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奶奶知道聞素鶯要帶寧知雨回來，下午就出門去買菜了，準備晚飯做桌好吃的。

接到聞素鶯的電話時，聞奶奶已經從菜市場回來往家走了，到家後看見家裏多了一個女孩兒。

聞奶奶將手裏的東西放在廚房，才出來仔細看眼前的姑娘，看上去十分俊秀，眉眼確實像自己過世的兒媳。

寧知雨其實和聞奶奶見過幾面，只不過這麽些年過去，她大概也不記得寧知雨的樣子，沒有認出來。

聞奶奶不免有些感嘆，誰也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還會整這麽一出，她問了寧知雨一些家常，就讓聞素鶯帶人去客廳坐一會兒。

她去準備今晚的飯菜，聞素鶯想過去幫忙，卻被聞奶奶給趕了出來，她只好帶著寧知雨去客廳坐下。

“要喝水嗎？”聞素鶯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隨便選了一個臺，將遙控器放在茶幾上。

寧知雨突然聽見聞素鶯和自己說話，連忙搖頭，“不用了。”

聞素鶯見狀也沒有再問，而是在沙發另一邊坐下看著電視，屏幕上正在播放現代愛情故事。

客廳裏除了電視裏播放出來的聲響，幾乎沒有其他聲音。

沒有僵持多久，聞素鶯就起身回到房間，繼續收拾剩下來的衣服，客廳裏只剩下寧知雨一個人。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有些局促，她不愛看都市職場劇，猶豫一會拿過遙控器開始調臺。

聞奶奶做了燒魚和燉排骨，一直讓寧知雨多吃一點，看上去那麽瘦平時肯定沒吃多少飯。

寧知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好認命將聞奶奶給她夾的菜都吃完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聞素鶯抱著枕頭和毛毯準備在沙發上睡，被聞奶奶看見，“你抱著枕頭幹嘛？”

“我去睡沙發。”聞素鶯回答。

聞奶奶將她手裏的枕頭和毛毯都拿過來，“好好的睡什麽沙發，一張床又不是擠不下兩個人，回房睡去！”

聞素鶯想說什麽卻被聞奶奶給推回房間，正好遇上寧知雨從浴室裏出來，她站在原地看著聞奶奶將手裏的枕頭放在床上，聞素鶯站在旁邊抿唇不說話。

“知雨啊，晚上你就和素鶯擠一擠！”聞奶奶說。

寧知雨楞楞點了點頭，等聞奶奶走了才看向聞素鶯，對方沒有再拿枕頭出去，而是走到另一邊掀開被子躺下。

寧知雨見聞素鶯睡在床另一邊，抿抿唇有點糾結，她沒想到會和聞素鶯同床共枕，寧知雨擦幹凈自己的頭發關掉燈在聞素鶯身邊躺下。

聞素鶯背對著她躺著，寧知雨能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她將半張臉埋在被子裏，甚至還能聞到上面的熏香。

寧知雨以為自己今晚是睡不著的，卻沒想到很快就入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她起來發現身邊的位置早就空了，寧知雨拿過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面顯示已經九點鐘了。

寧知雨想起來這裏不是自己家，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去浴室洗漱，出來後看見聞奶奶在客廳裏看戲劇。

聞奶奶瞧見寧知雨起來，從沙發上起來問她：“午飯時間還早，奶奶給你下碗面條？”

寧知雨是個廚房廢物，她不能說自己來，不然將家裏的廚房炸了就麻煩了，只好慚愧道：“謝謝奶奶。”

吃完早飯寧知雨去洗了碗，她沒什麽事情做也不太想出門，就在客廳陪聞奶奶看唱戲，順便聊聊天。

中午聞素鶯回來吃飯，寧知雨看見她鼻梁上架著黑框眼鏡，頭發紮成馬尾辮，身上穿著襯衫褲子顯得十分幹練。

寧知雨沒見過她這樣的打扮，一時有點新奇不免多看兩眼。

吃飯的時候聞素鶯將眼鏡給拿下來，身上的衣服沒換，她幫聞奶奶端菜拿碗筷，對比寧知雨坐在旁邊像是個等吃的廢物。

吃完飯聞素鶯將廚房收拾了一下，才準備帶寧知雨去墓園。

寧知雨出門將自己的帽子給戴上，跟著聞素鶯一起出門，聞奶奶讓她們早點回來。

出了小區聞素鶯在附近的花店買了花束，寧知雨見狀和她一樣買了一束花，打車到墓園的路上聞素鶯沒有說話。

有出租司機在寧知雨也不知道說什麽搭話，倒是出租司機問兩個人去墓園是不是祭拜，問她們是不是姐妹。

寧知雨笑著接話，暫時打破了車裏沈默的氣氛，等到了墓園後寧知雨才收起笑容。

她見過聞家父母的照片，但沒有來過墓園，她和聞素鶯分別將花束放在墓碑前，寧知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是該打招呼嗎？

人都不在了，她打招呼給誰聽，聞素鶯聽了會不會多想。

從墓園裏出來後，聞素鶯和寧知雨說：“我還要回學校，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寧知雨點了點頭沒有拒絕，她看著聞素鶯上車後才拿手機找打車軟件，寧知雨坐在車上忽然想回高中看一眼，於是臨時讓司機改了道。

寧知雨只在這裏讀了兩年高中，高三的時候被父親送出國，後來就再也沒有回來念書。

到了學校門口寧知雨付完款，她看了一眼時間離放學還有一段時間，學校裏還在上課十分安靜。

校門口已經有小販蹲守著，等著學生放學就開張，寧知雨其實不餓但還是買了一些吃的。

過去幾年，以前賣章魚丸子的老板還在，寧知雨付完賬後想進學校但大門關著，和門衛交涉也有點麻煩。

她想起來學校附近有個公園，於是朝那邊走去，公園裏沒有太多人，寧知雨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吃著章魚丸子，想起以前大家在這裏聚眾抄作業。

似乎有學校放學了，有家長帶著小孩過來玩，寧知雨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準備起身離開。

她有些可惜沒有進學校，也不知道那些老師還記不記得自己，但說起來自己上學時候成績一般般，估計也沒有人會記得自己。

寧知雨回到聞家後想起來自己不知道密碼，只好認命敲門，好在聞奶奶沒有出去給她開了門。

“素鶯呢，怎麽你一個人回來？”聞奶奶問。

“她回學校了。”寧知雨將頭上的帽子給拿下來，進屋換鞋。

聞奶奶嘆了口氣，她準備出門去買點水果回來，讓寧知雨在家裏好好待著。

寧知雨答應一聲，見人走了屋裏重新安靜下來，看著自己手裏的帽子轉了一下，進聞素鶯的房間。

她坐在床邊看見床頭櫃上放著一副黑框眼鏡，寧知雨伸出手將眼鏡拿起來湊近，她眼睛有點近視但不嚴重，發現眼鏡裏的世界很清晰，估摸聞素鶯的度數也不高。

只是用眼鏡看久了寧知雨有點暈，她將手裏的眼鏡放下來，起身走到窗邊去看外面的風景。

聞素鶯的書桌就放在窗邊，寧知雨轉過頭瞧見書桌裏面還放著一個小鹿擺件，因為有日歷擋著在正面看不見，她站在書桌旁邊才看清。

寧知雨將那只小鹿擺件拿起來，放在眼前仔細看了一眼，才確認這是自己送給聞素鶯的生日禮物。

寧知雨沒想到聞素鶯還留著，她有些做賊心虛將擺件放回去，裝作沒動過的模樣。

她一個人在家裏也不知道做什麽，寧知雨也推測不出聞素鶯的想法，她這幾天思緒也沒有整理好，整個人其實還有點混亂。

寧知雨走出房間去客廳打開電視機，隨便找了電影看一會，不想再想下去。

不知多久門被人打開，寧知雨轉過頭看過去，客廳可以直接看見門那邊的情況，她瞧見是聞素鶯回來。

寧知雨坐在沙發上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該打一聲招呼，就看見聞素鶯身後還有一個女人。

對方的年紀和聞素鶯差不多大，穿著一身雪紡連衣裙，頭發微卷戴了個發箍，唇邊含笑有個酒窩，看上去顯得嬌俏可愛。

趙笑笑看見屋裏有個女人，對方的臉瞧著有點熟悉，她一時半會想不起來，面帶笑容和對方打了聲招呼：“您好，我是鶯鶯的朋友。”

聞素鶯徑自去房間拿書本，寧知雨聽見對方的話於是站起身和她點了點頭，“你好。”

聞素鶯拿了書出來給趙笑笑，準備送她下樓，趙笑笑和她出去後還在說：“這就是你那個妹妹？我怎麽覺得有點眼熟。”

聞素鶯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趙笑笑還是沒想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

聞素鶯將人送到樓下就回到家裏，寧知雨還坐在沙發上，看著像是在想事情，聞素鶯左右不見聞奶奶於是問她奶奶去哪裏了。

寧知雨才反應過來看她：“奶奶出門了。”

她有些猶豫又顯得忐忑，“你們真的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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