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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他倆絕對在一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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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他倆絕對在一起! (20)

身披男士和服外套的少女面前的桌上,可能瓜太大,膽子跟著肥起來的阿瓊悄咪咪瞅了眼,目測還沒二十,長得秀氣可人……

她們五條家該不會真出一個有可能蹲牢房的家主吧!

阿瓊大氣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將碗筷擺在她面前,然後一直坐在她身旁的椿大人伸手,在少女的手背上輕點了兩下,像是得到首肯,少女朝椿大人點頭笑了一下,這時阿瓊才註意到她的異樣。

她好像看不見、聽不到、說不了。

完了,家主這牢飯吃實了。

阿瓊好像看到家主腦袋上長出兩個惡魔角,這瓜突然不香了,甚至還夾著毒。

宿三月不知道屋裏又多了個人,甚至還懷疑起人生。

經過幾日的摸索,她再度掌握住平衡,甚至連吃飯都摸索出一套獨特的方法,成功婉拒五條悟親自投食的做法,不過只要他忙完,恰好趕回來吃飯,那投食還是必不可少,時常嘴邊會多出一塊肉或蔬菜。

她都習慣了。

但這種狀態,一個人待著,難免會感到孤獨,甚至不安。

寬大、柔軟的男士和服姑且成了宿三月的定心丸。

第 108 章 108章(修)

高專,校長辦公室。

“你最近推了不少任務。”坐在黑皮椅上的夜蛾翻閱著手中的文件,用著覆述事物的口吻平靜地說道。

同時視線向上移去,越過滿是文字的紙張,看向靠在墻上低頭看著手機的男人,眼底悄然浮現出猜疑的神色,只是鼻梁上的墨鏡將它很好地遮掩住了。

這是好了?

涼颼颼的風從敞開的門外鉆入室內,就倚在一旁墻上的五條悟好似沒被這股冷風影響到,他頭也沒擡問道:“那群爛橘子讓你來當問客?”

百鬼夜行結束後,環繞在他四周的氣壓低到就好像隨時要炸開的樣子,可現在……

咒力平穩下來了,這是個好事。

夜蛾合上文件,擡手捏了捏鼻梁。對於兩方賊差的關系,他沒少頭疼和著稀泥。

但要說偏袒的話,自然是靠在墻上,他一手帶出來、如今成了高專一年級班主任的五條悟。

“一半一半。”他說道。

“嗯哼……反正冬季也不是繁忙時期,那種其他人都能做的事就不必我上了吧?”

五條悟聽到後,勉強為另一半解答道,順便抱怨著,“就算壓榨,也要有個度,我最近可沒加班到淩晨回去的閑情。”

所以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你最近都在做什麽?”夜蛾問道。

“好問題!可惜——”五條悟拖長尾音,俏皮說道,“這是秘密啦——”

因此夜蛾腦門上蹦出一個井字,他忍著不去揍這個畢業多年的學生,並說出自己的介意,“鑒於你前段時間的表現,我想你需要去校內的心理科室看看。”

當然意料之中,被拒絕了。

“我很好……”說完這話,五條悟細想了一下,摸著下巴,視線從亮著光的屏幕上移開,補充或者修飾道:“我有專屬、特效的心理老師。然後呢?還有其它事嗎?沒有的話,我要下班回家吃飯了。”他轉過手機屏幕,手指指向上面顯示的時間,下午六點。

他是時候下班了。

這急於下班、連魚都不想摸的態度使夜蛾攥緊拳頭,他問出最後一個問題,當然也是高層的意思,在還沒確認五條悟各方面正常的情況下,惜命的他們表示暫時由他這個校長做兩方的接頭人,“那個小姑娘你帶到哪去了?”

原本平和的咒力出現短暫的漣漪,可還是讓夜蛾察覺到了,那是比刮入室內的風還要冷涼、刺骨的感覺。

只是出現短暫變化的五條悟站直身來,要不是夜蛾,這校內估計沒幾個喊得動他,他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頸,笑著說道:“當然是醫治啦……畢竟是我親自向高層要來的助理,可寶貴了。”

真是這樣?夜蛾不說話。

“放心,醫治好後,她會活潑亂跳回來的。”五條悟說道。

可實際上,他有點不太想放人出來,要是一直……

五條悟收斂心神,對持有懷疑的夜蛾說道:“別再瞎操心了,校長你要相信我。”

你越是這麽說,我越是不放心。夜蛾盯著一手帶出來的麻煩精,不動聲色暗想道。

“對了,看在我們是老熟人的份上,稍微透漏一點……”已經走到門外的五條悟又折了回來,在走廊上肆意刮著的風並未吹動他的衣物,擡起的手兩指比劃著一點,如字面上的意思,以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沈著聲說道:“我的喜宴給你留了位子。”

藏在墨鏡下、滿是犀利的雙眼被這話打得措手不及,猛地張大,又驚又懵。他張著嘴,好似準備說點什麽,但……

開玩笑的吧!

手機還沒放回口袋裏的五條悟當即舉起它,一邊摸著下巴,一邊按著拍照鍵,稱讚著說道:“真是有趣的表情,我決定了,要把它放進婚禮視頻裏。”

夜蛾!

他哐啷一聲站起身來,屁股下的皮椅跟著倒在地上。夜蛾難得丟掉平日裏的沈穩,對倒在地上的椅子漠不關心,繞過辦公桌椅,快步走到五條悟跟前。對於他開著閃光燈猛按快門鍵的做法,一時管不上,“真的假的?”

被質疑真實性的五條悟輕哼了聲,每個字詞拖著老長的尾音,看似答非所問對夜蛾說道:“要……保……密……哦……由其那些討人厭的爛橘子。”

這是自然的!但是——

“業界內,還是業界外?”夜蛾試探著問道。

結果得到的回覆是“秘密——”

他一時神色覆雜,似乎這幾日的早退都有了答案。真是難以置信,他帶的學生裏,第一個結婚的居然是最不可能結婚的那個,反倒……

站在門口吹著冬日冷風的夜蛾收起面上覆雜的神色,直到他所註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後,他才轉身回到屋內。

高層那,得給個理由糊弄過去。

夜蛾彎腰扶起跌倒的椅子,擡手捏了捏鼻梁,為再次夾在他倆之間的行為有些頭疼。

希望悟那家夥不是在逗他玩,不然……

就憑班主任這一身份,他也要揍五條悟一頓。

不覺得有違背約定的五條悟舔了舔即便在幹燥的冬天也粉潤的嘴角,藏在雙眼上的繃帶很巧妙將他大部分神色遮擋住了。

那種狀況,要說沒有私心很難有人信的吧?知道真相,對他有幾分了解的硝子到現在還罵著他。

雖說剛醒來的那段時間,確實有動過歪念頭,但……

五條悟想到宿三月的神色與下意識搜尋他身影的小舉動,在理智邊緣蹦跶的小人似乎被安撫住了,甚至被拉回了幾分。

他的「心理老師」果然很懂嘛——

樓下,等他有一會的伊地知在見到從樓上走下的五條悟後,立馬迎上去。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還要冷些,吹來的風都好像刮骨的刀,又冷又凍,拉緊衣服的他跟在五條悟身旁,關懷問道:“五條先生,需要我送你嗎?”

這幾日五條悟按時早退的行為,伊地知從震驚到習慣了。

反正他沒膽子攔他那歸心似箭的行為。

愛惜自己小命的伊地知聽到和往常沒區別的拒絕。

“不,太慢了。”

瞬移都比開車快。

好吧,那他也能偷會懶,伊地知默默在心裏喝彩了聲。

“對了,百鬼夜行的尾都收拾好了吧?”

“是的,犧牲的成員家屬都一一登門慰問過了。因為咒術界與世俗界政府搭建起的密切關系,他們將在社會上獲得各方面的優待,只是……”

在五條悟的詢問下,伊地知收斂心神,回答道,只是在說道後面有些為難,他所接觸過的家屬絕大部分都不願接受這樣的優待,他們更希望自己的家人能活著回來,而不是用性命換來的優待。

五條悟清楚他那沒說完的話,不像是安慰他或那些家屬,平靜說道:“沒事,這是常態。對了,那個黑皮膚的家夥現在怎麽說?”

被他抓到,塞進「牢」裏的那個家夥。

“你是說米蓋爾先生嗎?他答應了。”伊地知說道。

“唔……我還以為他是個很難啃的骨頭……”五條悟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語著,隨後在腦中翻找出他認識、且可信,實力也不差的人,說道,“那就安排憂太去吧。”

“咦!等等,五條先生,憂太君他才上一年級,跟米蓋爾先生出國是不是太早了些!”伊地知驚疑問道。

事多,沒時間細查米蓋爾那根會擾亂他術式的黑繩的五條悟折中一下,從中挑出前幾日才碰面見過的乙骨,而伊地知的反對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他提醒道:“怎麽會,你也太小瞧憂太了,他可是跟我一樣,是特級咒術師哦……再說這可是不多見「學習」——”他甚至伸手拍了拍有些激動的伊地知,可惜效果不明顯。

“話說如此,但是……”

“好啦好啦……沒那麽快出國啦,只是先把人定下。畢竟我又不是什麽壞心眼的家夥。”

果然,憂太君,是我害了你。

想到前幾日乙骨向他打聽五條悟的去處。而他也沒多想,稍微透漏了點五條悟的行程,想必因此掛上名號。不過這只是猜測,但……

伊地知放棄細思,他決定回頭提醒乙骨做一下心理準備,免得打個措手不及。

第 109 章 109章

導致五條悟近日早退,並莫名安上「最佳心理醫生」頭銜的罪魁禍首宿三月正坐在地上,只是坐姿在這高門大戶裏顯得很是不雅。

她盤著腿,彎著腰,被她嫌礙事的寬大袖子被她擼到手臂上方,連著裏衣的袖子一並跟著往上跑,露出白細的胳膊。

拇指輕壓在中指的一端,向內弓著,一彈,渾圓、漂亮的純橘色彈珠咕嚕咕嚕筆直打中另一顆同款彈珠,兩顆順著力道向兩邊分開。

她正打著彈珠。

有幸送過一趟食盒的阿瓊再次幸運被指派給不知名的小姐做貼身侍女,她已經想象到等她回去,那些熱愛八卦的小姐妹們會怎麽圍攻她。

這次估計很難用“我只送到屋外,屋內是什麽情況,我不知道,而且椿大人跟在一旁,我沒那膽子偷看”的理由將她們打發走,當然光是說慌,已經讓她心生負罪感了,要不是椿大人明令禁止,她真的很想把真相說出來……

這麽大的瓜,一個人吃,真的太奢侈!

她實在撐不住了!

就在阿瓊走神的時候,純橘色的玻璃球滾到她的膝蓋邊上,出於對工作的盡責,她彎腰將它拾取,並不曾因為對方看不見等原因而輕視她,光是藏在主屋寢室這點,就讓人輕視不起來了!

阿瓊嘴角動了動,什麽也沒說,畢恭畢敬放在宿三月手心上,在她微微擡起雙眼時,恰好與對方的雙眼對視上,那是一雙明亮而又通透的眼睛,要不說的話,沒人知道那是一雙看不見任何事物的眼睛。

“謝謝。”她張合嘴,無聲道謝著。

阿瓊不知名的負罪感噸噸幾下,破表了。這是她第二次來主屋,同時也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接觸這位小姐。

當然她們五條家的家主大人她還沒見到。雖說沒接觸過現任家主大人,但聽其她小姐妹說——

家主大人超可怕,再加上眾所周知的糟糕性格,那自然在這兩點基礎上猜測「霸道總裁得不到你的心,那就得到你的人」的言情小說套路。

嚶,被家主大人喜歡上,好慘。

在職業的素養以及大宅子不成文規矩的熏陶下,就算內心再怎麽波濤洶湧,阿瓊的神色仍平平,窺視不到一絲異樣的苗頭。

「嘩啦」一聲,緊閉著的門被人打開了,接著愉悅的男聲響起。

“好冷……今年的冬季比往年的還要冷吶。”

阿瓊原以為開門的椿大人,可誰想……

“家主大人,歡迎回來!”她顫抖著聲,畢恭畢敬行禮道。同時盤腿坐在地上的人像是有所察覺,扭頭朝房門處看去。

別看五條家都是木制建築,可裏頭現代產物一點也不少,至少主屋裏連暖氣都裝上了,屋外寒風呼呼吹著,屋內溫暖舒適。

當五條悟拉開門,屋外的風自然爭先恐後朝屋內鉆入,他帶來一股與室內相反的冷流。

五條悟目不斜視筆直走到宿三月跟前,彎下腰,伸出手,將她抱起攬入懷裏,明知她聽不見,嘴上還念念叨叨著,“就算開了暖氣,也不能長時間坐在地上哦。”

聽到這話的阿瓊縮了縮脖子,作為照料她的侍女,沒去制止,自然是失職的。

“恩?這是什麽?”地板上零零散散的幾顆珠子引起五條悟的註意,他低頭看了兩眼,發出滿是興趣的輕咦聲,前一秒還在說坐地板不好,後一秒自己盤腿坐下來了。

他撿起就近的一顆,把玩著的同時,說道:“有意思,你說的精進是指這個?”

並不清楚他在說什麽的阿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內心卻發出激動的吶喊聲——一手瓜!

他將手中的珠子放在坐在他腿上人兒的手心裏。

像是知道他想問什麽的宿三月點了點頭,剛豎起的手指像是想到什麽又收回,只是途中被一根有點涼的手指勾住,被制止了。

她歪頭看去,接著臉頰上多了濕軟的觸感。

“啾咪-”她是聽不見這聲音,但阿瓊聽得見。

“沒關系,椿挑的人,嘴不碎。”明知她聽不見,五條悟還叨著,只是這次他不太老實,在親完宿三月的臉頰後,有幾分想親她的嘴唇,只是被先見之明的手擋住了。

“不行!”宿三月皺著眉,一點都不想在有旁人的情況下,跟他來個黏答答的濕吻。

“咦……不可以親親嗎?人家為了早點趕回來陪你,沒少被夜蛾校長罵——”

她行為上的拒絕沒起多大用處,五條悟將遮擋在他嘴上的手拿開,甚至還把另一只有可能妨礙他的手給一並扣住,他湊上來,黏糊糊說道,“拜托,親一下嘛……就一下……工作了一天超累的,稍微給點獎勵嘛,親愛的老婆——”

聽不見、看不著、說不了,但知道這有第三個人的宿三月拼命掙紮著向後縮。但再怎麽縮,也都是五條悟的「領域」。

“可惡!不行!沒人的時候再說!”她用細小的火焰組成一句句字詞,但效果不佳,他還在向前湊著。

“啾-”

她好像聽到吸吮的聲音,同時在心底罵出聲來。

你是不聽人話的嗎!

「啪啪啪」,在這打人的巴掌聲下,阿瓊已經從震驚裂開的狀態下變得麻木起來,甚至隱約有想打嗝的欲望。

她被撐到了。

“我錯了我錯了——”任性到跟著裝聾作啞的五條悟在得逞後,乖巧到放任宿三月用巴掌抽打他的身體。

當然在這件事上,他是不可能認錯的。至於冷著臉、紅著嘴,用巴掌猛抽他的宿三月自然知道這人任性起來是什麽德行,但是——過分了!

“我都說了有人有人有人!你能不能——”小小的火焰扭曲了一下,半響扭扭捏捏、不情不願拼湊出一行字,“我會害羞的。”

仗著對方的不便,五條悟偷偷摸摸掏出手機,來回拍了幾張照片,然後摸著下巴,仔細盯著說害羞。

但臉都沒紅一下,並繃著的臉一本正經的宿三月。真的假的?他抱有懷疑的態度,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

「啪」,他的手被狠狠拍了一下。

“哇……被拍紅了,你這不是害羞,是生氣吧?”偏白的皮膚上浮現出拍打的粉色痕跡,不會對戀人使用術式的五條悟看了眼,倒沒再伸手戳她,而是抱著,彎下腰,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念念叨叨著,至於原先捏著的珠子,被他放在宿三月的手心裏,而他則親密把玩著她的手指。

沒得到指令的阿瓊將頭低得更低了。

細小、輕柔的呼吸緊貼在宿三月的頸側,撩撥得她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又是這種微妙的感覺,或許真該找個專業人士疏導一下。

她面不改色一邊想著這事,一邊擡手摸索著來到五條悟的頭上,柔軟的發絲觸及到她的掌心,她先是輕拍了一下,接著揉了揉,而被玩弄的手指跟著收緊,反過來捏住他的手指。

五條悟神色一頓,隨後輕笑了聲,好似服軟般,自言自語著,“算了,等你恢覆好再說吧。”

不可否認,被無條件信任或依賴的感覺很棒。但這種偏向唱獨角戲的感覺,還是遠沒有你一句我一句更生動。

所以兜兜轉轉,他們又回到那顆沒離手的彈珠。

宿三月捏著它,它的顏色純到一點雜質都沒有,幹凈透亮,甚至咒力也弱到讓人不經意忽視她的地步。

她沒有保留,將它的利與弊一一用文字道出,“我舍棄了火焰該有的溫度,即便這層淺淺的咒力破開,裏面橙色火焰瘋湧出來,也起不到一點攻擊的作用,它很純粹,就是用來逃跑的。”

逃跑?

五條悟若有所思,在她手心寫道:“你想逃跑?”

結果被她瞪了一眼,沒好氣書寫道:“你在想什麽?當然是用在有意義上的事情上。”

有意義?五條悟盯著這幾個詞,神色莫測,一下子便猜測出大致的用途上。

可以插手,但不能明說嗎?

“一個就夠了嗎?”他寫道。

細小的火焰顫抖著,不成型。

從蘇醒到現在,無論是五條悟,還是她自己,都對之前突如其來的瀕死只字未提。

或許他已經摸索到了真相,離真相只差一兩步的距離。對他從未有過任何輕視、怠慢的宿三月垂下眼瞼,小小的瞳仁因光線的原因而放大,她的手都被他握住了。

不用明說,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只多不少……

五條悟又一次枕在她的肩上,微微瞇起雙眼,殺意悄然浮現在心頭,要不先殺一波爛橘子,規避或者降低一下其中的風險?

在一旁的阿瓊差點哭出聲來。

瓜是好吃,但吃得也太提心吊膽了!

家主大人就跟陰晴不定的天氣,反覆著,讓她感到畏懼。

不過……是兩情相悅嗎?始終沒敢擡頭看上一眼的阿瓊在心裏猜想道,原先那什麽狗血言情劇本隱約有被推翻的跡象。

隔天不知名的小姐、不,夫人便親口證實了她這一猜測。

“阿瓊嗎?這幾天謝謝你的照料。”她的聲音清亮、柔軟,是大宅院中很少「見」的聲音。

即便有椿大人為她們這些侍女兜底,可平日大夥還是不怎麽敢明面表露出愉悅、鮮活的色彩。畢竟這裏頭的「敵人」太多了,它會撕裂不該出現大宅中的異樣。

“不敢當,這是我應該做的。”阿瓊低著頭,面不改色、沈穩著聲,不卑不亢說道。

至於她又能說話,看得到東西,聽得到聲音……

沒什麽好驚訝的,咒術是個神奇的東西。可惜她們從出生起便打上「失敗」、沒有「天賦」的標簽,好在新的家主大人憑借他那糟糕的性格及無人敢反對的實力,將籠罩在大宅院頭頂上的烏雲撥開了一點。

陽光從中照入。

所以……

“夫人打算現在離開主院嗎?”她雙手垂放在膝蓋上,恭敬問道。

“不,太明目張膽了,悟說等會回來接我走。”

“那主屋隨時恭候您的光臨。”

“嗯,下次過來,會帶禮物給你和椿姨的。”

阿瓊站在連廊下,大半的陰影打在她的身上,她註視著不遠處並肩站著的兩人,說實在,這有點失禮,但一心纏著對方的家主大人似乎沒多餘的精力放在其它事物上,倒是攔著不讓親的少女留有到她的視線,臉唰一下紅了一圈,像是強忍著羞與臊,朝她點了點頭,然後頭一扭,臉一變,又擡起手來,啪啪啪直抽打厚臉皮的家主大人,隱約還有著「適可而止」,「就親一下」的聲音交織在一塊。

阿瓊:……

這瓜沒毒,還甚是甜美,嗝。

第 110 章 110章

“嘎吱——”厚實、笨重的房門被人從內推開,同時刺耳、讓人下意識皺眉的尖銳聲響回蕩在這幽深、寂靜的小道上,站在門口遠遠望去,好似深不見底,而屋內的燈光通過敞開的門溜出,成了這片區域唯一明亮的地方。

“達成完美共識,真好——”在這刺耳的聲響下,男人輕佻、愉悅的聲音反倒成了最動聽、舒適的。

從屋內走出的五條悟看似心情不錯,他沒急著離開,而是站在門口稍作停留了會,顯然身後有需要他等的人,同時在這時間段,將放在口袋裏的手機掏出。

白亮的光照亮他的面龐,桌面壁紙仍是當年那張各戴著戒指的照片,他有嘗試著換張新的,可惜被另一位當事人嚴肅駁回了。

「叮鈴」,乘坐的士的宿三月收到他發來的信息,她點開一看,說的恰巧與高層電話裏透露的信息相關。

【悟:我發現那孩子跟憂太不太一樣——】

【老婆:所以你沒像那時,一上門就說些可怕、嚇人的話吧?】

宿三月敲著鍵盤,回覆道。

當時裏香險些炸起。

過往的事被翻出的五條悟坦言、叫屈道:“哪有……我那時有這麽可怕嗎?”

他不滿地編輯著文字,一段接一段發過去,“人家才沒那麽壞呢……只是很客觀向他覆述目前的狀況。那孩子的情況,跟憂太可不一樣,高層現在心心念念著,就像餓狗聞到肉,死纏著不放,我要松懈點,估計沒幾天那孩子就被他們的人「哢嚓」掉了。”

就在他發完這段話後,屋內傳出向外走的腳步聲,被燈光拉長的影子也跟著從門的那頭冒出。

他們談及的「那孩子」從屋內走出來了。

只需一眼,便能瞧出他的年齡,顯然未滿十八,還是正直青春的男孩。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吃下兩面宿儺的手指,居然一點事都沒有,活潑亂跳著,健康極了,甚至反手將對方的意識壓制下去……

五條悟分神看向罕見、少有的男孩——虎杖悠仁,在之前,他還只是名普通的高中生,或許對他而言,這是不幸的開端?

虎杖明顯察覺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因此不適宜地冒出個小疑問,戴著眼罩、自稱學校班主任的五條先生,究竟是怎麽做到毫無障礙看東西的?

哇嗚,連手機也能看清嗎?

看到對方亮著屏的手機,虎杖小小吃驚了下。不過在這種場合下,顯然不是問這個的好時候。

他揉捏著被繩索綁疼的手腕,昂著頭,雙眼坦然註視著五條悟的……眼罩,問道:“就這樣把我放出來沒問題嗎?不準點什麽,比如封印或者契約什麽的。”

久經熱血漫畫洗刷的虎杖自然而然想到這個。雖說他還不太清楚「詛咒」、「咒術師」這一連串的專業名詞。

但他能感覺到身體裏多出的「東西」確實很危險。當然,他也沒蠢到覺得自己能感化,或者同化「它」。

在他的擔憂下,身旁的男人輕快地說道:“沒關系啦……封印什麽的用不上。再說,別小瞧自己,就算真有預料之外的事發生,也還有我吶。”

言語中,滿是自信,好似能擺平一切。虎杖不由想到昨晚剛見面時,他所說的話,“我是最強的。”

不了解她實力,但通過奪回軀體後,所看到的殘破教學樓,虎杖信了,是很強,但強到什麽程度,他還沒一定的概念。

“那、先暫時辛苦五條先生了。”虎杖抓撓著頭發,實在不知說什麽好,最後只能中規中矩說了句不摻假的客氣話。

領著他朝外走去的五條悟將視線挪回亮起的手機屏幕上,手指靈活敲打著鍵盤,顯然又找上他老婆,跟她聊上了。

不過他還記得一旁的虎杖,雖說一心二用,但發自肺腑,對虎杖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啦……你很特別,從你能奪回身體的掌控權就能看出來了。所以對自己自信點,說不定後頭有大轉變呢?”

話雖如此,但虎杖實在想不出後頭還有什麽大轉變的,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個死刑犯。

哪怕在五條先生的爭取下,改為緩刑;哪怕他出生到現在,根本沒犯過任何罪行。但只要有這麽一個鑲嵌在身體裏,似乎……

虎杖不由握緊雙手,擡眸看向好似沒有出口的道路。

這條路安靜到只剩他倆行走著的腳步聲。

虎杖忍不住皺起眉來,他有種看不到,或者已經看到自己未來的感覺,說實在,他思緒到現在還有些混亂,沒整理好。

他實話實說道:“恩、或許?抱歉,我到現在還有些混亂。”

多年的認知,僅花了一晚,便被離奇卻又現實的事物摧殘得破破爛爛。如今他脖子上還掛著「緩刑」的牌子,單憑這點——糟糕透了。

“也對——”五條悟很理解他目前的感受,點頭附和道,“畢竟全新的認知,以及從死刑到緩刑,普通人一時緩不過來也很正常,辛苦了。”

說實話,虎杖沒在這種情況下哭鬧出聲,已經相當厲害了,畢竟他也只是個未成年的小孩。

五條悟伸手輕拍著虎杖的肩膀,好似在安慰他。

同時,握在手中的手機震了震,他老婆回他信息了。

【老婆:我等會就到,你等等我。】

哇嗚……他小小吃驚了下,這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

正催促著司機開快點、錢不是問題的宿三月接到五條悟回她的信息,“有獎勵嗎?”

這男人到哪、做什麽都不忘向她討要「獎勵」。於是早摸清他路數的宿三月敷衍至極回道:“啾咪——”

【悟:收到!等你哦——】

從不知臉皮是何物的五條悟成功討要到獎勵,他愉快地將手機收起,途中看向虎杖,年輕、藏不住事的臉上有著明顯苦悶之色,也是,外表再怎麽冷靜,也終究是個孩子。於是他提議道:“所以,我們來聊點其它的——”

“什麽?”虎杖不解地看向五條悟。

在他的帶領下,兩人一前一後朝屋外走去,一路順暢,沒有任何障礙,兩人也是你一句我一句閑聊著,聲音從清晰到模糊,悠然回蕩在這條無缺口、好似密封的小道上,最後消失得幹幹凈凈。

“要去醫院見見你那兩位同學嗎?我聽惠說了,很糟糕的經歷,不過超幸運,都活下來了,四肢健全。”五條悟說道。

還有更糟糕的嗎?對詛咒這一事物一片空白的虎杖在心裏嘀咕了句,不過確實是件好事,他的同學都活下來了。嗯,四肢健全,他默默添上五條悟說的四個字。

“可以嗎?”他問道。

“當然,我會跟你一塊去的,再說,難得有偷閑的時間,不好好把握,就太可惜了。”

五條悟向虎杖坦言他真實的「目的」,同樣對偷懶這事,一點都不心虛,但這也只是他個人的看法。正常人,由其他的同僚聽到,十有八九會說上幾句——太不正經了。

可誰知,到虎杖這變了樣,他的關註點,有些奇怪。

“這麽說,五條先生平日很忙啊,辛苦了。”

“哇嗚……你好貼心。”

但不得不承認,這話說得太妙了。被硝子、七海、夜蛾等人不留情面吐槽、大罵過的五條悟聽到這話,不由吃驚了一下,或許他的補充一句,虎杖跟憂太很相似,都有著一顆為他人著想的心。

“虎杖君,我們就快到出口了。”

五條悟提醒道,虎杖看去,原先漆黑、不見底的通道居然亮起光來,小小一點,在他們不曾停留的腳步下,光越來越亮,最後——廓然開朗。

被耀眼的陽光直照著的虎杖一時沒忍住,瞇起雙眼來,而戴有眼罩的五條悟顯然沒有這方面的苦惱,甚至還遠遠地看見他老婆朝著趕來的身影。

從車上下來的她二話不說,塞了數張紙幣,只多不少,至於找零……

“不用了——我又急事——”早跑遠的她連司機的話都沒聽完,“失禮了——”

她奔跑著,手上拿著可背的刀袋,裏面明顯裝有她平日祓除詛咒的武器。

風呼呼地在她耳邊吵鬧著,六月,剛步入夏季的月份,風還不至於像八月那樣,炎熱到跑一會便出一身汗。

是的,時間過得很快,從詛咒消停些的冬季跨越到一茬接一茬冒出的夏季——2018年6月。

「故事」的開端,又或者臭水溝老鼠們的狂歡「開幕式」。

風灌入宿三月微張的口中,涼涼的。她閉上,並抿緊嘴角,手中的長刀似乎被她握得嘎吱嘎吱響著。

遠遠的,她便看到朝大門走來的兩人,奔跑著的腳步稍微慢下,最後恢覆成正常的行走速度,三人成功在寬敞、明亮的道路上碰面。

“呦……大老遠就看到你了,急匆匆的。”五條悟說道,這「速度」已經遠超他的預料。

所以被知情人士硝子吐槽過他倆明明還沒領證,卻有著老夫老妻相處模式的五條悟吃味了。

“高層的指令,所以有些趕。”宿三月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

一口黑鍋「哐啷」一聲,砸向高層老頭。

“是嗎……好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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