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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崇國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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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穿著五顏六色的羅裙的宮女在碧心殿內走來走去,手中托著一個裝有鮮果或點心的琉璃盞,步履匆忙,一位掌事的紫衣女子時不時地吩咐道,“快把瓜果糕點擺上,還有,膳房的菜肴也該上了,先把四蝶小菜呈上來。”

忽然,奔走的人群都給門口處讓出一條道來,欠身做了一揖,只見門口進來一位穿著金色華服的貴婦。

“參見王後”,紫衣女子上前行禮。

“可心,三個孩子去哪了?”王後左顧右盼,並未看到想找的人。

“三公主和二殿下正在後花園給大殿下準備生辰禮物呢,過會兒我去找他們。”可心笑著說道。

王後滿意的點點頭,由可心攙扶著查看晚宴的準備情況。

半輪明月已悄悄的爬上樹梢,撒下一層銀光,無數星星在灰黑色的雲層中透出閃爍的光芒。

“桃柚,我們抓的螢火蟲還不夠嗎?”為了防止螢火蟲飛走,安洺洛將兩手合在一起,然後將雙手伸進桃柚拿著的絲袋裏。

待安洺洛把手抽出去後,安桃柚迅速的向兩邊拉扯袋口上的兩根細繩,微微緊了緊袋口。“不夠不夠,我們才抓了四袋而已,還得再抓一袋。”

“好吧,哥哥再去抓點。”安洺洛拿起地上的網兜,繼續尋找飛進草叢裏的螢火蟲。

經過了半柱香時間的折騰,兩人終於抓到了足夠數量的螢火蟲。

在後花園的涼亭裏布置好一切後,準備回去參加晚宴,在回碧心殿的路上恰巧碰到了正在尋找她倆的可心。

“二殿下,三公主,你們去做什麽了?怎麽衣服上粘了這麽多泥土?”可心關切的問道。

安桃柚彎著嘴角,擡頭向安洺洛遞了一個眼神,揚著頭說道:“晚點你就會知道啦,可心你放心好啦,我和洺洛哥哥都沒有摔,我們去換身衣裳好啦。”

“沒摔就好,我們去換衣裳吧。”

“可心,遠哥哥回來了嗎?”安洺洛拉著安桃柚一起走在小道上。

“沒呢,大殿下總是忙著探查民情,遇到得病的百姓又會忍不住留下給他們治病,今天這麽晚還沒回,八成又是給誰家治病去了。”

“遠哥哥心善,百姓可喜歡他了。”安桃柚仰起頭看向可心,用一種驕傲的語氣補充道。

“是啊,三公主和二殿下要以大殿下為榜樣啊。”

安桃柚和安洺洛換好幹凈衣裳後乖乖地在和清宮內擺滿各種可口佳肴的桌案邊坐好,等安遠回來。

戌時時分,安遠才從外面趕回來,回來時身上粘了不少塵土。

安桃柚一看便噗嗤笑出了聲,“剛剛可心還說我和洺洛哥哥是不是摔在泥巴坑了,現在看遠哥哥的樣子,怕不是掉在泥巴坑裏了。”

“遇到了一群難民,順便幫他們看了看病。”安遠才踏進和清宮就準備回自己的宮殿換衣裳,“等我換好衣裳再請父王母後一起來用膳吧”,說著就走了。

安遠再回到和清宮時,國王王後早已來到桌案邊等他,望向安遠的眼神中盛著一汪池水的柔情。

“遠兒,母後知道你心腸軟,仁愛百姓,但也要給自己留些休息的時間,你若病倒了,母後會心疼的。”王後一邊把菜夾到安遠的碗裏一邊溫柔地說著。

“兒臣知道,會註意的,母後費心了。”

“這次,你救助的難民可是本國百姓?”坐在王後旁邊的國王一臉沈思的模樣。

“不是,他們是武崇國逃難到邊境的百姓。”安遠老實答道。

國王沈默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微微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選擇不說了。

安桃柚和安洺洛沒打算插話,專心用膳,知道安桃柚最愛吃蝦仁,安洺洛一直在給安桃柚剝蝦,給她剝了滿滿一碗。

安桃柚夾起一只蝦仁送進嘴裏,吧唧吧唧吃的很是歡快,安遠夾了一筷子青色蔬菜放進安桃柚的碗裏。

安桃柚向安遠投去委屈巴巴的眼神,眼裏盡是不情願的意味。

“現在正是長個的時候,多吃點蔬菜。”安桃柚聽出了安遠語氣中不容置疑的意思,只好嘟起小嘴一點一點的夾起蔬菜。

國王、王後和安洺洛在一旁勾起嘴角偷笑,安桃柚是個淘氣的孩子,可是,最聽安遠的話。

用完膳後,安桃柚用小手牽住安遠,“遠哥哥,我和洺洛哥哥給你準備了生辰禮物哦”。

“是麽?哥哥很期待。”其實安遠臉上一點表示期待的表情都沒有,反而低頭憋笑。

去歲今朝安桃柚給自己準備的生日禮物是一盒親手做的點心,當時安遠誇完安桃柚做得很是精美後,誰知花狀的糕餅入口後全是苦味,激得安遠猛閉眼,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

“這次的生日賀禮絕對會讓你覺得很棒。”安桃柚看見安遠這副模樣賭氣似的說道。

安遠最後被要求在雙眼上蒙上一條絲帶,被安桃柚牽著走,她和安洺洛擠眉弄眼,用誇張的口型交流著。

安遠感覺自己被牽到了一條小道上,腳底踩著鵝卵石鋪就的道路,然後又被拉著慢慢上了幾級臺階。

“遠哥哥,你就坐在這兒。”安桃柚的個子還只到安遠的上臂位置,只好往下扯著安遠的一片衣角示意他坐下。等安遠坐在一個軟軟到的坐褥上後,安桃柚幫他解開了絲帶。

“遠哥哥,漂亮吧?”

安遠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坐在後花園的涼月亭裏,亭子的紗簾都垂了下來,將整個亭子團團圍住,亭內並未放置燭火,而是有無數的螢火蟲在空中盤旋飛舞。

“嗯,很美。”安遠彎起嘴角,眼裏滿是笑意。

安桃柚此時換上了一件桃紅色的舞服,頭發上別著一朵艷麗的喇叭花,她站在安遠正前方的不遠處,興奮的說道:“遠哥哥,開始啦。”

下一刻,只見安桃柚的兩只寬袖中各飛出一段紅綢,周圍的螢火蟲被嚇的飛走了,安洺洛攏了攏手掌,偷偷施展了一點靈術,亭內所有的螢火蟲都被困在一個球狀的氣域內,“螢火蟲球燈”懸在安桃柚的左上方,映照著她輕快曼妙的舞姿。

安洺洛站在亭子的角落處吹著一管玉笛,笛聲悠揚婉轉,是一首表達希冀的祝曲。

四下全黑,只有女孩周身附近浸染了光亮,曲調高潮一起,安桃柚仰起頭,腰往後慢慢下去,上身隨著舞步向後傾倒,螢火蟲都散開來圍在她的四周飛舞,星星點點,似是穿了一襲綴滿星光的紅色舞裙。

曲終,舞停,安洺洛揮了揮手,螢火蟲在半空中排成了“生日快樂”四個字。

安桃柚擺完最後一個舞步後,小跑著坐在安遠身邊,抓住他的手晃來晃去,“怎麽樣?今年桃柚的禮物喜歡嗎?”

“喜歡,喜歡的不得了。”安遠摸了摸她的頭。

“哥哥,我沒有什麽特別的賀禮,但願哥哥平日少些煩憂,多一點休息的時日享受美景。”安洺洛抓著笛子的右手放在腰後,少年人稚嫩的聲音真摯動人。

風兒輕輕吹動,將紗簾撩起,螢火蟲趁機鉆了出去,奔向屬於自己的廣闊天地。

——————

“可心,桃柚去哪了?”安洺洛帶著劍譜找到可心問道。

“剛看了會書就跑沒影了,我還以為她去找二殿下了呢。”可心正在給一盆花澆水,“她呀,天天就愛跑來跑去。”

“我想帶她去練劍來著,她肯定又是去哪偷懶閑玩了。”

聞言,可心忍不住笑了笑,“你們三個啊,要說偷懶,你也是一個,只有大殿下天天把自己活成一個大忙人。”

說完擡眼望去,眼前空空一片,人早不見了。

安遠喜歡研究醫術藥草,國王王後特地為他在宮內建了一座用來存放藥草醫書的宮殿,名喚百味閣,安遠每次回到宮內總會去這兒看看書、配配藥草。

這天,安遠照樣坐在百味閣的案桌前翻看醫書,“白芷、芍藥、香附子、麥門冬、山茱萸……”

近些天一直在宮外視察民情,休息的時間不多,安遠忍不住瞇著眼打了一個呵欠,再睜開眼看書時,書頁上冒出來一個白凈的小手指頭。

“這個叫什麽呀?”

安遠把頭偏過去,看見安桃柚正趴在桌邊,認真註視著自己手中捧著的醫書。

“這是半夏,可緩不眠之癥。”

“哦,那父王需要這個,他為國事操勞,母後總說他覺少,不過,洺洛哥哥肯定不需要了,他睡起覺來就像一頭喊不醒的小豬。”

安遠被逗笑了,“你怎麽跑哥哥這兒來了?平常這個時辰不是應該在和你二哥哥練劍嗎?”

安桃柚撇著嘴正要回應,就聽見有腳步聲走近,“安桃柚,你又想偷懶!”

安洺洛手提著一把劍走了進來,“你的劍呢?快去拿來,就你這偷懶勁,水雲劍法得練上萬年。”

安桃柚盯著安洺洛註視了幾秒,忽而露出了一臉天真的壞笑,從袖口裏摸出一件東西舉到他面前,“洺洛哥哥,看,這是什麽?”

“玫瑰酥?”安洺洛咽了咽口水,一把從她手中接過玫瑰餅,塞到嘴巴裏咬了一口開始吧唧吧唧地嚼了起來。

“好吃嗎?”安桃柚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故作好奇地問道。

“太好吃了。”

“其實可心昨日給我做了好多,等你吃完了我再去給你拿,不止玫瑰酥,什麽如意糕、流黃酥、糖蒸酥酪、炸油餅都有,我一個人都吃不完。”

“你怎麽不早說啊,我好久沒吃到這些了。”

“那今日還練劍嗎?”

“練什麽練,吃好吃的去。”

兩人異口同聲說完“走”就飛奔著跑出去了。

安遠看著這兩孩子由近及遠的背影忍不住微笑了起來。侍從上前頷首作揖道:“大殿下,國王請您入內殿議事。”

安遠雖然年輕,但是聰慧異常,又顧慮周全,時常幫國王處理政事,有時國王患病休養時,安遠便主動承擔大小事務,百官大臣們也不多言語,默默地將公文都交給大殿下處理,二殿下年紀尚小,除了對練劍上點心,天天就知道瞎玩,三公主更是貪玩的性子,不讓大殿下協助國王還能讓誰來呢。

“遠兒,武崇國出事了,你可有耳聞?”國王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後望向自己的兒子。

“有,聽探子來報,近日,武崇國的許多民眾突然得了一場怪病,患者會出現頭暈、高熱不退、嘔吐、記憶混亂甚至精神錯亂的癥狀,最明顯的一個特點是皮膚會慢慢變得透明,如不及時施救,可能隨時會死亡;最可怕的是,這病能傳染給別人,現今,武崇國已經有百餘人喪命。”作為學醫之人,安遠覺得無論患者屬於哪國人,他都願意去幫助,可武崇國國王似乎對瑤並不友好,怕是會以為自己想借行善事收買人心,近年來,兩國也很少往來。

“是啊,剛剛,武崇國史臣來覲見,懇請向我們買一批藥草回去給子民治病,可見,武崇國國王為此應是憂心不已。”

“那父王答應了嗎?”

“嗯,兩國交情雖不深,可這是救民之事,鄰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父王說的藥草可是時星草?”一般的藥草肯定治不了武崇國民眾患的怪病,只有瑤草國的時星草有治愈的可能。時星草三年才能長成,一年發芽、一年生葉、一年開花,能治百病,只有瑤草國的孤夢山上才能找到,瑤草國素以藥草、醫術聞名,時星草便是本國最珍貴的藥草,每一代國王上任後都會派專人去守護時星草。

“是。”國王不知道該再說什麽,似乎垂下頭思考了片刻,“都是一條條人命,不論是給本國的子民,還是給他國的子民,都是為了救人。”

“兒臣明白,這也是兒臣的想法,與父王心意相通。”從小,父王對安遠來說不僅是尊敬的對象,而且是自己崇拜的對象,父王心懷天下,仁義行事,對待國務兢兢業業。

“與武崇國買賣時星草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遠兒,你辦事,父王安心。”國王擡起手輕輕拍了拍安遠的肩膀,安遠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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