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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三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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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 確實有些不對。你們可不就是昨日進宮的?”陸漓也起了疑心道。趙承熙安慰道:“無妨。咱們現在人手不少,等到回了北疆還會有更多的人。到時候,我們守在北疆一隅, 趙承旭輕易也不敢攻打。”

蘇清挽笑道:“我瞧著你的人極會辦事, 在馬車上備了不少酒菜。”“酒菜?清挽姐姐,快讓他們拿出來吧。這兩日在那庵裏日日吃素, 我都要吃吐了。”陸漓從身後拿出一碟點心道:“方才從那輛馬車上看見了,就順手拿了一碟。”

仙逸卻撅嘴道:“陸漓!你不知道我要吃肉麽?”陸漓瞧著仙逸肥嘟嘟的臉蛋嘆氣道:“吃那麽胖, 真懷疑你嫁不出去。”話畢, 他下了馬車去取酒菜。仙逸跟在後頭氣鼓鼓說道:“餵, 你不是已經娶過我了嗎?”

瞧著二人走了,趙承熙才從身後拿出了一份點心道:“這是你最愛吃的,蘇華齋的點心。”蘇清挽一撇嘴道:“倒是沒見過你這樣小氣的哥哥, 連仙逸也不分一點。”趙承熙有些委屈道:“這是我讓他們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的,每個人只讓買這麽多。”

蘇清挽撿了一塊,掰了兩半道:“咱們一人一半,剩下的都給他們送去吧。”趙承熙又藏起來一塊道:“那這塊留給你晚上吃。”說著, 才把那盒點心擺到了外頭架好的桌上。仙逸一見,果然不住口的吃了起來。

“挽挽,陸漓烤了鹿肉, 你也下來吃些。”趙承熙掀開簾帳道。可簾帳裏頭,蘇清挽一動不動的坐著,眼神直挺挺的望著腳下。趙承熙低頭一瞧,只見一條十寸有餘的長蛇不知何時進入了轎中。

趙承熙連忙示意她別動, 留在外頭的手沖著陸漓使勁揮了揮。仙逸以為有什麽好東西,趕緊湊過去。陸漓卻一把扯住她的衣領,把她丟到了一邊。“別動。事情不對。”他略一躬身,從馬車下頭看見了蘇清挽那雙腳,還有一條正在緩慢蠕動的長蛇。

他趕緊從身後的桌子上拿出一盞雄黃酒,順著馬車下頭的縫隙輕輕一撒。那蛇聞到雄黃的氣味,立刻爬了出去。趙承熙趕緊把蘇清挽一把背了下來,“挽挽,你沒事吧。”蘇清挽搖搖頭道:“沒事,好端端的怎麽會有這麽粗的蛇?”

“清挽姐姐,你快看,不僅僅有一條,那邊,那邊都有。”仙逸大驚失色的喊道。陸漓趕緊把她護在身後,趙承熙也重新背上了蘇清挽。還沒等眾人爬上馬車,那些蛇已經把他們團團圍住。

“是流溪。”趙承熙皺眉道。“你怎麽知道?”蘇清挽疑惑問道。“當年我與毒教的人打過交道,與他們有些仇怨。這麽多年,毒教的人始終在抓我。而流溪和慕青,是唯一知道這件事的。”

蘇清挽卻顧不上這些,她正在想著如何把這些蛇驅逐走。陸漓手中的雄黃酒只有半壺,顯然是不夠用的。趙承熙看出她的擔憂道:“你以為你的相公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麽?”蘇清挽一楞,卻見趙承熙拍拍手道:“北域毒翁,請您料理些小事。”

身後那些北疆人手裏,一個銀發老者應聲而出,笑道:“小人願為王爺效勞。”話畢,他長袖一甩,數枚銀針如雨滴飛出,一根根皆中在蛇的七寸之上。那些蛇掙紮了幾下,很快被銀針中的毒素麻痹,不再動彈。

那老者嘿嘿一笑,拿著一個牛皮的袋子把所有的蛇都裝了進去,一邊哈哈笑道:“沒想到跟著熙王爺出來還有如此意外之喜,真是老夫的收獲。毒翁在此多謝王爺啦,哈哈哈。若是王爺願意,今兒還可加一頓蛇羹,這可是大補啊,哈哈哈哈。”

趙承熙和煦笑道:“毒翁此番的人情,小王銘記於心。”那毒翁擺擺手道:“王爺你往後看看去。這些人都受過王爺您的恩惠。今日,我們知道王爺您有難,特意來相助。”趙承熙頗為感念道:“小王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各位豪傑講恩德重義氣,實為小王敬重。”

毒翁嘿嘿一笑,轉移話題道:“王爺真是好艷福,王妃聰明絕頂又貌若天仙,真是世間難尋。”趙承熙瞧著略略害羞的蘇清挽,笑道:“是,能得清挽在手是小王一生之中最大的福氣。”

話音剛落,突然看見身後塵土飛揚,一隊人馬馳騁而來,其中領頭的是一隊身著紅衣的女子。趙承熙還沒等說話,便見到毒翁哈哈笑道:“沒想到你這個老不死的還是這麽年輕。”當先的女子膚色嬌嫩,如出水芙蓉一般標致,可一開口,卻是七旬老婦的聲音,“多年不見,毒翁倒是越來越見老。”

毒翁不屑道:“我若是像你這樣體內種滿毒蟲,用他們的毒素相生相克來維持著一張動人的皮囊,老夫也是依然英俊瀟灑。”紅衣女子哈哈笑道:“沒想到毒翁還是如此愛鬥嘴。可惜本毒母今日可沒工夫跟你費工夫。把你身後的趙承熙和那個賤女人交出來,本毒母尚可放你一條生路。”

蘇清挽瞧著那毒母的樣子,不由得輕輕搖了搖頭。這個微不足道的舉動落在紅衣女子的眼裏,她立刻使了枚暗器沖著蘇清挽的身上刺去。趙承熙正要去攔,毒翁卻一扯頭發,只見一只巨大的螳螂從他的發中飛出,一躍而起,將毒母的暗器吃入腹中。

毒翁哈哈笑道:“原來毒母還和當年一樣,願意玩這些小毒蠍子,真是一點進步都沒有。”那毒母怒道:“老不死的,我今日不想和你算賬。蘇氏賤貨,你眼裏盡是輕蔑之色,難道是沒把我毒母放在眼裏麽?”

蘇清挽與趙承熙十指相扣,笑道:“並非如此。我只是不明白,毒母何必對外表孜孜以求。你雖年輕貌美,可聲音之中的蒼老卻無法掩蓋。而且你手上青筋暴起,時常有毒物在血液之中流動,想必也是受了不少折磨。我不過是嘆息毒母糊塗,不懂尊崇生命罷了。”

那毒母迅速的用寬大的衣袖掩住手臂道:“我的事還用不著你廢話。果然是狐媚妖孽,竟然把王爺藏在大虞,怪不得我這幾年始終都找不到王爺。不過你也不必太得意,當年王爺是如何拋下我的,之前王爺又是如何拋下流溪的,以後就會如何拋棄你!”

趙承熙帶著厭惡道:“當年我說的很清楚,我對你從無好感。至於流溪,她對你說的想必也盡是不盡不實之言。若是你願意現在走,我也不會再追究此事。若是言語中再敢冒犯挽挽,本王定誅你性命。”

毒母顯然被這句話刺激,冷冷道:“早知你這般無情,我就不該心懷希望。還是流溪說得對,你從來就是個負心薄幸的人。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她的紅衣一甩,數十只翅膀閃著金光的飛物陸續飛出,沖著眾人襲來。

毒翁到底年邁視力不好,還在辨別究竟是毒蜂還是毒蠅的功夫,早有後面按捺不住的人一躍而出。只見他手裏提著一只碩大的流星錘,沖著毒蜂不過掄了幾招,那些毒蜂竟然皆被流星錘擊中,暈倒在地。

眾人頓時一陣喝彩,趙承熙也讚道:“沒想到胡副將的流星錘已經練到如此地步,真是可喜可賀。”那胡副將也是一陣得意,並沒有註意到身後暈倒的毒蜂裏頭有一只晃晃悠悠的飛了起來,沖著他的脖頸叮了上去。

蘇清挽瞧著胡副將眉間一皺,趕緊喊道:“不好,毒翁救人。”可話音剛落,已看見那副將的臉色越來越黑,接著咣當一聲倒在地上。趙承熙不由得急切喊道:“胡銘!”毒翁趕緊把趙承熙攔住,“王爺且慢。這是西域毒蜂。”

毒母哈哈笑道:“看來毒翁你真是老了,連幾只小小的毒蜂也攔不住。王爺你也不必顧著心疼別人,且往後看吧。”趙承熙一回頭,果然見無數毒蟻正如小山般湧來。後頭拴著的幾匹馬則早成了一堆白骨。

他連忙把蘇清挽抱向馬背,另一邊道:“孫將軍放火油。毒翁,您可有法子?”毒翁方才有些失利,心裏難免有些不好意思,現下朗聲道:“不過就是一堆蟲子罷了,王爺看我的。”

那毒翁正準備放出些毒蛇來,可又怕誤傷了人,於是又有些猶豫。蘇清挽沖著陸漓皺眉道:“擒賊先擒王。”陸漓點點頭,一個箭步沖到毒翁身邊,搶過了毒翁隨身攜帶的辟毒酒,往身上隨手一澆,接著沖著毒母飛了過去。

毒母一急,慌張喊道:“快,快放箭。”她身後的兵士顯然是流溪所贈,此刻紛紛搭弓射箭。可沒等那箭射出去,陸漓的劍已經掃過一圈,割破了所有人的喉嚨。毒母這才有些慌張,雖說她善治毒,能驅使毒物做事,可功夫卻是差的。

此刻,她在陸漓的劍下強自鎮定道:“你放了我,我便命令那些蟲蟻退下。”陸漓餘光看見火光已起,搖搖頭道:“不必了,那些人和我無關。只要我帶著你,我一人安然無恙就好。”

毒母想起流溪說過這隊伍之中可能有一位漓王武功最好,必須防備一二。不過他的心裏也只有蘇清挽一人。想必,應該就是眼前的這一位了。於是她試探道:“這一位想必就是漓王了。聽說和蘇氏賤人也是至交好友。”

陸漓的臉上帶著無所謂的笑容道:“我要是你,就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在這賭。罷了,我也不跟你廢話,殺了你,那些蟲蟻自然不見。”說著,提劍便刺向毒母胸口。毒母的雙手急忙來擋,陸漓一用力,毒母的一條手指頃刻落下。她連忙慌張的用衣袖纏住那個手指,仿佛害怕什麽東西流出來似的。

而那毒母的容顏則迅速老去,臉上皺紋頓時也多了數十條。陸漓一驚,皺眉道:“還不快把那些蟲蟻收回去!”毒母瞧著陸漓的眼光變化,雙手摸向自己的臉頰,當她感受到那不覆嬌嫩的皮膚之時,潮水般的絕望一瞬間淹沒了她。

“我苦練數十年的功夫,竟被你一朝毀掉。”毒母的眼神露著兇光,她咬牙道:“容顏不覆,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承熙,咱們來生再見。我,要和此人玉石俱焚。”說著,她幾步奔向陸漓的劍。

陸漓只聽見仙逸喊了一聲漓哥哥小心,又聽見毒翁也喊了一聲小心,沒等他抽身離開,毒母已經雙手握劍刺入自己的小腹。她低哼了一聲,又把那劍橫著一劃,鮮血頓時汩汩流出。她的嘴角掛著邪魅的笑容道:“承熙,快走。”

蘇清挽一楞,隨即反應過來道:“陸漓方才的第一劍讓她洩了元氣,所以容顏頓時恢覆了這個年紀的樣子。而她現在這樣的舉動,恐怕是要把體內的毒蟲都釋放出來。”趙承熙一聽,趕緊上前拉開了驚呆的陸漓,“快,快帶著挽挽和仙逸走。”

旁邊,那毒翁的臉色凝重的如鐵色一般,他搖搖頭道;“晚了,晚了。那些蟲子爬得極快,連馬匹也追得上,而且不怕水火。他們恐怕要尋找新的寄主。”眾人這時只見到那些蟲子迅速從毒母的腹部爬出,很快四散開來。

仙逸躲在陸漓的懷裏,嚇得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蘇清挽則皺著眉頭道:“毒翁,是不是我們只要給這些蟲子一個寄主,它們便不會再攻擊別人。”那毒翁點點頭,“是,它們只需要一個寄主就好。可惜我身上皆是毒,它們不會選我,不然我也就把自己這幅身子骨獻出去了。”

趙承熙一聽只需要一個寄主就好,心裏反而安定下來。他轉身道:“挽挽,這些人都是為了救我們而來,不能再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有所損傷。”蘇清挽點頭道:“我都明白,你不必再說了。”

趙承熙微微一笑,淚水頓時充盈了雙眼。他努力不去看蘇清挽,沖著陸漓說道:“幫我照顧好挽挽。”陸漓搖搖頭道:“不,是你要幫我照顧好仙逸。”仙逸聽他話語不對,一把扯住陸漓的袖子道:“不行,我不準你去。”

身後的那些豪傑也紛紛攔道:“王爺,您身份貴重,不可如此赴險。”趙承熙正要說話,忽然用餘光看見身邊的蘇清挽幾下甩開了高底的鞋子,沖著那些小蟲跑去。他心裏一驚,趕緊追上去。

眼瞧著蘇清挽就要閉著眼睛沖了過去,趙承熙恨不得腳底生風的跑了過去,一把將蘇清挽推到了一邊。“若是你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趙承熙帶著怒意道。蘇清挽再要起身,卻發現腳被卡在了石縫中,她掙紮幾下無果,眼瞧著身後那些蟲子沖著趙承熙爬過來,不由得急切喊道:“不,承熙,我不要你死,你快回來。”

趙承熙望著蘇清挽那張昳麗的臉龐笑道:“只要你平安,惟願你平安。”這一邊,仙逸死死扯住陸漓不讓他上前,毒翁楞了楞才喊道:“快,快救人。先跑再說。”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救人。

可此時,那些蟲子已經爬上了趙承熙的腳趾。遠處,一個身穿華麗服侍的少女跑來,她嘴上喊道:“王爺,王爺,是我一時糊塗。”她急匆匆的從馬上一躍而下,瞧著那些密密麻麻蟲子正撲向趙承熙,趕緊上前拼命幫他拍打。

趙承熙的眼神只顧著看著蘇清挽,並沒有搭理流溪。流溪猶在一邊急切說著:“王爺,這些蟲子是不是都是那個毒母的?都是我一時糊塗,才害了您。您別怕,流溪知道錯了,流溪這就幫您把蟲子趕走。”

蘇清挽望著流溪站在那裏,心裏有些不忍,嘴角動了動道:“流溪,那些蟲子有危險。”流溪卻充耳不聞一般,只顧著拍打那些蟲子。那些前來搭救趙承熙的人到底按捺不住,紛紛道:“咱們不能讓王爺這樣受罪。咱們一起上,那蟲子選了誰就算誰倒黴。”

眾人紛紛應和了,陸漓也一把甩開仙逸的手,隨著眾人撲了上去。仙逸一驚,大聲喊道:“漓哥哥!”可陸漓已經最先到了趙承熙的身邊。仙逸幾步走到蘇清挽的身邊,一邊幫她松動那個石頭,一邊哭泣道:“清挽姐姐,咱們可怎麽辦?”

蘇清挽沒有回答,她只見那些人裏三層外三層,七手八腳的想弄死那些蟲子。可那蟲子終年受鮮血滋潤,又吸收人體的養分,竟然堅硬無比。大約一炷香的時辰過去,眾人才終於四散開來。

趙承熙在陸漓的攙扶下安然無恙的走出,而地上躺著的竟是流溪。所有的蟲子都不見了蹤影,只有流溪的青筋之下,偶爾能看見一兩條蟲子在血液中游走。毒翁嘆了口氣道:“王爺,如今只有把此人活埋,才能徹底誅殺掉這些蟲子。”

流溪的眼睛猛然睜開道:“活埋?我不要被活埋。王爺,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不知道麽?那個蘇清挽,她才應該被活埋啊。她不僅將您和漓王玩弄於股掌之上,而且她是個蛇蠍心腸的人啊。”

蘇清挽在旁邊忍不住道:“流溪,你在我身邊侍候以來,我可曾對你不好過?”流溪猛一回頭,“原來你這個賤人在這裏。若非是你,當日我與王爺早已成婚。”她幾步爬起來憤怒道:“我要殺了你,這樣王爺才能跟我在一起。”

旁邊的趙承熙方才還有所不忍,現下已經甩開了陸漓的手道:“埋了她吧,免得再禍害世人。”陸漓微微一點頭,從一個兵士手裏取過了一根鞭子,走到了流溪的身邊。

等到夕陽西下的時候,這一場混亂才算結束,陽光又一次照在眾人身上。仙逸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好在大家都沒事。我真是從來不知道,世上還有這麽多毒物,奇事。”蘇清挽替她梳理好淩亂的頭發,安慰道:“這些都是西域的手段,咱們這不會再有。”

趙承熙走到蘇清挽的身邊,攬住她道:“挽挽,今日是我不好,嚇著你了。”蘇清挽搖搖頭,“下次不許你再為了我,這般的不顧及自己。若是沒有你,我哪裏會獨活。”旁邊的眾人生火的生火,燒菜的燒菜,聽見這話都望著二人一笑。

那毒翁一面煮了蛇羹,一面打趣道:“王爺與王妃真是情深義厚,讓人艷羨。”仙逸嗔道:“毒翁這話糊塗,難道我和漓哥哥就不讓人艷羨了麽?”毒翁哈哈笑道:“是是是,公主和漓王也讓人艷羨。”

此刻,趙承熙和蘇清挽已經手拉手走遠。“挽挽,明日咱們就要到北疆了。北疆寒冷,又不比宮裏富裕,你可做好準備了?”蘇清挽笑道:“這些都是小事。能和你在一起,天涯海角皆是春日。”

“只不過,我擔心過了這段鬧旱災的時候,趙承旭會很快攻打北疆。咱們要盡快招收人馬。”蘇清挽認真道。趙承熙一笑,刮著她的鼻子道:“你可知道,你剛才說的可是要謀反的意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罷了。”蘇清挽隨意道。趙承熙扳過她的身子,輕聲道:“挽挽,我總覺得對不起你,沒能給你安穩的日子。”蘇清挽輕輕踮起腳尖,啄了趙承熙一下道:“若每天都是平平淡淡的日子,又有什麽趣呢。”

趙承熙感受到唇間的溫柔,更加熱切的回吻著。二人相擁在夕陽下,留下兩道美麗的剪影。

次日一早,眾人來到了關口前。因為皇帝的旨意,如今的關口已是完全封閉。前幾日毒翁等人尚且能來往自如,到大虞搭救趙承熙。可如今,關口卻連只蒼蠅也飛不過。幾人分頭行動,扮成百姓的樣子嘗試了幾次,卻都沒有成功。

無奈之下,陸漓說道:“若是再不成,咱們就把守城的官兵都殺了。”蘇清挽攔道:“不可。這樣一來,守城官兵不僅無辜受害,而且我們也會打草驚蛇。這幾日咱們也看見了,皇帝的追兵遍布大虞,說明是知道咱們還沒有出關。”

趙承熙皺眉道:“這裏的關口原本也都是北疆的兄弟,可是我與承旭的關系惡化後,他便起了防備之心,將這裏的人手都換成了他的。”眾人正商議著,忽然聽見外面客棧的門乓乓作響。

眾人立刻把手都放在了兵器之上。陸漓沖著趙承熙點點頭,率先上前打開了門。只見店小二在外頭恭恭敬敬說道:“公子,這裏有一張給您的請帖,邀您下午前往對面茶樓品茶。”

陸漓隨意一伸手,如拎小雞一般將那小二拎了進來,摔在地上道:“說,誰命你來的?”那小二吃痛跪下,又驚又懼道:“公子,小的不知道啊。只是有一個人把這張請帖給您。”蘇清挽在旁邊接過那張名帖看了一眼道:“這張名帖不是給你的,小二也什麽都不知道,放他走吧。”

陸漓很聽蘇清挽的話,擺手示意小二出去,才問道:“帖子上怎麽寫?”蘇清挽笑道:恭候巳水公子。”仙逸湊過來道:“巳水公子?這是什麽意思啊?”趙承熙走過來道:“熙字拆開,含有巳水二字。這個帖子,是邀請我的。”

蘇清挽平靜道:“眼下,一切都不會更壞。如果幕後之人想害咱們,不會弄這些文雅之事。”趙承熙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那下午我過去瞧瞧。”蘇清挽嘴上說不擔心,心裏卻想著一會一定要囑咐陸漓悄悄跟上去瞧瞧。

晚膳時分,趙承熙才滿心疲憊的從茶館出來。陸漓趕緊迎上去道:“如何?”趙承熙面色凝重的搖搖頭,說道:“回去再說。”陸漓點點頭道:“用不用盯住這個茶館?”趙承熙搖頭道:“不必了,我都知道了。”

回到客棧,趙承熙卻一改方才的沈重,笑著道:“下午找我喝茶的,不過就是我之前的舊友罷了。他原是做飛檐買賣的,前幾日去了趟宮裏,正好偷出來一張出關文書。咱們今日連夜出關。”

蘇清挽開懷笑道:“如此甚好,咱們總算可以好好吃頓飯了。諸位不如去後廚瞧瞧,想吃什麽盡管讓後廚做。”眾人皆喜道:“看來今日王妃是要下血本了,哈哈哈。走走走,咱們把這客棧都包下來,看看王妃到底有多少銀子。”

眼瞧著眾人都走了,蘇清挽繼續道:“仙逸不是說許久沒有逛過街市了麽?現下你漓哥哥回來了,還不快去。”仙逸一楞,陸漓卻罕見的扯著她的袖子道:“北疆寒冷,我去給你多買些皮襖吧。”仙逸心裏一暖,喜不自勝的隨著陸漓跑了出去。

趙承熙沖著蘇清挽寵溺一笑道:“何必急著把人都趕出去?就這麽想讓我把實話告訴你麽?”蘇清挽嗔道:“扯謊也想不周全,我是怕大家生疑。”“那你怎麽知道,我連陸漓她們也不想告訴呢?”趙承熙問道。

蘇清挽搖搖頭,“我猜的。不過,陸漓要是想知道,咱們也瞞不住。”趙承熙點點頭,“他剛才那麽急著出去,一定是去茶館查了。而我不攔他,是因為他查不到。”

“那你也說說,方才到底是怎麽回事?”蘇清挽問道。趙承熙正色道:“方才來找我的是南疆的封疆大吏張瑛的人。你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是什麽嗎?”蘇清挽搖搖頭,隨即猜到:“是不是和皇後有關。”

趙承熙點點頭,“沒錯,他是皇後的義父。出關文書,就是皇後想法子拿到的。”蘇清挽心裏一盤算,問道:“所以你用了什麽和他交換?”趙承熙苦笑道:“與其說交換,不如說張瑛根本沒有跟我選擇的機會。”

“你仔細說說。”蘇清挽溫柔道。趙承熙嘆氣說:“張瑛提出,讓我據守北疆為王。若是答應,他便把文書給我。若是不答應,他會迅速把趙承旭的人手引過來。”蘇清挽清楚的明白,一旦稱王,舉國將陷入戰亂。

“所以,你答應了?”蘇清挽望著手裏的文書,帶著質疑道。趙承熙搖搖頭,“沒有,我把他殺了。縱使承旭和咱們有什麽仇怨,可黎民無辜,我們不能引起舉國交戰。”蘇清挽點點頭,這才安心一笑。

是夜,趙承熙與蘇清挽一行人終於返回北疆。

北疆天氣涼爽,正是天高雲淡時節。蘇清挽在殿裏捏著菊花點心,旁邊的趙承熙正為她精心的雕刻著模具。而此刻的皇宮之中,麗妃已經徹底失寵。失去了一只耳朵和一只眼睛的她終日在宮裏發著脾氣。原本因為她失子而頗為憐惜她的皇帝也徹底不再理她。

身穿一件紫金霞衣的皇後,手攬著自己的小腹,緩慢的踱進了麗妃的房間。“麗妃妹妹,本宮來瞧瞧你。”皇後用手掩住鼻子,盡量不去呼吸屋子裏那些難聞的藥味。麗妃被挖去的眼睛和耳朵都被紗布蓋住,顯得十分恐怖。

“皇後就是膽子大,懷著身孕還敢四處跑,也不怕我這的地滑,摔著了您。”麗妃沒有好氣的說道。皇後微微一笑,“先皇和太後相繼過世,咱們陛下想納些新妃也不能。這偌大的皇宮裏只有咱們二人。你說,本宮不看你,難道要去看那些爬床的丫頭麽?”

麗妃扯了扯嘴角,半是挖苦半是諷刺道:“本宮保不住孩子,又被賤人害的失去了孩子,皇後可要小心提防著,別走了我的後路。”皇後並不惱怒,反而坐下笑道:“嫣然妹妹,我並不是來嘲笑你。”

麗妃唯一的眼睛一瞪,嚇得皇後心頭一跳,好歹維持住了神色道:“我來是想跟你說,我想安排幾個女孩入宮,等過兩年再給她們名分也不遲。我日日看著那些爬床的宮女,沒教養又趾高氣揚的,實在是讓人惡心。”

麗妃心裏一動,假裝無意道:“這些事,皇後做主就是了,何必跟我說。”皇後笑道:“這話糊塗。咱們到底是一起進宮的,雖說有些隔閡,可瞧著你現在這樣,本宮心裏也過意不去。若是你有好的人手,我想著不如一起送進宮來,這樣你也不至於徹底失了帝心。”

瞧著麗妃頗有些動心,皇後又加了幾句道:“你也不必多心。本宮對你好,是看中你的聰明才智。若是你有出頭之日,能記得本宮曾對你好過,幫本宮在後宮站穩腳跟,本宮今日這苦心就算沒有白費。”

蘇嫣然想起自己這大仇還沒報,再想想皇後也是有所圖,心裏便放心不少。她笑著道:“我娘家倒是有個妹妹,叫孫依蕓的。”皇後早知此人,笑道:“原來是孫小姐,的確極好。那本宮近日就把她請到宮裏。”

二人又絮絮了幾句,皇後瞅著蘇嫣然的傷口到底有些觸目驚心,借口要喝安胎藥,才從殿裏走了出來。扶著皇後的小丫頭帶著不解問道,“娘娘何必要對麗妃這樣好?她當初得寵的時候,可曾尊重過娘娘一分一毫?”

澈芳皇後笑道:“你不懂。從縱容蘇清挽進入蘇嫣然的寢殿,到她今日落得這般下場。這一切都是本宮與義父的計劃之一。如今麗妃失勢,本宮獨占鰲頭,她就算弄再多的人手,也爭不過本宮。更何況,孫依蕓才是計劃之中最重要的一環。”

小丫頭與澈芳一同長大,名喚嬌兒。此刻問道:“娘娘的意思是?”澈芳解釋道:“孫依蕓的父親如今是南疆的守城大將,是皇帝派過去監督義父的。”嬌兒立刻會意,笑道:“娘娘高智,奴婢果然不及。”

澈芳哈哈一笑,“能做皇帝,誰想做皇後?”嬌兒點頭道:“娘娘莫急,咱們且徐徐圖之。”澈芳道:“這是自然。只不過熙王和那個蘇清挽似乎有些難對付。聽義父說起,他們似乎毫無配合我們的意思。”

嬌兒勸道:“娘娘莫急。北疆勢力薄弱,早晚有用得上咱們的地方。等到天災一解,您在陛下耳邊吹吹耳旁風,讓陛下攻打北疆。到時候,熙王自然會焦頭爛額,求著咱們雪中送炭。”澈芳一笑,“也是。”

“所以娘娘不必有任何煩心事,您的福氣都在後頭呢。”嬌兒奉承道。澈芳笑得更加開懷,“你這妮子就是嘴甜。可別忘了正事。”嬌兒點頭道:“娘娘放心,陛下那裏有我呢。他如今拋下了那些宮女都不管,夜夜都只叫奴婢陪著。”

澈芳點點頭,“這男人,也就不過如此。你要好好勾住他,別趁著我有孕,讓什麽不三不四的人上位。等過幾日咱們的人手進了宮,你也就能松乏些。”嬌兒垂頭道:“奴婢甘願為娘娘效勞。對了,娘娘,那孫依蕓若是入了宮,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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