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素鶯聽見她這句問話，眼皮撩起朝她看去，唇邊浮現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和你有關系嗎？”

寧知雨想說什麽，嘴巴張了張說不出一句話，低下頭手指糾結在一起。

她又覺得這樣不是她的性格，於是擡起頭同聞素鶯對視，“為什麽沒有關系，只是問一問也不可以？”

“不告而別的人，有什麽資格問。”聞素鶯垂眸避開她的視線，轉身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似乎不想繼續和她談話。

寧知雨坐在沙發上微楞，原本的盛氣瞬間消弭，她有些頹然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開始茫然。

聞奶奶回來買了水果，洗了一些草莓給寧知雨，寧知雨揚起笑容道謝，讓老人家不用再忙了。

晚上臨睡前寧知雨想和聞素鶯解釋，她不是故意不告而別的，那個時候她想給聞素鶯留信但沒有時間，聞素鶯也沒有手機不能發短信。

然而她剛說了個開頭，“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別……”

“不重要。”聞素鶯打斷她後面的話，掀開旁邊的被子坐下，“我明天還要上班，先睡了。”

寧知雨有一瞬間呆滯，好一會才應一聲：“哦。”

睡下後寧知雨的思緒亂七八糟，她睜著眼睛躺在床上，背對著聞素鶯覺得有些委屈，聞素鶯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第二天一早聞素鶯就起來，準備去學校，她換好衣服找到自己的眼鏡，轉過頭瞥見床上的人仍舊在熟睡，聞素鶯站在原地垂眸片刻，出門帶上房門。

聞奶奶一大早就醒了，看見聞素鶯收拾好了，讓她去廚房盛粥吃點早飯再去上班。

聞素鶯和往常一樣吃完早飯，趕到公交車站臺的位置等車，她起得早車上雖然沒有位置卻不擁擠，她站在後面的車門旁邊扶著欄桿。

下一站旁邊乘客下車，聞素鶯順勢坐在那個位置上，車椅靠著窗可以清楚看見車窗外的風景。

進入市區的十字路口，遇到紅燈公交車停下來，對面的樓上掛著巨幅的LED屏幕，上面播放著一則化妝品廣告。

年輕漂亮的女人塗抹著唇膏，月眉星眼，嘴角彎起一個笑容，百媚叢生。

聞素鶯目光一直註視著屏幕上的人臉，趙笑笑昨天還和她說對寧知雨眼熟，每天上班都能看見她的廣告，能不眼熟嗎？

別說她還追寧知雨演過的偶像劇。

公交車這個時候動了起來，聞素鶯收回自己的目光靠在窗邊發呆，過了這麽些年，以前的事情有什麽好回憶的。

就如她昨日和寧知雨說的話，不重要。

像是某種心理暗示，聞素鶯微微閉上眼睫，等聽見到站後才睜開眼睛從位置上起身。

她順著路邊朝學校大門走去，路上有買早飯的學生認出她來，笑嘻嘻喊了一聲老師好，聞素鶯都是輕輕點頭讓他們別遲到了。

聞素鶯開始上課後，寧知雨才從睡眠中清醒過來，屋裏早就沒有另一個人的氣息了。

就算兩個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卻仿佛離的十分之遠，寧知雨觸碰不到對方，或者說不敢觸碰。

今天也沒什麽事情，寧知雨陪著聞奶奶沒出門，下午她收到經紀人蘇怡的電話，她道：“有個雜志找你拍封面，趕緊給我回來。”

“哪家雜志啊？”她很少見蘇怡不讓她考慮，就要回去拍攝的。

“vogue。”蘇怡回答。

寧知雨楞住，她也是知道這個雜志的，只有一線女星才會被邀請，“為什麽會找我？”

“那你要感謝林影後了，她推薦的。”蘇怡說完道，“好了，你趕緊給我回來，別說你不想上。”

蘇怡也知道這個資源的重要性，幾乎沒有猶豫答應下來，她打完電話和聞奶奶說自己公司要她回去。

聞奶奶沒有多問，知道她要走還有點不舍，“好好工作，有空記得回來看看奶奶。”

寧知雨答應下來，她將自己的衣服給收拾好，出來的時候忽然想起來沒有聞奶奶的聯系方式，問的時候借機拿到了聞素鶯的手機號碼。

路上寧知雨一直看著自己保存起來的號碼，猶豫許久也沒有打出一個電話，等到上飛機提醒關機她也沒想好要和聞素鶯說什麽。

聞素鶯放學回到家後，從聞奶奶那邊知道寧知雨已經離開了，她垂眸沒有說話，心中對此卻一點也不意外。

又是不告而別。

她回到房間備課，一直到吃完飯回到房間，才發現手機上多了一條信息。

這是我的號碼。

——寧知雨

聞素鶯看見手機裏突然出現的信息，下意識想將這條信息給刪除，最終還是沒有這麽做，只是放在那不再去管。

一直到臨睡前，她看著手機上的信息半晌，才將這個陌生號碼改了個備註。

另一邊寧知雨沒有收到聞素鶯的回信，坐在床邊握著手機有些不安，她想了許久也沒想出來該發什麽，最後只有這麽幹巴巴的一句。

寧知雨想發點別的卻又覺得不合適，最後那些話被她全部刪除了。

她該怎麽處理兩個人的關系，寧知雨有點想不明白。

她可以放下嗎？

或許吧。

明天還要去拍攝，寧知雨不能太晚睡，準備了許久護膚才躺在床上。

寧知雨以為自己會和前兩晚一樣，沒多久就能睡著，但閉上眼睛過了許久，還是清醒著。

第二天蘇怡過來的時候，見她精神萎靡的模樣，不禁懷疑：“熬夜了？”

“不是，有點失眠。”寧知雨淩晨兩三點才睡著的，還沒八點就要起床去拍攝地點，十分困倦。

“你還會失眠？”蘇怡像是看到什麽珍稀動物一般。

寧知雨嘆了口氣：“出了點事。”

“是嗎，是你家找回的那個女兒？”蘇怡一點也不意外，“我也聽說了，你回老家也是為了這事吧。”

寧知雨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件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蘇怡讓她一會上車再睡，先過去再說。

寧知雨沒有意見，坐在車上她顯得很困倦，腦袋卻十分清醒。

吹了一會風寧知雨也沒睡著，而是看向身邊的蘇怡問：“蘇怡你有過初戀嗎？”

“怎麽問這個，回去遇到你初戀了？”蘇怡低頭看手機，頭也不擡問，“你現在可是事業上升期，少談戀愛多工作。”

“哦，我就問問。”寧知雨看向窗外沒有再說話。

蘇怡卻覺得有些不太對，擡起頭看她：“你真遇到你初戀了？”

“是吧。”寧知雨回答。

蘇怡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公司雖然沒有說不給談戀愛，但在事業上升期談戀愛還是需要慎重。

寧知雨不清楚自己對聞素鶯還有沒有感覺，她這幾天沈浸在過去裏，卻又沒有辦法真的回到過去，顯得無限惆悵。

也或許正是明白她們回不去了，才會這樣。

到了地點寧知雨也沒有繼續睡的意思，維持了一天的拍攝，寧知雨回到住處倒頭就睡。

又過兩天她幾乎忘記這件事，和往常一樣跟著通告連軸轉，蘇怡接到一個綜藝的邀請，問寧知雨要不要去。

“什麽綜藝？”寧知雨有點意外蘇怡會問這件事，平時都是拒絕她上綜藝的。

“上學路。”蘇怡回答，“我問過了，林影後也是嘉賓，她推薦你的。”

說完蘇怡有些疑惑：“你們關系有這麽好嗎？”

“沒有吧，拍戲的時候她照顧我很多。”寧知雨仔細想了想，也不記得幫過林影後什麽忙，不過對方在不忙的時候確實會幫忙對戲。

要說起來，應該是寧知雨收到的實惠更多。

蘇怡又問她答不答應，寧知雨問了後面還有沒有什麽通告，蘇怡看了一眼，也就一個廣告了。

寧知雨見沒事情於是答應下來，總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才行。

蘇怡見她答應下來，於是去和節目組那邊協商，商量完後才準備簽合同的事情。

寧知雨簽完合同隨口問了一句是什麽學校，節目組的人道：“明陽高中，就在隔壁市區，不是很遠。”

聞言寧知雨楞住，沒有這麽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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