愛,連自己身邊最親的人都能用言語去傷害嗎?

這樣的薄北笙真令人失望!

楚夏憤怒地上前揪起她,朝她吼道:“如果她是怪物,那你是什麽?你難道忘了,你是她的姐姐嗎?!”

……

她無言以對,明白自己做出了失當的言行,第一時間不是道歉,而是氣憤地打落楚夏牽制住她的手肘。她哭著從他身邊跑向門口,又驀然停下腳步。

薄南途站在門邊望著她,臉色蒼白憔悴,眼神空洞,整個人好像一觸就會碎掉似的。她好像聽到他們的話,又好像沒聽到,望著她的神情十分木然。她們姐妹這次沒有像以往那般親密地打招呼,一種無形的氛圍,讓她們都在回避對方。

薄北笙覺得自己很是難堪,一時氣昏了頭,不分對錯就張口道:“楚夏,你有什麽資格喜歡薄南途,你明明連她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都不知道,所以在我看來,你的喜歡太可笑了!”

薄南途神情僵硬地站在,眼神並沒有與薄北笙交匯。最後薄南途往旁邊移了兩步讓出一條路,薄北笙別過臉跑了出去。

楚夏想向她解釋,說薄北笙不是故意的,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但是她又一次看穿我想說什麽,憔悴地告訴我,她和薄北笙都需要冷靜。

這件事對薄北笙來說,與我有關;但對薄南途來說,與我無關。

他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氣。

但是薄北笙的話,已經深深紮根在他的心頭,他沒有參與薄南途過去的人生,沒能了解她痛苦的來源,正是他們觸摸不到的那堵屏障,他和她都被隔離在世界之外的兩端。

回來聽到楚夏的表白和薄北笙殘忍的話語時,薄南途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看見薄北笙傷心地跑向她所站的門口,於是下意識讓了讓,只因為她在不久前殺了人,她怕薄北笙聞見她身上的血腥味,可是薄北笙沒有發現。但是不管薄北笙究竟發沒發現,她都已經成了薄北笙口中的怪物。

指甲深深陷入手心,沒有一絲血跡,原來連血液也冰冷的凝凍住了。

之前的所有,他們三個當局者都心知肚明,甚至旁觀的明眼人也瞧得出兩三分。鬧到現在這個地步,難堪是在所難免,更加不知道該如何見面。

薄南途還沒做好再見面的準備,所以為了暫時避開他們,於是找了個沒人的公園,靜靜地坐在公園水池邊。夜晚繁星如許,即使孤獨也叫人心生寧靜,外界的煩擾似乎都已煙消雲散。

但是,她忘不了那段聽到的對話。

就連自己的內心,都在強迫她正視隱藏的真實情感,心底的聲音不斷放大,告訴她,她喜歡楚夏,不要在逃避了。越是逃避越是痛苦,越是想去成全就越是把事情弄得一團糟,這些統統都不是她願意看見的。

可如今,她不能選擇楚夏。

甚至可以說,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被情感絆住,她還怎麽能報仇雪恨呢?

所以暫且這樣吧……

空蕩蕩的房子裏,一絲暖意到感覺不到,薄北笙坐倒在沙發上,久久一言不發,因為沒有人會聽她說話。楚夏的那番責備,讓她既委屈又慚愧,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門外突然有人按下門鈴,她以為是楚夏或薄南途回來了,遲疑了片刻才去開門,誰知門外站的人卻是安緒。安緒見她情緒低落連忙問發生了什麽事,薄北笙將白天的事情過程都告訴了他。

安緒聽見她說她向楚夏告白時,心裏很不是滋味,沒想到自己這麽多年的默默守護居然還抵不上這一年的生活,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之間,真的有了太多的變數,他居然不知道薄北笙對楚夏的心思。

還蠢到將這份隱晦的愛情當做友善。

他煩躁地對她說了幾句重話,說她不顧及薄南途的感受,說的太傷人了。他起先只是出於私心地責備她,後來說著說著,變成替薄南途打抱不平,所以越說越激烈,甚至後來變成了訓斥。

直到薄北笙終於受不了,她倔強地望著安緒,說道:“我不覺得自己有錯,明明是我先說喜歡楚夏的,明明她都知道的,為什麽還跟楚夏玩暧昧,如果她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就好了!”

安緒聽到這裏,氣得不能自已,激動地伸手打了她一巴掌。打完後,手心火辣的感覺和清脆的響聲,仍沒有散去。

這是安緒第一次打她,以往都是保護她的騎士,這次居然打了她?!

“我沒錯!”她憋屈的淚水遲遲不肯落下,是因為她不想讓自己變得很醜,更不想承認錯,承認了,就真的錯了。

時間又不能回到過去,說出的話又不能收回來,那麽認錯又有什麽用?!

薄北笙跑回房間,將自己關在房間裏。

愧疚的安緒追過去,剛打開門縫,看見躲在被窩裏咬緊牙關不想哭出聲的薄北笙後,他沒有將門打開,而是輕輕地關上房門,無聲地退出,薄北笙此時需要沈浸的世界。

在沈寂的日子中,一段波譎雲詭的日子悄然來臨。

靈祖已經在人界現身了,他指使藍池他們和她鬥了這麽多年,還以為要再過很久才會探查出他的下落,上次他出現很可能是故意的,不管是不是針對她設下的圈套,她都必須主動出擊,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可她若是過去找靈祖,那麽這裏她必然顧忌不上,想告訴薄北笙又怕她不想見自己,思慮一宿後,她找安緒聊了很久,然後從他家出來就回去收拾東西。

窗前,燈光亮起。

她在臥室裏反覆擦拭浮微劍,等薄北笙回來。門外有人幾次徘徊,她都當做不知道。直到天漸亮,她知道薄北笙還是不肯回來,決定不再等下去,背上包正要踏出房門,一本書笨拙地從書架上抽出來,飛到她面前停下,又像是失去平穩重重落在地上,沾了許多灰。

沒等他開口,薄南途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第二天,薄南途留下一封信離開了。

信是給薄北笙的。

上面寫道:

北笙:

不用你說,我始終記得我和你不一樣的事實,如果時光倒轉回到過去,我沒有被靈祖咬到的話,我一定也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可以談一場每個女生都向往的戀愛,我是這麽殷切地期盼著。

但是現實總是將我的美夢打醒。

也許是我們的想法不同,你選擇遺忘仇恨,而我選擇背負仇恨,它實在太重了,從背上的那一天起,就勢必要勒著脖子喘氣。和楚夏相遇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在他身上看見了當年,那個在危險關頭想救我的身影,似是而非,結果就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北笙,其實你早就不需要我保護了,所以現在我不得不拋下你,是時候該一個人上路了。另外還有一句話,如果可以請你轉達楚夏,看在我救了他這麽多次的份上,幫忙照顧好小南,反正他在照顧那麽多花花草草,應該不介意再多照顧一只動物吧。

落款 南途

薄北笙見信後快要急瘋了,幸好安緒在身邊安慰她,後來安緒去找薄南途,再後來安緒回來了,什麽消息都沒有。

沈浸在失望裏的他們,並沒有看見安緒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

沒有薄南途的一年裏,大家都變了許多,薄北笙從家裏搬出去了。楚夏開始變得有些煩躁,經常睡不著,尤其是在夜裏想起薄南途的時候,總會將房子裏所有的燈開起,獨自一個人到處游走,還會到天臺上坐一兩個小時。

直到他站在山崖上,用薄南途教他的方法將“紅雨”盡可能地送向遠方。

漫天的紅雨洋洋灑灑,不知道薄南途有沒有看見,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他這是在告訴她,他在這裏等她回來。

兩個月前。

薄南途在遠處的城市流浪時,藍池、蕭崅和屍靈恰巧也出現在那座城市,他們不期而遇。

這三人都是靈祖的手下,此時來到這裏是奉了靈祖的命令,潛進一處偏遠地區的廢宅找尋一樣東西。薄南途不想知道他們的任務,但為了盡快找出靈祖,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攻擊他們。卻不知在她現身前,靈祖特意交代他們不許殺薄南途,薄南途那不要命的打法,讓他們屢敗下風叫苦不疊。

蕭崅和屍靈出於各自不同的原因,不為難她,倒是藍池因為不甘每次輸給她,再加上楚夏的關系,自然不願只躲不打,她心想,反正靈祖交代的是不許殺她,又沒說不可以傷她,更何況一直被薄南途這樣纏鬥下去,對他們完成任務極為不利。

於是兩邊開始四天四夜無休止的拉鋸戰,對於藍池的任意妄為,蕭崅和屍靈也是睜只眼閉只眼由著她去,趁藍池引走薄南途的時機,他們進入廢宅瘋狂搜尋東西。

直到第四天夜晚,兩人都遍體鱗傷。月光灑在面前的草地上,兩道模糊不清的身影戰戰巍巍地,勉強站立在陰影中氣喘籲籲,雙眸深處都藏著虎的兇惡,互相瞪視著對方,不肯退讓一步,隨時會發難不惜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撲過去撕咬對方。

“薄南途,靈祖都決定放你一條生路,所以我勸你別再跟靈祖作對了。”

深秋,林中夜風獵獵作響,刮在臉上生疼,敞開的外套在風中,被吹得搖曳不休。薄南途雙手緊握著浮微劍,嘴唇緊閉著,細看才發現她雙眼瞳孔放大,眼神有些渙散,已到了窮途末路之境。若不是意念苦苦支撐,她怕是老早就兩眼一閉倒地不省人事了。

她抿了抿幹燥的嘴唇,硬聲道:“我只想知道靈祖的下落。”

這擺明了就是說,告訴她靈祖的下落,她就不再糾纏了。

藍池心裏氣得直跳腳,她暗呼,怎麽以前看薄南途是個挺識趣的人啊!靈祖都放她一馬了,她居然不知道珍惜機會還趕著上門送死?!怎麽以前就沒看出她這麽死心眼啊?

也不知道蕭崅他們找的怎麽樣了?再這樣耽擱時間下去鐵定會誤了靈祖的大事。看樣子,薄南途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既然如此就索性成全她吧!但願出了事,楚夏不會怪她。

藍池擡手拂去臉龐的汗珠,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沈聲道:“靈祖就在……”

薄南途見藍池終於願意告訴她了,心裏頓時一放松,正想聽藍池說出地點,哪想越是想聽清楚就越聽不清楚,耳邊雜音繁冗不止,再接著視線也被黑暗剝奪,最後的畫面定格在藍池略為吃驚的臉上。

其實藍池感到有點吃驚,但更多的是氣憤,薄南途這家夥跟自己打了這麽久,一直不分勝負不說,還浪費她那麽多時間,現在都決定成全她去送死了,結果倒好,話還沒說完,人就昏了。

意識慢慢回籠來,薄南途聽見身邊,有人不停地來回走動,還有細碎的說話聲,她握緊手中劍。張開眼看見藍池和屍靈正在遠處爭吵,那在她身邊的想必是蕭崅了,放出意識探查後才得知這裏是廢宅裏面,應該是藍池把她帶進來的。

蕭崅在她身邊坐下方便就近照顧,豈料剛一坐好,眼前的身影猛翻起身,一把寒冷鋒利的劍架在他頸上。

蕭崅無聲地笑了笑,怕驚動屍靈他們,所以小聲對她道:“你挾持我是沒用的。”

薄南途撇撇嘴,想說她當然知道,不過思索再三還是問出了心裏目前最大的疑惑:“靈祖派你們到這座廢宅做什麽?”

蕭崅答非所問;“薄南途,你不覺得你在對付靈祖這件事上,太過執著了嗎?我只想告訴你,靈祖不能死,否則你會後悔。”

“你憑什麽這麽說?”

“就憑我知道,靈祖在對付一個極其棘手的人物,如果那人不死,整個天地都會毀滅。”

這件事就連藍池和屍靈都不知道,這還是他無意在靈祖房門外偷聽到的,他這會兒告訴薄南途,是希望她能從大局著想,不要再和靈祖為敵,另一方面也有私心,薄南途若是在執迷不悟,一再放過她的靈祖,說不定會選擇先將她這塊礙事的石頭除去。

薄南途杏目一瞪,厲聲問:“那人是誰?”

“不知道。”

薄南途懷疑這是蕭崅編的謊話,其實根本沒這麽一個人,思及此,她氣急了,手中施加上幾分力道,劍鋒劃破他頸上的肌膚,一縷血絲現出來。“少給我轉移話題,不說出靈祖的下落,你看我會不會殺了你!”

“隨便你!”他口氣不善地沖她吼道。

頸上割破皮肉的疼痛,讓蕭崅頗為惱怒,他感覺自己勸不了薄南途,索性放棄,甚至有點自暴自棄,想著薄南途愛怎麽就怎樣吧,想殺他就殺他,想殺靈祖就殺靈祖,反正他都沒資格管她。

這聲吼叫驚動了藍池和屍靈,倆人停下爭吵,轉過臉看見這一幕倒沒多吃驚反而有些幸災樂禍,屍靈嘶啞難聽的聲音傳來:“蕭崅,你也太沒用了,竟然被她抓住了。”桀桀的笑聲雖小,卻充斥在整個宅院,笑聲回蕩在每個角落無處不在,直鉆進耳蝸裏令薄南途難受至極。

薄南途受了傷,無法抵擋屍靈的詭笑聲,雙手甚至微微顫抖起來,眼看著手裏的劍快要拿不穩了。

蕭崅厭惡屍靈暗地攻擊薄南途的卑鄙行徑,當即喝道:“夠了!”

“哼!”

屍靈不滿地冷哼一聲,瞪了蕭崅一眼,扭頭往裏面走去。

藍池走過來,“薄南途,好歹是我把你帶進來的,沒把你扔在外面餵狼,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所以拜托你,不要給我們添麻煩。”

“……我也不想在這裏跟你們浪費時間。”薄南途冷冷看了一眼藍池,收劍,擡腳向大門處走去。

突然,宅子劇烈晃動起來。他們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何事,腳下的地板漸漸裂開,隨之接著塌落,蕭崅先反應過來跳到安全地帶,在薄南途和藍池卻掉下去之前緊緊抓住兩人的手腕,這時屍靈跌跌撞撞從屋內跑出來,見他們落難,正要幫忙但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三人一起掉下去。

薄南途在掉下去前,一直被她藏在口袋裏的玻璃瓶,跳出來掉在了地上,沒有和她一起下去。

怨氣鬼沖破瓶塞,在外面現身,他想拉薄南途但晚了一步。

“你就是藏在薄南途身上的那股怨氣?”

屍靈雖用的是疑問句,但語氣見十分肯定。他對死氣和怨氣十分敏感,從薄南途出現時他以為她身上藏著某樣帶怨氣的東西,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小鬼。

怨氣鬼被身後突然乍起的話語嚇了一跳,忙轉身防備地看著屍靈,屍靈眼中的精光告訴他,這次他完蛋了,對方看來不會放過他。

“你想怎樣?”

“你知不知道對於屍靈來說,怨氣是最美味的大餐,它能轉化成養分成為屍靈的力量。”

“你想吃了我?”

“你說呢?”

於是,他抱著魚死網破的念頭向屍靈發難。可惜,他還能出招,甚至還沒沖到屍靈面前,就被他煉化成他身體的一部分了,他身形俱滅前的嘶吼裏,充斥著他的不甘心。

四周呼吸的空氣裏,滿是灰塵的氣息,薄南途仍不住擡起手在面前的空中,虛晃地揮了揮。眼前是一個荒蕪已久的地下花園,周圍雜草叢生,腐爛的氣味肆意混雜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這到底是什麽宅子,為什麽會在地下建這麽大一座花園?

不遠處,蕭崅和藍池的聲音傳來,他們在叫她的名字,看來是在找她。薄南途看著頭頂上塌陷的大洞,正欲回應他們一起上去,卻聽見蕭崅忽然對藍池驚疑道:“東西會不會在這裏啊?”

接著,藍池又說:“很有可能,不如我們先找一下然後再上去。”

本來薄南途對他們找什麽東西不感興趣,突然想到東西是靈祖需要的難免不好奇,又擔心會不會是靈祖用來害人,所以生出想在他們之前,找到東西偷偷拿走的念頭。

蕭崅和藍池邊找邊往她所在的方向走來,薄南途倒在地上裝昏迷,等蕭崅他們來將她搖醒後,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大大咧咧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找東西。藍池沒發現薄南途站的位置有些古怪,她身後有一個小小的土包,藍池離薄南途太近,遠遠看了一眼那個小土包,覺得沒什麽可疑之處,就和蕭崅去另一邊找東西。

看見他們走遠,薄南途才蹲下身去扒土包,其實她裝昏迷之前就看見這個土包了,不過上面還壓著一塊奇形怪狀的石頭,她當機立斷把石頭踢到別處,讓土包不那麽顯眼,果真騙過了藍池他們。

她往下面挖了一米深,才終於看見東西的一角,然後她伏在地上把東西取出來,是一個普通的木盒子。她深吸一口氣打開盒子,盒子裏一團微弱的白光閃過,等白光散去,她定睛一看楞住了,裏面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但是不可能啊?剛才不是有白光冒出來嗎?

薄南途百思不得其解,把盒子收好,再把地上的洞重新填好,不等蕭崅和藍池就自己飛身上去。雙腳剛落地,就被在一旁守候的屍靈,一掌劈在腰上,薄南途不想戀戰,放出毒氣,趁此機會脫身而去。

逃到安全處後,薄南途把懷裏的盒子,朝山下一扔,做完這一舉動,就昏倒在路中間。

屍靈三人回去向靈祖覆明。

本以為沒找到東西,靈祖會大發雷霆,豈料靈祖聽完事情經過後,只淡淡地問了一句:“你們確定薄南途沒把東西拿走?”

“……屬下不知。”藍池遲疑道。

靈祖瞇起雙眸,“她當時也在花園裏不是嗎?”

“那屬下去抓她。”

“不用了。”靈祖說道。“如果真是她拿走的也算是物歸其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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