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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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視著車窗外的風景，小梶紗夜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找不到能和織田作之助聊的話題，索性也就不去理會，把頭靠在車座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其實不管怎麽樣都好，在人聽到有別人等待自己的時候，肯定是會很開心的。但是這種開心，卻會讓她下意識地開始警惕起來，讓她開始對自己進行猜測。
不，也不能說是對對方有猜疑，而是對自己的欣喜有些困惑。她開心是因為單純的“有人在等自己”，是因為織田作之助是那個“織田作之助”，還是因為他已經和自己在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她開始把他納入了自己的生活範圍呢？
現代機械的產物平穩地移動在熟悉的道路上，小梶紗夜閉上眼睛的時候也不再去想那些深層次的話題，只覺得深沈的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無法抵擋這種睡意，她索性歪頭靠在安全帶上閉上眼睛，隨著心意陷入沈睡。車窗外燈光淺淺地打在她的臉上上又消失，織田作之助往旁邊瞥了眼後略微降低了速度，開得更穩了一些。
然而路就那麽一點距離，無論開多慢都會到達終點。等到轉過兩個彎到達小別墅門口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已經隱約睜開了眼睛，雙眼無神地註視著道路發出一聲輕哼，等到車停下才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紗夜，你怎麽樣？”
“放心沒事，要放我以前接個人肯定沒問題的，醫院檢查過沒什麽大礙，我自己也用晴火焰治療過，放一百個心。”
小梶紗夜慢慢地開口，坐正之後有些難受地揉了揉太陽穴：“就有點頭暈而已。”
“我知道了，回去好好歇一下吧。”
將車穩穩地停在停車位上，織田作之助先走下車，幫著打開車門後看著她掙紮著取下安全帶爬出來的樣子沒忍住伸出手拉了一把。或許是真的因為太過於疲憊，小梶紗夜在走出車門的時候略有些踉蹌，酒紅色頭發的男人上前一步讓她站穩，虛虛地握著拳扶住了她的腰。
“啊，抱歉。”
鼻尖有著熟悉的味道，那是和自己衣服上近乎一致的花香味。或許有些不同的是他身上還有著些許做飯之後殘存的煙火氣，讓不小心撞到織田作之助胸膛的小梶紗夜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不，也不能說是平靜，這種時候與其說是平靜，更多的則是還有一種想要抱上去的沖動。腦海裏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小梶紗夜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似乎也不需要掩飾這種沖動，簡單地伸手環抱住對方後閉上了眼睛。
小梶紗夜這個有些突兀的擁抱先是讓織田作之助楞了楞，隨即張開雙手任由她環抱住自己。說實話，這個擁抱都說不上是個擁抱，與其說是在擁抱一個人，他覺得還不如說是小梶紗夜在擁抱一只等身高的宜家小鯊魚。
她只是單純地想要抱住什麽，抓住什麽，希望從中得到寬慰罷了。
然而人類與人類之間的擁抱，和人與小鯊魚之間的擁抱還是不一樣的。小鯊魚柔軟，毛絨絨，它能夠包容一切，也能夠用軟綿的觸感給予安慰，可是它並不能給你一個回應。
但是人類可以。
手臂環繞的力度，胸膛前呼吸的起伏，以及不知道為什麽不想離開的溫暖溫度，都讓這個擁抱變得真實，也更多地帶上了些許不同的情緒。時間讓小梶紗夜的大腦卻逐漸變得清明，深深地吸進一口氣後她擡起頭，微微後退一步的同時織田作之助也放下手，順理成章地結束了這個擁抱。
偶爾孤獨的人是需要一個擁抱用於寬慰自己，但是如果沒有，其實也並不會太糟糕。只是會將這種心情壓在心底，然後再在不知道什麽時候浮出水面罷了。
“抱歉。”
看著還在車裏的手提包，小梶紗夜伸手把它重新拿出來後關上了車門，不過表情並沒有太多糾結，很是坦然地對著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我偶爾確實有那麽點脆弱。”
“那平常你是抱著小鯊魚麽？”
小梶紗夜聽著織田作之助在自己耳邊響起的聲音腳步頓了頓，扭頭看到他臉上的笑意時有些別扭：“抱著小鯊魚，又怎麽了？”
“很可愛。”
“……”
很可愛啊。
只不過她已經過了這種被男人說可愛就欣喜若狂的年齡了，以至於現在聽到織田作之助這麽說不僅不會欣喜若狂，甚至還覺得有點羞恥。
進門看著認認真真拿著書本學習然後露出一個虛情假意微笑的黃瀨涼太，小梶紗夜進門的腳步頓了頓，換了鞋後把包放在沙發邊上，看著眼前的一人一貓瞥了眼貓食盆：“日奈也沒吃？”
“紗夜姐，你為什麽不是問我？”
“因為……”
因為你有手有腳可以自己盛飯，日奈可不行。
看著黃瀨涼太那控訴的表情兩個大人都訕笑一聲沒有說出口，看著主動幫忙端飯拿筷子的金發少年齊齊閉嘴。把晚飯放在桌子上後小梶紗夜才認真地坐下，盯著眼前的兩個人表情嚴肅。
“紗夜姐，是不是學校出了什麽事情？我看到社交媒體上已經有人在說立海大好像有出事。”
“嗯。社交網絡上的傳播讓學校處理，大概通告也很快就能出來了。”
扒飯的動作略微慢了一點，小梶紗夜有些遲疑地擡起頭，細細看了眼黃瀨涼太才開口：“對了涼太，你有後援會麽？”
“誒？”
“就是，校內的那種。”
“不算吧……但是紗夜姐你知道我在做模特，模特那邊還是有粉絲的。”
“哦。”
平靜了一會兒後小梶紗夜放下碗筷，看著自家俊秀的少年開口：“現在這個年代社交媒體上都會有很多真真假假的消息，至於學校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大概就是一個女孩子被人推下了樓，因為她擔任了我們學校網球部的經理，推人的兩個是自封網球部正選後援團團長的女生。”
聽到這裏織田作之助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下，看向僵住的黃瀨涼太時伸手給他夾了一個炸蝦：“涼太君，怎麽了？”
“沒事，謝謝織田先生。”
機械地咬下炸的金黃的炸蝦，黃瀨涼太沈默著看向臉上無比疲憊的小梶紗夜，低頭把炸蝦吃完才小聲開口：“那個女生沒事吧？”
“放心吧沒事，她摔下來的時候我托了她一把。”
“從樓梯上摔下來？你接住她有受傷麽？”
聽到織田作之助的聲音，小梶紗夜搖了搖頭，表情變得平靜起來：“現在那兩個推人的女孩子已經勸退轉學了。”
“嗯，我明白了。”
看著整個人焉了下去的黃瀨涼太，兩個成年人同時嘆了口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最後小梶紗夜放下碗筷，看著似乎沒胃口了的少年嘆了口氣：“你知道，我並不是在說你。”
“我知道，就是……”
“就是這種事情發生之後，難免會想到自己。”
兩個人沈默地看著對方，最後還是黃瀨涼太重新把飯碗端起來，認真地吃完後眼睛也重新亮了起來：“紗夜姐。”
“嗯？”
“我知道你的擔心，不過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讓這些事情發生的。”
少年的臉上有著純粹堅定的笑容，他看起來有著無比的朝氣，伴隨著肯定的話語顯得愈發閃耀：“另外，紗夜姐是把那個女孩子接下來了，對吧？”
“啊，對。”
“那紗夜姐真的是超厲害。”
我超厲害麽？
看著金毛少年把玩籃球的日奈抱在一邊再嘟噥著帶著自己的球回到房間的模樣，小梶紗夜捏著筷子良久後才轉過頭，看著依舊溫和微笑著的織田作之助蠕動了下嘴唇，看著碗裏的米飯嘆了口氣。
“一下子有點吃不下了，抱歉。”
“沒關系。”
伸手將小梶紗夜的飯接過再用保鮮膜封好，看著她有些怨念的表情織田作之助重新把圍裙穿上，站在廚房裏笑了起來：“你想吃什麽？”
“可以點菜？”
“嗯，全都可以，只要我會做。”
看著她閃閃發光地眼神，織田作之助隨意補了一句後指了下冰箱：“當然，食材也要有。”
“那我想吃……”
思考了一圈自己想要吃的食物，最後小梶紗夜反而嘆了口氣：“我也不想吃了，和我聊聊吧。”
“那你想聊什麽？”
“聊……”
黑發的女人摸了摸下巴，摸到一手粉的時候臉色大變，殺回到她自己的房間仔仔細細把妝給卸完了才重新出來，神清氣爽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聊聊你的過去？畢竟我都說了很多我的事情，但是對你卻一無所知。”
“當殺手，進監獄，出監獄，就是這麽簡單。”
“……”
餵！
面對小梶紗夜怨念的表情，織田作之助輕咳一聲，伸手遞給了她杯剛才做好的巧克力牛奶：“對比你而言，確實是很無聊的故事。”
“其實我有見過殺手。”
小梶紗夜冷不丁地擡起頭，盯住織田作之助抿了口杯子裏的巧克力牛奶：“而且是世界第一的殺手。”
“是麽。”
“雖然他是世界第一的殺手，但我很討厭他。”
“因為他殺人？”
“殺人？不會，我怎麽可能因為他幹他的本職工作討厭他。我討厭他是因為他對著我學弟玩pua養成，是個變態。”
等等，這話他好像沒法接？
面對織田作之助困惑的模樣，小梶紗夜重新看向了杯子裏奶褐色液體笑了：“你可以理解為他被邀請過來培養了一個黑手黨boss的方式我不認可，所以我很討厭他。”
“這樣。”
“但是我並不討厭殺手。”
哪怕隔著鏡片，小梶紗夜的目光依舊清澈，或許是因為巧克力牛奶的甜味，甚至於可以從她臉上看到些許溫暖：“討厭這些，就是討厭我的家人們。”
“為什麽？”
“你看，你又要讓我來提我的過去，卻從來不說你的。”
她的聲音裏雖然帶著些許譴責，但卻並不是真的生氣。甜品讓她的聲音也柔軟了許多，伴隨著巧克力的香氣與貓咪偶爾的叫聲回蕩在客廳裏，顯得有些暧昧。
當然，更多的則是他一直註視著她身上產生的變化，自己內心也因此產生了莫名湧動的情感。
“這次我說完的話，你也要說說你的過去。”
“可以。”
看到織田作之助點頭，小梶紗夜組織了下語言，確認黃瀨涼太關好了門後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來，捂著還溫熱的巧克力牛奶笑了。
“因為我以前家裏就是幹這個的，簡單來說就是，我家曾經也是黑手黨，而且是中部地區的龍頭。不過那是以前的事情，現在已經洗手不幹了。”
她側過頭看著她，眼睛裏閃爍著光：“你會覺得我瞞著你這些不開心麽？”
小梶紗夜卸完妝後戴上的眼鏡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歪，黑色的頭發垂在耳邊仿佛馬上就要掉進巧克力牛奶裏。下意識地幫她把頭發勾到耳後，織田作之助仿佛才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扭過了頭。
不會，他怎麽可能會不開心。或者說不僅沒有任何的不開心，還有些喜悅。畢竟不管是當時看到的那把勃朗寧，還是她很明顯受過訓練的身手，都表明了她並不是一般人。
“不會。”
“啊呀那就好。既然這樣我就先去睡了，晚安，作之助。”
他註視著她回到房間，客廳中只剩下自己和盯著自己的碧眸奶牛貓時，織田作之助才慢慢撐住額頭，臉上多了些許啞然。
他內心這種喜悅的來源於哪裏？而自己又在，竊喜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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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不能說是對對方有猜疑，而是對自己的欣喜有些困惑。她開心是因為單純的“有人在等自己”，是因為織田作之助是那個“織田作之助”，還是因為他已經和自己在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她開始把他納入了自己的生活範圍呢？
現代機械的產物平穩地移動在熟悉的道路上，小梶紗夜閉上眼睛的時候也不再去想那些深層次的話題，只覺得深沈的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無法抵擋這種睡意，她索性歪頭靠在安全帶上閉上眼睛，隨著心意陷入沈睡。車窗外燈光淺淺地打在她的臉上上又消失，織田作之助往旁邊瞥了眼後略微降低了速度，開得更穩了一些。
然而路就那麽一點距離，無論開多慢都會到達終點。等到轉過兩個彎到達小別墅門口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已經隱約睜開了眼睛，雙眼無神地註視著道路發出一聲輕哼，等到車停下才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紗夜，你怎麽樣？”
“放心沒事，要放我以前接個人肯定沒問題的，醫院檢查過沒什麽大礙，我自己也用晴火焰治療過，放一百個心。”
小梶紗夜慢慢地開口，坐正之後有些難受地揉了揉太陽穴：“就有點頭暈而已。”
“我知道了，回去好好歇一下吧。”
將車穩穩地停在停車位上，織田作之助先走下車，幫著打開車門後看著她掙紮著取下安全帶爬出來的樣子沒忍住伸出手拉了一把。或許是真的因為太過於疲憊，小梶紗夜在走出車門的時候略有些踉蹌，酒紅色頭發的男人上前一步讓她站穩，虛虛地握著拳扶住了她的腰。
“啊，抱歉。”
鼻尖有著熟悉的味道，那是和自己衣服上近乎一致的花香味。或許有些不同的是他身上還有著些許做飯之後殘存的煙火氣，讓不小心撞到織田作之助胸膛的小梶紗夜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不，也不能說是平靜，這種時候與其說是平靜，更多的則是還有一種想要抱上去的沖動。腦海裏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小梶紗夜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似乎也不需要掩飾這種沖動，簡單地伸手環抱住對方後閉上了眼睛。
小梶紗夜這個有些突兀的擁抱先是讓織田作之助楞了楞，隨即張開雙手任由她環抱住自己。說實話，這個擁抱都說不上是個擁抱，與其說是在擁抱一個人，他覺得還不如說是小梶紗夜在擁抱一只等身高的宜家小鯊魚。
她只是單純地想要抱住什麽，抓住什麽，希望從中得到寬慰罷了。
然而人類與人類之間的擁抱，和人與小鯊魚之間的擁抱還是不一樣的。小鯊魚柔軟，毛絨絨，它能夠包容一切，也能夠用軟綿的觸感給予安慰，可是它並不能給你一個回應。
但是人類可以。
手臂環繞的力度，胸膛前呼吸的起伏，以及不知道為什麽不想離開的溫暖溫度，都讓這個擁抱變得真實，也更多地帶上了些許不同的情緒。時間讓小梶紗夜的大腦卻逐漸變得清明，深深地吸進一口氣後她擡起頭，微微後退一步的同時織田作之助也放下手，順理成章地結束了這個擁抱。
偶爾孤獨的人是需要一個擁抱用於寬慰自己，但是如果沒有，其實也並不會太糟糕。只是會將這種心情壓在心底，然後再在不知道什麽時候浮出水面罷了。
“抱歉。”
看著還在車裏的手提包，小梶紗夜伸手把它重新拿出來後關上了車門，不過表情並沒有太多糾結，很是坦然地對著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我偶爾確實有那麽點脆弱。”
“那平常你是抱著小鯊魚麽？”
小梶紗夜聽著織田作之助在自己耳邊響起的聲音腳步頓了頓，扭頭看到他臉上的笑意時有些別扭：“抱著小鯊魚，又怎麽了？”
“很可愛。”
“……”
很可愛啊。
只不過她已經過了這種被男人說可愛就欣喜若狂的年齡了，以至於現在聽到織田作之助這麽說不僅不會欣喜若狂，甚至還覺得有點羞恥。
進門看著認認真真拿著書本學習然後露出一個虛情假意微笑的黃瀨涼太，小梶紗夜進門的腳步頓了頓，換了鞋後把包放在沙發邊上，看著眼前的一人一貓瞥了眼貓食盆：“日奈也沒吃？”
“紗夜姐，你為什麽不是問我？”
“因為……”
因為你有手有腳可以自己盛飯，日奈可不行。
看著黃瀨涼太那控訴的表情兩個大人都訕笑一聲沒有說出口，看著主動幫忙端飯拿筷子的金發少年齊齊閉嘴。把晚飯放在桌子上後小梶紗夜才認真地坐下，盯著眼前的兩個人表情嚴肅。
“紗夜姐，是不是學校出了什麽事情？我看到社交媒體上已經有人在說立海大好像有出事。”
“嗯。社交網絡上的傳播讓學校處理，大概通告也很快就能出來了。”
扒飯的動作略微慢了一點，小梶紗夜有些遲疑地擡起頭，細細看了眼黃瀨涼太才開口：“對了涼太，你有後援會麽？”
“誒？”
“就是，校內的那種。”
“不算吧……但是紗夜姐你知道我在做模特，模特那邊還是有粉絲的。”
“哦。”
平靜了一會兒後小梶紗夜放下碗筷，看著自家俊秀的少年開口：“現在這個年代社交媒體上都會有很多真真假假的消息，至於學校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大概就是一個女孩子被人推下了樓，因為她擔任了我們學校網球部的經理，推人的兩個是自封網球部正選後援團團長的女生。”
聽到這裏織田作之助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下，看向僵住的黃瀨涼太時伸手給他夾了一個炸蝦：“涼太君，怎麽了？”
“沒事，謝謝織田先生。”
機械地咬下炸的金黃的炸蝦，黃瀨涼太沈默著看向臉上無比疲憊的小梶紗夜，低頭把炸蝦吃完才小聲開口：“那個女生沒事吧？”
“放心吧沒事，她摔下來的時候我托了她一把。”
“從樓梯上摔下來？你接住她有受傷麽？”
聽到織田作之助的聲音，小梶紗夜搖了搖頭，表情變得平靜起來：“現在那兩個推人的女孩子已經勸退轉學了。”
“嗯，我明白了。”
看著整個人焉了下去的黃瀨涼太，兩個成年人同時嘆了口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最後小梶紗夜放下碗筷，看著似乎沒胃口了的少年嘆了口氣：“你知道，我並不是在說你。”
“我知道，就是……”
“就是這種事情發生之後，難免會想到自己。”
兩個人沈默地看著對方，最後還是黃瀨涼太重新把飯碗端起來，認真地吃完後眼睛也重新亮了起來：“紗夜姐。”
“嗯？”
“我知道你的擔心，不過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讓這些事情發生的。”
少年的臉上有著純粹堅定的笑容，他看起來有著無比的朝氣，伴隨著肯定的話語顯得愈發閃耀：“另外，紗夜姐是把那個女孩子接下來了，對吧？”
“啊，對。”
“那紗夜姐真的是超厲害。”
我超厲害麽？
看著金毛少年把玩籃球的日奈抱在一邊再嘟噥著帶著自己的球回到房間的模樣，小梶紗夜捏著筷子良久後才轉過頭，看著依舊溫和微笑著的織田作之助蠕動了下嘴唇，看著碗裏的米飯嘆了口氣。
“一下子有點吃不下了，抱歉。”
“沒關系。”
伸手將小梶紗夜的飯接過再用保鮮膜封好，看著她有些怨念的表情織田作之助重新把圍裙穿上，站在廚房裏笑了起來：“你想吃什麽？”
“可以點菜？”
“嗯，全都可以，只要我會做。”
看著她閃閃發光地眼神，織田作之助隨意補了一句後指了下冰箱：“當然，食材也要有。”
“那我想吃……”
思考了一圈自己想要吃的食物，最後小梶紗夜反而嘆了口氣：“我也不想吃了，和我聊聊吧。”
“那你想聊什麽？”
“聊……”
黑發的女人摸了摸下巴，摸到一手粉的時候臉色大變，殺回到她自己的房間仔仔細細把妝給卸完了才重新出來，神清氣爽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聊聊你的過去？畢竟我都說了很多我的事情，但是對你卻一無所知。”
“當殺手，進監獄，出監獄，就是這麽簡單。”
“……”
餵！
面對小梶紗夜怨念的表情，織田作之助輕咳一聲，伸手遞給了她杯剛才做好的巧克力牛奶：“對比你而言，確實是很無聊的故事。”
“其實我有見過殺手。”
小梶紗夜冷不丁地擡起頭，盯住織田作之助抿了口杯子裏的巧克力牛奶：“而且是世界第一的殺手。”
“是麽。”
“雖然他是世界第一的殺手，但我很討厭他。”
“因為他殺人？”
“殺人？不會，我怎麽可能因為他幹他的本職工作討厭他。我討厭他是因為他對著我學弟玩pua養成，是個變態。”
等等，這話他好像沒法接？
面對織田作之助困惑的模樣，小梶紗夜重新看向了杯子裏奶褐色液體笑了：“你可以理解為他被邀請過來培養了一個黑手黨boss的方式我不認可，所以我很討厭他。”
“這樣。”
“但是我並不討厭殺手。”
哪怕隔著鏡片，小梶紗夜的目光依舊清澈，或許是因為巧克力牛奶的甜味，甚至於可以從她臉上看到些許溫暖：“討厭這些，就是討厭我的家人們。”
“為什麽？”
“你看，你又要讓我來提我的過去，卻從來不說你的。”
她的聲音裏雖然帶著些許譴責，但卻並不是真的生氣。甜品讓她的聲音也柔軟了許多，伴隨著巧克力的香氣與貓咪偶爾的叫聲回蕩在客廳裏，顯得有些暧昧。
當然，更多的則是他一直註視著她身上產生的變化，自己內心也因此產生了莫名湧動的情感。
“這次我說完的話，你也要說說你的過去。”
“可以。”
看到織田作之助點頭，小梶紗夜組織了下語言，確認黃瀨涼太關好了門後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來，捂著還溫熱的巧克力牛奶笑了。
“因為我以前家裏就是幹這個的，簡單來說就是，我家曾經也是黑手黨，而且是中部地區的龍頭。不過那是以前的事情，現在已經洗手不幹了。”
她側過頭看著她，眼睛裏閃爍著光：“你會覺得我瞞著你這些不開心麽？”
小梶紗夜卸完妝後戴上的眼鏡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歪，黑色的頭發垂在耳邊仿佛馬上就要掉進巧克力牛奶裏。下意識地幫她把頭發勾到耳後，織田作之助仿佛才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扭過了頭。
不會，他怎麽可能會不開心。或者說不僅沒有任何的不開心，還有些喜悅。畢竟不管是當時看到的那把勃朗寧，還是她很明顯受過訓練的身手，都表明了她並不是一般人。
“不會。”
“啊呀那就好。既然這樣我就先去睡了，晚安，作之助。”
他註視著她回到房間，客廳中只剩下自己和盯著自己的碧眸奶牛貓時，織田作之助才慢慢撐住額頭，臉上多了些許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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