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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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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地說了四個字。

錢寶萊乖乖噤聲了——他是不是吃錯藥,好端端怎麽像在生氣的樣子?哼,她都沒生氣,他生的哪門子氣,切!

燕懷舒把錢寶萊拉到書房就不管她。自己從架子上找來一個黑色手掌大的瓷瓶,對杵在一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錢寶萊道:“過來。”

他說過去就過去,她又不是吃素的。錢寶萊原想不理會他,可他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她又怕一會兒真的硬不過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去。

見她走得慢,燕懷舒長手一撈就將她扯到軟塌上坐著,命令道:“把手拿來。”

錢寶萊努力說服好自己才把手伸過去:“這種小傷過些日子就好,你又何必……”

燕懷舒打開瓷瓶的蓋子,一陣濃烈的藥味傳出。他沾了些在手上,另一只手拉著她的手心往上抹藥:“你之前拶指受的傷還未算完全痊愈。如今再受傷,不好好上藥治療,手就得廢。”

“哪有那麽嚴重。”

“這些我比你在行,你得聽我的。”燕懷舒非常認真的替她一點一點塗藥,碰到淤青的地方會稍微用力些,遇到泛紅的地方力道就轉輕。

他低頭很專註的模樣,手勢起落都像對待一件寶貝。雖說是用力,卻不如之前揉腰搓臂那樣痛,看來是有註意著。藥味腥烈,錢寶萊不禁皺眉,卻不好在他面前再三言語。

難得錢寶萊如此聽話安靜,他的心情好了些,才又道:“怎麽會與昭月公主起爭執?”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錢寶萊就來氣。又見燕懷舒一張凜然英氣的臉湊到近邊,錢寶萊語氣不甚友好的說:“我哪有那麽大的能耐與她爭執?我頭上只有一顆腦袋兒。”

看看,又是這帶刺的舌鋒:“怎地,雪靈莫非在說謊不成?”

“雪靈是沒說謊。可我只是個低賤卑微,為糊口營生而不斷審時度勢的商戶之女,得罪貴為公主的昭月有什麽好處?”

燕懷舒眼晴朝她掠了掠,繼續認真輕柔的為她上藥:“話裏有話,想說什麽?”

和平相處下來才發現燕懷舒真有眼力勁,無怪乎能當皇帝老兒面前的紅人。錢寶萊怪裏怪氣道:“誰讓我不如燕將軍那麽受人追捧?無端端飛來橫禍,當將軍夫人真真苦不堪言。”

瞧瞧這伶牙俐齒的模樣哪裏像是苦不堪言了:“你是說與我有關?”

“不然還能與誰有關?罷了,她是公主我也不能拿她怎麽樣,我就忍忍好了。”不能忍的話就買個紙人紮一紮出氣好了,反正紙人一燒,昭月也找不到證據治她罪。

“你脾性那麽剛烈,能忍得了一時又豈能忍得了一世?這事我會處理,你別又闖禍了。”

“什麽話,我闖過什麽禍了?”錢寶萊憤然。身子跟著一動便被燕懷舒厲聲喝住:“別亂動。”

“你倒數數看,我都闖過什麽禍?”錢寶萊頓時一動不動的張口質問道。

“罷罷罷,我不與你吵。是我說錯話,這樣你高興了?”燕懷舒嘆息道。

錢寶萊正想與他舌戰個幾回合,把理兒都占全了。誰承想他居然懶得與她爭鬥:“你……對我這麽寬容我很是不習慣啊,夫君。”她這“夫君”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閉嘴。”他對她一向都客客氣氣,除非她真的很不識相。天知道他在她眼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罷了,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你讓一個靠嘴營生的人閉嘴這是要斷她生路,你於心何忍?”

“信不信我現在就堵上你的嘴?”燕懷舒睨了她一眼,那神情令錢寶萊心頭不禁一顫。

好吧,閉嘴就閉嘴。錢寶萊為了轉移註意力只好四處張望,卻看見書案上那剛從繡繃取下,已經繡好的細綢子。燕懷舒這時也替她上好了藥,收拾瓷瓶放回原來的地方。錢寶萊朝他招招手指著細綢子說:“那細綢子拿來給我看看。”

燕懷舒朝書案望去,便依她所言將剛繡好的細綢子交到她手裏。錢寶萊滿心歡喜的左摸摸右揉揉,嘖嘖讚嘆。

她摸夠看夠了,兩眼發亮地向燕懷舒望去,“為何堂堂鎮國大將軍對這些女紅那麽熟練?”

見她很有興趣的樣子,燕懷舒幹脆坐到她旁邊,繼續拉著她受傷的那只手揉搓按摩:“在外行軍打仗凡事都得自力更生。無論衣物破了,還是被困山澗野地沒有糧食供給,都需自己解決。日子一久自然就熟練了。”

錢寶萊一直以來只顧著生計,無暇顧及其它事。所以完全無法想像打仗流血是什麽樣的劇烈情景。

“既然你繡功了得,這些東西整日待在書房裏不是暴殄天物麽?不管是手絹細綢子還是錦裘枕被,得有人欣賞有人使用才算物盡其用。”

“不過是消遣之物,你若喜歡都可拿去。”

錢寶萊第一次覺得燕懷舒是如此高大魁梧,順眼英俊:“你此話當真?我拿來做買賣也可以?”

“你都說物盡其用了,自然依你。”

錢寶萊笑得像個得了糖果的小孩子似的,拿著手上的細綢子翻來覆去的瞧。喜不自禁的樣子也令燕懷舒不禁莞爾。

原來她也有這麽姑娘家的一面。

隔日錢寶萊就將他書房裏繡的所有東西搜刮幹凈跑綢緞莊去了。光著膀子在練武的燕懷舒見她和扶玉手腳輕快的離府,很快猜到她要幹嘛去了。晨練完他便換上衣袍進宮去見昭月公主。

昭月聽說燕懷舒來了,還在煩著穿什麽衣裙的她立即歡呼雀躍地催促:“讓他在殿外候著。紅勺,把本宮最好看的那套紗裙拿來。你們楞著做什麽,還不趕快幫本宮更衣挽發。紅勺,記得將我那支嵌金玉蟾紫釵拿來。”

紅勺忙不疊應聲就快步去拿。其它宮女也七手八腳上前幫她穿整。描眉畫唇,粉黛微施,昭月指點著紅勺怎麽做——發型要梳得嬌俏些,但又不能顯得不莊重。妝容要顯得粉嫩,但又不能失了身份。

折騰了半個時辰才總算滿意了。她怕燕懷舒等煩,急忙讓人去宣他進殿。

昭月端坐在虎皮的長椅上,一只手支著頭,一手握著琺瑯杯品茶。角落裏早早置了青銅獸爐,此時正燃著龍涎香。

燕懷舒在殿下向她行禮:“臣燕懷舒參見公主。”

西嶼雖不是很在意男女大防,但昭月到底貴為公主,一般不得在後宮接見任何男人。然而燕懷舒是宇成帝跟前的紅人,兵權在握,甚至兼顧皇宮的護衛之職,當然不能與其它人相提並論。

能一大早見到他,昭月十分歡喜:“免禮。不知將軍來含寶殿有何要事?”

道理

昭月公主受宇成帝寵愛不是沒有道理。她在一眾公主當中也是出類拔萃的,不管琴棋書畫那些大家小姐會的,還是些男子才能懂的兵書謀略她也有所涉足。有時提出的見解連宇成帝都得誇讚幾分。只是別看她平時為人很好,大氣端淑的模樣,私下裏對憎恨之人卻非常記仇。

可誰又敢拿自己的腦袋不當回事,在背後亂嚼她舌根?然而世上終歸沒有不透風的墻。燕懷舒身居要職,有些事就算不想聽不想知道也會自然而然傳到他的耳裏來。

他是不知道錢寶萊為何會說昭月是因為自己才難為錢寶萊,但他已經知道這件事,總不能放著不管:“公主,臣是鬥膽來為內子說情。若她有何得罪公主的地方還請公主得饒人處且饒人,切勿與她一般見識。”

聞言,昭月欣喜雀躍的心情像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原來燕懷舒無事不登三寶殿,卻是為錢寶萊而來。

那個賤人肯定在燕懷舒面前告了她一狀,不然燕懷舒怎麽可能來說什麽情?他表面說得那麽好聽,實際不就是在質問她對錢寶萊所作之事?簡直氣死她了!

昭月頓時冷了言語:“將軍何出此言?夫人的事只是個意外,將軍莫要中了有意人的挑撥之言。”

“既是如此,那是臣冒犯了公主,請公主見諒。不過內子不懂規矩,時常犯錯,以後若有得罪之處也請公主多多包涵。”

昭月攥緊手心,皮笑肉不笑道:“將軍對夫人真是關懷備至。有君如此,夫覆何求?當真令人艷羨。本宮想那些將軍心上人是林小姐的話不久便會不攻自破。”

“公主過譽,臣只是盡為人丈夫之責罷了。如此臣便不好繼續叨擾公主,告退。”

“將軍慢走,本宮不送了。”昭月強裝出一副笑吟吟的表情目送燕懷舒離開大殿,隨手就將琺瑯杯往地上一摔:“氣死本宮了!那個姓錢的賤人居然敢在將軍面前說本宮壞話!本宮在將軍心中的形象豈非大打折扣?”

紅勺勸慰道:“公主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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