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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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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個時候的女子也著實可憐, 從出生到去世幾乎一輩子都被鎖在深宅內院之中,偶爾能出門去上個香都已是難得喘口新鮮氣兒的時候了。

這深宮中的娘娘們亦是一樣的,只除了這個牢籠更大更華麗些罷了, 可再好它也依舊是個牢籠, 是以自古以來禦花園被冠以“事故多發地”的稱號還當真不是沒有緣由的, 蓋因這大牢籠裏能夠散散心的地方也就只有禦花園了。

這不,自打天氣好起來之後禦花園裏也恢覆了熱鬧,每日都有好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嬪妃出沒,這邊二三作伴, 那邊三五成群,但凡碰到一處總少不得要過過招兒,明嘲暗諷唇槍舌劍的可別提多熱鬧了。

倒也並非都有什麽仇啊怨的, 只不過本身就都是競爭關系, 平日裏摩擦磕碰總難免,更何況人還都這麽閑呢?閑著無聊打打嘴仗也算打發時間了。

不過這其中卻有一個例外。

只見烏雅氏身著一襲淡粉色旗裝, 頭上也未見幾支珠釵, 妝容清透仿佛素面朝天,總體看來打扮可以說是相當小清新了,不得不說的確有那麽幾分楚楚可人的解語花風範。

已然明顯鼓起來的肚子不知招來多少羨慕嫉妒的眼神, 只不過等看見她身邊除了一個宮女就再無其他人相伴時,這些羨慕嫉妒頓時就化為了嘲諷譏笑。

也是,懷孕了又如何?不過是個背主爬床的小賤人罷了, 宮裏最要緊的兩位娘娘——懿妃是被她給得罪死了,等人家身子調養好騰出手來了還不定如何收拾她呢,甚至就連熙貴妃也對她厭惡透頂, 指定有她倒黴的時候。

還是離這人遠些罷, 省得哪天雷劈下來的時候連累到自己。

來來往往的嬪妃雖不曾交流什麽, 但都不約而同很默契的遠離了烏雅氏,這情景,不知情的還以為她身上是有什麽傳人的病呢。

烏雅氏冷眼瞧著這一切,面上神色雖不動,但扶著宮女的那只手卻已是指節泛白,指甲都恨不得要穿透人家的衣裳戳進皮肉裏去了。

吉寶疼得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咬著唇輕聲勸道:“小主懷著小阿哥呢,切忌動怒啊。”

“是啊,本小主懷著小阿哥呢。”烏雅氏輕輕摸了摸自個兒的肚子,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看不慣本小主又如何?等本小主生下小阿哥,照樣能將她們都踩在腳底下,叫她們乖乖行禮問安。”

“那烏雅貴人恐怕是要失望了。”

突然一道笑聲傳來將主仆二人都給嚇了一跳,轉身一瞧,卻見原來是惠嬪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們身後,將她們的對話都給聽了去。

烏雅氏臉上的尷尬之色一閃即逝,甩著帕子規規矩矩行了一禮,“婢妾見過惠嬪娘娘。”

“起罷。”惠嬪淡淡一笑,眼睛盯著她的肚子瞧了半晌,只瞧得人渾身發毛才突然又開了口,“瞧你這肚子尖尖的,與本宮懷孕時的形狀倒是像極了,看來你倒當真是個有福的。”

自來便有尖肚子生男孩兒圓肚子生女孩兒的說法,況且惠嬪可是生過兩胎都是阿哥,如今她這樣說叫人如何能不振奮呢?

烏雅氏眼底興奮的神采壓都壓不住了,只以為惠嬪是來示好的,於是臉上也就露出了笑意來,“那婢妾就借惠嬪娘娘吉言了。”嬪妃在宮裏生存單打獨鬥總是行不通的,若能有個幫扶卻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她心裏卻還有些狐疑,“姐妹們向來覺得婢妾上不得臺面,便連那些小主都遠遠兒的繞著婢妾走,惠嬪娘娘怎麽……”

“什麽上不上得了臺面,這後宮的女人哪個不是費勁了心機往上爬?用什麽手段其實並不那麽重要,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嘛,本宮反倒很欣賞你的這份心性手段。”惠嬪感嘆道:“有心機有手段又能豁得出去,這樣的人在哪兒都能活出個人樣兒來,更是天生就適合後宮這樣的地方。”

“你的手段只要能博得皇上的喜愛就足夠了,至於其他人……其他人怎麽看並不重要,名聲壞透了又如何?等有朝一日你混出頭來了,又還有誰敢編排你嘲諷你?她們只會畏懼你,拼盡一切巴結你,企盼能從你的手指頭縫兒裏流出點好處來叫她們嘗個甜味兒。”

烏雅氏垂首一笑,“娘娘是個爽快人,不像有些人……表面上裝得陽春白雪,仿佛比誰都高潔,實則骨子裏……誰又比誰好到哪兒去呢。”

二人如此這般一番對話下來,頓時仿佛是找到了知音一般,言語間又更添了幾分親近之意。

“說句心裏話,本宮是一直認為你必定能夠熬出頭來的,尤其你這肚子還爭氣,就那麽一次竟就懷上了,誰能想到呢?但凡你這胎生下個阿哥,再往上進一步也並非是笑話,只不過……”話到此處,惠嬪卻突然頓住了。

烏雅氏想起她最開始說的那句話,心裏頓時就莫名咯噔了一下,忙追問,“娘娘有什麽話直說就是。”

惠嬪低頭又看了眼她的肚子,面露遺憾之色,“你是個有福氣的不假,可誰知道那拉貴人比你還有福氣呢?她如今膝下可是已經有一個阿哥了,若這一胎再生下一個阿哥……兩個阿哥往跟前一立,整個後宮誰也沒有她這樣大的福氣,屆時怕是誰都要給她讓路了……時也,命也。”

“娘娘此言何意?”烏雅氏面露不解,輕聲道:“縱是她膝下有兩個阿哥,也並不會影響到婢妾……如今嬪位之上娘娘您和榮嬪娘娘都是膝下有阿哥的,下一回晉位怎麽也少不了你們的那份兒,這不就已經空出來了兩個位子?”

“所以本宮才說時也命也呢?”惠嬪搖搖頭,嘆道:“你有所不知,本宮得到消息,下一回大封後宮之時皇上就有意想要做一番調整了……皇後和皇貴妃不提也罷,那都是獨一份的,再往下便會調整為二貴妃、四妃、六嬪。”

“按著如今的情形來看,除非熙貴妃能夠升到皇貴妃的位子上去,否則懿妃恐怕還是做不了貴妃,如此一來妃位便只有三個空缺……眼下的八嬪之中調上去三個便剩五個,真正能留給底下人爭搶的可就只餘一個位子了,你自個兒捫心自問,你能搶得過那拉貴人嗎?”

烏雅氏的臉瞬間就白了,盯著惠嬪翩然遠去的背影半晌未能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更是變幻多端陰晴難定。

“小主?”吉寶一臉六神無主的模樣,急得都快哭了,“這可怎麽好呢?那拉貴人若是有了兩個阿哥,那小主的嬪位豈不是沒有指望了?再等到下一回能有個位子空出來那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小主豈不是一直要在貴人的位子上熬著?”

“閉嘴!一臉慌慌張張的樣子給誰看呢?生怕旁人不知你家主子有事兒還是怎麽著?”原本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烏雅氏摸著肚子深吸一口氣,咬牙道:“不逛了,回去。”

她得靜下心來仔細想想。

惠嬪想要借刀殺人,這一點她心裏很清楚。

區區一個貴人有一個兒子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是再多生一個……兩個一母同胞的阿哥綁在一處,那就叫人放心不下了,更何況那拉貴人還那麽年輕,瞧這情形肚子也是個爭氣的,指不定將來如何呢,身為皇長子的生母,惠嬪會有點想法也並不難理解。

然而縱使無比清楚的知道惠嬪就是想借刀殺人,她卻也還是上鉤了,無法,誰叫人家精準的刺中了她的死穴呢?

她豁出去一切就是為了往上爬,好不容易老天爺都幫她,讓她一舉懷上了身孕……眼看大好前程就在眼前,卻誰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叫她如何能夠甘心?真真是抓心撓肝的痛苦不甘!

彼時,翠玉亦在問她家主子,“這個烏雅貴人會上鉤嗎?畢竟……這可是大罪,如今她勢頭正好,萬一她按捺住慢慢觀望……”

惠嬪卻一掃先前的讚賞親熱,不屑的嗤笑一聲,道:“那就是個野心寫在臉上的貨色,為了上位不擇手段,她怎麽可能允許出現變故?一旦錯過這一回,接下來指不定再熬個三五年可能才有個機會,到那時皇上都指不定還能不能記得她是誰呢,更甚至……或許那時她都已經只剩一副白骨了。”

“你當懿妃拼著膈應死自個兒也要將她留在眼皮子底下是為何?不過就是為了摁死她,她心裏有數,留給她的機會可不多,但凡她不能盡快爬山去跳出永壽宮,那她也就差不多該交代了。”

“可是她不過只是個小貴人,呆在懿妃的眼皮子底下連幾個得用的奴才都沒有,縱是有什麽想法恐怕也難以實行啊。”翠玉皺著眉頭顯然有些憂慮。

“那你可就當真太小瞧她了。”走得累了,惠嬪就找了個涼亭坐了下來,“以她那樣的處境能夠將肚子裏那塊肉養大到如今,你以為憑的是什麽?她的祖父可是膳房總管。”

翠玉這才恍然,笑盈盈的讚道:“主子不愧是主子,奴婢便是再修煉個一百年也趕不上主子的一星半點兒啊。”

“貧嘴。”惠嬪笑罵了一句,眼睛隨意掃了掃周遭的環境,冷不丁瞧見了什麽,眼裏頓時就流露出了譏誚之色,“快瞧瞧,馬屁精轉世了。”

翠玉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正看見宜嬪一臉笑盈盈的奔著才出現的熙貴妃去了,慣常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一個人,這會兒對著熙貴妃卻是謙卑極了。

“娘娘可是說到點子上去了,可不就是馬屁精轉世了嗎?顛兒顛兒的上趕著,人家指不定都不樂意多瞧她一眼……”正叭叭呢,忽而卻見她家主子一記冷眼掃了過來,頓時就給她鬧懵了,好半天才想起來,仿佛先前她家主子也顛兒顛兒的去熙貴妃跟前奉承來著?

卻說另一頭。

林詩語原本在承乾宮院子裏曬太陽也覺得挺舒適的,本是不願來這個著名的事故多發地湊熱鬧,奈何架不住胤礽的纏磨,便也只得帶著他出來溜達溜達。

小孩子家活潑好動,每日拘在承乾宮內屬實也太難為他了,難得孩子想要出來放個風,那她又能如何呢?只能縱著他唄。

然而打從他們兩個踏進禦花園的那一刻,便接連不斷有嬪妃往前湊,一個個滿身濃郁的香氣,只刺激得胤礽噴嚏連連,通紅的鼻頭配上一雙水汪汪的淚眼,小模樣別提多淒慘多可憐了。

“貴額娘,她們好討厭……”

恰在這時,宜嬪又翩然而至。

“太子殿下萬福、貴妃娘娘萬福。”

胤礽不悅的冷哼一聲,一臉明擺著的嫌棄。

“不可無禮。”林詩語輕戳了戳他的腦門兒,叫了宜嬪起,又對著身後的奴才說道:“攔著些,別叫人再過來了,要請安的遠遠地行個禮就成了。”

說完生怕宜嬪誤會,就解釋了一嘴,“你別誤會,不是針對你的……”

誰料她話還沒說完,宜嬪就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貴妃娘娘不必解釋什麽,是臣妾莽撞了,都是臣妾的不是。”

確定這真不是在茶言茶語?

林詩語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猶豫著說道:“本宮打算帶著太子隨意逛逛,宜嬪若有自個兒的安排就去罷。”

“臣妾沒有什麽安排,臣妾閑得很,剛好可以陪貴妃娘娘逛逛。”

“……”

身後的冬雪頓時恨不得要挖個洞鉆進去,死死垂著頭偷摸拽她主子的衣裳。

人家貴妃娘娘的話都說得如此明顯了,但凡長了個耳朵的也該聽明白了吧?怎麽就能如此厚顏無恥呢我的娘娘!一會兒人家該直白攆人了,看你臉皮往哪兒放!

從前面都能清楚的看見那衣裳都被拽得變形了,偏宜嬪就仿佛一點兒沒察覺到似的,理都不搭理一下,那雙腿就仿佛被釘在了原地一般,真真是不動如山。

好在林詩語不是那般刻薄之人,倒實在犯不著非要去明擺著打人家的臉,索性就無奈的點點頭,“也好,那宜嬪就一起罷。”說罷便牽著胤礽的小手慢慢溜達著走了。

身後不動如山的宜嬪這時卻忙不疊拍打起了背後的那只手,“小蹄子快別拽了,非得將你家主子拽個四腳朝天才罷休不成?”

冬雪收回了手,一臉郁結道:“我說娘娘您難道就沒發現貴妃娘娘的趕客之意嗎?”

“本宮又不傻,但是本宮若不厚臉皮一些那得等到猴兒年馬月才能勾搭上貴妃娘娘?行了你別再背後搞小動作了,若是你敢叫本宮在貴妃娘娘面前出醜,看本宮饒不饒得了你。”一扭頭的功夫,橫眉冷眼就變成了春風拂面,甩著帕子加速追上前去。

冬雪也只得一臉絕望的追上去。

皇上許久不來翊坤宮都沒見她家娘娘如此想方設法厚顏無恥去勾搭的,每天小日子過得可甭提多樂呵了,倒是每每一瞧見貴妃娘娘就來了勁兒……這叫她如何能不懷疑如何能不絕望?

“保成可是覺得無趣?”林詩語低頭瞧了他一眼,道:“你自個兒去跑跑跳跳罷,貴額娘就坐在這兒等你。”腳上這雙花盆底走路都費勁,跟老太太散步似的,也難怪孩子都被磨嘰得要打瞌睡了。

胤礽瞧了眼邊上不遠處的涼亭,耐不住自己的玩兒心,掙紮了一下還是點點頭,“那貴額娘要乖乖等著保成哦,一會兒保成就回來!”

“好,貴額娘乖乖在這兒等著。”又指了一群太監嬤嬤吩咐道:“跟緊了你們小主子,離著池塘遠些,不能叫他自個兒爬上假山,更不能再叫他一個人跑丟了……”如此這般啰啰嗦嗦吩咐了一堆才撒手放人。

“貴妃娘娘對太子殿下真好。”宜嬪不禁感嘆,“便是親生額娘也不見得能有這般細心呢,貴妃娘娘能如此屬實不易。”

也不知是不是拍馬屁拍得太專註了,這一時不查花盆底就踩了顆石子,頓時腳一崴人就倒了。

虧得林詩語眼疾手快撈了她一把,這才避免了一場事故。

“小心著些,腳踝可曾扭傷了?要不要叫太醫來瞧瞧?”

宜嬪仿佛是被嚇著了,呆楞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而後卻是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詭異的紅霞,蚊子哼哼般說道:“臣妾沒事,多虧貴妃娘娘及時出手相救……”

“沒事就好。”林詩語點點頭,看她。

宜嬪也眨巴眨巴眼,看著她。

四目相對,一陣詭異沈默。

“娘娘……”冬雪無奈上前攙扶,“娘娘既是無事就快從貴妃娘娘懷裏出來罷,貴妃娘娘的手都該托酸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宜嬪也只得依依不舍的從人家懷裏出來,那一臉的遺憾真真是藏都藏不住了。

林詩語的眉頭都皺巴成了一團,從認識的第一天到目前為止,這個宜嬪的種種怪異行為不斷在腦海中浮現……忽而腦海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宜嬪……你……”張了張嘴,卻是一陣欲言又止,糾結了半晌方才小心翼翼隱晦的說道:“本宮覺得皇上英明神武高大威猛……你以為呢?”

宜嬪先是楞了楞,隨即似是想明白了什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貴妃娘娘誤會了,臣妾只是……臣妾打小便有這樣一個毛病,看見美人兒就走不動道兒……”

感情這就是個極品顏控唄?

林詩語狠狠松了口氣的同時也不免有些尷尬,嗔道:“本宮可真是被你給嚇著了,還當是……回頭叫皇上知曉本宮挖了他的墻角兒,那還不得氣得臉都綠了啊。”

“指不定是氣貴妃娘娘還是氣臣妾呢。”想到那個場景,宜嬪更加忍俊不禁了,甚至心底有些隱晦的遺憾,小心翼翼又瞅了瞅貴妃娘娘完美的側臉,嘆道:“貴妃娘娘長得真好看,皇上這是三輩子修來的福分吧。”

林詩語一臉好笑地搖搖頭,著實不知該說她些什麽才好,不過既是誤會解開了,這心理負擔便也就徹底放了下來,二人相攜坐在亭子裏聊得倒是挺投機。

有句話福嬤嬤是沒說錯,宜嬪能一入宮就得到康熙的寵愛,並且一躍直接登上嬪位,那憑借的可絕不僅僅只是一張臉罷了,關鍵是這人的性子著實與旁人不大一樣。

看似心直口快有什麽說什麽,但其實心裏還是有桿秤的,並非那等說話不經腦子的蠢貨,但凡她樂意,說出的話總能捧得人樂樂呵呵的,還覺得十分真誠。且這位張揚潑辣的性子也與滿後宮的嬪妃都不一樣,見慣了或溫柔或端莊或靦腆的那些小女人,突然出現一朵帶刺兒的霸王花那還不引人註意?

不過這其中的度還是很不好掌握的,增一分就顯得跋扈霸道惹人生厭,減一分卻又仿佛沒了那個味兒,由此也足以見得宜嬪絕不是個傻大姐,精著呢。

林詩語心裏頭很清楚,但卻並未有排斥反感之意,有心機有手段從來不是什麽缺點,她反倒是受不住那種真正的傻白甜。

俗話說話不投機半句多,相反,這人一旦碰到了知音可就是促膝長談都猶嫌不足呢。

也不知究竟是聊了多久,直到胤礽玩了一身的汗回來林詩語才回過神來。

“叫奴才帶你回去洗洗,換身幹凈的衣裳,別一會兒吹風著涼了。”

胤礽也只得乖乖聽話,臨走前還不忘回頭說道:“我下午再去找貴額娘,貴額娘記得等保成一起午睡啊!”

“記得了記得了,快回去罷。”送走了黏人的小團子,林詩語也無意再在這事故多發地逗留,就說道:“本宮聽聞懿妃這幾日已經恢覆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去看看她,宜嬪妹妹要一起嗎?”

宜嬪自是欣然同意,十分自覺的就挽了她的手,全然無視一路上那些人詫異驚奇羨慕的小眼神兒,甚至反倒得意洋洋的揚起頭來。

彼時,佟芷蘭的額娘赫舍裏氏卻剛好進宮了,並且帶來一個十分荒謬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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