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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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梶紗夜已經有五六年沒有回家了。
不, 或者說應該更久。按照黃瀨涼太的記憶是他幾乎也就六年前見過小梶紗夜一次，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這一次回家的話……
他還說兩個人進度不夠，怎麽可能進度不夠, 現在都要見家長了！
任由黃瀨涼太在腦內瘋狂湧動各種思緒，等到他寫完考卷之後小梶紗夜淡定地盯著眼前的黃毛少年, 告訴了他什麽叫做好言難救找死的鬼。
“挺厲害的, 正正好好59分，我想偷偷幫你加一分都不行。”
抖了抖手裏及格了但是沒有達到約定分數的卷子, 織田作之助聽著黃瀨那被壓迫著背誦各種單詞句型的慘叫並沒有任何反應, 最多最多就是在第二天的時候去了商店街, 認真地給他做了各種花樣的魚。
“趕緊好好學習吧，按照我的了解，你期末沒考過影響更糟糕。”
小梶紗夜表情裏多了點嫌棄, 看著哭唧唧的黃瀨涼太絲毫沒有任何手軟：“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們海常暑假裏要合宿對吧？合宿的話期末如果說沒有及格，就會被留下來補習的哦。”
“……”
“如果要補習補考，那你連合宿都去不了了, 難受麽？”
表情平靜地戳了金毛少年兩刀，小梶紗夜看著他崩天裂地一般開始學習的樣子拍了拍手, 轉頭看著織田作之助：“先不管涼太這邊, 作之助我最後問一次，你要不要和我去並盛？”
“既然是你的邀請。”
織田作之助看著插著腰的小梶紗夜, 很是識趣地點了點頭：“當然會去。”
“嗯，那我去安排了。新幹線上可以帶著貓，我會把日奈也帶走。”
簡單點了點頭後小梶紗夜拿起了手機，從黃瀨涼太那裏問到了合宿日期後點了點頭：“那正好, 你合宿結束之後就直接回家好了。”
“誒？不和紗夜姐一起住麽？”
看著黃瀨涼太懵懂的模樣，小梶紗夜有點覺得不太對勁：“你想暑假不回家？”
“沒有啊, 我暑假裏有全國要訓練……但是我們結束合宿之後我先回家兩天有休息期。”
舉手對小梶紗夜投降，黃瀨涼太只覺得無比郁悶。在家哪有在紗夜姐家有意思？又能吃零食又能打游戲又能擼貓，還能近距離嗑cp，日子簡直美好到了極點。
可惜……
“天也熱了你們兩個這樣吧，暑假裏作之助你和涼太一間房，涼太可以麽？”
黃瀨涼太點頭表示無所謂，就是晚上睡覺前不能玩手機這點，讓他有點憂郁。
對著自家弟弟笑了笑，小梶紗夜重新開始忙碌學校的相關事宜。快要期末了，不過幸村精市的手術很成功算是一件好事。雖說網球部的正選們可能是因為過度擔憂幸村精市病情的關系沒有拿下關東冠軍，但在她看來倒是能讓這群小少年警醒一點。
畢竟不管是什麽比賽，哪怕是女子春高排球五連霸的東九州龍谷，都是不可能一直贏下去的。
坐在監考的教室裏看著正在寫作業的學生們，小梶紗夜只覺得監考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聊的事情——就她一個人監考，要管著學生有沒有作弊，要偶爾回答有關試卷的問題，連指甲都沒法啃。
絕望。
偶爾在教室裏轉兩圈當放松，等到考試結束的鈴響時小梶紗夜心裏甚至於比學生更加迫不及待。收完所有的卷子之後她看了眼在班級裏匆忙拿出第二門覆習的卷子殺回辦公室，等到所有學生的卷子收上來後才放在一起打亂封名，然後每個英語老師拿了兩疊開始批閱。
其實看筆跡她們這些老師也能看出是誰的，就比如說秋山七海眼中的切原赤也，那可真是都快刻入DNA的深刻印象。當然，英語考試大部分都可以交給讀卡器來完成，她們英語老師需要批閱的也只有最後的句型和作文而已。然而就這一句一句話看著過去，小梶紗夜只覺得自己快吐了。
當然不是因為學生的作文水平，而是單純她看不得英語。
“那你當時怎麽去了美國留學？”
“不一樣。”
對著隔壁坐著的英語老師嘆了口氣，小梶紗夜頭疼地開口：“留學是為了自己，而我現在是在為了別人看英語。”
最關鍵的是這些錯誤都是她強調了百八十遍的，還錯。手上這張她一眼就認出來是幸村精市了，結果現在完成時硬是沒寫對動詞的過去分詞。
虧她還在他住院的時候盯著背單詞，就頭疼。
聽著小梶紗夜的話，身邊的幾個老師悶笑幾聲後繼續埋頭閱卷。總體而言英語的閱卷速度雖然還是比較慢，但是小梶紗夜更不喜歡把工作帶回家——教案還能接受，閱卷這種事情除了上回下午的課堂測驗以外，她寧可加班也不要帶回去。
聽著身邊的老師一個個離開，小梶紗夜等到批完最後一張卷子擡頭時發現窗外天色已經開始暗淡下來。隨著天氣越來越熱，天暗得也越來越晚，平常七點多左右看上去就和下午五點一樣。
伸手把卷子放好明天再來統計分數，走出校園感受到難得寂靜的同時小梶紗夜有略微有些不自在。加速走到車邊鉆進去鎖了車門再發動車她才微微有些安心，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看著前方的道路踩下油門。
家裏不知道怎麽樣了……不過現在家裏有人，日奈肯定是餓不著就對了。
將自己的車融入車流同時再罵罵幾個插隊的車是傻逼，回到家裏時看著亮起的燈光她倒是沒有太多感觸，有感觸的是回家後黃瀨哭喪著的那張臉和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泡飯。
“停，我今天批了一天卷子，快瘋了。”
對著剛想開口的黃瀨做出手勢，小梶紗夜臉上的五官皺在一起，簡直就像是吞下了顆酸話梅一樣：“別和我說你考得怎麽樣，和這件事情有關的人不是我，是你。”
“嗯……”
黃瀨涼太默默地重新坐下，大聲嘆了口氣後轉過頭看著小梶紗夜有些驚訝：“說起來紗夜姐，你今天加班是為了閱卷麽？”
“嗯，校內的期末考沒有那麽多限制，索性加了個班。”
織田作之助瞥了眼笑得有些憨憨的黃瀨涼太，對著門稍稍指了指：“我今天幫你把紗門重新清理了一遍後裝上了。”
“誒？”
看著似乎是煥然一新的紗門，小梶紗夜眨了眨眼睛，道謝後輕咳了一聲：“嗯，多謝。”
“說起來，紗夜。”
“什麽？”
“回去並盛要帶上日奈的話，你貓籠買了麽？”
“……”
這種老夫老妻的對話……
黃瀨涼太悶頭吃飯，只覺得自己好像一碗更加抵得上以前的兩碗。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是“期末”了，連給日奈刷牙順毛的資格都被小梶紗夜直接奪去，簡直無情到了極點。
“等你確認不用補考了，那就讓你做。”
“肯定不會，我這方面還是很有自信心的！”
雖然最關鍵的是因為笠松前輩說如果不通過就把我給踹出籃球部。
在心裏補上了後半句，等小梶紗夜給立海大發完放假通知後她看著黃瀨涼太全數低空飛過的分數線，慢吞吞地接起了來自黃瀨涼太老媽的電話。
“啊呀紗夜，這個學期真是辛苦你了。”
“沒……”
“不要謙虛！紗夜醬真的太感謝你了，你知道麽，涼太拿到了他生平的最高分，最高分哦！！”
“……”
“……”
外放的電話裏黃瀨媽媽的聲音激動而響亮，面對著除了織田作之助以外還有日奈的清澈目光，黃瀨涼太默默地把自己的水杯塞進行李，捂著臉敗退。
“涼太確實很努力。”
“真是太謝謝了。對了紗夜醬，過兩天你是要回並盛麽？”
“嗯。”
“那……怎麽說呢，阿姨也知道並盛是個小地方。”
黃瀨媽媽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對著自己看大的小姑娘輕輕地嘆了口氣：“但如果說有人對你說些什麽，不開心的話就直接說回去，也可以翻臉，也可以生氣，不要顧及到對方的顏面就做出讓自己不開心的事情，知道麽？”
“好。”
“還有啊，聽星花醬那孩子說紗夜醬你有男朋友了？這次是帶著男朋友一起回去的麽？”
不是男朋友，是田螺先生。
默默地掛掉了電話，小梶紗夜深吸一口氣最後給自家花園澆了一遍水後讓植物們自立根深，最後還是先開車帶著黃瀨和他的行李送到了海常高中門口。
看著一大群比自己高了快一個頭加個脖子的少年們，小梶紗夜對著笠松幸男沈默片刻，十分恭敬地對著這位隊長彎腰鞠躬。
“辛苦您了。”
“……”
“辛苦您了。”
瞬間好像明白了這位姐姐在說什麽，笠松幸男同樣回禮。想想黃瀨涼太那慘不忍睹到現在終於有點能看的成績，他完全明白這位靚麗的姐姐經歷了什麽慘無人道的補習工作。
大家彼此，都辛苦了。
看著黃瀨涼太很是順利地融入其中，小梶紗夜重新坐回車裏驅車回家後反而有了些許猶豫的情緒。
她五六年沒有回家，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每一次回到並盛，總有人在看到自己的時候對自己說“呀，紗夜你回來了，雲雀他最近blablabla”。等到這一輪過去，然後仿佛是例行公事一樣，再用驚訝的表情重覆又重覆地說著“真是辛苦呢”的語氣，最後再用一個“追不上雲雀真可憐”的眼神看著她道別。
應該說謝謝她老爹帶著染宮家金盆洗手上岸，不然的話這種人她見一個崩一個，不是虛的。
“在想什麽？”
“沒……”
自己只是帶了個行李箱，看著織田作之助僅僅用了個背包就裝上所有東西的樣子也不在意，稍稍拉了下系在腰間的外套，彎下腰看了眼在貓籠裏很安靜的日奈嘆了口氣：“抱歉，車上需要你帶著日奈了。”
“沒關系。”
“還有，車裏可能會很冷，你需要外套的話可以和我借。”
側頭看著仿佛是沒話找話的小梶紗夜，在看到她似乎有些排斥又有些焦慮的模樣還裝作是在看即將進站的新幹線，織田作之助思考良久之後卻什麽話都沒說，提著貓籠上車後把日奈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小梶紗夜一上車就把外套給反穿好，手裏拿著手機頭靠在位子上滿臉的聽天由命。在過冷的環境中穿著外套是很舒適的，尤其在新幹線行進時車身略微的震動時更是如此。
眼皮一點點變得沈重，頭逐漸朝著旁邊歪去，在找到支點時黑色頭發的女人仿佛是終於放松了下來，下意識地蹭了蹭旁邊的人進入了夢鄉。
腿上的貓咪輕輕地叫了一聲，織田作之助低頭看著靠在他胳膊旁的那只指尖帶著薄繭的手，在不影響她入睡的時候挪動著，在一聲報站中終於握住了她。
用眼角餘光瞥到她沈睡的姿態時略微下沈肩膀讓她靠得更舒服一些，同時對在腿上貓籠裏盯著他的奶牛貓挑了挑眉。
奶牛貓打了個巨大的哈欠，趴下後也閉上了眼睛。看著貓咪入睡的樣子再側頭瞥了眼小梶紗夜，織田作之助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剛才還說在車上會和他聊聊家裏父母的事情，結果一上車就睡覺，還真是……
嗯，不過沒關系。
他側頭看著窗外的風景，握著身邊人的手勾起嘴角。
這樣的她，也很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對紗夜直球反而是沒用的，需要心機一點才行【深沈
另外悄悄咪咪說一句，作者專欄的頭像就是紗夜人設嘿嘿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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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或者說應該更久。按照黃瀨涼太的記憶是他幾乎也就六年前見過小梶紗夜一次，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這一次回家的話……
他還說兩個人進度不夠，怎麽可能進度不夠, 現在都要見家長了！
任由黃瀨涼太在腦內瘋狂湧動各種思緒，等到他寫完考卷之後小梶紗夜淡定地盯著眼前的黃毛少年, 告訴了他什麽叫做好言難救找死的鬼。
“挺厲害的, 正正好好59分，我想偷偷幫你加一分都不行。”
抖了抖手裏及格了但是沒有達到約定分數的卷子, 織田作之助聽著黃瀨那被壓迫著背誦各種單詞句型的慘叫並沒有任何反應, 最多最多就是在第二天的時候去了商店街, 認真地給他做了各種花樣的魚。
“趕緊好好學習吧，按照我的了解，你期末沒考過影響更糟糕。”
小梶紗夜表情裏多了點嫌棄, 看著哭唧唧的黃瀨涼太絲毫沒有任何手軟：“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們海常暑假裏要合宿對吧？合宿的話期末如果說沒有及格，就會被留下來補習的哦。”
“……”
“如果要補習補考，那你連合宿都去不了了, 難受麽？”
表情平靜地戳了金毛少年兩刀，小梶紗夜看著他崩天裂地一般開始學習的樣子拍了拍手, 轉頭看著織田作之助：“先不管涼太這邊, 作之助我最後問一次，你要不要和我去並盛？”
“既然是你的邀請。”
織田作之助看著插著腰的小梶紗夜, 很是識趣地點了點頭：“當然會去。”
“嗯，那我去安排了。新幹線上可以帶著貓，我會把日奈也帶走。”
簡單點了點頭後小梶紗夜拿起了手機，從黃瀨涼太那裏問到了合宿日期後點了點頭：“那正好, 你合宿結束之後就直接回家好了。”
“誒？不和紗夜姐一起住麽？”
看著黃瀨涼太懵懂的模樣，小梶紗夜有點覺得不太對勁：“你想暑假不回家？”
“沒有啊, 我暑假裏有全國要訓練……但是我們結束合宿之後我先回家兩天有休息期。”
舉手對小梶紗夜投降，黃瀨涼太只覺得無比郁悶。在家哪有在紗夜姐家有意思？又能吃零食又能打游戲又能擼貓，還能近距離嗑cp，日子簡直美好到了極點。
可惜……
“天也熱了你們兩個這樣吧，暑假裏作之助你和涼太一間房，涼太可以麽？”
黃瀨涼太點頭表示無所謂，就是晚上睡覺前不能玩手機這點，讓他有點憂郁。
對著自家弟弟笑了笑，小梶紗夜重新開始忙碌學校的相關事宜。快要期末了，不過幸村精市的手術很成功算是一件好事。雖說網球部的正選們可能是因為過度擔憂幸村精市病情的關系沒有拿下關東冠軍，但在她看來倒是能讓這群小少年警醒一點。
畢竟不管是什麽比賽，哪怕是女子春高排球五連霸的東九州龍谷，都是不可能一直贏下去的。
坐在監考的教室裏看著正在寫作業的學生們，小梶紗夜只覺得監考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聊的事情——就她一個人監考，要管著學生有沒有作弊，要偶爾回答有關試卷的問題，連指甲都沒法啃。
絕望。
偶爾在教室裏轉兩圈當放松，等到考試結束的鈴響時小梶紗夜心裏甚至於比學生更加迫不及待。收完所有的卷子之後她看了眼在班級裏匆忙拿出第二門覆習的卷子殺回辦公室，等到所有學生的卷子收上來後才放在一起打亂封名，然後每個英語老師拿了兩疊開始批閱。
其實看筆跡她們這些老師也能看出是誰的，就比如說秋山七海眼中的切原赤也，那可真是都快刻入DNA的深刻印象。當然，英語考試大部分都可以交給讀卡器來完成，她們英語老師需要批閱的也只有最後的句型和作文而已。然而就這一句一句話看著過去，小梶紗夜只覺得自己快吐了。
當然不是因為學生的作文水平，而是單純她看不得英語。
“那你當時怎麽去了美國留學？”
“不一樣。”
對著隔壁坐著的英語老師嘆了口氣，小梶紗夜頭疼地開口：“留學是為了自己，而我現在是在為了別人看英語。”
最關鍵的是這些錯誤都是她強調了百八十遍的，還錯。手上這張她一眼就認出來是幸村精市了，結果現在完成時硬是沒寫對動詞的過去分詞。
虧她還在他住院的時候盯著背單詞，就頭疼。
聽著小梶紗夜的話，身邊的幾個老師悶笑幾聲後繼續埋頭閱卷。總體而言英語的閱卷速度雖然還是比較慢，但是小梶紗夜更不喜歡把工作帶回家——教案還能接受，閱卷這種事情除了上回下午的課堂測驗以外，她寧可加班也不要帶回去。
聽著身邊的老師一個個離開，小梶紗夜等到批完最後一張卷子擡頭時發現窗外天色已經開始暗淡下來。隨著天氣越來越熱，天暗得也越來越晚，平常七點多左右看上去就和下午五點一樣。
伸手把卷子放好明天再來統計分數，走出校園感受到難得寂靜的同時小梶紗夜有略微有些不自在。加速走到車邊鉆進去鎖了車門再發動車她才微微有些安心，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看著前方的道路踩下油門。
家裏不知道怎麽樣了……不過現在家裏有人，日奈肯定是餓不著就對了。
將自己的車融入車流同時再罵罵幾個插隊的車是傻逼，回到家裏時看著亮起的燈光她倒是沒有太多感觸，有感觸的是回家後黃瀨哭喪著的那張臉和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泡飯。
“停，我今天批了一天卷子，快瘋了。”
對著剛想開口的黃瀨做出手勢，小梶紗夜臉上的五官皺在一起，簡直就像是吞下了顆酸話梅一樣：“別和我說你考得怎麽樣，和這件事情有關的人不是我，是你。”
“嗯……”
黃瀨涼太默默地重新坐下，大聲嘆了口氣後轉過頭看著小梶紗夜有些驚訝：“說起來紗夜姐，你今天加班是為了閱卷麽？”
“嗯，校內的期末考沒有那麽多限制，索性加了個班。”
織田作之助瞥了眼笑得有些憨憨的黃瀨涼太，對著門稍稍指了指：“我今天幫你把紗門重新清理了一遍後裝上了。”
“誒？”
看著似乎是煥然一新的紗門，小梶紗夜眨了眨眼睛，道謝後輕咳了一聲：“嗯，多謝。”
“說起來，紗夜。”
“什麽？”
“回去並盛要帶上日奈的話，你貓籠買了麽？”
“……”
這種老夫老妻的對話……
黃瀨涼太悶頭吃飯，只覺得自己好像一碗更加抵得上以前的兩碗。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是“期末”了，連給日奈刷牙順毛的資格都被小梶紗夜直接奪去，簡直無情到了極點。
“等你確認不用補考了，那就讓你做。”
“肯定不會，我這方面還是很有自信心的！”
雖然最關鍵的是因為笠松前輩說如果不通過就把我給踹出籃球部。
在心裏補上了後半句，等小梶紗夜給立海大發完放假通知後她看著黃瀨涼太全數低空飛過的分數線，慢吞吞地接起了來自黃瀨涼太老媽的電話。
“啊呀紗夜，這個學期真是辛苦你了。”
“沒……”
“不要謙虛！紗夜醬真的太感謝你了，你知道麽，涼太拿到了他生平的最高分，最高分哦！！”
“……”
“……”
外放的電話裏黃瀨媽媽的聲音激動而響亮，面對著除了織田作之助以外還有日奈的清澈目光，黃瀨涼太默默地把自己的水杯塞進行李，捂著臉敗退。
“涼太確實很努力。”
“真是太謝謝了。對了紗夜醬，過兩天你是要回並盛麽？”
“嗯。”
“那……怎麽說呢，阿姨也知道並盛是個小地方。”
黃瀨媽媽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對著自己看大的小姑娘輕輕地嘆了口氣：“但如果說有人對你說些什麽，不開心的話就直接說回去，也可以翻臉，也可以生氣，不要顧及到對方的顏面就做出讓自己不開心的事情，知道麽？”
“好。”
“還有啊，聽星花醬那孩子說紗夜醬你有男朋友了？這次是帶著男朋友一起回去的麽？”
不是男朋友，是田螺先生。
默默地掛掉了電話，小梶紗夜深吸一口氣最後給自家花園澆了一遍水後讓植物們自立根深，最後還是先開車帶著黃瀨和他的行李送到了海常高中門口。
看著一大群比自己高了快一個頭加個脖子的少年們，小梶紗夜對著笠松幸男沈默片刻，十分恭敬地對著這位隊長彎腰鞠躬。
“辛苦您了。”
“……”
“辛苦您了。”
瞬間好像明白了這位姐姐在說什麽，笠松幸男同樣回禮。想想黃瀨涼太那慘不忍睹到現在終於有點能看的成績，他完全明白這位靚麗的姐姐經歷了什麽慘無人道的補習工作。
大家彼此，都辛苦了。
看著黃瀨涼太很是順利地融入其中，小梶紗夜重新坐回車裏驅車回家後反而有了些許猶豫的情緒。
她五六年沒有回家，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每一次回到並盛，總有人在看到自己的時候對自己說“呀，紗夜你回來了，雲雀他最近blablabla”。等到這一輪過去，然後仿佛是例行公事一樣，再用驚訝的表情重覆又重覆地說著“真是辛苦呢”的語氣，最後再用一個“追不上雲雀真可憐”的眼神看著她道別。
應該說謝謝她老爹帶著染宮家金盆洗手上岸，不然的話這種人她見一個崩一個，不是虛的。
“在想什麽？”
“沒……”
自己只是帶了個行李箱，看著織田作之助僅僅用了個背包就裝上所有東西的樣子也不在意，稍稍拉了下系在腰間的外套，彎下腰看了眼在貓籠裏很安靜的日奈嘆了口氣：“抱歉，車上需要你帶著日奈了。”
“沒關系。”
“還有，車裏可能會很冷，你需要外套的話可以和我借。”
側頭看著仿佛是沒話找話的小梶紗夜，在看到她似乎有些排斥又有些焦慮的模樣還裝作是在看即將進站的新幹線，織田作之助思考良久之後卻什麽話都沒說，提著貓籠上車後把日奈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小梶紗夜一上車就把外套給反穿好，手裏拿著手機頭靠在位子上滿臉的聽天由命。在過冷的環境中穿著外套是很舒適的，尤其在新幹線行進時車身略微的震動時更是如此。
眼皮一點點變得沈重，頭逐漸朝著旁邊歪去，在找到支點時黑色頭發的女人仿佛是終於放松了下來，下意識地蹭了蹭旁邊的人進入了夢鄉。
腿上的貓咪輕輕地叫了一聲，織田作之助低頭看著靠在他胳膊旁的那只指尖帶著薄繭的手，在不影響她入睡的時候挪動著，在一聲報站中終於握住了她。
用眼角餘光瞥到她沈睡的姿態時略微下沈肩膀讓她靠得更舒服一些，同時對在腿上貓籠裏盯著他的奶牛貓挑了挑眉。
奶牛貓打了個巨大的哈欠，趴下後也閉上了眼睛。看著貓咪入睡的樣子再側頭瞥了眼小梶紗夜，織田作之助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剛才還說在車上會和他聊聊家裏父母的事情，結果一上車就睡覺，還真是……
嗯，不過沒關系。
他側頭看著窗外的風景，握著身邊人的手勾起嘴角。
這樣的她，也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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